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六章 翻雲覆雨

關燈
次日。

上午十一時四十四分。

康諾特圓市場是新德裏市西北區的中心,九條馬路從圓市場伸向四面八方,路旁高樓直插雲天,銀行、百貨公司、書店、大企業林立路旁。

兩輛外貌毫不起眼的日本房車,從西面的大路駛至圓市場。

市場內非常擁擠,本土人外,不少是慕名而來的游客。

達德與王子約定在這裏交易,就是貪此處四通八達,即管有意外發生,逃走也非常容易。

日本房車停了下來,四名大漢從先至約房車走下來,其中一人手上提個上了鎖的公事包。

四人下車後毫不停留,進入市場內。

每輛車都留下一人看守,負起把風接應的任務。

後一車下來的四名男子,他們和先行的四名男子保持一段距離,負起護送的責任。他們並不懼怕警察,警力中有他們的線眼,一舉一動均不能瞞過他們。這只是例行的安全程序。一邊行,一邊以無線電話和市場外兩輛車保持聯絡。

他們奉達德之命,和王子的手下進行交易。早一陣子國際上風聲很緊,很久沒有這樣大宗的買賣了。

先行的四名男子轉入了圓市場名的圓形廊道。

行人如鯽,氣氛熱鬧。廊道旁的商店貨物齊全,顧客盈門。

一切看來毫無異樣。

先行的四名男子,把提公事包的男子護在中間,以穩定的步伐,沿圓廊步行。

正在這時,人影一閃。

大漢們都是一流好手,立時驚覺,不過比起來人的速度,他們已慢了一步。

那人由廊道內圍撲出,一下子切入四人之間。閃電般來到提公事包大漢的左側。

提公事包的大漢待要探手入上衣內,下陰已被一下膝撞擊中,腰還未彎下,兩眼給對手以叉開的手指插中,整個人仰跌的同時,手中一輕,公事包給劈手槍去。

後面的大漢大驚撲前,那人把搶過來的公事包迎頭向他揮去,大漢舉手一檔,腳眼處一陣劇痛,似乎給堅硬的鐵器猛撞,立時失去平衡,向前倒仆,直至跌在地上,還不知給人用什麽東西襲擊。

這時前面先行約兩名大漢回身撲來,偷襲者不退反進,以令人難信的速度,箭矢般在兩人的空隙間突圍,一下子沖進了人堆裏,兩名大漢這時才看到對方是個身穿印度袍服的大漢,腳上踏安裝了滑輪的雪屐,在密麻麻的人群中左穿右插,滑行遠去。兩人狂叫一聲,發力追去。

後面的大漢發覺有異,亦死命追來。

氣氛一時緊張到極點。

公事包內是價值達千萬美元的高純度海洛英,絕對不能容人搶去。

偷襲者以高速向東方的出口滑去。

追趕的大漢們不愧好手,雖異變突起,眼看追之不及,臨危不亂,連忙以手上的無線電話通知在市場外把風的兩輛車。

驚叫聲此起彼落,追逐在群眾中產生極度的慌亂,紛紛避進商店裏,整個圓廊亂成一團。

偷襲者身形消失在東面的出口處。

大漢們狂奔至出口時,齊齊舒了一口氣,停下步來。

他們的兩輛車,打橫攔在出口處。失去的公事包,提在他們的另一個大漢手內。

奔來的大漢道:“人呢?”

提公事包的大漢道:“他奔到出口時,我們剛剛趕到,我和阿均撲了下來,他大驚下拋下公事包,在人群中逃走了,阿均追了上去。真氣人,若非這麽多行人,看我一槍把他了結。”

另一名大漢拿過公事包,看了看完好無恙的鎖,道:“小心點,還是查看一下。”

有人取出鎖匙,把公事包打開了一條縫,旋又合上,點頭道:“沒有問題!”上好了鎖,道:“快!交易的時間到了。幸好王子的人還未到。”

※※※

王子的面色要有多難看就多難看。

公事包在他的辦公桌面打了開來,挖空了的“吠陀經”全給打了開來,臺上放滿了以膠袋密封的白色粉末。

一張條子放在桌面,以梵文寫:“王子!你的死期到了。”

王子大發雷霆,一掌拍在桌上,喝道:“全是飯桶,一千萬美元換回來不值三元的鈣粉,正是蠢才!”

