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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上若有時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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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對正文結局感到滿意的人止步於此就可以了

為了紀念信女在這周漫畫中的登場,我爆seed提前更新了_(:з」∠)_

這個番外又名《我不管我不管裂天裂地就是要HE》

開掛的設定參考《永遠的萬事屋》,簡單點來說,就是用時光機——將十年前的鶴子救到萬事屋時期

這個平行世界的時間線中幕府還沒倒

鶴子是攘夷末期的那個鶴子

至於高杉,他現在已經是奔三的大叔了【抱胸點頭←←餵

p.s.我已經開學一周了,HE番外的更新頻率可能是周更,如果作業考試多的話,還會隔得長一點,但我會盡量控制在兩周內一更√

p.s.的p.s.因為我的強迫癥,這與其說是番外,不如說是開掛的HE結局線

p.s.的p.s.的p.s.一起快樂開學吧

好了不啰嗦了,在此奉上番外,望大家食用愉快

模糊的黑暗褪去,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二十疊大小的和室光線幽靜,質感細膩的屏風上繡著傲然的蒼松。木格窗外夜色深沈,壁龕的內置燈柔和地照亮了釉瓷瓶中的鶴望蘭。

搖曳的燭火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鑲嵌在天花板中的裝飾燈,游刃有餘地調整著室內的光線明暗。

意識仍有些昏沈,鶴子微微扭頭,在床鋪旁發現了一列的醫療器械,液晶顯示屏上是起伏變化的各項指數,細致入微地記錄著自己的生命跡象,指示燈像是螢火蟲一樣忽亮忽隱。

她擡起手,逆光微微瞇起瞳孔,打量貼在自己手背上連接儀器的金屬圓片。

鶴子可以肯定她沒有見過這種技術。據她所知,自己熟悉的時代——至少在地球——也並沒有出現過如此精密的醫療儀器。

——不過,真正奇怪的,是自己居然還活著的事實。

懵了半晌,鶴子從床上撐著坐起身。再簡單不過的動作卻對虛弱到陌生的身體造成了不小的負擔,她緩了緩,解開衣襟檢查自己的傷勢。腹部被奈落的禪杖刺穿、撕爛了臟器的傷口明顯被縫合過,看起來雖然駭人,卻已無礙。

其他地方也一樣。光從傷勢的愈合程度判斷的話,她應該只睡了幾個月。

合上和服衣領,鶴子盯著床邊的醫療儀器——遍布全身的創傷,以攘夷戰爭時期的醫療水平,她本該是死透了的。

就跟這個和室一樣,風格古典卻又奇異地和從未見過的科技融合在了一起,她下意識地覺得自己的時間和周圍的世界有哪點難以吻合,如同錯置的拼圖。

外面傳來了騷動的聲音,攪得夜色翻湧。走廊上有腳步聲極快朝這邊接近,腰間的佩刀隨著奔跑的動作鏗鏘鳴響。

這個和室的位置似乎極其隱蔽。雖然看不到外面發生了什麽,但不會是什麽好事就對了。

屏風驟然被人扯開,鶴子擡眼望去,正好和來者驚愕的視線撞到了一起。

……用活見鬼形容對方的反應好像不太對。

鶴子眨眨眼睛。

出現在眼前的是戰爭時期在鬼兵隊以性格豪爽著稱的恭介。臉上濺著鮮血,也許是走廊光線黯淡的關系,對方比她印象中的成熟穩重了許多,看起來至少長了好幾歲。

方才從廝殺中脫身,前一刻還眼神冷肅的男人握刀的手一顫,在鶴子有些不解的註視下,緩緩在門外蹲了下來,以膝著地。

“……你醒了?”如同哽咽的一句疑問從對方的喉嚨裏擠了出來。

鶴子微微開口,剛打算潤潤枯澀的嗓子,不知從哪裏忽然傳來一聲沈悶的鈍響。眼神一凜,恭介攥緊刀,嗓音沙啞:“沒時間了,敵人很快就會殺到這裏。我帶你從偏門出去。”

