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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課,我就壓的腿幾乎要斷掉了,走路的時候都是飄的。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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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吃過晚飯了,有什麽事情直接說吧。”

顧青涼挑了挑眉:“直接說顯得我多貪得無厭啊,禮尚往來才好辦事。”

既來之,則安之。

程筱溫也一直秉承著這樣的信念,才從程家一步一步走過來的。

只不過,程筱溫沒有想到,在顧青涼定的包廂裏,還有其他人,或者說,這就是顧青涼故意帶她來的。

顧青涼為首,向坐在主位上一個看起來五大三粗的暴發戶敬了敬酒,話語中,程筱溫也基本上聽明白了,是為了一個幾千萬的合同,因為顧青涼的顧家要在c市發展,所以急需一些外部的資助,這一次飯局,就是為了釣魚上鉤。

果真是飯局,吃飯設局,從小到大,程筱溫參加過的飯局也不少了,所以對這種事情也就見怪不怪的。

那個帶著拇指粗金鏈子的暴發戶指著程筱溫問:“這個美女是……?”

顧青涼一笑:“我親姐姐,長得漂亮吧。”

程筱溫臉上沒有帶笑,冷冷地一哂,就想要直接站起來甩手出去,被顧青涼在下面拉住了衣袖:“好姐姐,幫個忙,這事兒都快成了。”

程筱溫扭過頭,看著顧青涼一張白凈的小臉上懇切的目光,點了點頭。

她不是狠不下心來,只不過她覺得,面對一個像她的曾經的女孩兒,狠不下心來。

程筱溫表面上冷,但是實際上,心裏柔軟的地方有很多,稍不留神觸碰到,就會有惻隱。只不過,一些很柔軟的地方,也在這樣日覆一日裏,被磨的漸漸硬實了。

暴發戶忽然站了起來,端著酒壺就過來了,給程筱溫的酒杯滿上:“來,敬這位美女。”

程筱溫喝酒從來都不含糊,為了給足了顧青涼面子,所以她仰頭喝了,照底亮杯。

暴發戶眼前一亮,直誇好酒量,說著就又給程筱溫倒了一杯。

程筱溫這樣喝了三杯,再加上顧青涼在一邊的推波助瀾,暴發戶就把合同給簽了,顧青涼檢查了一下合同確實簽的完好,才放心地放下。

合同簽好了就可以撤了,但是程筱溫感覺身上越發的熱,這感覺實在是不對勁,看向坐在對面的暴發戶,才知道,剛才那酒被下藥了。

顧青涼的當然也註意到程筱溫的異常了,臉越來越紅,用吐氣如蘭來形容真是最好不過了,她就裝模作樣地問暴發戶:“你下藥了?!”

暴發戶笑了笑:“一點啦,留下這個小妞兒,合同上我再加一千萬,爺我看上一次不容易。”

程筱溫開始有一些昏昏沈沈的了,腦子開始不聽指揮,渾身燙的都快要燒起來了,體內的火更是一點點灼燒起來。

這種感覺真是要難過死了。

程筱溫想起來,第一次喝酒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火辣辣的酒液順著嗓子灼燒著喉嚨,灼燒了一路,嗆的眼淚都出來了,那個時候張岷樹就說:“你是想要醉死啊,喝這麽急幹什麽。”

有時候,程筱溫就在想,張岷樹真不是一個好人,抽煙喝酒都是他教會她的,可是偏偏這個人,對她很好,好得很。

就像上次在私房菜館和周小柔吃飯的時候,無意中提起張岷樹的名字,程筱溫都覺得心裏抽的一下地疼。

在漫漫長夜裏,他曾經是程筱溫面前的一束光。

而現在,程筱溫看著面前的人,好像就是曾經的那個人,看不真切了,有點恍惚。

“岷哥?”

