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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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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士誠這輩子從沒想過自己出門需要變裝,他甚至根本搞不清楚“變裝”的定義是什麽。

在一陣苦思之後,他穿了一套正式的黑色西裝,外搭一件長版防風大衣,頭發上了發蠟梳得整整齊齊,再配上一副墨鏡……不對,晚上戴墨鏡好像反而更顯眼。

算了,待會兒在路上隨便買副無度數的眼鏡好了。

最後,他還特地拎了個公事包才出門。他暗忖,這樣看起來應該夠像出差洽工了吧?

搭著計程車抵達指定飯店,並順利進了房間,看來應該沒讓門口的記者認出來,他幹坐在床上,等待著什麽。

這時口袋裏的手機響起,他嚇了一跳,趕緊掏出手機,以為是韓思芳的來電,低頭一看,卻是自己家裏最小的弟弟,陳佑祺。

“餵?”他按下接聽鍵。

“你還好吧?”陳佑祺劈頭就是這麽一問。

“……啥?”陳士誠還以為這弟弟是按錯了速撥鍵。

“雜志的事啊!你裝什麽傻?”

“喔,那個啊,你知道了?”他低頭,搔搔眉心。

“如果不是陳士勳告訴我這件事,我還真不曉得你哪一年才會讓我知道。”很明顯是抱怨的一種。

可現在陳士誠比較在意的是父母親,他不願意讓自己的事情再次去驚擾到兩老。

“爸媽呢?他們知道了嗎?”慶幸的是,平常他們不看娛樂新聞,所以應該還瞞得了幾天吧?

可惜,他還是太樂觀。

“媽今天下午知道了。好像是南部的親戚不確定雜志上的人是不是你,特地打電話跟媽確認。”

他靜了靜,才問:“然後呢?”

“她……有點焦慮,想打電話給你,又怕吵到你工作。”電話的另一端沈默了幾秒,道:“她剛才在餐桌上抱怨,說你當初已經因為那個小女生搬過一次家了。現在又被她害成這樣,她很擔心你。”

他抹抹臉,嘆口氣,“讓媽知道我沒事,改天我會再找時間跟她談。”

“你幹嘛不現在就打電話給她?”

“我打給她的話,她一定會念個沒完沒了,而且我現在--”

話說到一半,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陳士誠頓住,是思芳嗎?

“……餵?陳士誠?”彼端試探性地喚著他的名,“餵?你有聽到嗎?你剛才說而且什麽?”

“佑祺,先這樣,我這邊有事,Bye.”陳士誠很幹脆地收了線,起身急忙前去應門。

開了門的瞬間,他什麽都還沒瞧清楚,一抹帶著清香的身影就迅速鉆進門來,並且順勢將鎖給帶上。

“士誠哥!”對方擡起頭來,拉下了帽T上面的連帽,露出了一雙激動的眼。

果真是她。

“思芳?”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捧著她的臉,看個仔細,“你沒事吧?你一直都沒開機,害我擔心得要死--”

話未說完,她已經撲進他的懷裏,緊緊抱住他。

“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害的,都是因為我才害你變成道樣!”

他一楞,撫了撫她的腦後,笑道:“傻瓜,害我哪樣?我好得很。”

“可是你……”她擡起頭來,眸子裏淚盈盈的,“可是你不是被登出來了嗎?還是說……沒人認出是你?”

他笑出聲。“怎麽可能?急診室外面都一群記者了。”

“說的也是……”她又喪氣地垂下頭。

“你呢?情況還可以嗎?”他摸了摸她的臉頰,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她又消瘦了些,“雜志我大概翻過了,記者好像把你寫得很糟糕,你應該先擔心你自己吧?”

雜志內文幾乎把她寫得放蕩不堪,什麽“離開與高智崗的愛巢之後,緊接著與陳姓醫師約在公園裏私會,隨後即前往男方住處共度一夜”這種暧昧的字眼。

去他媽的共度一夜,真是見鬼,明明就只是把她給送回她家,連上樓喝杯茶也沒有,卻被寫得好像他真的把她帶回他家過夜;甚至在車內親吻的那張照片,地點事實上是在她家樓下,卻被扭曲成是在公園裏按捺不住欲火、忍不住在車上激情擁吻。

這什麽跟什麽?

