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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回家取錢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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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可以吃藥,對吧!我覺得吃藥應該好一些呢!”

“吃藥肚子也疼,你可以試試無痛流產。”

無痛啊,她要信嗎?她始終對無痛流產是質疑的,她覺得好好的一個胎盤硬從子宮殘忍地剝離開來,怎麽可能做到無痛!聽了讓人望而生畏,更讓人生疑。

“哦,那個醫生,我比較恐懼對那種方式……”

“沒問題,打上麻藥什麽事都沒了,時間也短,幾分鐘就清宮完畢。”

婦科醫生對她來說就像冷面殺手,怎麽可以說的那麽輕松?她嚇得魂都沒了,心撲通撲通的落不到實處。無論如何她對這種手術方式也是心存恐懼的,還沒經歷,先嚇得手心冒了汗,腿也發抖。

“醫生,我還是選擇藥流吧!我害怕金屬器材……”雖不太懂,她也知道手術需要用到的那些鑷子,止血鉗什麽的,誰叫有個護士閨蜜呢!無意中就灌輸給了她一些東西。

“嗯。”醫生沈了一下,問了一下月經初潮日期,接著說,

“是這樣的,像這類藥米非司酮片,上面控制的很嚴。”蔣夢依心想,這我知道,為了不驚天動地,她偷偷跑了幾家藥房都買不到這種藥,才一狠二狠,遮遮掩掩來醫院的。

“不輕易外賣,即便你想藥流,也要在確保生命安全情況下使用,也就是說隨時與院方保持聯系,以前有過大出血的情況,外面藥房都不準賣了。”

聽得蔣夢依膽戰心驚,面部缺血。覺得要面臨一場生死……

“醫生,那我也想試試,我實在害怕別的方式。”

“也行,先做個B超,尿檢,血檢看看,畢竟這是激素藥,吃了後身體各項指標隨時都可以升高,只能在一切檢查正常情況下才可以用藥。”

蔣夢依算是崩潰了,她沒想到吃個破藥也那麽麻煩,記得前幾年,表嫂在藥店就能買到那種米非司酮……而且她還幫忙在第三天看了表嫂一上午,因為表哥出差。人也安然無恙,怎麽輪到自己,藥不但買不到,還要這檢查那檢查的,她真心不想整那麽熱鬧。

醫生見她楞著,又說,

“想好了沒?檢查是必做的,尤其彩超,”

“那醫生,要多少錢啊……”

“全程下來,四百左右吧,我記不太清了……”

四百啊!真是造孽!幸好前不久她拿到了第一個月工資,可她實在不想拿出四百塊買罪受啊!

“好吧,我檢查!”蔣夢依深度思考了一下,決定聽醫生一回。

醫生唰唰地開了各種單子,扯給她,蔣夢依立起來又推了推眼鏡,把長發往前面捋了幾下,盡量遮著點視線,造成視障,這樣就不容易看到熟人了。

提心吊膽地檢查完了,看著結果,醫生瞇了一下眼,

“呦,這個你還不能用藥流。”

蔣夢依一下子傻眼了,本想拿了藥就溜之大吉,腫麽回事這是?老天處處為難她啊!

青年醫生瀏覽了一下彩超單,

“檢查提示寫著‘宮內可疑妊娠囊’。”

“醫生?這什麽概念?意思是可能不是懷孕?”有那麽一霎,她以為自己得了癌癥,我的媽,難道不久後我要駕鶴西游……

醫生瞅了瞅錯愕的她,

“那倒不是,這個說明百分之九十是妊辰。”這一驚一嚇的,蔣夢依又從死亡線上掙紮回來,

“那,那你就開了吧,既然是。”她又冒汗了一身冷汗。

“這個不能開,只能說明百分之九十,那百分之十呢?”醫生揚頭質問。

我的小宇宙啊!蔣夢依騰下子著火了,真是教條主義,既然說了百分之九十,至於較那百分之十的真嗎?她黑著眼線,壓抑著不爽,盡乎央求,

“醫生,你就開了吧,我覺得出不了意外。”

“那不行,你看到沒?”醫生指著彩超上的字給她看,

“大小約0.7x0.9x0.7cm,未見胎芽及胎心搏動,我們知道那是什麽啊!”

