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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爆炸的實驗室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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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動,染上了鋒利的赤色。

這快速的變化,讓人目不暇接,根本還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情況。

血霧繚繞在刀身周圍,使得刀鋒上有一股子鋒利的血煞之氣。

“小夫人膽子大嗎?”她似是問我,似是問淩軒。

我搶著回答:“大。”

“那就好,原想著,做手術的時候,讓小夫人把眼睛閉上呢……”她的虎口忽然如同鐐銬一般,將我的手腕緊緊的控制住。

看似老邁遲緩的她,居然用手術刀在手中轉了個花樣。

手術刀就跟她身體的一部分一樣,轉成了風車,眨眼間就落到了我手腕的肉上。順著那道咒文的邊緣齊齊的將整塊皮肉,切了個規整的長方形。

那一刻,已經不知道疼或者不疼了,整個人都被她的動作震住了。

血液如走珠般流出,一滴一滴落在灰塵厚厚的桌上。

淩軒已經搬來了一張又臟又破的椅子,坐在我的身邊,就好像等待打針的患者一樣。擼起了袖子,將白生生的皓腕裸露在龍婆的面前。

龍婆也不知道要幹什麽,居然也在淩軒的手腕上割出了同樣大小的長方形。

又尖又長的手指尖一拈,將服帖在他手臂上的皮肉,就這麽規整的拽下來。淩軒的遠山眉微微一皺,似乎是有些疼痛了。

他的另一只手,卻將我的頭頃刻壓在胸口,“疼了,就咬我一口。”

咬……

要毛線啊。

本大王又不是僵屍,咬他幹什麽呢?

也許我平時思維不夠機敏活躍,可是此時此刻,我非常清楚這個龍婆在幹什麽。她似乎在為我和淩軒換膚,她是要讓淩軒幫我頂替血煞誓咒嗎?

這個誓咒,發的如此的惡毒,我怎能讓淩軒替我扛呢。

我用力的抽回手,想掙脫控制住我手臂的束縛,一時間雙眼就被什麽冰冷的液體糊住了,“淩軒,我怕疼,我不做了。你放過我吧,求求你了……本大王不想被扒皮。”

“不怕,有我陪著你一起被扒皮呢。”他的聲音很柔,似在安慰我。

可我在乎的不是這些!

“小夫人現在後悔,已經晚了呢。”那龍婆嘶啞的聲音進入耳中,登時,她便將我手腕上的皮膚生生的拽下來。

皮肉生生被撕扯下來的疼痛,簡直就像掉下了十八層地獄一般。

別說抽手回去了,就是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整個人綿軟在淩軒懷中。腦袋一片的空白,被拔了皮的位置涼颼颼的。

好疼,腦子嗡嗡的響著。

還能感受到,一只類似棉簽一樣的東西,在我的扒皮的位置上塗抹什麽藥物。

我身子微微顫抖著,痛苦的哀求他,“不要……不要這樣,淩軒,你到底讓龍婆對我做了什麽?我……我不要你為我做任何犧牲。”

我狠狠的抓著他的襯衫,手指甲似乎都要嵌進他的肉裏。

雖然以前沒有留指甲的習慣,可是最近也沒有時間去剪指甲,讓一雙手的手指甲都變得很長了。

他似乎不覺得疼,冷冰的承受著,我崩潰之下不智的舉動。

“按理說,血煞誓咒發了便不可反悔,就算是大羅金仙也不可以。”他的指尖一用力,就將我的頭顱控制的更加的緊,讓我根本沒有半分辦法可以反抗,“不過,黃河會的龍婆十年都難得出坐鎮來一次,這次剛好遇上,她的法子也許有效呢。”

淩軒死死的不放開我,我再想掙紮,也只能任由龍婆的各種藥物,擦拭在我的傷口上。

受傷的皮肉輕微的抽動著,我的心也在跟著微微的抽搐著,“你……你早就知道了,知道我在車裏……發下過血煞誓咒?為什麽不說!”

