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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大將李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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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大將李靖

大軍緩緩而行,逐漸遠離了那雄偉的長安城,但是盧照辭心中卻仍然是烏雲遮日。這是盧照辭從香臺寺出來的第五天了。當日出來之後,香臺寺內再也尋不到楊寧兒的身影,顯然是躲的遠遠的了。只有慧空老和尚將自己送了出來。直到今日,秦王李世民納大長公主楊寧兒、韋氏之後韋尼兒為側妃。而盧照辭也同樣選擇了這一日出征。

“大兄,你說李藥師能攻下高墌城嗎?小弟可是聽說了如今涇州的三萬大軍都快要崩潰了,毫無戰心可言啊!”一邊的盧照英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

“四將軍不必擔心,李靖用兵奇正相合,非一般的將領能夠做到的。恐怕這個時候,他已經收攏了軍心,即將進攻高墌城了。”房玄齡臉上不見有絲毫的擔心之色。反而摸著下巴下的胡須哈哈大笑道:“我軍能夠這麽快,就重整旗鼓,西進進攻薛仁杲,恐怕就是薛仁杲自己也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弄不好,他還在進攻武威呢?高墌城雖然城墻堅固,但是用於防守的士兵卻很少,讓李靖進攻高墌城,不過旦夕而下。”

“房先生真的有如此把握?”桑顯和一副不相信的模樣,道:“這進攻高墌城倒是很簡單,但是若是要整頓涇州的兵馬,可不是那樣簡單的事情,若是沒有十天半個月的,恐怕不能成功,這個時候,李靖到涇州最起碼也要兩天的時間,就涇州城內的那數萬殘兵敗將,李靖能在三天之內將他們整頓完畢?桑某可不相信。”

“別人不行,並不是代表著李靖不行。怎麽,桑將軍,你我何不打一賭?”房玄齡哈哈一笑,雙眼盯著桑顯和,等待著他的答覆。

“好,顯和就不相信他李靖有這樣的能耐。說,先生,打什麽賭?”桑顯和滿臉的自信。

“若是房某輸了,為將軍牽馬,若是將軍輸了,那就勞煩將軍為我執戟放哨。如何?”房玄齡哈哈大笑。

“好,就依先生。”桑顯和得意的點了點頭。

“顯和,恐怕這次你要失望了。”一邊的盧照辭面帶微笑,指著房玄齡,笑道:“房先生聰明機智,與你打賭豈會輸,看來,你這個執戟侍衛是跑不掉的了。”

“那末將可就不信了。”桑顯和一臉狐疑的望著一邊的房玄齡。卻見那盧照辭和房玄齡二人相顧而哈哈大笑。看的桑顯和驚訝不已。

涇州城,渭水支流穿城而過。自從李世民兵敗淺水原之後,七萬大軍全軍覆沒,逃到高墌城的不過三萬餘人,由竇軌駐守高墌城,後來薛舉趁勢攻城,竇軌按照李世民的吩咐,撤軍而走,三萬大軍也隨之撤到涇州城內。只可惜的是,這些殘兵敗卒撤到涇州之後,頓時成了游兵散勇,這些人都是當初的長安驍果,生性好勇好鬥,這下被薛舉打的狼狽逃竄,那高墌城外的數萬京觀時刻出現在這些人的眼前,哪裏還有絲毫軍心可言。可憐竇軌只是一員普通的將領,領兵打仗或許還有點本事,但是面對這種情況,卻是束手無策了。

“末將見過將軍。”竇軌朝李靖拱了拱手。他是行軍總管,而且還是讚皇縣公,爵位遠在李靖之上,但是李靖乃是右武衛大將軍手下大將,掌一府精兵。當初縱橫關中,名聲極大,非竇軌可以比擬的。所以口中直呼為末將。

“將軍不必多禮。”李靖不敢怠慢,也拱手道。

“李將軍,請。”竇軌面色黯然,露出一絲尷尬來,道:“將軍進城大概也看到了,軌無能,讓將軍見笑了。”

“此乃是意料中之事。”李靖並沒有過多計較,只是說道:“趙國公、大將軍即將西征,大軍即將到來,這涇州將作為大軍前進的跳板。涇州的三萬大軍也會隨軍出征。不過,今日看來,這三萬大軍可不是能用之兵啊!”

