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chapter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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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紹勤本來牽著她手慢慢走著，聽了她的話，不由得側過頭來看。花園裏的林蔭小道，路邊有燈，他借著暖黃色的燈光打量她。她穿著藕粉色的大衣，齊腰長發披散在背後，兩邊劉海垂掛在臉頰處，他從高處看過去，只能看到她卷翹睫毛在臉上打下的一片陰影。他攥住她柔胰的大手緊了緊，腳步也漸漸停下，問她：“怎麽就忽然決定離開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她想通離開美意，他固然開心，但其中緣由他想知道。
“現在除了你，誰還能欺負我？”見他停下腳步，她也停了下來，漸漸擡起頭望著他，見他濃黑的兩道眉毛輕輕蹙起，似乎是很意外她說剛剛那樣一句話，她輕輕別開腦袋，繼續說，“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了？”裴紹勤不傻，此刻見她這般，也是明白他們的心又近了一分。
感覺到他高大的身子漸漸朝自己傾覆過來，莊菀稍稍後退了點，然後說：“tina的事情，你不告訴我，是為我好。怕我知道後，會痛苦。麗都一再與蔓紗作對，季華庭並非良善之輩，他表面上看起來很厚道老實，其實內裏是什麽樣的人，我根本看不出來。如果將來美意投靠麗都一起對付蔓紗，我不想讓你因為顧及我而為難。我今天跟季華庭提了，他各種挽留，我想，他現在應該也明白了已經留不住我了。明天一早去就提交辭職報告，交接手續，最多一個月的時間。”
“那你留下來嗎？”裴紹勤把她輕輕抱進懷裏來，親吻著她白嫩的耳垂說，“留下來吧，小菀。”
莊菀沈默了一會兒，然後輕輕開口說：“我知道，你想牽著我的手，帶著我從過去的陰影裏走出來。我也想忘了過去，快快樂樂跟你在一起，所以，我想跟你一起面對。無論將來發生什麽事情，無論是不是有人會再故意把以前的事情拿出來刺激我，我都不願意你一個人扛著，我不想再逃避，不想再看到你跟甜甜都不開心。其實，我也心疼你，我只是不說。”
“真乖~”裴紹勤把臉深深埋進她頸窩裏，大手輕輕順撫著她纖細的後背，此刻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但是更多的，還是驚喜。
他捉住她小手，放在掌心攥了攥，又與她十指相扣起來。正如她說的，只要兩個人一條心，還有什麽好怕的？
外面到底冷，兩人抱了會兒，就攜手進來了。
裴太太正戴著一副銀框眼鏡，手裏捧著書，把甜甜抱在跟前，她在念書給甜甜聽。見那兩個人手牽著手回來了，裴太太笑著道：“冷著了吧？快坐下來，喝點熱水。”
裴紹勤自始至終一直都牽著莊菀的手，聞言，帶著她一起彎腰坐下來。
“以後小菀跟甜甜就住在這裏了，明天下午，我過去把該搬的東西搬過來。”他緊緊攥著她的手，舍不得松開，此刻俊雅的容顏上張揚著笑意，“媽，你有孫女，也有兒媳婦了。”
“這可是真的？”裴太太高興得一把摘下眼鏡來，似乎不敢相信般望著莊菀，她怕是兒子逼迫人家答應下來的。
莊菀說：“伯母，我只答應住下來，可以陪著甜甜。至於其它的，我沒有答應。”
裴太太知道她口中那句“其它的”是什麽意思，不過，她不放在心上。至少，她願意住下來了，不是嗎？兩個孩子感情肯定是有的，只是有些事情不是那麽容易放得下。沒有關系，一樣樣慢慢來。
