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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奈何郎情妾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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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麽保持著狀態,要麽不搭理她。”易欣星正色說道。

張是非心裏十分難受,這也正是他所害怕的,沒想到還真就是這麽回事兒,想到了此處,他那本來極好的心情,頓時如墜冰窟般,此時此刻他終於明白了,對他和梁韻兒而言,最困難的一關是什麽,不是別的,正是他自己。

易欣星見張是非表情沮喪,便嘆了口氣,然後繼續對他說道:“老崔還讓我告訴你一句話,那就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世間萬事都在一念之間,這念是最大的心魔,能不能控制得住,就看你自己了,相差踏錯一步,很有可能抱憾終生,相信老崔,額,這句是我說的,老崔他和你差不多,比較有經驗。”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張是非苦笑了一下,他大爺的,天堂在哪兒呢啊!

他終於明白了,感情現在比之前更操蛋了,之前是郎有情妾無意,現在都他大爺的已經郎情妾意了,就差臨門一腳了叫他收手,能收的住才怪!

張是非沮喪的想著,這得多大的決心才能在現在這種狀態下保持不冷不熱啊,對於他來說,確實太難了,那易欣星見他這副摸樣,也有些為他感到嘆息,於是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語重心長的對他說道:“別灰心,現在還不是最糟的。”

這還不糟?是不是要玩兒死我才開心啊!?張是非有些無語了,他望著易欣星,等著這個老小子繼續說下去。

只見易欣星說道:“起碼你還有希望,你已經夠幸運的了,因為有目標,終點就不會再遙遠。”

張是非楞了一下,便已經明白了這易欣星的話是什麽意思,是的,自己現在起碼有目標,不就五百只妖卵麽?刨除自己幹掉的三只以及那分頭一夥幹掉的七八只,再加上卵妖叛徒十五這個二五仔做掉的幾十只,還有幾百個,但是這個數只會越來越少,不會越來越多,這才幾天的時間啊,幾十只妖卵報銷了,算上那妖卵自身的窩裏鬥,相信妖卵滅絕已經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張是非心中暗罵道,嗎了個巴子的,大不了從明天開始,回到哈爾濱不休息就開整,一定有一天可以拋棄這身惡心的鳥肉,回到正常人生活的!

想到了此處,他的自信便有回到了身邊,對,自己用不著這麽悲觀,起碼還有希望,為什麽還要悲觀呢?

要說啊,這就是人的根性,沒媳婦兒時想媳婦兒,有媳婦兒時想小三兒,有小三兒時想初戀,這山望那山高,永遠不會有滿足的,張是非心中想到,其實現在也不錯,沒變成人之前不比這慘多了?

於是乎,笑容又回到了他的臉上,他對那易欣星說道:“謝謝你,我沒事兒了,你要回去時也幫我傳話給那分頭,就說不用為我擔心,如果為我擔心的話自己來告訴我。”

易欣星見張是非沒事了,便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你倆啊,都是一個性子,現在告訴我,你有什麽打算?”

“打算?”張是非想了想,然後對著易欣星說道:“我現在只想盡快消滅那些該死的‘蟑螂卵’,這應該不是打算,而是夢想吧。”

易欣星聽他這麽說,便會心的笑了下,然後對他說道:“不,你要明白夢想這種東西是只能無限的接近,而永遠無法實現的,要不然的話,就不叫夢想了,你還是先打算一下如何繼續增加自己的實力吧,不是我說,你現在,弱的就像是一個嬰兒。”

說完這句話後,那易欣星便背著手,邁著四方步進屋了,留下了張是非一個人在院子中,反覆的思考著自己,他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兒了,不能再晃晃蕩蕩游手好閑,崔先生說,仙骨一共分三個階段,其一聚氣,其二外放,其三化形,張是非達到第二個階段已經有些日子了,雖然自創了一招十分拉風的‘謝謝關照’,但是之後就一直沒有突破了,眼下壓力越來越大,是該靜下心來考慮一下,下一步該如何走才好了。

張是非嘆了口氣,然後擡起了頭望了望上空,你別說,這個小村子雖然貧瘠,但是天空卻是無比清澈,藍的像塊兒玻璃樣,張是非望著這片天空,努力的去相信著在那個輪回中的景象,那時候的天,可也是此般模樣?

