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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鎖文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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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久違的幸福感襲上心頭。多少年了,這樣的笑容究竟在他心底塵封了多少年呢?值了,所有的交換都值了,只要有一天,當真相大白的時刻,她不要那麽的記恨他,只要能記得他些許的好就足夠了.......愛情游戲裏,真的沒有公平可言,費盡心機的與她重逢,不過是為了下一次更加刺痛的離別罷了,而這其間,受傷最大的是他,失去最多的也是他,但卻偏偏還是要為了這份短暫的擁有去無止境的折磨身心。

一盤盤美麗的甜品,工整的擺放在橡木餐桌上,精致無暇,完美的像畫卷上一般。葉景將維布放在胸前,“只要你能品出這些甜品的原料以及配料的用法,那麽,華宇的甜品可能就會再次被消費者稱讚。”

露沁的腦袋一楞,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這算是在幫她嗎?“謝謝你,謝謝你願意幫我。”

葉景苦笑,如果要他選擇,他怎麽也不會如此,可是,她都已經用刀子威逼他了,他又怎敢不應她呢?這一生,她一直是他甩不掉的夢靨,會無時無刻的糾纏折磨他,但又像罌粟般無法抗拒她,明知會受傷,卻還是戒不掉對她的那份的思戀。“別高興的太早,如果你沒本事將這些配制方法領悟透,那麽也是徒勞的。”

天色越來越暗,玻璃外的景象隨著隕落的霞光,漸漸的被黑霧籠罩,但魔法的玻璃國度卻越加的明亮起來,也越發的熱鬧起來。露沁就這樣一家一家的品嘗著,手掌大的小本子上劃滿了豆粒大的印記。

無邊的小吃街,好像永遠也沒有盡頭,時光漸漸的流逝著,露沁無比專註的品嘗著美味的菜肴,臉頰微微的笑著,宛若瑤池邊的仙女般靈動清雅。

葉景則像美麗的雪城之神,冰艷中透著一股讓人無法抗拒的魔力,越是冷的徹骨,就越是光芒四射。

像這樣的雪城之神,雪肉冰骨,寂寞成癮,孤獨隨性,原本就不該貪戀人世間的情愛。如果要逆天般的去愛,就會有飛蛾撲火般自我毀滅的慘淡命運,愛情的火焰一旦點燃,雪肉之軀也將慢慢的融化,最後化成一灘絕望的死水。

所以,他這一生的孤獨是註定了的,可是卻因為她的出現而不甘寂寞,心口愛火越是強烈,就越會傷著自己。但是,這段多年發酵的孽緣,是無法躲掉的。從第一次見她的那刻,就已註定了的,他寧願在她的火焰懷抱裏融化死去,也不願放她離去。

雙潭醫院裏。

曲輕拂坐在病床前,左手端著一碗中藥,右手握著一把白玉湯勺,慢慢的攪動著,縷縷熱氣圈散發著股股刺鼻的藥腥味,令床上的雨澄楓都有些作嘔,“來,吃藥了。”

經過數日的病痛折磨,雨澄楓已變得有些虛弱了,他的臉色有些發白,但仍掩蓋不了他那雙美麗的月牙眼,那張美艷的臉。他倚著她的手慢慢的起身,半躺下,輕輕的說道,“這些日子,真的很感謝你的照顧。”

曲輕拂盛一匙湯藥,放至嘴角,輕輕的吹了幾下,在小小的抿了一口,然後慢慢的移至雨澄楓的嘴角,“什麽也別說了,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她慢慢的餵進他的嘴,用一張青草綠手絹仔細的擦掉他嘴角溢出的藥水,“你我之間,恩怨覆雜,互相照顧是應當的,只要你不再記恨我就行。”

雨澄楓笑笑,對於曲輕拂,他是真的想過要去恨的,可是卻總也恨不起來。這些年,她為他做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裝傻,不願提及罷了,“對不起,如果不是我,也許你的人生會過得很幸福,之前那些所有不幸的事都將可以避免的,我無心去傷害任何一個人,但許多人卻直接間接的被我連累傷害。”他將頭微轉靠在床頭,眼睛註視著頭頂的白色吊頂。“沒有我的存在,你就會和慕龍毅好好生活,慕龍勳也不會記恨沁兒,葉景也就不會怨恨我們一家,一切的悲劇都是我造成的,所以上天這樣懲罰我,也是我罪有應得。”他忽然側身望著她,眼神無比的堅定,“我究竟算什麽?你就那麽想得到我嗎?我有什麽值得你為我拋棄那麽多,犧牲那麽多,還促使去傷害那麽多愛你的人。但是,你不喜歡我,盡管你做了那麽多,但我還是感覺得出來,你只是強迫自己那樣做,強迫自己喜歡我對吧。可是,為什麽呢,究竟是為什麽呢?”