“好好好，小菀說什麽，就是什麽。”裴太太說，“慢慢來，只做你自己願意做的事情。慢慢來，不著急，不著急。”
裴紹勤沒有再說話，一雙墨色眼眸漆黑深邃，微糙的指腹輕輕摩挲著握在掌心中的那細嫩的皮肉，心裏有著說不出的高興。他當然是恨不得現在就把結婚證給領了，可是有些事情，的確還是需要慢慢來。她既然願意呆在自己身邊，選擇與自己攜手一起走下去，她就是在慢慢忘卻過去的。
這種事情，以後慢慢說，不著急。
“甜甜，今天晚上跟奶奶睡，好不好？”裴太太哄著小丫頭，一來是希望他們兩個人能夠有足夠多的時間獨處，二來，她也是習慣了抱著甜甜睡覺。
甜甜看了爸爸媽媽，又仰頭看了奶奶，然後點頭。
“真是懂事的好孩子，奶奶最愛甜甜。”裴太太樂呵呵的，抱起孫女來，繼續給她講故事。
“你也累了一天，早上上樓洗澡歇著吧？”裴紹勤一手攥著她手，另外一只手則輕輕搭在她腰上。
莊菀沖他點了點頭，然後擡手輕輕摸了摸甜甜小腦袋，叮囑她：“晚上也早點睡覺，別鬧了奶奶。”
“媽媽我知道，我最乖。”甜甜沖媽媽笑，然後朝媽媽伸過手來，“媽媽抱抱我。”
莊菀笑了，彎腰輕輕把閨女抱起來，親她小臉問：“甜甜開心嗎？”
“開心，可開心了。”甜甜一雙小短手緊緊環住媽媽脖頸，笑得露出小白牙來。
“以前是媽媽對不起你，以後再也不會了。”莊菀緊緊把女兒摟在懷裏，抱著說，“甜甜開心就好，以後所有人都會陪著你。”
“媽媽，我愛你。”甜甜最懂察言觀色了，見媽媽此刻說話語氣有些不對勁，立即跟媽媽表白，說肉麻的話。
莊菀輕輕笑起來，心裏也知道女兒實在懂事，她便又親了親她。心裏想著，以後定要多陪陪她，讓她多多感受家的溫暖，讓她從心底認為，其實她跟其她小朋友是一樣的。
“今天跟奶奶睡，明天跟爸爸媽媽睡。”跟女兒膩夠了，莊菀把她送到裴太太懷裏。
裴太太笑著說：“有你們母女在，今年這個年，我們家肯定過得會很熱鬧。”
裴老有三個兒子，但是結婚後，就都各住各的了。過年的時候，年三十晚上會一起回老爺子那裏吃團圓飯，吃完團圓飯，各自回家，尤其是裴紹勤父親車禍去世、裴紹勤使用強硬手腕擼下兩個叔叔手中大權後，三家關系越來越不好。看在老人家面子上，至少在老爺子那裏，裴紹勤該給的臉會給。
以往過年，家裏都冷冷清清的，如今好了，添了兩口人，這個年，一定要好好過。
現在才陽歷十一月裏，離春節還有兩個多月，裴太太已經閑不住了。該置辦的年貨，該準備的節禮，她都開始一一著手準備起來。她認為這是需要她親自操持的最後一年了，這以後啊，她就真正可以閑下來嘍。
越想越開心，老人家氣色也越來越好，真是比靈丹妙藥還管用。
莊菀第二天一早就把辭職報告遞交上去了，但是季華庭一直沒有批準，只說讓莊菀再考慮考慮。莊菀一再明確表示她心意已決，沒有什麽再好考慮的了後，見季華庭還是這種態度，她直接選擇曠工。一連好幾天都沒有再去公司上班，就算之後偶爾去了，季華庭給她布置任務，她也是敷衍了事。
總之，她也算是仁至義盡，給美意帶來的利益，足以報得了季華庭對她的知遇之恩。只要是可以坐下來好好談的事情，她自然絕對不會是這種態度，不過季華庭不肯好好談，她也自然不會任其宰割。
他不肯批她離職，好，那她就是這樣的工作態度，也不會再給美意帶來一分錢的利益。
季華庭是商人，不是慈善者，見在她這裏獲得不到利益了，自然會放走她，總不會讓她白白拿錢不做事吧？果然，如此不到半個月，季華庭松口放人了。
“小莊，既然你是真的想離開，我也就不留你了。”季華庭把莊菀叫去了辦公室，他坐在辦公桌後面，表情有些難看，“你的辭職報告，我已經批準了，不過，公司好歹待你不薄，你總不能說走就走吧？最近到年底了，公司裏的事情很多，一時半會兒，我也招不到人來頂你的位置，至少，你得呆到年底再走吧？”