“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在車裏的時候,落入過危險中。你不告訴我,憑什麽,要求我告訴你?顧大王,是不是平日我太寵你了,你才會這樣的任性驕縱?”他的語氣更加霸道邪佞,比我要咄咄逼人多了。

我被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差點氣的咬到了舌頭,“那……那是因為……因為他們無孔不入,你不過是去拿把傘,他們都能有機可乘。我想……我想一時的順從,能換得孩子的平安。畢竟血煞誓咒不可挽回,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就覺得你沒必要知道那麽多……”

我半真半假的解釋著內心的想法,實際上,是不希望淩軒牽連到其中。

“我沒必要知道那麽多?”他說這話多少帶了幾分戲虐,然後不羈的說道,“這箭這不是回頭了嗎?就算是你發血煞誓咒,我都有辦法……讓你不受絲毫牽扯,顧大王,你是我的女人,有我在沒人能傷你。”

他重重的在我的額上一吻,滿臉認真的看著我的面容。

我呆住了,只覺得我面前這個男人,高大的仿佛是天穹降下來的天神一般。

不論發生什麽,哪怕瞞著他,他都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替我解決了。

他眸光發亮,單手捧住了我的我下顎,似乎在調戲我一般,“顧大王,你相信我嗎?”

“不信,我為什麽要信你!那個……冷凝素到底……到底是什麽人?她是你的小情人吧,易淩軒,我才不要相信你呢。你……也沒資格替我承擔誓咒!”我的手握成了拳頭,額頭上青筋暴起,想結束整個嫁接的過程。

我才不要……

不要讓淩軒承擔呢!

可偏偏就是事與願違……

就在當下,一股炸裂般的刺痛,伴隨著一個東西完美的落入我的傷口處爆發了。

我不要將血煞誓咒給他,我不要再眼睜睜的看著他在我眼前消失,能不能讓我自私一次。讓我自己頂受血煞誓咒帶來的懲戒……

我疼的都快要死過去了,勉強睜眼,看了一眼傷口。

就見到一塊嶄新的皮膚被放在了傷口上,邊角還有藍色的藍星草的汁液,它正在突飛猛進的和我其他的皮膚組織融為一體長在了一塊。

我抱住了頭顱,“啊……”尖叫了出來。

眼前一片漆黑,身子好像墮入了永夜,但是總有一個堅實有力的依靠在支撐著我。好像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我緊緊的抓住他身上的衣料。

卻感覺黑暗中,他用自己的手和我的手十指緊扣,“不要怕,老公在這裏,老公會一直保護你。乖,冷凝素……哪怕是我的情人,可我心底最重要的地方還是你的。顧大王……”

“騙人,你這個花心大蘿蔔,我要跟你離婚。”我痛苦的戰栗著,眼看著他身上的皮膚和我的皮膚長在一起,看樣子滴水不漏相得益彰。

心口就好像被什麽重物撞擊了一下,只悔恨立下誓咒之後,沒有立刻離開他。

他這樣做,只會讓我更恨他。

淩軒要是不在了,我這兩個孩子要怎麽辦,我這般的無用。留在這世上,根本無法保護他們,他以己之命來換我這條爛命。

實在……

實在不值得。

淩軒輕輕一笑,“上至碧落,下至黃泉。我看誰敢收你的離婚訴訟,顧星,你答應過我生生世世都是我的。這麽個血煞誓咒,不會要我的命的,你到底在激動個什麽鬼?”

