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很得意是嗎？這次的期中考試，全年級第一名竟然是你。哼！李小飛，你說我當了這麽多年第一名，偶爾當個第二名也不錯，是嗎？你當著大家的面羞辱我嘲笑我，你非常開心吧？既然這樣，那我就讓你好好開心開心！”陳凡在費力拖拽著少年的同時，還不忘憤憤地說著。

他為什麽要這樣說呢？原來，在這學期的期中考試中，陳凡因為一個小小的失誤，而在最後的總成績上落後李小飛一分。這一分之差，卻使從小就是全年級第一名的陳凡，這次破天荒地變成了全年級第二名。雖然這只是一個小小的落差，可對於陳凡來說簡直就是自己的恥辱。

從小學開始，自己就因為學習成績優異，而一直穩居全年級榜首。加之，父母對他無原則的溺愛、老師們的喜歡、以及同學們對他偶像般的祟敗，所以本來就心高氣傲的陳凡，變的更加任性霸道爭強好勝，不管任何事他都要求自己，必須是最優秀的。不過他一直將自己偽裝得很好，所以在大家眼中他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

一直優秀的自己，這次卻沒有成為全年級第一名。所以陳凡總是郁郁寡歡，和同學們不說話也不一起玩鬧。他覺得大家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帶著嘲笑和不屑。當李小飛看到了陳凡這樣消極的樣子，這個善良的少年決定勸勸陳凡，讓他不要因為此事想得太多。

他知道陳凡，是一個自尊心極強極好面子的人。如果自己開門見山地說，可能讓他更無法接受。要是因此弄巧成拙，那就更不好了。李小飛在反覆考慮後，決定以半開玩半勸說的方式，幫陳凡解開他心裏的疙瘩。那天下課後，李小凡走到陳凡桌前打趣道：“陳凡，謝謝你這次將全年級第一名的成績讓給我。你學習太好了，智慧女神想讓你休息一下下。所以才讓我得了這個，完全名不符實的第一名。失敗是成功之母，所以下次你的成功媽媽，一定又會找到你的！”

教室裏的同學，在聽了李小飛幽默風趣的話後，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其實李小飛是想以這種方式，讓陳凡不要總在這件小事上耿耿於懷，再說這又不是什麽大事，誰敢保證自己從來不會失誤呢？這善意的玩笑在陳凡看來，卻認為是李小飛故意當著眾人的面，讓自己下不了臺階讓同學們嘲笑自己。“好！李小飛，你就暫且，再得意幾天吧！敢嘲笑我陳凡的人，絕不會有好下場。”想到這，陳凡也裝出已經釋然的樣子笑了。

從這以後，陳凡表面上不再郁郁寡歡，和同學們又在一起聊天玩鬧，尤其和李小飛的關系突飛猛進，兩人很快就成為好朋友。在與李小飛不斷接觸中，陳凡特別留心他有什麽興趣愛好。慢慢的，他發現李小飛喜歡收集各種各樣形態各異的奇石。於是陳凡特意下了一番功夫，四處尋找一些品形比較好的石頭送給李小飛，這使李小飛很高興也很感動。

和李小飛假裝成為朋友後，陳凡就一直尋找機會準備報覆李小飛。陳凡是個心理嚴重扭曲的人，他所謂的報覆並不是一般的報覆，而是要李小飛的命。這樣的心如蛇蠍手段毒辣，根本就不是一個十七歲少年該有的啊！陳凡還專門買了強電流電擊棍，留下備用。

陳凡耐心地等待和尋找對李小飛下手的機會。就在他思索該用什麽方式殺死李小飛，造成他是因以外事故自己死亡時，老師要帶大家去郊游的消息，讓他終於等到了合適的動手機會。他繼續拖拽著仍在昏迷中的李小飛，此時剛才還晴空萬裏的天空突然烏雲密布。“轟隆隆”不斷響起的巨大雷聲，仿佛要將這片即將發生悲劇的地方震裂似得，同時一道閃電也伴著憤怒的雷聲憂郁地閃現了。

雷聲和閃電就像是撕裂了蒼穹般，突如而來的雨像洪水般沖了下來。“陳凡，你要幹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在冰冷雨水的刺激下李小飛醒了過來，他虛弱地問陳凡。他不明白這個自己的同窗學友，這個自己坦誠相待的好朋友，為什麽要如此殘忍得對自己。