顧青涼聽見程筱溫的這句話,恨得牙都癢癢了,她原本是想要打電話給張岷樹過來,看看他前女友究竟成了什麽樣子,可是現在,她忽然就不想了,做個半好人還不如做個全壞人。

她擡手就把程筱溫推向前面的暴發戶身上,因為藥效已經開始發作了,程筱溫神志不清,完全沒有力氣抵抗了,任由暴發戶在程筱溫身上上下其手。

恰在這個時候,顧青涼的手機響了,是唐玉玨打過來的:“顧青涼,溫溫在哪兒?!”

顧青涼笑了笑:“被下了藥,現在正水深火熱呢。”

那一邊,唐玉玨直接一拳砸在了出租車的車窗玻璃上,直接從錢包裏甩出錢給司機,對顧青涼吼:“顧青涼你他媽的有病啊,別亂來聽見沒,要不然我讓你後悔來這個世上!”

顧青涼忽然想起來顧青城給她的忠告,凡事不要玩兒的過火了,過了就不好收場了。是,顧青城的目標不是程筱溫,程筱溫只是一個棋子,如果棋子廢了,那就沒有用了。

所以顧青涼想了想,給唐玉玨說:“xx飯店,三分鐘內你過來,要不然有你後悔的。”

顧青涼讓幾個保鏢進來,把那個已經快要喝成一灘爛泥的暴發戶往邊上一推,指了一個保鏢:“過來,你扶著她,下樓,在飯店門口等唐七少。”

程筱溫已經完全神志不清了,一直往保鏢身上蹭,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保鏢又不敢動,只好詢問顧青涼:“能不能……”

顧青涼直接說:“敲暈吧。”

保鏢緊接著一個手刃橫在程筱溫的頸側,然後輕松地將程筱溫扛在肩膀上,下了樓。

顧青涼沒有下樓,就站在包廂的窗戶前,看著飯店前的一片幽幽空地。

保鏢在飯店門口,等了不到三分鐘,唐玉玨就來了。

因為在下了立交橋又堵車,唐玉玨看著前面的一條長龍,直接下了出租車一路飛奔過來的,這個時候他心裏是恨自己的,好像因為能力不夠,總是讓程筱溫陷入這種或者那種的困境,卻總是晚一步遲一秒。

還好,還沒有到最晚的時候。

xx飯店門口,唐玉玨直接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下來,裹住程筱溫,打橫抱起來攔住一輛出租車,小心翼翼地把程筱溫放在後座上,就好像是看著自己心尖上的人。

他轉過來,問幾個保鏢:“顧青涼呢?”

保鏢都沒有回答。

唐玉玨勾了勾唇角:“去告訴你家主子,就說讓她以後避著我唐七少走,不信的話,讓她盡管試試看。”

唐玉玨向司機報了自己家裏的地址,可是,等抱著程筱溫到了家門口,才發現身上的錢包和鑰匙全都落在出租車上了。

我靠。

這下想去住酒店也沒辦法去了。

這個時候程筱溫已經暈暈乎乎地醒了,但是藥效還是沒有消,柔軟的身體蹭著唐玉玨一會兒就生理反應了。

唐玉玨咬牙忍著,一邊把程筱溫兩只手拉下來:“乖,別亂動啊。”

程筱溫手背唐玉玨拉著,直接臉就湊上來了,唐玉玨倒抽了一口氣,真想就近找個酒店就把事兒給辦了。

但是現在這算不算是乘人之危呢?程筱溫現在都認不得他是誰吧。

唐玉玨掰正程筱溫的臉,抵著她的額頭:“看著我溫溫,你說我是誰?”

