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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密,臉早就黑得跟鍋底一樣了,等顧鳶容終於抱著謝子都離開了,他的臉色才略有好轉,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周遭的人都打趣地看著他們,顧鳶容到底面皮薄,又縮到了另一個角落裏去,看著緊跟上來的謝喬松,沒好氣道:“謝先生一直跟著我做什麽?”

謝喬松最喜歡她這副氣得不行又沒有任何辦法的模樣,他專註地看著眼前因為氣惱而面色緋紅的女子,輕笑道:“這邊風景獨好。”

謝喬松離得極近,聲音低沈得猶如暮鼓晨鐘,顧鳶容一個沒忍住,臉更紅了。

此時氛圍正好,謝喬松剛想說些什麽來再撩一下顧鳶容的時候,卻聽謝子都道:“麻麻,我餓了。”

顧鳶容一下子清醒了,她面對如此不爭氣的自己也很是氣惱,瞪了一眼荷爾蒙不要錢的男人,跺了跺腳後抱著謝子都走了。

謝喬松:兒子你還想不想要媽了!

☆、第 44 章

沈家老太爺認回了一雙兒女的事情很快就傳得人盡皆知,沈初禮本就在蘇城的古玩界有著不低的地位,現在來攀關系的人更是數不勝數。那些富太太們也都拐彎抹角的想著邀請沈幼儀和白如安去參加各種聚會。沈幼儀最是不喜歡那種場合,穆雪桐卻時常照顧著兩個人,將她們往圈子裏邊帶,一段時間下來,倒也結交了不少朋友。她們在家都是沒什麽事情做的,因此就常常跟著幾個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出去玩。

顧鳶容從小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宅女,就喜歡窩在家裏,現在連母親都成天不著家了,顧鳶容表示實在是郁卒。她畢竟四年大學都是在京城上的,在蘇城也沒什麽走得近的朋友。這樣想起來,她竟只有林素素那樣一個掏心掏肺的好朋友。顧鳶容情緒已經穩定了有一段時間了,但是卻總有反覆,時常就會莫名地低落下去,意識到這一點的顧鳶容也有些著急,想著要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只是還沒等她想好要做什麽,事情就自己找上門來了。顧鳶容看著門外的陌生女人,無言以對。那女人面無表情,尖嘴猴腮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顧鳶容撇撇嘴,其實現在這個時候找上門來的人猜都猜得到,所以我能不能假裝不在家......

“我是顧北,讓我進去。”門鈴處傳出女人冷淡的聲音,帶著上位者慣有的頤指氣使。顧鳶容聽到這話之後立馬炸了,本想開門的手停住,今天我還就不在家了!

隔壁謝喬松從窗戶看到了這一幕,皺了皺眉,發了條信息給顧鳶容。

臭傻逼:你家門外站了個老女人你看見了嗎?

顧鳶容看了一眼信息,輕笑了出來。她想了想回覆道:不會是你惹上的風流債吧?來找你的,找錯門了。

臭傻逼:那沒找錯,小三來給正宮示威了。

顧鳶容:每次都被這傻逼倒打一耙,媽的好氣哦。

兩個人鬥嘴的間隙,顧南已經接到消息從公司趕回來,開了門。幾個人進來的時候,顧鳶容還帶著一臉迷之微笑站在門口,聽到動靜時擡頭的她一臉懵逼:發生了什麽???

顧北臉色難看得很,顧鳶容明明在家卻不給她開門,這德行跟她那個討人厭的媽一樣!

顧南壓下臉上的笑意,給顧鳶容使了個眼色:“容容,客人來了你還不去倒茶?”