唔,我的暴脾氣!蔣夢依上下打量了一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醫生,覺得她過於理論化,到底有沒有臨床經驗啊!這都看不好?我都能看到影像上那黑點,你能說那不是孩子?什麽零點幾幾的?有用嗎?那麽多術語?

“那就是胚胎,還有錯?”蔣夢依不淡定了,“而且我都有輕微的妊辰反應了。”

“你別激動,原則上1.2cm吃藥最好,我們建議你再回去養養,5-7天後覆查!”

蔣夢依絕對忍不了了,說話語氣開始嗔怨,

“我說醫生,這有養的嗎?我現在已經49天了,不是說超過50天就不能用藥了嗎?”這是她從表嫂那取的經,都是女人嗎,她覺得記住一些知識有百益而無一害,醫生可能沒想到她那麽懂,拿出堅決的態度回了一句,

“那也不行,我們不能違規。要不你就直接選擇清宮,這個沒限制……”

這時一年長的醫生夾著病歷,從門外進來了,打聽了一下情況。蔣夢依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就醫的話,通常她信服年長有威望的。原來她是主任。

“我跟你說,你就聽我們院的吧,你這個太小,我們最起碼要聽到胎音看到胎芽才能給你用藥……”

得了,一個口吻!蔣夢依實在不明白,那根本就可以確定是懷孕,幹嘛呢都?

“那我去別地方買!”

“你也別沖動,你去別處也沒人敢賣給你,姑娘,人的生命是寶貴的,你要珍惜自己的生命,萬一是宮外孕呢!我們這就出過這樣的例子……”

主任滔滔不絕地給她講從醫生涯中的危險事例,以打消她的沖動。蔣夢依聽不進去啊,她就認定了自己的死理,肯定是越小越容易些,年輕的也插了句嘴,

“再說,現在藥流也不保,很多人都會再來清一遍宮……”

聽得蔣夢依更煩了,感覺自己還要“罪”上加“罪”,那該怎麽承受啊!不帶這麽嚇人的!她任性地直接給這家醫院婦產科定了個罪-----庸醫!

說什麽再次清宮,都是你們這種方式,讓人在肚子裏養的!趁小不解決,楞往大裏養!她對主任也不信任了。開始瞅著單子假明白似地分辨,

“主任,我不是醫生也能看懂,上面寫的是宮內疑似妊辰囊,難道她還長著長著換地方,移到宮外?”

主任可不怕她,有無數個專業術語和經驗可以壓倒她,

“我們就接到過這樣的病例……”

我勒個去!她聽出來了,總之就是怕擔責任!蔣夢依想了一下,覺得磨嘰一天,她們也不會給藥,表面上像被主任打敗了,其實她想快點撤,不妨明日去別家醫院試試,於是壓著心裏的狂躁,她一副聽進去的樣子,軟了下來,

“那好,我就愛惜自己生命一次,過幾天覆查。”

主任見她服了,拍了拍她的肩,

“年輕人,這就對了,可不能拿生命開玩笑!”

蔣夢依假裝扯了扯唇,

“那,主任,我就先回了。”

這一路上,她都在腹誹這家醫院,怎麽現在人都活得那麽死板?真是嚴謹的醫風醫德啊!

053你真本事

回到家,蔣夢依就開始在客廳蹦跶,腳下像踩著跳舞毯,她心想用點勁把那家夥蹦跶掉了得了,既然人不賣她藥!

氣歸氣,累了半天,除了心跳加了速,肚子一點也不疼。她悲催地癱在床上,急得想哭,這要是叫小家夥在肚子裏長幾天,到頭錯過吃藥期,那種罪她怎麽承受啊!