程筱溫醉眼迷離,看了唐玉玨一會兒,搖頭,再搖頭:“不知道。”

要不要這麽誠實啊。

唐玉玨真是無語了,招手上了一輛出租車,報上了他大哥唐左昱家裏的地址。

在出租車後座上,程筱溫還是一個勁兒的往唐玉玨身上蹭,唐玉玨簡直是欲哭無淚,現在不止是程筱溫欲火焚身了,連湯勺也欲火焚身了。

程筱溫嘔了一聲,唐玉玨知道她是酒勁兒泛上來了,就趕緊喊司機停車,但是還沒來得及停車停穩了,程筱溫已經趴在唐玉玨身上吐了出來。

唐玉玨撫著程筱溫的後背,對前面的司機說:“別嚎,一會兒少不了你的洗車錢。”

到了唐左昱公寓樓前,唐玉玨給他大哥打了個電話:“大哥,我現在在你樓下,幫我下來付下車錢。”

唐左昱正在逗兒子玩兒,接到這個電話,就拉著兒子坐電梯下來,他其實挺奇怪的,覺得老七這段時間有點不正常了。

但是看到車外,唐玉玨懷裏護著的一個長發女人,就明白了。

唐七把這個女人抱在懷裏的那種眼神,好像是看著他自己的唯一。

唐玉玨看到唐左昱下來了,就一下子打橫抱起程筱溫,大跨步走過去:“大哥,你付車錢,我先上去了。”

唐左昱的兒子最喜歡唐七少這個小叔了,見了唐玉玨就特別興奮地跑過來拉唐玉玨的褲腿,正好就在他大腿的地方,唐玉玨側身避開,叫:“大哥快來管好你兒子啊,我真受不住了。”

在電梯上,唐左昱一把拉過兒子抱起來,就問:“老七,到底怎麽回事?”

唐玉玨說:“一言兩語說不清楚,大嫂在家沒有?等上去了讓大嫂幫著給她換身衣服,剛才吐的一塌糊塗。”

只為遇見你章 節目錄 159 一路上有你

唐左昱讓妻子幫程筱溫換衣服,看著渾身沾著酒氣的唐玉玨,皺了皺眉:“你也去洗個澡。”

唐玉玨猶豫了一下,才對唐左昱說:“那個……她被下藥了。”

唐左昱趕緊捂住兒子的耳朵:“不用你管了,你嫂子最應付得來這種事情,一會兒出來來我書房一趟。”

唐玉玨在心底唏噓了一下,真是絕好的一個機會,就這麽從指縫間溜走了。

可是,如果真的不來大哥家裏,真的要去酒店做那種事情嗎?第一次,唐玉玨猶豫了。

他原本真的是毫無顧忌的,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但是現在,這種猶豫……好像有了軟肋,怕她會疼還是怕自己會疼?

這一天真是亂的很,渾身的骨頭都快散架了。

從浴室裏出來,唐玉玨先推開給程筱溫睡的客房,看見躺在床上睡得正安靜的程筱溫,一直非常浮躁的心就靜了下來。

“她這一覺要睡到明天早上八點了。”

唐玉玨連忙轉身:“謝謝大嫂。”

大嫂周蕓是一個十分嫻靜的女人,擺了擺手:“沒關系,你大哥在書房等你。”

唐左昱正坐在電腦前,十指在鍵盤上敲打著,見唐玉玨來了,眉梢挑了挑:“安心了?”

唐玉玨坐在沙發上,隨手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嗯。”

唐左昱問:“那女孩兒是誰家的?”

唐玉玨揉了揉鼻子:“s市程家。”

唐左昱從電腦後面擡起頭,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鏡片上映出一道藍光:“突然想回來上班也是因為她?”

“……嗯,算是。”

唐玉玨本來以為唐左昱會說點什麽的,比如說程家怎麽樣了,這種出身怎麽樣了,但是唐左昱什麽都沒有說。

周蕓已經給唐玉玨安排好了房間,然後進了唐左昱的書房,問:“怎麽樣?”

唐左昱揉著太陽穴:“老七這事兒先瞞著爸吧。”

周蕓皺了皺眉:“咱們也幫忙瞞著?”

