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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在,稍等,室友,有人找你。”不過他並未走遠,手仍然握著門把,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位置,如果面前的兩位警察有稍有異動,前任帝國大將軍會用這個厚厚門板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

那兩名警察禮貌地朝他點點頭,對著走過來的顧瑾說話:“你是顧瑾?你認識一對叫赫西的夫婦嗎?”

“認識,他們是我的患者。”

年輕的卷發警察警覺地看了他一眼:“昨天下午3點30分你在哪裏?”

顧瑾回憶了一下:“東15區第二大街B-12,赫西夫婦家。”

小卷發:“你去那裏做什麽,就我所知昨天不該你休息,你是臨時請了事假。”

“赫西夫婦是我的患者,他們沒有按照約定好的時間來覆診,我不放心過去看看。”

另一個留著黑寸頭的警察狐疑地看著顧瑾:“現在的醫生都這麽負責嗎,患者不來需要上門拜訪?”

顧瑾聳聳肩:“誰讓我只是個初級醫師,任何一個患者出了狀況都會影響我的晉升,而婦產科你們知道的,事故高發,不得不小心應對,如果有必要我真想把那些孕婦們放在眼皮子底下。”

這個理由十分合理,黑寸頭無言以對:“你是什麽時間到的赫西家,又是什麽時間離開的,在他家都做了些什麽?”

“我差不多是3點30分左右到他們家樓下,我聽見了鐘樓的半點報時,所以記得很清楚,上樓之後我敲了很久的門,差不多得有個五六分鐘,家裏沒人。”

“然後你就走了?”

“是的。”

“有人能證明嗎?”

“對門的鄰居。一個瘦小的老太太,我敲門沒人應,就去問了對門的鄰居,她的態度很不友好,不過據說赫西家在我去之前的一個小時左右,有些異常的響動。”

“響動?怎麽個異常法。”

“誰知道呢,那個老太太沒過去看,我一點也不懷疑就算對面死人了,她也不在乎,你們見到那人就知道了,她可不是什麽熱心腸的好鄰居,現在的鄰裏關系啊,嘖嘖。”

顧瑾表現出來的樣子就像是一個有些熱血的年輕醫生,但熱血得十分有限,又多了那麽幾分膽小怕事和憤世嫉俗,十分符合他這個年紀這個職業的形象。

總而言之,人設立得很豐滿。

果然那兩個警察對他的話聽信了幾分。

那個小卷毛甚至還配合地點點頭:“我家鄰居也是這樣,我妻子懷孕三個月,在樓道裏跌了一跤爬不起來,喊了好久都沒人來幫一把。”

顧瑾表現出恰到好處的憤慨:“實在是太過分了,前三個月正是危險的時候,還好你妻子走運,不然麻煩大了。”

“誰說不是呢,嚇得我趕緊讓她辭職在家專心養胎。”小卷毛合上記錄本,“好了,謝謝你的配合,如果想起來其他線索請聯系我們。”

“一定一定,多問一句,他倆是出事了嗎?”

小卷毛看了一眼黑寸頭,後者朝他點點頭。

“他們失蹤了,赫西先生的同事報的警,說他從昨天開始就沒來上班,他家沒有闖入的痕跡,初步懷疑是熟人作案,當然也不排除是手法高明的強盜犯,總之,最近一段時間多註意安全。”

楚風看著顧瑾臉上表現出適當的驚恐,突然有些不太開心,不知道當年加布利爾的演技是否也如此出色……

就在顧瑾即將要送兩位警官先生離開時,楚風開口說話了。

“雇主先生,廚房打掃好了,讓我送兩位先生下樓吧,我順道去買菜,不用給我留門,我帶了鑰匙。”他晃了晃手裏的鑰匙。

兩位警官立刻停下了腳步,並掏出了□□。

“都別動,把手舉起來,那個清潔工,把你手裏的鑰匙遞給我。”他用槍口指指楚風。

楚風假裝害怕地舉起手,顫巍巍地把鑰匙放在地上滑過去。

“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就是他請來的保潔。”

小卷毛手裏握著楚風的鑰匙,那串鑰匙上,掛著一個紅色的絨布球,上面用線繡了一個凸起“山”字。

“你手上怎麽會有反對軍的標記?你究竟是什麽人!”

