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什麽課？”聲音又響了起來。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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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把抓住了肩膀，“你可以看看到時候高尾的表情。肯定很精彩。”
女生很想對她翻一個白眼。高尾和成又不是沒有看過自己裝扮成朱麗小姐的樣子，當時他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怎麽可能換了一天看到就突然驚呆了？
只是三橋正在自己臉上塗塗弄弄，川島袖不太敢亂做表情，只好作罷。
高尾和成倒是很早就在教室門口等著了。
男生們的動作畢竟還是快一些，他想著川島袖應該會是站在門外的那一個，於是便自告奮勇地表示要到門外做“發訊員”。
然而等了一會兒，首先走出來的女生並不是川島袖。
對方見高尾和成已經出門表示男生換好衣服了，於是朝著教室裏的其他女生喚了一聲。
大家陸陸續續地都回到了男生所在的教室，可唯獨川島袖，高尾和成又等了她幾分鐘，還是不見她走出來。
“小袖你還沒好嗎？”高尾和成不敢貿然闖進去，只好站在門口提高聲音問道。
“我……我還差一會兒，你在等我嗎？先讓山口學長開始搗鼓頭發吧？這樣不會浪費時間。”川島袖把安排工作的任務交給了男生，對三橋又投來的暧昧的眼神，她只好裝作沒有看到。
“對著我笑幹嘛啦，還有十幾號人等著你化妝呢，再欺負我就要趕不上了。”
三橋於是也只好作罷，無辜地吐吐舌頭，繼續手裏的工作。
繼續認真工作起來的三橋動作非常麻利，不出十分鐘，她就拍拍還閉著眼睛的川島袖，驕傲得揚著腦袋，示意她已經全部完成了。
“那我們快過去吧。”川島袖只知道要抓緊時間，什麽都沒多想，幫著三橋草草整理了一下工具，拉著她準備立即沖回隔壁的教室。
“……”女生險些要撞上聽見聲響轉過身來的高尾和成。
“你怎麽還在這裏？”川島袖的第一反應是那邊遇到什麽狀況了，她皺起眉，有些擔憂地追問，“出問題了？山口學長的工作還順利嗎？還是有什麽意外？”
女生焦急地等著高尾給自己回覆，可男生傻楞地盯住自己，什麽話都不說。川島袖不禁更加緊張起來：“不會是……有什麽事故了吧？”
要是在登臺前幾個小時發生難以挽回的意外，他們可能真的實現不了長久以來的願望了。
高尾和成搖了搖頭，但還是什麽話都不說。他又直直地註視了女生一會兒，然後突然想意識到了什麽，一下子移開目光，倉惶地道：“我……就是來看看你怎麽這麽慢，既然好了就快過來吧。”
“這是怎麽了？”高尾和成迅速和自己拉開了一長段距離，川島袖有些摸不著頭腦地嘀咕道。
“川川確實是遲鈍啊！”這回三橋總算是找到了插話的時機，她戳了戳女生的臉頰，笑著道，“我就說吧，高尾果然是被你迷住了啦！”
女生聞言，想摸摸自己的臉頰。但想起來要是這麽做可能真的會摸來一手粉，把三橋辛苦完成的女主狀弄花，於是趕忙收回舉到半空的右手。
<<<
在大家快要準備就緒之際，負責編排劇本的二年生突然破門而入。所有人都被他驚慌失措的模樣逗樂了。
三橋停下手裏的動作，彎著眉眼看向他：“怎麽呀？一副末日來了的樣子。”
男生無措地看向副社長都，三年級的老練在這種時候格外讓他想要依靠：“我們是不是沒有核對過出場列表？在我們前面一位演出的學校……他們打在滾動屏幕上的話劇名，也是……《朱麗小姐》啊！”
“不可能，抽簽是我和星野學長一起去的。當時我們兩個人都確認過的，絕對沒有和我們重覆的劇目！”川島袖急忙澄清。
