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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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塘江，水君府。
化作紅鯉魚的雲星遠遠尾隨鼠仙，見他進了一處府邸，正想游近看看，不想卻被一群水兵給團團圍住了。
“哪裏來的不懂規矩的小魚，竟敢擅闖錢塘水君的府邸！”
錢塘水君府……若她爹沒有遁世，想必這錢塘江域尚在洛湘府掌管之內。鼠仙乃天上司生肖之年的神仙，既是洛湘府的常客，又下界到此，再加上生肖閣那些對天界有不臣之心的信，雲星怎麽想都覺得不太對勁。
她旋身化出人形，手裏握著避水珠道：“我是洛湘府的，有事要見你們水君。”
水兵們相看一眼，懷疑地問：“你可有信物？”
洛湘府久不與六界水族來往，哪裏來的信物，不然當初她就不會差點連家門都進不去。她倒是有一面能聯絡的鏡子，但總不能打著她爹的名號說是為了跟蹤鼠仙吧？
雲星心虛地一笑，“不巧了，我信物沒帶，現下就回去拿~”她甫一轉身，就想腳底抹油。
“站住！”水兵們看她鬼祟，立刻追了上去。
雲星本不想與這些魚蝦蟹多做糾纏，沒想到他們緊追不舍，眨眼間，就短兵相見了。
她雖不怕水，但畢竟水下功夫不濟，手裏又拿著避水珠，躲避起攻擊有些吃力。忽地一柄鋼叉朝她刺來，險險地擦著衣袖而過，乍驚之下，雲星只好又化成鯉魚奮力往水面游——
突然，眼前一晃，一道水柱直沖身後，將緊追的魚兵打翻出去，然後，她被另一道水波環住送進了溫暖的懷裏。
待破出水面，雲星已變回人身，被潤玉攬抱著飛身踏水，落回到船上。他們正要駕船離去，只聽撲通一聲，一白甲水將帶著一眾水兵擋住了去路。
“你們是何人，竟敢在我錢塘江域撒野！”
潤玉帶雲星私自下界並未通報，此間並不想暴露身份徒惹非議，只好有禮道：“在下等游玩路經，若有叨擾之處還請見諒。”
白甲水將仗劍指道：“休要狡辯，本將分明聽手下回報說，你們自稱是洛湘府的，怎麽，現在又不承認了！”
“你兇什麽！”雲星被他們追得滿身狼狽，又見對方咄咄逼人，不禁氣道：“誰說不認了，我就是洛湘府的，是你的人不信，非要追著我！”
卻見一個水兵在他耳邊說了兩句，白甲水將哼道：“空口白牙的，你沒有信物，讓我們如何能信！”
“你愛信不信，不信讓我們走不就得了，幹什麽糾纏不休！”雲星環著胳膊怒道：“看你人模人樣，怎麽這麽不講理！”
“莫要與他們多言，我們先找個地方暫避。”潤玉在她耳邊道，隨即，催動靈力喚出無數水珠朝他們打去。
只是錢塘江域廣闊，放眼放去都是水，若是上天，只怕會驚動天界……雲星忽然心中一動，“我們往東！”
兩人沿著江面一路飛馳，眼見江口逐漸展寬，雲星拉著潤玉落到了岸邊。
“看你們還往哪裏跑！”白甲水將帶人追上岸，一招手，身後的眾水兵將他們圍了起來。
潤玉不知雲星為何要來這兒，若真要動手，倒也不懼他們。
只聽憑空一道嚴厲的女聲：“何人擅闖東海地界！”
轉眼，岸上現出金甲女將及一眾蝦兵蟹將。
“聽心姐姐！”雲星喚道。
敖聽心對雲星點了下頭，然後對白甲水將斥道：“白溢，你們錢塘與我東海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今日為何過了入海灣！”
四海龍族同氣連枝，實力猶在江河湖泊各水族之上，且早有約法三章，江河水族不得越過入海灣，否則便是越界。不過往日裏，四海倒也不曾睚眥必較，卻不知今日怎的就招來了主管東海的敖聽心。
白溢不得不低頭道：“四公主息怒，小仙是為追捕擅闖錢塘水府的人才不小心越界。待拿了人，即刻退出入海灣。”