竇軌面色漲的通紅,拱手道:“將軍所言甚是,只是自從淺水原戰敗之後,大軍一直如此,軍心不穩,莫說是出征擊敗了薛仁杲了,恐怕就是聽了薛仁杲之名,就會心膽俱喪,不敢應戰了。末將以為,不若將這三萬士兵移至長安休整,以換取長安精兵三萬,這樣一來,或許能對陣薛仁杲大軍。再次兵敗事小,但是若是再次失敗,我大唐就沒有可用之兵,薛仁杲就會長驅直入,占領關中,我大唐轉瞬間就有敗亡的危險。”

李靖聞言眉頭緊皺,按照眼前的局勢,竇軌的建議倒是一個很好的解決方法,可是,這種情況能行嗎?恐怕遠在長安的皇帝陛下就不會同意的。再說,這三軍出動,豈會有退出的道理。到時候傳揚出去,連帶著盧照辭帶來的五萬大軍都會為之影響。如今盧照辭即將到來,若是再不整頓軍備,恐怕就要影響這場戰爭了。

盧照辭之所以點他為先鋒,就是為了讓他前來整頓涇州城內的殘兵敗將。盧照辭麾下大軍猛將不少,盧照英、桑顯和等人都是萬人敵,但是能獨當一面的大將,到現在也只有他李靖一人而已。李靖不來,就沒有人能夠接此重任。

“如今高墌城薛仁杲留下了多少軍隊?”李靖淡淡的問道。

“探馬來報,只有五千精兵駐守那裏,恐怕他們也沒有想到陛下會這個時候出兵。”竇軌笑呵呵的說道:“出其不意攻其無備,薛仁杲這個時候恐怕只能匆忙從武威撤兵了。”

“那本將這就去高墌城。”李靖忽然站起身來道。

“將軍要去高墌城?將軍本部只有一萬人,高墌城城防堅固,這一萬人恐怕很難奪取高墌城吧!”竇軌有些擔心的問道。

“本將不是去進攻高墌城,而是去接人。”李靖臉上露出一絲濃郁的悲傷來。

“接人?”竇軌驚訝的望著李靖。

“本將要接七萬將士回家。”李靖冷哼哼的說道:“這七萬將士都是我大唐的好兒郎,豈能埋骨他鄉?本將要接他們回家。”

“將軍所言甚是。末將緊隨其後。”竇軌臉上的尷尬之色更濃了。高墌城外的京觀還矗立在那裏。竇軌撤退的時候,因為害怕薛仁杲大軍,無奈之下,只得將那七萬士兵的頭顱丟在淺水原。這一直是竇軌的心病,此刻李靖提出來,竇軌恨不得挖個洞鉆進去。

“一起走吧!”李靖掃了竇軌一眼,點了點頭。

一天之後,涇州城內校場之上,鼓聲隆隆而響,響徹雲霄,震動整個涇州。一瞬間,整個涇州城內的殘兵敗卒紛紛從四面八方朝校場而去。軍法規定,三通鼓未到者,必斬。只可惜的是,校場之上,盞茶時間,校場之上,也不過是數百人而已,歪歪斜斜的站在那裏,嘴巴裏還不是的說說笑笑。

高臺之上,李靖面色冷峻,手拄著寶劍,雙目炯炯有神,冷冷的望著遠方。在他的身後,竇軌站在那裏,面露尷尬之色。自己駐守涇州也有一段時間了,但是麾下的士卒仍然是如此散漫,簡直是打他的嘴巴一樣。

鼓聲越來越響,一直響到午時才停了下來,而校場之上,也慢慢的擠滿了士兵,這些士兵或是面色仿徨,或是面色兇狠,或是手執長刀,或是手中空無一物,或是盔甲歪斜,或是盔甲全無。無一例外的就是,校場之上,數萬士兵全無鬥志。

“擡上來。”李靖冷冷的喝道。身後的竇軌面色一變,朝後揮了揮手,就見校場口傳來一陣軲轆聲,就見數十輛馬車緩緩而來,進了校場。

剛剛還在竊竊私語的數萬將士忽然都靜下心來,死死的盯住那數十輛馬車。原來馬車上並無金銀財寶,而是一顆顆頭顱。

“三郎!”

“大郎!”

……

校場之上忽然傳來一陣陣慘嚎聲,聲振寰宇。原來這些馬車運來的頭顱不是西秦大軍的,也不是什麽盜賊的,而是原來在淺水原戰死的三萬袍澤,被人做成了京觀的袍澤。一時間校場內哭聲震天,或是兄呼弟,弟喊兄的。

“咚咚!”又見鼓聲震天,校場內哭聲頓時淹沒在鼓聲之中,盞茶時間之後,鼓聲方才停了下來。

李靖面色冷峻,右手揮動,大聲喝道:“將士們,看見沒有,擺在你們面前的就是你們的昔日的袍澤,裏面或許有你們的兄弟親人,他們就是被薛仁杲砍下了腦袋,擺放在淺水原的布成的京觀。將士們,你們恨嗎?”