“真的嗎?你不可以騙我,淩軒……”我在尖叫掙紮中,驚愕了一下,然後緩慢的安靜下來了,淚眼汪汪的看著他。

唇顫抖了一下,捧起他的手臂,指尖輕觸在他手臂上長好的那塊肉。果然關心則亂,我真的像是一個白癡一樣,問這樣的問題。

他自己都說了誓咒不會要命,可是若是騙我,那又如何會說是假。

我大概只想求個心安,只想抱著比他早死的心態。

我害怕失去,只想死在他懷中,而不是看著他這樣一個在鬼界孤傲千年的攝政鬼王立世界。也許我只是他漫長生命長河中的一個過客,沒我他依舊能好好的活下去。

“天不老,情難絕!”他的唇邊輕輕的動了一下,眼底暗潮洶湧,似乎埋藏了無法言喻的情愫。

微微附身之下,溫熱柔軟的唇在我的耳垂上輕輕的一吻,“你總是這麽多災多難的,我怎麽敢死呢?我死了,誰來保護你和兩個小崽子呢?我覺得……這個世界……只有我能勝任這件事。”

身子微微一顫,我重重的摟住他。

無聲的訴說著心裏的情愫,姓易的,這可是你說的。

到頭來,你可千萬別讓我失去你。

我默默地想著,卻不知道為什麽不能將這番話宣之於口。

額頭輕輕靠著他的肩膀,整個人就好像經歷一場馬拉松一樣,身上是一點氣力都沒有了。

只聽,他對龍婆說:“多謝婆婆相助了。”

“我最看不慣的,就是男人騙人了,你領了血煞誓咒。等她生下孩子,你就會死,為什麽要騙她呢?”龍婆瞇了瞇眼睛,沒好氣的看著淩軒。

我抓著他衣料的手一緊,他卻輕松的聳了聳肩,“婆婆,別嚇唬她,我能活下來的。”

“好吧,就當你能活下來吧,血煞誓咒來自天道。你多能躲過,便有了抗天的本事,那這個世界……還需要老天爺做什麽……”她冷冰冰的說了這幾句,隨手將手術刀扔在書案上,轉身隱入了石屋的墻壁之中。

那只飄在空中的青煙,落在裝手術刀的布包上。

不出半秒,那只布包就自動整理好了。

他似乎沖我笑了一下,轉眼就飄入到了地上的古董花瓶中。

我輕輕的推開了淩軒,從椅子上下來,一瘸一拐的走在路上,“易淩軒,我越來越看不透你了。你曾經說過,絕對不會騙我,結果你明明知道我發了血煞誓咒。卻瞞著我,更不告訴我,你下來是想辦法幫我解開血煞誓咒。”

“顧大王,我可是怕某人演技不夠,漏了餡兒才一直不說的。”他的聲音飄在我的身後,也沒有哄我,說的有些紈絝。

我演技不夠,我……

我要知道他為了讓戲更加逼真,我該在他抱我的時候,狠狠的給他來一口。

這個可惡的易淩軒,越來越自作主張了。

心裏氣呼呼的,他從後面牽住我的手腕,我想躲卻厚著臉皮居然舍不得抽開。好像回過身去,抱他一下,可是面子上又過不去。

只能沒好氣的說,“你要是演技好,你幹嘛要喝那藥,你打可以裝裝樣子啊。”

“有些戲,裝不來,必須假戲真做。”他跟在我身後,手只是輕輕的捏著我的手指,就這麽和我一起穿過無數的人流。

什麽都是他有理,我這地沒話了。

心頭灼痛,悄然間將他的手緊緊的握住了。

路過一個地攤前,賣東西的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女,那女孩紅著臉說道:“這位先生,你惹你夫人生氣了吧?她身懷六甲的不容易,你給她買支漂亮的珠花哄哄她吧。”

說實話,我長這麽大別說珠花了。

就是連個發卡都沒買過,我一直都是孩子王,哪兒能拉下臉戴那種娘裏娘氣的東西。

看到那個女孩兒手中的珠花,其實不是很想要,“我沒生氣,妹子你看岔了,我倆就是鬧著玩兒……我……我這長相,也不適合這支珠花。”