“為什麽？難道你不知道嗎？為什麽你是全年級第一還要當著大家的面羞辱我？”聽到陳凡惡狠狠的話李小飛明白了。“我沒有要羞辱你的意思，只是看到你為了這件事總是悶悶不樂，不願看到你、、、、、、”“行了，別惺惺作態的。實話告訴你，和你做朋友都是假的，一看到你我就覺得惡心！”陳凡厲聲打斷了李小飛的解釋，在他看來這不過是李小飛用來乞求自己放過他的假象。

“不過，我不會再覺得你惡心了。因為馬上，我就不會再看到你了。你看！”陳凡陰險地笑著，指了指前方大概三米遠的那口枯井。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李小飛頓時明白了，這個可怕的魔鬼想要對自己做什麽，而自己好像也已經聞到了死亡的氣息。他用盡全力，掙紮著準備爬起來，他要離開這個死亡之地。“想跑？去死！”“啊！”伴隨著陳凡兇殘的聲音，李小飛再次倒下了。他頭上，瞬間湧出了粘稠又紅紅的液體，和雨水一起匯聚成，一條觸目驚心的紅色小溪。

“你跑啊！這下，我看你還跑嗎？”說著，陳凡殘忍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這個善良可憐的少年，扔掉了手中的石塊。“你不是喜歡手頭嗎？睡著我專門為你做的石頭床和枕頭，你，還滿意吧？哈哈哈、、、、、、”說著，陳凡將已經被自己拖到井沿上的李小飛使勁推了下去，看著井底下的人躺在被自己扔的尖利石塊之上，陳凡仿佛聽見那顱骨被刺穿的“哢嚓”聲。

雨依舊下得很大，同時也將所有罪惡的痕跡都沖洗掉了。這個兇手最後看了一眼井底的少年，得意地揮了揮手：“再見！希望你睡得舒服！哈哈哈、、、、、、”當所有的師生們都在惋惜李小飛因為尋找奇石而失足掉進井裏時，有一個人卻懷疑這不是一次意外事件而是謀殺，他就是任銘。李小飛他們郊游的那天，任銘曾看見陳凡和李小飛出現在那片雜草叢生的野地。

那天因為妹妹發高燒，任銘接到村裏人打來的電話後很著急向老師請了假後，便急急忙忙往家趕去。巧得是，李小飛他們郊游的地方是在一個村子附近，而任銘的家就在那個村子。任銘家住的偏僻，他去給妹妹買藥正好要經過那片荒地。當時他路過那片荒地時，看見小飛和一個少年在一起而少年背對著自己，所以他沒看清是誰。

他隱約聽見李小飛和那個少年好像在吵架，本來他想上去看看是怎麽回事，但想想因該沒什麽大事，更急著給妹妹買藥，就沒太在意先走了。任銘走了一會兒覺得心裏不安，想了想還是回去看看。“萬一他們要是真動起手了，自己也能在旁邊勸個架。”想到這他轉身往回走去。

回去的路上突然下起了大雨，他加快速度跑了起來。就在這時他看見對面走過來一個人，仔細一看是陳凡。他知道陳凡，因為陳凡學習很好，全校恐怕沒人不知道這個名字，不過陳凡並不認識他。任銘看見陳凡一個人急匆匆地走著，胳膊上還有一道長長的傷口正往外流著血，卻沒有看見小飛。

這時陳凡已經走到他面前了，兩人擦肩而過時，任銘聽見陳凡嘴裏低聲說了一句：“終於不用再見你了。”聲音雖然很低，任銘還是聽清了，他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撒腿就往那片荒地跑去。到了那裏，任銘大聲叫著小飛的名字卻四處找不到人。當他看見那口枯井時，他不願也不敢去看，他怕、、、、、、

當他看向井底時，只覺頭“嗡”的一下，緊接著嚎啕大哭起來。只見小飛渾身是血地躺在那裏，臉色慘白一動不動，顯然已經死了。但他雙眼卻卻圓睜著，似憤怒似悲傷，任銘想到剛才陳凡急匆匆的樣子，胳膊上流血的傷口和他嘴裏說的那句話，他懷疑是陳凡害死了小飛。因為小飛有嚴重的恐高癥，在學校的二樓站著他都害怕，更何況怎麽會這個十幾米深的枯井呢？他決不會自己走到這。

