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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2章 罌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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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人,你不是很清楚嗎?”九阿哥一邊笑著,一邊掐著孩子的脖子笑道:“當初在行宮裏,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難道不知道我是什麽人?”

“不要……求求你,饒了孩子,我知道……那件事我沒有辦好,在你的貝勒府,我也傷了你,如果你要報覆,求你報覆我一個人。”錢柳珍看著他掐著孩子的脖子,嚇得魂都要掉了,連忙伸手在自己臉上狠狠抓了幾下,一張白嫩的小臉上頓時多了幾道血痕。

她怕九阿哥覺得不夠,又使勁的抓了許多下,一張臉完全被她抓花了。

“求求你,饒了我的孩子吧,她好歹也是你的女兒啊。”錢柳珍的臉已經被她自己完全抓破了,臉上都是血跡,看著十分淒慘。

九阿哥雖然掐著孩子的脖子,但是卻沒有用勁兒,他看著錢柳珍這樣自殘,十分滿意。

這個賤|女人讓他丟盡臉面,殺了她,簡直便宜她了。

“本皇子當初交給你的事兒,你辦不好,就是死罪,本來我早就該殺了你的,不過現在……我打算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乖乖替我辦事兒,我就饒了你。”九阿哥冷笑著說道:“當然,還包括咱們的寶貝女兒,我也會饒了她。”

“你說,你要你饒了孩子,不管你說什麽,我都答應你。”錢柳珍連忙說道,語中滿是焦急,她真的怕孩子會出事兒。

“好,這孩子我暫且養一些時日,只要你把這個東西神不知鬼不覺的放到他們的飯菜裏,到時候我會把孩子還給你,放你們遠走高飛。”九阿哥一邊說著,一邊把孩子遞給了身後的奴才,然後才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丟到了錢柳珍面前。

“這是什麽?”錢柳珍看著孩子被人抱走,心都要碎了,但是她腿被綁住了,根本不能去追,而且九阿哥在,也容不得她去追孩子。

“是什麽,你猜不到嗎?”九阿哥看著她,一臉諷刺的笑道。

“不……不行的,王府裏面的飯菜,特別是王爺和福晉的飯菜,一向是由蕓娘她們負責的,那些人都是福晉的心腹,旁人決不可能插手,我根本找不到機會下毒,還有……每次用膳前,他們都會用銀針試毒,找不到任何機會的。”錢柳珍已經知道九阿哥要做什麽了,她只覺得心驚膽顫,九阿哥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想要毒害四阿哥一家子,這已經不是皇子們之間普通的爭鬥了,這是要人命啊。

“我有說這是毒藥了嗎?”九阿哥冷笑著說道,臉上帶著一絲玩世不恭。

“那是什麽?”錢柳珍忍不住問道,當然,她知道九阿哥十有八九是不會對她說真話的。

“這是我找人特意煉制的藥膏,這東西可是西洋玩意兒,每日裏少量放在飯食裏,時間久了,會讓人上癮,而且……難以戒掉,慢慢的,沒有了這個東西,人就會覺得受不了,生不如死。”九阿哥笑著說道,又從懷裏拿出了一個瓷瓶把玩著。