莊菀輕笑道：“如果我提交辭呈的時候，季總就批準的話，現在下了，差不多也一個月了？季總，我不是一個喜歡說話繞彎子的人，有些話，我就直說了。本來，我心中對季總的確十分感念，所以，之前是沒有離開美意的念頭的。但是我喜歡幹幹凈凈的工作環境，我很厭惡別人背後議論我，也討厭有人當面做一套，背後說一套。你作為上級領導，可以對我嚴苛，但是覺得不能夠詆毀我的名譽，這就是我一刻都呆不下去的原因。”
“季總若是再想強行留我一個月，我可以答應，不過是用十分心去做事，還是一分心，由我說了算。我現在一個月的底薪不低，好幾千塊，季總也不想白白把這些錢送給我吧？”
“莊菀，沒有想到，你平時看起來挺老實的，做起事情來竟然這般絕情。”季華庭索性也就揭開虛偽的面具，直接冷沈著臉說，“你這是找到了靠山，如果還是剛來s市的時候，你會像現在這樣說話？”
莊菀絲毫沒有畏懼地道：“如果剛來我就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我不會留下來的。”
“你……”說實話，季華庭也實在拿她沒有辦法，如果她沒有那樣的靠山背景的話，他或許可以有很多種辦法。
但是裴紹勤，他還是不要再招惹得好。
放了就放了，心飛走了，人留著也沒用。
“你明天就別來上班了，走吧。”季華庭沖她揮揮手，又低下頭，沒有再看她一眼。
莊菀回到工位上，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她的東西很少，收拾起來很方便。
旁邊陳潔一直眼巴巴望著莊菀，見她要走了，她才說：“莊姐，你真的要去蔓紗工作啦？”
“小陳，你是聽誰說的？”莊菀看著她，面上含著淺淺笑意。
陳潔說：“公司裏的人都這樣說。”
莊菀只道：“我離開美意，跟蔓紗沒有一點關系，至於他們怎麽說，我管不住。小陳，你有我的號碼，以後有什麽事情的話，可以隨時聯系。”
“謝謝姐！”陳潔挺開心的，她雖然不奢望即刻就能夠進蔓紗，不過，等她努力得夠了，有個熟人總歸是好的。
莊菀抱著一個紙箱子從寫字樓出來，一眼就看見了停在路邊的那輛熟悉的車，還有站在車邊安靜耐心等她的高大男人。莊菀原本沒有百分之百確定今天就能夠離開，所以，她沒有告訴裴紹勤，也沒有讓他來接自己。沒有想到，一出旋轉大門，就看見他了。莊菀心裏很暖和，並沒有表現出來。
裴紹勤朝她走來，接過她懷裏的東西，單手提著。
另外一只手，則騰出來，牽著她手。
“你整天都沒有別的事情做？”莊菀跟在他身邊，仰頭看著男人輪廓深刻分明卻又不失俊秀的好看側臉。
“再天大的事情，也比不上老婆跟女兒的事情大。”裴紹勤擡手看表，見四點了，他將紙箱子放在後座，然後攬著女人的肩膀，輕輕推著她坐進副駕駛座，然後親自彎腰進去幫她系安全帶。
“先去接甜甜，然後我想去布藝商城看看。”莊菀說，“明天開始就沒有工作了，打算給你們一人做一件衣裳。”
“親手做？”裴紹勤系安全帶的動作都停住了，側眸望著她，“從裏到外一條龍服務？”
莊菀白了他一眼：“你的還沒有想好，先給伯母跟小菲做，再然後是甜甜的。還有之前，準備給貝貝精心設計一件童裝的，不過當時太過心急了，就拿原本準備給甜甜的改了。現在有了時間，也得好好給她做一件，給她和甜甜一人做一件冬天穿的小禮裙。至於你，等有時間就做，沒有時間就算了。”
裴紹勤把已經系好的安全帶又解開，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側身過去，捧住她臉就狠狠親吻起來。