抽簽之前，各個學校都需要把表演劇目提交，以便讓話劇名和學校名一起列入順序名單裏。為了解決相同的劇目被安排在相鄰位置的情況，抽簽結束後的24小時之內，每個學校都還有最後一次更換出演話劇的機會。
川島袖可以百分百確定她和星野光看到的公示清單裏不存有和他們一樣的劇目。
“也就是說，是排在我們前一位的學校故意要坑害我們了？”高尾和成也露出了明顯的慍色。
“這種做法也不是不可以。既然可以把相同的劇目改成不同的，那麽反過來當然也沒有原則上的問題。不把最後的結果及時送到每個參賽學校手裏是這個規則的大BUG，但一般不會有人會利用這一點來打擊對手。”都抱著手臂，神色凝重，“這樣付出的代太大了。他們自己要完全顛覆之前的排演，何況這也不是什麽光彩的手段。”
“排在我們前面的是哪個學校？”
川島袖捂住臉，突然覺得自己猜到了原因：“是海常。”她接著道，“我估計……他們的社長，是個女生。”
大家面面相覷，不明白“海常”為什麽就有針對他們的原因。
唯獨高尾和成一拍腦袋，忽然恍然大悟狀：“該不會，那位社長還是黃瀨涼太的後援團一員吧？”
“我猜也是。”川島袖懊惱地在教室裏走來走去。
她就知道不應該答應黃瀨去看他們學校的籃球賽的。
如果早知道這一只長成的汪肉團子會受歡迎到這個地步，竟然讓海常戲劇社的社長不惜把他們的演出卷入賭博也要讓受到黃瀨特別照顧的自己難看的話，她是絕對不會因為黃瀨間接對自己有恩就松口答應的！
聽說海常的戲劇社本來也實力不弱，現在又加上一個“必勝”的理由，還占到了先入為主的先機，秀德要用同樣的故事贏過他們，肯定並不容易。
“……對不起。”川島袖只覺得，因為自己個人的失誤導致整個社團都被迫牽連進這場不公平的比拼是一件很失敗的事情。
女生非常誠懇地對著大家鞠躬，說完道歉的話，她也絲毫沒有直起身子的意思：“明明是我自己沒有處理好，讓一個朋友的迷戀者莫名對我有了不滿的情緒，結果要讓大家都來承擔這個後果，真的是非常對不起。”
一時間，沒有人回答。
其實沒有人有責備女生的意思，但她那麽慎重地道歉，大家都不知道說什麽才能讓她不要繼續自責。
“這不過是體現了海常的社長還是一個極其幼稚的人而已，和你有什麽關系？”都淡淡地看著川島袖，緩緩地道。
“但從根本上……”
“你這麽種追根溯源哪裏還有頭？”都看起來沒有太過在意女生的懊惱，他看了眼還想要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得川島袖，嘆了口氣，道，“你一再承認這種莫須有的錯誤也沒有多大意義啊。”
“何況……”都頓了頓，擡了擡下巴，指向了站在一邊的高尾和成，“你不是還有他嗎？”
川島袖這才註意到，高尾和成站在旁邊，但手裏拿著劇本，微微翕張的唇齒念念有詞。他似乎在意識到和海常的這一仗非打不可之後，就直接進入了認真模式。
“我說了嘛，小袖只要相信我就可以了。”聽到自己被學長點名，他偏頭朝女生微笑起來，好像一點都沒有被影響到情緒，“雖然我不是太懂話劇，但表演本來不就是故事與演技結合起來的比拼？現在對手和我們的故事完全在同一起跑線，難道不是反而更加容易扳倒了？”
並沒有什麽好擔心的。
高尾和成覺得他甚至連之前尚存的一點點緊張也全然不見了。
“好了。”都拍了拍還憂心忡忡的川島袖，難得擡了擡嘴角，露出了個還算柔和的表情，“海常的演出，我們連看都不要去看了。大家安安心心醞釀情緒吧。難得也任性一把。”
平日裏懶散寡言到連集體活動也沒興趣參與的都學長，此刻卻是社員們從來沒有見過神情。
也不知是什麽魔力，女生忽然就被松開了桎梏。她點點頭，也專心地溫習起劇本來。
<<<
當報幕字正腔圓地報出秀德的參演話劇時，臺下一片嘩然。
有人甚至抗議了起來，他們表示並沒有興趣連著看兩場一模一樣的表演。