敖聽心：“不必了，此二人是我的客人，許是不慎誤入錢塘，你可以走了。”
白溢：“這……”
“還不走？難道是讓我東海的夜叉和眾將送你不成！”
待錢塘水君的人退去，雲星才松了口氣。
敖聽心走上前嗔怪地點了點她的頭，“你這丫頭突然喚我，我還當出了什麽事，害得我點齊巡海夜叉和蝦兵蟹將就來了，當真是瞎折騰。你也是的，閑得沒事兒去招惹錢塘的白鱘一族，他們性子最是火爆，輕易不肯罷休的。”
“不過就是離水君府近了些，誰知會被追得滿江跑。我說是洛湘府的，他們偏不信，又不能真的跑去找我爹……”雲星嘟著嘴為自己狡辯，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胳膊，“你看，我都受傷了。”
敖聽心見雲星的衣袖被刺破隱有血色，正想為她查看，卻被旁邊的人搶了先。
“雲星，你何時受的傷？”潤玉一邊查看她的傷勢一邊斂起神色， “他們傷了你，我定然不能輕易就這麽算了。”
雲星剛要開口勸說，敖聽心卻噗哧一笑，“想必這位就是把衡兒和樂天都比下去且與你有婚約的夜神吧？沒想到，我倒是比寸心先見到了，改日便拿來氣氣她~”
“聽心姐姐！”雲星臉紅地不依道。她以前常與師父說，與潤玉的婚約是暫時的，自己要讓位，如今不知為何被拿來打趣會是這般不好意思。
潤玉記得雲星曾稱呼昭慧顯聖真君的夫人為‘寸心嫂子’，敖聽心、敖寸心……她們應該都是敖樂天兄妹的親戚吧。
眼見雲星嬌羞，他彎了彎嘴角，朝敖聽心拱了拱手，“小神潤玉，四公主有禮。”
敖聽心笑道：“不必多禮。聽說樂天、念香和衡兒都在天界，勞煩夜神照拂。”說完，又看向雲星，“他們可都還好，你不要有了夜神，就把他們丟在腦後了~”
“他們好得很！”要不是他們惹是生非，自己怎麽會下界躲清凈……雲星咬了咬唇，拉過潤玉道：“我們要走了，省得被聽心姐姐你笑話！”
望著飛身逃跑的兩人，敖聽心不罷休地喊道：“別急著走呀，來東海坐坐，我好招來叔伯兄弟幫水神仙上相看……”
……
從錢塘回到住處，已過午時。回廊下，一壺清茶正冒著淡淡的茶香。
雲星看著潤玉倒茶，腦子裏浮現出他在江下相救的畫面，然後，又想到了敖聽心的話……仿佛和他在一處，自己真的會忘了玉石頭、樂天和念香，他們不也是她的朋友嗎？
“雲星，你方才為何急著入水？”潤玉問著，將一杯茶放在她面前，“又為何要向四公主問起笠澤？”
被他喚回神思，雲星想了想，道：“我只是看到了鼠仙……有件事，我想對你說，但你不能告訴別人。”
看她這般鄭重，潤玉道:“好，你說。”
雲星這才將從生肖閣拿走的信悉數交給了潤玉，然後說起了自己的懷疑。“你說，鼠仙究竟意欲何為？我總覺得，他好像有心拉我爹下水。”
按照信的內容以及鼠仙出現在錢塘，倒可以推測出，他定然是為笠澤簌離傳信之人，且他們有意與天界為敵。不過，以洛湘府中水神清冷的態度，應該是潔身自好不打算涉事……鼠仙，又會不會是謀害旭鳳，用靈火珠傷他之人呢？
思及此，潤玉卻是緩了神色對雲星笑道：“水神仙上與世無爭，早已不理政事，莫要為他擔心。多思傷神，這其中的紛擾何苦你來想著，我會留心的。”
雲星托著下巴道：“我只怕天帝疑心洛湘府，天後趁機找茬。”那個妖婦，最是狠心了！
“你放心，萬事有我。”
聽他說得這般肯定，雲星不禁安心地笑起來，再對上他輕柔的目光，心，怦怦地跳了起來……不知不覺的，“潤玉，我覺得……我可能……”‘喜歡你’的話尚未出口，卻見潤玉眉心一皺。
“天界有事要處理，你好好待在這兒，我去去就回。”他溫言說著，扶了扶她的肩頭，便即刻旋身而去。
留下雲星癡癡地望著天上，心裏空落落的，竟是有些舍不得……
……
