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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給本王生猴子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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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是不放心金花查案,任何案子都有危險的,況且這案子還扯上了飛頭蠻。按照我一貫的作風,那就是把飛頭蠻斬草除根了就算了。

至於那個案子,根本就跟我們沒關系。

金花在我身邊點了點頭,“是啊,他們常年都在外辦案呢。我還知道一個線索,就是那個地磚鋪設,需要的是校方的批準,突然鋪上是不被允許的。”

“嘶!”我倒抽了一口涼氣,側過頭去看金花,“你說這件案子,還可能和學校的校方有點關聯,對嗎?”

這小妞太厲害了,本來都已經打算放棄查案這個方向了。

她竟然這麽快就得出這麽多結論,一年內鋪就的轉頭,說明殺人者有可能還未畢業。校方批準的掩蓋屍體,說明她的親屬很可能跟校方有關系。

否則,就算是單純的賄賂,也不可能擺平人命案。

除了包庇自己的親友,我想不到任何理由,有官方出面去隱藏事實的真相。這樣一來範圍一下就縮小了,搞得好似只要往深裏挖掘,明天就能讓一切都水落石出。

“我……也只是猜測,況且,還沒弄清楚那株植物到底是什麽呢。如果能弄清楚的話,應該能查到更多線索。”金花眼睛裏充滿了智慧的光芒,雖然字字句句都十分謹慎,卻說的非常在理。

當時金花暈倒,我送她去醫院,並不知道長在屍體上的植株最後是怎麽處理的。

要是被警方的人連根拔起,扔到垃圾桶裏,我們就是有通天徹地的本事。也沒法從垃圾場裏,把那株草給帶回來。

我想了想說道:“那還得問警方的人,怎麽處理的那株植物。”

“賤人,老娘今天不打的你媽都不認識你,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寢室裏傳出了夏蘭歇斯底裏的瘋叫聲,裏面還有郭靜哭泣尖叫的聲音。

我和王金花相互看了一眼,遭了!

這倆小娘皮居然打起來了……

推門進去,寢室裏亂糟糟一片。

夏蘭和郭靜扭打在一起,相互抓扯著頭發,臉上互有抓傷。別看郭靜平時又嗲又嬌氣的,要真動起手來,夏蘭這副惡鬼纏身的虛弱身體,還真不是這妮子的對手。

幾回合下來,是互有輸贏。

王金花看了一會兒,有些慌了神,問我:“學姐,該怎麽辦?”

“讓她們打吧,難道還拉架嗎?”我站在門口雙手抱胸,就好似看熱鬧一樣,心頭卻十分的難過。

要是平時我肯定上去拉架,只是現在身體本來就有病痛,上去拉架又只是無用功。郭靜說的那番話,已經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了,徹底的傷害了夏蘭的自尊和名聲。

我們宿舍這個鐵三角,怕又要分崩離析一次了。

打吧,徹底撕破臉了,也好吃散夥飯。

我避開她們倆打架的地方,踮著腳買過去爬上床去玩手機的,反正我就當什麽也沒看見。今天是周末,也不用上課,她們倆愛打到什麽時候就打到什麽時候。

王金花是老實人,傻呵呵的上去勸架。

結果那倆人都成精神病了,壓根就把王金花當空氣,你拳我一腳的反倒是把王金花打的眼冒金星的。

王金花也沒辦法了,捂著被打的臉,也躲到了床上。

她甚是膽子小,又很怕疼,捂著臉就“嚶嚶”的哭起來。剛才我可告訴她了,這事兒不能管,她多管閑事挨了揍,難道我還得去安慰她?

可是我安慰她,誰特麽又來安慰我?

楊琳走了,郭靜和夏蘭又如此不合,那我顧星身邊還剩下誰……

像我們這樣團結的寢室,居然也有如同紙糊的一天,變成了這樣亂糟糟的一片。我看了一會兒手機游戲,卻沒心思玩,閉上了眼睛。

只覺得臉上一股涼氣劃過,睜眼便是一張打的跟豬頭一樣的臉,從天花板上倒吊下來。

呵!

