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前難得出來放縱, 陸煙一掃被考試壓迫的緊張感，兩個人簡單吃了飯就去了外灘, 下了地鐵，已經是晚上九點鐘，九點鐘的南京西路人多的像是趕集, 燈火照亮著兩側的購物中心，琳瑯滿目的招牌閃爍著五彩的光, 天空被這片燈光照的透亮，一點兒也沒有夜晚的感覺。

畫著精致的妝容裸著腿穿著大衣的女孩們, 談笑風生的白領們，賣著腳下輪滑的小販們…熱鬧構成了這條街的繁華, 不得不臣服於這座不夜城的魅力。

要在A市, 已經萬家燈火一片寂靜，熱鬧是大家的，可是卻讓人感覺到這座城市的人煙氣。

好不容易在路上看到了賣冒煙酸梅湯的, 陸煙看著新奇走過去，看著酸梅湯上冒著滾滾白煙，透著一股仙氣兒。

“想買。”陸煙看向程川。

程川看了一眼兩層透明塑料杯：“這是幹冰, 不是什麽神仙水。”

賣酸梅湯的商販瞪了一眼程川, 陸煙兩只大眼睛還在看著那冒煙的酸梅湯, 程川拉著她：“這樣花招百出的肯定味道不好, 我帶你去喝奶茶。”

陸煙……

“程川~”她的眼睛還盯在那酸梅湯上。

小姑娘的好奇心被點燃了，雖然跟著程川走了，可一步一回頭, 看著那冒煙的飲料，路過的小姑娘去買了一杯，看的陸煙羨慕，卻又只能悻悻作罷。

程川看到她低垂著腦袋，嘆了口氣：“你在這裏等我。”

陸煙擡頭，看到他往那酸梅湯的商鋪走去，回來時手裏捧著那冒煙的飲料，陸煙溫柔了眉眼，笑嘻嘻的從他手裏接過來。

把那吸管放進嘴裏，他說：“好喝不？”

酸酸甜甜的味道在牙齒間漫開，味道確實不好，可是她看著滿面的白煙，覺得很新鮮也很好玩兒。

沒兩分鐘，杯子的白煙就散去了，留下一杯淺棕色的液體，陸煙握著杯子，飲料不好喝，好玩的沒了，喝也喝不下去，拉著程川的衣服：“程川，我想喝奶茶。”

他看她孩子模樣：“剛剛說了吧，不好喝。”

“可是好玩。”

“哪裏好玩了，明明就是騙你們這些小姑娘的。”他是最見不得搞這些花樣的，飲料不好好做，吸引人的歪門邪道總是一堆又一堆。

“可我覺得很好看呀。”她聲音柔柔的。

他嘆氣，領著她去買了珍珠奶茶，一人捧了一杯，暖和香甜的奶茶入口，感到了冬天的溫暖，陸煙穿過馬路，看到前面亮著燈光的江岸。

“程川，外灘！”陸煙激動。

程川被她拉著擠進了人群，這條馬路往前一直走去，就是外灘，寒冷的江風穿過人群撲面而來，江面上有著好幾條亮著霓虹燈帶的游輪，游輪“嗚嗚嗚”的起航聲，伴隨著江風的呼呼聲入耳，對面是東方明珠，陸煙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壯觀、震驚，這裏太漂亮了，宛如一幅畫卷。

程川站在江邊，看著這樣繁華的都市，上海，國際金融中心，這裏代表著中國最繁華的地段之一，這裏是夢想誕生的地方，這裏人才濟濟，這裏是未來…

“程川，好漂亮。”陸煙抿了一口奶茶。

程川低頭，兩岸的霓虹在她的臉上落下片片光影，長長的睫毛閃著剔透的光，他說：“喜歡這裏嗎？”

陸煙猛地點頭：“喜歡。”

“那高考我們一起考這裏。”程川把她兩側被江風吹亂的發絲捋到耳後。

她睜著大眼睛，看著程川，身後是覆古的上世紀建築和閃爍的燈光，下一秒低下了頭，她知道程川的夢想，今天艾瑞克的那番話她都聽到了，留學是最好的選擇。

手指牢牢的握著手心的奶茶，終於擡頭，鼓足了勇氣：“程川，你應該去留學，去艾瑞克說的卡內基梅隆大學。”

程川一早就知道她是有多麽的敏感，自從艾瑞克提過之後，他就開始擔憂著陸煙會把那番話聽到心坎兒裏，從她說出“仰望”的時候，他就明白她與他在一起頂了很多的壓力，那些無端的壓力逼迫她與他同行。

看著眼前故作輕松的小姑娘，程川說：“我去留學，你會開心嗎？”

此刻周圍一片寂靜，只剩下他銳利的眼神，陸煙的手指捏在一起，拇指撥弄著食指，咬著嘴唇，清清淡淡的笑著：“我會為你感到開心的。”他早已看穿她的偽裝：“真的麽？”

