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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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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羞辱

傅雲歸不甘心地說:“她孟城澄到底有什麽好,為什麽你們一個兩個的都這麽向著她。我呢,我辛辛苦苦地替皇上打理後宮,可他除了會說我一句辛苦,給我一些賞賜,還給過我什麽……”

雲舒見她冷靜了許多,柔聲寬慰道:“您不是還有大皇子麽?皇宮內外誰不知道,咱們澄兒最得皇上喜愛。”

“是啊,澄兒,我還有澄兒……”良妃雙眼含淚,擡眼望著妹妹,“可你知道麽,澄兒的名字也是我心頭的一根刺。當初皇上一直忘不了孟城澄,恰逢澄兒出生,就給他起了這麽個名字,這不是存心膈應我麽!”

雲舒無奈道:“那還不是姐姐你故意裝大度,在皇上面前表現得和城澄關系很好嘛。要是直接讓皇上知道了你們不對付,哪裏還有後來這些事兒?”

“我也是沒辦法……”良妃喃喃道。

雲舒知道,良妃的心結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開的,時候也不早了,又安撫了姐姐幾句,便也出宮去了。

才出禦花園,就有小太監過來給她引路,說是奕郡王在前頭等著王妃呢。傅雲舒心中一甜,到前面一看,果然是自家夫君。

奕郡王見了她,笑吟吟地問:“出來得這樣晚,良妃娘娘又留你說話了?”

傅雲舒點頭,反過來問他:“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景和園那邊兒散了?”

“沒呢,我不耐煩和那些叔伯兄弟應酬,就先回來接你。”奕郡王一頓,壓低聲音問道:“我記得你和榮王妃相熟?”

他突然提起城澄,讓雲舒一楞,摸不著頭腦地說:“對啊,怎麽了?”

“方才有一位紅衣女子,被接去景和園了,聽說是榮親王妃,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過年宮宴的時候她正好臨產,本王沒見過。”

一聽說是穿紅衣的,雲舒就知道八.九不離十了:“你看沒看見她的臉?是不是長得很好看?”

奕郡王肅色道:“在本王眼裏,誰都沒有雲舒好看。”

“少貧了你!”雲舒嬌笑著在奕郡王胸前捶了一拳,夫妻兩個沿著宮道慢慢兒地向外頭走著,就聽雲舒低聲喃喃:“也不知叫城澄過去是有什麽事兒,應當不會出什麽岔子吧……”

景和園那邊,城澄也真是沒想到,皇帝竟然會突然傳自己過去。她心頭本是升起一陣不安,南慧看出來了,便在一旁安慰:“殿下也在景和園呢,您怕什麽?”

還真別說,一想到裴啟旬也在,城澄狂亂的心跳便逐漸平息下來。等到了湖邊,早有一條彩舫停在岸邊,專門用於接城澄上龍船。

她搭著南慧的手上了小舟,仰頭望向天邊。霞光萬丈,傾灑在團團圓荷之上,灼目耀眼。

彩舟晃晃悠悠,不知不覺間蕩到了天邊。城澄登上寶船,被引著上了甲板。一大堆大老爺們裏頭,只有妍嬪一個女眷,極是紮眼。城澄先是不自覺地看向同樣身著紅衣的妍嬪,再是本能地去找裴啟旬的身影。待見到裴啟旬時,她發現他向來沈靜的雙眸中竟然出現了一絲慌亂。看來皇帝宣她至此,他是不知情的。

城澄屏息凝神,上前向皇帝請安。許多宗親都是頭一回見城澄,雖然心裏頭知道不該,但還是禁不住好奇,偷偷地拿餘光去看。看完城澄,又去偷瞄妍嬪——正臉兒不大像,但看背影,傻子都看得出來是怎麽回事兒。

皇帝見了她,心情頗佳的樣子,還擡手虛扶她起來。城澄退後一步,恭恭敬敬地問道:“不知皇上宣妾身前來,所為何事?”

皇帝看了妍嬪一眼,笑道:“酥酥擅舞,苦無通音律者在場配合。朕記得你擅歌,還彈得一手好琵琶,不如……”

“皇上怕是記岔了,”裴啟紹還沒有說完,城澄便冷冷地打斷他,“妾身不會唱歌。如若沒有旁的事情,容妾身先行告退。”

皇帝眉頭微皺,正欲分辨,卻見裴啟旬上前道:“皇上恕罪,拙荊身嬌體弱,還望皇上恩準,容臣告退。”

皇帝的臉色變了又變,盯著榮王夫婦在他面前低垂的後腦半晌,方沈聲道:“去吧。”

“謝皇上。”

榮王不動聲色,扶了城澄下船。才上小舟,她就擔憂地抓住他的手臂:“怎麽辦,我是不是給您添麻煩了?”

“不麻煩。”他不顧旁人,在她額上親了親,溫聲安慰,“三弟有心羞辱本王,與你何幹。”

她想起剛才的情景,又羞又氣,後背直冒冷汗:“他怎麽能這樣……把我當成歌女輕賤!”

“別多想,”榮王難得為皇帝開脫,“他不是還叫妍嬪跳舞呢麽?”

城澄一楞,在他懷裏擡起頭,輕聲問他:“那我是不是應該唱?”