老子真是嚇了一跳,“你怎麽也成了這樣了?允禮,你這眼睛怎麽成熊貓眼了,還有這嘴。嘖嘖,都打歪了,你堂堂王爺,不會被兩個小丫頭打毀容了吧?”

“呸,女人打架,能傷著本王?”清朝鬼傲嬌的一側頭,哼了一聲,又灼灼的看著我,“顧星,你竟敢騙本王,害了本王挨揍了。”

我還真不知道我騙他什麽了,信口就反駁他,“你少誣賴人,你肯定是調戲良家婦女了,然後才給道士揍了吧?”

“本王沒有,要……要調戲,也是調戲易淩軒那個直娘賊。”清朝鬼撅著嘴,看起來是生了悶氣。

忽然一下子,我就明白了,清朝鬼為什麽說我騙他了。

我縮了一下脖子,“你該不會真的去找易淩軒麻煩了吧?”

“你還說你,你居然欺騙本王說他被列車重創,害的……害的本王被打成這樣。”清朝鬼指著自己豬頭一樣的臉,氣哼哼的說著,“你得賠償本王……”

剛才他站在角落裏,笑得陰測測的。

當時有些昏暗,只看到他在壞笑,還沒發現他被揍成這樣。

現在,我一看他被揍的那樣就想笑,結果一個沒憋住笑出聲了。他見我笑了,更是把眼睛瞪的有銅鈴大,“本王挨揍,很好笑嗎?”

“不……不好笑,王爺,我真沒騙你。當時我想告訴你來的,他上已經好了,還沒來得及說你就跑了。”我無辜的看著他。

他似乎發現自己不占理了,沈默了一會兒,還是傲嬌道:“本王不管,本王就是要你賠償本王的損失。”

“您要我賠償什麽?難道你也要揍我一頓,以牙還牙?”我看著清朝鬼澄澈的眼睛,臉上的笑猛然間就定住了。

四目相對之際,他將倒吊的身子翻過,盤膝坐在我床頭,“本王要你給本王生猴子。”

“地球有多遠,就請你滾多遠!”我往寢室的大門一指,沒工夫跟這個不正經的清朝鬼開玩笑。

老子又不是母猴,生屁的猴子。

清朝鬼臉皮厚的很,也不掐我脖子威脅我了,冷聲道:“不給生就不給生,那就換一件事,中午,本王要吃魚。要三只才可以……”

易淩軒下手也忒狠了,這麽俊的小臉蛋,楞是打的連他額娘都不認識了。

請他吃三只魚,倒……

倒也沒什麽的。

看著他認真的眼神,我也坐起來了,看了看手表,“再過半小時,食堂開飯,看在你挨揍的份上,一會兒帶你下去加餐。”

心裏卻想著,這貨上上輩子,該不會是頭饞嘴的賊貓吧?

整日惦記著魚,已經沒有剛認識時,那種冷傲一切的矜貴了。

清朝鬼現在這長相是我見他最醜的時候,可是目光卻是我見他以來最柔軟的一刻,他就跟被萌化了一樣,低沈溫柔的說道:“閉眼。”

“幹什麽要閉眼啊?”我就不閉。

他伸手扯下了我頭上的黑色蕾絲帶,扔到床下,將一股紅繩一點點的纏上去,“這是本王與你的結發之約,廢了好些功夫,才尋來的碎片重新弄好。切不可再弄丟了……”

“你把碎玉拼好了?”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伸手去觸摸發絲上的紅繩,紅繩上果然有冰涼的硬物在。

仔細摸了輪廓,是一片玉質的葉子。

這個清朝鬼還真是深藏不露,看著窩囊的很,卻能有這樣的本事。

我想了想,覺也許他知道那株曾經長在樓下天井屍骨之上的植物,到底是什麽東西。

於是,就問他:“允禮,我問你個問題。你見沒見過一種植物,是長在屍體上面的,能除屍臭,還能結出紅色的果子。”

“你問這個幹嘛?”清朝鬼面色聽到我問起這株長在天井裏的植株,面色微微一凜,警惕的問我。

我看他這個樣子,就猜到他一定認識,“前些日子我見到過,允禮,你認識對不對?”