報幕的女生想要直接讓燈光組暗下燈光，但又覺得在喧鬧中開始演出不太符合規矩。她試圖說些什麽讓觀眾稍安勿躁，但超出說稿外的語言被她組織得吞吞吐吐，詞不達意。
“請大家安靜一下。”那女生手裏的話筒突兀地被一人奪過，他的聲音不大，但裏面滲透著的沈靜和從容讓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他，“這只是一場出演順序上的巧合。”
“大家或許可以把它理解成一出事故。”他說道，“但演出的學校並沒有遇到事故。”
“請大家跟著我深呼吸，屏氣凝神地品鑒看看，以不同的方式演繹同一部作品，是怎樣一種奇妙的體驗，如何？”
原本又冒出了一些的騷動也隨著這人最後的一句話慢慢平息了。
報幕的女生還沒回過神來，話筒已經被重新塞回她手裏。她後知後覺，急忙說道：“請大家繼續欣賞，秀德高校的話劇表演——《朱麗小姐》。”
燈光隨著話音暗下，布景組立刻開始把道具搬上舞臺。
川島袖還沒有緩過勁，她吃驚地和高尾和成對視了一眼，猶豫道：“那是……星野學長！？”
從後臺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帶著絨絨光暈的背影。然而女生覺得自己一定不會認錯，這樣的聲線，這樣的說辭……
一定是星野光。
“天啊，星野學長竟然來看我們的表演了！”川島袖藏不住欣喜的表情。
星野光本就是讓她站在這裏的理由。
還有什麽比自己那個和學長一起感受全國大賽的夙願的實現更加讓人喜悅的呢？哪怕這願望是憑借另外的一種方式得以實現的。
“看你高興的。”高尾和成輕輕敲了女生的腦袋一記，也不住跟著興奮起來，“馬上就要出場了，黃瀨的腦殘粉們很快就要悔青腸子了，哈哈。”
川島袖最後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愉悅地對著高尾和成翻了個白眼：“心無雜念才能演得好話劇哦，高尾同學。再說我哪裏有很高興哦？”
“不過真是太好了。”
“是啊，星野學長救了場以後，觀眾看起來心靜很多了……”
“不，我不是說這個。”
女生疑惑地看了看他，然而高尾和成沒有看著自己。他的目光帶到很遠，好像視線那邊根本沒有終點。
“我是說，這樣你也算和星野學長一起站在全國大賽的舞臺上了。本來很遺憾的，這下釋然多了，對吧？”
川島袖楞住了。
“你……你為什麽會知道我剛才在想什麽？”
她傻傻地發問，實在不敢相信兩個人在想的東西能巧合到這個地步。
“因為……”高尾和成正要解釋，但準備完布景的男生用力地對兩個人揮了揮手，提示他們簾幕要拉開了。
高尾於是抿上了唇，拉住川島袖朝舞臺中央加快腳步。
“因為，我太喜歡你了。”
輕如囈語的話，就這樣彌散在空氣裏，轉瞬就暈漾得無影無蹤。
川島袖擡眼看向男生，站定腳步，下意識地擺好了開場動作。
“……我聽到了哦。”
簾幕徐徐拉開，暖橙色的燈光漸漸撲灑在兩個人身體上。
“——我也是。”
女生仰起頭，驕傲得不可一世的表情恰到好處：“讓，和我跳舞。”
演出，開始了。
☆、迷你番外
十二月，四周的空氣終於漸漸冰冷了下來。
班級裏的同學大多換上了冬季的裝扮，穿著短裙的女生脖頸上也紛紛圍上了花紋可人的圍巾。
“冷啊——冷！！”
剛走進校門的高尾和成毫無防備地被粗暴地抓住手指。一團瑟瑟發抖的綠色生物突然接近了自己，不斷地磨蹭著身體，像是恨不得能化身成一張狗皮膏藥好緊緊的貼在他的身上。
男生瞥了川島袖一眼，忍不住道：“自己作怨不得天好嗎？昨天晚上不是提醒過你降溫了嗎？不要忘記加厚襪子，不要忘記加厚襪子！自己明明那麽怕冷還學小姑娘大冬天穿短裙子，當然是身體重要咯！”
川島袖悶著臉沒有說話。高尾和成見狀，又持續念叨道：“你說你，穿那麽少女幹嘛？都有我了，還怕嫁不出去？”