不過這是好事,至少從此之後,他更能體會韓思芳的生活。

“我……”她才開口,壓抑許久的眼淚瞬間潰堤,抽抽噎噎地說:“他們真的很過分,雜志出刊的那天晚上,高智崗就先開了記者會,說什麽對於我的劈腿,他雖然很痛心,但還是祝福我。”

她伸手抹去眼淚,繼續道:“現在好啦,電影還沒上映,他這樣一說,根本就是把票房的損失全都算在我頭上,我真的是百口莫辯。”

他聽了,縱使有再多的心疼與不舍,卻不知道該如何替她承擔,只能將她擁得更緊一些。

“經紀公司呢?他們沒出來保護你嗎?”

“他們……”她吸了吸鼻子,哽咽道:“他們拿合約壓我,要我以後不準再跟你見面,連高智崗的記者會,他們也只說了‘我們不打算回應’,根本不打算替我平反冤屈。”

陳士誠靜了靜,不由得苦笑。他仿佛又看見了那一年的夏天,老天爺究竟是在考驗他,還是單純在捉弄他而已?

他只是想對她好,只是想疼愛她,到底為什麽會這麽難?

“士誠哥,我好累、好累……”她靠在他的胸前,閉上雙眼,淚水滴滴滑落,浸濕了他的襯衫,“快十年了,我賺了好多錢,可是卻沒有一餐能吃飽,我買了豪宅、買了最高級的床,可是卻沒有一天可以睡到自然醒,我真的好累……”

她的淚水像是燒紅的熱鐵,在他的胸口烙下了灼燙的印記。他心一窒,皺起眉頭,原來她的委屈就是淩遲他的利器。

“思芳。”他擡手,輕撫著她的背。

“嗯?”

“如果你真的累了,就退出演藝圈,來當我的醫師娘吧。”

她頓了下,擡起頭來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雖然我的收入跟你比起來或許微不足道,”他勾了勾唇角,露出淺笑,伸手輕柔地替她擦去眼淚,“可是,我有把握不會讓你過苦日子,至少你可以吃得飽,可以睡到自然醒。”

聽完他的主張,韓思芳仍是怔在那兒,回不了神。

望著她驚愕的雙眼,他苦笑自嘲,道:“當然,我承認有時候我的工作很忙就是了……”

“士誠哥……”她扁嘴,忍住淚,最後還是迸出了哭聲。

“好啦好啦,別哭了。”他張臂再次將她擁入懷中,緊緊地抱著,“當我的妻子是很慘嗎?看你哭成這樣。”

她已經無法言語,泣不成聲,多年來所壓抑的情緒,全都在他的懷裏獲得解放。

後來或許是哭累了,她終於止住眼淚,這才發現自己把他的胸前哭濕了一片。

“啊,你的衣服被我……”上面有她的淚,還有她的鼻水,她尷尬地擡眸看了他一眼。

“沒差。”他依然笑得溫柔和煦,而後像是想起了什麽,又問:“你偷偷跑過來這裏沒關系嗎?公司不是不準你和我見面?”

“那個啊……”她歪著頭,幹笑了聲,搔了搔眉尾,“其實我……我撒了一點謊,所以他們不能阻止我見你。”

“喔?”什麽謊言這麽威?

“我跟他們說……”她的聲音愈發微弱,“我說……我……懷了……你的孩子……”

聽了,他怔忡了下,隨後仰頭大笑出聲。“懷了我的孩子?連八字都還沒一撇,哪來的孩子?”

她雙頰飛紅,抗議道:“上次是你不想要的!”

“你覺得我不想要?”他收斂笑意,考慮了半晌才道:“你知道那天晚上我沖了多久的冷水嗎?”

這話讓她的臉蛋更加熱燙,“那你知不知道,我那天晚上躲在棉被裏哭了多久?”