“本王不認得。”他將雙手都背在身後,步伐優雅的穿過寢室的門,說道,“本王下去等著開飯,你速度快點,別餓著本王了。”

這株植物是不是有什麽特殊之處,所以連清朝鬼都不敢認?

我想了想,人又犯慫了,沒事找事的事還不要幹了。

寢室裏夏蘭和郭靜兩個人已經是兩敗俱傷,夏蘭坐在床上滿臉是傷的抽煙。郭靜在哭天抹淚的收拾東西,一邊哭一邊還在委屈的哼哼。

這個場景似乎和當初楊琳搬到隔壁宿舍的時候,畫面稍微有些重疊。

從上鋪爬下去之後,我拉了一下郭靜,明知挽留不住了還是要勸她,“我們這鐵三角的關系不能散,你這麽收拾東西,讓我想到了楊琳走的時候。”

“還提楊琳,都是夏蘭到處說的……我的好朋友……嗝……楊琳,才會退學的。都是因為她……”郭靜從抽泣變成了大哭,原來她早就對夏蘭有意見了。

只是這股怨氣,一直都壓在心裏。

也許今天見那道姑,說的那發話,只是她找了一個宣洩的點。

我們寢室雖然關系很要好,但是女生畢竟是女生,真的不能像男生之間那樣關系那麽鐵,說是鐵三角,其實楊琳的關系就是和郭靜要好一些。

楊琳亂來的時候,把火燒到了郭靜身上,郭靜才幫我們對付她。

後來知道是夏蘭把楊琳的秘密傳出去,郭靜對我們大家的態度也沒變,只是在關鍵的時候補了夏蘭一刀。

女人心海底針。

本大爺是真的沒法懂這些彎彎繞繞,光是看她們這麽著,就覺得頭特別的疼。

我看郭靜哭的傷心,自己也想到了離開寢室的楊琳,抽了幾張抽紙給郭靜擦眼淚。最後還是沒能勸住郭靜,眼看著她上隔壁跟張燕一塊睡。

郭靜走出寢室的那一霎那,夏蘭手裏頭的煙忽然扔在了地上,“其實該走的人,應該是我,不是嗎?”

“你還是省省吧,那男的纏住你了,你得悠著點。哪兒也不許去,老實在老子面前呆著。”我低頭去將地上的煙蒂撿起來,準備拿掃把將煙灰掃掃。

只有夏蘭在我的面前,萬一出現危險了,我才有機會幫她。

剛起身之際,我的腰就被這小妮子抱住了,她渾身都在顫抖,“我真的很怕,怕它纏我一輩子。當時在走廊,我也真是豬油蒙了心,會被它迷惑住。”

“惡鬼蠱惑人心本來就是它們的特長,有我和金花在,肯定能幫你想到辦法。”我拍了拍夏蘭的肩膀。

夏蘭很悲觀,“還有什麽辦法?我們又不是道士……真是到了八輩子血黴了,怎麽這麽倒黴的事就輪上我!”

“你被盯上,也可能是因為,有人拿了你的生辰八字送去給了娘娘廟偏殿的邪神。”我看著夏蘭,我想從她口中探聽出將我們生辰八字送進偏殿中的那人的虛實。

夏蘭驚叫道:“你說偏殿裏供奉的,醜不拉幾的神像是邪神?我擦咧去的,難怪長得那麽醜!”

“那是五通神神像,你……可以自己度娘一下。”我懶得解釋五通神的來歷,因為我也只是聽其名,不知其到底是為何物。

說是鬼吧,又是供奉在廟中的。

也可能是什麽妖怪吧,真是的,不是規定了建國以後動物不許成精嗎?

