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停到青龍中介公司的門口，這是一家位於城郊修車行附近的二層小樓，樓梯在外面，從外面看很正規，有開放式辦公室，有單獨辦公室，工作人的穿的都是白襯衫加領帶，顯得挺有檔次。

二樓是VIP接待區，有正規銀行駐點，很安靜，工作人員在一些客戶身邊指導，勸說。有還錢的業務，也有換借條的業務。門口還有保安：“對不起，這裏是公司業務區，沒有業務員帶領，不能進入這裏。”

許璇拿出證件：“找你們老板。”

保安看了證件，很淡然回答：“老板不在。”

“負責人是誰？”

“不知道。”保安道：“警官可以到樓下預約。”

許璇被保安不冷不熱的態度嗆著，蘇誠拿出自己ID卡：“看清楚，Z部門。和你們老板說一聲，雞蛋我都能挑出刺，要從小雞中挑根骨頭很簡單。只不過等我挑骨頭了，我保證連渣都不給老板剩下。”

保安回答：“我聽不懂。”

“無所謂，三分鐘時間，沒人請我們，不會懂的。”蘇誠看下手表，靠到扶梯的鐵欄上，手伸到許璇口袋拿出香煙和打火機，點上一根。

按照劇情，保安心虛和老板聯系，老板熱情的跑出來然後怎麽怎麽的……

但是劇情沒出現，保安看手表提醒：“三分鐘了。”

蘇誠一笑，前面帶路和許璇走人，許璇忍笑道：“蘇誠，讓你裝。”

“正常情況下，不會是這樣的對吧？”

“恩……是的，誰也不想多惹麻煩。”

蘇誠道：“而這保安顯然是接到某人交代必須攔住警察。”

“恩。”

蘇誠再道：“所以證明青龍收債公司沒那麽簡單。”

兩人上車，蘇誠坐副駕駛位，許璇調取青龍公司的資料，發現老板名字叫李霸，竟然是一名意大利華裔，準確說是A市人，兩年前移民到意大利。許璇問：“餵，被打臉的某人，你準備怎麽辦？”

“你是警察還是我是警察，怎麽感覺你在幸災樂禍。”蘇誠拿過許璇手機，找號碼，撥打電話：“馬丁，我需要一個叫李霸的人資料……簡單來說吧，我要抄他公司，需要證據……意大利人……好，好，和你吃飯，可以了吧？”

馬丁抓狂：“你在求我辦事，怎麽態度這麽惡劣？”

蘇誠回答：“我也有其他辦法的，我現在就看看你行不行。”

“等著。”馬丁掛電話，開始對外聯系。大約十幾分鐘後，馬丁道：“李霸在意大利有一家信托投資公司，意大利警方懷疑李霸和意大利黑手黨有來往，為他們提供洗錢服務。”

蘇誠問：“能抄嗎？”

馬丁道：“很急？”

“很急。”

馬丁道：“很急的話很簡單，十二天前意大利一黑手黨家族的二當家去世，警方要求李霸協助調查，但是李霸當天回A市，無法傳達。我可以幫你改一改，把協查通知改成通緝令。”

許璇不可思議：“這也行？”

馬丁淡然道：“一些正規文件也經常有翻譯上的錯誤，協助調查不小心被翻譯成通緝，請求A市國際刑警幫助，很正常，事後弄清楚讓意大利人道歉就可以了。”

許璇苦笑：“可是，這是故意弄錯。”

“我不說，你不說，他不說，誰會知道？”馬丁反問。

許璇，不是每個國家警察都那麽死板的，蘇誠道：“馬丁，你知道昨天的絞刑架了吧，你覺得李霸有可能用絞刑架嗎？”

馬丁想了一會：“不至於，不過你想抄李霸的公司，想來是對方惹惱你了。為什麽？其實你們完全可以花費時間，由檢察官開證明，要求李霸配合調查。”

蘇誠道：“難道他們在銷毀證據，或者要跑？他們故意得罪我們，就為了爭取時間？”

馬丁道：“這麽看來李霸和絞刑架應該有關系。許警官，那這詞要不要弄錯？”

許璇沈思良久：“我去買瓶水，我什麽都不知道。”

……

通緝令一到就熱鬧了，不過十五分鐘，武警特警一起進場，為避免通風報信，所有工作人員被拿下。同時李霸的別墅也被攻入……

按照正常劇情，這時候李霸應該出現，然後澄清誤會，大家打哈哈。但是讓蘇誠意外的是，李霸竟然不出現，而且沒有人能聯系上李霸。看門保安說：“早上接到李總電話，不要放警察進來，不管什麽理由。”

蘇誠站立在李霸的辦公室，很簡單辦公室，電腦，辦公桌……

蘇誠打電話：“宋凱，來青龍公司加個班。”

