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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撩妹十二式(二更)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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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思考的那件事情似乎特別的棘手,讓他的目光深處竟然是閃過了一絲帶著寒意的兇光。

好似潛伏在黑暗的雪狼,充滿了冷酷和攻擊性。

發現我在看著他,才立時轉換成了繾綣的目光看向我,“怎麽了?”

“沒……沒什麽,就是……就是婆婆……傅教授,她的年要怎麽過?假如你不在她身邊,會不會一個人太寂寞了。”我順口喊了一聲婆婆,又覺得不太合適,我從來沒有經過易淩軒允許。

舌頭被牙齒咬了一下,才突然間改口了。

我心裏主要是想,易淩軒來我們屯兒過年,那他就沒辦法陪自己的家人了。

而且,也從沒聽他提過自己的父親。

即便是婚禮的時候,也只見到婆婆一個人,想來……

想來應該是單親家庭。

我手上摩擦他中毒腫脹的地方,依舊沒有停,只是變得緩慢下來。

他依舊笑容可掬,單手玩起了我一縷頭發,“傅教授不會寂寞的,姓白的和姓蔣的一起陪她去江城查屍化的事情。你以為,屍化得到控制了,就不用深究源頭了嗎?不管對方是誰,都得連根拔起!”

這樣的笑,帶著堅定和無上的威嚴,讓人一時間就感覺到一絲寒意。

易淩軒的世界,果然不是那麽輕易就能走進的。

我問那麽多,其實也聽不懂他在說什麽,屍化這件事的始作俑者來自於修行者迫切的想要得到強大的力量。

而我對修行者的世界,根本就一無所知。

點了一下頭之後,我默不作聲的把易淩軒身上中毒的位置全都用蛇鱗解去了表面的癥狀。

那幾塊用於解毒的蛇鱗自己潰爛,被一群耗子擡下去處理了。

緊接著耗子們就把午餐要吃的吃食,連二連三的擡上桌子,小豆豆從易淩軒口袋裏鉆出來居然分毫無損的在桌子上歡騰。

看著琳瑯滿目的吃食,它黑豆一樣的眼睛都放出精光了。

怪了,這耗子命真大。

那蛇的毒氣連易淩軒都中毒了,小豆豆竟然是半分無損。

正低頭好奇的看著那耗子的一舉一動,他磁性的聲音忽然傳入耳際,“擡頭。”

“啥事?”我茫然把頭擡起來,猝不及防嘴就被兩片嘴唇給堵住了。這一下來的突如其來,我的心七上八下的。

猛然睜大了眼睛,看到他睫毛長長眼睛,眼底是一絲暧昧的笑意。

嘴裏多了一絲苦澀,有一顆軟軟的東西到了舌苔之上。

是……

是蛇膽。

我驀地明白了易淩軒的用意,他要是要我吃了這蛇膽,印象中蛇膽具有解毒的作用。剛才吸入了那麽多毒氣到身體裏,想必用一點蛇鱗就想解毒也太過天真。

蛇鱗頂多是解決皮膚表面的癥狀,但是絕不可能把吸入肺腑的蛇毒也解了。

心頭泛起一絲漣漪,莫名的感激他,將他的腰摟住了。

閉上了眼睛,將蛇膽吞下去了,“你把蛇膽給我吃了,那你自己的毒怎麽辦?”

“這蠢蛇的蛇膽可不是只能解一種毒,大王,以後你能抵抗很多種毒呢。”易淩軒看到我眼中擔心的神色,表情戲虐的捏了一下我的下巴,“這種小毒,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怎麽會不算什麽呢?”我急眼了,覺得易淩軒就喜歡逞能,氣的我狠狠踩了一下他的腳背,“瑾瑜都說你的身子要被掏空了,老子可不想做寡婦。要是做了寡婦,我就去找別人去……”

“很遺憾呢,你做不了寡婦。”易淩軒居然沒有生氣,將我的身子豎著就抱離地面,放在了房間裏擺滿吃食的椅子上,“昨天從你身上吸走的陰氣,已經讓我徹底恢覆了。大王,你的陰氣真的很特別……如果你還感覺虧欠的話,那今晚也給我吧!”