這東西,他那兒有不少,這是西洋教士經過提純的,藥效非常好,他已經找府裏的奴才試過了,如今……那兩個奴才每日不吃上一點點,簡直就跟瘋了一樣。

用這樣的東西對付他家四哥,還有靳水月那個精明到可怕的女人,那是再好不過了,神不知鬼不覺的,就能把他們掌控在手中。

他家八哥,也支持他這麽做。

當然……這麽好的玩意兒,他們其實已經暗地裏給太子用上了,效果不錯呢,這幾日,太子喝醉時,鬧的可比除夕夜時熱鬧多了。

錢柳珍看著笑的十分猖狂的九阿哥,心裏簡直把他恨死了,這個該死的男人,不僅利用她,傷害她,現在更是用她的孩子威脅她,讓她去害四阿哥和靳水月。

從前,她的確嫉妒靳水月,甚至恨過她,但是,自打她到了雍親王府後,一切慢慢變了。

人心都是肉長的,憑良心說,四阿哥和靳水月對她和孩子很照顧,哪怕是因為十三阿哥的原因,她也不能恩將仇報。

不過,為了孩子,她不得不和九阿哥虛以委蛇一番。

“好,我答應你,這東西多久才能起作用?”錢柳珍顫聲問道。

“若是每日在飯食裏放上一點點,一個月就能讓人上癮了,我給你這兩瓶,已經足夠了,一個月後,我會去四哥府上拜訪,到時候……只要我看到了我想要的效果,我就放了你和孩子。”九阿哥笑著說道。

“好,我一定會竭盡所能,讓他們對這東西上癮的。”錢柳珍連連點頭道。

“記住你說的話,不然,孩子就沒命了。”九阿哥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隨即揮了揮手,他身後立即出現了兩個十分魁梧的大漢,拖起錢氏就出去了。

大約一刻鐘之後,渾身被綁住,眼睛也被蒙上了的錢氏被一輛馬車丟棄到了大街上。

因為街上人來人往,很快就有人發現了她,等到雍親王府的人把她接回去時,已經是下午的事兒了,她餓的前胸貼後背,整個人都僵住了。

“福晉……錢格格找到了,人已經送回了北院,凍得不輕,臉上也受傷了。”巧穗跑進屋裏,對自家主子稟道。

“跟我過去看看。”靳水月連忙站起身來,披上大氅往北院去了,路上,她看著巧穗道:“四格格呢?”

“啟稟福晉,四格格沒有找到,咱們的人是在街上發現錢格格的。”巧穗搖搖頭說道。

靳水月聞言微微蹙眉,正欲說些什麽,卻見自家四爺從另一邊的走廊上過來了。

“聽說孩子沒有找到,一起去瞧瞧吧,看看到底出了什麽事兒。”四阿哥上前拉著自家福晉的手說道。

靳水月聞言頷首。

這件事情,他們暫時瞞著十三阿哥了,因為十三阿哥和錢氏的關系有些尷尬,再則,他們也不想十三操心。

到了北院後,靳水月和四阿哥還沒有進屋,就聽到裏頭傳來了錢氏的哭聲。

“怎麽樣了?”靳水月看著外頭的墜兒,低聲問道。

“啟稟王爺、福晉,錢格格剛剛喝了一些熱粥,又躺到了炕上,人總算有知覺了,可是因為四格格不見了,她很傷心。”墜兒低聲稟道。

“開門吧。”靳水月輕輕點了點頭,心中也有些沈重。

作為一個母親,她知道孩子有多麽重要,如果她的小安安出了什麽事兒,她肯定會發瘋的。

靳水月和四阿哥進去時,錢氏正抱著孩子的衣裳哭的正傷心。

“王爺……福晉。”錢氏見他們進來了,先是一楞,隨即從床上跌跌撞撞怕了下來,一邊磕頭,一邊哀求道:“求王爺和福晉幫妾身找回四格格……。”

錢氏這會子真是傷心不已,一張臉也給抓破了,看著狼狽極了。

四阿哥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在屋裏待著有些尷尬,靳水月也察覺到了,便輕輕點了點頭。

“我先出去了。”四阿哥覺得自家福晉真是貼心,連忙出去了。

“福晉……。”錢氏抱著靳水月的腿,嚎啕大哭,仿佛要把心中的痛苦和哀傷都發洩出來。

“你別擔心,四爺已經查清楚了,擄走你們的人叫洪旭,這個人是九阿哥府上的一個管事,傷害你和孩子的,應該就是九阿哥,四爺一定會把孩子帶回來的。”靳水月輕輕摟著錢氏,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安慰道。

