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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十方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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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鏈的墜子一直指著前方,處於這片彌漫著硫磺氣味的空氣之中,張是非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他明白,眼前的黑色建築,就是三界之中最牢靠的監獄,‘十八層地獄’的入口,張是非飛到了這裏,便不敢再向前一步,而是變回了人形落在了地上。

這確實守衛森嚴之地,只見那建築就好像是一座黑色的佛塔,沒有窗戶,少說也得四十餘米,儼然就是一座黑色城市,而這座佛塔似的城堡並沒有窗戶,只有一道好像是口腔形狀大大門,那門極其的寬闊,看上去數千人並排行走都不會顯得擁擠,這城之外,還圍著一圈寬廣的護城河,看上去同那陰河的河面差不多寛。

只不過,張是非望著這條護城河,在他的眼裏是黑乎乎的顏色,分不清是紫是紅,那河水似乎是沸騰的,咕嘟嘟直冒著氣泡,似乎這空氣中的味道便是從這條‘河水’中散發出的,而這護城河上駕著一座極寛的高橋,橋兩旁布滿了尖刺荊棘,西南方一條大路直通這橋口,路上排滿了一些身著囚服的鬼魂,它們盡數低著頭,有氣無力的向著這地府的方向前行,每隔數十步,還有兩三個手持尖刀巨斧的鬼差不斷的催促,如果有鬼稍微停下,它們變回舉起刀毫不留情的向它們砍去。

張是非躲在山坡之後,將這些景象都看在了眼裏,實在是太震撼了。

看那路上的鬼魂數量一直都沒有斷過,但是卻毫無阻礙的連續進入了地獄的入口,絲毫沒有停歇,這當真是一個無底洞,張是非想到,一看那鬼差對待這些鬼魂的態度,他的心中就越發的著急,梁韻兒在這裏,難道也要受這麽多的苦難?

張是非當時並不了解,其實在前往地獄的路上所受之苦,和在那地獄之中所挨之刑罰,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十八層地獄,乃是三界之中最嚴酷的地方,要知道我們平時本來就把最苦最恐怖的地方稱之為地獄,可是地獄之中到底是什麽樣的景象呢?

這裏略表一番,雖說陰間的地下存在著八萬多個地獄,但是最有名也是鬼最多的,當屬十八地獄,十八地獄,分別為:第一層‘泥犁’,第二層‘刀山’,第三層‘沸沙’,第四層‘沸屎’,第五層‘黑身’,第六層‘火海’,第七層‘鑊湯’,第八層‘鐵床’,第九層‘嵯山’,第十層‘寒冰’,第十一層‘剝皮’,第十二層‘畜性’,第十三層‘叫喚’,第十四層‘鐵磨’,第十五層‘鐵冊’,第十六層‘蛆蟲’,第十七層‘烊銅’,第十八層‘阿鼻’(又稱無間地獄)。

凡入地獄者,須經十殿閻羅定罪,而世人之罪各不相同,閻王會按凡人生前所犯之罪輕重判決,第一層泥犁,凡在世好吃懶做,不務正業,毀青撥苗者關押此獄受刑。

第二層刀山,刀生業起,凡在世好興刀兵、掠土地、劫財物者關押此獄受刑。

第三層沸沙,爾虞我詐,凡在世欺行霸市,缺斤少兩者關押此獄受刑。

第四層沸屎,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凡在世自殘軀體者關押此獄受刑。(隨著人間的發展,之後又加上了吸毒販毒之罪。)