他吐氣若蘭,冰涼的氣息吹在我的耳際。

老子非常沒有骨氣的渾身都酥了,身子就跟過了電一樣汗毛全都豎起來了。恨不得厚著臉皮回頭就纏上他,只是這一張老臉拉不下來。

只能繃著坐在原位,不屑的說,“誰覺得虧欠你了!不過,有一點老子很奇怪,你們鬼只要從女人身上吸陰氣。就會強大嗎?”

易淩軒繞過我的身後,從盤子裏夾了一塊紅燒肉到我碗裏,瞇眼笑的特別的神秘,“這可不一定,得看是什麽女人。”

聽到易淩軒的話,我心頭微微一顫。

呆呆的看著他,他卻當做沒看見我驚駭的眼神一般,低頭認真的吃起飯來。舉止優雅如紳士,看著就容易讓人著迷。

我卻在想那天在這座老宅的臥室裏,突然出現在耳邊的聲音。

它說林宛雲是被當做了鼎爐,而我也是被當做了鼎爐,說我馬上萬劫不覆了。對易淩軒的信任,我沒有半分動搖。

可是也許林宛雲的死,並非……

並非傑森單純的報覆呢?

從易淩軒的話裏可以知道,並不是所有女人身上的陰氣,被鬼物吸走。都會讓鬼物變得強大,或者恢覆元氣。

我不由自主的松開了手中的筷子,站起來了,“也許……也許林宛雲並不是被傑森仇殺的,她……”

“她是被當做鼎爐,吸空了身體裏的純陰氣。”易淩軒有些邪惡的擡頭,眼底似笑非笑,根本看不出來他的情緒來,“傑森的個性我了解,他不是一個情緒化的人,留你在小屋而不立刻殺你。也許是想把你做成鼎爐,而不是畏懼我的力量。”

原來他都知道,傑森其實本意上是瞞著他的自己真實的目的的。

我心頭微微一空,茫然的坐在原地,又聽他好像是故意在整蠱我一樣,壞壞的說道:“如果把鼎鼎大名的混世魔王顧星,做成鼎爐,可比林宛雲這只鼎爐不知道要強多少倍呢。”

聽到這話,老子腳都軟了。

像個軟腳蝦一樣,堅持站立了一會,還是十分沒骨氣的坐下來。

嘴角一抽,幹笑了一下,“想不到老子的體質,還跟唐僧肉差不多,各路妖怪都垂涎三尺。”

更覺得,他的眼神裏有一種虎視眈眈的感覺。

好像隨時,都會把我吃幹抹凈。

我手心裏出了汗,綿軟垂在了膝蓋上。

以前我怕死是因為本大王本身就是貪生怕死之徒,可是現在怕死是因為我肚子裏有了兩個和我的血脈相連的小生命。

稍微一感知,仿佛就能聽到兩個生命活躍的胎心。

此時,冰涼的手卻在桌下被一只冰涼的手牢牢握住,易淩軒目光深深,“所以顧大王,我會盡量把你放在我保護範圍之內的地方。”

他這麽說,我並不高興。

我把手抽出了易淩軒的手裏,“你總守著我,難道不會耽誤自己的事業嗎?”

突然發現我的出現,又像一把枷鎖,困住了易淩軒的人生。

因為我在那些鬼怪面前沒有自保的能力,他必須要分心守護我,自己的事情恐怕就得耽誤了。

說實話,我極其厭惡這樣弱小的自己。

一直以來,都是我顧大王走在屯裏那些熊孩子的前面,給他們出頭。沒想到竟然有一天,會依附著他人過日子。

易淩軒揉了揉我的眉心,霸道而又不羈的說道:“誰說老子會耽誤自己的事業?有你在,說不定還會步步高升。”

步步高升?

