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說完這些話後, 秦雋的深眸變淺變溫柔, 露出笑意。

清歌這番維護他的話，讓他從心底升出暖意來。任誰聽了小姑娘這樣為自己說的話，會不心暖？

秦雋含著笑意想，她有點像他男朋友。堅定, 有力量，還甜。

秦木征臉色差極了, 蕭穎則有點幸災樂禍。

秦木征氣道：“真是個牙尖嘴利的沒教養的丫頭！”

清歌沒想到他會這麽直白罵人, 正想辯駁沒教養是什麽樣的人, 秦雋突然出聲說：“你有教養, 你對一個十八歲小姑娘發難？”

秦木征臉色僵的像死屍。

“我很慶幸, 當有人找我麻煩時，她替我出頭。”秦雋說：“再看你旁邊抱肩那位旁觀者, 笑得多諷刺。”

秦木征回頭, 正看到蕭穎的幸災樂禍臉，蕭穎沒來得及將其收回，尷尬道：“沒沒有, 我沒笑你。”

“丟人現眼！”秦木征氣得橫眉豎目。

秦雋未再看這二人, 帶清歌頭也不回的離開。

秦木征在身後罵著蕭穎, 把從秦雋和清歌身上惹的火，都撒到蕭穎身上。

秦木征以前是個很瀟灑倜儻的人, 但開始包養蕭穎後，慢慢變得油膩，輕浮, 不再穩重，時常讓呂喜盈從心底生出疑問，她當初為什麽會嫁給這樣的男人？

蕭穎不服，也不能說什麽，就只能疊聲哄著老男人。

清歌的小手，一直放在秦雋的掌心裏，走了沒兩步後，她另只手挽上了秦雋的胳膊。

秦雋側眉垂眼看她，清歌仰頭，把最溫柔的笑給他，“哥哥，今天是個大晴天。”

秦雋緊繃著的臉，一點點緩和開，像被熾熱陽光照耀海面上的冰，一點點的融化，最後變得暖洋洋。

在他的攝影展上碰到秦木征，他是心煩的，很心煩。尤其他第一次碰相機，是在他六歲的時候，是秦木征手把手教他的。

這樣的矛盾讓他煩躁不安。

而且秦木征在他心裏，是個陰影，當陰影出現時，他本能不想讓清歌看到。

他父親出軌一個二十歲的大學生，這讓他覺得羞愧難堪。

但清歌並不在意這些事，她還反過來像個騎士一樣為他戰鬥。

幸好有身邊的小姑娘，才讓他心裏的陰雨天，轉為烈日驕陽的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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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雋帶清歌，到底是沒走出去多遠，就被高佑麒再一次給叫住了，高佑麒避著清歌，和秦雋擠眉弄眼。

秦雋的心情因清歌而從陰轉晴，也理解高佑麒的工作，對高佑麒微一點頭，帶清歌轉上二樓。

“去哪兒，不走嗎？”清歌問。

“看到個朋友，去樓上轉轉。”

清歌還記得秦雋接電話說女老板來的那茬呢，“是追你的女老板嗎？”

清歌不提，秦雋都快忘了，轉到二樓辦公區，推她進一間洽談室，輕笑說：“這次是攝影展的一個男性朋友，你在這玩會兒手機等我，我十分鐘回來。”

清歌乖乖坐好，心情和思緒不禁有些發飄，心說秦雋的關系人脈真厲害，哪裏都有他認識的人。

望著透明窗外秦雋離開的背影，也有點心疼他。有這樣的父親，他心底最深處，一定是不好受的。

其實有一點點，想抱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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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佑麒做了精裝圖冊，是秦雋拍攝的照片合輯。開攝影展是因為有商業價值，而商業價值的產品需要與攝影師掛上鉤。

秦雋平靜地坐在沙發椅上，一本一本的簽名。遇卿比劃太多，當初就應該弄個簡單的名字，諸如“一口”，一橫一圈就完事兒。

秦雋雖未說什麽，表情也平靜，高佑麒也看得出他平靜下是波濤洶湧的海嘯。

高佑麒以玩笑話放松氣氛說：“剛才那個女孩，是？”

秦雋簽字未停，“女朋友。”

“將來時吧？”高佑麒笑說，“看起來很小。”

秦雋停下簽名，手揉著發疼的手腕，“她成年了。”怎麽每個人都要來和他強調，清歌看起來未成年？

“小怎麽了？”秦雋問。

清歌單純，簡單，維護他。社會不安分，覆雜。她一句今天大晴天，就像有魔法一樣，讓他平靜下來。他就喜歡清歌這樣，他願意一直讓清歌這樣澄清透徹。

“沒怎麽，”高佑麒說，“你別瞪我啊，就是提下醒，看樣子她不知道你是遇卿。”