她忽然眼睛一瞇,十分咬牙切齒的說道:“我知道這事是哪兒臭表臉的幹的了。”

“是誰?”王金花本來還躲在蚊帳裏的,雖然早就不哭了,可是還是紅著一雙眼睛,看起來楚楚可憐的。

夏蘭撇了撇嘴,“郭靜唄。”

說完,她就將那天下午,郭靜把她生日要去的事情告訴了我。說什麽要幫夏蘭求個好姻緣,夏蘭也沒多想,就給人家了。

順便還被郭靜拔走了一根頭發絲,一起帶去了廟裏。

王金花天性善良,說郭靜可能是不小心,也許她並不知道偏殿有問題呢?

“她不知道?她要是不知道的話,請問為什麽沒有惡鬼一直纏著她?”夏蘭冷冷的一笑,又給嘴裏的煙點上火了。

她此刻抽煙抽的懶洋洋的,眼睛一瞇一瞇的。

我估計她這是在想法子,想著要怎麽對付郭靜呢,不過夏蘭分析的倒也不錯。郭靜自己怎麽沒法生辰交出去,反倒是把人家夏蘭的生辰送出去了。

想到當時在娘娘廟門口,郭靜和張燕往死了攛掇我進去偏殿,真是細思恐極啊。這倆小娘皮,該不會也想算計老子把?

想想又覺得不應該把自己的同學想的那麽壞,這件事情,我和金花只管查案,其他事情就由他去吧。

下去吃飯的時候,我還交代了金花,千萬不要去深挖那株植株的來歷。

以免最後惹上麻煩!

吃過了飯,下午金花自己一個人跑去了醫務室裏。

倒不是身體不舒服,而是醫務室裏有一個專門放病例的架子,那裏面沒人看管。只要不被發現,病例就等於是全部在校生的檔案。

而且是按照學號編排的,一年級到四年級,非常容易找尋。

除了偷看病例,也許我們這幫普通的學生,再也找不到能夠查到學生檔案的地方了。本來我是要陪著金花去的,不過倆人目標太大了,我也就沒跟去。

倒是清朝鬼屁顛屁顛的,就跟著金花一塊去了。

下午,我幹脆就躺在床上睡午覺,結果才下午三點多鐘手機就響了。

來電顯示就三字,搟面杖!

是我媽打來的,我連忙接起來,正是睡的迷迷糊糊的,聽她說:“我們已經在小易家了,還有屯子裏的七大姑八大姨也都來了,他們家園子可真夠大的。你媽我的臉,可是長老鼻子了。”

“七大姑八大姨都來了?那表姐呢,她來沒來……”

有一件事兒,我還記得,就是我那表姐結婚。

家裏擺了蛇宴,結果我在飯桌上是大吐特吐,最後被拎到醫院去才知道是因為懷孕產生的妊娠反應。

這事兒,應該還是我媽娘家那邊的笑話。

我媽在電話裏說道:“當然來了,你給我把婚結的體面點,千萬別讓我在我哥面前丟臉。聽到沒!”

“說正事,正事兒!”旁邊又傳來我爸的火急火燎的聲音。

我爸所謂的正事,就是讓我坐公交車過去,一塊陪他們在易家園子裏逛。

我一聽其實還有點猶豫的,夏蘭的事情還沒有任何著落,郭靜又負氣離去。只剩下王金花在這裏,還有個搗蛋的清朝鬼,我還真是有些不放心呢。

剛一拒絕,我媽就發話了,“不來也可以,反正我們晚上要跟親家吃飯。你要是沒到,老娘的搟面杖可不是吃素的,小B崽子,你到那是你的禮數,還用老娘教嗎?”