顧鳶容應了一聲,收起手機向廚房跑去,過了一會兒卻拿了兩杯白開水出來:“誒呀,爸,我們家沒茶葉了。這位……大嬸,實在是不好意思,怠慢您了。”

顧北的臉色頓時變得更難看了,一個轉眼她又看見了茶幾下那明晃晃的茶葉,而後臉都僵了。顧鳶容放下水道:“大嬸,那是我媽媽愛喝的,我們可都不敢碰。”

“容容,怎麽瞎叫人,這是你姑媽!”顧南咳了兩聲,看把顧北氣得差不多了,才出聲。

“哥,我不是說你,這教養小孩的事情,還是親自來好。那些上不了臺面的人教導出來的孩子,也上不了臺面。”顧北壓下怒意,語氣卻是實打實的冷嘲熱諷。

顧鳶容臉一下子冷了下來,這顧北不知道來幹什麽的,一開口就這麽不陰不陽的,真想讓人掐死。她勾起一個笑臉道:“爸,我聽說你們家有家法的?有沒有因為家法被打死啊?要是殺了人,是不是要一命償一命呀?”

顧南被顧北剛才那麽幾句話,也不想維持好臉色,他淡淡道:“這倒是沒有的,不過將來也不一定會一直沒有。”

顧北頓時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她指著顧鳶容指了半天,顧鳶容趁她還沒開口,接著道:“誒呀,姑媽您這是怎麽了?莫不是中風了吧?我聽說這病啊,會讓人腦子不清醒的。”

“顧南,我沒工夫跟你們在這裏耗唇舌上的功夫,我媽來找過你了吧?我今天就把話撂下,繼承顧家手藝的是我,你幾十年前自己放棄的東西,別想再要回來!”顧北撂了幾句狠話,轉身就走。

“姑媽您這就走了啊?怎麽不再坐一會兒?還是出來的急,忘吃藥了?”顧鳶容看著女人氣急敗壞離開的背影,笑瞇瞇地繼續刺激。顧南朝女兒豎了豎大拇指,表示服氣。

氣跑了來不知道來幹什麽的顧北,顧鳶容就屁顛屁顛跟沈幼儀報告戰況去了。沈幼儀看著顧鳶容描述的情景,頗有點哭笑不得,但是女兒這樣維護自己,又從心底感動起來。顧北來這一趟,不過就是想來給他們一個下馬威,讓他們不要回顧家,只是她到現在都還沒想明白,她心心念念了半輩子的顧家,他們卻是連碰都不想碰一下。

顧家那邊,顧老太太打電話打得更勤了,總恨不能顧南立馬回去跟顧北大戰三百回合把顧家收入囊中。然而不論她怎麽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顧南還是那副敷衍的樣子,到了後來,更是連電話都不想接了。他覺得自己的母親永遠也不會明白,在顧北害死他孩子之後,他跟顧家的聯系就徹底被斬斷了。顧北那樣一個人,最終的懲罰也只是被打了一頓,根本難銷他和沈幼儀的心頭只恨。

顧老太太見顧南不肯接招,就幹脆從顧鳶容那裏下手了。這一天,顧鳶容接到了顧老太太的邀請,說是請她去茶樓坐坐,聊聊天。畢竟是自己奶奶,實在是不好拒絕,顧鳶容糾結了許久,最終還是答應了。

見面的地點是一家雅致的茶樓,顧老太太穿著一身旗袍在包廂等她,見人來了,笑得欣喜萬分。“容容來啦?我這人老了啊,就是希望有小輩能陪陪我,只是家裏卻總是只有我一個人,冷清的很。”

顧鳶容笑了笑,只是這笑容多少有些勉強,自從知道那些事情之後,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顧老太太。顧老太太要說無辜,那絕對不無辜,她對於顧北做的那些事情坐視不理,已經是最大的罪責了。