他緊緊抱著她，把她壓在身下，十指輕輕扣住她纖細的十指，貪戀地吮吸著她嘴裏的清香。莊菀沒有反抗，就這樣安安靜靜被他壓在身下，感受著他身子的堅硬跟厚重，她緩緩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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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紹勤本來牽著她手慢慢走著，聽了她的話，不由得側過頭來看。花園裏的林蔭小道，路邊有燈，他借著暖黃色的燈光打量她。她穿著藕粉色的大衣，齊腰長發披散在背後，兩邊劉海垂掛在臉頰處，他從高處看過去，只能看到她卷翹睫毛在臉上打下的一片陰影。他攥住她柔胰的大手緊了緊，腳步也漸漸停下，問她：“怎麽就忽然決定離開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她想通離開美意，他固然開心，但其中緣由他想知道。
“現在除了你，誰還能欺負我？”見他停下腳步，她也停了下來，漸漸擡起頭望著他，見他濃黑的兩道眉毛輕輕蹙起，似乎是很意外她說剛剛那樣一句話，她輕輕別開腦袋，繼續說，“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了？”裴紹勤不傻，此刻見她這般，也是明白他們的心又近了一分。
感覺到他高大的身子漸漸朝自己傾覆過來，莊菀稍稍後退了點，然後說：“tina的事情，你不告訴我，是為我好。怕我知道後，會痛苦。麗都一再與蔓紗作對，季華庭並非良善之輩，他表面上看起來很厚道老實，其實內裏是什麽樣的人，我根本看不出來。如果將來美意投靠麗都一起對付蔓紗，我不想讓你因為顧及我而為難。我今天跟季華庭提了，他各種挽留，我想，他現在應該也明白了已經留不住我了。明天一早去就提交辭職報告，交接手續，最多一個月的時間。”
“那你留下來嗎？”裴紹勤把她輕輕抱進懷裏來，親吻著她白嫩的耳垂說，“留下來吧，小菀。”
莊菀沈默了一會兒，然後輕輕開口說：“我知道，你想牽著我的手，帶著我從過去的陰影裏走出來。我也想忘了過去，快快樂樂跟你在一起，所以，我想跟你一起面對。無論將來發生什麽事情，無論是不是有人會再故意把以前的事情拿出來刺激我，我都不願意你一個人扛著，我不想再逃避，不想再看到你跟甜甜都不開心。其實，我也心疼你，我只是不說。”
“真乖~”裴紹勤把臉深深埋進她頸窩裏，大手輕輕順撫著她纖細的後背，此刻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但是更多的，還是驚喜。
他捉住她小手，放在掌心攥了攥，又與她十指相扣起來。正如她說的，只要兩個人一條心，還有什麽好怕的？
外面到底冷，兩人抱了會兒，就攜手進來了。
裴太太正戴著一副銀框眼鏡，手裏捧著書，把甜甜抱在跟前，她在念書給甜甜聽。見那兩個人手牽著手回來了，裴太太笑著道：“冷著了吧？快坐下來，喝點熱水。”
裴紹勤自始至終一直都牽著莊菀的手，聞言，帶著她一起彎腰坐下來。
“以後小菀跟甜甜就住在這裏了，明天下午，我過去把該搬的東西搬過來。”他緊緊攥著她的手，舍不得松開，此刻俊雅的容顏上張揚著笑意，“媽，你有孫女，也有兒媳婦了。”
“這可是真的？”裴太太高興得一把摘下眼鏡來，似乎不敢相信般望著莊菀，她怕是兒子逼迫人家答應下來的。
莊菀說：“伯母，我只答應住下來，可以陪著甜甜。至於其它的，我沒有答應。”
裴太太知道她口中那句“其它的”是什麽意思，不過，她不放在心上。至少，她願意住下來了，不是嗎？兩個孩子感情肯定是有的，只是有些事情不是那麽容易放得下。沒有關系，一樣樣慢慢來。
“好好好，小菀說什麽，就是什麽。”裴太太說，“慢慢來，只做你自己願意做的事情。慢慢來，不著急，不著急。”