她對著電話狂吼,我的耳朵差點就聾了。

實在沒辦法,也只能把那道姑給我的三張平安符都給了金花,“你……你拿一張給郭靜,再拿一張給夏蘭,萬事小心。”

“恩。”金花很乖巧的點頭。

我雖然不放心,可還是迫於我媽的淫威趕去了易淩軒家裏。

畢竟我馬上要結婚了,就算今天不走,明天也是要走的。況且,屯子裏的七大姑八大姨都特娘的去了易淩軒的宅子裏。

那宅子裏可全都是成了精的大耗子,萬一哪一個被嚇出毛病了。

我怎麽能擔待得起呢?

可是當我到了宅子的那一瞬間,才發現老子的擔心全特娘的都杞人憂天。走到門口,門口裝了電鈴,輕輕一摁,門房上的電子銅鈴就響個不停。

開門的是個穿著紳士服裝的,滿頭白發的老爺子,“少奶奶您請,夫人已經在裏面等候多時了。”

少奶奶個頭啊,以為是拍古裝劇啊。

嚇了老子一跳!

這宅子怎麽了,怎麽還有個老頭來專門開門。

這……

這可比見了鬼,要嚇人多了。

“我……我怎麽從沒見過你?”我也不知道該問他什麽,只能生硬的問他,為什麽沒見過這個好似管家一樣的人。

他將手放在唇邊,跟我耳語道:“我是臨時演員,等下進去,還請少奶奶您配合。”

“您這一天多少錢啊?”我從牙縫中擠出聲音,一邊跟著他走,一邊問他。

他低著個頭,一路上謙卑有禮,演技都要爆棚了,起碼也要是中戲北電畢業的專業人才吧。

這老頭笑了笑,低聲回答道:“二百塊錢,少奶奶。”

“辛苦了。”我心想這演技這麽牛逼才給二百,連周末超市促銷的人都沒給這麽少的工資吧?

他還一本正經的說:“不辛苦。”

穿過前院,又是把我嚇了一跳,大概有兩三個左右的穿著女仆裝的人在哪兒修剪前院的園林景觀。

還有幾個屯裏穿軍大衣,還有花棉襖的比較眼熟的幾個人,正手插在褲袋裏四處的巡視。這讓我的記憶,一下就跳閘到了小時候,我就這麽領著一幫熊孩子到處搗蛋。

正想著,面前的草叢裏突然就“崩”一聲,樹葉炸裂開來。

本來以為會噴老子滿臉,誰知道那群眾演員的伸手都跟黃飛鴻似的,擋在了我的面前,硬生生的幫我接了一招。

“哎喲,不得了,混世魔王成少奶奶了。我們這還只是入門的陷阱,你就慫了,讓個老大爺來給你擋。怎麽不見你那鼻涕蟲跟班兒顧彬湘?”那最大的熊孩子葛子君,把大拇指放在太陽穴上,沖我做著鬼臉。

這小子比我小五歲,我上大學金盆洗手以後,才成了屯裏最大的魔王了。以前才屁點大的時候,成見就叫嚷著要跟我PK,最後還不是被我打的哭爹喊娘的去搬救兵。

我當下就怒了,心想著三天不教訓,不知道你家顧大王的厲害了。

上去就揪住那葛子君的耳朵,“你他媽吃飽撐著沒事兒幹,是吧?老子請你來是讓你來搗蛋的嗎?請你來是讓你幫忙吃喝的,你只要帶一張嘴來吃就行了,埋什麽炮仗。幾天沒挨揍就皮癢癢了……”

那小子遇到我一開始還討饒,忽然就咧開嘴笑了。

我心裏正納悶呢,這家夥怎麽笑得就跟娘娘廟偏殿裏的五通神似的,側頭一看居然是我婆婆,那個戴著金絲邊眼鏡的中年醫生。

她今天沒穿白大褂,而是一身旗袍,眼鏡正反著光凝視著我呢。

這下完了,我不肯學醫,我這婆婆本來就不喜歡我。

她那樣嚴謹認真的一個婦科女醫生,看我這樣在她家的花園裏揍人,非當場給我下不來臺不可。

當這麽多人面兒,被婆婆罵,出不了二十分鐘就能傳遍整個屯子。

今後我顧大王的臉面,都不知道要往哪兒擱。

心裏悲催的想著,慢慢兒的就認慫的松開了葛子君的耳朵,正準備低頭承認錯誤。

誰知道我這個婆婆竟然是冷冰的掃了一眼,葛子君問道:“你剛才拿鞭炮炸我兒媳婦?對嗎?”

