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姜雨驚疑探出頭。

錢寶寶扯著猴子背包肩帶往裏跑。“姐姐。”

她往姜雨懷裏一撲, 睜著大眼睛看她。姜雨摸了下她腦袋, 擡頭看戚然，擠了擠眉。

姜雨用眼神問他：“怎麽來了？”

戚然扣了下下巴走過去把錢寶寶抱在懷裏，扯了下她的丸子頭。錢寶寶憤怒扭頭，小手沖他一揚, 嘖了一聲，作勢要打人的樣子。

“舅舅，你不準碰我頭發！”

戚然面無表情的抓住她的兩只小手, 問：“你怎麽在這？”

錢寶寶努力的掙開被戚然抓著的手, 小臉蛋氣鼓鼓：“媽媽和爸爸吵架了，媽媽說要帶我離家出走，讓爸爸瞧瞧厲害。”

姜雨、戚然：“……”

“你媽媽現在在哪兒？”戚然才一松開她，錢寶寶就像只泥鰍似的溜了出去。

“她去玩了。”

戚然起身找手機，“我打電話給她。”

“你別打, 媽媽心情不好的時候會罵人的。”錢寶寶脫下猴子背包小心往床上放，再拉起被子給小猴子蓋上, 一副我認真的在勸你的表情。

戚然沒理會, 翻開通訊錄就把電話撥了出去。

電話剛一接通, 電話裏就傳來一陣大罵：“狗屁！”

然後就掛斷了。

戚然頭頂幾條黑線。

錢寶寶挑了挑眉, 一副我早跟你說過的表情。

姜雨把她抱上床, 貼著她柔柔的小臉蛋問：“寶寶能告訴姐姐媽媽怎麽了嗎？”

錢寶寶快速把鞋脫了, 扭著小身子跳上床。“爸爸衣服上有口紅, 媽媽生氣了。”

姜雨啊了一聲，寶寶又繼續說, “可那個是媽媽自己碰到的，她不記得了。”

“哦。”姜雨提起的心才放下來。

錢寶寶自己鉆進被窩，掖好被子，蹬了兩下腳，用很純真的表情看姜雨：“姐姐你們要看電影嗎？”

姜雨點頭。

“那我來選看什麽。”錢寶寶伸手，“手機，手機。”

戚然抓住她的手，說：“你不能跟舅舅睡。”

錢寶寶仰著頭看他，“為什麽。”

“因為舅舅是男生，寶寶是女生。”

錢寶寶往後一倒，窩在姜雨懷裏，一只腳朝戚然身上蹬：“那姐姐也是女生，你怎麽還跟她睡？”

戚然耐心道：“姐姐是大人。”

錢寶寶盯著姜雨的肚子看很久，奶聲奶氣問：“姐姐有小寶寶了嗎？”

姜雨：“……”

“大人的男生跟女生一起睡是要生孩子的，我爸爸跟我媽媽就是這樣把我生下來的。”錢寶寶繼續說，“我爸爸說還要一個弟弟。”

姜雨：“……”

“可是我爸爸媽媽結婚了才能生小孩，你們沒結婚，不能生。”她指了指一旁的沙發，“舅舅睡沙發。”

“舅舅——”

“舅舅你要是不聽話我就告訴外公，你在玩火～”戚然正要說話，錢寶寶小手指指著他用大人的口吻說道。

戚然這回不開口了，很自覺的把自己手機給她。

錢寶寶拿到手機，喜滋滋的點開視頻軟件，“我要看無牙。”

姜雨湊過去，看了眼她滑下的屏幕又看戚然。“無牙是什麽？”

“一部動畫片，叫馴龍高手。”戚然跟姜雨解釋完又看寶寶，“上次不是看過了嗎？”

“我還要看，我喜歡無牙。”

戚然：“……”

他拿過手機，在上面點了點，然後點開播放。

看到幕布上的超大畫面，錢寶寶咯咯咯的笑著在床上扭來扭去。“無牙！姐姐，我跟你說哦，舅舅跟無牙很像哦。”

這讓讓姜雨不禁有些好奇，“哪裏像？”