裴紹勤沒有再說話，一雙墨色眼眸漆黑深邃，微糙的指腹輕輕摩挲著握在掌心中的那細嫩的皮肉，心裏有著說不出的高興。他當然是恨不得現在就把結婚證給領了，可是有些事情，的確還是需要慢慢來。她既然願意呆在自己身邊，選擇與自己攜手一起走下去，她就是在慢慢忘卻過去的。
這種事情，以後慢慢說，不著急。
“甜甜，今天晚上跟奶奶睡，好不好？”裴太太哄著小丫頭，一來是希望他們兩個人能夠有足夠多的時間獨處，二來，她也是習慣了抱著甜甜睡覺。
甜甜看了爸爸媽媽，又仰頭看了奶奶，然後點頭。
“真是懂事的好孩子，奶奶最愛甜甜。”裴太太樂呵呵的，抱起孫女來，繼續給她講故事。
“你也累了一天，早上上樓洗澡歇著吧？”裴紹勤一手攥著她手，另外一只手則輕輕搭在她腰上。
莊菀沖他點了點頭，然後擡手輕輕摸了摸甜甜小腦袋，叮囑她：“晚上也早點睡覺，別鬧了奶奶。”
“媽媽我知道，我最乖。”甜甜沖媽媽笑，然後朝媽媽伸過手來，“媽媽抱抱我。”
莊菀笑了，彎腰輕輕把閨女抱起來，親她小臉問：“甜甜開心嗎？”
“開心，可開心了。”甜甜一雙小短手緊緊環住媽媽脖頸，笑得露出小白牙來。
“以前是媽媽對不起你，以後再也不會了。”莊菀緊緊把女兒摟在懷裏，抱著說，“甜甜開心就好，以後所有人都會陪著你。”
“媽媽，我愛你。”甜甜最懂察言觀色了，見媽媽此刻說話語氣有些不對勁，立即跟媽媽表白，說肉麻的話。
莊菀輕輕笑起來，心裏也知道女兒實在懂事，她便又親了親她。心裏想著，以後定要多陪陪她，讓她多多感受家的溫暖，讓她從心底認為，其實她跟其她小朋友是一樣的。
“今天跟奶奶睡，明天跟爸爸媽媽睡。”跟女兒膩夠了，莊菀把她送到裴太太懷裏。
裴太太笑著說：“有你們母女在，今年這個年，我們家肯定過得會很熱鬧。”
裴老有三個兒子，但是結婚後，就都各住各的了。過年的時候，年三十晚上會一起回老爺子那裏吃團圓飯，吃完團圓飯，各自回家，尤其是裴紹勤父親車禍去世、裴紹勤使用強硬手腕擼下兩個叔叔手中大權後，三家關系越來越不好。看在老人家面子上，至少在老爺子那裏，裴紹勤該給的臉會給。
以往過年，家裏都冷冷清清的，如今好了，添了兩口人，這個年，一定要好好過。
現在才陽歷十一月裏，離春節還有兩個多月，裴太太已經閑不住了。該置辦的年貨，該準備的節禮，她都開始一一著手準備起來。她認為這是需要她親自操持的最後一年了，這以後啊，她就真正可以閑下來嘍。
越想越開心，老人家氣色也越來越好，真是比靈丹妙藥還管用。
莊菀第二天一早就把辭職報告遞交上去了，但是季華庭一直沒有批準，只說讓莊菀再考慮考慮。莊菀一再明確表示她心意已決，沒有什麽再好考慮的了後，見季華庭還是這種態度，她直接選擇曠工。一連好幾天都沒有再去公司上班，就算之後偶爾去了，季華庭給她布置任務，她也是敷衍了事。
總之，她也算是仁至義盡，給美意帶來的利益，足以報得了季華庭對她的知遇之恩。只要是可以坐下來好好談的事情，她自然絕對不會是這種態度，不過季華庭不肯好好談，她也自然不會任其宰割。
他不肯批她離職，好，那她就是這樣的工作態度，也不會再給美意帶來一分錢的利益。
季華庭是商人，不是慈善者，見在她這裏獲得不到利益了，自然會放走她，總不會讓她白白拿錢不做事吧？果然，如此不到半個月，季華庭松口放人了。
“小莊，既然你是真的想離開，我也就不留你了。”季華庭把莊菀叫去了辦公室，他坐在辦公桌後面，表情有些難看，“你的辭職報告，我已經批準了，不過，公司好歹待你不薄，你總不能說走就走吧？最近到年底了，公司裏的事情很多，一時半會兒，我也招不到人來頂你的位置，至少，你得呆到年底再走吧？”