顧瑾看了楚風一眼。

後者在兩位警官看不見的地方,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顧瑾:……走著瞧!

“你們別冤枉我,這原本是棵大樹的,你看中間高的是樹幹,左右兩邊的是樹根,用久了樹冠部分磨沒了,您要不說,我還沒看出來都變成山了呢。”

萬幸楚風也是剛剛扯掉那幾根線,上面針眼還很清晰,顧瑾指給對方看。

“都壞成這樣,你還留著?”

“這是我前男友送給我的,他交通事故死掉了,醉駕,飛梭和垃圾清運車撞到了一起,腦袋被成了爛泥,和那些垃圾混在一起。”

小卷毛:…………

黑寸頭:…………

我們並不需要了解的那麽詳細。

又被死亡一次的楚風都快氣笑了,他抽了一張紙巾遞給顧瑾,裝作安慰道:“擦擦眼淚,別傷心了,兩位警官先生也是好心,這年頭反對軍很隱蔽,我上一個雇主,他家兒子看著人模狗樣的,還是個大學老師呢,被抓走的時候可是嚇了我們一跳,總之,謹慎點沒壞處。”

這他媽是幫忙還是火上澆油的!

對啊,大學老師都可能是反對軍,那醫生怎麽不可能啊。

“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薔薇綜合醫院的顧醫生,被戴上手銬帶回警局,他臨走時朝家裏的保潔先生,露出了一個快要殺人的微笑。

他家那個高大的保潔先生還熱情地揮手告別呢:“別擔心顧醫生,我會繼續留下來等您回家的,安心坐牢,我會按時送飯。”

顧瑾:“好啊,那就拜托你了,等我回來會一起結算工錢和額外的加、班、費!”

作者有話要說: 楚風:我神經起來連老婆都ke

☆、第 9 章

由於顧瑾所在街區的警局拘留室人滿為患,他被送往市局“暫住”。

這可是了不得的待遇,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能去市局看押所住一住的。

比如,顧醫生左邊住了搶劫犯、慣偷,右邊是傳銷集團頭目和強/奸犯。

“好了,等我們調查清楚,如果你真的和反對軍沒有聯系,你就能出去了。”小卷毛把看押所統一的服裝和生活用品遞給顧瑾。

顧瑾沒說話,把東西接過去。

“有任何問題記得按墻壁上的呼叫器。”小卷毛已經在他權利範圍內盡量照顧顧瑾了,這間看押所裏面住的人安全一些,當然也只是相對於其他人來說,對顧瑾這樣一眼看上去文質彬彬,體型瘦弱,又長得不錯的男人來說,安全程度就沒那麽高了。

“知道了,謝謝你。”顧瑾看了一眼他胸口的警號,“5927先生。”

“我叫李可文,你先休息吧,等我們調查清楚你就能回家了。”

“嗯,不急。”顧瑾低頭嘟噥了一句,“我需要好好想想怎麽跟家裏的保潔先生清算工資。”