“我覺得無牙很帥，舅舅也很帥。”

姜雨被她小孩子的思維逗笑：“我以為它是沒有牙齒的呢。”

“它有牙齒啊，很鋒利的。”說著她做出怪物吃人的模樣，“吼，它是龍哦。”

床上的被子被她踢得四處飛，戚然摁住她的小身子，給她蓋好被子：“別動，床都要被你跳塌了。”

錢寶寶的丸子頭被她自己蹭得往旁邊歪，戚然把她頭發解開，並把它揉整，說：“你要再不聽話，舅舅讓你睡沙發了。”

錢寶寶一聽說要讓她睡沙發，哼的一聲整個人往被子裏躲，緊緊抓著被子的邊緣，只露出一個小腦袋。

電影片頭過去，正片即將開始。姜雨見戚然坐在床邊，便拉了下他衣服，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

戚然看了錢寶寶一眼，見她張著小嘴巴，認真的看屏幕便悄悄走過去，剛掀開被子往姜雨身旁躺下，她突然轉過頭來。

見到兩人靠在一起的時候錢寶寶兩只眼睛一下子就清明起來。她跑過去把戚然往床下推，“舅舅你不能睡這裏，這裏是女生的床。”

戚然無奈只能站起來。“可是舅舅要看電影啊，沙發上又看不了。”

“那你也不能近姐姐。”

戚然：“……”

“那我去哪裏？”

錢寶寶往自己位置跑，拍了拍身側的空位，“來我這裏吧，你在左邊，姐姐在右邊，我在中間。”

戚然：“……”

“舅舅睡覺愛踢人，怕踢到你。”

錢寶寶擡起小屁股往姜雨身邊靠近，留出一個大空位給戚然：“我不怕，我在家也是這樣跟爸爸媽媽睡的。”

姜雨難得看見戚然如此吃癟，沖他調皮一笑，“躺下吧，舅舅。”

戚然用某種危險意味的眼神看了姜雨一眼，隨後躺在錢寶寶身邊。

寶寶讓兩人靠近自己，自己靠在床頭上一臉的幸福。

寶寶是個很不文明的觀影者，畫面才一開始就不停的開始劇透，姜雨幾次嘗試把她說的話忽略，可每當沒聽到姜雨回應時，她又激動的扒著她的手，瞪著大眼睛激動的跟她重覆說一遍。

錢寶寶這小喇叭在電影播放到中間的時候開始停了，戚然見她哈欠連連似乎是困了，便把聲音調小，將她抱上枕頭睡好。

耳邊沒了小喇叭觀影感受就變得好多了。

戚然翻身下床來到姜雨身邊。

他手放在她腰上，貼著她的臉問：“怎麽辦？”

姜雨盯著幕布，瞧都沒瞧他一眼。“什麽怎麽辦？”

戚然幽幽看著她不說話了。

姜雨轉頭看他一眼，親了他一下，拍了拍他的手說：“乖，看電影。”

“電影看完呢？”戚然抓著她的手問。

“電影看完就睡覺啊！”

戚然：“我睡哪兒？”

姜雨看他身下的位置，“就這兒唄，又不擠，寶寶也睡了。”

戚然動了動身子，身下的床墊在搖晃。“在這裏會不會晃得很厲害？”

姜雨一驚，“在這裏幹嘛？”

戚然瞇眼。“你說呢？”

姜雨下意識扭頭去看寶寶，見她沒醒又看戚然：“寶寶還在呢，下次吧。”

“不行，我要讓你改觀。”戚然認真了起來。

“我沒覺得那次有什麽不好啊，我很滿意。”

“我不滿意。”

兩人無聲註視幾秒，戚然拉了下她衣服，“你說去哪兒？”

姜雨被他那模樣逗笑，“你怎麽像等吃孩子似的？”說完又有些後悔，他現在不就在等吃？

“等會兒寶寶醒了，怎麽辦？”

“我們去廁所。”戚然說。

一想到又要親密接觸，姜雨的心砰砰跳起來。

“在廁所怎麽……”姜雨沒敢問得太全，模棱兩可道。

戚然掀開被子讓她下來，“我知道怎麽來。”