女生聞言，皺緊眉頭，頗為不快地小聲道：“也還不是為了你嗎？萬一你在外面被人吐槽說怎麽找到一個一點都不可愛的女朋友怎麽辦啊？我好歹也是會考慮到這些的啊。”
高尾和成一楞，倒是沒有想那麽多。
川島袖別轉開腦袋有一點像在鬧別扭，但更多應該是在害羞的神態一擊命中他的心臟。
“你傻啊。”高尾和成鉗住川島袖的後頸，高揚起嘴角，“你平時的樣子就……足夠可愛了啊。”說著說著，他的聲音也輕了下去。
川島袖擡起頭偷偷瞄他，正巧高尾也望著自己，視線不偏不倚地對上。
高尾和成嘆了口氣，張了張手臂，無奈道：“好吧，看在你這麽努力的份上，算了，分你一點熱量。”
“別一副‘我就勉為其難抱抱你吧’——的樣子好嗎！明明被吃豆腐的是我這邊！”川島袖嘴硬著，卻終也敵不過陣陣湧向後脊的寒意。她歪過腦袋，讓自己的下巴正好卡在高尾的頸窩，滿足地收了收手臂。
擁抱的話，這早不是第一次了。
親吻也在一點一點漫長起來的相處時光裏進行過了無數次。
高尾和成本以為自己也該習慣和女生的身體接觸了。
不過事實似乎是，總有種暖暖、癢癢的感覺，在女生身上微弱但好聞的氣味鉆進鼻腔的同時萌芽，然後肆意地擴張到全身的細胞。
脖頸的位置被發絲搔得有些想笑，高尾和成幹脆擡起一只手壓住女生的頭發，微瞇眼睛，低聲說：“小袖這樣略黏人的樣子真是讓人愉悅。”
凜冽的風還殘留了一些寒意。川島袖沒有改變姿勢，只是動了動被按住的腦袋，回答道：“因為是冬天了嘛。”
——冬天我愛你！！
高尾和成悄悄笑了起來，擁緊女生的動作讓他心裏又是一陣充實。
說真的，要是冬天永遠都不會過去就好了！
高尾和成在心裏大聲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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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三橋正在自己臉上塗塗弄弄，川島袖不太敢亂做表情，只好作罷。
高尾和成倒是很早就在教室門口等著了。
男生們的動作畢竟還是快一些，他想著川島袖應該會是站在門外的那一個，於是便自告奮勇地表示要到門外做“發訊員”。
然而等了一會兒，首先走出來的女生並不是川島袖。
對方見高尾和成已經出門表示男生換好衣服了，於是朝著教室裏的其他女生喚了一聲。
大家陸陸續續地都回到了男生所在的教室，可唯獨川島袖，高尾和成又等了她幾分鐘，還是不見她走出來。
“小袖你還沒好嗎？”高尾和成不敢貿然闖進去，只好站在門口提高聲音問道。
“我……我還差一會兒，你在等我嗎？先讓山口學長開始搗鼓頭發吧？這樣不會浪費時間。”川島袖把安排工作的任務交給了男生，對三橋又投來的暧昧的眼神，她只好裝作沒有看到。
“對著我笑幹嘛啦，還有十幾號人等著你化妝呢，再欺負我就要趕不上了。”
三橋於是也只好作罷，無辜地吐吐舌頭，繼續手裏的工作。
繼續認真工作起來的三橋動作非常麻利，不出十分鐘，她就拍拍還閉著眼睛的川島袖，驕傲得揚著腦袋，示意她已經全部完成了。
“那我們快過去吧。”川島袖只知道要抓緊時間，什麽都沒多想，幫著三橋草草整理了一下工具，拉著她準備立即沖回隔壁的教室。
“……”女生險些要撞上聽見聲響轉過身來的高尾和成。
“你怎麽還在這裏？”川島袖的第一反應是那邊遇到什麽狀況了，她皺起眉，有些擔憂地追問，“出問題了？山口學長的工作還順利嗎？還是有什麽意外？”
女生焦急地等著高尾給自己回覆，可男生傻楞地盯住自己，什麽話都不說。川島袖不禁更加緊張起來：“不會是……有什麽事故了吧？”
要是在登臺前幾個小時發生難以挽回的意外，他們可能真的實現不了長久以來的願望了。
高尾和成搖了搖頭，但還是什麽話都不說。他又直直地註視了女生一會兒，然後突然想意識到了什麽，一下子移開目光，倉惶地道：“我……就是來看看你怎麽這麽慢，既然好了就快過來吧。”