“容容啊,上次帶給你的那兩身衣服,你還喜歡嗎?”顧老太太隨口挑了一個話題,似是真的只是想要找人聊聊天。

“當然喜歡,謝謝奶奶為我費心。只是實在是太貴重了,平日裏我也舍不得穿。”顧鳶容乖巧地回答,那兩身衣服便是上一次顧老太太去他們家時給她的,她打開來看過,是兩套做工精致的旗袍,面料上乘,尤其是上面的刺繡,細膩得驚人,比之前穆雪桐送她那身,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衣服就是用來穿的,哪有什麽舍得舍不得啊。若是容容喜歡,奶奶再給你做。”顧老太太笑得慈祥,與普通人家疼愛孫女的奶奶無異。

顧鳶容一驚,那衣服是顧老太太自己做的?!“奶奶,您這讓我怎麽好意思……”

顧老太太拉住她的手,搖了搖頭道:“容容不要跟我這麽見外,我是你親奶奶啊。”

顧鳶容啞然,是親奶奶沒有錯,但是她們畢竟才相認了只有幾天......奶奶你這麽自來熟讓我很有壓力。

顧老太太嘆氣道:“之前是我不對,但是現在顧家那個局面......容容啊,你畢竟留著顧家的血......”

顧鳶容皺起眉頭,她就知道話題總會轉到這上面來的。卻見顧老太太轉了話題:“容容啊,你最近跟謝家的二公子怎麽樣了?”

顧鳶容眉頭皺得更厲害了,提謝喬松做什麽,總覺得沒什麽好事......

“容容,我啊,也沒幾年可活了,就盼望著能有個曾孫子抱抱......”

顧鳶容心裏立馬警鈴大作,她就知道沒好事!還曾孫子,難不成她爸爸不肯回去,顧老太太要讓曾孫子繼承不成?!她忙打斷道:“奶奶,您說什麽胡話呢,您一點都不老,保證長命百歲。您看您的身體比我的還好呢。”她飛速地說完,腦袋裏彈幕瘋狂地刷屏,全是“此地不宜久留”。她怕再待下去,顧老太太就給她洗腦什麽早點生孩子了,她就不信顧老太太不知道她跟謝喬松已經離婚的事情。

顧老太太看出了顧鳶容想要走的意思,也沒有強留,只道了句“有空來顧家玩玩,挑幾匹布,奶奶再幫你做兩身衣服。”

顧鳶容嘴裏連連道“知道了”,逃也似的跑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講真卡文卡得不行,好想直接跑一下接下來的劇情直接完結噢......

☆、無題昂

顧鳶容總待在家裏,漸漸地也就覺得無聊了,整天帶帶孩子逗逗貓,安逸是安逸,但是想想自己都有將近一個月沒出去,顧鳶容覺得自己都要發黴了。她於是聯系了穆南風,說自己想去穆家采風。顧鳶容最近想畫一些古器擬人,沈初禮那裏的古董都被她琢磨了個遍,於是她就盯上了穆家的古琴。她早在之前就與穆雪桐交好,因此穆家很是歡迎她。

穆雪桐聽聞她要去自己家,幹脆帶上了沈居安與沈思危,回了一趟娘家。顧鳶容對此很是感激,自己一個人前往畢竟尷尬,有了穆雪桐陪同,倒是自在不少。只是這天剛出門,就收到了謝喬松的信息:小容,我要回一趟北京,開一個研討會,把嘟嘟放你家門口了,快去認領。

顧鳶容:......她嘆了口氣,開門將嘟嘟抱起來,看來只能把嘟嘟一起帶去穆家了。

謝喬松還在門外,也是要出門的樣子,他看見顧鳶容難得的打扮了一番,有些意外:“小容,你也要出去?”