李可文心說,結個工資有必要這麽咬牙切齒的麽,難道說那個保潔價格很貴?不過看他的塊頭應該挺能幹的。

看押室並不是正式的牢房,只有那些等待審訊或者審訊結束等待法庭宣判的犯人才會關在這裏。

犯人流動性很大,所以管理格外松散,只要保證不出人命就可以了,相對於正經監獄,這裏還要烏煙瘴氣一些。

這間看押室有十個上下鋪的床位,欄桿銹跡斑斑,床單上有大片的汙漬,甚至還有一些是幹涸的陳年老血。

對面墻上是二十公分見方的一扇小窗,為了確保犯人無法逃跑,在外面加裝了粗鐵管和鐵絲網,把原本不多的陽光有遮掉了大半。

房間最裏頭有一扇小門,那裏應該是衛生間,哪怕顧瑾沒有過去看,刺鼻的味道也已經告訴他裏面有多麽的“川流不息”。

素來有潔癖的顧醫生,覺得自己這會兒簡直是身處垃圾堆中。

“餵,新來的,喊你呢,你是聾子嗎?”角落裏一個光頭刀疤臉朝顧瑾啐了一口,其餘幾個囚犯跟著笑起來。

垃圾還他媽的會說話。

顧瑾活動了一下脖子,把鼻梁上的眼鏡摘下來,仔細放好。

光頭刀疤臉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快的出手速度了。

在他反應過來時,顧瑾已經竄到了他的面前,他那隱藏在油脂下面的名為胃的器官,在短短數秒內,挨了一套狂風暴雨般的洗禮。

在完成之後對方靈活地往旁邊挪了一步,完美避開他向空中成120度角胃容物的偶發噴濺,還順便抓住他的手腕,反方向用力一擰……

砰!

顧瑾用膝蓋抵住大塊頭的後背,雙手反擰在身後。

“這是你啐的吧,需要爸爸教你怎麽做嗎?”

顧瑾冰冷低沈的聲線,讓刀疤臉忍不住打了寒顫。

“不……不用……”刀疤臉努力地伸出舌頭,把地上自己啐的那口添得幹幹凈凈,一時間看押室裏安靜極了,只有舌頭和地板間摩擦的聲音。

這聲音很滑稽,可楞是沒有一個人敢笑。

過了幾分鐘,刀疤臉覺得自己下巴快要脫臼時,顧瑾終於喊停。

“爸爸不喜歡不講衛生的孩子,如果有下一次,你就把整個房間舔幹凈,或者我把你的舌頭拉出來當拖把用,記住了嗎?”

“計足了……”刀疤臉捂著酸疼的腮幫子,躲到人群後面。

顧瑾朝那群囚犯笑了笑。

盛夏天氣,囚犯們集體打了激靈。

這是哪裏來的瘟神呦,請把他和隔壁的重刑犯關一起去吧,大佬就應該互掐,我們小魚爛蝦惹不起!

“你們吵吵嚷嚷的幹什麽呢!”聽見動靜的獄警過來查看。

顧瑾淡淡地掃了那群囚犯一眼。

“做衛生呢,他們說為了歡迎新同伴,表達一下自己的喜悅之情。真是一群善良的好人。”

你哪只眼睛看見他們喜悅的?

獄警和一群死媽臉面面相覷。

在這尷尬的氣氛中有幾個人拿起拖把開始做衛生。

其餘幾個在顧瑾死亡視線中後悔為什麽自己行動這麽慢,還有該死的獄友怎麽把工具都搶沒了!

顧瑾指了指地板上的嘔吐物,剛剛挨完揍的刀疤臉脫掉上衣,跪在地上擦起來,衣服臟就臟吧,總比被強迫用舌頭舔好……嘔,好臭……

顧瑾在一股子黴味的床板上忍了一宿,第二天還是一臉的起床氣,就連右邊搞傳銷的鄰居鼓動左側的殺人犯和慣偷,趁著早餐時間把那名□□犯脫光了掛在看押室的大門上……這麽好玩的事情都沒能讓他笑一笑,可見顧醫生快氣瘋了。

又困又餓,原本想揍人的顧醫生再看見楚風之後手比腦快的先接過了保溫桶。

楚風:“……”

等顧瑾吃飽之後終於有力氣開始找茬時,才發現楚風手裏捏著兩根毛衣針,笨手笨腳的在織著一坨屎一樣顏色的東西。

“那是什麽玩意!”