“那還能怎麽辦,”唐左昱說,“先拖著,如果拖著拖著唐七沒了興趣,那一切好辦。”

周蕓給程筱溫服的藥的劑量是十二個小時的,但是程筱溫的生物鐘已經形成了,六點半就醒了。

醒來,一道白光照射在她薄薄的眼皮上,睜開眼,她就感覺到了身下的觸覺不對。身下床墊柔軟寬敞,好像是睡在大團的棉花裏。

這不是在寢室的床上。

程筱溫直起身來,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掉了,是一件樣式十分保守的老舊睡衣,窗簾微動,天色已經顯出微微曦光。

她開始回想,昨天到底發生過什麽,。

是顧青涼,跟顧青涼進了包廂,然後喝了幾杯酒,哦,對了酒裏被下了藥。

之後就斷片了。

不過身上比較清爽,沒有不舒服的感覺,所以昨天晚上應該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程筱溫頭疼的厲害,她是屬於那種喝酒的時候看起來沒有什麽事兒,臉色越來越白,但是後勁兒特別大,之後好幾天都會難受,所以,她清楚自己的酒量,會把控在一個度。

這應該是誰家的房間吧,而且裝修的不錯,品味很獨特。

如果說這是那個暴發戶的家,那她就呵呵了。

走到房間門口打開門,正對著的廚房裏,能看見一個女人的身影,在冰箱和竈臺之間來回走動。

周蕓做好了早餐,把圍裙一解,就要去叫兒子起床,正好看見站在門口的程筱溫,楞了一下:“你醒了?”

對上程筱溫疑惑的眼神,周蕓解釋道:“我是小七的大嫂,昨天你喝醉了,他就帶著你來這兒了。”

“謝謝。”

程筱溫還是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但是她已經很久都不主動相信別人了,經過昨天顧青涼的那件事情,她更是在心上壘上了一層堡壘。

周蕓叫兒子起來吃飯,順便把唐玉玨叫醒了。

唐玉玨昨天晚上有點失眠,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三更半夜還跑去程筱溫的睡房裏看了好幾眼,好像就有了強迫癥,現在困得眼睛都睜不開。

周蕓先給程筱溫準備了一份早餐,一起坐在餐桌上吃。

早餐做的不覆雜,但是營養搭配很好,蜂蜜牛奶,火腿三明治和煎蛋,還有一份水果沙拉。

“嗨,早安。”唐玉玨洗漱好走出來,看見程筱溫笑了笑打招呼。

程筱溫淡淡地點了點頭,旁邊周蕓的兒子東東見餐桌上多了程筱溫,就非要挨著程筱溫坐著,還要吃程筱溫盤子裏的煎蛋,偏偏把自己的推到一邊,最後又不吃了,吃在嘴裏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程筱溫被這小孩子逗樂了,就敲了敲碗沿:“小朋友,咱倆比賽吧,看看誰先吃完,有獎品哦。”

這種寧謐的時光,一家人沒有任何間隙的吃早餐,是程筱溫一直渴望卻不能得到的,但是這種溫暖,會很容易勾起她心底的柔軟。

最後,程筱溫把自己包裏裝著的一個玩具手槍送給了東東。

唐玉玨奇道:“怎麽隨身還帶著玩具手槍?”

程筱溫說:“可以以假亂真吧,嚇唬人的。”

東東得了玩具,轉身就跟周蕓去炫耀了,不過這種小孩子家教好,轉過來對程筱溫說了一聲:“謝謝姐姐。”

唐玉玨一聽就傻了眼了,別叫姐姐啊!要差輩了。

不過現在要是糾正讓東東叫阿姨,那程筱溫肯定就恨死他了,唐玉玨有個姐今年三十五了,都不願意小孩子叫她阿姨。

算了,只是一個稱呼,愛叫什麽就叫什麽吧。

等他把程筱溫變成東東的小嬸了,再一次性掏改口費吧。

程筱溫先吃過飯,道了謝,說今天前兩節還有課,要先走一步,唐玉玨就提出說要送程筱溫,趁著程筱溫進房間去換掉身上的衣服的時候,趕緊向大哥唐左昱借了錢,好在路上打車。

周蕓看著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忽然對唐左昱說:“阿七和那姑娘挺配的。”

唐左昱沒有說話。

周蕓接著說:“阿七太浮躁,那姑娘性子沈穩,正好能鎮得住。”

唐左昱沒說什麽,搖了搖頭,轉身。

…………

這一天稍晚一些時候,程筱溫正在圖書館借書,手機開始震,屏幕上寫著“顧青涼”的名字。

程筱溫冷笑了一下,不要臉的還真是死不要臉了。

她走到外面,接通了電話,冷冷說:“這一次不是去酒吧當三陪吧?”