曲輕拂的手停在空中,微微的顫抖起來,臉色瞬間暗下去。慕龍毅的臉龐快速的在她的記憶裏閃爍,往昔與他的歡樂時光也不間斷的在腦海裏放映。沒想到,過去了這麽多年,還是過不了這個坎啊,還是無法原諒自己當初的殘忍行徑,還是無法將他從心底割除啊。如果時光可以重來,面對同樣的選擇,她會不會自私的選擇與慕龍毅長相廝守呢,會不會放棄對父親承諾的救贖呢?

一滴眼淚滴在精致白瓷藥碗裏,她瞬間驚醒過來,已經來不及了,所有的遺憾已經造成,她只有現在這一條路可以走了,而且要不顧一切的繼續走下去。她不能後退,更不能後悔,因為這些年,她已經為此付出了太多的心血,流了太多的眼淚。“你好好養病,至於我對你的感情,總有一天你會徹底明了的。好了,我先回美國,過幾天再來看你。”

雨澄楓躺在病床上,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一時間竟有種無奈的疼惜,於她而言,應該還是有諸多的身不由己吧。

只是不知道的是,自己到底還能撐多久,真心希望老天能多給他一些時間,讓他把一切都處理好,然後可以不帶一絲遺憾,安安心心的離開。

☆、交易3

玻璃房裏,幸福的泡沫正冉冉升起,在空氣中輕輕浮動。

這兩日,露沁忘掉了所有煩心事,忘我的陶醉在這樣的魔法國度裏。

曾經有那麽一瞬間,真想就這樣一輩子在這裏輕松自由的生活下去,凡塵瑣事皆與她無關,外界的一切也都不必過問,就這樣,沒有利益的交換,也沒有相互虐心的折磨........可是,泡沫終究是會碎裂的,就像她一樣,註定無法拋掉外界的一切一樣,明知會受傷,卻還是要不顧一切的去嘗試,註定也是她太貪戀此處的平和世界了,竟忘了,她與他不過是一場交易,她不過是他的一顆棋子,越是陷得深,就越會被他控制。

於他而言,又何嘗不是呢?一步步的淪陷,一步步的情非得已,一步步無法自拔的掉進她的溫柔鄉裏。到最後,究竟要付出怎樣的代價,才可暫時守住這泡沫般的點滴幸福,不至在夢境裏破碎。

夜漸漸的深沈起來,玻璃屋裏的吃客也漸漸的離去。明亮的燈光依舊照耀著屋內的一切,放眼望去,是一條看不見底的長徑。空曠的有些寂靜與孤獨,明亮的燈輝照射著屋內的一切,越是清新明了,就越是落寞淒冷,繁華熱鬧總是那樣的短暫,溫暖幸福的時刻也總是轉瞬即逝,當夜色深沈起來的時刻,玻璃國度裏的魔法也隨著客人的減少而慢慢的消失。

露沁的左手握著一個手掌大的水晶調料瓶,右手拿著一匙白玉小勺,專註的配著各種絕密配方。

葉景立在一旁,眼睛神專註的凝望著她,這一刻,他安靜的像個騎士,守護著國度裏心儀的公主。

這一刻,他是寂靜的,只要能這樣靜靜守護她一生,想必也不會太過遺憾吧。

這一刻,他又是孤獨的,從未有過的害怕。一個人生活了這麽多年,還是未能習慣沒有她的生活,全世界的冷漠都無所謂,他只要她的熱情,就足以溫暖整個心房。

時間無聲無息的流動著,月亮已在灰暗的夜空裏劃過了半個圓弧,露沁許久的專註配置,終於將最後的秘訣參透。

她滿足的伸了一個懶腰,嘴角微微上揚,“你要陪我到什麽時候呢?”