回到家後任銘一直神思恍惚。他本就因為家境貧窮和父親的病，性格一直比較內向做什麽事都不爭不搶，對別人也總是很忍讓。父親看出任銘的不對勁，便問他究竟發生什麽事了。他剛準備開口告訴父親一切時，父親卻突然用手捂著胸部，臉色煞白雙唇發抖，頭上的汗大滴大滴地流下來。看到父親這個樣子，他嚇壞了趕緊叫上村裏人一起將父親送往醫院。可這次父親卻沒有被搶救過來，他死於突發型心臟病。

父親死後，就只剩下妹妹和任銘相依為命。他本想將自己的懷疑說出來，可是並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是陳凡殺了小飛，而那天的大雨也將周圍的一切，沖洗得幹幹凈凈。還有年幼的妹妹需要他照顧，她現在是自己唯一的親人啊！他要保護妹妹，不能讓她受到傷害。所以銘最終選擇了沈默。

陳凡死了。與其說是死於一場車禍，倒不如說，是被他心裏的鬼給嚇死了。陳凡並不知道，他一直認為的那個鬼，其實是李小飛的哥哥。李超和李小飛是一對孿生兄弟。李超從小就被過繼給沒有孩子的姑姑，並且被姑姑帶到國外生活。除了偶爾回來探親以外，基本都自國外。所以人們都以為李小飛是家裏的獨生子。任銘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聽李小飛說他有一個雙胞胎哥哥。

他見到李超的第一眼時，就猜想李超是李小飛的哥哥。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想他故意對李超說，自己原來就是這所學校的學生。李超聽後很傷感地對任銘說他弟弟也是這所學校的，可惜在一次意外中失足掉進井裏摔死了。他這次回國，之所以選擇在這個城市的這所中學當老師，一則為了照顧年邁的父母二則為了懷念自己的弟弟。聽到李超的話，任銘肯定自己的猜測是對的。當他看到李超悲痛傷心的樣子時，想到小飛的慘死心裏越發內疚。這十一年來他每天都在這樣的矛盾中生活著，很痛苦很痛苦！

他不想再這樣痛苦下去了，他欠小飛的太多太多。任銘決定要為善良可憐的小飛報仇，他要那個惡魔每天都不得安寧。所以他再得知李超要租房子時，便熱情得幫李超找房子，他知道陳凡對面的房子要出租，便對李超說那裏不錯讓他住到那，離學校近和陳凡又是鄰居。

在陳凡被嚇得病了時，他故意叫上李超一起去看陳凡並將那張照片拿給陳凡看。在看到陳凡被嚇得幾乎精神失常時，他表面上裝作很震驚害怕，其實內心高興極了。當陳凡恐懼之下打電話問他是不是真有鬼時，他有意告訴告訴陳凡：“有鬼，也是心裏有鬼。”

其實，李超就是任曉口中的那位小學同學。那天任曉回來取自己的衣物在樓下碰見了李超，這才知道他也在這住著。正好她要拿的東西多，就讓李超給自己幫忙。進屋後任曉發現手機忘車上了，她便讓李超先坐著自己去車上拿手機。李超聽後笑著點了點頭。

任曉來之前，給陳凡打了好幾個電話卻一直關機，開門時門也是反鎖著的所以她以為陳凡不在家。任曉並不知道陳凡自從受了驚嚇後，就誰的電話也不接並整天把自己鎖在家裏，聽見什麽動靜也不吭聲，手機沒電了就任憑它自動關機。陳凡在臥室聽見任曉說話聲就沒搭理，在床上翻了個身繼續躺著。他翻身的時候煙盒和打火機從口袋裏掉了下來。

李超聽到臥室裏有聲音，覺得有些奇怪。就起身走進臥室。當他看到在床上躺著的人是陳凡時，才想起任曉原來給他說過自己的丈夫是一名中學老師。這時他才反應過來原來陳凡就是任曉的丈夫，就驚喜地問了一句：“陳凡，是你！”陳凡被這突然而至的聲音和人嚇了一跳，擡頭看見李超時以為是李小飛的冤魂又來找他了，已經被驚嚇到極限的陳凡再也無法忍受了。

他鞋也沒穿，赤著雙腳跑出小區後又跑到馬路上。而怕他出事的李超此時已經追上來了，他看到陳凡在車來車往的馬路上行走，怕他出事就大喊一聲：“陳凡，你回來！”而陳凡聽到這句話回頭卻見李超就在自己的後面，嚇得看也不看就往馬路對面跑去，結果被疾馳而來的一輛貨車當場撞飛了、、、、、、

－－－－－－題外話－－－－－－

每個人心裏，都同時住著天使和惡魔，究竟是要成為天使還是要變成惡魔，就在我們一念之間。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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