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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蔡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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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福澤堂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多了。

那晚,在分贓之時,張是非問那崔先生,王守利之妻當真是死不瞑目麽?

崔先生猥瑣的笑了一下,然後對他說道:“哪兒來的那麽多高科技啊,完全是心理因素作怪,你倆剛才也看見了,那姓王的火氣那麽旺,就是你倆中邪他也不會中。”

李胖子在一旁邊問道:“看上去他家似乎不怎麽有錢啊,你為啥還坑他?”

崔先生聽他這麽一說,便望了望兩人,然後語重心長的說道:“不要被你們眼前的假象所蒙蔽,你們光看表面了,我為啥要看他的臥室?靠,我跟你們說,我這鼻子聞錢是出奇的靈,少說他家的存款也得有個百八十萬,這是現錢,你說他一普通的電視臺小幹部,能有這麽多錢?這錢對他來說九牛一毛而已,年輕人,還是欠思考啊。”

服了,你個老警犬。張是非有些無語,然後便問他:“他之前娶的倆媳婦兒為啥會死?這是因為什麽呢?”

崔先生想了想後,便嘆了口氣:“生死有命,這不是我們能管之事,明白麽?”

沒明白。兩人搖了搖頭。

一個星期之後,正是崔先生為那王守利定的娶親吉日,據崔先生說,這是這個月最好的是日子了,凡是這天結婚的,必將幸福美滿子孫安康,如果王守利沒有結紮的話,再抱個大胖小子也不是不可能。

王守利自從見到那崔先生能駕馭‘神鳥’後,自然將崔先生看做了野生的神仙,如今活神仙發話,他哪兒有不聽之理?於是便按照崔先生的吩咐大辦酒席。

三人自然被位列上賓,平常在福澤堂三人也沒啥事兒做,於是崔先生便領著他倆去蹭飯了,紅包自然是不用包了,你個二婚還包紅包多不吉利。

王守利新找的媳婦兒挺好看,也挺年輕,最多也就三十幾歲,真是映了老少配不嫌累這句俗語了,張是非想到。

不過看他那媳婦兒風姿卓越媚骨含香的神態,張是非怎麽也不覺得她會好好的照顧王守利的女兒。

本來這事兒跟他半毛關系都沒有,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麽,他確實挺替那小姑娘犯愁的,她是叫王小圓吧,張是非不願意跟那些大叔坐在一起,於是便和胖子隨便找了個偏移的桌子坐下了,反正誰都不認識,坐哪兒都一樣。

酒店的大堂內張燈結彩的,看上去也倒喜慶,張是非等著上菜的時候,張是非四下的望著,他望見了王守利的女兒正坐在不遠處,看上去她並不開心,不過這也許是廢話吧,誰爹娶後媽能開心?

看這小姑娘睜著眼睛目視著前方,一桌的親人似乎都沒照顧她,她就這樣呆呆的看著,盡管看不到任何的東西,耳邊是嘈雜的音樂以及那些喧囂聲。

也許,她跟我倆一樣,在這裏都會決定格格不入吧。

確實挺奇怪的,這種感覺,我以前也不是這麽多愁善感的人啊?張是非心裏有些納悶兒,他望了望旁邊的李胖子,胖子顯然不像他,正跟旁邊的人一頓神侃,從蔬菜上漲的價格一直侃到了金融危機對次時代的影響,把旁邊那爺們兒侃的一楞一楞的,那爺們兒問他是誰,李胖子也懶得解釋,隨口說自己是那王守利的三舅老爺,說是人小輩分大。

他想的是反正都是來湊份子的,不巧這王守利的三舅還真就在這張桌子上,於是弄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尷尬,胖子差點沒挨揍,幸好張是非眼疾手快邊對眾人賠不是邊把他拉到了另外一張人比較少的桌子上。

胖子知道自己失態了,便不再說話,跟張是非一起等菜上桌了,遠處那崔先生坐在主席,跟王守利他們的領導坐在一起,張是非確實挺佩服這分頭的,遇事不怯場,敬酒來者不拒,別看只有二十多歲,但是跟那幾個老家夥談的還真挺攏的,似乎那些個上層人士中也有認識崔先生的吧,反正挺吃得開,張是非隔了好幾桌都能聽見崔先生那不卑不亢吹朗朗吹牛逼的聲音。