對哈,老子也不是完全無能的,至少丁級的黑乾坤。

靈醫界的奇才!

陪在易淩軒身邊,也許能幫到他啊……

“你的意思是說,讓我陪在你身邊給你當助手什什麽的?”我心裏頭微微一松,嘴角溢出了一絲笑。

這話好像有點意思,那就是要我夫唱婦隨?

他一邊優雅的咀嚼著吃食,一邊嘴角一揚,“可以試試。”

我就郁悶了,難道現在要換她一句誇獎就這麽難,還只是說可以試試。肚子裏好像是憋了一股不服輸的勁兒,拼命的夾菜扒飯。

別說,還真好吃。

我舉起碗,對侍候在一旁的大耗子說:“再來一碗!”

這一頓飯,我整整吃了三大碗。

本來就有些微微隆起的小腹,就挺的更大個兒了,一點兒都不像是有很嚴重的妊娠反應一樣。

心滿意足的摸摸肚子,我就對肚子裏的小兔崽子說道:“這就乖了,以後就得乖乖聽話。讓老子吃嘛嘛香,今晚睡前,獎勵你們說一段童話故事。”

我腦子裏的童話,其實就只有安徒生童話和格林童話兩種。

再不然,就是大鬧天宮、女媧補天之類的華夏神話。

坐在窗前的桌子上,我從大衣的口袋裏掏出了《撩妹十三式》,打開第一頁已經沒有了屍香魔芋的記載。

只有那十三式,沒有任何實踐意義的撩妹法則。

一只手撫摸著肚子裏,慢慢的就說著拇指姑娘的故事。他們很安靜,好像在聚精會神的聽著一個只有拇指大的孩子的歷險記。

因為在研究這本古怪的書,都忘了自己說到哪兒了。

一時間有點兒接不上,只好合上那本撩妹十三式,皺著眉頭回想,“蛤蟆,對……那個蛤蟆看上了拇指姑娘,要和這個美貌的妹子結婚……然後是遇到母蛤蟆了?”

真有點忘了,越想臉越紅。

“不說了,等我回頭想起來再說。”我把手機放到房間裏安裝的插座上插上,有些昏昏欲睡了。

肚子裏那小B崽子可不是省油的燈,擡腳就沖著我肚子踹了一腳。

雖然沒有疼的要老命,但是也是很痛的。

“媽的,來勁了。”我捂著肚子,蹙眉罵他,卻想到他之前鬼化時陷入的危險,又只能順著他,“好了好了,等我手機開機了,上網查查後頭是個什麽鬼……”

易淩軒一開始坐在一旁抽煙,順便看看醫書。

忽然,就走到我面前,冰涼的手掌撫摸到了他踢我位置附近,“讓我來說好了,拇指姑娘最後因為太過弱小,最後成了蛤蟆的新娘,一輩子只能被一只蛤蟆欺壓。你……這個小B崽子……對這個結局……可還滿意?”

他滿臉笑容可掬,惡毒的看著我的小腹。

我嘴裏頭有些發幹,這哪兒是童話啊,這是暗黑童話吧。

結果,肚子裏居然好似傳出了一聲歡笑聲,那小B崽子似乎很喜歡這樣弱肉強食的故事。我仿佛能感覺到,他伸出小手,想要摸易淩軒的手。

卻猛的情緒一變,似乎是被易淩軒的某種能隔空控制的力量給控制住了,他身體僵硬。給我傳遞的感情似乎是十分懼怕,又不敢反抗的。

我擡頭問易淩軒,“你在幹什麽?”

“幹什麽?沒幹什麽,我只是跟他交流交流感情。”易淩軒笑的就跟欺壓良民的惡霸一樣,忽然就將我打橫抱起。

隨手就放上了床,冰涼的手指將我腳上的運動鞋脫去。

涼涼的寒意順著我的腳底心,就傳入了心房,我猛的一下睜大眼睛,“你……你想做什麽?”