“這是怎麽了？”高尾和成迅速和自己拉開了一長段距離，川島袖有些摸不著頭腦地嘀咕道。
“川川確實是遲鈍啊！”這回三橋總算是找到了插話的時機，她戳了戳女生的臉頰，笑著道，“我就說吧，高尾果然是被你迷住了啦！”
女生聞言，想摸摸自己的臉頰。但想起來要是這麽做可能真的會摸來一手粉，把三橋辛苦完成的女主狀弄花，於是趕忙收回舉到半空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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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家快要準備就緒之際，負責編排劇本的二年生突然破門而入。所有人都被他驚慌失措的模樣逗樂了。
三橋停下手裏的動作，彎著眉眼看向他：“怎麽呀？一副末日來了的樣子。”
男生無措地看向副社長都，三年級的老練在這種時候格外讓他想要依靠：“我們是不是沒有核對過出場列表？在我們前面一位演出的學校……他們打在滾動屏幕上的話劇名，也是……《朱麗小姐》啊！”
“不可能，抽簽是我和星野學長一起去的。當時我們兩個人都確認過的，絕對沒有和我們重覆的劇目！”川島袖急忙澄清。
抽簽之前，各個學校都需要把表演劇目提交，以便讓話劇名和學校名一起列入順序名單裏。為了解決相同的劇目被安排在相鄰位置的情況，抽簽結束後的24小時之內，每個學校都還有最後一次更換出演話劇的機會。
川島袖可以百分百確定她和星野光看到的公示清單裏不存有和他們一樣的劇目。
“也就是說，是排在我們前一位的學校故意要坑害我們了？”高尾和成也露出了明顯的慍色。
“這種做法也不是不可以。既然可以把相同的劇目改成不同的，那麽反過來當然也沒有原則上的問題。不把最後的結果及時送到每個參賽學校手裏是這個規則的大BUG，但一般不會有人會利用這一點來打擊對手。”都抱著手臂，神色凝重，“這樣付出的代太大了。他們自己要完全顛覆之前的排演，何況這也不是什麽光彩的手段。”
“排在我們前面的是哪個學校？”
川島袖捂住臉，突然覺得自己猜到了原因：“是海常。”她接著道，“我估計……他們的社長，是個女生。”
大家面面相覷，不明白“海常”為什麽就有針對他們的原因。
唯獨高尾和成一拍腦袋，忽然恍然大悟狀：“該不會，那位社長還是黃瀨涼太的後援團一員吧？”
“我猜也是。”川島袖懊惱地在教室裏走來走去。
她就知道不應該答應黃瀨去看他們學校的籃球賽的。
如果早知道這一只長成的汪肉團子會受歡迎到這個地步，竟然讓海常戲劇社的社長不惜把他們的演出卷入賭博也要讓受到黃瀨特別照顧的自己難看的話，她是絕對不會因為黃瀨間接對自己有恩就松口答應的！
聽說海常的戲劇社本來也實力不弱，現在又加上一個“必勝”的理由，還占到了先入為主的先機，秀德要用同樣的故事贏過他們，肯定並不容易。
“……對不起。”川島袖只覺得，因為自己個人的失誤導致整個社團都被迫牽連進這場不公平的比拼是一件很失敗的事情。
女生非常誠懇地對著大家鞠躬，說完道歉的話，她也絲毫沒有直起身子的意思：“明明是我自己沒有處理好，讓一個朋友的迷戀者莫名對我有了不滿的情緒，結果要讓大家都來承擔這個後果，真的是非常對不起。”
一時間，沒有人回答。
其實沒有人有責備女生的意思，但她那麽慎重地道歉，大家都不知道說什麽才能讓她不要繼續自責。
“這不過是體現了海常的社長還是一個極其幼稚的人而已，和你有什麽關系？”都淡淡地看著川島袖，緩緩地道。
“但從根本上……”
“你這麽種追根溯源哪裏還有頭？”都看起來沒有太過在意女生的懊惱，他看了眼還想要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得川島袖，嘆了口氣，道，“你一再承認這種莫須有的錯誤也沒有多大意義啊。”