第五層黑身,醫者仁心,汙著黑身,凡在世庸醫牟利、暗室欺心者關押此獄受刑。

第六層火海,苛捐雜稅勞民傷財,凡在世亂設稅收,背叛國家者關押此獄受刑。

第七層鑊湯,百善孝先,凡在世不孝者關押此獄受刑。

第八層鐵床,亡者雖塵,卻不可瀆,凡在世取骸合藥,離人至戚者關押此獄受刑。

第九層嵯山,酒亂人性,凡在世酗酒毆妻,損毀家什者關押此獄受刑。

第十層寒冰,幼子入苗,婦女如樹,凡在世誘拐童稚,販賣婦女者關押此獄受刑。

第十一層剝皮,傷人為惡,凡在世傷人肢體,造謠中傷,奸盜殺生者關押此獄受刑。

第十二層畜生,眾生平等,凡在世濫殺牲畜,獵食珍奇動物者關押此獄受刑。

第十三層叫喚,誤人子弟,毀人前程,凡在世杵逆尊長,教唆犯罪者關押此獄受刑。

第十四層鐵磨,淫欲寡歡,凡在世縱欲淫亂,汙及霸幼者關押此獄受刑。

第十五層鐵冊,貪汙民脂民膏,民不聊生,凡在世為官貪汙者關押此獄受刑。

第十六層蛆蟲,奪財如奪罪,凡在世強占民妻,強奪民財者關押此獄受刑。

第十七層烊銅,民為大,欺民者終無好報,凡在世欺壓百姓、私設監獄者關押此獄受刑。

第十八層阿鼻,惡念一生,萬劫不覆,凡在世殺人放火、十惡不赦、斬絞正法者永世關押此獄受刑,而之前說過,阿鼻地獄乃是地獄之中最險罪惡之地,這裏是盡頭,也屬三熱地獄之中,相傳,阿鼻地獄土地甚大,儼然是另一個世界一般,在那地獄的中心地帶,有一只巨型的腳掌位於中央,上抵獄頂,下踩獄底,而這個地獄的刑期也是沒有盡頭的。

我們都很熟悉‘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這句話,但是這句話卻並非是空穴來風,其實是有根據的,十八層地獄,就是阿鼻,凡事生前做了十惡不赦之事的鬼魂,落在了這裏之後,就會被那地獄中央的巨型腳掌死死的踩趴在地上,與此同時一條血色大蛇同時出現,纏繞在惡鬼的右足之上,時刻盯其舉動,如動一動,則天雷地火加身,受七十二刑八十三難,拆骨去筋,領骨肉分離之苦,所以腳被踩蛇纏的惡鬼,永遠都動彈不得,這便是‘永世不得翻身’的由來,而‘無間’的含義,就是無休無止,無有間斷的意思。

地獄之殘酷,這裏就不一一細表,想之前劉伶傳張是非《地界行》之上就對這幾種地獄有過簡單的描述,以及地府每一層的暗道,但是至於要怎麽摸進那地府,還是要張是非自己想辦法了。

張是非見地獄就在眼前,恨不得立馬就殺將進去,可是他卻明白,如果這樣的話,很可能還沒有見到梁韻兒,自己就先支撐不住了,畢竟雖然他有《地界行》在手,但是卻依舊人生地不熟,所以飛到萬不得已,他不敢輕舉妄動,他現在已經很清楚勇敢和魯莽的定義,知道自己此行只為救出梁韻兒而來,在沒有完成這個心願之前,他是不能倒下的。

可是,這地獄的入口固若金湯,即便是想要硬闖卻也很難,張是非拿眼望去,見那地獄的門口兩邊,齊刷刷的站了二十多名鬼差,也許地獄之中會有更多,這如果是暴露了,那自己能夠撐到幾時?

可是,如果不這麽做的話,難道還有別的辦法?張是非苦惱極了,於是只能眼巴巴的望著那地獄的門口處惡鬼進進出出,可是就在他馬上要失去耐性準備拼了的時候,事情忽然又出現了轉機,他忽然發現,那些驅趕著鬼魂而來的鬼差將鬼魂送入地獄之後,沒有一直跟著,反而退了出來,他們站在了一旁,似乎是在結隊,果然,只見它們集結了二十名後,便替代了早先站崗的鬼差站在了門前,而早先站崗的那些則過了橋後,向著地獄的另一頭走去。

似乎它們這是換崗吧,張是非心中忽然冒出了一個大膽卻又實際的念頭,於是,他便又躲在那隱蔽的山頭後面,耐心的觀察了起來。

他觀察了很久很久,這地獄的大門看上去當真是無懈可擊,看門的鬼差們一班接一般,那些趕著鬼的鬼差們同鬼一起進入了這地獄,不過他們似乎是和地獄中的鬼差換班,被換下來的鬼差們出來再和站崗的鬼差換班,而站崗的鬼差則似乎是去了哪裏休息。

