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涵那個時候笑容讓姜海棠一記就記了很多年。

聖誕節過完大家都開始覆習期末考試，附中最看重的就是成績，要是成績下降，那是要找家長談話的，大家都不敢懈怠。

大家每天都撐著眼皮子聽課，困得眼淚直流，下課鈴聲一響起，精神頓時振奮起來，恨不得能立馬跑去操場。

豆涵的成績一直保持中上等，也沒怎麽操心，反正每次都能考出不錯的成績，豆涵每天放學還是會去找姜海棠，遇到不會的題會問問他，姜海棠解答的很詳細。

兩人還是會每天放學去買烤紅薯，然後一人一半掰著吃了，像是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周末姜海棠不用回家，豆涵叫姜海棠一起去圖書館覆習。

兩人走進圖書館的時候，還看到了吳濤正和一個妹子坐在一起，吳濤也看到了豆涵，過去朝豆涵打招呼，豆涵擡了擡眉，小聲說：“濤哥，看不出啊，原來藏這麽深？”

吳濤拍了他一把，“說什麽呢，我可是正兒八經覆習考試好嘛，人家是數學課代表，我不得賄賂賄賂讓給畫個重點啊啥的。”

豆涵捂著嘴笑，吳濤氣的想打人。

姜海棠和豆涵去樓上選了個偏一點的角落，靠著窗戶，他們隔壁桌坐著三個女生，剩下的一個座位上放著書，豆涵不認識這幾個人，於是也沒在意，就坐隔壁桌了。

姜海棠本來也沒註意到那邊，可是那邊的女生在看到他們坐下之後卻一個勁兒的朝他們看，姜海棠沒當回事，豆涵疑惑的看向那邊，確定自己不認識，然後小聲問姜海棠，“你認識？”

姜海棠點點頭，“高一時一個班的。”

豆涵看姜海棠也沒有打招呼的意思，於是也再沒管，專心覆習自己的期末考試，把自己所有不會的題目全都留下來。

兩人都不是多話的人，沈浸在卷子當中的時候很快就投入了，都專心致志的做著自己的題，等豆涵做完一套卷子的時候，感覺非常的有成就感，剩下的不會的幾道題也不著急，豆涵拿著保溫杯喝著水，趴在桌子上瞅著姜海棠做題。

姜海棠做題的速度很快，思路很清晰，刷刷在卷子上面寫著，察覺到豆涵的目光，姜海棠擡頭，豆涵朝他一笑，姜海棠也微微彎起嘴角。

“寫完了？”姜海棠小聲問。

豆涵點點頭，“嗯嗯，剩下幾道比較難的，不太會做。”

姜海棠去拿他的卷子，“我給你看看。”

豆涵不給他，笑著說：“你先做你的，我不著急。”

於是姜海棠繼續做題，豆涵就趴在桌子上看著他做題，很乖的樣子，像是寵物貓咪，看的主人心都軟了。

過了會兒，姜海棠一只手寫字，一只手伸過去撓了撓豆涵的下巴，勾著嘴角笑，像是在逗弄小貓一樣。

那邊的女生不斷的朝這邊看，然後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不過兩人都沒在意。

寧州城又下了幾場雪之後，期末考試也接踵而來，大家都心有戚戚焉，忐忑並緊張著。

每個人臉都像是奔赴刑場，等待著那一刀究竟會落在哪裏。

期末考試連著考了好幾天，考完的那一天大家都放飛自我了，高聲歡呼著，因為要放寒假了，對於學生來說，還有什麽要比寒假更讓人開心嗎？！

考完的當天，吳濤拉著豆涵去大吃了一頓，說是要慶祝自己死裏逃生，數學課代表劃重點還挺準的，自己這回應該不會不及格了，然後賴在豆涵家裏，打了一晚上的游戲，豆涵都快被他煩死，第二天早上看著旁邊睡得跟個死豬一樣的人毫不客氣的一腳踹下了床。

高二比高一遲一天，姜海棠考完的當天，豆涵去找他，然後和吳巖，石磊，那幾個一起吃了頓飯，大家都約了明天好好打一天的球。

晚上因為太開心，那幾個非要逼著人喝酒，每個人都被灌了好多酒，豆涵早就暈暈乎乎了，還是姜海棠替他喝了好幾杯，姜海棠酒量不錯，還是因為跟姜源一起喝出來的，姜源在姜海棠考上高中以後就跟他一起喝酒了，一點兒沒避諱。

豆涵被灌得迷迷暈暈的，腳底下都飄了，姜海棠不敢就這樣給人送回家，怕豆涵爸媽會擔心，只好給他爸媽用豆涵的名義發了條短息，說是要去同學家睡。

想了想又怕豆涵爸媽不相信，還給吳濤打了個電話讓他串口供，讓他給豆涵爸媽也說一下，吳濤一聽豆涵喝酒，笑得不行，說為什麽不叫自己，他都沒見過豆涵喝醉的樣子，給姜海棠打包票這事兒放心他肯定辦穩妥。