顧瑾一臉嫌棄。

“看押室每天準許探視兩個小時,而這裏只有區區的二十個房間,犯人數字驚為天人,為了見你一面我不到六點鐘就來這登記排隊了,這麽漫長的等待時間我總得給自己找點事做。”

顧瑾一臉平靜的等他把廢話說完。

“好吧,別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我跟你說實話,其實我一直有一個家庭煮夫的夢想,當年我追你……我追加布利爾的時候,他說他喜歡霸道直男那款,天知道我每次克制的有多辛苦……你看我織的這個手套怎麽樣?”

怎你媽的樣。

“是你眼瞎還是我有六根手指而自己不知道。”

“六根?”

楚風數了數,確實多了一根:“一定是旁邊的家屬跟我聊天時我走神了。”

楚風擼掉毛衣針,夾在倆腿中間,把線拆開重新纏成線球。

顧瑾突然笑了。

“笑什麽,大家拆毛衣都是這個樣子的。”

“我在笑你和加布利爾,你口口聲聲說你倆是天生一對的真愛,世間罕有的靈魂伴侶,其實你看,在這場感情裏,說謊的不止加布利爾一個人。你愛上的是加布利爾還是一個名為加布利爾的面具,你又清楚加布利爾愛的是你還是皇帝?”

楚風沈默了,他不太喜歡顧瑾這種從第三者角度來闡述他和加布利爾之間的事,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他把毛線球拋起來接住,拋起來接住,往覆玩了幾次。

“你說的似乎有些道理,阿瑾,明天你想吃什麽?”

顧瑾揚起眉毛,這是受刺激大了沒聽懂人話?

“我有個提議。”

顧瑾一臉淡定的等著他放屁。

“我們來談戀愛吧。”

“呵。”

“我是認真的,無論你還是我,我們現在都是最真實的樣子。你看你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寫著不待見我,這可是偽裝不來,而我也丟掉了皇帝的身份,穿著你不要的舊衣服,最值錢的就是這雙路邊三塊錢買的拖鞋,‘做最真實的彼此,談最純的戀愛’。”

顧瑾站起來在回看押室之前哼了一句:“做你奶奶個腿的夢!”

作者有話要說: 顧瑾:傻逼!

☆、第 10 章

顧醫生第二天的食物是一罐子又硬又柴的燉雞腿。

某位罪魁禍首還大言不慚地說:“將就點吧,我奶奶那個年紀的母雞不太好找,目前薔薇市最年長的雞已經在你面前的桶裏了,食用愉快。”

顧醫生幼稚地每咬一口都目不轉睛地盯著楚風那張欠揍臉,好像這樣就像在咬他的肉一樣。

楚風淡定地坐在顧瑾對面繼續織毛衣,今天織的似乎是一條圍巾,不過顏色並不太美麗,湛清碧綠,仿佛此時此刻顧醫生的臉。

“醫院那裏已經幫你請過假了,你的同事陸西澤說他終於有機會報答你之前的代班之恩,讓你放心坐牢。”楚風在圍巾上擰了一個麻花,他的動作比昨天熟練多了,“我可是很多年沒見過這麽不會說話的傻孩子了,還沒被病人家屬打死也真是個奇跡。”

“我們醫院的保安好。”

“也是,電棍挺夠勁的。”

“不見得,某位仁兄不還是沒被電死麽。”

“你做鰥夫上癮?”

“呵。”

“哦,忘了說,因塞斯讓我問你有什麽需要的生活物品,這裏有沒有人欺負你。我覺得後面的問題有些多餘,有人欺負你他能怎麽辦,黑進系統用監控頭幫你揍人?”

楚風仿佛被自己的話逗笑了。

顧瑾用關愛智障的表情看了他一眼:“告訴他我一切都好,別瞎操心。”想了想沒忍住,又補了一句,“他能關掉探視室的監控嗎?”