“我……我不是故意的……阿姨,我們就是鬧著玩。”葛子君沒想到自己挨了揍,還得被長輩教訓,臉色都青了。

我自己也跟做了夢一樣,我去啊。

剛才本大王在婆婆面前,別說三從四德了,連個女人樣兒都沒有。

她居然也不生氣,一個鼻孔出氣的幫我質問葛子君。

婆婆臉上帶著嚴厲的表情,“她肚子裏可是懷著孩子,萬一出什麽事了,你是打算一屍兩命嗎?”

聽著這麽嚴厲的訓斥,葛子君哪兒有剛才那麽囂張,低著頭不敢擡起頭,“這就是炮仗,炸不死人的。”

“那就是會炸殘廢,或者流產咯?炮仗拿出來,我看看……”婆婆向葛子君索要炮仗,絲毫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

葛子君雖說是熊孩子,可也怕長輩,硬著頭皮把口袋裏的炮仗全都交上去了。

我婆婆仔細檢查了一下葛子君炸我的那些炮仗,說道:“這些東西我沒收了,你們倆去把他爹媽給我喊來。”

婆婆讓兩個葛子君的跟幫,去通知葛子君的爸媽。

“不要,不要喊我爸過來,我知道錯了。阿姨!”葛子君十幾歲的人了,一聽我婆婆要喊他爸過來教訓他,嚇得是屁滾尿流,眼淚汪汪的。

葛子君他爹和我媽在屯子裏同樣出名,叫做葛二蛋。

二蛋兄因為這名字自小被人嘲笑,才找了算命先生,給他兒子算了個名兒叫子君。寓意是要讓這家夥,做個有匪君子。

可惜沒出三歲,就開始在屯子裏惹禍了。

每次闖禍葛二蛋都是隨手就抄起東西揍人,有一次周圍啥也沒有,這位二蛋兄抄起了旁邊的大磨盤就往葛子君的腦袋上掄。

雖然沒出人命,可是葛子君被打出來腦震蕩和後遺癥。

從此以後只要聽到跟他爹有關的,就渾身直打哆嗦。

我雖然被葛子君戲弄了,可是也挺講義氣的,就怕家庭暴力在這裏上演,說道:“媽媽,那個……要不就算了,子君還小。他爹又厲害的緊,您教訓兩句就成了。”

“剛才傷著你了嗎?”我婆婆大概是先想研究一下,我傷沒傷著,再考慮要不要告狀告到葛二蛋那裏去。

她在我全身上下檢查了一遍,那葛子君在旁邊,汗液都濕透了全身。

檢查了一遍,發現我沒事,她才松了口氣。

旁邊的群演管家,說道:“夫人,不如就讓他在這裏和我一起打掃院子吧,就算是在這裏亂來的懲罰。畢竟是少爺大喜,就不要把這件事鬧大。”

我婆婆還沒回答他呢,就聽花園另一頭傳出一聲尖叫:“啊……老鼠,我的天哪有兔子那麽大……”

我說什麽來著,屯子裏來了這麽多人,肯定有人會撞上大耗子的。

聽聲音,好似是我那個嫁人的表姐。

“群演”管家留下來盯著熊孩子葛子君打掃地面的傷的殘雪,還有一些枯樹葉什麽的。我和婆婆趕過去一看究竟,只見我表姐早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也是大著個肚子,旁邊圍了一群人保護她。

“老鼠呢?”我是一路小跑過來的,嘴裏還喘著氣兒,婆婆還在後面步履沈穩的慢慢的往這走。

表姐指著花園中的樹叢,說道:“剛才從那兒躥過去了,一眨眼就沒了!”