顧青涼那邊笑了笑:“對不起啊,溫溫姐,昨天就是意外,那暴發戶竟然下藥,真是下作到家了,這樣吧,我們顧家在c市新發展的這個公司,我給你百分之八的股份,算是給你賠禮道歉了……”

程筱溫沒等顧青涼說完,直接就把電話掛斷了。

程筱溫的處事原則:看人一定要看準。

在程筱溫寢室四個人裏,程筱溫是最幹脆利落的,只要是知道對方為人,吃過一次虧,看準了一個人,就絕對不會跟這種人再繼續共下去了。

…………

一直到五月底,這一個月裏,程筱溫依舊是每天早出晚歸呆在圖書館,唐玉玨來找她的時候也少了,從剛開始每天來,帶一些吃的東西,成了隔三差五的來,到五月底的時候,成了每個星期來找一次程筱溫。

程筱溫每一次都告誡自己,要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還好,距離不遠不近,可以接受。

況且,唐玉玨對程筱溫好,是沒有利用的好,程筱溫在心底裏也是感激的。

一個下午,程筱溫學習累了,揉著太陽穴。

對面坐著的一個大塊頭男生,一般程筱溫和幾個室友都叫他佛祖,簡直就是不動如鐘,這一次忽然擡起頭來,問了一句程筱溫:“你那個男朋友怎麽不來找你了?”

程筱溫一楞,隨即反應過來,哦,說的是唐玉玨啊。

她看向窗外,就是啊,已經一個星期沒有來了吧,在忙些什麽呢。

在一個小時車程外的唐氏下建築公司裏,唐玉玨不禁打了一個噴嚏,又打了一個噴嚏。

唐玉玨揉了揉鼻子:“這是誰罵我呢。”

旁邊的助理小艾笑了笑:“老大,打一個噴嚏是罵,兩個噴嚏是想呢,您心上人在想你了吧。”

唐玉玨不由的勾了勾唇角,這種笑好像是發春了,趕忙就正了正色:“快把這次安慧苑的投標書做好,明天那個標一定要拿下來。”

小艾點頭,十指如飛地敲打鍵盤。

真是累啊。

這一個月下來,唐玉玨總算是知道了唐左昱不想讓他過來接手這個建築公司的原因了,簡直就是要蛻一層皮了,全公司一共不到三十個人,不僅包括他,還包括門口保安。

有好幾天,他都是和底下員工一起叫的外賣,在公司裏吃的。

員工們其實都挺喜歡這個新老板的,身上沒有架子,有時候優雅的淡然,有時候又霸道痞氣,就是雅痞結合。

今天晚上提早收工,小艾幾個人就想著要拉著唐玉玨一起去吃一頓,唐玉玨拍手說:“好,今天先小小慶祝一下,明天如果成功了,我在第一樓給大家擺一桌酒席。”

小艾提議:“老大叫上你心上人一起來吧。”

周圍人就起哄,唐玉玨一聽就笑了,真是一幫懂老板心思的五好員工。

所以,幾個員工先去找地方訂房間,唐玉玨來到學校接程筱溫。

到圖書館的時候,遠遠地,唐玉玨就看到程筱溫正在和坐在對面的佛祖說話,相談甚歡。

程筱溫註意到唐玉玨來了,就招手讓他先拉一把椅子坐在身邊,繼續和佛祖討論哲學上的理論,唐玉玨在一邊聽的抓狂,就隨手翻開前面那個男生的書,還請示了一下佛祖,佛祖點了點頭。

唐玉玨翻開,只見封皮上寫著:姜麗美。

唐玉玨:“……”

這時候,前面的大塊頭男生已經先去吃飯了,唐玉玨就指了指他的背影,問程筱溫:“這本是他的書?”