莊菀輕笑道：“如果我提交辭呈的時候，季總就批準的話，現在下了，差不多也一個月了？季總，我不是一個喜歡說話繞彎子的人，有些話，我就直說了。本來，我心中對季總的確十分感念，所以，之前是沒有離開美意的念頭的。但是我喜歡幹幹凈凈的工作環境，我很厭惡別人背後議論我，也討厭有人當面做一套，背後說一套。你作為上級領導，可以對我嚴苛，但是覺得不能夠詆毀我的名譽，這就是我一刻都呆不下去的原因。”
“季總若是再想強行留我一個月，我可以答應，不過是用十分心去做事，還是一分心，由我說了算。我現在一個月的底薪不低，好幾千塊，季總也不想白白把這些錢送給我吧？”
“莊菀，沒有想到，你平時看起來挺老實的，做起事情來竟然這般絕情。”季華庭索性也就揭開虛偽的面具，直接冷沈著臉說，“你這是找到了靠山，如果還是剛來s市的時候，你會像現在這樣說話？”
莊菀絲毫沒有畏懼地道：“如果剛來我就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我不會留下來的。”
“你……”說實話，季華庭也實在拿她沒有辦法，如果她沒有那樣的靠山背景的話，他或許可以有很多種辦法。
但是裴紹勤，他還是不要再招惹得好。
放了就放了，心飛走了，人留著也沒用。
“你明天就別來上班了，走吧。”季華庭沖她揮揮手，又低下頭，沒有再看她一眼。
莊菀回到工位上，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她的東西很少，收拾起來很方便。
旁邊陳潔一直眼巴巴望著莊菀，見她要走了，她才說：“莊姐，你真的要去蔓紗工作啦？”
“小陳，你是聽誰說的？”莊菀看著她，面上含著淺淺笑意。
陳潔說：“公司裏的人都這樣說。”
莊菀只道：“我離開美意，跟蔓紗沒有一點關系，至於他們怎麽說，我管不住。小陳，你有我的號碼，以後有什麽事情的話，可以隨時聯系。”
“謝謝姐！”陳潔挺開心的，她雖然不奢望即刻就能夠進蔓紗，不過，等她努力得夠了，有個熟人總歸是好的。
莊菀抱著一個紙箱子從寫字樓出來，一眼就看見了停在路邊的那輛熟悉的車，還有站在車邊安靜耐心等她的高大男人。莊菀原本沒有百分之百確定今天就能夠離開，所以，她沒有告訴裴紹勤，也沒有讓他來接自己。沒有想到，一出旋轉大門，就看見他了。莊菀心裏很暖和，並沒有表現出來。
裴紹勤朝她走來，接過她懷裏的東西，單手提著。
另外一只手，則騰出來，牽著她手。
“你整天都沒有別的事情做？”莊菀跟在他身邊，仰頭看著男人輪廓深刻分明卻又不失俊秀的好看側臉。
“再天大的事情，也比不上老婆跟女兒的事情大。”裴紹勤擡手看表，見四點了，他將紙箱子放在後座，然後攬著女人的肩膀，輕輕推著她坐進副駕駛座，然後親自彎腰進去幫她系安全帶。
“先去接甜甜，然後我想去布藝商城看看。”莊菀說，“明天開始就沒有工作了，打算給你們一人做一件衣裳。”
“親手做？”裴紹勤系安全帶的動作都停住了，側眸望著她，“從裏到外一條龍服務？”
莊菀白了他一眼：“你的還沒有想好，先給伯母跟小菲做，再然後是甜甜的。還有之前，準備給貝貝精心設計一件童裝的，不過當時太過心急了，就拿原本準備給甜甜的改了。現在有了時間，也得好好給她做一件，給她和甜甜一人做一件冬天穿的小禮裙。至於你，等有時間就做，沒有時間就算了。”
裴紹勤把已經系好的安全帶又解開，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側身過去，捧住她臉就狠狠親吻起來。
他緊緊抱著她，把她壓在身下，十指輕輕扣住她纖細的十指，貪戀地吮吸著她嘴裏的清香。莊菀沒有反抗，就這樣安安靜靜被他壓在身下，感受著他身子的堅硬跟厚重，她緩緩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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