“當然是,幫你完成白天答應補償我的諾言。明天你就要回學校期末考了,大王,想想還真有點舍不得你。”他邪異而笑,深吻突如其來的就落在我的唇上。

一時間,我有些天旋地轉。

隨之就是勢如破竹的攻入,讓人措手不及無法抵抗。

一夜的筋疲力盡,在入睡前,我幾乎都要睜不開眼睛了。那是前所未有的驚濤駭浪,水乳交融,他的剛猛和第一次在酒店有過之而無不及。

等到結束之後,就好像掉到深淵一樣。

掙紮都掙紮不起來,只是一直的下墜著,早晨睜開眼睛腦袋都是疼的。迎面就撞上,他溫繾而笑的面容,“怎麽不多睡會兒?”

“要……考試,不早起要來不及的,我記得是九點的。”我掙紮的起身,他遞來一杯水。

我喝過水之後,翻了一下早就被他放在床頭的手機,現在才早晨七點多鐘。不過,吃過早飯,趕去學校大概也八九點鐘了。

溫習了一遍考試的流程,一般大學和我們學校一樣屬於考試周。

就是一整周都是在考試,一共五天,考八門科目。有的一天上下午都要考試,有的天數只要考半天。

早起洗漱換衣之後,吃了點早餐。

就領著小豆豆回學校,易淩軒把我送到了校門口。

雪還在不斷地下著,外面的氣溫其實都零下十幾度了,呼吸似乎都帶著冰渣子。我兩手揣在大衣口袋裏,一路跑跑跳跳的去了考場。

我們學校為了防止作弊,所有的考試考場都是打亂的,我是和不同的系一起考的。他們也考古漢語文學,卷子都和我們一樣的。

考場裏,一個我們寢室的都沒有。

唯一認識的,還是坐的位置離我很遠的張燕,但是按理說。王金花雖然是大一,可是根據她給我發的短信,應該是跟我一個考場的。

可是屬於金花的位置,一直都沒人坐,空蕩蕩的讓人有些擔心她。按道理,金花這種膽小怕事的妹子,怎麽敢不去考試。

我就是借她倆熊膽,她也不可能敢缺考的。

除非……

遇上了什麽事!

隨著鈴聲一響起來,考試就開始了。

金花還沒來!

這一場考試對於老子來講,簡直就是小菜一碟,睿腦靈明咒就在我的掌心裏揣著。心裏默念那幾句道家真言,隨隨便便就把考卷填滿了。

卷子一寫完,那些狗屁倒竈的古文就從腦子裏消失了。

滿腦子都是我在傑森的小屋裏,看到的金花在鏡子前和清朝鬼發生的事情。心裏的不安感,愈發的沈重了。

我本來不想裝逼提前交卷,因為老師說了提前交卷要倒扣二十分。可是我實在有些擔心金花,應是寫了半小時就交了。

監考老師站在講臺上還問我,“你知不知道提前交卷,要倒扣二十分。”

“我……我好朋友沒來,我想找她!我擔心……她!”我沒瞞著監考老師,我對金花的擔心,回頭看了一眼金花的作為。

監考老師蹙眉看了我一眼,似乎下了什麽重要的決定,“去吧,我就當你沒提前交卷,金花我也認識。她沒那個膽子缺考!你快去聯系她看看。”

看來監考老師,也是通情達理的人。

我急忙謝過,趕回了寢室。

一路狂奔,身上都跑出了汗,小豆豆在我口袋裏顛的吱吱直叫。我們寢室的門一打開,就是一股陰冷之氣撲面而來。

夏蘭和郭靜兩個人都沒在,只有一個瘦的跟桿兒一樣的身影坐在床邊,那個身影頗為的孤寂落寞。

呼!

我松了一口氣,金花沒事!

