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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殺死兇猛、第九節 那個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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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的雙腿如灌了鉛似的沈重,似乎今天踏上樓梯的每一階臺階都是那樣的難以逾越,讓我有種登山者徒手攀登高峰的擔心焦慮和萬分緊張,我無法平息自己的心情。“易冰,你在哪裏?你,又是否能聽到我的呼喚?”我心中反覆地呼喚著,真希望她能聽到我的呼喚。突然惱恨自己為什麽沒能早一些想到易冰將要遇到的不測,為什麽沒能早一步下樓攔住她?

可是就算自己,早一步想到早一步下樓就一定能阻隔易冰走向死亡之路嗎?不,我無法擋住。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從她擋住我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她已經成為地獄惡魔了,那麽她一定會用別的辦法阻隔我和易冰的接觸。只是,當一個生命在她最美的年華裏,本該完美的釋放屬於自己的精彩卻這樣雕零了,即使她是心存歹意要害我的人我心裏依然會很難受。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就在我和易寧上樓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是俺不是那個文藝!這小子。”易寧激動地說著,還未看手機就已從這特別設置的鈴聲知道是誰打來的了。“文藝,你小子還記得給我打電話啊?現在游到地球的哪裏了?”易寧和文藝之間的關系從小就很親密,如同哥們那樣隨意又如同兄弟那樣親熱。“什麽?你說什麽?你在哪?”

不知電話那端的人說了句什麽,易寧又驚喜又不敢置信。就在此時別墅的大門被人敲響了,易寧急忙跑過去迫不及待地打開門。就在我正納悶易寧如此激動時,卻見一個身影飛速朝我沖過來,在我一楞神的功夫已經將我抱起來轉了幾個圈。這樣的動作嚇得易寧在旁邊不停地喊:“秋秋懷孕了!秋秋懷孕了!”

當我終於從被轉的暈暈沈沈中,看清這張正對著我笑呵呵棱角分明的帥氣面龐時,我也忍不住大聲叫了起來:“是你?你真的回來了!”沒錯,眼前這個身穿白底藍道條紋T恤黑色牛仔褲背著一個大大運動包的男人正是文藝。“怎麽要當媽媽了,也不叫哥哥了?”文藝摸摸我的頭發假裝生氣地說。他的聲音和易寧的溫柔清亮不同,低沈渾厚卻富有磁性。

“好好好,哥!行了吧?”看著我眼裏明顯著揶揄,他伸出手指在我腦門上輕輕彈了一下,還像小時候那樣生氣時就用這種方式懲罰我,只不過這次他是笑著的。“對了,你還沒說怎麽突然回來了?你是說準備回來,可我沒想到這麽快!”我有些奇怪地問。

“哦!本來我是準備在等一段時間才回來的。可最近我媽身體不太好,怕自己萬一、、、、、、”說到這,文藝停了一下又接著說:“所以她希望我趕緊成個家,這樣就算她走了對我爸也好有個交代,讓我爸在天之靈可以瞑目。”聽到他語氣裏的傷感,我想起早逝的姑父和身體不好的姑姑也心酸起來,姑姑和姑父恩愛一生卻不曾生育。文藝在四歲的時候,被姑姑從福利院領養回來,文藝雖是領養的孩子,可姑姑姑父一直當他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疼愛。

“哎呀!對不起文先生,我不是故意的!”端著茶盤過來的王姨也不知道是怎麽了,給文藝遞茶的時候突然渾身抖了一下,將手中茶杯裏的茶水都灑在了文藝身上。“王姨,你今天是怎麽了?差點兒燙了秋秋,現在又把茶水灑到文藝身上。你、、、、、、”“沒事沒事,我這皮糙肉厚的撒上還涼快。”看見易寧要發怒的樣子,文藝急忙起身替王姨解圍擺擺手讓她走了。

就在王姨慌慌張張轉身離開的時候,我無意間瞥了她一眼。就這一眼讓我詫異萬分,她的臉上竟然有著無法克制的傷悲眼裏也泛著難以抑制的淚水。“奇怪?難道聽了文藝的話她也感動了?”正思考著被文藝的話打斷了。“聽說易雪的事情後我很難過。易寧你也要節哀啊!”說到易雪,文藝嘆了口氣伸出手臂在易寧的肩膀上拍了拍。

“謝謝你文藝!”對於文藝的安慰,易寧將放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感激地拍了拍。“對了,怎麽沒見易冰啊?”文藝四處看了看後問我。“哦!易冰出去了。打手機也沒人接這丫頭真讓人擔心!”自從易雪死後,易寧因為自己就剩下這個唯一的妹妹了,所以對她比之前還要關心,而我心裏明白易冰不可能再回來了。