葉景從後側上前,微張雙臂,從後背將她纖弱的身子整個環抱住,“我會將新菜品引入華宇,我會註資讓其恢覆往日生氣,我也可以高薪聘請雨澄楓到葉氏集團發展,”他的話語有些哽咽,無邊際的低沈,又蘊含著無限的柔情,纏綿柔軟的將露沁的心都快融化了,“那麽...你可不可以留下,不要離開。”

那一刻,被他這樣溫柔的環抱著,露沁的身體不由得顫抖起來,第一次對他,有了緊張與不舍的感覺,本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願與他再相見,可是真到了離別之際,竟會如此的眷念與不舍。露沁閉上眼睛,過往的畫面像電影般在腦海裏放映。

她七歲那年,第一次與他相見,驚異的被他水晶藍般的雙眼迷惑,喜愛不已。

她十一歲那年,在她白皙光滑的額頭上,第一次留下了他溫熱而輕柔的吻。

她十六歲那年,在那個充滿回憶的隨緣小學裏,他背著她走了一個上午。

如今,在二十一歲這年,他又奇跡般的給了她一個美麗的夢境,讓她在童話般的國度裏游走了一番。

..............................不知不覺,他已在她生命裏這麽久了,雖說過往的是是非非讓她曾經厭惡他,可到如今,也都沒有了,原來有些恨,是那麽輕易的被忘記,原來有些人,也是在某個時刻,不經意的就被原諒了,甚至產生眷戀。

露沁不敢再想下去,她快速掙脫開他的臂膀,睜大雙眼,不能被迷惑了,他蓄意的柔情背後,藏著怎樣的陰謀,是她不敢去碰觸的。這些年,自己被傷的還不夠嗎?既然知道以後要傷心,這一刻就該立即斬斷這虛偽的眷戀。“不可以,只是交易不是嗎?不管你是出於什麽樣的心態,我都要感謝你願意幫我。”

葉景斜望著玻璃屋內落寞的一切陳設,苦笑道。“對我,就只有感謝嗎?可以不恨,難道不可以有....”既然不再怨恨,難道就不可以有愛嗎?

望著他欲言又止的神情,露沁的心真的好生難過。“明天,我就將離開,希望你珍重自己,雖然不知道,你的人生究竟經歷了怎樣的辛苦,但請你今後,能忘掉所有的不快,好好生活。”每一次的相逢,她都能感觸到他心裏那份無言的痛楚,像一塊壓至心口的大石,若不是他苦苦硬撐,恐怕早已是心身俱毀,潦倒□□了吧。

葉景背對著她,輕聲說道,“回到那個世界,只會帶給你更多的辛苦,那個地方,那些人,於你,都不適合。”所以,留下吧,他會傾盡一輩子的時間與精力去對她好的。

露沁望著他的背影,單薄的讓人有些心疼,燈光依舊綻放著冷冷的光芒,他的背影也似乎透著微微清冷的光暈,朦朧的與夜色接軌,仿若下一刻,就將單薄的逝去,羽化而登仙。“那裏適不適合,我不清楚,但這裏,肯定不適合,我倆這一生的糾纏已經足夠了,就此忘掉吧,讓彼此都解脫吧。”

“你覺得離開我....是解脫?”他慢慢的轉過身子,一步一步的走近她,神情犀利的有些可怕,晶藍的眼球像被清晨的露氣浸潤一般,仿佛有妖嬈的霧氣縈繞,一直穿透露沁的心臟,“那麽,你是要回去參加舊情人的婚禮嗎?”

聽完此話,露沁的瞳孔驚異的放大,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從慕龍勳離開的那刻起,就沒想過他倆會再次和好,可是當知曉他即將步入婚姻的殿堂時,她的心卻還是會那麽的痛。

這一生,終究還是與他擦肩而過,如此深刻的相戀一場,分手時,竟連一個可以令她說服自己忘記的理由都沒有,明天,他結婚了,新娘卻不是她。

葉景望著她絕望的神情,心口也是無言的酸痛,一直強忍著不說,就是害怕看到她此刻的傷心神情。

這一刻,他真的好嫉妒慕龍勳,能夠得到露沁如此的深情。這樣的魔法國度裏,他一直守護在她身邊,而她,卻在為另一個男人傷心難過,他眼裏心裏看到的全是她,而她的雙眸裏,卻沒有一刻停留過他。