楚風:“別做夢了,你打不過我,之前是讓著你。”

顧瑾:“就跟誰沒手下留情似的。”

楚風覺得他非得找機會讓顧瑾手下不留情一下,當然地點最好是在床上。

“聽說他們已經把你的照片給那幾個在押的反對軍的人辨認了,你做好準備。”楚風背著監控頭壓低了嗓音。

“你被警察收買了來試探我?”顧瑾說,“我勸你別白費功夫,我和反對軍有沒有牽扯,你不是最清楚嗎。”

楚風垂下眼睛,難得閉了嘴。

“這個消息你從哪知道的。”那些警察可沒這麽好心告訴他案情進展。

“和一起閑聊的犯人家屬打聽的。”

顧瑾:…………

楚風:“可別小瞧他們,這些人消息非常靈通,就比如,那個小卷毛警察以前是個富二代,他家公司破產欠了一大筆錢,娶了一個暴發戶的女兒用嫁妝還債,那家人原本在鄉下種地,中了彩票,岳父岳母人不錯,可有一大家糟心的親戚。”

“另一個黑寸頭原本在第三星區警衛廳,得罪了領導被下放到這裏,不過他媳婦娘家很有勢力,他回警衛廳也是遲早的事。”

“再比如你隔壁牢房搞傳銷的那位,他老爹是這片有名的大佬,就是生的兒子不爭氣,每天總惦記著別人褲兜裏的仨瓜倆棗。”

“跟你同屋的一個戴眼鏡的老頭,是個殺人犯,據說他上中學的孫女在放學的路上被兩個男人輪X了,分屍扔進了下水道,那孩子爹媽死的早,從小就是他帶大的,出事之後他把房子賣了,懸賞兩個兇手,搞傳銷的他爸接的這單生意,據說當時這一帶的混混架都不打了,滿大街找人,到最後其中一個被老頭捅死了,另一個現在跟搞傳銷的關一屋呢,昨天不是有人把他扒光了掛墻上麽,不過那人有精神病史,不一定能判死刑。”

顧瑾砸吧砸吧嘴,有些意猶未盡:“還有麽?”

“沒了,後面的是vip付費內容,30塊錢包月,麻煩把錢先付一下。”

顧瑾看著伸到臉前的手瞇了瞇眼:“你做皇帝還真是屈才了。”

顧瑾回去的時候脖子上戴著一個綠綠的圍巾,圍巾兩端還縫了兩個屎一樣顏色的手套。

整個人就像脖子上纏了一條刷了綠漆的老黃瓜。

和顧醫生的臭臉相映成趣。

同屋的獄友看見之後楞了一下,甚至有點想笑。

“老大您熱嗎?”

“我頸椎疼,你有意見?”

不敢,不敢,頸椎疼的好……不是,圍巾織得好。

可憐的獄友已經胡言亂語了。

顧瑾摘下圍巾隨手扔在床腳,等放飯的時候跟著大家一起去接受大廚的荼毒。

當他們吃過飯回來之後,沒有人意識到那條圍巾不見了。

第二天清晨,大夥剛剛起床,看押所就拉響了警報。

隔壁牢房的□□犯被人吊死在了暖氣管上,兇器是一條綠色的圍巾,圍巾另一頭,掛著顧瑾同屋的獄友,他瘦小的身軀懷裏抱著一個裝滿課本的大書包,他閉著眼睛死狀十分安詳。

傳銷頭子把他腳下的老花眼鏡撿起來,折好放進口袋。

“走吧,一會兒我要去閱覽室轉轉,又沒書看了。”

隔壁的慣偷擺弄著一只黑色發卡:“算我一個。”

“誰愛去誰去,我胳膊疼。”孔武有力的搶劫犯隨手薅過來一個同屋的獄友,“就你了,給老子揉揉,娘希匹的就你昨晚鬧著開空調,給老子吹落枕了。”

顧瑾夾雜在看過熱鬧向各個地方散去的人流裏,一束陽光透過房頂上的換氣孔照進來,顧瑾愉悅地勾起唇角。

再見,祝重逢!