“天也不早了,秋秋,你先上樓休息吧!我和文藝再聊聊。文藝,今晚上你就別走了誰我們樓上的客房。”怕我太累易寧體貼地對我說道。“喲!你可真是模範丈夫啊!既然易總替我把房子都安排好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嘍?”文藝在一旁笑著打趣道。

“好吧!那你們聊我先回房了。”“王姨,你上來把客房收拾一下。”朝他們打了招呼後我叫王姨一起上來。“王姨,到我房間把那盆花替我端走。”我叫住了正準備打掃客房的王姨,聽見我的話她冷冷地看著我,我同樣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幾分鐘後她跟著我走進了房間。“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我冷不丁問的這一句,讓她端著花盆的雙手抖了一下,但是很快她就定了定神回頭冷漠地問我:“我不知道,你再說什麽?什麽意思?”此時她的語氣裏已經沒有了往日的謙卑和恭順,有的只是讓人聽到耳中渾身發怵的冰冷和陰寒。

“你不知道?你是再替那個人掩飾罪惡吧!殺了易雪還不夠易冰也不會回來了,對嗎?”看著眼前這個兇相畢露的女人,我絲毫沒有畏懼的感覺。“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她瞪著那雙兇相畢露的眼睛陰狠狠地盯著我問。“怕!當然怕!不過我知道你不會殺我。”“為什麽?”看著我仿佛猜透了她的心思,她不敢置信地問我。

“呵呵!如果你要殺我,還需要等到現在嗎?你負責我的飲食照顧我的起居,只要你在我的飯食裏稍微動一下手腳,然後再通過易寧給我端來這樣美的借刀殺人,既可以讓我永遠睡著又可以擺脫你的嫌疑,不是很好的兩全其美之法嗎?不過,我猜那個人不讓你動我,對吧?”她定定地看了我半天沒說話,端著花盆轉身出去。“不說話也可以看做是,你默認了?!”這一句讓臨走的她突然停住,轉身死命盯著我上下看著猶如打量一個怪物般。

看著她那殺氣畢露的目光,我的嘴角只是浮出一絲淺淺的微笑。我知道那個人不是她,她只是那個人安插在這裏監視我的另一枚棋子。其實易雪死的那天我曾懷疑過王姨,她和易雪同居一室所以易雪的所有動向只有她了如指掌,她完全可以殺害易雪後又偽造成是易雪自殺的假象。

可是下午她將瓷碗摔碎的聲音,卻讓我有種在風雪肆虐的寒風中有種被一盆刺骨的冷水突然迎面潑來,讓我渾身一個激靈。我忽略了至關重要的一點,易雪死的那天是在發病期。“偏執型精神分裂癥患者,發病期間狂躁不安,且對他人有極大的攻擊性、、、、、、”這是文藝那天告訴我,關於偏執型精神分離癥患者犯病期間的解釋。

“極大的攻擊性?!”這樣的攻擊性,王姨根本就不可能不聲不響毫不費力地靠近並殺害易雪。易雪當時已經處於大腦極度混亂的狀態,在這種癲狂的狀態下沒傷害王姨已是幸運的了。即使王姨再怎麽兇狠惡毒,畢竟是個年級已經五十歲左右的女人,性別和體力上都不占據任何優勢。

即便她真的要強行殺害易雪,以易雪當時的精神狀態和發病期間瘋魔般的力量,她們之間勢必要有一場極為激烈的搏鬥。搏鬥免不了會在她們身上留下痕跡或者傷疤,而且搏鬥總不會是在無聲無息中進行的吧?那麽房間一定會傳出打鬥或者爭吵以及物體碰撞打碎的聲音。

當時負責打掃別墅的工人證實,她當晚大約九點鐘的時候進易雪的房間去換床單,易雪有些潔癖她的床單每天晚上臨睡前都要換。易雪每晚九點半準時睡覺,所以每天晚上九點她就會準時去易雪房間換床單。可那天晚上她像往常一樣進去時發現易雪已經在床上睡了,看到易雪睡了她也沒吭聲就出來了,當時王姨並未在房間。

法醫檢查過易雪的屍體,結論是屍體上沒有傷痕也沒有搏鬥過的痕跡,從提取胃液檢測的結果來看,易雪服用安眠藥的時間也就是工人進屋的時候。警方對王姨的調查結果同樣也是身上未見傷痕。看來現在已經到了關鍵時刻,一層一層抽絲剝繭中真相大白的日子就要到了。

而我和那個人,就好似江湖中有著絕頂武功的倆個高手。我們不用動手拼殺血濺戰場卻在這場生命之戰中,散發著抵擋不住的劍拔弩張之勢。目前,我和那個人相互通過蛛絲馬跡的線索、仔細推敲的思路、心思縝密的推理、以及決不放棄的堅持來猜測最後的勝負,到底屬於誰?

------題外話------

無休止的欲望是很可怕的,它可以使你變成惡魔。一念之間往往決定著自己和他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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