“誓報此仇!”

“擊殺薛仁杲!”

……

一瞬間,校場上忽然發出一陣山呼聲,大地為之震動,天空為之清朗,原本哭聲一片的校場上,發出一聲聲怒吼聲。

“哀兵必勝。”李靖身邊的竇軌面色微微一變。面露驚訝的望著眼前高大的身影。不過短短瞬間,不過一個區區小計,就能鼓舞軍心,看看如此模樣,哪裏還有當初的殘兵敗卒的模樣來。這個李靖果真是不凡。

“高墌城就在眼前,就在那裏,我們拋棄了我們的七萬袍澤,將他們丟在那裏,看著敵人肆意侮辱他們的屍身。你們慚愧嗎?”

“敵人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占據我們的土地,霸占我們的妻兒子女,你們不想搶回他們嗎?”

……

李靖的聲音渾厚無比,響徹了整個校場。校場雖大,但是好像在每個士兵耳邊響起的一樣。經過片刻的沈寂之後,忽然發出一陣陣怒吼聲。原本內心中的羞愧與不安,膽怯與恐懼紛紛被驅趕出去,剩下的只剩下羞憤和怒火。

“皇上已經已經命右武衛大將軍盧照辭領大軍前來,征討薛仁杲。盧照辭的名字想必你們有許多人都聽說。當初就是憑借著五百人馬縱橫關中大地,擊敗陰世師的數萬長安驍果。自從出山到現在,戰無不勝,攻無不取。不久,大將軍就會到此,帶領你們去建功立業,帶領你們去博取馬上功名。你們還有什麽可怕。”

“哦,哦!”

“誓殺薛仁杲!”

“報仇雪恨!”

……

一聲聲怒吼聲傳遍了整個涇州。如果剛才李靖是在以仇恨引起士兵們心底的仇恨的話,如今就是以勝利刺激士兵心中的血性。在他身後的竇軌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三萬大軍,剛才不過是散兵游勇,殘兵敗將,但是眼前的是什麽,士氣高漲,各個雙目血紅,十足的是驍勇戰士。

“竇將軍,準備四萬套孝服,還要準備一面大旗,上面寫著‘報仇雪恨’,本將要明日日落之前準備妥當。後日,本將要進攻高墌城。”李靖掃了竇軌一眼,淡淡的說道。

“將軍要進攻高墌城?”竇軌驚訝的問道。

“那是自然。士氣可鼓而不可洩。眼前的三萬將士雖然士氣有所回升,但是不會持久,只有帶領他們取得一次勝利,才能收攏他們的士氣。本將也不瞞你,待大將軍到達高墌城之後,仍然是高築墻,穩守城,與薛仁杲拼的是時間,拼的是糧草。若是沒有這場勝利,這些人又會成為散兵游勇,殘兵敗卒。”李靖不屑的指著這些滿臉殺氣的三萬士卒說道。

“是,是。末將這就去辦。”竇軌這個時候再也不敢小瞧著眼前的這個將軍了,趕緊下去命人準備孝服不提。

一天之後,李靖領軍出擊高墌城,全軍皆白,高舉“報仇雪恨”的大旗,呼嘯而起,朝高墌城殺了過來。高墌城守將雖然很是厲害,但是手下卻只有五千精兵,面對四萬如狼似虎的精兵,哪裏能擋的住,被這些滿懷仇恨的士兵一個沖鋒就擊潰了,輕松占領了高墌城。而李靖也命令大軍不留俘虜,將俘獲而來的兩千西秦士兵盡數斬首,拋棄在淺水原,形成一個小的京觀,以警示西秦來軍。如此才完整的振作了軍心,使其沒有潰散的危險。

“顯和,看看沒有,藥兄已經攻下了高墌城了,嘿嘿,一個沖鋒,不過是兩個時辰的時間,就占領了高墌城,此刻正在深溝高壘,等候我等前往呢?”涇州城內,盧照辭接過親兵奉上來的軍報,遞與一邊的桑顯和道。

那桑顯和醜臉漲的通紅,伸手接了過來,甕聲甕氣的說道:“這個李藥師真是不凡,居然來哀兵這一套,害的老子還要給人做侍衛。哼哼。”說著就將軍報順手塞給了下邊的何潘仁。看的眾將哈哈大笑。

“將軍,士氣可鼓而不可洩。李將軍此舉雖然收攏了軍心,但是又有個缺點。”房玄齡從何潘仁手中要過了軍報,仔細看了看,道:“這股哀兵不能就這樣窩在高墌城中去,必須另有任務,否則時間久了,這剛剛漲起來的士氣又要洩下去了。要知道,這次我們迎擊薛舉,最起碼要等兩個月的時間,才有可能將對方的糧草耗盡,這些虎狼之師能等到這麽長的時間嗎?”