她只好數了嘴,看來想不告訴弦子都不行,關鍵時刻還是找她吧,她不敢再耽誤,撥通了弦子電話。

“餵,弦子,在上班嗎?”

“沒有,休假呢!”

“問你個事,我懷孕了怎麽辦?”

“啊?”弦子驚訝得差點被奶酪噎死。

“你懷孕了?那能怎麽辦?做掉唄!如果你不想當未婚媽媽!”

“可是醫生不賣給我藥……”

“額?你去過醫院了?怎麽不給我打電話?你不知道我休假吧!”

“我也沒去你那家醫院,我怕麻煩你……”蔣夢依沒好意思說壓根就不想讓她知道,這不光彩的事,沒轍了,她才肯聯系她。

“是嗎?是不想讓我知道吧!”弦子還真明白。

“你愛咋想咋想,我是沒想那麽多,覺得買副藥吃了就沒事了。”蔣夢依話說的很沒底氣。

“你真本事!你以為你吃的是白加黑嗎?你一聲不響地吃了,就不怕大出血?”弦子帶著極大的抱怨。

“弦子,你幹嘛和醫院說得一樣嚇人!”蔣夢依恐懼地哆嗦了一下,沒想到這種鬧心的時候,她也大肆渲染,是朋友嗎?還?

“我不是嚇你,我在婦產科實習時,什麽樣的事沒見過?”她也拿出自己的經驗之談,是不是醫務者的通病?總喜歡拿自己的見識壓人……

“行了行了,人家也沒賣給我。”

“是不是要你住院吃?”

“那倒沒有,她們說胎盤小,叫我養養。”

“啊?這還有養的?”

“是吧,你也覺得不對吧!”

“我在婦產科時,都是掐著日子算,少於50天就可以給藥,日子越短越好,難道現在還變了?”

“我都49天了。”

“呦那為什麽不開?不應該啊!”

“她們說沒看到胚芽,聽不到胎心。”

“難道不是?”

“不可能!醫生說百分之九十是!”

“彩超做了嗎?”

“嗯,做了。”

“你給我拍張照片過來,我看看。”

蔣夢依像得了救星,畢竟和弦子有共同看法。

“哢嚓哢嚓。”蔣夢依拿著單子分部位拍了三張傳了過去。她怕弦子看不清。

一會功夫,弦子回話了,

“這就是懷孕!”

“可她們只承認百分之九十。”

“我再看看”,她又看了看,回過來,

“問題可能出在彩超單上,她寫的是疑似妊娠囊。”

“就是因為這個,她們非跟我叫那百分之十的真,叫我養5-7天,確定看到胚芽什麽的才肯開藥。”蔣夢依這個心塞啊,她想聽聽閨蜜的真心話,試紙也測過了,懷孕反應輕微厭食癥狀也有了,怎麽還質疑呢?

“呦,我在婦產科那會兒不這麽診,能測出懷孕基本不會弄錯,只要再搭個彩超,確定是宮內妊辰,小於50天就給行。”

“對吧,她們老拿宮外孕說事,難道它還跑宮外去?”

弦子又瞄了一眼彩超單的照片,

“這都寫了宮內可疑妊娠囊……”

“對啊對啊,我也這麽說的,可她們有一萬個理由駁斥我,還要我珍惜生命……”

“是嗎?你別急啊,她們這麽嚴謹也是有原因的,誰都怕出事,我給你想想法……”

“你能買嗎?那藥?”