他靜靜的望著她,滿眼是無邊的疼惜與深情....她微微的低下頭,一滴滴不爭氣的眼淚灑落地面....時間仿若在這一刻停止了,燈輝的光芒也越發的冷艷起來,他與她矗立在室內的一角,恍若悲傷流淌的夢境裏,兩個受傷的天使在靜靜的沈思。任誰也不願打碎這份悲傷醞釀著的沈默,因為一旦破碎,那些悲傷的小裂片就會蔓延開來,刺傷到彼此。

良久,露沁輕輕的擡起頭,目光註視著葉景絕美的容顏,柔聲說道,“大哥,陪我喝酒吧。讓我們提前祝賀明天的新人,希望他們快樂幸福,百年好合。”

葉景的嘴角上揚,露出傾城般的笑靨,“好,今夜,就讓我們暫時放下一切,忘記一切,盡情痛飲一番。”此刻的他,聽見她清脆的聲音,緊張的心也便舒緩下來,只要她能好受些,他願意拿一切去交換。

華宇大酒店。

今日,酒店裏熱鬧非凡,為了滿足新人的要求,特地回國舉辦婚禮。

☆、逃婚

今日,高朋滿座,所有人都歡聚在酒店的大廳裏,嬉笑不已,誰都想親眼見證這對金童玉女的幸福時刻,每位資產商在出席婚禮的同時,也想借此機會好好的拉攏自己與華宇的親密度。

五彩琉璃燈交相閃動著,室內縈繞著幸福舒緩的音樂聲,大廳的正前方鋪著火紅色的地毯,中心是用金粉灑滿的幸福之路,倒U型的玻璃室,繞著花環,一直蔓延到大廳的出口。

今天請來的攝影師,是國際上知名的導演,據說這個導演的口碑一向很好,拍出來的片子幾乎全都大火,今天能請到如此重量級的人物,的確引得不少名流富豪眼紅。

不過在喧鬧的人群聲中,流傳著這樣一個版本,此導演是曲家二夫人的同學,聽說大學期間一直暗戀著曲副董的現任妻子。故此緣由,才屈駕到此。

整個上午,曲家上下連同傭人在內,都忙得不可開交。

曲輕拂裏裏外外的精心布置了一番,看著四下都安排得當後,便也舒了一口氣。自己這輩子恐怕是沒有這一天了,如今只願這個堂妹能過得幸福,她轉過身子,正想去房間裏作片刻休息,走廊裏卻傳出了熟悉的聲音。

酒店208室。

曲輕拂拿著鑰匙打開了房門,脫掉精致的高跟鞋,輕輕地走進。

室內,曲鴻威的左手緊緊握著一份醫院的體檢報告單,右手抓住游微雨的肩膀,“你現在知道了,我有不孕癥,在幾個月前就查出來了,那個時候,公司面臨危機,父母決定與葉氏聯姻,我答應了。”他的淚在眼眶裏打轉,“可是,微雨,你知道嗎,你是我這輩子唯一深愛的女子,可是我卻給不了你想要的幸福,家族的榮譽我保不住,對你,我也守護不了。”

游微雨望著他俊朗的容顏,眼淚一滴滴的往下掉,一直以來,都認為眼前這個男子是幸福的天之驕子,是被上天眷顧的寵兒,卻不曾想過,他的人生原來也這般的辛苦無奈。原來,同是苦命之人,為了幸福,彼此都曾經努力過,臨了了,誰也沒有將幸福留下。

她伸出左手,輕輕的拂去他眼角溢出的淚水,“我不恨你,這一切都是我的命,或許我當初能早一點放下卸備,也許你我今天會幸福的在一起,”她慢慢的放下停在他臉頰的手,“既然天不如人願,我們就認命吧,葉氏是有名的富商集團,光看葉景就知道其妹必定是個大美人,從今以後,把我忘了吧,好好生活。”

她邁開步子,朝門口走去,望見站立在屋角的曲輕拂,禮貌性的點點頭,然後拉開把手,快步走了出去。

曲鴻威的雙手僵楞著,呆呆的矗立在明亮的燈光下,他苦笑出聲,“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曲輕拂走上前去,奪過他手中的體檢報告單,睜大眼睛,盯了三十秒,然後扔在一旁,將手微張,將他抱住。

“姐,我完了,我該怎麽辦,我不想聯姻,不想失去微雨。姐,你幫幫我,幫幫我...”他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失聲痛哭起來。

曲輕拂一邊拍著他的後背,一邊說道,“你是真的想要游微雨嗎?”