原來是這樣啊,張是非終於看出了一些門道,於是,他便不想再繼續等下去了,見到有是一活站崗的鬼差過了橋後,沿著一條小道,朝著西北的方向走去,張是非便悄悄的化成了孔雀,飛向了高空。

這個時候也不是惡不惡心這雲彩的時候了,張是非將自己的身軀隱藏在雲彩內以防被他們發現,幸好那些怪雲並沒有實質,張是非居高臨下緊緊的跟著他們,但是他不敢發出任何的氣息,畢竟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在一路之上,張是非並沒有看見有返程的鬼差,直到又過了一會兒,張是非這才明白了這些鬼差要去哪兒,只見遠處是一片樹林,在樹林之中,滿是一些類似帳篷似的東西,好像是那些鬼差的軍營吧,張是非離得遠遠的落在了一顆樹上,以濃密的樹葉遮掩自己的身形,好在這些樹葉一有鬼經過就會發出啪嗒啪嗒的響聲,樹林之中盡是鬼差,所以這聲音也幫了不少的忙,張是非慢慢的移動著,直到他接近了其中的一個軍營外,那軍營外面早有二十名鬼差等候,而見到張是非剛才跟蹤的那夥兒鬼差來了,兩邊的隊伍之中便各自走出了一個鬼差,他們互相交換了一下令牌之後,張是非跟蹤的那夥兒鬼差便自由活動,有的鉆進了軍營之中休息,有的則在樹林之中聊天。

而之前等待在軍營前的那二十名鬼差則結隊向著樹林的另一邊走去,這樹林之中有許多沒有休息的鬼差,它們四下聚在一起閑扯著什麽,張是非沒有動彈,自己的聽著他們聊得是什麽,聽了一會兒之後,張是非終於明白了這是怎麽回事兒。

原來,這軍營的所在處,正是地府雜兵的邊防,張是非想起了小冊子上的一副圖畫,頓時豁然開朗,原來在這地府之中,地獄是最重要的場所,甚至要比酆都鬼城還要重要,所以,這防範措施便做的十分到位,地獄在地府的中央,被酆都鬼城和這片樹林夾在正中,而鬼差的職務分為‘押解鬼差’,‘行刑鬼差’以及‘鬼護衛’。

那惡鬼是由酆都鬼城出發,由鬼差押解,來到地獄,在地獄之中,押解的鬼差就同地獄中的行刑鬼差換班,行刑鬼差除了地獄之後,便跟那地獄門口的‘鬼護衛’換班,換下來的‘鬼護衛’要繞著地獄的邊界巡邏半圈兒,這才到了這片樹林,這裏是他們最後一個換班的地方,他們在這裏休息,並且換下了最後一班,而換下來的鬼差已經休息足夠,便再沿著地獄的邊界走上半圈,最後回到了酆都城交令,然後重新當起‘押解鬼差’,每一次換班,也就意味著繞著地獄的邊界巡視了一圈,所以這裏的守衛簡直無懈可擊,這些鬼差們都是寧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的主兒,如果在巡邏過程中看到了有孤魂野鬼踏界,他們會毫不猶豫的上前將其砍的魂飛魄散。

這保全措施做得,太到位了吧,張是非在樹上苦笑了一下,只望見那不遠處有三個鬼差正在閑聊,顯然它們是很久沒見了,聊的還挺開心,只見一個說道:“唉,本來想當個鬼差也不錯,哪裏想到這差事竟這麽的難做,半年的光景才休息一次,真是累死了。”

旁邊的那個鬼差對著它笑了笑,然後說道:“你知足吧,多少人想搶這差事都搶不到呢,再累也比墮入輪回之苦要好吧,誰知道你下輩子當不當蒼蠅呢?”

“這倒也是。”那個看上去明顯是新手的鬼差又說道:“不過,我始終不明白,咱們做這些有什麽用,地獄裏已經有那麽多的鬼差,為啥外面還要巡邏呢?”