這時候,突然有個蘿莉嬌俏可愛的聲音闖入耳中,“軒哥哥,他不喜歡,你就給我買唄。我敲喜歡這個珠花的……”

珠花其實沒什麽特別的,鏤空的金色花朵紋樣。

在花朵中央,鑲嵌了兩顆圓潤的珍珠。

一看就是價格不菲,完全的中看不中用,沒想到這個小蘿莉也喜歡。

“你?你不合適戴這支珠花。”淩軒並不惱怒,依舊是溫笑的看著那蘿莉,只是眼底深處多了幾分我比較熟悉的揶揄之色。

小蘿莉有些不服氣,氣鼓鼓的看著他,“我長那麽好看,怎麽不合適戴了。那你說,我適合戴什麽樣的。”

這個小蘿莉,身上穿著水藍色的水手服。

腿上是淺白色的襪子,至於那天的黑色的鬥篷,早就不知道到了那兒去。

她身後的小行屍更是打扮超級洋氣,穿著紅色的禮儀兵的軍裝,就好像童話電影裏的木偶士兵一樣。

而且這小子走路還順拐,歪七扭八的,還真跟木偶士兵有幾分相似。

“喜洋洋和灰太狼,最合適你了。”淩軒躬身,從地攤上,撿起了一只喜洋洋造型的發簪遞給她,“喜歡嗎?”

那支發簪雖然是用卡通人物造的,卻是上等的紫水晶。

看著通透襲人,流光四溢的。

這個小蘿莉的眼睛都直了,接過喜洋洋造型的發簪,驚訝道:“軒哥哥,我就是說的玩的,你真的要把這個給我嗎?我……我會激動的以身相許的!”

“那可不行,我夫人可不會答應。”淩軒笑了笑,隨手將那買發簪的少女手中的珠花接過,將頭發上的紅繩子拉下。

隨手就挽了一個發髻,弄得我一楞一楞的。

別看他是個男子,卻好像很會弄發型一樣,隨手又將紅繩往我手腕上一套,“恩,你戴著這發簪的樣子,是極美的。”

極美?

這個形容詞,會不會太誇張了。

正在強迫行屍小乖,給她戴發簪的小蘿莉,似乎也看到我戴上了那個珠花。

嘴巴張大著,好像下巴要脫臼了,“姐姐……真……真看不出來,你還真合適這只珠花。有傾國傾城之貌,不對……不對,你頭上珠花的珠子……是鮫珠。鮫人的珠子!它們都滅絕了,怎麽還會有這樣的裝飾……”

“小妹妹,我這是祖傳的珠花簪子,不是什麽鮫珠。”那個十幾歲的少女,臉上閃過了一絲旁人不易察覺的冷艷的笑,用手捂住了小蘿莉的唇。

那笑容和秋瞳掌櫃頗為相似,我多看了幾眼。

幾乎就可以確認,那個藏在大了兩個號碼的旗袍中的小姑娘的身形,就是秋瞳掌櫃那盈盈不堪一握的柳腰。

雖然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一眼就看出來,她可能是秋瞳易容的。

可是看到淩軒不經意間,和她接觸到的眼神,我就知道這個小姑娘根本就不是無聊推銷珠花給淩軒。

她是故意的,而且在這裏,就等我們過來。

伸手摸了摸斜插在發髻上的珠花,那珍珠圓潤冰涼,觸摸之下似乎能聽到一股海潮發出的聲音。

恍然之間,已經被淩軒帶著走過這條長街。

身後都是穿梭的人流,那個地攤距離這裏很遠已經看不見了,帶著小行屍的蘿莉也都不在了。

我的手微微握成拳頭,“淩軒,這珠花上的兩顆珍珠,就是鮫珠吧?那個賣珠花簪子的小姑娘,也是秋瞳易容的吧?你剛才走的時候都沒結賬呢,也只有秋瞳會給你記賬的吧?”