“會不會是眼花啊,怎麽可能有那麽大的老鼠。”我勸慰著表姐,嘴角卻僵硬如同石化,差點就尷尬的裂開了。

這群大老鼠,也不躲好,把我表姐都嚇成這樣了。

表姐臉色十分蒼白,聽我說是眼花了,皺起了眉頭,“可是我剛才看的很清楚,他們也都看見了。”

在我表姐身邊保護的七大姑八大姨,就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有的說是,剛才只看到黑影躥過,沒看到是多大的東西。也有的說,剛才那就是一黑色的老貓,說像老鼠的也就只有表姐這一個。

這下可尷尬了,誰也沒有真正看清楚那是啥。

剛才那東西躥過的時候,更沒有拿照相機拍下來。

眼下這雪後初晴,光下華日的,說這院子裏有一只兔子大小的巨型老鼠,那也得拿出證據來不是?

剛好到了吃飯的時間,婆婆邁著優雅的步伐過來,讓大家扶起表姐回屋吃飯。

我們屯子距離城區比較遠,所以才把親朋好友都請來家裏住一晚上。反正允禮的這個王府,是真的非常非常大。

加起來吧,而又二十七八個人呢。

這些人都能湊出三四桌的酒席了,被領到易淩軒家吃飯的地兒。每八個人一桌,坐下之後,整間房間還顯得寬敞。

大家坐下來以後,穿著女仆裝的傭人就開始上菜。

陸續的一些葡萄酒、白酒之類的佳釀也往上端。屯裏人和城裏人不同,是老少爺們都愛喝酒,也都能喝酒。

以至於屯裏都傳了一句老話,叫有酒能使鬼推磨。

二兩黃湯下肚,甭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變得多話起來。一群人熱熱鬧鬧的在飯桌上嘮嗑,一開始就是拍我爸我媽的馬屁。

說我出息了,嫁了一個書香世家,在市區還有這麽大一套祖傳的宅子。

我這老臉就算再厚,也經不住這一通的亂誇,低著頭都快埋進胸腔裏面了。食不知味的,一口一口的往嘴裏扒飯。

我爸我媽其實對易淩軒的家裏也不是很熟悉,借著吃飯好奇問我婆婆,“您是不是也住這裏?小易的父親呢?”

“他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我不住這裏。也就是他結婚才來一趟,我住在江城的一套祖產裏。”別看我這婆婆看起來挺嚴謹精致的,喝酒也真的是不在話下。

見我爸媽把酒杯喝幹了,親自添了半杯。

自己碗邊的慢慢的酒杯裏的酒水,是一飲而盡,“今天高興,難得見到親家,那我就先幹為敬。”

臥槽!

一口悶,真是女中豪傑啊!

我正佩服的看著她,也不知道誰喊了一聲,“老顧家女兒嫁了人,新郎叫啥名,好像還沒告訴我們呢。”

“易……嗝!易中天”我爸打了個飽嗝,不假思索的就喊出了百家講壇裏廈大教授的名字。

整個飯桌上一片的安靜,我也懵了,偷偷看了一眼婆婆。

我還以為她會生氣,沒想到唇角一揚,好似是被我爸這一句話逗的樂了。其實這名兒也沒什麽不好的,說出來以後,只有人咕噥了一聲怎麽這麽耳熟。

完了以後,就繼續該吃吃,該喝喝。

等大家夥兒都吃差不多,散去了,我才把小豆豆房子桌面上餵食兒。那小東西跟著我一段時間了,比以前有規矩多了。

細嚼慢咽的吃著,不過吃東西的時候,還是會發出悉悉率率的聲音。

“星兒,你怎麽把老鼠放在桌上,這麽不懂規矩?親家,讓您見笑了。”我老爸呵斥了我一聲,尷尬的跟我婆婆笑了一下。

我婆婆搖頭,有些慈愛的看著小豆豆,“小豆豆原來是小易養的,先在給她照顧,倒是胖了不少。”