他用力的點點頭。

她依舊輕拍他的後背,但眼睛卻突然睜大起來,放著詭異的光芒,“那就好好治病,姐向你保證,等你病好那日,就是微雨回到你身邊之時。”

這一刻,曲鴻威信了,從小到大,堂姐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是那樣的真實,這一次,他更加迫切的相信她。

酒店的正大門,曲洛攜夫人殷秀言站在出口,迎接各位貴賓的到來,彼時,一個英俊魁梧的青年跑過來,對著曲洛的耳朵輕聲說道,“小姐失蹤了,傭人於媽說,從早上到現在,一直都未見小姐。”

此言一聽,曲洛的臉色瞬間拉得跟苦瓜一樣長,厲聲說道,“趕快派人給我去找,把地給我翻三尺,也要把她揪出來。”這麽多的富商名流都到齊了,曲家可丟不起這個人。

葉氏集團。

曲幽蓮站在保衛處,正想著如何進去,卻見一輛紅色邁巴赫從不遠處駛來。徑直停在她的身旁,露沁快速的從車子裏出來,有些驚楞的望著她,“幽蓮,你怎麽在這裏?你不是...”她不是應該穿著婚紗,準備當新娘嗎?

曲幽蓮正想開口,卻看見從車子裏出來的俊朗身形,心裏不禁襲上一股寒意,枉慕龍勳對她癡心一片,如此時刻,她竟有閑情逸致與葉景成雙出行,人心真的就這麽善變啊,這麽快她就將慕龍勳忘記了嗎,這麽快她就喜歡上別人了嗎?如果是這樣,那麽她此行的目的又有何意義呢?“露沁,暫時收起你的好奇心,我有些話,想單獨和你談談。”

☆、最後的訣別

自葉氏集團東行2000米,有一座玲瓏閣咖啡屋,四面綠樹環繞,苑墻古色古香,走近一看,狼牙橡木雕刻的桌椅整齊的擺在木質地板上,室內的墻壁掛著梵高時期的古畫,圍臺的右角,一位年約六旬的老爺爺,正專註的拉著二胡,旁邊是一個老式的小音箱,放著幽婉的戲曲。

美麗的服務小姐送上兩杯清新的KopiLuwak咖啡,露沁望著桌上熱騰騰的咖啡,竟有股淡淡的清香,看來自己已經完完全全的愛上它了。

還記得第一次品這種咖啡時,是一種多麽的無奈與惡心啊。那還是兩年前了,公司有個酒店服務新項目要融資,經過曲鴻威的推薦,將她派往美國華爾街與其咖啡館老板談合作。

猶記得當時她需要引入酒店的新品咖啡,正是KopiLuwak,為此,她還特地去搜集了關於此種咖啡的資料。當時,她就楞住了,此種咖啡竟是用一種稀有貓的大便加工而成的,又稱貓屎咖啡。

在談判桌上,咖啡店boss正是端上的這種咖啡,露沁無奈,盡管心裏已經惡心到了極點,卻不得不多次品嘗,還得裝出一副很享受的模樣。

果然,在她的努力應酬下,終於買下了此種咖啡的部分經營權,在酒店內大量生產。

此時此刻,露沁望著此杯咖啡,不由得嘴角微癢,原來,曾經如此討厭的東西,現在竟這般喜歡。

對面端坐著的曲幽蓮見她此刻的表情,心裏的怒氣不打一處的來,“此時此刻,你竟笑的出來。”她將咖啡端起,細品一口,慢慢平息自己燃起的怒火,“你果真這般無情嗎?你難道不知道慕龍勳還深深的愛著你嗎?”

露沁回過神來,止住了笑顏,臉色平靜無恙,“我無情與否,重要嗎?今天,你逃脫婚禮,就是為了來譴責我的無情嗎?”露沁的臉色最終還是暗沈下去,眼神空洞無力,“你們都結婚了,你還想我怎樣?為什麽,為什麽每個人都不放過我,我好不容易逼著自己不去想,不去想與慕龍勳過往的曾經,可是為什麽你還要來,要如此殘忍的來揭露我偽裝的外殼。”

曲幽蓮望著她,到底該怎麽做才是正確的呢,她來此的目的到底又是什麽呢?“慕龍勳沒有背叛你,至始至終他愛護的就只有你一個,當初是我堂姐下套,導致龍勳的父親簽單錯誤,使公司造成巨額損失。最終以我兩的婚姻為籌碼,只要他同我結婚,公司就放棄對慕憧的起訴。”