姜雨：“……”

兩人進了衛生間，戚然就迫不及待的將她壓在墻上猛親……

兩人身無寸縷間，戚然把那東西撕開，正要戴上，房外突然傳來哭聲。

姜雨整個人都清醒半分，她看著戚然的眼睛，說：“寶寶醒了！”

戚然把東西放在浴室的掛籃上，隨便拿條浴巾包住自己。“我去看看，你在這裏等著。”

開門前他又回頭，看到她胸口的紅印，手輕輕觸上去，問：“疼嗎？”

姜雨紅著臉搖了搖頭，戚然抿唇一笑，“一會兒回來。”

姜雨輕呼一口氣，回頭看浴室的環境。

戚然所說的他有辦法居然是被他洗幹凈了的馬桶蓋……

一想到方才坐在他身上的瘋狂，姜雨不禁覺得渾身發燙起來。

“舅舅你去哪兒了？”錢寶寶滿臉哭痕，她趴在戚然懷裏聲淚俱下。

“舅舅上廁所去了，你怎麽哭了？”戚然抱著她在房裏走了幾圈，柔聲安撫。

錢寶寶哭得抽抽泣泣的。“我夢到我被大蛇吃了，叫你們你們也不應我，然後就哭了。”

“在酒店裏呢怎麽會有大蛇？”

“它會不會變成人形進來？”

“不會啊，動物是動物，不能變成人的。”

“可是電視裏都那麽演的。”

戚然大手按在她後腦勺上，說：“那些都是假的。”

錢寶寶細細哭了一會兒，擡起頭看他：“姐姐呢？”

“在浴室裏。”

“她也在上廁所嗎？”

戚然點頭。

“舅舅跟姐姐一起上廁所嗎？”

戚然：“……”

還真會挑重點。

“怕吵醒寶寶，我們去裏面聊天。”

“哦。”

“寶寶睡了好不好？”

錢寶寶靠在他頸窩上點了點頭。

沒聽到她有動靜後，戚然輕叫她幾聲，沒見回應以為睡了就將她放回床上。

他匆匆走回浴室，扯開浴巾又跟姜雨親在一塊半會兒，然後拿起放在掛籃上的套套，自己往馬桶蓋上一坐，手忙腳亂的套上後再把姜雨抱坐在自己腿上。

耳鬢廝磨間，正要進行深入的“交流”，浴室門外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姜雨跟戚然猛然一驚，雙雙往浴室門望去。

“舅舅姐姐我也睡不著，咱們一起聊好嗎？”

戚然拿起丟在地上的浴巾將姜雨裹好後又快手撈起掛籃上已經濕了一半的浴巾，在門被擰開時，快速裹住下身。

寶寶睜著睡意朦朧的大眼睛出現在浴室門口。

“你們在幹嘛呢？”

姜雨拉緊浴巾盡量往門後躲，戚然輕咳幾聲走過去，“寶寶你怎麽起來了？”

“我聽到浴室有聲音所以就過來了。舅舅跟姐姐還在聊天嗎？”

寶寶一腳踏進來。

姜雨簡直是想找根面條吊死自己。剛才戚然說兩人在聊天，她倒要看他怎麽跟寶寶解釋，兩人為啥光著身子在浴室裏聊天。

“是啊，舅舅跟姐姐邊泡溫水邊聊天呢。”

“哦，”寶寶點點頭，伸手就要脫衣服，“那我也一起吧。”

姜雨心口一跳，正要阻止，戚然一手拉著浴巾一手將她抱起，“小孩子不能晚睡，會變醜的。”

“我不怕，反正我很漂亮。”寶寶努力的掙開他。

“可是楚子雨漂亮啊。”

寶寶的動作停了下來，歪著頭看他，“舅舅你也覺得楚子雨好看嗎？”