☆、第 11 章

“你為什麽還在織這個?”

楚風翻著腿上的一本卷了邊的毛衣教程,笨拙地換著不同顏色的線,那書頁上沾著各式各樣的汙漬,顯而易見,它經歷了許多任主人的“摧殘”。

“別吵,這是你的聖誕節禮物。”

“你是直男癌麽?”

“什麽意思?”

“聖誕節就送我手編毛衣?”

“不行嗎?還是你不喜歡這個顏色?”

顧瑾翻了個白眼:“我要是發在星網上,一分鐘之內,你會被罵出兩個版面。”

楚風不太理解:“為什麽要挨罵,這不是挺有意義的?你……嗯……加布第一次送給我的是親手編的一只小兔子,在我辦公桌上擺了很久。”

顧瑾:“呵,我不擅長手工,你確定是我做的?”

楚風仔細回憶了一下那個小兔子的模樣:“應該是你做的,那兔子挺醜的,靠這個賺錢得破產。”

顧瑾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別弄了,你們的計劃不是完成了嗎。”

楚風停下手裏的毛衣針,反問道:“計劃?什麽計劃?”

“每個犯人可以隨身攜帶兩本書,為了湊滿一書包,他們送了不少人進來吧。”

“那個慣偷,負責開鎖,搶劫犯……呵呵,憑那個瘦小的老頭可做不到把一個人高馬大的壯年男子吊起來,前天早上那場鬧劇是在演習?”

“他們是不是一直苦於沒有作案工具?我猜圍巾的主意是你出的。”顧瑾推了推眼鏡,“直接送進來一條圍巾一定會引起註意,你每天都在12點過來,2點鐘離開,剛好是下午換班,你之前帶進來什麽東西,就沒人知道了。如果我沒猜錯,那個監控器已經壞掉了吧,因塞斯還是其他人?”

“別這麽義正言辭,硬要說起來,你也是幫兇之一。”

“我只是一個倒黴的丟圍巾的人,關我屁事。”

“我只是一個倒黴的織圍巾的人,更不關我的事了。”楚風聳聳肩,示意顧瑾站起來,給他量了量身長。

“你喜歡穿長一點的衣服還是短一點的。”

“有區別?”

“當然,我好計算織什麽圖案。”

顧瑾:……

顧瑾:“長一點的。”

說完他就後悔了,幹嘛要理他。

楚風在紙上記錄了幾個數字。

“明天我就先不過來了。”

“為什麽?”呸,這該死的好奇心!

楚風玩味地掃了他一眼,那意思再明白不過。

他卡著點,在顧瑾惱羞成怒之前回答說:“有犯人家屬說要給我介紹個對象。”

顧瑾:…………

楚風:“騙你的,別太想我。”

請你去死,馬上立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楚風提了一句那個手編兔子,顧瑾這天晚上又做夢了。

夢中他站在一間華麗的臥室中,裏面除了他還有另一個和顧瑾長相極其相似的少年。

看年紀,這應該是剛剛結婚不久的加布利爾。

加布利爾此時手中把玩著一枚指甲大小的水晶容器,顧瑾一眼就認出來,這是第一代的基因儲存器,能保證裏面的基因樣本成千上萬年不腐不滅。

它造價昂貴,數量很稀有,這個技術很快被後來的樹脂制品取代。

但是在此時此刻,這小小一枚價值不菲。

而他面前的銀盤裏堆成了山。

他在裏面挑挑揀揀,直到找出一枚近似心臟的形狀。

加布利爾看了許久,羞澀地笑了笑,然後用一根銀針刺破了左手的無名指,殷紅的血液很快便裝滿了那枚小小的容器。

他把它封好,然後塞進了一只醜陋的草編兔子裏。

如果不是事先了解了點背景知識,顧瑾差點沒認出來這稀巴爛的玩意兒是個啥。

就見加布利爾捧著這坨“稀巴爛”雀躍地往門外走。

顧瑾邁著兩條長腿,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走過漫長的走廊,加布利爾在一扇雕花的金色大門外停住了腳步。