豆涵第一次喝這麽多酒，倒不至於喝得很醉，就是覺得腦袋有點兒暈乎乎的，思維反應有點兒慢。

姜海棠扶著人回到了自己的住處，豆涵渾身軟綿綿的躺在姜海棠的床上，還傻乎乎的朝姜海棠笑。

姜海棠一點兒辦法都沒有，摸了一把他的頭發，然後蹲下來給他脫鞋，說：“把你賣了都不知道。”

豆涵嘴裏嚷嚷著，“知道，你是海棠。”

姜海棠剛把鞋脫了，豆涵就跐溜跐溜爬起來，自己開始哐哐脫毛衣，可是脫到一半就把自己繞進去了，頭套在裏面出不來，吭哧吭哧的胡亂扯著。

姜海棠笑得不行，幫他脫下，頭發被弄的亂糟糟毛絨絨的，姜海棠忍不住胡亂揉了一把。

豆涵又蹬蹬腿想要脫褲子，但是卻不知道解開扣子，就往下拽根本拽不下，只好委屈的看著姜海棠意思是讓他幫自己脫褲子，像個小孩子一樣，姜海棠一開始覺得沒什麽，和鄉下的那一幫朋友喝醉了，比這更過分的大有人在。

可是當姜海棠的手解開豆涵的牛仔褲褲扣的時候，看著豆涵的泛著紅暈的臉，覺得心裏怪怪的，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兒，姜海棠一慌，手下沒了輕重，刷一下差點連內褲都連帶著扯下來，姜海棠趕緊給人扯著又提到上去，脫個褲子脫的分外緊張。

豆涵光著兩條白嫩嫩的大長腿毫無意識的伸展著，姜海棠飛快的拉過杯子將人塞進被窩裏，心跳莫名有點兒快。

豆涵還拍著身邊的床，看著姜海棠說：“睡覺。”

姜海棠沒動，豆涵眼睛還看著他，說：“海棠，睡覺。”

單人床擠不下兩床被子，只能擠在一個被窩裏，辛虧兩人的體型都是瘦長型，不然還真挺吃力。

豆涵看了看海棠，頭腦暈乎乎的，卻還在傻笑，姜海棠看得見豆涵眼裏亮亮的光，關了床頭的臺燈，姜海棠說：“睡吧。”

豆涵安靜的睡著，還無意識的往姜海棠這邊靠了靠，姜海棠也喝了酒，再加上考完試一直緊繃的神經也放松了，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兩人大清早都是被樓下搬家的聲音吵醒的，豆涵迷迷糊糊的抱著姜海棠，哼哼了幾聲，像是沒睡醒，被吵到了有點兒不開心，姜海棠也沒睡醒，不過在感受到有人雙手雙腳都纏在自己身上的時候，突然一下子就驚醒了。

豆涵的手臂搭在姜海棠的腰上，頭貼著姜海棠的後頸，額頭貼著他的背，姜海棠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豆涵的腿搭在姜海棠的大腿上，妥妥的把姜海棠當成了抱枕。

姜海棠姜豆涵的腿挪開，迅速起床，然後飛快的進了廁所，青春期男生早上該有的反應海棠自然都有，平時自己一個人住不覺得有什麽，可是這會兒卻有點兒尷尬。

姜海棠起床收拾好之後豆涵還在睡，一張睡得紅紅的小臉埋在被子裏，頭發亂糟糟的，看著像個小孩兒，姜海棠好笑的蹲在床邊想逗逗他。

“豆小涵，起床了。”

豆涵哼哼了幾聲，不想起來，把頭埋得更深了一點。

“豆小涵同學，上課要遲到了。”

被子裏蠕動了一下，豆涵伸出頭來，迷迷糊糊的，腦袋運轉了一下，說：“今天不上學。”

“真可愛。”姜海棠笑著說，倒了一杯水端過來，豆涵一口氣喝完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豆涵搖搖頭，“有點兒困。”

“懶豬。”

兩人起床後去下樓吃早餐，豆涵算不上醉酒只是頭暈而已，睡了一覺立馬緩過來了，一想到今天不用去學校，頓時整個人都飛揚起來。

早餐店裏很熱鬧，或許是因為中學生都放假了，姜海棠還遇到了兩個同班同學，互相打了個招呼，豆涵給家裏打了個電話說了聲。

“今天是不是要去打球？”豆涵想起昨晚的他們的談話。

“嗯。”海棠點點頭，“你去嗎？”

“當然去！”豆涵說，喝著熱乎乎的豆漿

“海棠你們競賽冬令營什麽時候開始啊？”豆涵問。

“過幾天吧，老師說到時候通知。”姜海棠說。

“那你豈不是還要在寧州待一段時間才回家了？”豆涵笑得很開心。

“嗯。”姜海棠點點頭。

尖尖的小虎牙露出來，嘴邊漾出的笑容更大更深了，“那我們還能一起玩兒了！”

姜海棠勾著嘴角笑，小孩兒真黏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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