顧鳶容幹咳一聲,莫名有一些心虛:“去穆家。”

謝喬松眼睛微瞇,一下子想到了在宴會上時她與穆南風有說有笑的樣子。

顧鳶容被他看得壓力頓生,腳底抹油溜了。她一直懶得學開車,因此出門也只好用公共交通,要不就打車。現在沈家那邊卻硬是塞給了她一個司機,那司機閑了幾個月了,終於能工作,讓他拿工資的愧疚感一下輕了很多。

謝喬松看著顧鳶容離開的背影,打了個電話給他爸。

“爸,那個研討會你還是自己去吧。”

“蜜月什麽時候都可以度,你媳婦跑了可就找不到了。”

謝明德對著被掛掉的電話很是無奈,這個研討會本來是他去參與的,但陸蔓青突發奇想要去度假,他就將研討會推給了自己兒子,沒想到現在又回到了自己身上。想著兒子漫漫無期的追妻之路,謝明德很不厚道地笑了。

顧鳶容到了穆家,正題都還沒講到,就看到穆家的傭人領了一個男人進來。

“穆先生,沈夫人,謝某不請自來,還要請你們多多包涵, ”謝喬松笑著跟他們打了招呼,又一副意外的樣子看了顧鳶容一眼,“呀,顧小姐也在?真是巧了。”

顧鳶容:巧你妹!

穆南風連聲道“歡迎”,穆雪桐招呼之餘,揶揄地看了一眼顧鳶容。

顧鳶容耳根悄悄紅了,她懶得理謝喬松,繼續與穆南風談論穆家琴派的歷史。穆雪桐帶著幾個孩子去別的地方玩去了,謝喬松坐在一邊,自然而然的被無視了。穆南風覺得這兩個人瞧著有趣,幹脆順了顧鳶容的意,沒有與謝喬松交談。冷落了客人其實是很失禮的行為,謝喬松自然知道穆南風是故意的。看著兩人相談甚歡的模樣,他快淹死在醋缸裏了。

“謝某一直聽聞穆先生的一曲《流水》是餘音繞梁,不知道謝某是否有榮幸聽一段呢?”謝喬松看著顧鳶容是打定了主意要氣自己,也就不顧禮數,打斷了二人的談話。

“謝先生謬讚,那穆某就獻醜了。”穆南風心下好笑,謝喬松行事一向沈穩,這樣毛躁的一面,想來也沒幾個人見到過吧。

穆南風差人將他用的琴拿出來,他試了試琴音,洋若江河的《流水》便瀉瀉而出。顧鳶容沒什麽音樂細胞,但許是穆南風境界過高,她竟也聽得如癡如醉起來。謝喬松覺得自己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現在顧鳶容的註意力還是全在穆南風身上好嗎!甚至更專註了!

穆南風彈了一段便停下了,顧鳶容楞了一下才鼓起掌了,對穆南風崇拜無比。謝喬松看著她,驀然想起顧鳶容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模樣,也是這般......帶著興奮與崇拜。一股危機感頓時從他的心底升起。

“這把琴叫‘九霄環佩’,是唐代名琴。鳶容喜歡唐朝,可以仔細看看這把琴。”穆南風起身,示意顧鳶容可以上前近看。顧鳶容小心翼翼地觀察起這把名琴,“九霄環佩”的名字她只在古籍裏見到過,現在見到真身,她雖然不懂琴,卻也是激動不已。顧鳶容看得入神,許久才直起身子不好意思的開口:“南風哥,我能不能拍些照片......”

穆南風點點頭道:“這有什麽不可以的,家裏還有一把‘鶴唳清宵’,是宋朝的,我帶你去看看?”

顧鳶容聽到這個名字時有些楞神,這把琴啊......她在謝喬松的書裏看到過呢。穆南風見她突然晃神,有些不明所以,不過很體貼地什麽也沒問,引著她去看琴了。謝喬松一直看著顧鳶容,自然也註意到了她的晃神,卻也是想了很久才知道為什麽。謝喬松搖頭苦笑,也跟著兩人走了。

看完琴,穆南風又帶著她看了穆家收藏的其它一些古董,他知道顧鳶容在籌備新的畫集,因此並不介意為她多提供一點素材。謝喬松全程就像一個小廝一般跟在兩人後頭,心裏苦澀難言。只是自己不過被冷落了一天就這樣難受,那小容被自己冷落的三年,該有多痛苦呢?