“何況……”都頓了頓，擡了擡下巴，指向了站在一邊的高尾和成，“你不是還有他嗎？”
川島袖這才註意到，高尾和成站在旁邊，但手裏拿著劇本，微微翕張的唇齒念念有詞。他似乎在意識到和海常的這一仗非打不可之後，就直接進入了認真模式。
“我說了嘛，小袖只要相信我就可以了。”聽到自己被學長點名，他偏頭朝女生微笑起來，好像一點都沒有被影響到情緒，“雖然我不是太懂話劇，但表演本來不就是故事與演技結合起來的比拼？現在對手和我們的故事完全在同一起跑線，難道不是反而更加容易扳倒了？”
並沒有什麽好擔心的。
高尾和成覺得他甚至連之前尚存的一點點緊張也全然不見了。
“好了。”都拍了拍還憂心忡忡的川島袖，難得擡了擡嘴角，露出了個還算柔和的表情，“海常的演出，我們連看都不要去看了。大家安安心心醞釀情緒吧。難得也任性一把。”
平日裏懶散寡言到連集體活動也沒興趣參與的都學長，此刻卻是社員們從來沒有見過神情。
也不知是什麽魔力，女生忽然就被松開了桎梏。她點點頭，也專心地溫習起劇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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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報幕字正腔圓地報出秀德的參演話劇時，臺下一片嘩然。
有人甚至抗議了起來，他們表示並沒有興趣連著看兩場一模一樣的表演。
報幕的女生想要直接讓燈光組暗下燈光，但又覺得在喧鬧中開始演出不太符合規矩。她試圖說些什麽讓觀眾稍安勿躁，但超出說稿外的語言被她組織得吞吞吐吐，詞不達意。
“請大家安靜一下。”那女生手裏的話筒突兀地被一人奪過，他的聲音不大，但裏面滲透著的沈靜和從容讓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他，“這只是一場出演順序上的巧合。”
“大家或許可以把它理解成一出事故。”他說道，“但演出的學校並沒有遇到事故。”
“請大家跟著我深呼吸，屏氣凝神地品鑒看看，以不同的方式演繹同一部作品，是怎樣一種奇妙的體驗，如何？”
原本又冒出了一些的騷動也隨著這人最後的一句話慢慢平息了。
報幕的女生還沒回過神來，話筒已經被重新塞回她手裏。她後知後覺，急忙說道：“請大家繼續欣賞，秀德高校的話劇表演——《朱麗小姐》。”
燈光隨著話音暗下，布景組立刻開始把道具搬上舞臺。
川島袖還沒有緩過勁，她吃驚地和高尾和成對視了一眼，猶豫道：“那是……星野學長！？”
從後臺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帶著絨絨光暈的背影。然而女生覺得自己一定不會認錯，這樣的聲線，這樣的說辭……
一定是星野光。
“天啊，星野學長竟然來看我們的表演了！”川島袖藏不住欣喜的表情。
星野光本就是讓她站在這裏的理由。
還有什麽比自己那個和學長一起感受全國大賽的夙願的實現更加讓人喜悅的呢？哪怕這願望是憑借另外的一種方式得以實現的。
“看你高興的。”高尾和成輕輕敲了女生的腦袋一記，也不住跟著興奮起來，“馬上就要出場了，黃瀨的腦殘粉們很快就要悔青腸子了，哈哈。”
川島袖最後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愉悅地對著高尾和成翻了個白眼：“心無雜念才能演得好話劇哦，高尾同學。再說我哪裏有很高興哦？”
“不過真是太好了。”
“是啊，星野學長救了場以後，觀眾看起來心靜很多了……”