站在雲端等候的鄺辰見夜神現身，便將天後發現他私自下界以及姻緣府被敖樂天的芭蕉扇扇禿了屋頂的事相告。而今，天後已告到天帝處，說他玩忽職守、禦下不力，想要以擾亂天界安寧的罪名處置劉玉衡和敖樂天。
看來，他掌管星辰宮之事對天後的觸動不小，竟連他下界這等小事都要揪住不放。潤玉聽完，沈吟片刻，便與鄺辰一道上九重天，入了南天門。
九霄雲殿外，被天帝天後傳喚問話的月下仙人跟趕回來的潤玉撞了個正著。
“潤玉，你可算是回來了，再不管管你璇璣宮的人，老夫的姻緣府就要被拆了！我的那些天蠶絲的紅線呀……”月下仙人哭天抹淚的控訴，好像終於找到了一吐委屈的正主。
潤玉扶起扯著他袖子哭的月下仙人，“叔父莫怪，潤玉在此賠禮，還請叔父手下留情，放過雲星的兩位朋友。”
“什麽？他們不折騰我這身老骨頭就不錯了，你還讓老夫放過他們？這從何說起呀！”
“潤玉知道叔父向來喜歡玩笑，只是眼下天後要拿他們治罪，想必是要為叔父出口氣”潤玉打量著月下仙人，試探地問：“不知，這是否是叔父的意思？”
“天後要治罪？我說叫我來幹什麽呢……”月下仙人心想，這哪是為老夫出口氣，分明是借著老夫打壓庶長子嘛。他不高興地看向大侄子，“叔父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你怎能如此懷疑我這顆善心。你放心好了，待會兒進去，我自會說是我和那兩個小子鬧著玩的。”
潤玉放心地作揖道：“多謝叔父。”
“這還差不多。”月下仙人甩甩大紅袍袖，正要轉身，卻忽地又想起樁心心念念的事，“老夫向你討要金蓮，你到底給是不給呀？就算作我那沒了頂子的姻緣府的賠償，也盡夠兩株金蓮了吧？”
“……”潤玉無言地看向月下仙人，無奈地嘆了口氣，“並非潤玉不舍得，實在是金蓮乃雲星的師兄相贈的賀禮，珍貴少有且用仙法從天山移栽而得，不易存活。待它們在璇璣宮長成，潤玉定會贈予叔父。”
原來是定親的賀禮，怪道潤玉這般看護。不過，既得了應承，總比沒有的好，月下仙人欣然點了點頭，便進九霄雲殿作證去了。
待聽了月下仙人的證詞，又有潤玉為劉玉衡與敖樂天陳情，說他們是洛湘府中的人，天帝才免了他們毀壞姻緣府的罪過。
“潤玉，不是父帝母神對你苛責，只是，你不在天界布星私自下到凡間，才會出了這種事。你才領星辰宮不久便如此，將來如何服眾，又讓你父帝如何向眾仙交代？”
天後嘴上說得冠冕堂皇，實則仍是不肯就此罷休。潤玉跪地，誠懇道，“父帝母神息怒，都是兒臣之過。皆因母神的壽誕將至，兒臣與雲星下界，其實是想一起準備母神的壽禮，還望父帝恕罪。”
天帝笑道點了點頭，“你與雲星能如此，甚好。”
天後：“陛下……”
“母神，念在兄長一片孝心，還是不要追究了。”
此時，被鄺辰請來的旭鳳走入殿中，這才結束一場多餘的口舌之爭。
……
“大殿留步。”
南天門外，叮囑鄺辰看護好璇璣宮正要下界的潤玉不禁轉身，“旭鳳，你找我有事？”
“如今大殿有了星辰宮和天輔星君，倒是比以往清閑了些。”旭鳳調侃地踱步走近，隨即又苦笑道：“兄長與那丫頭相處和睦，真叫人羨慕得緊，倒苦了我，成天為錦覓操心。”
潤玉神色一松，“錦覓仙子跳脫好動，你既心中有她，操心也是應該。你找我，到底有何事？”
旭鳳嘆了口氣，不太好意思地整著衣袖道：“錦覓被那彥佑帶入凡間，我正好與你一道下界。”
待下了九重天，才知，他們去的方向竟是一致。
不過，潤玉先到了宅院，因發現雲星不在，才在土地的指路下進入城中。不想，又與旭鳳撞到了一處。
兩人結伴同行，卻萬沒料到，竟是在青樓中找到了把酒言歡的三人……
……