他沈默了幾秒,瞅著她瞧了會兒。“那就今天補償你。”話才說完,他便一把將她打橫抱起,毫無猶豫地轉身走向大床。

韓思芳低呼一聲,尚未回過神來便已經被扔到柔軟的床墊上。

他摘下眼鏡,俐落地脫去大衣、扯下領帶,跟著爬上床,俯身就是紮紮實實的一吻。

那吻來得渴切、貪婪,他輾轉吸吮她的唇瓣,舌尖強勢地撬開她的貝齒,攻進了她嘴裏的柔嫩。

她輕閉上眼,承受著他的重量,也接收了他完整的熱情。

此刻的她緊張,卻不害怕,自從懂了自己的感情之後,她就一直在期盼著這一天到來。

很快地,他褪去了彼此身上的衣物,幾乎吻遍了她全身的肌膚。

兩副胴體赤裸交纏,升溫不斷。房間裏只剩下女人嬌弱的呻吟,以及彼此粗重濃厚的喘息,他緊抓著最後一絲自制力,以最溫柔的方式愛撫她、引導她。

“還好嗎?”在突破之前,他仍是停了下來,忍不住關心了句。

她點點頭,額上布著薄汗。

“你放輕松,我盡量不讓你太痛。”他稍稍挺進,漸漸沒入她的身體裏。

陌生的異物感頓時占據了她的感知。“唔……”她皺了眉頭,吃疼地呻吟出聲,全身瞬間繃緊。

“很痛嗎?”他伸手替她拭去汗水,卻覺得她額頭冰涼,“很痛的話不要勉強,反正以後多的是機會。”

“別停,我沒事。”她制止了他的退意。

“怎麽會沒事?你在冒冷汗--”

見他再次動搖,韓思芳心一橫,突然撐起身,雙手推了他一把,順勢翻身跨坐在他身上。

“這次……不讓你逃了。”

她的舉止令他錯愕,可這也只是一眨眼的事。

她赤裸裸地坐在他身上,白嫩的肌膚底下透著隱隱約約的潮紅,她羞澀地輕閉雙眼,憑著陌生的觸感,讓自己最柔軟的那片聖殿抵在灼熱堅硬的圓端上。

那濕滑溫暖的接觸幾乎逼瘋他,他差一點就往她身體裏魯莽擠了進去。

她咬著唇瓣,笨拙地讓腰逐漸下沈,痛感卻讓她退卻了。“嗯……”

“思芳,我說了,你真的不用勉強。”他立刻伸手扣住了她的腰,制止她繼續弄痛她自己。

“可是我想要你。”她睜開眼看著身下的男人,她不信邪,稍挪了角度之後,鍥而不舍地推進。

坦白說,這種要進不進的挑逗,對他而言才是真正的淩遲。

“還是讓我來吧。”

說罷,他撐起身環抱住她,讓她兩條腿盤在他的腰際上,“會痛的話就咬我分散註意力。”額抵著額,他傾身吻了她的唇,道:“這樣可以嗎?”

她眨了眨眼,點點頭,“好……”

聲音方落,他便牢牢擄住了她的唇瓣,同時一舉挺進了她的最深處。

“啊--”她嚇了一跳,驚呼出聲,痛楚的叫喊全都被他給吻進嘴裏。

她無法形容那樣子的疼痛,簡直像是從身體裏被撕裂開來,她緊緊鎖著眉,幾乎迸出了淚。

“痛就咬我。”他沙啞地在她耳邊呢喃,雙臂緊緊抱著她。

“不痛……”她搖搖頭,回擁著他,逞強道:“忍一下就好了,你繼續,我沒事……”

“你實在是--”他心疼地吻了吻她的耳根,多想立刻喊停,可身下被她緊緊包覆的感覺卻又美妙得宛如置身仙境,即使靜止不動,也是另一種折磨。

“……士誠哥?”感覺到他不再動作,她不安地擡頭凝視著他,看到一滴汗水正從他頰邊滑下。

“你不想繼績嗎?”她是否又說錯了什麽話?