張是非一行人來到梁韻兒家中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周勝男為他們準備的自然是晚飯,很簡單的四菜一湯,小雞兒燉蘑菇,溜豆腐,土豆燒肉,家常涼菜,酸菜湯。

梁韻兒常年在外上學打工,不能總回家,看得出來,周勝男自己一人在家過的是多麽節儉,這已經是她能拿出最好的菜了,張是非他們圍在院子中的一個小桌子旁,周勝男又端著一個小壇子放在了桌子上,十分歉意的對著他們說道:“讓你們見笑了,小地方,初一十五才會有集市,所以沒多少肉菜。”

“說哪兒去了阿姨,這已經挺好了。”周勝男如此客氣讓張是非又有些不好意思,他忙擠出了一副乖寶寶似的笑臉。

“挺好,挺好。”那李胖子跟易欣星更不是啥講究人兒,胖子雖然是吃這方面的專家,但是大魚大肉吃膩了,偶爾嘗嘗這地道農家飯也不錯,他聞著那雞肉的香味兒,直咽吐沫,早已食指大動準備大快朵頤了。

那周勝男拍碎了那土壇子上面的泥巴,掀開紅布揭開油紙,霎時間一股濃烈的酒香四溢,周勝男笑著說:“今天真高興,感謝你們救了我們母女,家裏也沒啥好東西,這酒還是小韻他爸活著時候自釀的呢,來我給你們倒上。”說完,她便捧著酒壇子為張是非三人倒酒。

梁顯山活著時候釀的酒,可真有年頭兒了,酒是越年頭多越香,倒在碗裏都有些粘稠了,張是非很是驚喜,自打從瀛洲回來後他才發現,原來現在這個時代的酒跟劉伶那兒的酒一比,簡直如同馬尿一般,如今終於見著差不多的了,他跟胖子自然欣喜。

那梁韻兒站起身,對自己母親說道:“媽,我幫你倒吧。”

周勝男搖了搖頭,笑著對她說:“不用,人家幫了咱這麽大的忙,我倒點酒怎麽了,對了,你進屋,去立櫃下面找找,應該還有過年時攢的一卦鞭炮,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咱們也喜慶喜慶。”

梁韻兒依著母親進屋了,不一會兒,院子裏響起了陣陣鞭炮的相聲,劈裏啪啦的倒也真是喜慶,葫蘆架下的小飯桌上,眾人的酒碗碰到了一起,梁韻兒笑了,發自內心的笑容,她望著桌旁的眾人,他們都在笑,包括張是非,雖然臉色蒼白,但是笑的卻很純真,母親也笑了,雖然眼眶中含著眼淚,現在這個結果,是她想都未曾想到的,自然是最好的結果。

人一開心,往往就容易醉,結果他們將梁顯山活著時留下的酒都給喝幹了,一共三壇子,一眨眼,已經到了晚上,累了一天,三人便在梁韻兒家住下了,三人一個土炕,倒也睡的下,那天,張是非出奇的沒有做噩夢,睡的很是香甜,晚上的時候,梁韻兒偷偷的起床,趴在門口的窗戶上望著張是非,見他好像個孩子,睡覺還張嘴流口水的樣子,不由的又發出了幸福的微笑。

她這一晚,沒有睡著,可腦子裏想的並不是她已經自由了,而是張是非,這個男人的樣子一直在她腦子裏轉悠,她心裏終於明白了,自己真的是愛上他了。

夜,安靜極了,也許夜晚本該就是這個樣子,烏雲遮住了殘月,夜幕之下的小村中,只能聽見一些蟋蟀的叫聲。

這個夜晚註定有人失眠,但絕不止梁韻兒一個。

村子的那頭,何謙也失眠了。

正所謂幾家歡喜幾家愁,有人高興的睡不著覺,自然也有人鬧心的直撓墻,何謙便是後者,張是非一行人走了以後,他媳婦兒和孩子在收拾院子中的殘局,而他卻蜷縮在被子中,不斷的顫抖,恐懼,是對於內心最大的折磨。

他明白,今天過後,他在村子中的名譽將一落千丈,他明白堵得上人的手堵不住人的嘴,堵得上人的嘴也堵不上人的心,日後村民們一定會笑話他,即使他是這村中一霸,這是何等的恥辱,不單單自己窩囊孩子擡不起頭,就連他那已經睡進墳塋地的死鬼老爹也跟著受辱,這讓他如何接受?

可是,不接受又能怎麽辦呢?合同也簽了,錢也收了,嗎的,這錢怎麽收的這麽窩囊!!他心中就跟讓刺猬滾了一般,可是,不這樣又能怎樣呢?他想起‘陰陽先生’這四個字就感到害怕,他怕報應,這是真的,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所做的事情已經被曝光,現在村子裏誰不知道他那點兒破事兒?如果報覆梁家的話,一定會被法辦的。

畢竟現在是法制社會,雖然法律對某些有勢力的人是可以睜一眼閉一眼的,但是也不能太過分,激起民憤的後果,不堪設想。

他快崩潰了,把自己包在被子中,不敢露頭,反覆的想著,怎麽辦怎麽辦?到底怎麽辦?

這可真是墻倒眾人推,知道了真相以後,連老婆孩子都不叫他吃晚飯了(雖然叫他他也吃不下),一直到午夜時分,老婆孩子都睡了,他才爬了起來。

實在是太窩囊了,他實在是受不了這種窩囊氣,他甚至想到了死,因為自己已經這德行,活著實在太沒意思了,於是,萬念俱焚下,他走到了院子中,在院角的馬圈裏翻出了一捆繩子,繞在那橫梁之上,打了個死結兒後,踩著一塊兒石頭,將腦袋伸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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