相比之下,張是非在這桌可就有些郁悶了,這桌上小孩兒居多,算的上大人的,也就坐在胖子旁邊的那個人了,那人長的有把逗,比胖子還胖,一件半截袖緊緊的箍在身上,如果說李蘭英的外形像是套了個游泳圈的話,那麽那個胖子的外形簡直就像是一個軍用水壺,腦袋和身體的比例也太過於調皮了吧,乍眼一看跟漫畫似的。

不過這樣也好,起碼也不用多拘束,不一會兒,上菜了,胖子都有吃的愛好,於是乎這兩個胖子便風卷殘雲起來,同桌的那些小朋友都看呆了,他倆好像互相較勁一般,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誰都不服誰,冥冥之中好像一定要分出到底誰最能吃、到底誰才是胖子中的霸主。

張是非嘆了口氣,就在這時,他旁邊的空位上坐下了一個人,那人坐下後自言自語的說道:“嘿,來晚了。”

張是非打量過去,怎麽瞅這人怎麽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只見這男子似乎二十多歲,也許來的挺急,衣服上都是汗,帶著個眼鏡兒,一邊用面紙擦汗一邊從桌子上拿起杯啤酒咕咚咚的喝了下去。

見張是非看著他,那人便笑著說道:“怎麽,我臉上有什麽東西麽?”

張是非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我看你怎麽像個人呢?”

“廢話。”那人笑了:“有意思,我不像人像什麽。”

我靠!聽完他這話,張是非猛然的想了起來,這孫子不就是當初在醫院裏揍的那個人麽?難怪這麽眼熟,沒錯,當時天黑是沒怎麽看清長相,但是聽到這句‘有意思’就絕對跑不了。

更諷刺的是,張是非又想了起來,這孫子貌似還是個記者,之前在那什麽都市傳奇上看過他,當時就看他眼熟,只是一時間沒記起來,他叫做蔡……什麽忘記了。

“原來是你啊!”張是非頓時有些鄙視,真是天涯何處不相逢,很明顯,這個蔡什麽已經把張是非給忘了,他放下了酒杯,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怎麽,咱們以前在哪兒見過麽?”

張是非有些無奈的笑著說:“我看你是腦袋又不疼了吧。”

“啊……”只見那蔡什麽摸了摸腦袋,然後指著張是非說道:“你是……在醫院裏被我騙的那個人啊,哈哈,真是巧啊。”

這家夥見到張是非似乎一點都不生氣,只見他伸出左手然後說道:“之前在醫院抱歉了哈,當時我太無聊,所以就跟你開了個玩笑,見怪莫怪。”

嘿,這小子脾氣還挺好,挨了頓揍還沒抱怨,張是非也伸出了左手,他心想著,這小子一定是左撇子。

兩人的手握在了一起,張是非說道:“你不恨我揍你?”

“為啥要恨?”那蔡什麽聳了聳肩然後說道:“有因有果,我自找的嘛,再說了,這正是不打不相識啊。”

行,看來這人可交,張是非心中想著,起碼夠坦白,他喜歡,於是乎,他倆便拉開了話題,別說,聊的還挺投機的。

談話間,張是非問那人:“啊對了,我在電視上看過你,你是記者對吧,叫蔡什麽來著?”

那人微微一笑,然後加了一塊兒冬瓜放在了嘴裏,說道:“蔡寒冬,你呢。”

張是非自報家門,然後兩人又喝了幾杯,酒席進入了後半段,張是非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事情,那就是這蔡寒冬除了青菜之外什麽都不吃。

男人嘛,建立友情不是在戰場上就是在酒桌上,幾杯酒指尖兩人談的十分投緣,又年紀相仿,於是便都將對方當做了朋友,張是非笑著對蔡寒冬說道:“怎麽不吃肉啊?”

蔡寒冬笑了笑,然後說道:“信仰問題。”

“你信佛?”張是非說道:“就算是信佛也得吃肉啊,你看現在寺廟裏的和尚,一張嘴哪個牙縫兒裏沒肉絲兒?”

蔡寒冬撫了撫眼鏡,然後對張是非說道:“我不信佛,我只信命,所以不忍心吃它們。”

“啥意思?”張是非有些納悶兒。

只見那蔡寒冬用勺子舀了一半勺松仁兒,咀嚼了幾下後,用紙巾擦了擦嘴,然後便對著張是非輕描淡寫的說道:“你相信來世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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