看完全部古董,已是天色微昏,穆南風和穆雪桐都勸著顧鳶容留在穆家用過晚飯再走,盛情難卻,她便留下了。謝喬松見她留下,也就厚著臉皮沒有走。穆家現任家主叫穆池魚,太太叫殷故淵,也是從小的緣分,青梅竹馬。兩個人都很喜歡顧鳶容,要不是謝喬松在場,他們倒是真的很想向她安利自家兒子啊!穆南風什麽都好,事業有成,為人穩重,只是實在是太穩重了,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三十好幾還是單身啊!以前他們確實是很自豪自家兒子不像別的紈絝子弟那樣,現在卻是著急得厲害,畢竟連穆雪桐孩子都要上小學了,大兒子卻還是單身......做父母的也是心累得很啊!

謝子都卻是與沈家兄妹相處得不錯,他很是喜歡沈居安這個小姐姐,穆雪桐跟顧鳶容開玩笑,說讓他們家居安老牛吃吃嫩草,跟謝子都定娃娃親算了。顧鳶容笑著應和,幾人談笑著,不一會兒天就完全暗了下來。

顧鳶容帶著謝子都告別了穆家人和對小弟弟戀戀不舍的沈居安,剛想坐上車,就被謝喬松拉住了手。男人臉色沈得厲害,眼中像是醞釀著一場風暴。顧鳶容看著男人如墨的眼睛,一時失了神。謝喬松看了她許久,在顧鳶容以為他終於要松開自己時,男人卻將她壓在了車上,瞬間奪走了她的呼吸!謝喬松用力地吻著她,只想讓懷中的女人完全沾染上自己的氣息,空氣慢慢地升溫,一切都像是失去了控制。顧鳶容被吻得大腦一片空白,過了許久才想起來要反抗。只是謝喬松已經忍了一天,哪裏容她掙脫,直吻得顧鳶容大腦缺氧,他的唇才離開了,但是卻依舊將她緊緊地抱在自己懷裏。

“謝喬松,你幹什麽!”顧鳶容雖然是質問的語氣,但是她被吻得渾身發軟,一點氣勢也沒有。

“小容,我好難過。”謝喬松聲音低沈,帶著一些沙啞,性感的要命。但是發出這樣聲音的男人,卻像一個小孩一樣嘟著嘴,看著顧鳶容,眼睛裏甚至帶著水汽。面對這樣的謝喬松,顧鳶容瞬間失去了所有的抵抗,放松了掙紮,軟軟地倚在了男人懷裏。

“先、先回去,嘟嘟還在呢。”顧鳶容聲若蚊蠅,不過好歹想起來了兒子還在邊上。謝喬松:......突然覺得兒子真礙事。他嘆了口氣,將謝子都放到後座的嬰兒座椅上,然後摟著顧鳶容上了自己的車。

沈家司機:好慌哦,突然有了失業的危機感......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今天睡醒在更的,怕拖延癥又犯,幹脆開始碼字,寫了兩個小時終於寫完了......

☆、第 46 章

謝喬松將車停到顧鳶容家外邊,顧鳶容剛想開門下車,又被謝喬松拉住了手腕。她被謝喬松攬到了懷裏,鼻腔間瞬間充滿了男人身上清冽的氣息,顧鳶容覺得自己的臉就要燒起來了,這還是她第一次清醒著被謝喬松擁入懷中。這個場景在以前她設想了無數次,但是就在剛才,她發現,再怎樣的設想,也比不過這一次的擁抱。

謝喬松的唇輕輕地落在了顧鳶容的眉眼處,慢慢灑落,最後停留在她的唇上。昏暗的月光照進車裏,隱約可以看見懷中女子嫣紅的唇色,美好而誘人。

“小容,嫁給我吧。”男子低沈的聲音裏流淌著沙啞的性感,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祈求。

