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勉強湊合

木棠棠是被院子裏的罵聲吵醒了。

她摸出手機，瞇著眼睛看時間。

才早上6點半。

又重新縮回被窩裏，眼睛睜不開，卻怎麽也睡不著了，樓下，木硯山的罵聲也越來越清晰。

“你昨晚沒吃飯嗎？手是這樣打出去的，不是像你這樣推出的。”

“停停停，你這小夥子怎麽就聽不明白哩，我們打的是軍體拳，不是太極拳，想打太極拳自己上武當山去打，不要這我這裏丟人現眼。”

聽樣子，好像被罵的是韓館長。

木棠棠披了衣服走到窗邊，打開窗戶往下看。

木硯山手裏拿著秦呦青的雞毛撣子，韓緒稍微做的不到位，木硯山一個雞毛撣子就招呼過去了，比當初訓練新兵還嚴厲。

而韓緒此刻正蹲著馬步，身上穿的是木硯山綿綢套裝，素雅的吉祥紋，看上去有點這麽仙風道骨的味道。

昨晚擼串之後身上的味道是極大的，好像擼的不是串，是人一樣。他必須要洗澡換衣服，但是他昨天從機場過來的匆忙，行李在機場托運的時候出了問題，被轉運回了北京，韓緒打了電話詢問航空公司，工作人員才告訴他他的行李此刻正在往雲南送，所以，他只能借未來岳父大人的衣服穿了。

木硯山倒是不介意，只是給韓緒送衣服的時候，留在客房很久也沒有走，韓緒也不好意思丟下未來的岳父大人自己去洗澡，便坐下來陪他。

哪兒知道他剛一坐下，木硯山就瞪眼問他：“你不洗澡？”

洗啊，可是你在這兒我怎麽洗，韓緒問：“岳父大人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木硯山擺手，搖頭，只是催促他：“沒有話可說的，你快點去洗澡吧。”

韓緒遲疑，問道：“那您……”

“你甭管我，你倒是脫衣服洗澡啊。”木硯山似乎等得不耐煩了。

韓緒琢磨了一下，起身往浴室走。

木硯山又叫住了他：“哎，你上哪兒脫啊。”

“浴室。”

“在這兒脫。”

韓緒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在這兒？你確定？”

木硯山點頭。

韓緒看著木硯山，真是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岳父大人了，他一邊琢磨著，一邊開始脫衣服。

真特麽詭異，這是要和岳父大人坦誠相待了嗎？

見韓緒終於開始脫了，木硯山起身過來，盯著他的腹肌數了數，然後木硯山就笑了，說：“哈哈哈，你小子不行，你只有六塊腹肌，比我年輕的時候還少兩塊。”

韓緒：“……”

數完了韓緒的腹肌，木硯山終於心滿意足的走了，剩下韓緒一個人淩亂。

他這是被岳父……鄙視了？

韓緒一夜未眠，木硯山的話刺激了他。

第一不能說男人不行，第二不能鄙視男人的腹肌。可是這兩樣都被木硯山一句話給說完了。

韓館長表示很受傷，第二天外面稍微有動靜他就醒了，開門出去就在樓梯口和木硯山撞了正著。

木硯山已經穿戴整齊了，手裏拿著木劍。

韓緒問：“岳父大人要去練劍？”

木硯山瞟他一眼，鄙視這個未來的女婿沒有文化：“沒聽過聞雞起舞嗎？註意一下措辭，我是舞劍，不是練劍。”

又是會心一擊，看來昨晚並沒有讓岳父大人滿意。

木硯山先一步走下樓去了，韓緒看了看木棠棠緊閉的臥室門，想了想便跟著木硯山下樓去了。

木硯山先練了一會兒劍，然後又開始打拳，韓緒看著新鮮，這拳法沒見過，但是又不像太極拳，趁木硯山休息的時候，他主動上前表示想跟著木硯山學一學。

木硯山一聽，二話沒說，便答應了。

可是，簡直孺子不可教！！把好好的軍體拳整的跟跳舞似的，偶爾還像打太極，木硯山恨鐵不成鋼，找了秦呦青的雞毛撣子開始一招一式的認真的教。

木棠棠就站在二樓看著，看了好一會兒，沒睡意了才回房間洗漱，然後下樓開始做早餐。

早餐是米線，清湯的，加脆嫩的小白菜和蝦仁，用燉好的海帶湯小火煮。

木硯山聞著香味，知道是木棠棠起來了，一雞毛撣子打到韓緒屁股上：“起來了，吃早飯去。”