雲絲蘭走到他背後,安慰地為他按摩肩膊的肌肉,王子繃緊的面容才松了一點。

他的面前站了戰戰兢兢的十多名手下,其中負責毒品生意的科加那道:“這幾年來我們都是這樣交易,誰估到達德會忽然弄鬼?”

王子陰陰道:“為了錢,這些年來,有那一天他不想取我而代之!”

另一個手下彌日星同意道:“上星期警方緝獲的一批軍火,據說就是達德訂購了的,可知他是處心積慮要作反的了。”

王子的眼光望向一個五十多歲、戴金絲眼鏡、身材瘦削、有點像大學教授的男子倫貝道:“你怎麽看?”

倫貝是王子的軍師和智囊,對他有很大的影響力,聞言不慍不火地分析道:“照理達德的性格雖然躁暴,卻是非常精明厲害的人,他若要對付我們,一定會以雷霆萬鈞之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打擊和削弱我們的力量,而且第一個目標一定是王子殿下。”

眾人一齊點頭。

王子緩緩道:“這些鈣粉和字條又怎樣解釋?”

倫貝胸有成竹地道:“這可能是他內部的問題,手下出賣了他也說不定,總之我認為必須把事情弄個清楚。”跟嘿嘿一笑,道:“達德對我們的企業有狼子野心,路人皆見,不過這還不是動手的適當時刻。”

王子沈思片刻,臺頭時眼神回覆平日的冷靜,道:“你說現在應做什麽?”

倫貝道:“我們給達德撥個電話,什麽有關毒品的事也不要說,只說王子殿下要和他會面,假設這事不是由他弄出來的,他一定全無防備,那時可以當面和他解決這件事。”

王子道:“好!就這麽辦!”向身後的雲絲蘭道:“給我撥電話。”

※※※

大鐵閘向左右兩旁縮入。

兩輛裝滿大漢的美制大房車,當先從王子的華宅駛了出來。

接著是王子銀白色的勞斯萊斯,後面踉另兩輛大房車,頗有點出巡的味道。

車隊轉入街道的右方,同總統府的方向駛去。

王子和倫貝兩人坐在勞斯萊斯的後座,神態輕松,倫貝的估計沒有錯,電話中的達德語氣如常,立時同意在新德裏大酒店的咖啡室內,恭候王子的大駕。

每次坐在車內時。王子都感到舒適安詳,這並非車內的華麗設備,而是這輛車是特制的保安車,車廂是用三層的裝甲車的甲板嵌成,足可抵擋一般武器,甚至榴彈和小型火箭胞的襲擊。

車隊來到一個十字路口的紅燈前,停了下來。

王子心想:“異日重建帝國,駕車出巡時,所有這些交通燈都將對我不起作用。”

想到這裏,不禁悶哼一聲。

就在這一刻,身旁的倫貝全身一震,望向左方。

王子順他的眼光自然望夫,面色一下子變得煞白。

一切來得像個噩夢。

一輛大貨車從右線切過馬路,筆直向他的車以高速沖過來,車輪和路面擦得吱吱作響。

貨車在王子眼中不斷擴大,他的腦海空白一片。

反應最快是王子的保鑣兼司機,一看勢色不對,條件反射地一腳踏上油門,將輪盤拚命扭向左方,車子一彈一跳,向左方的行人路沖上去。

貨車剛好沖到,一下子猛撞在車尾,把王子的勞斯萊斯撞得整架打轉向外飛去。

這反而救了王子一命。

貨車隆一聲爆炸起來,爆出一天火焰,貨車沖勢不止,它撞上王子車尾時已失去了平衡,這時一個翻側,壓在緊跟王子車後的大房車頂,再是一連串爆炸,烈焰沖上半天。大房車和貨車一齊燃燒起來。

四扇車門推開,車內的大漢滾了出來,有兩人身上了火,在地上不斷滾動,希望將火壓熄。

車隊頭尾的人紛紛跳下車,有人拿起滅火筒,同燃燒的貨車和房車噴射。

“轟!”貨車再發生一下激爆,救火的大漢在火屑四射下,被氣流帶得跌了開去,一時間再沒有人敢靠近焚燒的貨車了。

王子被手下從勞斯萊斯拖出來時,面額淌著兩行鮮血,雖是輕傷,形相非常猙獰可怖。

王子咬牙切齒道:“幹這事的人呢?”