露沁靜靜的聽著,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曲幽蓮將頭擡了擡,強忍住淚水,繼續說道。“我原本以為,只要我足夠愛他,只要能做他的妻子,我什麽都可以不在乎了。”她將頭微轉,目光直直的對視著露沁,“露沁,你知道嗎,原來我是在乎的,看著他這幾月日漸消沈的意志,越發消瘦的身體,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那個我從小就深愛的男人,竟然對我視而不見,你知道我是什麽感受嗎,我連死的心都有了。”

聽著她的話,露沁的眼淚不由得掉下來了,原來,她也是個苦命的女子,可是此刻的她早已是傷痕累累,還有什麽資格去同情別人。

曲幽蓮用紙巾擦掉自己的淚水,眼神無比堅定的望著露沁,“回到他身邊吧,只要你回到他身邊,我會與堂姐,會與父母說清楚的,我會躲得遠遠地,只要你們能幸福,我就沒有遺憾了。”

露沁被她的話嚇住了,原來曲幽蓮竟愛慕龍勳至那種地步。如果可以,她又何嘗不願拋下一切,馬上回到他身邊。可是,還是不行啊,如果真是那樣,慕憧的牢獄之災必然免不了,如果激怒了曲輕拂,雨澄楓該怎麽辦,哥這一輩子,為了她已失去了太多,這次,決不能再連累他了。“對不起,我....”

曲幽蓮擋住了她的話,”別跟我說對不起,你留著與他自己說吧。”

話語剛落,她便將露沁拉上,快步走出了咖啡屋。

露沁剛反應過來,已被她強行拉上了車。

坐在後座裏,露沁的心情頗不寧靜,剛剛曲幽蓮拉著她走的時候,自己竟沒有一絲的反抗,也許,在她心裏,也是渴望見到他的吧,只是見到了又能如何呢,他兩終究是有緣無分。

下午時分,華宇酒店裏的賓客早已散去,只剩下幾個打掃的阿姨在大廳裏收拾,曲幽蓮將露沁拉著穿過大廳,直奔會議室。

會議室裏,兩方的家長相對而坐,露沁站在會議室門口,望著裏面僵持的局面,望著曲輕拂那張深沈看不真切的臉,望著曲洛與殷秀言,望著慕憧與姚蕓,以及那個威武嚴肅的背影曲誠,還有...還有那個他熟悉又日夜思念的俊顏,數日不見,他真的消瘦了許多,眉宇間總會有厚厚的皺折,眼袋腫的跟止水帶一般,幹澀的薄唇上,一彎油黑的胡須直直的矗立著,微卷的秀發有些頹廢的淩亂。該怎樣形容此刻她的心情呢,好生心疼,好生難過。

接下來,室內亂七八糟的談話,她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她只是知道,在今天,在這裏,沒有一個人會歡迎她。

可是,一刻鐘過後,室內所有人都盡數離去了,獨獨留下了她與慕龍勳。

燈光灰蒙蒙的照著整個室內,初夏時節,露沁的心裏竟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望著這個曾經深愛著的男人,她竟說不出一句話。

數十個日子已經從他們身邊無聲的溜走了,將他們彼此的那份熟悉與隨意也都帶走了,留下的只有這偌大的空間沈澱的淒冷與陌生。

慕龍勳慢慢的走近她,強忍住心中的喜悅,“這些日子,你過得還好嗎?”

露沁不禁想笑,多麽的諷刺啊,依舊是那樣俗氣又客套的話語,卻總能瞬間撥亂她的心房,“托你的福,我一切還好。”

慕龍勳聽著她的話,心裏泛著瑟瑟的膿泡,是啊,傷心難過的終究還是只有他一人,她是他生命的全部,而他只是他生命裏細小的一部分,隨時都有可能被抹去或取代。“聽說,你去見葉景,他待你好嗎?”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幾乎是在顫抖著。

“恩,他待我很好,還教我做菜,傳我秘方,現在,我都快成半個食神了。”露沁不緊不慢的說著。

慕龍勳的手指緊握,很早很早以前,就知道葉景對她的真心,只是,他總認為自己是幸運的,因為,在葉景之前,他讓她愛上了他。“沁兒,對不起,原本想,這一生就這樣與你相守到老,可是,我還是沒能做到。”

“不用說對不起,我懂得,我一直都懂,我從來都不曾真正怨恨過你,要怨就只能怨上天的捉弄,你我註定是有緣無分。”她不得不說,在知曉真相的那刻,她曾想過要不顧一切的沖到他面前,對她大聲說,‘她愛他’。可是,理智還是戰勝了沖動,如果那樣任性為之,受傷害的人實在太多,她永遠都做不到犧牲他人來成全自己的幸福。

慕龍勳最終還是說出了一直憋在心口的話,“沁兒,如果我拋棄一切,拋掉這裏的一切人和事,你願意跟我一起走嗎?”