他苦笑,忍得辛苦。“叫我士誠就好。”輕輕啄吻了她的鼻尖。

“你是不是……不想做?”她紅著臉,硬著頭皮問出。

“怎麽可能。”殺了他吧。

“那你--”

“噓。”他不想再做無謂的解釋了。

她聽話的閉上嘴,幾乎是在同時,他無預警地開始緩慢律動,宛如一股電流竄過了她的身體,她仰首,一聲聲的嬌吟自她唇間溢出。

“嗯、啊……誠、士誠哥……”

從未有過的快感席卷而來,輕易吞噬了她的思考。她的腰桿隨著他的抽送而擺動,身體不自覺地迎向他的占有。

“叫我士誠……叫我的名字……”他啞聲在她耳邊低語,如鋼鐵般的男性在她體內放肆沖撞,在兩個人的交合處磨擦出一層又一層的情潮。

他無法思考,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耳裏只剩下她近乎哭喊的吟哦,以及她激烈短促的喘息。

突然,他讓她躺下,俯身趴在上方,精壯的身軀擠進她的腿間,再一次進入了她。

二度的貫穿讓她倒抽了口氣,接踵而來的沖刺讓她幾乎崩潰,她攀著他的背,抓紅了他而不自覺。

“誠……我不行了……我、好奇怪……好奇怪的感覺……”她狂亂地在他頸邊胡亂喊著。

他懂,他明白。

於是他挺進更深之處,一下又一下地在她溫暖的幽徑裏廝磨、逗弄,他的欲望毫無保留,只想這樣讓她緊緊束縛著,盡情愛她,把曾經錯過的空白全都愛回來。

三天之後,面對愈來愈多的不實傳言,加上高智崗不斷在消費“姚允妃”這個名字,逐漸引起社會的負面觀感,開始懷疑兩人交往的真實性,經紀公司終解決定反擊,召開記者會,地點就選在自家公司內部。

韓思芳一現身,鎂光燈此起彼落,原本就夠吵雜的會議廳頓時變得更加混亂喧囂。

許文娟從容地拿起麥克風,咳了兩聲。“請各位媒體記者先坐下,並且保持安靜,謝謝你們今天特地抽空過來。”

待記者們紛紛靜下來之後,她才像是朗誦似的繼續道:“由於允妃待會還有工作,所以暫時不開放媒體朋友們提問。關於上周雜志所報導出來的內容,允妃本人將會在一這個記者會上,簡單地替大家做一個說明,同時也很抱歉這段時間以來所引起的紛擾。”前言告一個段落,她將麥克風遞給身旁的韓思芳,交頭接耳了幾秒。韓思芳清清嗓子,擡起頭,面對眼前那些數也數不清的鏡頭,鎂光燈仍然有一下沒一下地閃爍,閃得她幾乎看不見前方有什麽。

半晌,她緩緩啟口。“相信各位都已經非常清楚雜志裏報導了什麽。”她停頓了下,才繼績往下說:“關於那樣子的內容,有一半是真,也有一半是假。假的部分是,我和高智崗一直都是‘合得來的工作夥伴’,至於他的說法,我想我必須先檢討自己,是否做出了什麽行為或是說了什麽話,才令他產生如此美麗的誤會。”

底下傳來一陣陣的竊笑。

韓思芳勾了勾唇角,又道:“至於真的部分,就如大家所看到的,我和陳姓醫師確實正在交往,這點無庸置疑。”

鎂光燈瞬間瘋狂閃爍。

“所以陳醫師真的不是第三者,而我也沒有所謂劈腿的問題,關於這樣的不實指控,我在這裏嚴正否認。”

臺下一片靜默無聲,記者個個低頭猛作筆記,攝影師則是猛按快門,捕捉她每一瞬間的表情變化。

“最後……”她深呼吸了一口氣,露出了微笑,“我相信各位都知道陳醫師的工作是在急診室裏。他並非公眾人物,只是個平凡人、只是個想要把工作做好的平凡醫師,在此,我誠摯拜托各位媒體前輩們,如果可以的話,請把應有的工作環境歸還給他,也歸還給需要安靜治療的病患。”

現場依然是一片寂靜。

“另外,”她低下頭,抿緊唇瓣,“關於我和陳醫師之間,我希望外界能夠給予祝福,並且體諒。我雖然身為藝人,卻也是女人,我追求的東西只是身為一個女性所期盼的幸福而已--”

“外傳你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是真的嗎?”突然一個聲音迸出,還是有人忍不住揚聲提問。

許文娟立刻搶下麥克風,像是忠犬護主一般積極,急忙道:“抱歉,今天不接受個別提問,我們一切都照……”韓思芳卻制止了她。“沒關系,我可以回答。”她微笑,將麥克風拿了回去。

“可是你--”許文娟又想開口。

韓思芳只是搖搖頭,轉向那位提問的男記者,揚起唇角,“如果真的有了孩子的話,我們會很高興。”

有一就有二,開了先例之後,各家媒體一湧而上,爭相發問,場面即時失控。

“請問你們有結婚的打算嗎?”