拐出光線幽靜的走廊,空氣中的血腥氣愈發濃重,隱隱還能聽見刀劍相交的金鐵之音回蕩在圍攏宅邸的夜色裏。庭院中的石燈被斬裂,光芒如蛋殼破碎,風雅的庭院淹沒在黑暗中,看不出絲毫白日的靜美。

恭介跟她說,這裏是高杉在京都的一座私宅。

在她的印象中鮮明得如同昨日的攘夷戰爭,實際上已經結束十年了。

戰爭結束後幕府肅清攘夷志士的幾年間,鬼兵隊都藏身於京都重整勢力,以此為基點再返中央的政治血風。至於今夜此處為何會遭受襲擊,解釋起來也簡單清爽——高杉攤上事了,於是她就躺槍了。

此時出現在這個宅邸裏的刺客,全部都是沖她來的。

對此,鶴子表示……等等,這十年後的世界邏輯有點玄幻啊???

高杉玩政丨治鬥爭時和別人結了仇,都快把對方整掛了,對方因此想來個魚死網破拉個墊背的,臨死前也要從高杉身上撕咬下一塊肉來。一切發展到這裏都合情合理,但選擇對她這個前不久還天然無公害的半植物人下手是什麽鬼?

先不說她早就“脫離”鬼兵隊了,哪怕是喪病的奈落,在她的印象中也沒有和植物人過不去的案例。

鶴子無語凝噎。

十年後的世界,暗殺這一業已經發展得如此放飛自我了嗎。

大概是想安撫她的情緒,恭介沈著嗓音開口:“不要擔心,總督應該已經收到消息了。”眉宇間的凝重卻明顯表示這次的襲擊超乎預料。

沈默了一會兒,鶴子漫不經心地開口:“……只有偏門可走嗎?”

恭介領路的身影一頓。

既然敵人是抱著玉石俱焚的決心報仇,自然不會有留活口的打算。宅邸四周可供人逃生的線路多半都已被封死,現在前去不過是自投羅網。

宅邸中的動亂洶湧而來。和她想的一樣,敵人完全是抱著不死不休的心態。也不知是哪個幺蛾子出的主意,好端端一個連院式宅邸,居然被敵人放火燒了起來。傳統的和式建築最不缺做柴的木料,火勢燃燒得極快,呼啦啦地迎風就長成了一片,映紅了京都的夜空。

很好。她想。現在也不用去考慮門外有沒有敵人在待機了。大火完全封死了退路,連選項都不給人留一個,簡直不能再貼心。

“……真是太惡毒了,”恭介攥緊刀柄又松開,聲音難抑憤怒,“用心居然如此險惡。”

鶴子跟著嚴肅地點點頭:“對植物人下手的確太過分了。”

忙亂之中她只著單衣就跑了出來,此時光著腳踝站在覆蓋庭院的碎石上。她朝恭介伸出手:“把刀借我一下。”

恭介明顯僵了僵。“不是你手上那把,協差給我就行了。”聞言,他僵得更厲害了,面龐緊繃,仿佛無法忍受自己的無能一般緊咬著牙關。

知道對方誤會了——協差是武丨士用來切腹的短刀——鶴子無奈地嘆了口氣:“難不成你希望我手無寸鐵面對敵人嗎。”

老實說,她覺得自己真挺倒黴的。好不容易拖著快垮掉的身體將天照院奈落的那一窩烏鴉送下了地獄,恩怨皆了一身輕,想著她總算可以撒手了吧,結果一睜眼又被拽回了麻煩的人世,還得面對和她毛線關系都沒有,但就是看她不爽要取她命的敵人,脾氣再怎麽好的人心情也明快不起來。

無視身體的虛弱不適,鶴子抽刀出鞘,反手握刀,望著敵人在夜色和火光中朝這邊圍攏過來。

殺人者人恒殺之。她就當是多賺了重回人世的這十幾分鐘。能再次見到曾經的同伴,她也沒什麽好抱怨的。

為首的刺客身形一動,下一瞬便如黑影竄起,手中的刀化作一抹厲光筆直殺來。鶴子眼神一冷,剛要迎擊,身側的恭介卻比她更快一步,隨著一聲鐵屑四濺的金屬爆鳴,揮刀擋下了敵人的一擊。

“……鶴子,”從咬緊的牙關間洩出的聲音充斥著太多覆雜的情緒,她不由得楞了一下,“快點逃……快逃!”