韓緒應了一聲：“好咧。”

木硯山一邊走，一邊拿著雞毛撣子回憶，剛才那一下打下去，挺有彈性的嘛。

木棠棠端著香噴噴熱騰騰的米線出來，正好看著木硯山和韓緒並排走進來。

一老一少，兩個男人，是她這輩子最愛的人，這一刻，木棠棠覺得很幸福。

吃完早飯，木硯山回書房練字了，木棠棠靠在沙發上休息，韓緒過來叫她。

“換衣服。”

木棠棠仰頭問：“去哪兒啊？”

韓緒邪魅一笑，看了一眼二樓的書房，小聲說：“給你找後媽，給我找未來的岳母大人。”

木硯山正在寫君子坦蕩蕩的蕩字，卻突然鼻子一癢打了一個噴嚏，蕩字最後那一撇便寫歪了。

木棠棠問：“你都聽到了？”

韓緒點頭，昨晚雖然隔著一點距離，但是木棠棠對木硯山說的話，他一字不漏的全聽見了，他說：“我不反對，當然能和岳父大人一起辦婚禮更好。不過，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尊重你的意見，先把岳父的終身大事搞定，至於我和你，我不急，可以慢慢等你。”

韓緒說這話的時候，表情自然的很，可就是太自然了，木棠棠才覺得不自然。

她湊上去輕輕扯他的袖子：“真不急？”

韓緒飽含深意的看著她，最後誠實的說：“當然，能快一點也是極好的。”

這樣子的韓館長太可愛了，木棠棠沒忍住墊著腳去親他，韓緒故意躲開，不給她親，木棠棠哪裏肯這麽放過他，踮起腳抱住他的脖子咬了上去，輕輕地，不疼，像被小貓撓一樣。

兩人嬉笑纏綿，扭抱在一起，木硯山從書房出來便被這一幕辣住了眼睛。

“你倆幹什麽呢？”

***

韓緒沒正式的衣服穿，還是穿的早上那件仙風道骨的衣服，木棠棠捂著臉和他並排走，走著走著韓緒覺出不對味來。

等走到人少處，他拉著木棠棠靠到樹後，將她整個圈在他和樹之間。

他拉下她遮面的圍巾，又取了她的墨鏡，頗為幽怨的說：“木棠棠，你是不是嫌我穿這一身丟人。”

木棠棠瞪大眼睛，突然就笑了，她發誓她絕對沒有嫌棄他。

韓緒見木棠棠光笑不回答他，就伸手探進她衣服裏往腰上一掐。

木棠棠身體敏感，癢得不行，趕緊求饒：“好了好了，我不笑了。”

她笑意盈盈地雙手挽著他的脖子，整個人像一個樹袋熊一樣掛了上去，討好似的在他唇上輕輕一啄，說：“我怎麽可能嫌棄你啊，喜歡你還來不及呢。”

韓緒帶著木棠棠去了商場，就他倆這裝扮，差點沒有保安趕出來已經算萬幸了。

還好在挑好衣服付錢的韓館長一張黑卡拿出來，剛才還對他們愛搭不理的售貨員趕緊上前來討好，端茶送水好不殷勤。

木棠棠看了一眼她們遞上來的水，沒喝，只是安靜的站在一旁等著韓緒換好衣服出來。

岳父大人的衣服自然是不能扔的，韓緒換了西裝，換下來的衣服用袋子裝著，才從試衣間出來。

穿上西裝找回自信的韓館長渾身都散透著我最帥的氣息，他對著她一笑，單手插兜朝她走來。

在她面前筆直的站立，伸開雙臂：“過來，抱一下。”