我張口道:“金花,你在寢室呢,怎麽不去考試呢?”

她沒說話,隨著我一步一步額靠近。

才見到床上有一個碗口大小的血跡,第一反應就是金花可能來例假了。可是空氣裏有一股淡淡的腥味,床上還有奶白色的液體。

金花的身子在發抖,我第一時間拉住了她,“是五通神又來找你了嗎?”

“不……不是……”她的顫抖根本就是來源於人類原始的恐懼,是不可遏制的,嘴巴四周都是牙齒咬出的血印子。

人只有在極度驚恐下,才會不能自控的,用牙咬了自己的唇部周圍。

只見她雙眼無神,瞳孔都和丟了魂的僵屍一樣,沒有焦距。

本來靈動的一雙眼睛,灰死而空洞。

我連忙先摟住她,想用自己的身子溫暖她,她卻顫抖的更厲害了,“學姐,救我……求求救我……”

“怎麽了?到底怎麽了!你別害怕,一切都有我在……”我看到金花的驚恐,卻不得不讓她冷靜下來。

她在顫抖中吞咽了一口口水,“我好像……好像被允禮那個了,我好害怕。我不想死,我能感覺我身上的陰氣被吸走了,我好冷!”

臥槽!

好似兜頭一盆涼水淋在我頭上,天啊,怎麽會這樣……

清朝鬼不是沒有精魄嗎?

我楞了半天,才蹦出一句話,“允禮呢?你知道他上哪兒去了嗎?”

“我不知道。”王金花將我摟的更緊了,雙手的拳頭都攥緊了我身上的衣料,“昨天深夜醒來的時候,我突然就動不了了,也不能說話。我只能看著他……脫我的衣服……”

說著說著,金花的聲音變得極小,而後只有她的啜泣聲。

鬼壓床!

是鬼以自己的能力,屏蔽人體的感官的行為,讓大腦無法調度肢體。

清朝鬼一直以來就是個色鬼,可我沒想到他會在我不在的時候,直接就把金花給上了。事情大條了,他就選擇逃避責任,溜之大吉。

我腦子裏各種念頭閃過,說實話我也沒有任何的主見。

眼下,也許最重要的,就是先讓金花的情緒和身體狀況穩定下來。

“金花,先別太過緊張,我先給你倒杯水。”我在震驚當中強行要求自己冷靜下來,王金花的身體狀況我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人體本身就是女陰男陽,金花說的陰氣被吸走了,實則就是她自身的陽氣。一旦被吸走過量了,輕則體弱多病,重則暴斃而亡。

我又不是真的靈醫,連入門水平都算不上。

只能先從飲水機裏倒了一杯熱水,又偷偷用擁有黑乾坤的手指甲在水裏蘸了蘸。端到金花面前,金花抓到熱騰騰的溫水,便顫抖的往嘴裏灌。

小豆豆似乎也很心疼金花,從我兜裏跳出來,爬上了金花的肩膀。

小小的老鼠爪子,擦著金花臉上的眼淚。

金花以前很害怕老鼠,可是小豆豆一點都不像是街邊的那種又臟又臭的碩鼠。皮毛在最近長的有點發灰,灰中還帶著些許藍光。

像是俄羅斯藍貓,那種漂亮的皮毛的眼色。

她摸了一下小豆豆,哭的更加的厲害了,“學姐,我該怎麽辦?”

“你……你喝水以後,還有什麽地方是不舒服的嗎?”我的黑乾坤摁在她的脊柱上,能發現她陰虛的身子正在慢慢的恢覆。

說明洗甲水還有補充陰氣的功能,看來這次過年我得好好感謝一下我家的灰四仙婆婆。這麽多次化險為夷,全都要感謝,她給我的黑乾坤如此的有用。

她擡起自己的手掌,虛抓了幾下,“好像恢覆點力氣了,我剛才還以為,自己……自己要死了!”

