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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練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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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偌曾去看過那個叫葉誠的小男孩幾次。他恢覆得很好,只是尚未醒來,畢竟是伏山狼犬的抓傷,沒有那麽容易恢覆。至於導致北偌身體發生異樣的那個銀色光點,始終未在他身體上出現,金蘭看了幾次也沒有什麽頭緒。

這一日,北偌早早去林子裏等南穹。

南穹很義氣,親自向管事打了招呼,管事當時誠惶誠恐、點頭哈腰地告訴北偌她以後可以不用幹活了。

等了一會兒南穹還沒來,北偌便拿了劍自行練起來。

春四季輪回劍法共分四篇,四篇各有其特點。春風化雨篇是此劍法第一篇,招式以柔美著稱,仿若一場優美的舞劍。

而春雨篇的效果更是旖旎非常。即使是初秋的季節,金色劍氣如雨傾瀉在林子裏,似春雨綿綿而至,點滴潤澤妝飾著大地,美得令人窒息。

正練得盡興,一聲不經意的驚嘆打斷北偌的動作,她猛地收劍回身,一向人跡罕至的林子裏出現了兩個陌生的人影。

一男一女都是藍色長袍,只是胸口繡的圖案不同,看來是核心弟子但拜於不同師門。

男子身材高大,長相還算不錯,只是眉宇間縈繞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陰郁,眼神有一絲狠戾,下巴總微擡著,慣於傲視他人。

他胸前繡的圖案是與南穹一樣的紫色雄鷹,這麽說,這個男子也是江寅的徒弟。江寅有三個徒弟,男弟子除了南穹,便是白卒了。

想起南穹對他師兄和師姐的評價,剛愎自用這個詞用來形容白卒果然再適合不過。

另一個女子長相與白卒有幾分相似,長得還算貌美。常與白卒出雙入對的女子,也只有白卒最心愛的妹妹白茉了。

北偌在看他們,他們自然也在打量北偌,看清北偌的相貌後,他們又是一臉的驚嘆。

白茉首先笑盈盈走過來:“這位師弟長得可真是一表人才啊!不知是哪個師父門下的?劍舞得也好生美麗呢!”

看北偌的衣著便知她哪個師門也不是,只是個雜役,白茉又為何明知故問?

難道,她想要我的劍法?

這時,後面的白卒不緊不慢道:“我看你只是個小小的雜役,如何能會那般高超的劍術?莫不是其他門派混進來的細作?”他的眼睛本就生得犀利,稍稍透些怒意便能將人震懾住,若此時是一般人恐怕早已被他嚇得求饒。

白茉忙柔聲道:“誒咦,大哥,你這麽兇做什麽?我相信這位小兄弟只是偶得了一本劍譜自學成的罷了,你可莫要怪罪好人!”

“是與不是都要以事實做依據!若他真是細作,那可是危及整個不應門的大事!我必須將他交給掌門!”白卒說得剛直不阿慷慨激昂。

“大哥!這要是交給掌門可是要嚴刑逼供的,大哥您手下留情啊!”白茉頓時淚眼婆娑,直求他放過北偌。

白卒嘆息道:“那好吧,既然小茉你求情,我便不告知掌門了,只是那劍譜我必須看一看。小雜役,想證明你的清白也只有這個機會了!”

北偌看得直翻白眼,想劍譜直說便是,兄妹倆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演得倒真挺像。她若是交出劍譜,這劍譜估計就再也拿不回來了。

就是江寅來了,她也絕不可能將四季劍法的劍譜交出去,更何況是這兩個跳梁小醜一樣的人呢?

北偌面無表情地提劍準備走人。

白氏兄妹見北偌居然沒有一點屈服的意思很是驚訝,以他們兄妹在不應門的威嚴,竟還有人敢這般直接無視!

白卒頓時怒道:“你個雜役好大膽子!不認得我是誰嗎?我沒叫你走你敢走!”

北偌漠然道:“劍譜我是不會給的,想找江寅告狀你便找去。”

白氏兄妹一聽北偌居然直呼掌門尊名,臉色頓時大變,身為掌門弟子的白卒更是惱火,登時喝道:“放肆!”一掌便朝北偌腦袋劈去。 掌未到風先至,北偌辨明破空之聲,頭也不回便可閃避,但白卒一掌突然在半途被制住,場中頓時一寂。

“大師兄對一個雜役動手,是不是有損您的威名呢?”低沈的聲音不緊不慢地說,南穹橫在北偌與白卒之間,似笑非笑地望著白卒。

白卒面色鐵青,憤憤甩開南穹的手道:“他辱罵師父,我出手教訓一下不應該嗎?”

只是叫一下名字,算哪門子的辱罵?

南穹瞟了瞟北偌:“那我代她向師兄道歉。”

其餘三人聞言皆是一驚,北偌更是微怒道:“你憑什麽幫我道歉!我才不需要!而且……”

南穹打斷她,笑瞇瞇地對白卒說:“她的劍譜是師弟從藏經閣借的,哪談是什麽細作?”

細作?他到底在一旁看戲看了多久?這個時候出來,北偌將南穹望了望,難道他另有什麽目的?

“只憑你一面之詞如何教人信服?將劍譜交出來自見分曉。”白卒高昂著頭,不依不饒地說。

南穹裝作很是困擾:“可是秘笈是修士的寶貝 如何能隨隨便便拿出來給人看呢?”然後似突然想到什麽,“不若我們來一場比試如何?我們輸了自將劍譜奉上,再加半年的靈石靈藥。”

半年的靈石靈藥?白氏兄妹對視一眼,皆看見了對方眼中的興奮。

他白卒三屆排位賽都是位居榜首,妹妹白茉又是核心弟子,名次也一直可觀地保持在二十名內。

南穹雖然深不可測,但可惜他的搭檔是個連準弟子都不是的雜役,劍舞得漂亮,恐怕只是一些花架子吧。默契什麽的更不可能與他們十幾年的兄妹情相比,怎麽想他們都太有勝算了。

南穹啊南穹,你真以為五年能改變什麽嗎?哼!

白卒不覺得意一笑:“好!若我們輸了,劍譜的事便就此作罷。”

“大師兄,比試條件要求的是公平,你這樣可有違規矩。”

“那你想如何?”

南穹冷冷道:“再加一物。你知道是什麽。”

白卒的眼神頓時變得有些危險,沈吟片刻後他狠狠一笑說:“好!”

白茉款款走近南穹,雪白纖細的手指撩起他一縷烏發,顰笑間很是嫵媚動人,聲音也是嬌柔得令人骨頭酥軟:“南穹師弟,姐姐可不會手下留情哦!待會兒比試場見!”

媚術?這白茉居然修習媚術!

北偌瞧瞧南穹,他好似只被一陣風吹過,沒有絲毫反應。

白茉見媚術無效也不在意,瞪了北偌一眼便與白卒先行離去。

待他們離開,北偌立刻沒好氣地說:“你幹嘛自作主張!萬一輸了怎麽辦!”

“那就別輸。”南穹拿過北偌手上的劍,“用你自己的劍吧,早看出你用不慣了。”

北偌不理他,繼續質疑:“雙人賽靠的是默契,我們才認識多久?”

南穹盯著北偌,狹長幽深的黑色瞳仁好似有無窮的引力,只一眼便教人淪陷其中無法自拔,北偌臉頰頓時有些發燙。

“放心吧,我有信心。”他意味深長地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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