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誠眼神稍微一收，從平等客套，轉為戒備，微笑文明：“似乎華太太查過我的底細？”

華太太疑問：“為什麽這麽說？”

蘇誠突然想到，華太太和華良與秦父在這裏泡茶，偶然的機率多大？基爾城堡是名勝，但白天來絕對更值得。蘇誠想到了昨天許璇否認了定親……

哇哇哇，不愧是陳年的老賊。也許是自己小人之心了，但是不相信巧合的蘇誠更願意相信這不是一次偶遇。即使自己沒有出來溜達，也應該會遲早和華太太見面。作為華太太這樣身份的人，並不合適和自己在某個地方私聊。

想到這裏蘇誠笑了，問：“我能冒昧問一句嗎？華太太準備了多少錢？”

華太太仍舊搖頭：“什麽意思？”可惜啊，華良的表情出賣了一切。

“既然這樣就不打擾幾位雅興。”蘇誠站起來。

“等等。”華太太道：“請坐。”

蘇誠坐下。

華太太想了一會：“我本人經常上網，看見網絡上有這樣的段子，說是一個人給一位收入普通的年輕人一筆錢，讓年輕人離開他的孩子。秦少，電視劇如果這樣，會怎麽發展？”

秦少回答：“當然必須拒絕。”

華太太看蘇誠：“實際上呢？”

蘇誠想了一會：“實際上多數人會接受，有句話說的好，沒有收買不了的人，收買不了，只是你出的價格不夠，或者出的價錢不對。”

華太太道：“我們兩口子最寵愛就是子寒，子寒今年三十歲，我和我先生結婚很早，生孩子很早，幾個孩子歲數都相差不大，老大和老二都如願結婚。小女兒也有了穩定的對象。這麽說吧，其實我從許璇母親口中就已經知道，許璇對你很有好感。許璇這姑娘我很中意，非常喜歡。”

蘇誠問：“那你的意思是？”

華太太道：“不要誤會，我只是給你一個選擇，如果你認為愛情重要，我會對你表示尊敬。假設你願意退出，我也不會看不起你。我們是商人，講究公平競爭。”

蘇誠點點頭，問：“華太太打算出多少錢呢？”

華太太看蘇誠一會：“一千萬怎麽樣？”

“不。”

“兩千萬呢？”

“不。”

“你的意思是？”

蘇誠道：“華太太，你別忘記了，許璇是獨女，她的母親可是一位億萬富翁。我堅持愛情，最終還能收獲財富，我為什麽要接受兩千萬的交易呢？從這點看，似乎華太太你並不是一名合格的商人。”

華太太和華良互相看了一眼，兩人似乎在心有靈犀的交流。蘇誠能讀出這不是華太太征詢華良是不是開籌碼，而是有另外的東西。

秦父也有些好奇看兩人，最後還是華太太開口：“蘇顧問，你可能有所不知，許璇母親的全球能源公司出了問題。”

“什麽問題？”

“這件事也許在數天後就會被公布，許璇母親參加了一場賭局，她贏的話能將財富增加五倍，輸的話可能一貧如洗。如果蘇顧問有看新聞就知道，近期國際上的話題是，美國是否對某個產石油國家動武，如果動武，那麽因為各種原因，其中包括歐佩克的原因，原油價格必然暴漲。如果美國不動武，那原油價格將會幾連跳水。如果只是這樣，許璇母親未必會輸掉全部財富。正常來說美國是會動武的，可是就在幾天前發生了一個讓大家意想不到的事件，這個國家的首腦被暗殺，雖然主政是他兒子，但是很多軍方采取了觀望態度，反政府軍勢如破竹，加之美國暗中資助……我和美國詹姆士參議員是朋友，他私下告訴我，目前首腦兒子和反政府軍正在暗中談判，組建聯合民主政府共同管理國家。”

蘇誠聽不太明白，這些東西不是他擅長的，他很少理會國際新聞，特別近期非常忙，腦子裏全部是案件。

華太太繼續解釋道：“最糟糕就是這個局面，內戰孑然而止，外界介入的戰爭無疾而終。一旦簽署和平協議，全球能源在納斯達克股價必然砸穿，目前最大困難就是全球能源的資金鏈斷裂。全球能源和老牌能源公司底蘊是不能比，雖然很年輕很強壯，但是也很脆弱，一旦失敗，就會面臨被群雄分食的下場。”