“原不想讓你知道的,可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快,被剛才那個小丫頭破壞了。這支珠花,一直想找機會送你,卻找不到合適的時機呢。”他似乎想讓我不經意之間得到這支珠花,要不是小蘿莉眼尖,恐怕我還被蒙在鼓裏吧?

他所隱藏的秘密似乎越來越多,我的腦洞,已經徹底跟不上他了。

一時之間,有些游移,想把珠花從頭上摘下來。

鮫珠應該就是從那些魚人身上挖出來的珠子,一想到冥淵裏,它們恐怖的樣子。我就渾身發冷,一點都不想回憶起被它們圍毆的畫面。

我一邊想把珠花從頭上取下來,一邊低聲問他:“怎麽突然想起來給我送珠花?”

“因為它原本就屬於你,如非必要,永遠都不要摘下它。”淩軒說的話似有深意,讓我根本就聽不懂,單手摁住了我準備取下珠花的手。

這鮫珠屬於我!

還原本屬於我,那意思是說,這珠花是上輩子就屬於我的嗎?

還是我這輩子從娘胎裏出來,就自帶了鮫珠。

想想看就覺得毛骨悚然,我現在就是個普通人,鮫珠怎麽可能會屬於我。

唯一的解釋就是,上輩子我……

我特娘好像真的是條魚吧!

不然……

不然在冥淵之中,我又怎麽聽得懂,那些怪力亂神的語言。

真是越想越邪乎,其實我早都懷疑了,只是不敢相信。

到了現在,除非淩軒正面告訴我,否則我也不相信自己是條魚。

這輩子我吃的魚可不少,這讓我以後怎麽面對魚這道菜?

原諒我是個吃貨,只能想到好吃的。

走出了鬼市,外頭東方既白。

他領著我走到了大雨停下的外邊,潮濕的空氣迎面撲來。

這裏距離植物園,大概只有幾步路。

也就沒有去開那輛夏利,直接徒步去了植物園。

植物園的外面,和我想的一樣,被粗重的鋼條鎖上了。根本就是閑人免進,不允許任何人通過,門口更是全副武裝的站滿了職業軍人。

在門口站崗,那是一動不動,就跟鋼鐵鑄成的雕像一般。

我摸了摸下巴,“江城植物園普通人這裏好像不讓進,真不知道墮入鬼道的那些修行者,到底是怎麽進去的。”

“你覺得你經常見到的那位修入鬼道的修行者,長得像什麽?”淩軒忽然問我。

我不假思索:“蜥蜴,或者壁虎吧,就是那種兩棲類動物的樣子。”

“那就對了,既然是動物,當然不走正門。應該走的是這條路……”他跺了跺穿著深色皮鞋的腳,唇邊是一絲淡若清風的笑意,眼底有一絲睿智的光芒。

就見他的皮鞋底下,是一只圓形的井蓋兒。

他的意思別人可能聽不明白,可我作為他的發妻,聽一耳朵就明白了。淩軒覺得那幫墮入鬼道的修行者,是通過走下水道進入植物園的。

好在我和淩軒不需要走下水道,這條又臟又臭的路。

他從口袋裏,隨手摸出軍官證給門口荷槍實彈站崗的看了一眼,那些軍人立刻站的更加的挺拔。

沖著淩軒敬了個禮,嚴肅的說道:“歡迎少校,我們已經等候多時了。”

“不需要那麽緊繃麽,我又不是真的是你們的上級,就是掛個虛弦罷了。”淩軒點了一根煙,在植物園門口抽著。

現在還是陰天,陰雲密布,雨不知道到了什時候還會繼續下。

這樣陰沈的天氣,讓人的心情也跟著變得不是很好了。

尤其是跟在淩軒身邊的時候,只覺得越靠近這座植物園,他體內的陰氣就越不受控制。就好像植物園裏,有什麽東西在牽引著他一樣。

也許……

也許是拿瓶藥在發揮著作用,才會讓他在植物園門口,氣息就變得紊亂。身上的邪氣以及煞氣,全都不受控制的,肌膚之上緩緩的逸散出來。

他的氣息越來越陰沈,如同惡鬼的一般的森然詭異,我……

我都快要認不出他來了。

剛正不阿的軍人們,被他這麽一調侃。

臉上都是微微一紅,其中一個肅聲說道:“佘將軍交代下來了,您……您要是來植物園了,江城就有希望了。我們真的……都在等您的回歸,您……您的身體好了嗎?”