露沁望著她,眼裏含著晶瑩的淚花,“不可能,我們回不去了,我愛的永遠都是那個敢作敢當,頂天立地的大男子漢,如今的你,頹廢無疑,我已經不愛你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露沁並不覺得有多麽的難過,也許是不止一次這樣說過吧,當初對雨澄楓也說過同樣的話語。

‘我已經不愛你了’七個字,如此清晰的傳入他的耳朵,心口像油鍋裏煎炸的螞蚱,一點點被炸焦,一點點的失去痛的知覺,“沁兒,如果我打起精神重新做人,恢覆那個陽光帥氣的大男生,你就會再次愛上我,對不對?”

“你怎麽就是不明白,我已經不愛你了。”露沁有些激動的說道。

慕龍勳將握緊的手掌重重的錘在檀木桌上,大聲說道“我不相信!”他望著她,眼神犀利無邊,一字一句的說,“除非...我死!”

望著他有些可怕的神情,露沁的心慌了,不由自主的害怕起來,“你說什麽。”

慕龍勳沒有回答她,一步一步的走向出口。

望著他漠然的身影,回想起剛才他那樣決絕的眼神,心越發的恐懼起來。她快步的沖上前去,從後背摟住他的腰,“我能怎麽辦,你都要和別人結婚了,我再是愛你又如何,我們都抵不過命運的安排,你我如果任性的在一起,曲升集團的顏面何存,曲幽蓮怎麽辦,你父親怎麽辦,還有我哥,曲輕拂是不會放過他的,如果可以,我何嘗不想做你的妻子,與你長相廝守,但是,我放不下的東西太多,你也做不到無情絕義。”

慕龍勳直起身子,長嘆一口氣,緊緊的閉上雙眼,雙手靠近腰身,握住她的小手,可是顫抖的雙手全然麻木,怎麽也使不上力氣,“對不起,是我太無能,是我守護不了你,你放心,今後,我再也...不會逼你與我在一起了,再也不會了。”他慢慢的將她的雙手拿開,背對著她,大步踏出會議室。

慕龍勳的腳步越來越快,直至進入臥室,他快速的關掉房門,全身虛脫下來,後背緊緊的靠在門身上,慢慢的蹲下身去,失聲痛哭起來。

會議室的一角,露沁癱坐在地板上,眼淚嘩啦啦如雨滴,不停的流下臉頰,聲音嘶啞沈痛。

再也回不去了,他徹底的失去她了,這一輩子,他永永遠遠的失去她了。而她,自說出那樣的話語後,也將他推出了自己的生命,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肝腸寸斷。

☆、絕愛

空曠的走廊裏,彌漫著哀婉悲傷的迷霧,流動著陰冷沈重的氣息。

只是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傷心難過的還有第三人。

曲幽蓮手握著昔日慕龍勳贈他的水晶球,哭的撕心裂肺。這一輩子,終究還是與他擦肩而過,這個她花盡半生追尋的男人,這個她深愛了十幾年的男人。可就在幸福將至,眼看就能與他長相廝守時,她卻放棄了,不顧一切的放手了,不是她不夠愛,而是她不願委屈自己,更不願委屈了他。

曲輕拂走在昏暗幽長的走廊裏,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突然變得好無力,這一生,為了曲家,為了她所珍惜的每一位親人,她是如此竭盡全力去爭取,哪怕犧牲掉她的所有,她也要親人們過得幸福。可是,一切的軌跡似乎在預定的軌道上跑偏了,讓她莫名的不知所措了。

站在門外,曲輕拂舉起的手,又落寞的放下了,她停留了片刻,被裏面歇斯底裏的哭聲模糊了雙眼。

最終,她還是轉身離去了。沈重的腳步擡起又放下,游離於大理石光滑地板上。

她還能做什麽呢?她還能為這對可憐的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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