華良知道蘇誠聽不懂這些，耐心解釋道：“普通人有一萬存款，會留五千備用，五千拿去投資。生意人有一萬存款，他會貸款十萬去做生意，冒險家有一萬存款，敢做一千萬的生意。全球能源步子太大，他用資產抵押的方式進行借貸，將借貸來的錢再進行投資。這種生意發展非常快，但是一旦遭遇重大打擊，資金鏈就會立刻斷裂。一個方法是重組，將負資產也就是股權賣給別人，一個方法是破產，一個方法是被收購。”

華太太道：“我們之所以知道這麽詳細，是因為前天許璇母親向我們求助，我們了解了情況。華氏對能源行業不熟悉，暫時不可能會收購全球能源，只剩餘一個方法，那就是資產重組，我們註資成為股東，幫助全球能源度過這次危機。我不能告訴你要多少錢，但絕對不是幾億就可以擺平的。一方面我們認為註資全球能源有利可圖，另外一方面……”

蘇誠道：“脅迫？”

華太太搖頭：“不，是選擇，全球能源目前面臨的風險很大，我們甚至無法在短時間內無法評估全球能源情況，但是在十天之內我們必須先註資兩個億以緩解危機。假設是一次正常商業交易，沒有任何一家企業會敢在十天之內對全球能源註資兩個億。”

華太太道：“怎麽選擇是別人的事，我本人並不想用金錢收買你的感情，但是在目前情況來看，你很可能面臨人財兩失的窘境，與其說是收買，我想應該認為補償比較合適。所以，我才會比較著急，通過秦先生幫助來見你。”

哇，這有意思。蘇誠道：“先等等，能借下手機嗎？”你這麽善良，雖然哥不知道坑在哪，但是肯定有坑。

秦少把手機給蘇誠，蘇誠撥打自己華盛頓朋友電話：“餵，我問個事……現在沒空嘰歪，很重要……美國是不是不想對某國動武……我又不是記者……不能說？那我換個話題，某國當權者是不是和反政府軍達成協議，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作為對外情報部門的頭頭，你不會不知道……是嗎？……再見。”

是的，某國在一個小時前已經秘密簽署了和平協議，再過幾個小時就會公布，這不算秘密，很快很公布，蘇誠朋友很爽快告訴了蘇誠。蘇誠不認為華太太能編造出這樣一個故事。

華太太很震驚：“你聯系了誰？”自己和參議員建立友好關系，可是花費不好時間和金錢，而聽蘇誠這打電話口氣，似乎這種事他只是不想知道，想知道一個電話就足夠了。

“這不是重點。”蘇誠抓抓頭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攔是攔不住的。但是我並不想從悲劇中撈到好處，所以收買就不用了，幫你們省點錢。”

華太太道：“蘇顧問可能沒有完全理解我特意和你會面的目的。”

“願聞其詳。”

華太太道：“一位女孩，在感情和親情之間選擇，是一件讓她很痛苦的事情。假設你願意收下金錢，能讓她不用那麽痛苦。我主要目的是心疼許璇，並非因為心疼你。”

蘇誠回答：“對不起，我堅持拒絕，也請華太太不要再說了，作為一個獨立的成年人，有思想的成年人，是不會因為某人嘴炮而改變自己的想法。而且華太太並不了解我，我的價值觀並非金錢至上，金錢是需要的，但是沒有那麽需要。我寧可讓許璇拋棄我，我也不會去出賣許璇。我是個自私的人，我需要給自己交代。”

華太太輕輕點頭，秦父鼓掌道：“蘇誠是吧，我現在覺得你這人不錯，阿少，有機會要多交交這種朋友。”

蘇誠慚愧道：“見笑，見笑。”

華太太有些失望，道：“好吧，我尊重你的決定，很高興認識你，如同秦先生說的，你是個不錯的年輕人。”

蘇誠只是笑，何必管你是不是客套，蘇誠站起來：“不打擾你們，清風明月，清茶山泉，人生難得幾會閑，我認為你們可以多坐坐，再見。”

三人很禮貌點頭，秦少送蘇誠幾步：“要不，交個朋友？”

蘇誠笑了：“秦少你以後成就肯定比你爸大。”交個朋友？這種朋友和蘇誠與左羅朋友不同，這種朋友叫價值朋友。諸如蘇誠腦震蕩，變成白癡，左羅還會將蘇誠當朋友，雖然接觸時間會減少很多。但是在秦少看來，白癡蘇誠就沒有價值，不是朋友。