程筱溫看了一眼,點頭。

唐玉玨亮開書的封皮:“姜、麗、美?”

程筱溫也挺驚訝的,還專門湊過來看了一眼扉頁的名字:“不知道,我和朋友都總是叫他佛祖。”

唐玉玨十分鄭重地點頭:“嗯,還是佛祖好聽。”

這一次,唐玉玨邀請程筱溫吃飯,程筱溫沒有拒絕,學了一整天,出去散散心也好。

開著車,唐玉玨給小艾他們打電話,問:“在哪兒吃呢?”

小艾說:“老板,再拿一打啤酒!哦,老大,xx路大排檔,快點來……”

唐玉玨:“……大排檔?”

程筱溫倒是沒有什麽異議:“可以啊,很久沒吃過大排檔了。”

到了xx路,唐玉玨把車停穩了,才和程筱溫去大排檔。

這個時間點,正是夜市,大排檔裏擁擠的很,到處飄散著香味。

唐玉玨有意識地把程筱溫護在身邊,幫她緩解一些擁堵的人流。

小艾他們已經點了不少小炒菜,還有麻辣小龍蝦,雞排,羊肉串和棒骨,光啤酒就有好幾打了。

唐玉玨想了一路,正好趁著給底下員工介紹程筱溫直接說成是自己女朋友,看看程筱溫有什麽反應,如果沒有推辭就好辦了,以後連告白都省了。

“這是我女……”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旁邊一個醉鬼就直接踉蹌著撞過來了,桌上啤酒被撞倒了,嘩啦啦灑了他一褲子。

真是運氣背死了,唐玉玨每次想要在程筱溫面前挽回形象的時候,就會更糟,好像陷入了一個怪圈。

本來唐玉玨還在想,不知道程筱溫的性子能不能跟這些人說的開,不過事實證明他確實是多慮了,程筱溫很會處理事情,不管做什麽都是游刃有餘的,而且程筱溫喝酒非常豪爽,一點都不小家子氣,沒有吃完飯,唐玉玨這一幫員工就已經紛紛向溫溫這邊倒戈了。

吃了飯,幾個人商量著要去ktv唱歌。

程筱溫其實挺喜歡唐玉玨這幾個員工的,放得開,性情又好,就說:“好啊。”但是,一路上看唐玉玨有點郁郁,就問:“怎麽了?”

唐玉玨壓低聲音說:“我唱歌五音不全……別給他們說。”

程筱溫當即就點頭:“小艾,你們老大說他唱歌五音不全。”

幾個人對視一眼,立刻心領神會:“那就好辦了。”

唐玉玨:“……”

唐玉玨首當其沖,被點名要唱歌。

真是不要了吧,簡直要掉面子的,他不是放不開,而是真的……他唱歌拿不出手啊。

程筱溫站起來:“我陪你唱。”

小艾十分有眼色的跑去點歌臺,點了一首----《一路上有你》。

程筱溫唱:“你知道嗎,愛你並不容易,還需要很多勇氣……”

唐玉玨唱:“是天意吧,好多話說不出去,就是怕你負擔不起……”

在下面,旁邊的人堆小艾豎了一個大拇指,雖然老大唱的實在是慘不忍聽,不過……這首歌點的實在是好。

最後,兩人合唱:“一路上有你,苦一點也願意,就算是為了分離與我相遇。一路上有你,痛一點也願意,就算這輩子註定要和你分離……”