“我手上肯定沒有,我給你聯系聯系看吧,你這樣,先掛吧,等我電話。”

蔣夢依掛了電話,心裏七上八下,不住祈禱,聖母瑪利亞,幫幫忙啊,我不是風塵女子啊!祈禱完松了口氣,畢竟弦子肯幫她,事情有了轉機。

二十分鐘後,電話響起,

“**院我一朋友那有,不過她千囑咐萬囑咐我,要盯著你吃,這種藥醫院賣得很謹慎,以前藥店有售的時候,真有宮外孕的吃了出事的,宮外孕是絕對不可以藥流的。不過你這情況,我估計她們是怕擔責任,畢竟醫患關系時而發生,那我冒一次險好了,豁出去第三天陪你一整天,晚上就給你帶過去,明早吃,保證每頓藥都趕在白天,萬一有什麽事去醫院方便……”

聽了這個蔣夢依感激死了,

“我的好弦子,就知道你最善良了……”

“呵,也就你閨蜜我敢這麽冒險!”

“我知道,你當成自己事辦了,我愛你!”

“去去,你愛誰呀?你還沒告訴我,孩子哪來的?誰愛出來的?”

“這個就別問了,”蔣夢依有點難以啟齒,她不是喜歡做荒唐事的人啊,怎麽就在韓冰雨面前荒唐了呢!

“那不行,我必須知道,你要出點什麽事,我得找人算賬去!”

弦子一副準備幫她出氣的樣。

“是,是那個韓冰雨……”蔣夢依把話說得很含糊。

“什麽?韓冰雨?”

唔!嘴裏含著熱茄子似的話也能聽那麽清楚?蔣夢依被她咋呼得趕緊把電話離開耳朵。

“我說蔣夢依,你敢不敢更荒謬些?你跟潘子涵相處一年也沒整出過孩子啊!”

“我也很無語,怎麽就懷孕了呢!誰也不希望啊!”蔣夢依委屈地撇撇嘴。

“更無語的是我啊,怎麽可能你跟韓冰雨……你們才認識多久?”

“不是時間問題,要不你試試,遇到我這麽離譜的緣分,你能逃得了嗎?”

“我不要,亂套!”

蔣夢依更是無語……只聽電話裏又說,

“當年你迷杜淳,我也就沒說什麽,反正人家也不認識你,說,是不是被韓冰雨表象給迷住了?”

“我哪有?當時真的是腦殘了!”

“嗨,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麽那麽傷心了,看到韓冰雨和那丫頭時。你怎麽就不早說,你早說我何止紮那丫頭三下,直接把她血管紮成篩子……”弦子越說越離譜。

“你就別吹了,三遍過來人家就要拿你問罪了。”

“你給我電話,我跟韓冰雨評評理去!總不能白受了這些罪!”弦子替她感覺委屈了,和人造了孩子,竟然還跟別人玩溫馨那一套,就算你有點顏值也不帶這樣犯罪的!這會兒她對韓冰雨也不滿了,雖說對他印象不賴,還想著掐吧掐吧他和蔣夢依呢,這樣看來,她還真多餘!

“那個,我認了,鬧出去,我日後也沒臉活了……”蔣夢依如同啞巴吃黃連,心想她閨蜜都不知道自己是心甘情願的,誰讓自己遇到的是他!

“你個窩囊廢!他那麽有錢,幻影一個車軲轆都比你小電動值錢,你還心疼他?”弦子替她咽不下這口氣。

“別說了,弦子,相比錢,我覺得還是面子重要,鬧得滿城風雨了,我還怎麽嫁人?”

“就你那眼光,你最好別嫁了,怎麽不知道吃一塹長一智呢!”

“少說兩句吧,我這火大了!我覺得你也沒看出他是什麽樣的人吧!那天你還搞神秘,是誰誇他跟稀世珍寶似的……”

“喲,不會因為我那麽說,加速了你對他的好感吧!”

蔣夢依撇撇嘴,心想誰說不是呢!

“我跟你說,我也只是看外表,心眼還是得你自己長啊!”

“呵,我沒怪你,你以為我那麽沒腦子,會因為你那兩句話,犯那麽大的錯?”