作者有話要說： 夜神一怒，不知錢塘水府會不會倒大黴~本章大殿男友力爆棚，真是超有愛有責任心的一尾好龍！（周末足量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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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塘水君府……若她爹沒有遁世，想必這錢塘江域尚在洛湘府掌管之內。鼠仙乃天上司生肖之年的神仙，既是洛湘府的常客，又下界到此，再加上生肖閣那些對天界有不臣之心的信，雲星怎麽想都覺得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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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水兵們看她鬼祟，立刻追了上去。
雲星本不想與這些魚蝦蟹多做糾纏，沒想到他們緊追不舍，眨眼間，就短兵相見了。
她雖不怕水，但畢竟水下功夫不濟，手裏又拿著避水珠，躲避起攻擊有些吃力。忽地一柄鋼叉朝她刺來，險險地擦著衣袖而過，乍驚之下，雲星只好又化成鯉魚奮力往水面游——
突然，眼前一晃，一道水柱直沖身後，將緊追的魚兵打翻出去，然後，她被另一道水波環住送進了溫暖的懷裏。
待破出水面，雲星已變回人身，被潤玉攬抱著飛身踏水，落回到船上。他們正要駕船離去，只聽撲通一聲，一白甲水將帶著一眾水兵擋住了去路。
“你們是何人，竟敢在我錢塘江域撒野！”
潤玉帶雲星私自下界並未通報，此間並不想暴露身份徒惹非議，只好有禮道：“在下等游玩路經，若有叨擾之處還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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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兇什麽！”雲星被他們追得滿身狼狽，又見對方咄咄逼人，不禁氣道：“誰說不認了，我就是洛湘府的，是你的人不信，非要追著我！”
卻見一個水兵在他耳邊說了兩句，白甲水將哼道：“空口白牙的，你沒有信物，讓我們如何能信！”
“你愛信不信，不信讓我們走不就得了，幹什麽糾纏不休！”雲星環著胳膊怒道：“看你人模人樣，怎麽這麽不講理！”
“莫要與他們多言，我們先找個地方暫避。”潤玉在她耳邊道，隨即，催動靈力喚出無數水珠朝他們打去。
只是錢塘江域廣闊，放眼放去都是水，若是上天，只怕會驚動天界……雲星忽然心中一動，“我們往東！”
兩人沿著江面一路飛馳，眼見江口逐漸展寬，雲星拉著潤玉落到了岸邊。
“看你們還往哪裏跑！”白甲水將帶人追上岸，一招手，身後的眾水兵將他們圍了起來。
潤玉不知雲星為何要來這兒，若真要動手，倒也不懼他們。
只聽憑空一道嚴厲的女聲：“何人擅闖東海地界！”
轉眼，岸上現出金甲女將及一眾蝦兵蟹將。
“聽心姐姐！”雲星喚道。
敖聽心對雲星點了下頭，然後對白甲水將斥道：“白溢，你們錢塘與我東海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今日為何過了入海灣！”
四海龍族同氣連枝，實力猶在江河湖泊各水族之上，且早有約法三章，江河水族不得越過入海灣，否則便是越界。不過往日裏，四海倒也不曾睚眥必較，卻不知今日怎的就招來了主管東海的敖聽心。
白溢不得不低頭道：“四公主息怒，小仙是為追捕擅闖錢塘水府的人才不小心越界。待拿了人，即刻退出入海灣。”