別說是王金花了,剛才我也以為她要沒命了。

允禮下手真重,就算是他獸性大發,也不該對金花下這麽重的手。要是沒有這一杯洗甲水,王金花怕是兇多吉少。

他……

他到底怎麽了?

為什麽要這樣做!

“那就對了,別害怕,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坎。”我拍了拍她的後背,低聲的告訴她我的決定,“這樣,我幫你把被套和床罩都拿去洗了,下午帶你去醫院檢查看看,怎麽樣?”

“不行。”金花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她還是有氣無力的低著頭。

雙手卻深深的嵌入了被褥中,語氣柔弱卻那般的堅定,“下午學姐要考試,你……你不可以缺考。我……我也不可以缺考了,不然學分就徹底不夠了。”

的確,我們學校雖然是偏向文科的大學,教學上比起理科類院校是有些松散。可是學分上,是分毫不讓,要是沒修滿,畢業都難。

跟網絡上傳的什麽,國內大學易進難出,簡直就是兩碼事。

我問她:“那是真的沒事嗎?”

“當然,我很好,我想自己洗被褥。學姐,你千萬不能把這件事告訴別人,我怕別人說我。”金花起身,打算抱著被褥去洗。

結果,還沒站定兩秒鐘,就癱軟在地上。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摟著她的小腰,打橫抱起。

金花的臉一下就紅成了紅蘋果,柔軟的身子不安的顫抖了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睛擡頭看我,“學姐,你幹嘛。”

“送你去休息,就你這樣,還考個屁試。”

我抱她到了我的下鋪去,看到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又有點於心不忍,“你放心,這件事我不會往處說的。”

摟著金花那些被褥,我送去了盥洗室手洗。

這種天兒還不容易幹,但是沒辦法,上面的味兒太重了。一邊洗被子,我一邊還在想,這件事應該還是要及時的和易淩軒商量。

清朝鬼這麽出格的舉動,著實……

著實有些反常。

帶水的手,摸了摸他送我的那根頭繩,禁不住就自言自語起來,“允禮,你到底在想些什麽?”

手指尖觸碰到玉佩的時候,好像被什麽冰涼的東西擊中了。

耳邊響起了一個清冽文弱的聲音,“顧星,你想我了?”

“誰?”我猛的一回頭,我以為是清朝鬼出現了,沒想到門口站在隔壁班的張燕。她看見我之後,沖我打了一個招呼,就開始低頭洗襪子。

順嘴就跟我聊起八卦,“顧星,你知道嗎?我們上上上……上屆的學姐被抓了。因為在寢室樓裏殺人,就是那個你和金花發現的那個男屍的兇手。”

“哦。”我應了一聲,依舊在想自己的事。

張燕說的這件事,在我的意料範圍之內,並沒有什麽好稀奇的。

她又說:“我爸爸的朋友是警察先生哦,聽說那個女的還招了,在屍體上養寄生植物屍肉的事情。好可怕,聽說屍肉是吸收屍體上的精血和怨氣,長出血肉一樣的果實。人只要吃了就會……”

在搓衣板上沒停的手,終於停下來了。

我竟然是屏住呼吸,去聽張燕說的這個八卦,冬末春初冰涼的水順著龍頭澆在手背上。好像那股刺寒能順著手指頭上血脈,竄到心頭深處一樣。

“就會變成僵屍哦!是不是很可怕,不過我可不相信,說不定學姐是想裝瘋逃避法律責任!”張燕是嬌嬌女,偶爾也就洗洗襪子和短褲。

還是用飲水機裏的熱水洗的,洗完之後就端著盆子離開了。

只留在我站在原地,感覺整個盥洗室裏的溫度都是凍結的,好半晌才僵硬的關上龍頭,“吃了屍肉,就會變成僵屍……難道和屍化有關嗎?”

這兩件事,被我奇跡般的聯系到了一起,我自己都不知道在這種特殊的情況下。

我的腦洞會開的這麽大!