他整理了一下衣領,然後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

裏面的聲音很熟悉,顧瑾這兩天沒少盼著他去死。

加布利爾推開門,把手裏的兔子藏在背後。

顧瑾跟在他身後進了屋。

看見長桌後面的人他挑了挑眉,這貨收拾利索了還挺人模狗樣的。

年輕了幾歲的楚風穿著一身黑色收腰制服,袖口和衣擺處繡了花紋,他的領口開到第二顆扣子,露著鎖骨和喉結。

特別是陽光給他棱角分明的臉描了一層金邊,就連顧瑾也得承認,有些人生來就是被老天爺眷顧的。

就見那銀灰色地眸子瞬間盈滿笑意。

“加布?來我這裏。”

加布利爾走到長桌前,靦腆地低下頭。

“我是不是打擾到您工作了?”

楚風笑著去拉加布利爾的手:“沒有,我說過的,任何時間都可以來找我,只要是你,就不算打擾。”

旁觀的顧瑾嗤笑一聲。

但加布利爾顯然不是顧瑾,他很吃這套,還有點意猶未盡。

“對不起,我本想等到明天,可我實在等不及了。”加布利爾雙頰泛上一抹春日的粉紅,“明天就是您的生日,到時候肯定有許許多多的人來祝賀,我的私心作祟,總想在這個時候您的眼睛裏只裝著我。”

顧瑾瞪大了眼睛,甚至嘴巴也因為吃驚微微張開了一條小縫。

如果不是在做夢,他真想給自己鼓幾巴掌。

難怪楚風那貨會被加布利爾騙得死死的。

這簡直是白蓮中的天山雪蓮,試問有誰能招架得住?

楚風顯然不是那個誰。

他聽了這話後,開懷大笑,一把將加布利爾拉過去,坐在他的腿上,雙手從背後輕輕環住他。

聲音也溫柔地仿佛要滴水,和在顧瑾家張牙舞爪的樣子判若兩人。

“小傻子,就算沒有禮物,我的眼裏也只裝著你,我實在不敢相信你怎麽還能懷疑這個,我要懲罰你,今天晚上你別想睡了。”

顧瑾響亮地“嘖”了一聲。

加布利爾臉紅得要滴血,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楚風開心地吻了吻他的發旋:“在懲罰之前,還是讓我看看你要送什麽給我。”

加布利爾獻寶般把懷裏的草編兔子舉到楚風眼前。

楚風:“這個球……”

加布利爾:“我親手編的兔子,您喜歡嗎?”

楚風:“球……求求你告訴我,我這個皇後是哪找的,真有眼光。”

加布利爾窩在他懷裏,不好意思地在他胸口蹭了蹭臉,輕聲細語地解釋道:“這裏面放了一滴血,這是我家鄉的傳統,能保佑長命平安。

楚風聞言皺了皺眉:“是你的血?傷在哪,讓我看看。”

加布利爾楞了一下,眨巴著大眼睛撒謊:“不是我的血,從廚房隨便弄的,是真的,您就放心吧。”

楚風仔細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微微嘆了口氣,捏著他的下巴尖,輕輕晃了晃:“記住,沒人能讓你受傷,就算你自己也不行。”

加布利爾松了口氣,摟住楚風的脖子,把臉貼了上去:“我記住了,可您也一樣,如果受傷了,加布也會心疼,會很心疼很心疼,所以,請無論如何,保護好自己。”