唐玉玨看著程筱溫此刻臉上的笑容,知道自己又賭對了。

有時候,真的不一定一桌燭光晚宴就能打動一個人的,只是一桌大排檔就可以。不是高檔紅酒優雅西餐廳才能拉近一個人的,泡沫的紮啤就可以。也不是高雅的音樂會才能靠近一個人的,一間唱k的包廂,五音不全的歌,就可以。

ktv裏聲音開得特別大,震耳欲聾的,唐玉玨沒有聽見自己的手機鈴聲,一直等到他去洗手間,才看見手機上的三個未接來電,都是大哥唐左昱打來的。

唐玉玨立刻就回撥過去:“在唱k呢,沒聽見手機……”

那邊唐左昱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了:“準備準備,今天晚上去一趟s市,代表唐家參加個葬禮。”

唐玉玨心頭湧過一種不好的預感,問出“誰”的時候,聲音都有點發顫。

唐左昱說:“程家老爺子。”

唐玉玨掛斷電話,靠在走廊的墻上抽了一支煙,才重新回到包廂。

這個時候,程筱溫正在唱一首經典的粵語歌,聲音帶著微微沙啞,很好聽,小艾拍馬屁:“可以以假亂真了。”

“再來一首!再來一首!”

程筱溫臉上帶著笑,這種笑不是冷笑,不是帶著防備的笑,不是虛與委蛇的笑,就算是唐玉玨在一邊看著,都覺得心情暖暖的。

可是,終究會知道的,是麽。

與其讓別人告訴她,倒還不如自己親口告訴她。

只為遇見你章 節目錄 160 我在

夜晚總是很靜,特別是在這個時候,街上的店鋪大多數已經關了,只剩下幾個還掛著二十四小時晝夜營業的牌子,微風拂過帶著蕭然,帶著一種喧囂繁華過後的蕭瑟。

從包廂裏出來,程筱溫感覺到唐玉玨好像有點落寞了。

路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唐玉玨停下腳步,轉過來看著程筱溫:“溫溫。”

程筱溫也停下腳步:“說,憋了一個晚上了吧。”

唐玉玨頓了頓,說:“我說了你別哭啊。”

程筱溫噗嗤一聲笑出來:“你見過我什麽時候哭過啊?”

既然程筱溫這麽說了,她就不會哭。

唐玉玨看著程筱溫的眼睛:“程老爺子……去世了。”

程筱溫楞了一下,好像沒有聽清楚:“什麽,你再說一遍?”

唐玉玨說:“程老爺子去世了,我晚上才接到我大哥的電話,明天去s市。”

程筱溫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臉上全都成了空白,不過她沒有哭,她忽然仰著頭問唐玉玨:“你買的什麽時候的機票回去?”

唐玉玨說:“明天上午吧。”

程筱溫說話的時候異常平靜,她說:“你幫我也買一張機票,謝謝了。”

回到寢室,只剩下桑柯還沒有睡,因為程煜要去西藏的事情,她這幾天心情也不好。

程筱溫一句話也沒有說,直接進了浴室,然後把水管開的特別大,嘩啦啦的。

她以為自己要哭了,所以需要打開水管來掩藏自己的哭聲,可是,沒有眼淚,一滴也沒有。

深夜,黑暗中,她坐在床上,抱著腿,沒有開手機。

半夜,佳茵起來上廁所的時候,看見程筱溫這裏的黑影,嚇了一跳:“溫溫?嚇死我了你在幹什麽呢?”

程筱溫幽幽地看向佳茵:“沒事兒,我睡不著,坐一會兒。”

佳茵被程筱溫這麽一嚇,也沒有睡意了,就爬上程筱溫的床,坐在她身邊:“溫溫,你說喜歡一個人到底是什麽感覺?”

