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誠解釋：“第一個可能，火藥從後門走，方淩很暴力的封堵了後門。在方淩到達之前這段時間火藥是否已經離開呢？可以排除，因為火警警報。我猜想下，他本打算走後門，發現方淩鳴槍示警，不知道水多深，於是撤回去，拉響火警警報。但是效果並不好，這時候他只能啟動炸彈，制造出混亂。卻沒想到警察支援來的這麽快，導致警方有能力將所有人驗明身份。這時候只有最後一個辦法，躲起來。”

蘇誠道：“二十七層大樓，可以藏身的地方無數……但是，我們可以通過一個方法來驗證他是不是躲藏在大樓內。”

“什麽辦法？”

“不著急，我早想到了，但是不著急。”蘇誠道：“古代有個壞蛋，專門偷東西，綽號飛俠，有一次失手落網，官府懷疑他是飛俠，審判後秋後問斬。這時候外面又發生了飛俠作案，官府認為抓錯人了，抓到只是一個小偷，於是改判苦役三個月。最後呢，官府抓到了那個飛俠，發現這個飛俠是小偷的父親。”

左羅有些明白了：“飛俠的父親作案，這樣飛俠就不是飛俠。”

“對，所以不著急，大樓已經完全封鎖，我們等飛俠父親就好。塘鵝會拼命想把火藥撈出去的。”

幾分鐘後對講機巡警頻道響起：“這裏是指揮中心，收到報警，南林百貨發現炸彈，請附近巡邏車前往支援，疏散人群，拉起警戒線。現場暫時由南林派出所所長XXX負責。”

左羅很滿意點頭：“父親出現了。”

蘇誠問：“上面有個可能攜帶有爆炸品的匪徒，這是一棟大樓，藏身處很多。在這種情況下？”

左羅有些不耐煩回答：“知道了，呼叫特警增援。”

“其實沒必要，他會乖乖出來的。懶人嘛，盡可能選懶的辦法。”

……

特警還是來了，接手了巡警工作，一部分巡警前往七公裏外南林百貨，一部分巡警繼續維持這區域的警戒。

左羅拿過喊話器，對著大樓上喊：“火藥，你已經被包圍了，坦白從寬，抗拒……”

“丟人。”蘇誠一把接過喊話器，鄙視左羅一眼，喊話：“火藥，現在情況是這樣，特警全副武裝，他們接到命令，鑒於你屬於A類危險罪犯，避免有警員因為你自殺爆炸而死亡，所以格殺勿論。你呢，最多拉一兩個墊背的，你立過遺囑了嗎？你的財產要怎麽分配？你沒有話想對你妻子說了嗎？難道你就不好奇，是誰出賣了你？”蘇誠用了出賣這個詞，而不是問火藥，你想知道我怎麽發現你的呢？前者比後者對火藥吸引力更大。也許一個罪犯麻木到對絕大多數事情沒有好奇心，但是沒有一個罪犯願意稀裏糊塗的被人出賣。蘇誠道：“你有十分鐘時間，提醒一句，無線電巡邏車在附近，只要一打電話你就會被定位，三十秒後你就會被幹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家都看著樓梯，第七分鐘，一個銀發老外出現在大堂，只穿一條短褲，爬在地上，特警持盾上前，將其逮捕。

眼看警察們松弛下來，蘇誠拿起喊話器：“不錯，不錯，這在成語叫李代桃僵，扔出一個人來，自己躲起來。但是你遇見了我，是你的不幸，我有你的照片，想知道這照片是怎麽來的嗎？再給你十分鐘時間，這是最後機會。”

所有特警立刻重新戒備，媽蛋，還有一個，果然狡猾……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這次再也沒有人出現，蘇誠道：“那應該就是他了。”家裏情報不對啊，南美黑人，怎麽是高加索白人？不過蘇誠之前就懷疑家裏情報有誤。

左羅很謹慎：“熱感器，搜。”寧可浪費一點警力。如果蘇誠沒後面喊一嗓子，左羅是不會想到這個可能。現在即使蘇誠主觀否定這個可能，左羅也得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特警開始進場，嫌疑人被壓在巡邏車車蓋上，警方正在核對指紋，蘇誠走過去，拿起嫌疑人的手，修長漂亮幹凈整潔的一雙手，關節很靈活，基本沒跑了。火藥看蘇誠：“是誰出賣我？”

蘇誠回答：“你給我們警方信息，我就給你信息，公平交換。一會我們可以慢慢聊。”

“哼。”

一名特警拿了一堆衣褲出來，左羅上前，拿到嫌疑人手機，發現手機被格式化了，所有信息消失。這是一部衛星電話，A市網絡服務商無法提供準確的通話信息。左羅聯系技術科，蘇誠走過去：“怎麽？你還想抓出雇主？”

“不可以嗎？”

“抓不出來的。”蘇誠道：“塘鵝肯定通過中轉讓雇主和火藥建立聯系。塘鵝為什麽成為巨無霸，因為他有一條宗旨，寧可犧牲十名業務員，也不出賣一名雇主信息。說實話，如果塘鵝做正經生意，就憑著售後服務，肯定是世界五百強。”

左羅看火藥被押送上特警車輛，車隊開往Z部門，問：“他是火藥嗎？”

“是不是火藥不重要，因為不會再有火藥了。土星兩次爆炸，塘鵝只要發一封通告，說爆炸還會繼續，目標是土星這些工廠，那麽工廠就必須停工。第二顆炸彈是我們抓住火藥的機會，同時也是唯一一次抓到火藥的機會。”蘇誠道：“即使在聰明如我的布置下，我只有六成把握。”

左羅將手機交給物證組，道：“你好像不太看得起火藥。”

“我早說過了，火藥只是破壞力大，但是犯罪智商並不算高，如果換了狼蠍，你絕對無法蹲守。狼蠍不會通過已知情報去行動，比如一組在辦案，一組被支援組監視，他不會理會這些情報。他有自己的辦事風格。火藥就不行了，他會通過這些情況尋找自己最好的出手時間和時機。所以火藥犯案是有跡可循，容易中陷阱，他只算是罪犯，算不上犯罪精英，甚至連犯罪專家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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