“那是怕有人想擅闖地府。”另一個鬼差說道,而那個新手鬼差則擺了擺手,然後笑著說道:“別開玩笑了大哥,這裏有啥好闖的,唉,我在那裏面待了半年,剛開始的時候都不能適應啊,太慘了也。”

聽它這麽一說,另外兩個鬼差也就笑了笑,然後其中一個說道:“你說的到也是,想想這裏三層外三層的,別說你剛來半年了,我都在這快幹五六十年了,就有一次,有個酆都的鬼魂迷路跑到這兒讓我們過了過手癮,剩下的,連個蒼蠅都沒有。”

“管那麽多幹啥啊。”一旁的鬼差笑了笑,然後便對著他倆說道:“咱們只要幹好自己的事,混混日子就算了,大家不都這樣麽?”

它剛一說完,三個家夥就都笑了,很顯然它們也是這麽想的,只見那個好像新人的鬼差說道:“對啊,我也這麽想的,之前我花了大價錢才買來的這空缺,幸好啊,陽間的老爹有錢,用錢贖了我的罪還買了供奉孔雀,就等著熬日子有天也許會成正果呢,兩位大哥要多多提拔啊,哎對了,你說地獄裏面的那個頭兒怎麽這麽缺德呢……”

見那些鬼差就跟老娘們兒似的在背後扯起了別人的閑話,張是非也就沒再聽下去,現在他想要的情報也得到了,所以他的計劃也跟著成型,不得不說,他能夠不被這些鬼差發現,實在是太幸運了,多虧了自己會飛,外加上這些鬼差們也疏於防範,所以才會如此輕易的就被他潛入。

張是非望著那三個鬼差,靜靜地等待著機會的到來,要說這些家夥可真能聊,一些無聊的話題都說的這麽來勁,大概活了能有兩個多小時的光景後,他們才有些聊夠了,只見其中一個家夥伸了個懶腰,然後說道:“不行了哥兒幾個,在地獄裏面幹活實在太費神,我要去休息休息了,咱們散了吧。”

那兩個鬼差點了點頭,不過,那個看上去像是新手的鬼差卻並沒有著急回營地,而是朝著山上的方向走去,那倆鬼差問他:“幹啥去啊你?”

那個新手鬼差笑了笑,然後對著他倆說道:“不瞞二位哥哥,我在那‘黑神地獄’裏面待了半年,始終沒有透過氣,實在有些惡心,現在想多看看外面的光景,你倆先休息吧。”

“真是個雛兒。”那倆鬼差見到這個新人這麽沒出息,便笑了笑,然後就走回了營地,而見那新手鬼差向著山上的方向走去,張是非心中大喜!幹,終於讓我等到個落單兒的了!

沒有錯了,張是非跟隨著這些鬼差的目的,就是想要放倒一個,然後穿上它們的衣服混進那地獄之中,眼下終於讓他等到了機會,他的心中怎能不歡喜?

於是,他便悄悄的飛上了天空,到了那山頂向下望去,只見那個新手鬼差正一邊哼著葷段子歌兒一邊遛著彎兒,而四周此時都沒有旁人,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於是,張是非便心一橫,收起了翅膀向下俯沖而去,他並沒有動用仙骨之氣,所以無聲無息的就落在了那鬼差的身後,就在他即將落地前的那一瞬間,張是非忽然變回了人形,與此同時,他閃電般的抽出了自己背後的難飛唐刀,然後順勢劈了出去!

寶刀難飛乃是極其鋒利之物,外加上這一刀張是非可是下了死手,刷的一下,那個新手鬼差連叫都沒叫一下,腦袋就被張是非劈掉了一大半,連聲兒都沒吭一下就倒在了地上,成功了!

只見那鬼差倒在了地上之後,它的身體也就化成了灰燼,只剩下了一套地府的工作服,張是非望著那套衣服,剛才他已經聽了這些家夥的談話,知道它們也不是什麽好鳥,不過要說花錢恕罪這他到也不是頭一次聽說,在人間不就是這樣兒麽?只要是有銀子,很少有鋪不平的路,沒想到陰間也是如此,這等惡鬼留之何用?