粗糙的手指頭在小豆豆的腦袋上摸摸了,這小耗子真是了不得,還回頭親了親婆婆的手指頭。

那樣親昵的動作,既聰明又可愛。

怎麽看也不像是廣告裏宣傳的四害,那樣的惡心。

我爸和我媽見我婆婆都不介意老鼠上桌,也沒說什麽,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相互之間無非是問彼此的家世背景之類的,易淩軒的家世背景聽起來就牛皮哄哄。

說什麽三代單傳,祖上八輩都是讀書人,也有當上大官的。

不僅在咱這地界上有這麽一套巨大無比的宅子,在江城也有一套祖屋,是給我婆婆住的。我婆婆自己說是二十歲就死了男人,一個人把易淩軒養大。

易淩軒算是遺腹子,也是易唯一的血脈。

不過易家的親戚也不少,到時候在婚禮現場,都可以看到。

我聽他們長輩聊天,就忍不住走神,腦子裏腦洞大開的想著。會不會把瑾瑜,還有那些鬼變得醫護人員之類的,都請到婚禮上,搞成一個恐怖婚禮。

反正易淩軒看著屍體就是個古人,難道還有現代的親戚不成?

就連管家,都是臨時請來的群眾演員,還有那些傭人也應該是臨時請過來給易家充門面的。

我瞇著眼睛都要睡著了,隱隱約約聽我婆婆跟我爸我媽糾正,“是這樣的,小易小時候名叫易中天。後來這個名字太耀眼了,如日中天麽,不夠謙虛,所以改了名字叫易淩軒。兩位親家可別見怪……”

“不見怪,既然名字改了,以後我們跟人介紹,就用改了以後的名字吧。”我爸我媽至始至終全被我蒙在鼓裏,全然不知到易中天就是我瞎掰扯的名兒。

其實告訴他們也沒什麽的,就是沒想到婆婆會專門給我找臺階下。

昏昏欲睡之際,後背就是一股涼氣兒冒出來,好像有這麽一雙眼睛正在悄沒聲的窺視著我們。

婆婆的雙眼也變得凝重了,卻還是不動聲色的聊著天。

我以為是宅子裏關的什麽鬼魅出來了,猛的一回頭,想看看究竟。

就撞上了一雙冰冷而又漆黑的雙眼,他正邪佞的看著我。臉上充滿了倔強和怨憤,站在門口佇立著。

是顧彬湘,原來這股子冰涼的邪冷之氣,是從他身上冒出來的。

五通神還在他身上呢。

他看見我回頭,好像是躲著我一樣,一溜煙就跑了。

老子也真是倒黴,椅子很高,所以坐的裏桌面很近。

反應過來反身追過去的時候,膝蓋狠狠的撞了一下,卻來不及查看更來不及打招呼。

膝蓋上疼痛欲裂,可我怎能這樣放任他被五通神繼續附身,硬是跟著他的背影追出去了,“顧彬湘,你特娘的給老子站住。媽的,小逼崽子跑挺快的,跑那麽快趕去投胎啊。”

顧彬湘回頭看了我一眼,嘴角是一絲詭異的笑意,他眼中表達的情愫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心誠少年了,“如果我真的趕去投胎,你會管我嗎?星星,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誰說的,你這傻小子腦子被們夾了是不是?”我被他氣了個半死,追著他跑累的我呼哧呼哧的喘氣兒。

可是這小子在黑夜中,就跟頭獵豹似的,跑的無比的迅捷。身影在樹叢中一閃一閃的,好在我數次經過這座花園,已經有了經驗。

否則,真可要跟丟了。

這個園子還真是夠大的,夜裏冷風“嗖嗖”的吹個不停。

雖然花園裏比之前我第一次走,已經裝了不少的路燈。但是依舊十分的幽暗,腳下依舊是有沒有清掃幹凈的殘雪。

地面很滑,前頭就是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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