那般剛毅的一個人兒,居然說話顫抖了一下。

仔細去看這個軍人的臉,還有幾分熟悉,那不是那天第一個來家裏拜訪的王井然嗎?

居然也跑到江城來了。

淩軒彈了一下手裏頭的煙灰,“恩,好多了。多謝關心,你們都在外邊守著。如果午夜十二點還沒回來,你們就進來救人……一定要照顧好我夫人的安全,不能讓她出一點差錯,否則……就算裏面的東西不作亂,我也要讓整個江城陪葬。”

這樣的話,波及到了整個江城。

讓我都楞了一楞,他在性格上的變化,和以前的詫異實在太大了。

我……

我一個人的性命,怎麽能夠和整個江城的黎明百姓相比呢?

我的淩軒……

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的。

剛好他牽著的不是擁有黑乾坤的那只手,我剛想黑乾坤,探知一下他體內的變化。他卻好像警覺到了什麽,松開了我的手,單手插進了口袋裏。

心口猛的一縮,隱約中,我仿佛感覺到他的氣息變得截然不同。

好像……

真的成為了另一個人!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您……您說什麽?”王井然顯然是實力懵逼,他似乎都覺得是自己聽錯了。

淩軒的氣場冷酷異常,隱約中居然還有一種陰鷙猥瑣的感覺,“怎麽?我說的話,還需要再重覆一遍嗎?”

“不需要!”王井然站了軍姿立正而言,卻十分堅定的說道,“您……您雖然是少校,卻沒有資格剝奪人生存的權利。我……我覺得,你要是怕易夫人出事,就讓她留在外面,我們……會保護她的。”

“這個事,輪不到你們做決定。”淩軒吐掉了嘴裏的煙,拉著我的手兀自進了植物園,我只覺得他從快要靠近植物園開始。

身上的氣場就不對了,變得異常的高冷恐怖。

舉頭看著他,天光落在他的面容上,他的眼底是一絲他從來不曾有用的鬼祟的光芒。

一點都不光明磊落,驕傲矜貴。

我的腿上好像灌了鉛一樣,又沈又重。

看著他的背影,似乎距離我的淩軒有幾千幾萬米遠,卻不得不硬著頭皮跟著他的步伐。他身上的鬼氣四溢,根本就壓制不住。

就我這個距離,仿佛都能聽見,那些鬼嬰在他身體裏哭泣的聲音。

是藥水發作了嗎?

倏地,他捂著胸口,身子猛然一弓,步子頓了下來。

“淩軒……你……你怎麽樣?”我看他面部表情冷峻,似乎在隱忍著什麽痛苦。

他看了我一眼,薄唇輕啟,似乎在說著什麽。

也許是心有靈犀,我似乎讀出了他的唇語,“別怕,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他……

他要走了嗎?

居然說自己很快就要回來了……

這是打算去哪兒?