手下大將科加那道:“貨車沖上來前,我們看到有人從司機位跳了下來,從對街逃了去。”

王子面上肌肉跳動,狠聲道:“達德!我要把你斬成一千塊,少了一塊我就不是王子。”

四周的手下不寒而栗,他們從未見到王子這樣狂怒。

※※※

達德坐在咖啡室內,悠閑地呷咖啡。

坐在他右方的得力手下馬勒夫道:“不知今次王子約老總你見面,是為了什麽事,難道我們秘密囤積軍火的事,讓他知道了。”

達德身形略見肥矮,卻非常精壯,年紀在四十來歲間,動作靈活,一對眼低開似閉,教人不知他心裏轉什麽念頭。

達德哂道:“知道又怎樣,我一天未動手,他也拿不著我的把柄,不過無論如何,仍是小心點好,你布置好了沒有。”

馬勒夫道:“我動員了六十多最精銳的好手,即管不能取勝,逃起來應該是綽有餘裕。”

達德道:“其實我們太小心了,王子極之愛惜名聲,無恥之事雖然暗裏做盡,表面還是個大殷商和慈善家。若他敢公然行兇,一定嚇退貪官政客對他的支持,這也是他的弱點。”

馬勒夫剛要應是,異變已起。

“卡擦!”一聲輕響,從通往廁所和後門的出口傳來。

達德慘叫一聲,連人帶椅向後仰跌,馬勒夫一跳躍起,一把攬著達德向臺下滾去。

靠近幾桌的手下敏捷地彈起來,槍全上了手。

那人沒有開第二槍的機會,他極其機靈,身子一縮退往餐廳的後門,恰好避過暴雨般打來的槍彈。

接近後門的一臺達德手下,是首先追到後門的人,他們聽到樓梯響起急劇的步聲,向下而去。

達德的手下猛力狂追,驀地一聲爆響,一陣煙霧利那間籠罩了整樓梯的空間,黑霧不但使人目不能視,還含有強烈催淚作用,一時嗆咳大作,追捕瓦解冰消。

馬勒夫將達德扶往一角,檢視他的傷勢,一邊道:“老總!不要緊,只是擦傷了肩臂吧,不會有大礙的。”

達德喘氣道:“不管如何,這筆債一定要和王子算個清楚明白。”

新德裏的兩個犯罪集團,終於拉開了戰幕,以鮮血和暴力去解決問題。

※※※

淩渡宇回到營地時,工地的開采工程進行得如火如荼。

沈翎忙得滿頭大汗,一見他回來,連忙把他拉往一角道:“你滾到那裏去了,足有整個星期,電話沒有一個回來。”

淩渡宇微笑道:“發生了很多事,今晚找個機會告訴你,不過王子暫時不能來騷擾我們了。這處怎麽樣?”

沈翎道:“所有人都很盡心盡力,我看最多再有一星期,便可以抵達那家夥。”

淩渡宇還想說話,總工程師英國人文理斯作了個手號,呼喚沈翎過去。

沈翎向他打個眼色,又昏天昏地忙起來。淩渡宇勞碌多日,避進房內修他的靜養功夫。

鉆油臺上亮了兩支燈,只有他們兩個人,除了營地處一片燈光外,其他三個方向都是黑蒙蒙一片,在天空背景下,清楚顯示出遠近的山勢。

今晚天氣特佳,鉆油臺和整個盆地覆蓋在一夜星空底下。

夜風徐來,使人身偏心舒。

沈翎聽罷淩渡宇近日所幹的好事,大笑起來道:“王子今次被你弄得慘了,希望達德爭氣點,在王子一槍命中他眉心時,也一槍擊中王子的心臟,來個同歸於盡,造福印度。”

淩渡宇道:“你真是樂觀!照我看還是王子贏面居多,我們最好能趁王子無力他顧前,掘到那東西。”

沈翎沈思片晌,道:“唯有從明天開始,連夜趕工,希望能把時間縮短一半。你說的那蘭特納聖者,不是也說要趕快嗎?”