榮王看著她那受了驚嚇的小樣子,不由笑了,在她鼻子上輕輕刮了一下:“做得好,咱們不唱。那些糙老爺們兒,也配聽你唱歌兒?”

城澄見他一點都不生氣,還誇她做得好,這才放心地展顏一笑。

他摸摸她的頭發,在她耳邊低聲道:“你答應給本王唱的……還沒唱過呢。”

城澄剛才只顧著生氣,都沒發現兩個人竟然距離那麽近,幾乎是完全貼在一起的。她下意識地想退後,但又怕傷了榮王的心,就只僵硬地坐在那裏。

好在小船很快就靠了岸,榮王先下船,扶著城澄上岸。之後握著她的手,就沒有再松開。

她不覺得反感,反倒覺得他的手掌很溫暖,令她感到心安:“王爺,我今天好累……改天再唱可以麽?”

“當然可以。”他不假思索地道:“本王說過,除了不會放你離開王府,其餘的事情都由你做主。”

城澄聞言,不由心中微澀。或許是她不知好歹吧,榮王府給了她錦衣玉食,還有從前不敢奢求的富貴滔天,可是於她而言,這一切都不如自由自在來得重要。

榮王見她沈默,突然頓住腳步,低頭看她:“你一直在怪本王當初強行將你綁至府中,是麽?”

她不敢說是,也不敢說不是,只是心虛地垂下眼。

他擡起城澄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本王不怪你就是,但說無妨。”

“王爺很好,我都明白,只是我……我在外面野慣了……”她困擾地咬住下唇,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普天之下,說榮王是好人的,大概也就只有你一個。”聽完她的話,裴啟旬不見憤怒,只是淺笑:“城澄,本王問你,如果當初本王沒有讓人將你帶到榮府,你還會回京麽?”

城澄搖頭。

“這就是了。如果當時放你走,本王就再也見不到你,更遑論與你結為夫妻。”他憐惜地撫摸著她的臉,在他的眼中,她第一次見到歉疚的意味:“本王對不住你,可本王不後悔。”

城澄心中覆雜難言。他言語間的深情,幾乎可以將她吞沒,可她該相信麽,她可以相信麽?

心裏面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接受榮王吧!他對你那麽好!除了不讓你遨游四海之外,他給了你他能給的一切!

可與此同時,另一個聲音又反覆同她說,她不過是皇帝與榮王鬥爭的砝碼,而且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個……她若動了真情,最終滿盤皆輸的那個人就是她。

城澄遲疑了。盡管能看出榮王心中也十分不好受,但她沒有辦法給他一個“諒解”的回答。她不能讓他心安理得地占有她。

裴啟旬等了許久,都沒有等來她的回應,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還是叫他失望。但他沒有再多說什麽,只是淺淺一勾唇角道:“忙了一天,累不累?”

見城澄點頭,他便拍拍自己的肩膀:“累了就靠在本王身上吧。”

城澄遲疑了一下,然後在漫天霞光裏,她緩緩挽住了他的手臂,疲倦地將頭靠在他的身上。

裴啟旬滿足地一笑,兩個人相互依偎著,漸漸遠去。

遠處,妍嬪坐在樹下,哭得梨花帶雨,甚至喘不過氣。隨侍宮女小樓一臉焦急,在旁勸她:“主子,您可別在這裏哭了呀,叫人瞧見可怎麽辦!”

“我淪落到如今這副模樣,連哭一哭的權力都沒有了麽?”妍嬪氣憤地說:“你別看我這幅德行,宮裏那群人八成還嫉恨著我呢!真當我願意來受這個冤枉氣!”

小樓道:“您別這麽說,皇上帶您來景和園,這可是後宮裏頭獨一份兒的榮耀,就是良妃和珍妃都沒您這份恩寵。您不是常常跳舞給皇上看麽,怎麽今兒就這麽委屈著了。”

“那能一樣麽!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兒,皇上分明是把我當舞姬使喚。哪像榮王妃,皇上還要看她的臉色!”妍嬪越說越悲憤,捂住臉泣不成聲。

小樓無話可說,只得替她放風,以免叫旁人瞧見。等妍嬪哭夠了,小樓便替她擦去眼淚,嘆氣道:“早知道進了宮要受這份罪,主子當初還不如跟表少爺遠走高飛。”

“別瞎說。”妍嬪這會兒哭完了,已經冷靜了許多,“進宮是我自願的。父親就是小吏,我已經窩囊了半輩子,難道還要嫁給表哥,再做一個小吏的夫人麽?”

“話雖如此,但您總這麽拿自個兒跟榮王妃比,也不是個事兒……”小樓心疼地說。

妍嬪冷笑道:“旁人不明就裏,我卻清楚得很這裏頭的貓膩。皇上的心思不瞞著我,若是利用好了,這反倒是我的優勢。”

“主子的意思是?”

“你等著瞧吧,我和孟城澄雖然長得像,但誰是誰的影子,還說不好呢。”她低下頭,看著自己平坦的小腹,眉眼間略有焦急之色,“若是皇上多臨幸我幾次便好了,不然總養著她的孩子算怎麽回事兒……”

小樓安慰道:“主子放寬心,皇上雖很少來後宮,但大多數時間都歇在您這兒,您還年輕呢,再過些時候總會有的。”

“但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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