木棠棠不明所以，在店裏全體女職員的羨慕和嫉妒中投入了韓緒的懷抱：“幹嘛在大庭廣眾之下抱抱啊。”怪不好意思的。

韓緒下巴擱她頭上，癢癢的，他說：“讓你重新感受一下本館長的美貌和帥氣。”

“……”

韓緒在和木硯山鬥智鬥勇之中，又度過了兩天，回老家祝壽的張水來和秦呦青終於回來了。

兩人見到韓緒十分吃驚，又見他和木棠棠親近，心裏清楚得跟明鏡似的。

秦呦青為了表示對韓緒的熱烈歡迎，當天中午做了一桌子的好菜招呼他。

正式吃飯的時候，韓緒自己先沒動，等著木硯山，張水來，秦呦青都上桌了，才挨個倒了酒，一一敬了。

然後又一一為長輩布菜，特別是木硯山，韓緒觀察了許久，木硯山一上桌眼睛就沒離開過那碗肉。

所以，韓緒第一筷給木硯山夾了一塊肉，然後在分別給秦呦青夾了素菜香菇魚丸，給張水來夾了芙蓉木耳。

他說：“聽棠棠說青嬸才出院不久，便給您夾了清淡的香菇魚丸，對身體好。”

說完微微一笑，又對張水來說：“張叔喜歡吃木耳，正好我前不久得了一包上好的長白山木耳，改天給張叔送來。”

韓緒人帥嘴甜，哄得秦呦青和張水來樂呵呵的，直誇他好。

木硯山吃著肉，問韓緒：“那你為什麽給我吃肉呢？是想看我長脂肪嗎？”

木硯山這赤/裸/裸的刁難，木棠棠忍不住為韓館長說話：“爸，你太明顯了哦。”

木硯山瞅她一眼，示意她閉嘴。

韓緒摸摸木棠棠的頭，寵溺的笑，晃得對面的張水來秦呦青夫婦睜不開眼。

韓緒看向木硯山，恭敬道：“我是嫉妒岳父的八塊腹肌。”

木硯山聞言不好意思l ，大家聽到韓緒這話又都轉過頭看他，他低頭扒飯，小聲嘀咕：“好好的提什麽八塊腹肌。”

張水來一臉霧水，問：“什麽八塊腹肌？”

木棠棠也點頭，好奇的盯著木硯山和韓緒十分想知道。

韓緒禮貌一笑，看了看低頭吃飯的木硯山，說：“沒什麽，大家吃飯吧。”

木硯山嘴角微微的上揚，心道：好小子，還挺上道的嘛。

飯吃到中途，秦呦青在木棠棠的眼神指示下，突然問木硯山：“山哥，我看著韓緒挺好的，你這個做父親的到底滿不滿意這個女婿啊？”

木硯山擡眼看著眾人，別扭說道：“勉強合格。”

樣貌還算端正，就是比他年輕的時候差一點；

品性不錯，知道幫對面的廣場舞女王阿姨提東西；

身材也還行，雖然只有六塊腹肌，也總比現在他一塊腹肌強；

總之，這個送上門來的女婿還勉強湊合。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寫這一章的時候，在循環一首歌《鉆石》這首歌挺老了，好幾年前的，是一部電視劇的主題曲，其實很久很久以前，那時候還小，看過一部電視劇，差不多是大上海民國片那種，他演了男N號，一個人設很棒的人物，這麽多年，忘了這部劇叫什麽了，也忘記當時的男女主是誰了，只記得了他，這真的是很成功的一個角色，一個命運多舛，卻心有陽光的角色。

送一句歌詞給大家，共勉：

是光 是謎語 是閉上眼的夢想

皎潔 屬於你 永恒的每次呼吸

伸出手 感覺你 冰冷炫目的美麗

空空 時空裏 劃過皮膚的痕跡

穿越過遙遠模糊幾個世紀

***

絢爛 似焰火 不曾孤獨的散落

閃爍 屬於你 那睫毛中的銀河

一轉眼 一光年 時光折射你的臉

等待 夢境裏 每次偶然的遇見

我無意間哼出那個旋律

只想倔強的守護你

每個瘋狂的念頭化作塵埃

等待呼嘯而過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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