淩渡宇道:“你信他的話嗎?”

沈翎皺眉道:“我隱隱感到他的說話很有道理,偏又說不上道理在那裏。但不可不知,蘭特納聖者在印度教內,有近乎神的地位,絕不會無的放矢。”

淩渡宇道:“有沒有這個可能,聖者指的是飛船內仍有生物存在?”

沈翎走到油臺邊緣的欄桿旁,擡頭望往無窮無盡、星辰密布的窮蒼,籲了一口氣,深思地道:“我常常在想,人只是一個小點,站立在一塊喚作‘地球’的大石上,而這一塊石,在茫茫的宇宙中,亦只是一個小點。包圍這塊石是無涯無章的漆黑虛空。沒有什麽原因,也沒有什麽目的。”

淩渡宇欲言無語,沈翎語調荒寒,有種難以言喻的無奈和淒涼。

沈翎深沈一嘆,道:“對宇宙來說,一切生命都是短暫的一瞬,在恒星的火耀下,某一剎那間的生命,活躍了一會兒。就像大海,偶爾給人投下一顆石子,生出了一圈圈微不足道的漣漪,轉眼即逝,大海仍在繼續她那永無休止的運動,就像以千億計的太陽,組成千億個星系,永不停息地運動,短暫的生命,對它們有何意義可言?”

淩渡宇望向壯麗的星空,心中升起一個念頭:他所看到的星光,可能是一百萬年前離開了該星體,現在越過廣闊的虛空,照射到他的眼內。宇宙是人類完全無法估量的事物,我們憑什麽去猜測她和了解她,失望和無奈的情緒,湧上胸臆間。

沈翎沈默了一會,紳道:“生命在這裏被投下了石子,生出圈圈漣漪。在宇宙大海的另一處,生命投下了另一粒石子,產生其他的生命漣漪。可是宇宙實在太廣闊了,漣漪太弱小了,它們之間永無接觸的機會,就像你在印度洋的岸邊投下了一粒石,我在夏威夷的太平洋投下了另一粒石,漣漪間實在永無接觸的可能,即管近在比鄰,還要它們是同時發生。所以生命幾乎註定了是孤獨的。”

淩渡宇有點不寒而栗,想起漣漪由小至大,在水面擴散開去,一下子戰勝了一切,把水面化成它的波紋,瞬那間弱下來,回覆平靜的水面,就像一點事也從未發生過,對於深不可測的水下世界,連像對水面那一丁點的影響力也沒有。難道人類的興衰,對於宇宙來說,就如漣漪之於無涯無岸的大海?

沈翎忽地興奮起來,叫道:“所以當我們現在有希望接觸到另一個生命的漣漪,只可以用神跡去形容。”

淩渡宇疲倦地道:“夜了!明天還要工作。”

接著一個星期,沈翎增聘了人手,連夜趕工,整體的鉆井工程頗為順利,到了第八天清晨,鉆井的深度達到二千七百多米,離沈翎估計約三千米,只剩下二百多米的距離。

不要說沈翎和淩渡宇,連其他的人如總工程師艾理斯、美國人威正博士、印籍工程師山那裏等亦緊張起來,任何參與此事的人都知道沈翎志不在石油,這快到了答案揭曉的時候了。

這時所有人均集中在鉆油臺上,看工人用起重機把升降機吊上古商。升降機是個圓形密封大鐵筒,直徑達六尺,略小於油井的寬度,勉強可以容納八至十人。

升降機的外圍包防高熱的纖維物質,滿布滑輪,剛好與井壁接觸,方便上升下降。機頂儲存氧氣系統,供機內的人呼吸。最特別的地方,機底是透明的塑膠玻璃,又安裝了強烈的照明系統,使機內的人,可以對機下的環境仔細觀察。