程筱溫扭過頭來:“這種話你應該去問桑桑和阿雪。”

佳茵靠在墻上:“我跟你說過沒,其實我高三的時候停了一年學,因為沒錢,你就沒有見到過,第一次去參加藝考的時候,人家都是直接拿著車鑰匙就塞給監考官了,我什麽都沒有,然後就陪其中一個人睡了一夜,但是也沒有考上。”

程筱溫點了點頭:“嗯。”

她沒有告訴佳茵,其實她聽過佳茵說過,而且不止一次了。

佳茵說:“這種話我就從來沒有跟桑桑和雪兒說過,有時候我看她們倆簡直太幸福了,有爸媽有家庭,有人愛有人疼,你知道不知道,有時候我都狠心地想,如果把我和雪兒換一換身份,換一天,用我一年的命去換。”

程筱溫摟住佳茵的腰,把下巴放在佳茵的肩膀上,卻沒有說話。

這個晚上,程筱溫和杜佳茵兩個人,坐在床上彼此沈默了很久。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時候,杜佳茵才去自己的床上睡,程筱溫對她說:“我這幾天回一趟家,一會兒就走,桑桑和雪兒醒了給她們說一聲。”

杜佳茵點了點頭:“就知道你心裏有事兒,就是不說出來。”

程筱溫也笑了:“這是你說的啊,自己一個人知道叫秘密,說出來了就不是秘密了。”

兩人相視一笑。

早上八點,程筱溫先去辦公室給導員請了一個星期的假,然後就在學校門口等唐玉玨。

唐玉玨昨天晚上也是一夜沒有睡,他幾次拿起手機想要給程筱溫打電話,電話都撥出去了又掛斷,他既怕程筱溫哭,又怕程筱溫睡了打電話把她吵醒,索性五點多就起床了。七點多就讓司機開著車送他到學校門口等程筱溫。

幸好,這一次比程筱溫要早一些。

到八點多,程筱溫是踩著一地金燦燦的陽光走過來的,背著一個不算小的雙肩包,頭發在腦後紮了一個馬尾。

唐玉玨很少見程筱溫把頭發紮起來,程筱溫喜歡披散著頭發,但是現在看起來,他家溫溫其實紮起來頭發更漂亮。

這樣想著,唐玉玨也就誇讚出來:“溫溫,其實你紮起來頭發更好看。”

程筱溫仰起臉,一笑:“謝謝。”

真是讓唐玉玨驚訝,程筱溫不僅眼眶沒有哭腫,而且竟然還笑了。

程筱溫知道唐玉玨在想什麽,就說:“我說過我不會哭,我現在就不會哭。”

真的是這樣,一直到s市,程筱溫始終都沒有哭。

程筱溫回到程家的時候,程長安、崔金娥和程傅秋估計因為要處理程家的事情,都不在,只有一個游蕩二少簡聲在,簡聲正一個人坐在餐桌邊吃早餐。

程筱溫走過來,問這個二哥:“爺爺……走了麽?”

簡聲從餐桌上站起來,抽出紙巾來擦嘴,經過程筱溫身邊的時候說:“死了,老不死的終於死了。”

程筱溫直接掄圓了胳膊就扇了簡聲一個耳光。

簡聲擡眼,架住程筱溫的胳膊,往後狠狠一推:“程筱溫,在程家,以後沒有人會護著你了,你小心著點。”

程筱溫向後退了兩步靠在身後的墻上,雙手的指甲摁進掌心裏。

當天上午,程筱溫就去了殯儀館,唐玉玨買了一個花圈,程筱溫從花圈上折下來一朵白色的小花,別在紮著馬尾的發辮上,顯得一張小臉更是素凈。

在殯儀館大門入口,有細瓷磚壘砌的一個水池,上面有一個輪回的標志。

程筱溫走到這個標志前,停下了腳步,站了三分鐘。

唐玉玨站在程筱溫身後,看著她筆挺的脊梁,微風拂動,吹起她的發梢。

殯儀館內,屋裏的人看見程筱溫進來的時候,都楞了一下,因為還沒有人通知程筱溫。

崔金娥第一個看見程筱溫,走過來說:“溫溫,怎麽回來了?怕耽誤你學習呢就沒告訴你。”

程筱溫直接繞過崔金娥走過去,走到前面的棺木前,看著裏面靜靜躺著的程老爺子的遺體,抿了抿唇,然後,在全屋子的人都沒有料到的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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