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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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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程川不知道和陸玉溪說了什麽, 只知道晚上陸光明回來的時候,陸玉溪服軟認錯了, 這幾天誰勸都沒用,偏偏程川勸了之後寫了整整兩千字的深刻檢討,密密麻麻的寫了兩張紙, 保證以後再也不跟於渺有來往,再也不任性而為, 陸光明本也不想這麽對孩子,看他乖乖認錯, 便以為陸玉溪是屈服在他的威嚴下,既然知道錯了, 那也就不跟他一般計較。

晚上陸煙偷偷問程川到底跟陸玉溪說了什麽, 能讓他哥這次這麽聽話,程川只說了句:“男人的秘密。”

一句話堵的陸煙直想把他拉黑。

陸玉溪重獲自由後,整個人變得和以前不太一樣, 十天的禁錮把他身上的活潑和叛逆都奪走了,看起來沒什麽精神氣,陸煙和他媽以為他是假裝服軟, 一放出來就得出門私會, 這下反而省心了, 卻也不叫人省心。

大年三十晚上, 陸煙、陸玉溪是要跟著父母去城東的爺爺奶奶家過年,江南的習俗,除夕夜是闔家團圓的日子, 在外打工的人們中秋可以不回家,但除夕是一定要回來過年的,陸家的幾個孩子都得到爺爺奶奶家過年。

陸煙和陸玉溪都穿著他媽前幾天置辦的新衣服,大紅的行頭,一派喜氣洋洋的坐著車去了爺爺家,汽車在馬路上行駛著,前幾天下了一場雪,現在看過去,滿滿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路過市中心,陸煙下意識的擡頭朝南大街看去,南大街最裏面是105大院,幢幢別墅遠遠看去雪白一片,程川是不是也要拜年,應該是父母的自豪,陸煙嘟著嘴巴看著外面,過年了,她十八歲了,是大人的年紀了。

到爺爺家,她媽拎了很多的禮盒,是前幾天置辦的,他爸拎了幾盒好酒好煙,一下車,爺爺就命令著小輩們過來幫忙提東西,陸煙看著爺爺家院子裏停著的車,看樣子今年也有很多人,她搓了搓臉,呵了一口氣在掌心。

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陸煙打開,看見是程川,新月眉彎彎,握著手機走到了院子外面的馬路上。

程川:在幹嘛呢?

陸煙:去爺爺家拜年了。

程川:你爺爺家在哪裏?

陸煙:城東體育館這裏。

程川琢磨了一下:爺爺家是不是很多人?

陸煙朝院子裏看了一眼,三五個小孩子在水泥地上玩著皮筋,她回:嗯,十幾二十個,奶奶生了五個,我爸爸是老三,姑姑伯伯也都有小孩,每年過年都超多人,也超多吃的。

程川笑:那你豈不是最不起眼的

……

陸煙抿著嘴唇看著程川的話,冷不丁“哼”了一聲,只見程川信息又發來了。

大姑姑握著熱水到門口散步看到了陸煙,優雅的對陸煙說:“這不是煙煙嗎?小丫頭真是越長越好看了呀。”

陸煙下意識的捏著手機,打下:程川,我有事,回聊。

陸煙笑瞇瞇的看著她大姑,大姑大她父親10歲,五十幾歲,看起來比實際要小一些。

大姑伸手握住陸煙因為發短信冷冰冰的手指:“煙煙呀,快去屋子裏,外面冷著呢。”

陸煙被她大姑帶到了屋裏,屋裏滿滿都是人,一桌坐著吹流弊的男人們,一桌坐著嗑瓜子的女人們,還有一小桌坐著打牌的年輕一輩,嚶嚶學語的小孩在客廳裏哇哇大哭,一時間熱鬧極了。

“煙煙,你期末考考的怎麽樣呀?”小姑一邊看著手機裏的電視劇一邊擡頭看陸煙。

陸煙低著頭,今年考試她考了年級第三,但是她卻一點兒也不想說,畢竟這裏面還有一些與她年紀相仿的,說了怕是炫耀,她媽媽走過去,笑嘻嘻:“就以前那樣。”

小姑說:“我們家阿亮今年考了班上第二呢,吵著要買VR眼鏡,哎,哪天等他考了第一,我還不變成窮光蛋了。”

阿亮瞥了一眼他媽,也很自豪,看著陸煙略帶挑釁,其實陸煙和他沒什麽恩怨,只不過家長經常拿來比較,所以阿亮從小就不喜歡陸煙,小姑說:“小溪,你呢?及格了嗎?”