“哎,也是!我承認韓冰雨給人的印象太……太吸睛,就那個神秘沈穩樣,再加上幾分顏值,不用說你,那丫頭不也陷進去了?”

蔣夢依吸吸鼻子,皺了皺眉,說實在的,她有點不喜歡現在的說話方式。弦子覺得偏了主題,馬上把思緒收了收,

“我問你,你真的沒給韓冰雨打電話,讓他負責任之類的?”

“他給我打過,還是一個月前,就是發現他約會那丫頭後,我沒接,直接把卡換了,就再也沒聯系過。”

原來換卡是因為那事?她怎麽知道的這麽晚!

“他沒找過你?”弦子接著打聽。

“沒換號前找過,我沒開門,他發了信說出差了,叫我回話,我沒回,我怕他騷擾,就沖動換了……”

“還真是賴你!關鍵時刻咋那傻呢!”

“別說這個了,我當時只顧生氣,哪知道還有後患,事已至此,你替我保密點。”

“好,掛吧,我給你取藥去!”

“……”

054最後通牒

韓冰雨出差回來後,又嘗試著給蔣夢依打了個電話,還是不通,他坐在老板椅上摸著下巴狐疑,究竟出什麽意外了?但一想到簡秘書說的她的情況,也沒急著采取什麽行動,穩了穩情緒,先把要處理的公事料理了一下,緩了兩天神。

這天,他騰出時間,把車直接開到蔣夢依樓下,他想再碰碰運氣,降下車玻璃瞄了一眼樓層,便果斷地下了車,朝她樓層走去。

這會兒弦子正端著一盤新疆蜜棗站在蔣夢依身邊,今天吃藥第三天,關鍵的一天。

“肚子不疼了吧!”

“嗯,好多了。”蔣夢依剛折騰完,有氣無力,臉還沒有血色。

“應該沒事了,至少不會大出血了。”

“我覺得你們搞醫務的,說話都嚇人。”

“那不是嚇人,真有出事的,對藥惡心反應大的,吃了就吐了出來,藥勁用不上。”

“我也惡心了,不過我嚴格遵照你的囑咐,飯後兩小時吃的,沒讓肚子太空。”

“聽話有好處,你把大棗吃了,特別甜,你得補補。”

“好吧。”蔣夢依從弦子手拿過兩顆,這時門鈴響了。

“誰?”弦子怔住。

“噓……”蔣夢依趕緊擺了個禁音狀,而後壓低嗓音,

“你去陽臺看看有沒有可疑車,可能是韓冰雨。他出差說一個多月著,該回來了。”

“嗯,”弦子趕緊放下托盤,躡手躡腳地走向陽臺,這時門換成拍的,“當當”兩下。

弦子窗戶沒敢開,往下眺望了一下,看到了幻影,趕緊朝蔣夢依點頭。

什麽?真的是他?其實她還怕是潘子涵著,總比是潘子涵強。弦子又躡手躡腳地走過來,

悄悄耳語,

“我去開門,正好讓他看看你這個樣子,讓他心疼心疼你。”說完想轉身。

蔣夢依急了,一下子扯住她衣服,

“你別胡鬧,我這個樣子怎麽和他說話?”

“你還顧及形象?”弦子不明白地瞅了她一眼,頭發蜷成鳥巢,小臉煞白,不裝都入木三分,正好讓他看看,都是他害的!

“不是因為那個,總之這個要死的樣讓他看見不好。”

弦子氣得直吐氣,劉海吹得飄飄灑灑,嘖嘖的為她的善良折腰。

門還在拍,弦子直著急,蔣夢依揪著心,手心都是汗,身上也是。她心思生個孩子也不過如此吧!這會兒好虛,滿身盜汗!