“玄齡所言甚是,不知道玄齡有何計策?”盧照辭點了點頭道。

“分兵。”房玄齡思索道:“只有將這些士兵分成數部,使他們不斷的進攻西秦大軍,這樣才能保持住他們高昂的士氣。”

“這樣一來,恐怕我軍的兵力就會再次分散,不利於決戰啊!更為重要的是,我軍只有八千騎兵,其餘的都是步兵,讓他們和西秦大軍決戰與野外,恐怕不妙啊!”盧照辭皺了皺眉頭,搖頭道:“此舉不妥,雖然分明不斷的進攻西秦大軍,減少高墌城的壓力,但是這些長安驍果不是簡單的府兵可以比擬的,我朝兵力已經不足了,損失了一位驍果都是我軍的損失。此事另作他議論。”

房玄齡聞言認真思索了片刻,也點了點頭,他不得不承認盧照辭所說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若真的如此,那這三萬大軍可就不好處理了。

“哈哈,玄齡不必擔心,車到山前必有路,本將必會想出辦法來的。”盧照辭見房玄齡眉頭緊皺,不由的笑道:“不過房兄剛才所說分兵,不斷的進攻西秦大軍,以減輕高墌城的壓力,此舉甚是有理。本將已經決定命秦州總管竇軌領本部兵馬進攻西秦的老巢,威脅其後路,命涼王同樣進兵金城,命隴州刺史常達領本部兵馬在宜祿川附近伺機進攻薛舉,上書陛下,調中書令屈突老將軍與顯和一起守涇州,保住關中門戶。如此一來,薛仁杲前有高墌城這個硬骨頭啃不動,在他的旁邊又有屈突老將軍守住涇州,其左右有常達和竇軌兩邊夾擊,其後有涼王襲其後路,四面合圍,看他有什麽辦法。玄齡以為如何?”

“嗯!將軍此舉甚是有理。”房玄齡雙眼一亮,道:“這樣一來,薛仁杲就要面對四面八方的壓力了,是進也進不得,退也退不得,必死無疑。將軍好高明的謀略。玄齡甚是佩服。”

“好,既然如此,我等就領兵去高墌城,至於調屈突老將軍前來,就有勞房兄主筆了。”盧照辭見房玄齡也同意自己的決策,心情大好,不由的拍了拍房玄齡的肩膀笑道。

“恐怕將軍還有一手沒有行動吧!”房玄齡忽然笑道:“別告訴玄齡,將軍那八千騎兵就是為了讓他們留在高墌城內,隨時作為防守的機動部隊的。”

“還是玄齡知我。”盧照辭哈哈大笑道:“兩位丘將軍,你此刻率領騎兵先行,去高墌城交給李靖將軍,李靖將軍想來知道會怎麽做的。你二人聽候李靖將軍調遣,功成之日,大功一件。”

“末將領命。”丘師利和丘行恭二人相互望了一眼,趕緊拱手應了下來,連忙告辭而去,領著麾下的八千騎兵,朝高墌城而去。

“將軍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啊!”房玄齡嘆道。

“薛仁杲恐怕不會知道本將會有八千騎兵,這些騎兵都是精銳之士,絲毫不在秦王殿下的玄甲鐵騎之下,這些騎兵若是在關鍵的時候出現,足可以改變戰場上的局勢,就像當初劉文靜與薛舉戰於淺水原一樣,最後出現的萬餘騎兵才是改變戰場局勢的最關鍵的因素。今日本將也會趁薛仁杲大軍尚未到達淺水原的時候,游離在外,或是斷其糧道,或是出現在戰場上最關鍵的地方,反正這次派出襲擊薛仁杲糧道的部隊那麽多,想來,依靠他那個莽夫,也不會懷疑我們暗地裏還藏著一只強悍的騎兵。”盧照辭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難怪將軍人稱狡狐,今日一見果真不凡。”房玄齡望了盧照辭一眼,道:“真真假假,迷霧重重,莫說那薛仁杲,就是玄齡也不會猜到將軍到底派出了多少支軍隊騷擾自己的糧道。更不會將軍藏的如此之深,在雙方戰爭還沒有打響的時候,就將自己麾下最有力的一支部隊游離在外。還讓他出現在最關鍵的時候。將軍果然很厲害。”

