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莫非凡坐在椅子上一遍遍擦拭手中的玄冰劍，一陣微風吹入，燭火搖曳，敲門聲傳來。

“進。”他只以為是送飯的侍女，便沒有回頭。

“明日就要對抗冰巫，你心裏有底嗎？”玄明哲走到莫非凡面前，手中提著兩瓶酒。

莫非凡將劍插入劍鞘，放在身邊，打開一瓶酒，喝了幾口。

“好酒！”他感嘆道。

“這自然是好酒，我從街邊最好的酒館打開的。”玄明哲端起來喝了幾口，似乎並不著急等待莫非凡回答問題。

莫非凡看著玄明哲忽然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們兩人還因為清兒起過沖突。

經歷了這麽多的事情玄明哲還是一點都沒有變，一如初見時的優雅貴氣，天生的王者氣息即便在他最落魄時也沒有減退過半分。

莫非凡看著他就好像回到了從前的那段日子，他也感覺自己好像從未變過。

“你為什麽永遠都是這般沈穩，淡然，好像任何事情發生在你身上，你都可以接受。”莫非凡忍不住問道。

玄明哲沈穩一笑，眼裏有了幾分滄桑，但是絲毫不影響他的氣質：“我從小就是被父王當作天下之主來培養的。”

“父王曾說過，當王的第一步便是喜怒不形於色，要將所有的神色都吞肚子裏面，要將所有的委屈都化作笑容展露出來。”

“因為只有讓別人看不出你心裏真正想的是什麽，他們才會懼怕你。”玄明哲又喝下一口酒，眼神中帶著寂寞憂傷。

“難道成了王以後就不能做自己了麽？”莫非凡不是很讚同老城主的看法。

玄明哲搖搖頭：“我不知道，這都是父王告訴我的，他說人心險惡，我身為王者更要懂得防患於未然。”

“我還沒有稱王，我不知道一個真正的王者會是什麽樣子的。”玄明哲笑道。

兩人安靜下來，只有酒瓶碰撞的聲音，忽然，莫非凡將酒壺放在桌上：“明日，若是我敗了，攻下帝都之後一定要幫我救清苑，幫我照顧好她。”

“清苑是你的妻子，自然由你來照顧。”

“你一定要活著回來，若是打不過冰巫，你就逃跑，說不定我們一切順利，開城很快就能攻下。倒時即便冰巫回來城已失，兵已毀，他一人又能奈我們何。”

玄明哲拍著莫非凡的肩膀，不想讓他說一些喪氣話，也不想讓他冒險。

原本他們想多派幾人相助，可是都被莫非凡拒絕。

他說，有些仇是要一個人報的。

“夜深了，大哥還是早些回去歇著吧，我們明日就要前往開城，要養精蓄銳才是。”莫非凡並沒有對玄明哲承諾什麽。

開城一戰，他誓要與冰巫決戰到底。

蒼龍來到清乾宮外，原本不想打擾清虛，可是神界只有清虛一人喜歡研究各式各樣的法器，他只能再來這裏叨擾一番。

“清虛，清虛，你給我快出來！”蒼龍身後跟著一眾弟子，他們已經告訴蒼龍師父在閉關，但是他偏不信，非要跑進來找人。

蒼龍知道清虛是故意躲他，眼下凡間打亂，他每次來找清虛都是有求於他，清虛又是一個不愛管閑事的仙，自然不想搭理他。

“清虛，你要是再不出來，可別怪我將整個清乾宮一把火燒掉，你知道我一向說到做到！”蒼龍站在清乾宮大殿中故意幻化出一個火把，準備將大殿燒掉。

“這可是上好的琉璃案桌，被火燒一通可就沒有從前那般好看！”

“等、等、等等，你給我停下！”清虛從內殿大喊著跑出來，那琉璃桌可是他前些日子剛從凡間搜羅來的，若被蒼龍一把火燒了多可惜！

蒼龍看見清虛頂著一頭白發，臉上還扶著一層潤膚膏沒有來得及洗去就慌忙跑過來坐在他的琉璃桌前，將蒼龍手中的火把慢慢熄滅。

“你幹什麽！下次能不能不要用這樣極端的方式逼我現身！”清虛罵罵咧咧，臉上的潤膚膏漸漸松動，掉落在地上幾片。

“我若不這樣你會出現嗎？”蒼龍坐在琉璃桌下面的椅子上，懶懶的開口。

清虛讓弟子給自己點來一盆水，將臉上的潤膚膏洗掉，一張年輕俊美的臉又出現在蒼龍眼前。

“我說你能不能不要瞎折騰，若是放在凡間你都是接近六旬的老人，成天癡迷於駐顏之術，會讓旁人笑話！”蒼龍端起一口茶喝了一口，感嘆道。

“年輕不好麽，俊美不好麽，我就喜歡這樣，怎麽著？你蒼龍不就仗著自己年輕麽，等你再過個幾萬年不也和我一樣。”清虛嘟囔道，將臉擦幹凈後就躺在躺椅上，一副享受的神情。

“我看你收徒弟不是為了光大清乾宮，而是為了讓弟子們好好服侍你吧！”蒼龍見那弟子幫清虛將案桌收拾幹凈，又給他起了一壺茶，不由感嘆道。

“不許多言，我收的弟子都是和我有共同追求的，我們呢要一起進步，一起學習駐顏之術。”清虛閉著眼懶懶道。

“得，我看你那九尾可不是和你志同道合。”蒼龍想起上次和他們一道逃跑出去的九尾狐，今日怎麽沒有看見他？

“你那頑劣徒弟還沒有回到清乾宮？”

“沒有，自從上次逃跑就沒有回來，估計已經將我這個師父跑在九霄雲外了。對了你找我幹什麽！”清虛忽然坐起來問道。

蒼龍想起自己此來的目的，於是就從懷中拿出那支通黑長笛，遞給清虛。

“你看看這是普通的笛子嗎？”

清虛拿起笛子左看右看，露出訝然的神色：“這可是萬年前的東西，怎麽會在你這裏。”

清虛告訴蒼龍，黑笛乃是神界藏寶閣中的一件寶物，它的來歷沒有任何一個神仙知道。

但在五千年前黑笛忽然一夜消失，神界多方翻尋找都沒有找到，沒想到竟然是在赤露手中。

“你可知黑笛有什麽作用？”蒼龍問道清虛。

“這我就不清楚了，藏寶閣可不是我這種散仙能隨意進出的，不過我倒是好奇赤露為何要將這個東西給你。雖然不知道它的威力，可畢竟是法器，她怎麽拱手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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