顧鳶容大腦呆滯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男人說了什麽,她突然清醒了,恨恨地推開了男人,下車回家。謝喬松實在是像蠱惑人心的妖精一樣!太過分了!顧鳶容咬著唇,無視父母暧昧驚異的眼神,跑回了房間。

謝喬松留在車裏,唇齒間還留有女子香甜的氣息,他微微勾起嘴角,兀自發了好久的呆,才將車子開回家。謝子都早已在後座睡著,謝喬松戳了戳兒子熟睡的臉,心想著要把他送回京城去了,再這樣下去打擾自己談戀愛可怎麽行......熟睡中的謝子都毫不知情,自己馬上就要被不靠譜的老爸丟到一邊去了。

顧鳶容雖然回到了房間,但是臉上的熱度卻依舊下不去,甚至持續升溫,她滿腦子都被謝喬松的那句“嫁給我吧”刷屏,還好自己清醒得及時,不然肯定就答應了......愛謝喬松嗎?當然是愛的,自己連命都不要了,卻還是愛著他。可是他愛自己嗎?顧鳶容不知道,她昏迷的那幾個日夜,耳邊總能聽到謝喬松絮絮叨叨的述說聲。他講了好多好多的事情啊,三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發生的那麽多事情,有的連她也沒有記住,或者她不想記住的,那個男人卻都一一講了出來。她以為他從沒有記住的,或者他不屑於理睬的,但其實那個男人卻全部都記住了。

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麽多有趣的事情,就像自己和謝喬松。顧鳶容覺得自己挺矯情的,可是不矯情一下,又怎麽能讓她確定謝喬松是否是真的愛自己呢。

次日,顧鳶容醒來後便開始整理資料,她新出的畫集初擬定題目是《風華絕代》,畫古董擬人。之前她已經畫了一部分,包括古董的寫生以及擬人形象。說實話,靈感這種東西實在是折磨人,顧鳶容一開始想畫這個的時候,是在沈初禮那兒看到的一對玲瓏點翠鑲珠銀簪,做得巧奪天工,只看到那簪子的一瞬間,顧鳶容就仿佛看到了一位風華絕代的美人。後來沈初禮見她感興趣,又拿了一些出來,什麽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金鑲九龍戲珠手鐲,看得顧鳶容眼花繚亂,立馬就生了畫畫的yu望。顧鳶容從沈初禮那兒借了許多首飾回家,畫完了首飾之後便又盯上了瓷器玉石一類。只是剛開始是靈感如泉湧,很快就枯竭了。因此她才想著去穆家一趟,那一行果然沒有讓她失望,光九霄環佩與鶴唳清宵這兩把琴,就讓她十分欣喜了。

有了靈感,顧鳶容便又開始了昏天黑地的宅居生活,沈幼儀早習慣了她這幅德行,也就懶得管了。反而謝喬松在知道顧鳶容廢寢忘食的生活時,難得嚴厲了一回,開始每天定時定點的叫她吃飯睡覺。顧鳶容有時被煩得厲害了,直接手機關機,卻不成想謝喬松那廝直接來敲門!顧鳶容:我也是日了狗了!

沈幼儀和顧南對他們兩個人的事已經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至少沈幼儀對於謝喬松能管得住自家女兒的作息習慣這一點上還是很滿意的。

謝喬松打定了主意要將謝子都送回京城,只是陸蔓青和謝明德度蜜月還沒回來,等他們回來估計也要七月份了。謝喬松看了眼在自己身邊玩墨水的兒子,無語凝噎。

日子不緊不慢地走,那次之後,謝喬松便時不時地去騷擾一下顧鳶容,或是帶著她和謝子都出去玩。顧鳶容有時就算不想答應,但是每次看到謝子都,最終也都會妥協。謝喬松摸著下巴沈思了一會兒,有些猶豫要不要把謝子都留下來了。當爹的還沒兒子有魅力,也是很讓人頭疼啊。