“聽我的,不理他,他就會走,反正我的手機他也聯系不上。”

“……”

唔,弦子只好從命。

真的,十分鐘後聽不到敲門聲了,弦子躡手躡腳地跑到門後,耳朵貼著門聽了聽,沒動靜了,又跑到陽臺看了看,韓冰雨正在點煙,使勁一嘬,吸住,揚了揚頭,微瞇著眼,煩悶地吐了一下煙圈,天哪,他的動作還真瀟灑!弦子突然覺得有點殘酷這樣讓他吃閉門羹。見韓冰雨往樓上望了望,弦子趕緊閃到窗簾後面,扒著窗簾看了看,他猛吸了幾口煙,便把煙頭往地上一彈,用腳踩了踩,匆匆上車離開了。

弦子心想,玩什麽瀟灑?多浪費!才吸了幾口?看著他把車開出小區,趕緊來到蔣夢依的面前匯報剛那一幕。

蔣夢依渾身無力正瞇著眼養神,弦子彈了她兩下,

“餵,韓冰雨看上去挺煩躁,他吸煙了。”

“哼,男的有幾個不會吸煙的?”

“他還皺眉,上車後帶著八級臺風把車開走的。”

“走了好。”蔣夢依扯扯被子,蓋了蓋腰。

“可我怎麽在他消失那一秒,有點心疼他呢!”弦子蹭了下鼻子,她真的良心受到譴責,這樣讓人吃閉門羹。

蔣夢依別過臉,又閉了下眼,嚴肅著不說話,也許是想繼續養精蓄銳,這會兒她虛。

“我覺得,他應該想不到你懷孕了。”

“誰想讓他知道呢!”

“呵,你真偉大,你更沒打算給他生了?”弦子有點諷刺說這話。

“去,我沒精力跟你胡扯。”

“哎,傻孩子,我覺得真應該跟他好好談談,怎麽就替你舍不得他了呢?”本來弦子對他嫉惡如仇了,不知道怎麽的,他找上門後,那個樣子竟然把她給感化了。

蔣夢依無力地瞄了她一眼,便瞇上了眼,其實她也難過,眼角流淚了,不知是委屈還是折騰的……

看她那可憐樣,弦子也不好意思再提這事,搖了搖頭,替她難過了一下。

————

回到單位,韓冰雨有點坐立不安,再這樣下去,他要發瘋,坐穩後,撥了一下座機。

廣告公司那邊劉一鳴一看是總部老板的號,馬上整理了一下狀態,抓起話筒恭敬道,

“餵,韓老板?”

“嗯,公司最近進展怎樣?”韓冰雨先找了個話題,他想循序漸進。

“哦,業績不錯,最近市區內的活比較多,公司從上到下每個員工都很忙,市場創意那塊幾乎忙得廢寢忘食。”

“嗯。”韓冰雨很深沈地嗯了一下,稍作停頓,便步入正題,

“我聽說又招了新員工?”

額?新,新員工?只是臨時工啊,這個老板都親自過問?不過,這樣也好啊,劉一鳴有點亢奮,招職員是因為人手不夠,更證明公司蒸蒸日上啊!公司盈利的話,老板會不會增加點個人福利呢?

劉一鳴想著美事,咧著嘴謅媚道,

“是的,最近缺人手……”

“是不是叫蔣夢依?”

“是的,老板。”不錯,老板關心旗下廣告這塊是好事啊,他回答的一點不含糊。

“那你叫她來公司總部一下……”

韓冰雨話題輕輕一轉,劉一鳴傻了,趕緊巧妙地回了過去,

“老板,她只是一臨時工,你有什麽需要的話,我可以派正式員工過去,”

“臨時工不是人?”韓冰雨唇角諷刺地抽了抽,竟然公司有歧視工種的行為?這種事怎麽可以在本公司旗下發生呢,或許因為是發生在蔣夢依身上,他很不滿對劉一鳴。

“老板,那倒不是,因為蔣夢依她被開除了……”劉一鳴完全猜不透老板是怎麽想的,指名點將要蔣夢依,這會兒他交不出人啊,只好實話實說,第一時間整出個“候補”……另外說開除,也給自己長了長了長威風,證明給老板看,他是個多麽有魄力的人,員工幹得不好,他才開除,多麽無私的責任心啊!