一個人的價值被認同很重要，但不是衡量朋友的絕對標準。不可否認，一個圈子朋友帶有階級性的色彩，但是蘇誠的朋友是先朋友後價值。諸如蘇誠華盛頓朋友白癡了，蘇誠最少會去安排他的療養，幫助他康覆，做一些朋友能做的事情，即使知道他對自己已經沒有任何價值。秦少的朋友則是：我認識這人嗎？

蘇誠心情並不好，外界因素太讓人討厭了。渾然沒有發現在小路陰影位置有人。

左羅飄過來一句話：“你違反水逆合約，對外聯系，我現在就可以把你扔到監獄。”

蘇誠看左羅：“你不是放假了嗎？我TM放假行不行？”

左羅一楞：“吃了火藥？”

蘇誠想了一會：“不是，感覺沒勁。”

“怎麽？”

這事不對左羅說，還能對誰說呢？蘇誠簡單扼要的介紹了情況。但是萬萬沒想到，左羅聽完所有之後，說的第一句話是：“你能拿到內幕消息是你無恥，華氏用什麽手段拿到參議員的消息？難道他們之間存在利益勾結？”

啊……大哥，這個思路是對的，華氏家具在美國是中高端品牌，經營了多年，和某參議員交好，建立友好關系是很正常的。但是大哥，能不能考慮下重點？參議員跟你我有毛線關系？

左羅看了眼蘇誠：“按照思路，許璇為了全球能源利益，不得已和華子寒走到一起。”

“貌似。”

左羅道：“其實許璇和華子寒沒有全球能源的危機，走在一起也符合正常邏輯。”

這人情商是真低，主角在這裏，重點在這裏。你這時候客觀個屁啊，講狗屁的邏輯。

左羅問：“你好像擔心許璇會這麽選。”

蘇誠回答：“不擔心，怎麽選都可能，我最好不要去想太多，那是對自己過不去。”

左羅道：“全球能源破產了也挺好。”

“什麽？”

“我外公和我閑聊說到全球能源擴張太快，他說快的東西就不能持久……”

“……”蘇誠異樣看左羅，沒想到左羅會說段子。

“你這思想沒救了。”左羅拍額頭無語，繼續道：“然後呢……我想不到什麽可以安慰你的話語了。”

“電話。”蘇誠接過電話，開免提：“麻煩你，我找吊死鬼……吊死鬼嗎？我蘇誠，你不是要小弟嗎？哈哈……可以啊，那個考驗你們實力時候到了，某國不是內戰嗎？據說要簽署和平協議，你們能不能撕破和平協議，讓美軍參戰……”

左羅苦笑，旁邊補了句：“他神經病，不要理他。”

吊死鬼道：“蘇誠，沒事不要消遣我知道嗎？你們那邊有沒有毛小蘭的情報？開個價錢。”

左羅嘆氣：“我們這麽談話好像一點營養都沒有。”

蘇誠道：“怎麽會，吊死鬼想要毛小蘭，吊死鬼沒有毛小蘭的線索。兩個情報。”

吊死鬼無奈道：“麻煩你們警察勤勞一點，聰明一點好不好，你們沒收獲，我的內鬼就沒收獲，我的內鬼沒收獲，我怎麽犯罪？再見，TM的煩死了。”掛電話。

蘇誠震驚看手機：“這是我聽過最無恥的話。”

左羅收電話：“他說的很有道理，內鬼不挖出來，我們警察就如同為他效力一樣。”

蘇誠道：“實在不行，寧殺錯，不放過。”

左羅：“四內奸是你蘇誠的猜測，萬一你就想弄死四人呢？說不準你老板就是鬼團成員。”

“……”蘇誠看左羅數秒，轉頭，今天不想說話。

兩人散步進入山洞，看著基爾城堡深入到山洞內的建築，左羅所有所思問：“葉娜對我似乎太熱情了點，會不會是別有圖謀？”

“圖謀？能圖你什麽？”

“警方機密？”

“……”蘇誠道：“人家喜歡你，白雪喜歡你，江雯對你餘情未了，還喜歡你……自己選吧。”哥今天懶的逗你。

“啊？”

“自己考慮，別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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