很快,就又到了十月份。蘇城正是金桂飄香的時節,然而卻又到了宋荷華的忌日。謝喬松不知道給怎麽跟顧鳶容說起這件事,顧鳶容卻先自己提起來了。

“過兩天我跟你一起回京城吧。”顧鳶容和謝喬松坐在花園裏的長椅上,謝子都在一旁蕩秋千。

謝喬松明顯楞了一下,他有些不知怎麽回應這句話,他其實從沒有學會怎樣揣度一個女子的心思,跟宋荷華在一起時,他從未擔心過自己會惹她生氣。但是當他面對顧鳶容時,他卻開始小心翼翼,因為他不知道,有沒有可能他的一句話,就會讓這個早已歷盡苦楚的女孩子又一次傷心失落。

顧鳶容笑了一下,握住了謝喬松的手,這是她幾個月以來第一次主動接近他。謝喬松因這突如其來的碰觸呆住了,巨大的欣喜一下子席卷了他的大腦,讓他有些思考不能。顧鳶容的笑容更大了一些,這俊美的容顏很少有這樣呆滯的時候啊。她另一只手拿出手機,眼明手快地將他呆滯的樣子拍了下來。謝喬松這時已經反應過來,看著這小女人的動作,無奈而寵溺地笑了笑。他緊了緊顧鳶容的手,然後道:“那你收拾一下東西,我們後天回北京。”

顧鳶容點頭答應,臉上沒有任何的不愉快,謝喬松輕輕嘆了口氣,將她攬到自己懷裏:“小容,謝謝你。 ”

顧鳶容搖頭,沒有抗拒這個懷抱,反而放松了身體靠在他懷裏,“謝什麽呢,荷華姐本來也是我的朋友......那個時候我特別羨慕你和荷華姐的感情,總想著我要是能有這樣的感情就好了......現在說這些很虛偽吧?”她說著自嘲的笑了起來,擡頭看向男人,沒等他回答就有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你看,貪心果然是要有代價的。我總是在想,要是荷華姐......”顧鳶容終究是說不下去了,她的語調間已經帶上了哭音與澀意,她在這件事情上,可能永遠無法原諒自己。

謝喬松將人擁得更緊了,他低頭吻上顧鳶容帶著水汽的眼睛,將那淚水一一吮去,嘴裏布滿了苦意。“小容,我愛你。”

顧鳶容將頭埋進謝喬松的懷裏,眼淚簌簌落下。秋風瑟瑟,繾綣著桂花飄落,落了兩人滿肩。香氣縈縈繞繞,卻平添幾分寥落。在這以後的每一個秋天,兩個相愛的人共同思念著一位逝去的故人。

“小軒窗,正梳妝。”配圖是一個窈窕女子對鏡梳妝,銅鏡裏映出女子溫婉美麗的容顏,赫然是宋荷華的模樣。這條渣浪是謝喬松發的,但畫上的落款卻是“紙鳶”。顧鳶容轉發了渣浪,補上了一句“料得年年斷腸處,明月夜,短松岡。”

斯人已逝,但對她的悼念不止。

粉絲們已經不知道該評論什麽了,年長的或許能理解這樣的情感,年幼的卻或許還不明白,為什麽謝喬松還記著宋荷華,卻又愛上了顧鳶容。而顧鳶容甚至毫不在意的與謝喬松一起懷念宋荷華。

作者有話要說: 嗯,越寫越卡,十章內應該可以完結了。

下一本書應該還是BG吧,心裏有一些想法。

☆、第 47 章

四年以來,顧鳶容和謝喬松第一次一起去祭拜宋荷華,兩個人並肩站在宋荷華的墓前,千言萬語最終也無從說起。顧鳶容將手中的紅玫瑰放下,輕聲道:“荷華姐,我們來看你了......這是嘟嘟,已經四歲了......嘟嘟很聰明,伯父說他在書法上天賦很高……”