韓冰雨聽了深深鼻息一下,皺皺眉,心想,難道那丫頭在那惹事了?輪到被開除的份上,該有多不堪!

“他違反公司規定了?”韓冰雨都為蔣夢依捏把汗,恐怕劉一鳴把想不到的“罪證”列出來。

“嗯,老板,她剛上班一個月,就要求請假一個月,這在公司來說,是絕對不允許的,有我劉一鳴在,我就絕對不允許……”劉一明拍著胸脯一副“公事公辦,鐵面無私,”的領導範,韓冰雨馬上打斷他的話,

“你給開的?”

“……”

嘶……這語氣不對勁啊……好像充滿質問……難道蔣夢依是總部派來的臥底?劉一鳴表情僵住,這也沒道理啊,那丫頭絲毫沒有嫌疑,唯唯諾諾的樣子。不是臥底那是什麽?難道是大老板的親戚?通常親戚都要打個招呼照看一下,可他沒有!小蜜?更不對!這年頭,小蜜還有這麽低調的?開個小電動?風塵仆仆地不惜一切跑市場,還那麽賣力,風雨無阻,那麽強的生命力,為毛啊?這是!有福不享,是不是太不正常!

“老,老板,不是我開的,是總監他……”劉一鳴有點沒底氣了,一時掌握不好分寸,他想不明白啊,鬼使神差地拉出個墊背的。

韓冰雨聽著直諷刺,剛是誰信誓旦旦地說‘只要我劉一鳴在……’怎麽怎麽的?那會兒,他仿佛隔著話筒就看到了她的“秉公執法”的豪氣,原來,“功勞”不在他身上。

“總監都能隨便開除員工,我要你幹啥使?”韓冰雨那兒粉著氣呢,好不容易抓住點線索,又斷了,他還能溫柔著說話?

“哦,不,老板老板,實際上是蔣夢依她提出辭職的……”

“這麽快就改口供?你有沒有點主心骨?”

唔,這不是著急嘛!太出其不意這點事!誰想到老板對臨時工這般關心呢!劉一鳴抹了一把額頭的急盜汗,

“老板教訓的是,我是吧,有些事沒跟你說清楚……”

韓冰雨沈默了,他倒也想聽聽到底是怎麽回事,一會兒說開除一會兒說辭職的。

“實際上她說請假一個月,總監當時也在場,我正在猶豫,總監先不樂意了,瞪大了眼睛一副挽……挽留的口氣說‘我說蔣夢依,你怎麽可以一請請一個月,有沒有最起碼的責任心?我本想把你正式要到創意部,我們都快忙飛了,你怎麽能關鍵時刻掉鏈子呢!’就這一句話,蔣夢依急了,說‘我又沒賣給你,我不過是個臨時工,連個合同都沒有,你用權力壓我?’……”

韓冰雨聽到這,哼哼了一下,這叫挽留?明明好心辦壞事,語氣都他媽的是責備!不過,她那樣回他,是蔣夢依的性格!

“總監軟下來了,繼續說‘蔣夢依,你那麽賣力氣,看得出你真的需要一份工作,機會來了,你不抓住,卻以為我們為難你,你怎麽就不識好人心呢!”

聽到這韓冰雨又皺了一下眉,得,果真總監不會委婉!這教訓人的口氣,多少好心都沒用啊!

“蔣夢依又頂了總監一句,‘我有病不行嗎?誰能管得了我生病!’就這樣,她說不幹就不幹了,總監小聲哼唧一句‘真是的,求職還這麽倔,真該開除!’她竟然聽到了,‘開就開,劉總,從明起,我不上班了!’就這樣,也算開了她也算辭職,總之不來了……”

韓冰雨聽完劉一鳴的話,揉了揉太陽穴,很煩躁的樣子,緩了一下神,對著電話下最後通牒,

“我給你兩天時間,把她找回來!”

