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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搖的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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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少珩。

不知道是不是時光開啟了錯覺,還是人們嘴裏的所謂順其自然。

我的生活裏開始熱鬧起來,隨著這個叫周渺的小學同學的到來,她笑起來像嘰嘰喳喳的小鳥,我有時看著她,就覺得是早起伸懶腰的鳥兒,幸福的鳴叫,種下一天的好時光。

她的父母忽然對她不再全是苛責。她笑著對我說:少珩,我爸媽看上你了。

我笑。其實從景航哥訂婚那天起,景航哥就不停的給我洗腦,他說,周渺是多麽、多麽的好,善良,可愛,不像我,沈悶的死氣沈沈。

我笑他是叛徒,他懊惱的離開,卻把周渺推進了我的家門。

媽媽很少準時回家,可最近她似乎心情不錯。只是爸很忙,做研究這種工作,你不會有日和夜。

周渺倒是也不客氣,她開心的吃著媽媽做的飯菜,笑起來像個不經世事的孩子,但她不喝酒。

我帶她去了酒吧,她忽然就換了表情,陰沈,連眼睛裏都是悲傷的感覺,她只看著在舞池裏扭動的男女,卻從不喝酒,她說她不喜歡醉眼迷離,她說那樣她看誰都是蘇緒。

她真的看到了蘇緒。在角落裏,喝著酒,垂著眸。

周渺那刻流下淚來,她說:他在看她的照片。

我忽然想起來,我的手機上,曾經有過我和淩小因的照片。我笑,我換了手機,一切都換了,我不再有關於她的任何印記。

我說:去吧,何必兩個明明相愛的人,非得要這樣咫尺天涯。

周渺猶豫了好久,直到蘇緒也看到了她,那個男人,驚喜的跑了過來,緊緊抱住了周渺,他親吻她臉頰上的淚水。

我扭過頭,我在心裏哭。我的淩小因,你在哪裏。

我瘋狂的飛回家,我在家裏,翻箱倒櫃的找我的舊手機。

媽媽看著像是得了失心瘋的我,說:不是很好嗎,渺渺不是也很好嗎?

媽,可她也有她愛的人,不得不愛的人!

媽媽嘆了口氣,說:手機在你床底的白色箱子裏。

媽媽轉身回了房間,我看到她臉上的失落,像是我考試沒拿到優秀一樣的失落。

我跑回房間,找到了舊手機,充上電,可是那裏面,只有一張合影,我和淩小因的合影,在那個光線剛剛好落在淩小因溫柔的唇邊的下午,我和她的合影,那時那麽幸福的笑,現在卻變成了刺眼的芒。

舊手機裏,沒有淩小因的手機號碼,所有的人都沒有。我突然想笑,我怎麽沒有背熟淩小因的手機號碼,我那時一定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與她分離。

我開始記不清淩小因的味道。

景航哥帶著嫂子來找我,他們以為周渺住在我這裏,他們看著空蕩蕩的房間發楞。我笑著說:她沒有在我這裏,她是個成年人,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嫂子尷尬的笑笑。景航哥陷在沙發裏,他說:你知道她去哪裏了嗎,電話關機了,我們都很著急。

昨天她遇到了蘇緒。我平淡的說。

景航哥和嫂子陷入了沈默,半晌,他們才決定離開,景航哥過來拍拍我的肩膀,說:對不起,我們都一門心思的撮合你和周渺。

我擺擺手: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和她好。

我想說這樣的好,我們都不需要。

周渺在第三天的下午才回來我這裏,她穿了新衣服,臉上是甜蜜的笑容。

她說:少珩,你嘗過愛一個人的滋味嗎?

我笑:以前沒有,現在嘗透。

她咯咯的笑:說的真深奧,我決定了,我這輩子非蘇緒不嫁了。

我說:挺好的啊!

她走過來敲了下我的腦袋:秀逗了,就這麽句不痛不癢的話啊。

她笑著,卻忽然憂傷起來,她說:我們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可是,我們離開了彼此,都不好過,所以,他決定跟我回北京,等穩定了,把父母再接過去。

我不知道該回以什麽樣的表情,和話語,我只能微笑,不知道我和淩小因會不會遇到這樣的問題,她的父母,肯不肯把女兒嫁到離家這麽遠的地方。

周渺湊到我耳邊說:我跟他上床,沒戴套,我馬上就懷孕啦!

她說話時是開心的姿態,她看著我,驕傲的笑。

這樣斷了父母的念想,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那麽恭喜你了先。我淡淡的說。

我遇到張靜涵和一個男生吃午餐,剛剛回來的時候。她忽然平淡的說。

我楞了下,隨即說道:你認識張靜涵?

喔,我姐跟我說的,她也是拼了命的要把我和你撮合到一起去,所以你的底細全部說給了我!周渺撥弄著指甲,若無其事的說著。

我笑:很好奇嗎,結婚這件事,仿佛除了自己,跟任何人都有關系。

周渺也笑,她說:我累了,先走了。如果你有愛著誰,去為她爭取一下吧!

她站在門口,扶著白色的門這樣說著。我忽然就像看到了淩小因,我的世界只剩了關於她的一張照片,可是在北京,我知道她住在哪裏,在哪裏上班,喜歡去哪裏逛街。

我連忙買了機票,我一刻都不想耽擱,我要去找她,找我的女孩。

可是站在了機場,我才忽然想了起來。我和淩小因之間,我和我的女孩之間,卻不是周渺和蘇緒之前的那麽簡單,是淩小因啊,她這個利用了我的愛情的女人,算計了一個十四歲的孩子,算計了一個家庭,支離破碎。

我的心很痛,痛的裂開了口子,從那裏刮著來自四面八方帶著冰霜箭雨的風。

我在浦東機場的大廳裏坐了好久,痛著的呼吸漸漸平穩,我給景航哥去了電話,我說:哥,那天,你訂婚的那天,是不是有個叫衛喬冬的人來過。

嗯,怎麽了,我的大學同學。

把他的電話號碼給我吧,我現在就要。

景航哥在電話那頭笑了笑,他說:你怎麽會認識他,不過你要是牙齒有什麽毛病,倒是可以問問他。

我掛了電話,我怎麽會認識他,我記不得了。我只想問他個問題,困擾我很久的問題。

窗外的飛機,起了又落,落了又起,它們的旅程完美到無可挑剔,不像我們,渺小的我們,找不到想要停留的目的地。

我們連隨著風雨飄搖的浮萍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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