緩緩的他眼中的寒意更加的冰冷,就好像頃刻之間進入了凜冬,雙瞳之上結了厚厚的冰霜。

他繼續唇邊一挑,忽然間徹底變了一個人一般,表情邪佞陰鷙,“我沒事。”

說完,又繼續的前進。

才走了沒幾步路,就聽到身後傳來的剛才在鬼市遇到的那個小蘿莉的聲音,“你們這幫大個子,憑什麽攔著我,我也要進去。我要進去找軒哥哥,軒哥哥,等等我嘛……”

回頭一看,那個小蘿莉帶著自己那只行屍,就跟我們到了植物園門口了。

她對淩軒的感情,還真是執迷不悟,走哪兒跟哪兒。

淩軒回首,看了一眼那個我們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小蘿莉,忽然用一種十分尖利的語氣說道:“放她進來吧,她是湘西趕屍匠的後人,在植物園裏說不定能幫上點忙。”

“聽見沒有,人家是趕屍匠的後人,看到沒有!這是人家養的行屍……”這個小蘿莉真是嚇死人不償命,普通人看到正常的死人,都會覺得害怕。

她偏偏告訴別人,跟在她身邊,走路順拐的小乖就是行屍。

這麽遠的距離,雖然看不到那些軍人臉上的表情。

不過大老遠的就能感覺到,這小妞兒心情不錯,一蹦一跳的蹦跶過來。

一過來,就挽住了淩軒的胳膊,“軒哥哥,你這是要去幹嘛啊。”

“沒什麽,閑著無聊逛公園。”淩軒冷淡的說著,他也不抽開在這個小蘿莉懷中的手臂,眸光冷峻,“叫什麽?”

“叫什麽?你……你是問人家叫什麽嗎?我叫封初念,這個名字是不是好好聽啊?”小蘿莉還歡蹦亂跳的跟在淩軒身邊,我們就這樣徒步進了植物園。

天知道鳳翼在陽間,到底有多少錢。

這所植物園,大的可怕,占地面積大概從一頭走到另一頭就有三五公裏的路程。一開始進去都是一些比較常見的盆栽,天竺葵紫羅蘭之類的。

只是很久沒有人照料了,死了很多花。

看上去多少有些荒涼,這個節氣剛好有白玉蘭。

白玉蘭是江城的市花,一股子香氣襲人,卻帶著腐爛的味道。

我說了一句,“是挺好聽的,最初的想念麽。”

“顧姐姐,你也知道我名字的意思啊,我想睡你老公。你不生我氣嗎?居然還和我說話耶,你好像比我還沒心沒肺!”封初念這個小蹄子,真是氣死我了,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好不容易不計前嫌和她說話,這小妞兒又說要睡我的男人。

手握成了拳頭,氣哼哼的就說道:“誰說不生氣,你還是趁早到外面等著。不然我……不然老子就揍你,狠狠胖揍你一頓,跟我搶男人。”

說的氣鼓鼓的,實則沒底氣的很。

我只要是擔心封初念的安全,至於她睡不睡淩軒,那也要淩軒願意不是?

“你能揍的過我?我可是有小乖的,小乖有金剛不壞之身。”她說話之間,搖了搖陰鈴,非常可愛搞怪的看著我。

這死丫頭表面上人畜無害,卻是要讓她的行屍殺我。

走在植物園的棧道上,那叫小乖的行屍,忽然就變得如同猛獸一般的兇猛嚎叫起來。長大了嘴,嘴裏全都是倒刺一般的牙口,二話不說就朝我撲咬過來。

這下大言不慚,得要完犢子了。

我急忙在棧道上逃跑躲避,它一爪子過來,就能把我身上一張皮撕下來,“握草!封初念,這個小蹄子來真的啊。這麽搞,是會出人命的!”

“你可真天真,難道我還要對你來假的?只要你死了,軒哥哥就是我的了。”這妹子三觀不正,為了睡她的軒哥哥,看到我差點被僵屍啃了腦袋也不叫停。

雙手叉腰的,一臉嬌蠻的,等著我被活吃了。

我正跑的喘氣如牛,淩軒的唇邊忽然冷酷的一笑,“為什麽不求我,鼎爐。你要是好好哀求我,我說不定心情一好,就把你救了。”

“求你?”我的一握緊,冷冽的掃了一眼淩軒。

他……

他果然不在了。

是那個藥在作祟嗎?