“老板,這這個有點難!”

“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尋人啟事都可以,把人給我找回來!”

“……”

得了,他把這項艱巨的任務交給了部下,是有點不講理,劉一鳴握著掛了的電話黑了眼線。

Oh my god !

055你就善良點吧

劉一鳴趕緊電話連線總監,一起商量此事,總監剛被叫到辦公室,劉一鳴就砸上門,

“事鬧大了,韓老板剛來電話,要我們把蔣夢依給找回來!”

“怎麽會這樣?她不過一不識時務的臨時工……”

“我也搞不清楚她什麽後臺,總之老板挺認真地說,不,簡直是命令!說不管用什麽方法,尋人啟事都可以,必須把蔣夢依找回來!”

總監吸了一口氣,哼唧了一下,

“找就找唄,這種事是你領導該幹的,我還得忙創意去……”說著想擺脫幹系。

“等……”劉一鳴扯住他衣襟,

“你仔細想想,那天都是你在跟蔣夢依對話……”

“呦,劉經理,這話說的,好像責任都賴我,你也都聽到了,我是一片好心,準備提拔她的,是,是她不識好人心……”

劉一鳴聽了總監不男不女陰陽怪調的話,吸了吸鼻子,

“我沒說責任都賴你,事實就那樣,你跟她說了那麽多,我是覺得解鈴還需系鈴人。”

“這合著還是賴我?”

“哦,不不不,是我不會表達,算我求求你,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一條繩上的螞蚱,總之大老板怪罪下來,我們都不好過,我已經把事情的整個經過跟老板覆述了……”

“你,劉經理啊,我沒想到你不疼不癢的就把我賣了!”總監點著他鼻子,顫了顫蘭花指,有點妖嬈。

“得了得了,那哪能叫賣你?事情逼到那份上,要是換做你接,你也得繞進去把自己賣了,我只是實話實說。”劉一鳴把他推到沙發坐下。

總監熄了熄火,想想那天,不是自己過分,是那丫頭忒不懂職場規則,好像公司她家的,也不懂把握時機,多少人想受提拔,都沒機會,他是氣得她不知擡舉啊!他清了下嗓子,

“既然都是一根繩上的物種,我就幫幫你,不過我只能打個電話啊,我澄清一下那天我說的話,看看她能不能聽見去!”

“行啊,哪種方法都試試。”劉一鳴挨著他坐了下來,

總監隨手拿出手機,辦事他不喜歡拖拉,雷厲風行的,說辦就辦,調出蔣夢依的號。

蔣夢依正在床上瞇著,弦子說她至少要臥床休息兩周,不能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她交代完,先回了,她還要上夜班。

聽到電話響,她懶洋洋地看了看,怎麽是總監的電話?我還是不要接了,話說的那麽難聽,還打什麽打啊!

“不接,這就不怪我了。”總監一身輕松,正不知道怎麽開口說,電話沒通,他正樂意。巴不得把這事推到劉一鳴一個人身上呢!

“你能不能真誠點?再打,通常三遍過來不接再放棄!”劉一鳴一副焦急臉。

沒辦法他又撥了過去,還是不接。劉一鳴急了,我不能讓總監輕松了啊,他要打不通,這事自己一個人搞不定的!劉一鳴拎過電話,從沙發站起來,溜達著打,大概在學黃宏,移動電話移動著試試,這一換姿勢,你說神奇不?還真通了。他蹭蹭兩下子走到總監面前,

“通了你接,”遞過電話,自己安靜下來。

“餵?總監嗎?”蔣夢依考慮再三決定接了。

呵,不錯,還是蔣夢依先搭理的他,這無形中給了他一點底氣,看來還沒把她惹透。

“哦,是我是我。”

“可是,你有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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