敖聽心：“不必了，此二人是我的客人，許是不慎誤入錢塘，你可以走了。”
白溢：“這……”
“還不走？難道是讓我東海的夜叉和眾將送你不成！”
待錢塘水君的人退去，雲星才松了口氣。
敖聽心走上前嗔怪地點了點她的頭，“你這丫頭突然喚我，我還當出了什麽事，害得我點齊巡海夜叉和蝦兵蟹將就來了，當真是瞎折騰。你也是的，閑得沒事兒去招惹錢塘的白鱘一族，他們性子最是火爆，輕易不肯罷休的。”
“不過就是離水君府近了些，誰知會被追得滿江跑。我說是洛湘府的，他們偏不信，又不能真的跑去找我爹……”雲星嘟著嘴為自己狡辯，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胳膊，“你看，我都受傷了。”
敖聽心見雲星的衣袖被刺破隱有血色，正想為她查看，卻被旁邊的人搶了先。
“雲星，你何時受的傷？”潤玉一邊查看她的傷勢一邊斂起神色， “他們傷了你，我定然不能輕易就這麽算了。”
雲星剛要開口勸說，敖聽心卻噗哧一笑，“想必這位就是把衡兒和樂天都比下去且與你有婚約的夜神吧？沒想到，我倒是比寸心先見到了，改日便拿來氣氣她~”
“聽心姐姐！”雲星臉紅地不依道。她以前常與師父說，與潤玉的婚約是暫時的，自己要讓位，如今不知為何被拿來打趣會是這般不好意思。
潤玉記得雲星曾稱呼昭慧顯聖真君的夫人為‘寸心嫂子’，敖聽心、敖寸心……她們應該都是敖樂天兄妹的親戚吧。
眼見雲星嬌羞，他彎了彎嘴角，朝敖聽心拱了拱手，“小神潤玉，四公主有禮。”
敖聽心笑道：“不必多禮。聽說樂天、念香和衡兒都在天界，勞煩夜神照拂。”說完，又看向雲星，“他們可都還好，你不要有了夜神，就把他們丟在腦後了~”
“他們好得很！”要不是他們惹是生非，自己怎麽會下界躲清凈……雲星咬了咬唇，拉過潤玉道：“我們要走了，省得被聽心姐姐你笑話！”
望著飛身逃跑的兩人，敖聽心不罷休地喊道：“別急著走呀，來東海坐坐，我好招來叔伯兄弟幫水神仙上相看……”
……
從錢塘回到住處，已過午時。回廊下，一壺清茶正冒著淡淡的茶香。
雲星看著潤玉倒茶，腦子裏浮現出他在江下相救的畫面，然後，又想到了敖聽心的話……仿佛和他在一處，自己真的會忘了玉石頭、樂天和念香，他們不也是她的朋友嗎？
“雲星，你方才為何急著入水？”潤玉問著，將一杯茶放在她面前，“又為何要向四公主問起笠澤？”
被他喚回神思，雲星想了想，道：“我只是看到了鼠仙……有件事，我想對你說，但你不能告訴別人。”
看她這般鄭重，潤玉道:“好，你說。”
雲星這才將從生肖閣拿走的信悉數交給了潤玉，然後說起了自己的懷疑。“你說，鼠仙究竟意欲何為？我總覺得，他好像有心拉我爹下水。”
按照信的內容以及鼠仙出現在錢塘，倒可以推測出，他定然是為笠澤簌離傳信之人，且他們有意與天界為敵。不過，以洛湘府中水神清冷的態度，應該是潔身自好不打算涉事……鼠仙，又會不會是謀害旭鳳，用靈火珠傷他之人呢？
思及此，潤玉卻是緩了神色對雲星笑道：“水神仙上與世無爭，早已不理政事，莫要為他擔心。多思傷神，這其中的紛擾何苦你來想著，我會留心的。”
雲星托著下巴道：“我只怕天帝疑心洛湘府，天後趁機找茬。”那個妖婦，最是狠心了！
“你放心，萬事有我。”
聽他說得這般肯定，雲星不禁安心地笑起來，再對上他輕柔的目光，心，怦怦地跳了起來……不知不覺的，“潤玉，我覺得……我可能……”‘喜歡你’的話尚未出口，卻見潤玉眉心一皺。
“天界有事要處理，你好好待在這兒，我去去就回。”他溫言說著，扶了扶她的肩頭，便即刻旋身而去。
留下雲星癡癡地望著天上，心裏空落落的，竟是有些舍不得……
……