她點頭：“嗯，程川，你能實現你的理想，我就很開心了。”

即使她與他不能在一起，她也會依舊為他感到自豪，感到喜悅。

程川的情緒瞬間就低落了，他懂陸煙有多難受，可她怎麽就能這麽自然而然的說出這番違心的話。

陸煙不懂他為什麽這樣，只是安安靜靜的與他漫步在外灘的長廊上，他們走了很久，久到偏離了人群，久到走進了黑壓壓的辦公樓區，人稀少起來，她與他之間空氣安靜的可怕。

陸煙伸手戳了戳程川：“你怎麽了？”

“怎麽了呀？”她受不得他這樣安靜。

……

程川說：“回賓館吧。”

攔了的士，他與她坐在車裏，窗外燈火輝煌，車內沈靜如初，他不說話，她也就乖巧坐著，手機來了一條信息，是陸玉溪的。

她點開。

陸玉溪：草兒，在上海玩的開心嗎？

陸煙看著程川，現在心情一點也不開心，戳著屏幕：很開心

陸玉溪：上海好玩嗎？

陸煙：好玩，外灘很豪華。

陸玉溪：程川在你邊上嗎？

陸煙側臉：嗯

陸玉溪：好好享受你倆的二人時光，順便幫我帶點護膚品，我等會把清單發給你呀

……

陸玉溪發了長長的一條名單，口紅、包包、飾品都有，一看就是給於渺買的，這陸玉溪上學不行，哄女生倒是招式多，早知道就不該回陸玉溪消息的，現在一切為時已晚。

合上了手機，已經到賓館正門。

程川下車，幫她開了車門，陸煙跟在程川後面，兩個人依舊保持著看似冷戰又不是冷戰的態度。

酒店是提前預定的標間，陸煙心驚膽戰的握著身份證，感覺全世界都在看他倆，可是明明他倆是清白的，她的腦子裏閃過了一百出戲，結果沒人把目光放在他倆身上，就像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只有她自己緊張到死。

進了房間，程川把卡插進了卡槽，陸煙的臉因為過度緊張有些失了血色。

她轉身往房間裏，卻被他拉住了帽子，一把拉到跟前，被他抵在門後，陸煙對上了他犀利的眼神，這眼神讓她有些發慫，剛剛在外灘開始，他就沈默的可怕，現在看起來更加駭人。

“我去留學，你會開心麽？”他問。

與之前的話一模一樣，陸煙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重覆，眼神閃閃躲躲，落在了他後面的窗簾上，拇指撥弄著食指，不是回答過了嗎？現在回什麽？

慫的小聲說：“會的。”

他黑色的眸子停在她臉上：“我不喜歡你說謊。”

她咬著嘴唇：“我沒。”

“明明不開心，為什麽要說開心，你以為你說開心，我會開心嗎？”程川這番話不知道憋了多久，終於說了。

陸煙不知道他發什麽火，發了火，還說了一串繞口令，無辜的眼睛看著他：“什麽？”

“沒什麽。”他嘆氣。

“哦。”她低著頭，“我想去凳子上坐。”

“話還沒說清楚呢。”他看她著溫和模樣，不高興了。

“還要，說什麽？”小聲問。

“我去留學你開不開心？”

他怎麽沒完沒了了，陸煙的拇指下意識的要去撥弄食指，被他一把抓了去，程川聲音強硬：“一句實話那麽難麽？”

陸煙心因為這樣親昵的動作跳的很快：“我…”

“我想你好。”她淡淡說，“程川，我想你好。”

他看著她閃亮的大眼睛：“你誠實一點，我就好，你要說謊，我就不好。”

陸煙呼吸一滯，聽程川繼續說：“我不會選擇留學，未來是我自己決定的，還有，我不需要你委屈自己為我的未來讓什麽步，現在不需要，以後也不需要，我只需要你與我誠實以待。”

程川是一個很少說這樣話的人，他說了便是要去做的，他的承諾很簡單也很直白，這樣的簡單讓陸煙眼睛微微熱，看著面前的少年，瞬間紅了眼睛，伸手抱住了他精窄的腰，把腦袋放在了他的胸口。

一天的委屈都在此刻沖破了情感的防線，她略帶鼻音的說：“程川~我不開心，一點兒也不開心，很不開心…”

程川伸手把她摟在懷裏，大手撫摸著她的後腦勺，他低下頭，親吻她的頭頂：“說好，以後別說謊。”她點頭：“嗯。”

“還有，沒發生的事少擔心。”他揉著她的腦袋，“你那麽笨，很多事想不到出路的。”

陸煙從懷裏鉆出來：“我不笨。”

他好笑的看著她認真地模樣：“嗯。”

“真的不笨。”

他說：“那你知道男女共處一室會發生什麽麽？”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豬豬的營養液，面對日益減少的評論，仍然感謝留評的小可愛，愛你們，今天的就提前更了，晚安。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