“嗯。”

秦雋想，遙遠萬一掉馬了，還有遇卿可以兜著，有備無患。

小姑娘看著軟，其實脾氣挺大，防患於未然麽。

高佑麒見秦雋點頭，他立刻拿手機，哢嚓一聲，對著簽名的秦雋拍下一張照片。

照片裏正在簽著遇卿大名的人，微垂著眼，側臉帥的像明星。

“永遠不要把弱點暴露給別人。”高佑麒笑說，“遇卿老師，麻煩明天來繼續簽吧，不然我就去拿給小美女看了。”

秦雋擡眼看他，沒氣沒惱，歪頭笑說：“我這個人報覆心很強的，等哪天我主動告訴她了，高佑麟你自求多福。”

高佑麒沈默許久，把脖子上掛的工作牌推到秦雋面前，深沈的呼吸說：“遇卿老師，我叫高佑麒，不是高佑麟。”

“……”

·

看完攝影展後，正好到晚飯時間，清歌爸媽和呂阿姨應該都在家，清歌不太想回去，就找借口說：“哥哥，去趟工作室，行嗎？”

“怎麽了？”

“我U盤落在工作室了。”

秦雋沒有什麽拒絕理由，就帶清歌回工作室取東西。

周末，工作室空無一人，清歌取了U盤後，猶猶豫豫的還不想走，走到飲水機前又捧著紙杯喝水。

秦雋笑看清歌，在旁邊沖了杯咖啡，長腿倚著飲水機旁咖啡桌，歪頭問：“你有話想和我說？”

清歌想安慰他，還想抱抱他，但是不好意思。

支支吾吾的說：“我不太餓。”

秦雋多少猜出清歌的想法，她應該是想安慰他，又不擅長安慰，所以不知道如何開口。

小姑娘很甜很暖心，他便順勢給了清歌一個機會。

秦雋垂眉看她，他目光裏有點委屈和難過，“你今天聽到那兩個人說的話了吧，我確實把他的大部分財產都搶來了。哥哥是不是很壞？”

工作室裏無人，也未開燈，天色漸沈下來，裏面昏暗，只有飲水機上的按鈕燈光一閃一閃的。

清歌感覺氣氛很好，放下水杯，很認真的說：“哥哥，你不壞的，壞的是他們。”

雖說秦雋平時愛逗她玩，但是她進工作室後，她一點點的在了解真實的他。

他喜歡欺負人，為躲追他的韓總故意騙她讓她假扮他女朋友，但也帶她去交流會，教她行業裏的事。

開學後她遇到寢室矛盾，他教她大學的第一課，幫她緩解和室友的小摩擦。

帶她逃了半個月的軍訓，讓她在工作室裏舒舒服服的工作，或是幫軍訓的同學們做後勤，輕輕松松度過半個月的軍訓。

中秋晚會上她遇到麻煩，秦雋看出她琴譜有問題，直截了當向莊晨渺提出查監控，還有攝影協會韓佳夕不尊重她的愛好時，也是秦雋為她出頭。

他是工作室創立人，是攝影協會的會長，他優秀，有才華，也溫柔，還有心底最深處的對父親的小悲傷。

清歌一點點挪到他身邊，踮起腳想要抱他脖子，但秦雋直著腰的時候太高了，“你，你低一點。”

秦雋心裏在笑，面上忍著，一臉難過的低頭，“嗯？”

“抱一下，”清歌踮腳勾住他脖子，緊緊摟著，在他耳邊輕言，“哥哥，你不要不開心，是他們不好，你特別好。”

秦雋閉眼聞著清歌身上很好吃的味道，喉嚨滾動，“有多好？”

清歌說不上來，但是微微歪頭，她輕輕親了下他側臉。

秦雋被親的微楞。

清歌不好意思的放開他，不自覺的雙腳變成內八字，低頭小聲說：“反正就，特別好。”

秦雋實在忍不下去了，面前的小清歌當真太可愛了，屈膝彎腰，自下往上看清歌低著的臉，“小清歌。”

“嗯？”清歌還不習慣主動，臉紅的像草莓。

“既然哥哥這麽好，”秦雋輕笑說，“讓哥哥親一下？”

清歌幾乎立即就雙手捂住了嘴，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他是怎麽說出這麽直白的話的？？

清歌捂著嘴想跑。

但是不等清歌擡腳跑開，秦雋迅速靠近，輕輕一吻，溫柔的落在她手背上，“謝謝小清歌。特別的，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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