想到了此處,張是非的心中便也沒有了任何的愧疚,另外現在也不是他該愧疚的時候,要知道這少了一個鬼差的事情早晚都會露餡兒,於是,他便飛快的抓起這鬼差的衣服套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後搖身一變,化成了孔雀再次朝著地獄的方向飛去。

他可沒什麽美國時間去酆都鬼城,那不是找死一樣麽?還是盡快的摸進地獄才是正事兒,想想剛才聽它們說過,這在地獄幹活兒的鬼差眾多,所以他不怕自己的容貌會壞菜,渾水摸魚這件事他是最喜歡的,於是張是非便沒有了任何的顧慮,再次飛到了地獄的附近。

不過他這一次並沒有停靠在枉死城的方向,而是朝著那惡鬼排隊的方向飛去,確定了沒有人發現自己之後,張是非便化成了人形,他現在身上穿的是鬼差的制服,這衣服就跟以前衙門裏的衙役差不多,帶著一頂好像是廚師似的黑帽子,之前那個新手鬼的腦袋很大,張是非帶著那頂帽子都快遮住了眼睛,很是滑稽,不過這樣也好,起碼容易遮掩自己的容貌,於是他又在地上抓了些土,往自己的臉上摸了幾把之後,便朝著那惡鬼的隊伍裏面跑去。

跑到了那條大路之上,已經有別的‘押解鬼差’發現了他,只見那個鬼差有些奇怪的問他:“你怎麽從那邊來了呢?”

“啊,是這樣的。”張是非雖然心中七上八下,但是臉上卻裝出了一副很平靜的神情,他對著那鬼差說道:“我那在‘黑身’地獄裏的頭兒讓我幫他回去取點東西。”說完後,張是非便指了指自己身後的包袱,而他那把難飛寶刀,之前也被他收入了那死鬼的刀鞘之中,幸好衣服寬大,外面有一件類似馬甲的東西,能夠遮住刀柄,要不然還真容易露餡兒。

那個鬼差見張是非這麽說,竟也沒多想,反而望著灰頭土臉的張是非有些同情的說道:“新來的吧,唉,熬幾年就好了,熬幾年以後就是你使喚別人了。”

張是非慌忙點了點頭,然後對著那鬼差說道:“是是,謝謝大哥的指點。”

那鬼差被張是非叫了一句大哥,顯然很是受用,只見他笑著說道:“沒啥,都是從這個時候過來的,你還好呢,分在了‘黑身’,我以前被分在了‘蛆蟲’裏面,那隊長簡直就不是人,什麽都讓我來……”

得,看來這地獄裏面的鬼差全都是苦逼啊,張是非苦笑了一下,不過這樣也好,起碼能掩人耳目,於是,張是非就一邊聽著那鬼差向自己倒苦水,一邊向前走去,沒過多久,它們便上了橋,走在了橋上,張是非終於發現了這護城河裏面是什麽玩意兒了,四周的溫度驟然上升,看來下面那沸騰的水應該是巖漿類的東西吧。

地獄的巨大入口黑洞洞的,張是非只感覺自己此時的心跳都好像加速了,不過是兩聲短跳一聲長跳,也不知道是為什麽,他咽了口吐沫,然後拉了拉帽子,低下了頭,地獄近在眼前,張是非真怕這個時候再出什麽狀況,幸好,這‘押解鬼差’和那‘鬼護衛’之間不存在交班一說,也許是因為它們都明白,哪兒會有人這麽大膽敢冒充鬼纏摸進地獄啊。

再說了,也不想想地獄是什麽地方,是有裏面的人想出來,哪有外面的人想進去?所以,這地獄的防範工作,地獄的裏面要比外面嚴格,張是非終於隨著大隊的惡鬼走到了地獄的門口,只見那地獄的門口兩旁竟然也有一副石匾對聯,上聯寫道:‘悔有去,不知生前行惡必到此’。下聯寫到:‘恨無回,為何當初不能做好人’,此處照例沒有橫批只有匾,大匾懸掛於那黑色佛塔的大門上方,四個歪曲詭異的大字寫道:‘十方地獄’。

好一個十方地獄,張是非沒有機會多看一眼,便終於順著惡鬼的隊伍走到進了這地獄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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