“不，我不是說這個。”
女生疑惑地看了看他，然而高尾和成沒有看著自己。他的目光帶到很遠，好像視線那邊根本沒有終點。
“我是說，這樣你也算和星野學長一起站在全國大賽的舞臺上了。本來很遺憾的，這下釋然多了，對吧？”
川島袖楞住了。
“你……你為什麽會知道我剛才在想什麽？”
她傻傻地發問，實在不敢相信兩個人在想的東西能巧合到這個地步。
“因為……”高尾和成正要解釋，但準備完布景的男生用力地對兩個人揮了揮手，提示他們簾幕要拉開了。
高尾於是抿上了唇，拉住川島袖朝舞臺中央加快腳步。
“因為，我太喜歡你了。”
輕如囈語的話，就這樣彌散在空氣裏，轉瞬就暈漾得無影無蹤。
川島袖擡眼看向男生，站定腳步，下意識地擺好了開場動作。
“……我聽到了哦。”
簾幕徐徐拉開，暖橙色的燈光漸漸撲灑在兩個人身體上。
“——我也是。”
女生仰起頭，驕傲得不可一世的表情恰到好處：“讓，和我跳舞。”
演出，開始了。
☆、迷你番外
十二月，四周的空氣終於漸漸冰冷了下來。
班級裏的同學大多換上了冬季的裝扮，穿著短裙的女生脖頸上也紛紛圍上了花紋可人的圍巾。
“冷啊——冷！！”
剛走進校門的高尾和成毫無防備地被粗暴地抓住手指。一團瑟瑟發抖的綠色生物突然接近了自己，不斷地磨蹭著身體，像是恨不得能化身成一張狗皮膏藥好緊緊的貼在他的身上。
男生瞥了川島袖一眼，忍不住道：“自己作怨不得天好嗎？昨天晚上不是提醒過你降溫了嗎？不要忘記加厚襪子，不要忘記加厚襪子！自己明明那麽怕冷還學小姑娘大冬天穿短裙子，當然是身體重要咯！”
川島袖悶著臉沒有說話。高尾和成見狀，又持續念叨道：“你說你，穿那麽少女幹嘛？都有我了，還怕嫁不出去？”
女生聞言，皺緊眉頭，頗為不快地小聲道：“也還不是為了你嗎？萬一你在外面被人吐槽說怎麽找到一個一點都不可愛的女朋友怎麽辦啊？我好歹也是會考慮到這些的啊。”
高尾和成一楞，倒是沒有想那麽多。
川島袖別轉開腦袋有一點像在鬧別扭，但更多應該是在害羞的神態一擊命中他的心臟。
“你傻啊。”高尾和成鉗住川島袖的後頸，高揚起嘴角，“你平時的樣子就……足夠可愛了啊。”說著說著，他的聲音也輕了下去。
川島袖擡起頭偷偷瞄他，正巧高尾也望著自己，視線不偏不倚地對上。
高尾和成嘆了口氣，張了張手臂，無奈道：“好吧，看在你這麽努力的份上，算了，分你一點熱量。”
“別一副‘我就勉為其難抱抱你吧’——的樣子好嗎！明明被吃豆腐的是我這邊！”川島袖嘴硬著，卻終也敵不過陣陣湧向後脊的寒意。她歪過腦袋，讓自己的下巴正好卡在高尾的頸窩，滿足地收了收手臂。
擁抱的話，這早不是第一次了。
親吻也在一點一點漫長起來的相處時光裏進行過了無數次。
高尾和成本以為自己也該習慣和女生的身體接觸了。
不過事實似乎是，總有種暖暖、癢癢的感覺，在女生身上微弱但好聞的氣味鉆進鼻腔的同時萌芽，然後肆意地擴張到全身的細胞。
脖頸的位置被發絲搔得有些想笑，高尾和成幹脆擡起一只手壓住女生的頭發，微瞇眼睛，低聲說：“小袖這樣略黏人的樣子真是讓人愉悅。”
凜冽的風還殘留了一些寒意。川島袖沒有改變姿勢，只是動了動被按住的腦袋，回答道：“因為是冬天了嘛。”
——冬天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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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要是冬天永遠都不會過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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