我趕忙把雙手放在身上幹的地方隨便擦了幾下,從口袋裏拿出了手機,“餵,是易教授嗎?”

“他在忙。”瑾瑜淡淡的聲音傳入耳中,“他怕你有危險,所以把手機給了我。有什麽事,可以和我說。”

“那個……”我沒想到會是瑾瑜接電話,結巴了一下。

他問我:“那個什麽?”

“有關於屍化的線索,我想和你說一下。”我猶豫了一下,把張燕那裏知道的警方那邊查出的線索和瑾瑜說了。

瑾瑜那邊沈默了很久,忽然就說道:“顧星,我越來越想要你了怎麽辦?”

“你什麽意思?”我懵了,瑾瑜說話的內容經常和正常人不是一個次元,忽然就能從屍化這件事扯到要不要我。

要是他在我面前,我能一巴掌呼死他。

“你太聰明了!照你這樣一說,所有的答案都有了……屍化的源頭不在江城,傅教授和那兩個神棍根本就不應該跑去江城浪費時間。”瑾瑜語氣冰涼,卻克制不住語速加快。

我能感受到,他仿佛觸摸到真相的欣喜。

雖然我還有些不確定,這二者的聯系,更擔心他是空歡喜一場。

我連忙轉移了話題,“對了,還有一個問題請教你。那個……如果一個女生,被一只男鬼吸走太多陰氣,身體吃不消了。有沒有解決的辦法?”

“如果……”他的聲音忽然顫抖了一下,仿佛鼓起了勇氣,冰冷中居然有些羞澀,“如果易淩軒對你要的太多,我可以把我的補給你。你要都少,都沒關系……”

沒關系你大爺!

瑾瑜真把自己當成了鴨子了嗎?

動不動就讓老子嫖他,還有沒有節操了,虧他那張臉還那麽好看。

他顯然是誤會,是易淩軒把我掏空的太慘了,才會使得我去求助他。

我抓著手機的手指頭僵硬了一下,為了不讓誤會更深。

忍住了罵死他的沖動,緩緩的吐了一口氣,“老子並不需要……你的服務!再見!”

洗完被單,床罩就拿去陽臺曬了。

第一時間就趕回寢室了,金花睡著了,巴掌大的臉蛋兒側在枕頭上。看起來是那樣的精巧可人,清朝鬼就是玷汙她的身體,也不能拿人的命開玩笑。

這……

這是最起碼的。

手指心疼的觸摸了一下金花的額頭,金花的額頭滾燙。

就像觸電一樣的,我移開了自己的指腹,蹙緊了眉頭急忙去自己的藥箱裏找退熱貼。順便再給她泡一杯洗甲水,我也是豁出去了,還剪了一段指甲丟進去。

貼上退熱貼之後,金花就醒過來了。

她看了一下腕表,幹裂的唇,動了動,“學姐,你去考試吧,我睡會兒就好了。”

“上醫院,好不好?”我扶她靠著床頭的枕頭,用被子裹住她的身體,給她喝我的洗甲水。

卻見她搖了搖頭,她摟住了我的腰,“每次喝你倒的水,都能感覺身體的陰氣在恢覆,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我知道醫院對我來說沒用,這種情況,只有多休息。”

金花看起來懦弱溫柔,沒想到腦子倒是挺清楚的,普通的醫院哪救的了被鬼掏空的陰虛的身體。

不過我說的醫院,是第一醫院外科樓的九層。

不過,她那麽執著要我考試,我怎麽可能違背她的意思。

讓她因為我不能考試而感到愧疚,我起身收走了杯子,“老子半個小時之後,就會回來。你,乖乖的在這裏,等著老子,懂嗎?”

“恩!”她虛弱之下,面色蒼白的看著我,沒有幾秒鐘就困倦的閉上眼睛。

此刻看著金花的樣子,老子恨不得拿鋤頭給清朝鬼的大镚兒頭腦袋一瓢,讓他做了這種喪心病狂的事兒!