“是啊，可愛又聰明。”戚然把她抱出臥室。

姜雨是不敢待在裏面了，匆匆穿上衣服就往外走。而戚然還在哄寶寶。

姜雨極少接觸這樣的小孩，如今一近距離接觸，不禁覺得難纏，還有些人小鬼大。

“你也喜歡楚子雨那樣的女生嗎？那舅舅你已經不是我認識的舅舅了，你太膚淺了，楚子雨那樣蠻橫霸道的壞女生你也會喜歡，我真是看錯你了。”她看向姜雨，“姐姐你看到沒有，我舅舅根本就不值得你愛。”

小屁孩，你知道愛是什麽嗎？

姜雨簡直哭笑不得。

“亂說話，趕緊睡覺。”戚然把她摁回床上，才蓋好被子她又從他胳肢窩下鉆了出去。

她朝戚然做了個鬼臉，說：“我知道舅舅跟姐姐在廁所幹什麽，我媽媽跟我爸爸也經常在浴室裏造弟弟。”

看到戚然一臉的呆滯，她哈哈一笑，披著及肩的柔發在房間裏蹦跶來蹦噠去。

“真是羞羞哦，”她指了指戚然，又指姜雨，“舅舅羞羞，姐姐也羞羞。”

見她越跑越起勁兒，姜雨趕緊哄她去睡覺。

幕布上的電影已經播放完畢，錢寶寶突然發難，說還要看電影，戚然連哄帶訓的說了好久，她才委屈的撇著嘴巴睡覺了。

戚然跟姜雨被她這麽一鬧，搞得都沒心情了，兩人收拾了一下，就休息了。

第二天戚然醒來時，房裏已經沒了姜雨跟錢寶寶的身影。

他起身下床，看到地上丟著昨夜他已經穿上，但還沒來得及用的小雨衣無奈一笑。

姜雨跟錢寶寶去酒店外面走了一圈，吃飽後才打包早餐回去給戚然。

一路上錢寶寶話超多，跟姜雨說話的同時又不忘呵護身後的猴子背包，順暢自然得讓姜雨不由感嘆。

寶寶的生日在幾天後的夏至，戚然的假期還算挺長，加上姜雨正好周末，戚然便提議出去旅游。

選來選去，最後選擇了回戚然外公外婆家過幾天鄉村休閑日子。

出發前戚然把錢寶寶送去了她媽那裏，寶寶的爸爸也來了。兩人點頭微笑表示招呼後，戚然就下樓帶著姜雨去了火車站搭乘動車。

姜雨的學校離家不遠，一個半小時就到。

戚然回家取車，姜雨也順便回去跟她爸媽打個招呼，聊了幾句，便收拾東西準備去鄉下。

車是戚雪蓉買的，一開始以為戚然會在市裏讀書，便給他買了備著，誰知道他不僅去了外省，還加入了國家隊，一年到頭在家的次數手指頭都數得過來。

買回的車就這樣閑置放在車庫裏。

戚然開出停車場時，車身全是灰。姜雨在樓下等著，正好碰上回家的姜沈歡。

“大哥。”姜雨跟他招呼。

“什麽時候回來的？”

“剛到沒多久。”

語畢，一輛黑車從車庫裏緩緩駛出。姜深歡將她拉到一邊，黑車在兩人面前停下。

戚然拉下車窗，“哥。”

姜沈歡：“……”

姜雨見他一臉茫然又別扭的表情嘻嘻一笑，拍了下他肩膀繞上副駕駛位。“哥，我們走啦。”

車子開出去一會兒，姜沈歡才反應過來，“去哪兒啊？”

“戚然外婆家，我們去走走。”

“註意安全。”

黑車剎車燈閃了幾下，一個拐彎出了彎道。

戚然跟著導航出去，出城的路也不難走，一條直行的路走到盡頭。

準備進入鄉道時，車開始少了，四周綠樹環繞，鳥聲清脆。

滿腔裏全是鄉下幽幽的清香空氣。

車子開了一會兒，戚然說：“要不要在這裏試一下？”

姜雨不明白他說什麽，疑惑看他。“什麽？”

“在車上。”

姜雨眉心一跳，來到前方一條小岔路時，戚然把車開了進去。

姜雨這才終於明白他說的“在車上”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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