宋凱十五分鐘後到達，一分鐘後給蘇誠結論：“一個小時前，電腦系統重裝，被完全格式化，洗的幹幹凈凈。”

蘇誠一指抱頭蹲在地上的一個西裝人，西裝人立刻道：“是李總發微信交代的，讓我把電腦洗幹凈，我打工的，肯定是聽老板的。”

“還知道什麽？”

西裝人想了一會：“這臺電腦沒網線，都是老板手機連接電腦進行傳輸資料。我們公司人私下議論，這臺電腦儲存了公司的賬目。我因為好奇心，我早上清理電腦時候偷看過，發現有個加密文檔，是意大利文。”

手機就夠了，為什麽轉到沒有網線的公司電腦上？

蘇誠感覺這案件越來越覆雜，沈思良久，對許璇道：“只有一個可能可以解釋，那就是李霸自身受到威脅，所以保存資料到公司的電腦。如果李霸遇害，那公司電腦就會被警方調查。如果李霸洗掉了所有資料，那代表……李霸可能已經死了。”

許璇同意蘇誠的看法，撥打自己組員資料：“全面搜索別墅，尋找任何可能發生兇案的線索。或者是有綁架的跡象。”

那位準備替代許璇女刑警也在搜查別墅的陣容中，聽聞許璇這麽說，立刻安排大家細致檢查，詢問附近鄰居。她自己也沒閑下來，走到了廚房，廚房有個大冰櫃。女刑警掀開蓋子看了一眼，是凍品，有雞翅，雞腿，火腿之類的國外進口包裝好的食物。正準備蓋上蓋子，發現有異，掃開凍品，赫然看見了一個人在裏面。女刑警連接許璇：“找到李霸了，我覺得他應該死了。”

一名組員道：“許隊，問過鄰居，最近李霸都一個人住在別墅裏，基本沒外出。”

一名組員道：“許隊，別墅內目前沒有發現有第二個人的線索。”李霸是單獨居住的。

蘇誠坐在一邊，陽春死了，李霸死了，絞刑架？幾個意思？怎麽聯系在一起呢？意大利文的文檔，便衣沒有發現別墅打鬥和第二個人蹤跡的明顯線索。李霸閉門不出……

意大利黑手黨家族二號人物遇害，李霸當天回A市，閉門不出……但是這和陽春又有什麽關系呢？

可以勉強用一條線把這些線索勉強穿到一起，但是勉強程度蘇誠自己都無法接受。蘇誠對許璇道：“李霸是十二天前回國，查詢到十二天前到早上還沒有出關的意大利籍入境人員。”

許璇撥打電話，問：“有什麽想法？”

“現在沒有想法，真的沒有想法。”蘇誠道：“李霸這邊還能猜，還能推，但是我不知道陽春和這件事有沒有關系，我很難把陽春和李霸聯系在一起。但是我認為陽春和絞刑架應該是本案的重點。”

……

李霸死了，現場在一樓的廚房。法醫鑒定，李霸死亡時間是昨晚九點，但是李霸發微信給公司技術人員時間是早上八點。

“可以這麽推測，對方抓住了李霸，對李霸進行問訊，昨晚九點拿到了需要的東西，然後殺死了李霸，但是矛盾在沒有拷問的痕跡。他們也許在昨晚嘗試過進入青龍公司，但是也許是因為對A市不熟悉等其他原因，沒有成功。於是在早上通過微信和技術人員聯系，處理電腦。同時微信保安，阻攔警察，拖延時間。”蘇誠在李霸別墅，邊喝著紅茶邊道：“如果這樣，那麽這人是知道陽春死亡情況，知道警察會調查青龍公司。”

許璇整理時間，自己和蘇誠到青龍公司是八點三十分，技術人員八點開始處理電腦，其實自己到的時候，電腦已經很幹凈了，並且技術人員發微信給李霸手機，說明處理完畢。但是保安並沒有收到新的指令，所以還是阻止自己和蘇誠進入公司。

蘇誠也在想自己的認為的重點，陽春和這件事有什麽關系？蘇誠手伸到許璇口袋拿走手機，許璇不可思議的看蘇誠，餵，這樣做合適嗎？但是許璇沒有說，她湊過來看手機，蘇誠正在查李霸的資料。

李霸早年是城中村一個地痞，因為尋釁滋事被抓，關了三個月。出來後成為當地老大的馬仔。十幾年前老大被抓，他就開始幫人收債，因為收債手段激烈，被拘留三次，判刑一次，一年。後成立青龍公司。

早年很多人偷渡意大利，因為意大利是一個比較容易拿戶口的國家，李霸也有兩個親戚是偷渡客。不知道是不是和親戚做非法生意，幾年前李霸就進入國際刑警監視名單，懷疑他幫助意大利黑手黨洗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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