沈翎解釋道:“機底的透明底部,是可以開關的,能把人吊下去,進行爆破等任務。升降機的升降,可以從機內控制。”

這時工程師美國人威正博士,指揮工人把幾套氧氣呼吸系統,搬進升降機內的儲物箱去。

淩渡宇待要說話,忽感有異,擡頭往天上望去。

一個奇怪駭人的情景,出現在天空止。

蝗蟲!成千上萬的蝗蟲,繞鉆油塔頂,狂飛亂舞,把陽光也遮蓋起來。

所有人都放下了工作,駭然地望塞滿鉆油臺上空的蝗蟲。

淩渡宇望向沈翎,剛好迎上他望來的目光。

淩渡宇心中一震,他看到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沈翎,眼中透出前所末有的慮。

首席工程師文理斯一面駭然神色,來到淩渡宇兩人身邊,還未發言,沈翎沈聲道:“今天到此為止,提早下班,解散所有工人。”

艾理斯道:“這些蝗蟲是什麽一回事?”他一邊說,眼光卻望向一些飛了下來臺上的蝗蟲,她們撲附在油臺的鐵架上,撲附在已降至臺上的升降機身,即管工人把她們撲打至死,也不飛走。蝗蟲為何如此失常?

直至當天晚上,蝗蟲才開始散去。

淩渡宇和沈翎兩人共進晚膳。沈翎非常沈默。

淩渡宇低聲問道:“怎麽一回事?”

沈翎擡起頭來,突然道:“小淩!我想你立刻離去,離開印度。”

淩渡宇嚇了一跳,道:“什麽事這麽嚴重?”

沈翎沈吟了半晌,道:“很多年前我也見過同樣的景象,不過是老鼠,而不是蝗蟲。那是在一九六零年五月,南美洲的智利,一個清早,突然間建物內的老鼠都爬了出來,包括剛出生的小鼠,也由母鼠用口銜,拚命向山區跑去,無論居民拿棍活活將她們打死,也不肯逃回鼠洞去,只是拚命向山區爬去……三天後,該處發生了史無前例的大地震,市內一半的建物倒了下來,死了七千多人……”

淩渡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沈翎苦笑道:“動物有比人更靈敏的感官,可以接收到震前地層傳來的低頻率,好像地震頻密的日本,當地人便懂得在家內養金魚,每當金魚舉止異常時,他們可以先一步逃到安全的地方。”

淩渡宇嘆了一口氣道:“地球母親在危險來臨前發出警告,只不過它的子女人類人慣於日常的安逸,忽視了‘現實’以外的事物。”

沈翎道:“所以找希望你能正視現實,立刻離開這裏,小淩!我和你對組織都非常重要,我不想組織同時失去了你和我。”

淩渡宇變色道:“什麽?明知地震即來,你還要下去?”

沈翎肯定地道:“是的?我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淩渡宇道:“難道不可以等地震過後,才繼續我們的工作嗎?”

沈翎嘆了一口氣,道:“我也很想這樣做,但你忘記了蘭特納聖者的警告嗎?那是刻不容緩的事。”

淩渡宇軟弱地道:“你真的那麽相信他嗎?”

沈翎道:“假設我不是進入了冥想的狀態,才能感應到他所說的‘獨一的彼’,我可能也會有點猶豫,但事實卻是那樣,試想蘭特納聖者的冥想修養比我強勝千百倍,他可能早和‘獨一的彼’建立了某一聯系,他的話我們又怎能忽視。小淩!我不能錯過這人類夢寐以求的機會,即管死,也總勝似平平無奇度過此生。”

淩渡宇苦笑道:“你知道便好!為何卻要把我的機會剝奪?”

沈翎想了一會,嘆了幾口氣,終於放棄了勸淩渡宇離去,他太清楚淩渡宇的為人了。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