陸玉溪懶懶散散靠在椅子上,白了一眼他小姑,小姑立馬氣色就變了:“你這孩子這什麽眼神?”

“小姑,我跟我妹考的好不好關你什麽事啊?”陸玉溪不鹹不淡的說,把小姑氣的半死。

陸玉溪本來心情也不好,繼續說:“我們草兒考華中年級第三驕傲了嗎?四中的班級第二和華中的年級第三你知道相差了多少不?就一個C大跟一個Q大的距離,算作分數,差不多差了80分。”

小姑頓時氣啊:“光明,你看看你兒子,你看看。”

陸光明瞪了一眼罪魁禍首陸玉溪,賠笑:“啊呀,這孩子天生就這樣子,管不住,你一個大人跟他計較些什麽?”

雖是瞪了一眼陸玉溪,那語氣卻也是支持陸玉溪的。

小姑氣的只能對著阿亮罵道:“買什麽VR眼鏡,不買了。”

阿亮……惡狠狠地瞪著陸家這倆兄妹,陸玉溪眉飛色舞,陸煙是真的冤,還好爺爺發話了。

“你們吵什麽吵,有什麽好吵的,考的好不好都是個人的本事,考的不好也不丟人,考的好也沒什麽好驕傲的。”

瞬間屋子裏就靜悄悄的,直到吃晚飯,大家才又熱鬧起來。

晚上到了,外面的爆竹聲此起彼伏,坐在屋子裏透過窗外就能看見市中心的煙花,五彩絢爛,通常煙花與爆竹都要燃放一整個晚上,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煙火味,客廳的大電視裏放著CCTV,等待著春節晚會的到來。

三桌的菜肴,美味可口,陸煙坐在桌子一角,大家各自起來互相敬酒,敬長輩酒,陸煙被這過年的氣氛感染的情緒熱鬧起來,陸玉溪拿著啤酒,給陸煙倒了一杯。

“來,草兒,哥哥敬你。”陸玉溪的臉色因為酒意發紅。

陸煙端著一杯啤酒:“你少喝點。”

“過年,沒關系。”陸玉溪與她碰了碰,“草兒,哥哥祝你和程川一直好一直好。”

陸煙不知道他為什麽大過年說這些,又怕姑姑伯伯聽了去,一時慌張:“大過年說什麽瞎話。”

陸玉溪伸過頭在她耳邊說:“草兒,你很幸福。”

陸煙臉色微微紅,抿著唇喝了一口啤酒,剛剛小酌一口,被他媽媽看到了,伸手敲陸玉溪的頭:“你這個臭小子,自己不學好就算了,還讓你妹妹喝酒。”

他媽伸手把陸煙面前的啤酒拿走換成了橙汁,陸玉溪仰著臉:“女孩子家學喝點酒是好事。”

陸玉溪喝的有點醉,趴在桌上,肩膀微微抽動,陸煙感到到他情緒不對,桌上的手機震了一下,陸煙瞥到是於渺的,陸玉溪伸手把手機翻了過來,陸煙看他那借酒消愁的模樣,她猜到了幾分,卻沒有繼續深問。

嘴裏抿著橙汁,頓覺無味,那口啤酒的勁兒在喉嚨裏漫開,漸漸有一點微醺的模樣,伸手捏了陸玉溪的杯子,又喝了一口啤酒,似乎也沒有那麽難喝。

桌上一桌人喝著、鬧著、聊著,外面風吹著、煙花燃放著、爆竹響著,熱鬧非凡。

陸煙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瞄了一眼,看到程川的名字,借著微醉的酒意,拿著手機走到了門口,寒風吹在臉上,與熱騰騰的酒氣混在一起。

“餵~”她的聲音有些發懶。

“我在體育館。”程川的聲音幹冷而充滿磁性。

“啊?”她摸著發燙的額頭。

“你在體育館做什麽?”陸煙又問,“你今天不去你爺爺家拜年麽?”

“你過來。”

“什麽?”她看著馬路上昏黃的燈光,“現在麽?”

“嗯。”

他掛了電話,酒意上頭,腦子昏昏的,陸煙想她是不是應該回去跟她媽媽說一聲,可是說一聲,媽媽肯定不讓她出去,因為今天是除夕夜,大家要在一起,捏著手機站在門口糾結萬分。

陸玉溪正巧也拿著手機出來,看到陸煙,蹲在她面前:“草兒,怎麽了?”