可眼下是沒地兒找他,也只能作罷。

我摸了一下口袋裏的睿腦靈明咒,只帶了一只油性筆去考場。易淩軒為了我,幾乎把所有的考點都記進去了,也就寫了二十分鐘就答題完畢了。

這場考試要考的我們專業自己的內容,考場裏都是我們本專業這一屆的同學。

和金花所在大學一年級歷史系,根本就不是一個考場的。

也就沒那麽幸運了,監考老師說扣二十分就是二十分,沒有絲毫的含糊。一場考試下來有倆小時,這麽長的時間我還真熬不住。

在夏蘭和郭靜還有其他同學詫異的目光下,義無反顧的往考場門口走。

就在這時候,就見一個白色長衫的影子就站在門前,他笑容清蘊開朗的沖我擺手,“顧大王,我可是聽到你對本王的召喚。這是這麽久以來,你第一次對本王召喚!”

細細一看門前長身玉立的男子,雖然腦袋前半部分是個大蹦兒頭。

不過,因為相貌俊朗,玉樹臨風。

所以,這個發型在他的身上,依舊讓他像一個相貌堂堂的文弱書生。滿身上下,都是一股儒生的書卷氣。

是那個該死的清朝鬼!

踏破鐵屑無覓處,本來找不到他就算了,居然自己送上門來。

“召喚?”我摸了一下發繩子上的玉片,似乎明白這家夥和這個頭繩冥冥之中有著某種特殊的聯系。也許是我對著這片玉片,喊了他的名字,他才出現在這裏的。

看著他幹凈無害的笑容,就能想到寢室裏病體纏身的金花。

我冷笑了一下,一巴掌就閃過去了,“老子這種特殊的召喚儀式,你喜歡嗎?”

清朝鬼雖然是只厲鬼,猝不及防之下沒躲過去,楞是挨了我一下。

打在他又冷又硬的如同寒玉一樣的臉上,我為了給金花報仇幾乎是用了吃奶的力氣,手骨要裂了。

可是手指縫裏,故意卡了一元錢硬幣,用來破邪。

這一下,他也夠嗆!

他的臉色一下黑成了鍋底,白皙的臉上多了一道豎條形的,黑色的鋼镚邊緣砸中的印記。那塊印記上海冒著黑煙,看來是破相了。

錢幣是至陽之物,尤其是盛世之中的錢幣,比如說什麽五帝錢,開元通寶之類的。像我們現在處的,當然是歷史上最大的盛世。

一塊錢帶菊花的鋼镚,陽氣比古錢可利多了。

我能感覺到他站在考場前,陰沈的氣勢,“顧星,你這是在找死!”

清朝鬼堅硬冰冷的手爪,掐住了我的脖子。

登時,我就窒息了。

我一只手抓著我隨身都帶著的桃木劍,抵在他的腰腹,“允禮,你敢動老子一根毫毛,我就宰了你。現在,聽我的,出去到外面聊!”

桃木劍上有至陽之氣,清朝鬼臉色鐵青,緩緩的就松開了我的脖子。瞇著一雙清冽的鳳眸看我,兩眼之中恰如碧波蕩漾,卻帶著一絲寒意。

為了不打擾考場內的考生考試,我抓住他的袖子,把他往教學樓外頭扯。

等到了外面,隨手就把他往外頭一甩。

他一個趔趄,差點就摔倒在地,“你竟敢對本王無禮!顧星,你是不是看在本王對你寵愛有加,所以恃寵而驕了?”

“怎麽!你也會生氣嗎?”我舉著桃木劍,對著他的眉心。

他和我四目相對,忽然就抓住我的手臂,將桃木劍壓在自己的眉心上,“好,顧星,你既然這麽想殺本王。就殺吧,都不知道你抽的什麽……風……咳咳……”

此刻,初春的陽光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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