謝喬松笑道:“荷華,你離開已經這麽久了......我現在過得很好,小容也很好。不知道你怎麽樣了......不管怎麽說,我和小容總會再見到你的。不過你可能要等得久一點了,我和小容可是要好好過完這一輩子的。”

顧鳶容擡頭看他,男人眉眼溫柔,這溫柔以前是面對荷華姐的時候常有的,但現在他面對自己的時候,也是這樣溫柔的模樣。她終於將那一直高懸的心放下,開始試著相信男人說的愛她。

兩個人在墓前站了許久,才一人牽著謝子都一只手一起離開。

陸蔓青也有半年沒見到孫兒了,想念的很,留著三人不讓他們走。兩人幹脆就在謝宅住下,正好謝喬松的房子閑置了那麽久也沒叫人打掃。不過可惜的是,謝宅客房多得是,謝喬松想要同床共枕的想法還沒說出口便夭折了。

第二天,顧鳶容和陸蔓青帶著謝子都在房間搗鼓著做蛋糕,準備為謝子都過生日。當然,等到幾人從廚房出來,全部是滿身滿臉的奶油。謝喬松沒有加入戰場,但是並不能幸免,反而後來三人一致對外,把他塗得最慘。將廚房折騰得一塌糊塗之後,蛋糕好歹是做出來了。晚些時候,謝扶蘇也回了老宅,幾人一起幫謝子都過了生日。當然,那辛辛苦苦做了一下午的蛋糕最終也沒有多少進入肚子,而是貢獻給了又一場奶油大戰。到最後,六個人身上都是奶油,連齊叔也加入了戰場。只是還沒來得及清理,傭人就進來報告說茹於燕來了。

眾人多少有些尷尬,匆忙的整理了一下才讓人把茹於燕帶進來。茹於燕比起之前已經憔悴了許多,女兒身死,卻是養女下的手,任誰也不能平靜接受。她看著眼前其樂融融的一家,難免心塞。

陸蔓青幹咳一聲,讓齊叔去倒茶,自己道了句“失陪”,趕緊換衣服去了。餘下的幾人也都紛紛離開去換衣服。顧鳶容幫自己和謝子都都換了一身衣服才出去,她到客廳的時候,人已經齊了。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帶著謝子都坐到了謝喬松邊上。

茹於燕看著那三人,他們就像是普通的一家三口,只是為什麽,他們這樣幸福,可憐自己的女兒!都是命啊……茹於燕長嘆一口氣,而後道:“蔓青啊,你現在已經有了新的兒媳婦,我們宋家卻已經是後繼無人了啊!所以我想......能不能讓子都跟我回宋家?”

茹於燕這話一出口,在場的人臉色一瞬間都變了,顧鳶容臉色尤其難看,說實話她對於宋家著實喜歡不起來,不論是宋明秀還是宋子健,甚至茹於燕,給她的只有不好的印象。謝喬松註意到她身體的僵硬,伸手握住她的手,安慰似的捏了一下。顧鳶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反應太大,在場的人除了茹於燕想來是沒人會同意這個提議的,她安心不少,放松下來。

“於燕你這說的是什麽話,嘟嘟是喬松的血脈,怎麽可能到宋家去!”陸蔓青臉色也難看得很,她沒想到宋家竟然會想要謝子都的撫養權......什麽叫有了新的兒媳婦!這話聽著便讓人喜歡不起來。

“宋伯母,您確實是說笑了,嘟嘟是我和小容的孩子,不可能把他交到別人手上的。”謝喬松握著顧鳶容的手,語氣雖然輕淺,卻不容置疑。

“謝喬松,子都是你和荷華的孩子!不是你和......”茹於燕脫口而出便想說小三,但是她好歹還有些理智,沒說出口。

顧鳶容心情越發沈郁,謝喬松擔心她的情緒,輕輕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不要太激動。顧鳶容擡首對他笑了一下,表示自己沒關系。

“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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