站在雲端等候的鄺辰見夜神現身，便將天後發現他私自下界以及姻緣府被敖樂天的芭蕉扇扇禿了屋頂的事相告。而今，天後已告到天帝處，說他玩忽職守、禦下不力，想要以擾亂天界安寧的罪名處置劉玉衡和敖樂天。
看來，他掌管星辰宮之事對天後的觸動不小，竟連他下界這等小事都要揪住不放。潤玉聽完，沈吟片刻，便與鄺辰一道上九重天，入了南天門。
九霄雲殿外，被天帝天後傳喚問話的月下仙人跟趕回來的潤玉撞了個正著。
“潤玉，你可算是回來了，再不管管你璇璣宮的人，老夫的姻緣府就要被拆了！我的那些天蠶絲的紅線呀……”月下仙人哭天抹淚的控訴，好像終於找到了一吐委屈的正主。
潤玉扶起扯著他袖子哭的月下仙人，“叔父莫怪，潤玉在此賠禮，還請叔父手下留情，放過雲星的兩位朋友。”
“什麽？他們不折騰我這身老骨頭就不錯了，你還讓老夫放過他們？這從何說起呀！”
“潤玉知道叔父向來喜歡玩笑，只是眼下天後要拿他們治罪，想必是要為叔父出口氣”潤玉打量著月下仙人，試探地問：“不知，這是否是叔父的意思？”
“天後要治罪？我說叫我來幹什麽呢……”月下仙人心想，這哪是為老夫出口氣，分明是借著老夫打壓庶長子嘛。他不高興地看向大侄子，“叔父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你怎能如此懷疑我這顆善心。你放心好了，待會兒進去，我自會說是我和那兩個小子鬧著玩的。”
潤玉放心地作揖道：“多謝叔父。”
“這還差不多。”月下仙人甩甩大紅袍袖，正要轉身，卻忽地又想起樁心心念念的事，“老夫向你討要金蓮，你到底給是不給呀？就算作我那沒了頂子的姻緣府的賠償，也盡夠兩株金蓮了吧？”
“……”潤玉無言地看向月下仙人，無奈地嘆了口氣，“並非潤玉不舍得，實在是金蓮乃雲星的師兄相贈的賀禮，珍貴少有且用仙法從天山移栽而得，不易存活。待它們在璇璣宮長成，潤玉定會贈予叔父。”
原來是定親的賀禮，怪道潤玉這般看護。不過，既得了應承，總比沒有的好，月下仙人欣然點了點頭，便進九霄雲殿作證去了。
待聽了月下仙人的證詞，又有潤玉為劉玉衡與敖樂天陳情，說他們是洛湘府中的人，天帝才免了他們毀壞姻緣府的罪過。
“潤玉，不是父帝母神對你苛責，只是，你不在天界布星私自下到凡間，才會出了這種事。你才領星辰宮不久便如此，將來如何服眾，又讓你父帝如何向眾仙交代？”
天後嘴上說得冠冕堂皇，實則仍是不肯就此罷休。潤玉跪地，誠懇道，“父帝母神息怒，都是兒臣之過。皆因母神的壽誕將至，兒臣與雲星下界，其實是想一起準備母神的壽禮，還望父帝恕罪。”
天帝笑道點了點頭，“你與雲星能如此，甚好。”
天後：“陛下……”
“母神，念在兄長一片孝心，還是不要追究了。”
此時，被鄺辰請來的旭鳳走入殿中，這才結束一場多餘的口舌之爭。
……
“大殿留步。”
南天門外，叮囑鄺辰看護好璇璣宮正要下界的潤玉不禁轉身，“旭鳳，你找我有事？”
“如今大殿有了星辰宮和天輔星君，倒是比以往清閑了些。”旭鳳調侃地踱步走近，隨即又苦笑道：“兄長與那丫頭相處和睦，真叫人羨慕得緊，倒苦了我，成天為錦覓操心。”
潤玉神色一松，“錦覓仙子跳脫好動，你既心中有她，操心也是應該。你找我，到底有何事？”
旭鳳嘆了口氣，不太好意思地整著衣袖道：“錦覓被那彥佑帶入凡間，我正好與你一道下界。”
待下了九重天，才知，他們去的方向竟是一致。
不過，潤玉先到了宅院，因發現雲星不在，才在土地的指路下進入城中。不想，又與旭鳳撞到了一處。
兩人結伴同行，卻萬沒料到，竟是在青樓中找到了把酒言歡的三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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