她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收到這種請求。

“拜托了,你不能出事,”熱浪滾滾,攜著血腥的氣息撲面而來。恭介攔在她身前,不知想起了什麽,聲音變得沙啞,“哪怕只是為了……”

刀光一閃,鶴子在緊要關頭突然將他撞開,反手一刀削開了偷襲者的頸動脈。那個人怒目圓睜,踉蹌著還要揮刀向前撲來。鶴子側身一退,刀鋒一轉,雙手握緊刀柄對準了敵人的後頸就猛刺下去!

血霧映著火光爆射,按照設想本能輕易穿透對方咽喉的刀尖卻半路卡在了屍體中。先前的動作已耗盡了所剩不多的力氣,鶴子眼神一暗,只能握著受傷的手腕棄刀後退。

僅以一人的血肉之軀,恭介想要抵擋一群訓練有素的暗殺者還是力有不逮,只是小片刻便已氣喘籲籲滿身是傷。

鋒利的寒光貼著面門削過,她強迫遲緩的身軀往後踉蹌躲去,一時不察耳側的發絲被刀刃幹脆削落,頰側頓時就被劃開一道細長的血痕。

空氣的溫度開始攀升,嗆人的濃煙模糊了視野。鶴子喘著氣,像是受傷的野獸一樣慢慢在敵人的包圍下往後退去。她聽見恭介焦慮至極的喊聲,卻無瑕分心,只能一眨不眨地緊盯面前敵人的動向。

……選一個吧。

灌入濃煙的肺部燒焦般的疼,鶴子攥緊衣襟。

在敵人一擁而上的瞬間,絞斷一個倒黴蛋的脖子她還是做得到的。

仿佛感應到了她的內心所想,身形沈默的暗殺者忽然動了。“……鶴子!!!”驚恐的聲音響徹庭院,寒光隨著乍放的殺意鋪天蓋地而來!

第一把刀貼著脖側削過,鶴子猛地上前一步,以胳膊肘絞住那名刺客的脖子,遽然間朝反方向一扭,松手,隨著清脆的骨裂聲,硬生生將其先送下了地獄。

背後響起刀風襲來的厲嘯,袖擺被氣流卷起,她在最後一瞬轉過身——

瞳孔驟縮。

狠戾的刀光撕裂了熱浪扭曲的空氣,殺意沸滾地如閃電斬來!刀劍齊齊折裂的哀聲驟鳴,周圍的敵人身形一僵,濃郁到淒艷的血光陡然怒放開來。

暗紋描金的羽織衣擺在風中一揚劃過視野,她還未反應過來,只覺身體一輕,下一刻整個人已被打橫抱起,幾乎是跌入了熟悉又陌生的懷抱,錮著她臂側的手指用力到節骨泛白。

宅邸的正門處傳來巨大的聲響,似是被人生生拆了下來。槍鳴和廝殺聲再次響徹夜空,這次場面卻已倒轉——鬼兵隊趕回來了。

夜風攜著滾燙亮金的火星子撲面而來,大腦忽然一片空白,世界的聲音都模糊得如膈異世,鶴子睜大眼睛,微微仰頭看向高杉映著火光的冷峻側臉。他碧色的瞳孔中幽光湧動,兇煞之氣還凝在眼底。

“不必留活口。”

對方的懷抱中染上了陌生的煙草氣息,嗓音好像也變得更低了,說出這句飽含殺意的命令時聽起來近乎暗啞。

槍鳴、刀劍相交的金鐵之音、木材崩毀的劈啪聲。周圍是一片燃燒的混亂,黑暗中的火光在高杉的臉上投下明滅的光影。左眼覆著繃帶的男人和印象中意氣風發驕傲奪目的青年好像有哪裏不同了,氣息變得危險而深沈。

過去的幻影如雪片紛飛,無數話語湧到嘴邊,明明各種疑問多到快要漲裂胸膛,最後卻只是化為一句:

“……你的左眼怎麽了?”

鶴子無意識地放輕了聲音。

時隔近十年,這是她對高杉說的第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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