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啊！”黑暗中驟然響起的聲音，雖然音量不大，但聽著卻讓人汗毛都猛地立了起來。同時這聲音將已經輕手輕腳上床的徐曉，嚇得一聲大叫差點從床上摔下來。“你沒睡？也不開燈，嚇我一跳。”此時，已經平靜下來的徐曉有些生氣地問丈夫。“沒睡，不想開燈。”陳凡輕描淡寫地說著。“那你為什麽不接我電話？”黑暗中，徐曉看不見陳凡的臉，此刻他已經因生氣而使得臉部肌肉都在跳動。“我，為什麽要接你電話？”然而雖然臉部的表情證明他已經很生氣，從嘴裏說出來的話卻淡淡的，聽不出情緒有絲毫的變化。

“不是你說的，讓我回來時給你打電話嗎？不是你說的要接我嗎？”徐曉實在不明白，丈夫怎麽突然變了，怒氣沖沖地反問道。“是嗎？我說過嗎？我怎麽不知道啊！”“你！”聽到陳凡無賴一樣的回答，徐曉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反駁。黑暗中頓時安靜下來了，只有一男一女兩個人的呼吸聲。男的呼吸均勻，聽起來很平靜，好像已經睡著了。女的呼吸聲卻明顯急促且粗重，顯然帶有很深的怒意，漸漸的，女人的呼吸也逐漸平靜下來。

“也許，他是因為我回來晚生氣了。明天再向他解釋，回來晩的原因吧！”這樣一想，徐曉便也不再生氣，拉開被子躺了下去。黑暗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將我們每個人的表情，都完好無損地掩飾起來而被被別人窺見。就如同現在的陳凡，臉上帶著一種勝利者般的微笑，只是這微笑，卻讓人看著覺得如此寒冷。第二天早上，徐曉起床時陳凡已經走了，她本想打電話給陳凡，想了想還是算了，還是等他晚上回來再告訴他吧！

“陳老師，你知道嗎？咱們學校新來了位老師，咱們又多了位同事。”剛進辦公室，任銘就急急忙忙忙跑過來，告訴陳凡這個消息，好像自己知道了一個重大新聞。“哦！是嗎？”陳凡微笑地看著眼前這個興奮的男人，覺得眼前的任銘就如同個小醜似的好笑。“聽說還是從國外某名牌大學，回來的高材生。”任銘激動地繼續說著。“那很厲害啊！”陳凡依然保持著他慣有的微笑，心裏卻巴不得眼前這個男人，趕緊從自己眼前消失。

“各位老師，大家安靜一下。我給大家介紹一下，咱們學校新來的老師。”正想著找個什麽合適的理由，離開任銘，校長走進了老師辦公室，身後還跟著一個年輕人。“這位一定就是那個從外國回來的高材生了，哼！”想到這裏，陳凡裝著看教案低下頭去。“李老師，你給大家自我介紹一下吧！”校長對身後的年輕人說著。“好的，校長。”“各位同事大家好，我叫李超。以後還請各位多指教。”說完禮貌地向大家鞠了個躬。話音剛落，“嘩嘩嘩”四周響起了一片歡迎的掌聲。聽到掌聲，陳凡這才擡起頭來，看著大家都在鼓掌，也跟著大家一起鼓掌。無意中擡頭看了眼新來的同事，這一眼看去，陳凡頓時嚇得他魂飛魄散，一動不動。

這張臉，他太熟悉了。雖然已經過去十一年了，這十一年中每個人都會有變化。可是無論怎麽變，哪怕是二十年、三十年、一百年，他都能一眼認出這張臉。更何況還有這眼神，這個此時正看著自己的男人，眼神中似乎也帶著和他同樣的憤怒。和那個人一樣的臉，一樣的眼神，怎麽會？這不可能，不可能啊！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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