“程川在體育館等我。”她低著頭,看著地上的積雪。

“想去麽?”陸玉溪問她。

陸煙點頭,陸玉溪說:“去呀,怕什麽?”

她說:“媽媽知道了怎麽辦?”

“那就知道,又能怎麽樣?”

陸玉溪瀟灑慣了,可是陸煙卻不會做這種事情。

“喜歡就去,有什麽好怕的,草兒,你去做一些讓你沖動的事情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陸煙看著他,他說教起來倒是有幾分老師模樣。

“那,那我去了。”

陸煙站起來,陸玉溪說:“去去去。”

陸煙拔腿朝馬路上跑過去,冷風吹得臉頰冰冰涼涼,等到跑離了爺爺家,她給媽媽發了條短信,說程川來找她了,她出去一下。

穿過一條大馬路,她飛奔到體育館,隨著她的奔跑,一路的煙花燃放著,在天空綻放出絢爛的花,除夕的體育館,人滿為患,門口有很多拿著煙花的年輕人,跳動的火花在她的身側舞動。

她跑過去,手臂忽然被人拉住,她回頭看到程川,一身黑色羽絨服的程川,程川伸手摟住了她的腰肢,纖細的腰肢落入掌心。

小小的人被他落在懷裏,熟悉的味道,安穩的懷抱,他聞到她身上淡淡的啤酒味。

“喝酒了?”

她擡起眼睛,看著他,咬著嘴巴:“一點點。”

“誰準你喝酒了?”他收緊了手,掐著她的腰肢。

她盯著他黑色的眸子,在煙花的映襯下亮晶晶的,微微的酒意泛上腦子:“我自己。”

女孩膽子大了一些:“我自己。”

“你自己什麽自己。”他看著她微微發紅的臉,“我不喜歡你喝酒。”

陸煙昏沈的腦袋擱在他的懷裏,小手環抱著他:“程川,你找我出來幹什麽?”

“想不想去茅山?”程川問她。

陸煙擡頭:“什麽時候?”

“現在。”

陸煙錯愕:“現在麽?今天除夕夜。”

茅山離A市很近,驅車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但是現在去,這也太瘋狂了。

“現在,車都約好了,還有20分鐘到。”

陸煙睜大了眼睛:“程川,我從來沒有除夕夜在外面跨過年,而且我媽媽肯定…”

她還未說完,他揮動著手機:“我跟阿姨說過了。”

“我媽媽同意了麽?”

程川瞇著眼,點頭:“嗯。”

……

陸煙並不懂程川到底給她媽灌了什麽迷魂湯,為什麽她媽能這麽喜歡程川,喜歡到把自己的女兒給賣了,雖然她被賣的心甘情願,但總覺得不是那麽回事。

到茅山乾元觀已經離晚上十二點還差2個小時,山上的夜風冷的出奇,陸煙凍得哆嗦,乾元觀的門口停著一眾豪車,從左往右,最差的要屬奔馳了,她印象裏山寺寺廟除夕夜應該廖無人煙,結果事實確實人口比市中心還多。

“程川,你幹嘛要來寺廟。”她踩著石階往上走。

只聽程川說:“還願。”

“什麽?”陸煙扭過頭,夜色中看到他棱角有致的側臉,殘留的酒意和他這好看的模樣讓她忍不住開口:“程川,你不會每年都會來許願保佑你考年級第一吧?”

程川在她眼裏一直都是神一般的存在,他是天生的老天爺賞口飯吃的智商,難不成這是他許願得來的麽?

聲音軟軟的:“程川,你是不是因為許願才這麽聰明?”

“程川,你被我猜中了麽?”

……

陸煙沒有繼續說,因為她被程川吻住了,以吻封緘,他的手罩在她的後腦勺,他的手在她的腰側,陸煙睜大了眼睛,嗚嗚叫,不是熱情,幾分惡狠狠,倒有懲罰她這張小嘴的意味。

“這裏是佛門凈地,你怎麽能做這樣的事?”她捂著腫痛的嘴巴,不敢大聲說,聲音小小的淹沒在風裏。

“道家。”他糾正她。

陸煙沒反應過來,等到反應過來,自覺對著玉皇大帝懺悔,不是故意在道教聖地說佛教的,希望玉皇大帝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七夕了,提前祝你們這些小可愛七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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