他們倆抱在一起膩歪,顧瑾已經快被這充滿泥土芬芳的情話惡心吐了。

不過這天晚上加布利爾還是沒等到楚風的懲罰就睡著了。

前線傳來一份緊急軍情,等楚風處理完,已經是後半夜的時間,他輕手輕腳地上了床,加布利爾在睡夢中朝他的方向蹭過來,準確找到他懷裏那個屬於自己的位置,摟緊不動了。

楚風松了口氣,給加布利爾掖了掖被子,然後在他左手無名指的傷口上輕吻了一下。

“晚安,我的加布。”

☆、第 12 章

顧瑾在偌大的皇宮游蕩了很久才醒。

轉天中午是因塞斯來送飯,小可憐好幾天沒見到顧瑾,憋了一肚子話。

一連叨叨叨了十幾分鐘,氣都沒喘。

睡眠不足的顧瑾勉強抓住了幾個關鍵信息:

調查已經進入尾聲,警察沒有找到他和反對軍聯系的證據,估計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被釋放。

楚風一大早就出門了,飯是昨天做好,他和布倫特負責加熱,布倫特那個廢物看錯了時間,因塞斯快出門時才發現,都糊了,現叫外賣也來不及。

“委屈你了阿瑾,等你出來我請你吃好的。”

只賺不花的黑客先生還是個小富翁呢。

顧瑾在保溫桶裏,艱難地扒拉著幸存的食物。

有那麽一秒鐘,他有點想念楚風,雖然他有病,可飯確實很好吃,人也安靜,只要低頭不看那辣眼睛的毛線活就行。

“你知道楚風去幹什麽了?”

“……不知道。”因塞斯遲疑了一下,就那一下正好被顧瑾捉住。

顧瑾揚起眉毛:“你什麽時候跟他都有小秘密了。”

因塞斯哀嚎一聲,雙手在胸前合十,快速說了幾遍:“偶像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出賣你……”

在顧瑾死亡註視下,因塞斯小媳婦樣的繞著手指,吞吞吐吐:“咱家不是有個家政機器人麽。”

三百年前的戰爭因人工智能而起,無數機器人聯合在一起,險些給人類造成毀滅性打擊,楚風更是死在剿滅機器人殘存勢力回程的路上。

他死後,帝國全面取消人工智能的研發,後來因為勞動力嚴重短缺,慢慢開放了機器人的生產使用,但有極其嚴格限制。

取消人工智能的機器學習能力,只能按照接受指令進行實體操作,或者簡單上網信息搜索。

簡而言之,機器人都是力大無窮的弱智。

顧瑾家的家政機器人,在楚風出現之前,主要負責家裏大掃除。

“他把機器人怎麽了?”

“偶像在家裏閑著無聊,天氣太熱,他又懶得下樓,所以在家讓那個機器人陪他鍛煉。”因塞斯一臉崇拜,“他就那麽輕而易舉,做了個引體向上,咻,那機器人就散架了。”

“你知道嗎,咻,就這樣……”因塞斯用他那肢體極不協調的小身板給顧瑾重現了一遍,還險些扭了腳。

顧瑾真想給這個傻孩子來點健腦靈吃。

還有楚風,神經病!

“不過,他哪來的錢買新機器人?找你借的?”

顧瑾離開的時候只留了幾天的家用,目測這幾天夥食費已經消耗差不多。

顧瑾想到一個不那麽美麗的可能:“還是你又黑了我賬戶?”

因塞斯雙手投降保證自己純潔無辜。

“他說他有辦法,你知道我是願意給我偶像花錢的,可他說不用,一大早就拎著舊機器人出門了,也不知道他想怎麽修,他連早餐都沒吃,也不知道身上有沒有錢,中午吃什麽,下雨帶沒帶傘……”

因塞斯像一個老母親,擔心自己離家在外的傻兒子,一直嘮叨到探視時間結束。

顧瑾回看押室的路上覺得十分心累,不停地在揉太陽穴。

醫護人員的敏感,讓他直覺自己血壓有點高。

也許是他臉色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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