恍然之間,那只行屍小乖黑色的利爪已經到了面門之前,我想閃身躲避利爪對我的襲擊。可是脖子一僵,反應慢了半拍,居然沒能及時的躲避。

電光火石之間,我都做了不死就是殘廢的準備了。

反正!

淩軒已經不在了,我一個人又對付不了這靈活兇猛的行屍。

心中一片空白,似乎只剩下破罐子破摔的念頭,可是帶著陰氣的勁風朝面門襲來。那只小行屍力道剛猛的手爪,卻沒能抓到我的臉,怪了!

這是怎麽回事……

微微睜開眼睛,就見到是淩軒的手冷厲的抓住了小乖的腕子。

他微微一使力,便將行屍的腕子生生折斷,眸中一片的陰冷,“敢動我的鼎爐?哼,她只有我可以傷害,我看你是活膩了吧?”

小乖的身體,被他像扔垃圾一樣扔出去。

我們站在橋上,橋下是人工做成的卵石瀑布,小乖就順著卵石滾落下去。腦袋砸了個洞,裏面深綠色的藥液,頃刻之間就在水中暈染開去。

“軒哥哥,你怎麽那麽兇啊,我又不是真的要傷她,只是給你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你怎麽就來真的了……還打傷了我小乖!”封初念一開始還想跟淩軒理論,可是看到他陰沈的表情之後,整個人都嚇得膽寒了。

倒退了一步,腳底下卻踩到了青苔,居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滑倒了。

可是淩軒還是步步緊逼,擡起了腳尖,侮辱性一般的勾住了封初念的下巴,“小妞,你要是喜歡跟著我可以。不過,也頂多給我當個小妾就好了,至於什麽時候吃你。由我說了算,我……哼!不喜歡太主動的女人……”

“軒哥哥,你怎麽突然就這麽兇了!你的眼睛好奇怪,好像……好像不是你的眼睛。像……像蜥蜴……”她似乎被嚇到了,渾身顫抖的就跟篩糠似的。

她想要逃跑,轉身才爬了幾步,就被淩軒一腳踩到了纖細的腳踝。

“蜥蜴?你居然敢說我像蜥蜴,我這張英俊風流的臉,不是把你迷的團團轉嗎?你還敢再說一遍我像蜥蜴嗎?”他似乎被觸怒了什麽,用力的在封初念的腿上一踩,“哢嚓”一聲就是腿骨斷裂的聲音。

聽的人,硬是心頭一寒。

我郁悶的無語望天,早讓她不要跟著,現在出了事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幫這個胸大無腦的小蘿莉了。

封初念大概這輩子,沒遇到什麽大的挫折,是第一次遇到這麽恐怖的事情。

她顫抖著,求助一般的看著我,然後又緊張的盯著淩軒,“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你放了我……放了我……我不跟姐姐爭你了。姐姐……你快幫我說說話,讓軒哥哥饒了我。”

“遲了,我現在改變主意了,現在就要你成為我的鼎爐。”他氣的暴走,單手捏住了封初念嬌小的腦殼。

手中是黑色的邪氣飄起,封初念的臉都變得扭曲了。

她原地放聲大哭,梨花帶雨的樣子,看的楚楚動人。身子奮力的掙紮著,卻都是瞎折騰一番根本就抵抗不過。

成為鼎爐,大概是一個極為痛苦的過程,她的身子似乎在一點點承載如什麽黑色的東西。那些黑色的東西,如同黑蛇一樣纏上她的腦顱,鉆進她的皮下。

然後,在她的肚腹之中聚集。

這一切我都看的清清楚楚,似乎是他在利用她的身體,煉著某種東西。她平坦的小腹居然跟孕婦一樣雇了起來,那東西很快就在封初念的皮下,煉出了雛形。

我心頭居然懼怕附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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