“你和陳醫師交往多久了?”

“是在住院期間擦出的火花嗎?”

“這時候傳出這樣子的緋聞,你會不會擔心電影票房受到沖擊?”

許文娟立刻站了起來,大喊,“今天的記者會就在這邊告一段落,謝謝各位抽空前來。”

說完,她隨即拉起韓思芳,工作人員連忙圍上,護著她不受媒體推擠,一夥人以最快的速度擠出會議廳,直接下樓坐上保母車離開。

在車上,許文娟鐵青著一張臉。

“千交代萬交代叫你不要隨便回答,你就是不聽!”

“今天不回答,改天他們還是會繼續問。”記者就是這樣,窮追猛打,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許文娟仰頭重重嘆了口氣,幹脆閉嘴。

“肚子的事……怎麽樣了?”半晌,她語氣放軟,問道。“什麽怎麽樣?”

“有去檢查嗎?”

只是狗急跳墻掰出來的謊言,哪有檢查的必要?韓思芳望著車窗外,靜了幾秒,平靜地道:“沒有。”

“……沒有?”

“上次驗錯了。”

一聽,許文娟倒吸了口氣,瞪大雙眼看著她,“所以你沒懷孕?!”

“沒有。”

“謝天謝地!”果然有拜有保佑。

“可是下個月就不確定了。”

“啊?”仿佛馬上又墜回了谷底,方才慶幸的神色頓時煙消雲散,“什麽意思?什麽叫作下個月就不確定?”

“就……”那天晚上,他們並沒有積極避孕……“唉,就那樣嘛。”

許文娟當然懂她的暗示,她哀嚎,擡手拍了下額頭,“你真是--我有一天真的會被你搞死。”

“哪有人搞得死你。”韓思芳噗哧笑出聲。

“你少在那裏耍嘴皮子,我死了你也沒好處!”許文娟氣得別過頭去,望向窗外。

好一會兒後,她又忍不住多問一句,“所以……你和那個醫師真的是在住院期間搭上的?”

韓思芳側頭,瞥了許文娟一眼,原來她也很八卦嘛。

思及此,她忍俊不禁地道:“是,也不算是。”

“到底是還不是?”許文娟也回過頭來瞪著對方。這小姑娘最近怎麽這麽難溝通?肯定是被那個該死的男人帶壞!

“那個人……”韓思芳頓了下,不知道該從何開始說起,“那個人,我可能愛他愛了一輩子吧?”

一聽,許文娟楞了楞。“……我聽不懂,那是什麽意思?”

“打從我兩歲開始,他就一直在我身邊照顧我。”她揚起淺淺的微笑,思緒飄回了好久以前,“只不過,他以前並不愛我。所以嚴格說來,我應該算是單戀了十幾年。”

“嘖,真現實的男人。”許文娟沒好氣地啐了聲,“等你紅了才要靠過來,這種居心不良的家夥你也愛。”

“你誤會他了。”她只差沒承認自己倒貼得好辛苦。

“我誤會他?”許文娟冷笑,一臉幸災樂禍,“這動機很明願不是嗎?只有你這個笨女人看不出來而已。”

“他是因為--”話到了唇邊,韓思芳想想,這過程好覆雜,也覺得好像沒必要爭辯,遂道:“嘖,你不懂啦。”

“哼,我怎麽會不懂?”

男人不都是一個樣?尤其長得好看的更是如此。她別過頭去,再望向窗外,索性不說了。

韓思芳覺得有異,忍不住挪過去了些,戳戳她的手臂,“文娟,你還麽激動,是不是受過什麽創傷?”

“沒有。”她立刻否認。

“喔,那就是有了。”

“韓思芳!”她反常地喊了對方的本名,惡狠狠地回過頭來瞪她,“你再說,我就跟你沒完沒了!”

“好好好,我不說。”

韓思芳立刻閉上嘴,卻忍不住偷笑,真是不打自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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