“照辭之所以敢如此,就因為,我軍有一位名將,他的名字叫做李靖。”盧照辭哈哈大笑道:“我有李靖,就等於平添了十萬大軍。那薛仁杲自負武勇與西楚霸王相同,和他的父親起的名號都相同,西秦霸王。哼哼,卻不知道,霸者,過剛,不可持久也!春秋五霸,哪個能笑到最後,統一了天下的。就是項羽神勇無比,最後還不是敗在劉邦之下。如今的薛仁杲也是如此,自恃武勇者,都不會長久。四郎,你可記清楚了。”盧照辭忽然對身邊的盧照英猛喝道。

“大兄,小弟記住了。”盧照英面色忽然一變。

“哼哼,等到了高墌城,本將就會在諸將軍中傳授用兵謀略之道,你也過來聽聽吧!”盧照辭忽然轉首對房玄齡說道:“到時候勞煩先生,每天抽上半個時辰給那些丘八上課。”

“這?”房玄齡面色一動,臉上露出一絲為難之色。本來教盧照英讀書都是看在盧照辭的面子上的,這個時候讓他教其他人讀書識字,心中有點不喜了。

“當年孔子主張有教無類,先生乃是儒學宗師,難道就沒有一點儒學宗師的氣度不成?”盧照辭擠兌道:“先生放心,每次授課對象不會超過三十人,每天不過半個時辰。照辭也不強求他們以後考進士狀元什麽的,只要他們能識得兵書,認得軍令,寫來軍中文書就行。先生,反正在高墌城你也無事可做,五郎也不在身邊,不如收些學生就是了。”

“收學生?”房玄齡好奇的望著盧照辭,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道:“大將軍,下官好歹也是楚王傅,豈能收那些將領為弟子呢?此話以後休提。”

“玄齡兄,恐怕不是不能,而是不想吧!”盧照辭哈哈大笑道:“待天下平定之後,我也會卸甲歸田,到時候,我就終南山書院旁邊建一個武院,本將親自擔任山長,這些學員嗎?或是軍中低層將領,就是一些士兵也可以,或者我大唐的寒族庶民都可以,到武院中來練武學藝,或是熟讀兵書策略,以後也可以為我大唐培養一批名將出來。玄齡兄,不知道你是否願意來武院中教導一番啊!”

“免了免了,你就不怕朝野議論,那王珪等人一旦聽說你將武院和書院放在一起,還不上門吵死了。我房玄齡膽小,可不會和你一起胡鬧。”房玄齡連連擺手道:“說你這位大將軍,身為世家子,卻心向寒族庶民,不但為他們提供晉身捷徑,如今更是還要教授這些武藝、兵法,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一邊的盧照辭聞言,卻是搖頭不語。除掉他自己,又有何人能猜到他的心思呢?

……

“末將丘師利(丘行恭)見過將軍。”高墌城內,丘師利從懷裏奉上盧照辭的書信遞給李靖。

那李靖伸手接了過來,仔細看了片刻,摸了摸胸前的長須,皺了皺眉頭,認真思索了片刻。方說道:“你二人先去整頓兵馬,明日三更造飯,五更悄悄出城,不可驚動駐軍。”丘師利兄弟二人聞言不敢怠慢,趕緊下去吩咐命令不提。

“大將軍真是看的起我。不過,碰到這樣的上士不是我李靖想要的嗎?”李靖搖了搖頭,八千騎兵莫說是右武衛下的最精銳的騎兵,最重要的力量,就是在大唐軍隊裏,也是一個不可小視的一股力量。盧照辭每次出兵,都會將他們帶在身邊,一向是作為作為最後的一支騎兵使用。沒有想到這次盧照辭居然下了這麽一道命令。斷其糧道,還要準時出現在戰場之上,這恐怕真的只有李靖能夠做到了。隨著李靖的一道道軍令的下達,戰爭的陰雲逐漸籠罩在隴西一帶,大戰一觸即發。

遠處,薛仁杲大軍緩緩而行,黑色的中軍大直指雲霄,煞氣西卷長空;在遠處,盧照辭大軍緩緩而行,黃色的中軍大隨風鼓動,周圍數萬驍果隨軍而行,鬥志昂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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