錢氏聞言,哭聲戛然而止,她擡起頭楞楞的看著靳水月,咽了咽口水道:“沒錯……就是他們擄走了我和四格格。”

“就因為你上次抓了他一把嗎?”靳水月看著錢氏的臉被抓傷的很重,心裏面對九阿哥十分不滿,這男人也真是小氣的可以,竟然這樣報覆一個女人,真是讓人不恥。

“不……不僅如此,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錢氏搖搖頭說道。

她原本還在心裏掙紮,還在糾結到底要不要聽九阿哥的話,給靳水月他們的飯菜裏面“加料”,先不說,她有沒有這個機會,現在靳水月既然已經提到她和孩子失蹤和九阿哥有關,也許他們查到的東西更多。

她若是反其道行之,會不會既能保全自己,又能救下孩子?

一時間,錢柳珍在心裏想了許多,最終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

“你們都出去,我和福晉有話要說。”錢柳珍擡起頭看著屋內的幾個丫鬟,沈聲說道。

靳水月見她情緒好了許多,語中又滿是正色,想必有重要的事情,便輕輕揮了揮手,示意巧穗等人出去。

等她們離開後,錢柳珍才從懷裏掏出了兩個小瓷瓶,對靳水月道:“福晉……這是九阿哥給妾身的東西,他抓了妾身和孩子,就是想害你們,他扣下了孩子,威脅妾身在您和王爺的飯菜裏加上這玩意兒,說事成之後,會饒了孩子,但是妾身不相信他,從前他是妾身的主子,可是他卻把妾身這顆棋子拋棄了,從那時候起,妾身便不再效忠他了,福晉……求您一定要幫妾身救出孩子。”

靳水月伸手接過錢柳珍手裏的兩個瓷瓶,臉色變了又變。

“他說……這東西無毒,但是會讓人上癮,生不如死,他還說,一個月後回來拜訪,到時候若是發現你們都不正常,他就放了孩子。”錢柳珍低聲說道,似乎還很害怕。

她什麽都可以說,但是孩子是九阿哥的,她卻不能告訴任何人。

“我知道了,你好好歇著,你放心吧,孩子,我和王爺會救回來,送到你身邊的。”靳水月緊握錢柳珍的手,安慰著她,也是在向她保證。

從前,她靳水月要做的事兒,從來沒有失敗過。

有多久了,她都沒有再因為一件事兒較真過?

是從上次去沙俄救她家四爺過後吧。

夫君、孩子,一家子其樂融融,讓她享受這樣的生活,也不想多管旁的事兒。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隨著皇帝一天天年老,皇子們的儲位之爭變得越來越激烈,無所不用其極,她知道自家四爺志在皇位,也是她該出手助他一臂之力的時候了。

哪怕因此會提前掀起血雨腥風,但是為了她要保護的人,她在所不惜。

今兒個是錢氏被威脅,下次會換成誰?有一日或許遭殃的是她的小安安,她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安慰了錢氏一番後,靳水月拿著小瓷瓶離開了北院,到了書房,和自家四爺說了一聲後,便到了自己的“工作室”。

玉顏坊的產品早就很穩定了,她這兩年也沒有出任何新品,因為從前的那些已經足夠了,但是她的工作室可沒有絲毫荒廢。

拿著小瓷瓶,靳水月在這兒整整待了三日,除了吃飯睡覺,再也沒有出過這道門,沒有去抱她家小安安,陪她玩兒,沒有像從前那樣依靠在她家四爺懷裏,說著家長裏短。

因為這裏面的東西讓她察覺到了危機,讓她覺得可怕,她一日不查出來,就無法安睡,無法去做別的事兒。

看著緊閉的房門,四阿哥的臉色也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家福晉,很久沒有這樣認真過了,興許……老九這個東西真是可怕至極,不然以他家福晉的本事,恐怕早就知道是什麽了。

“王爺,您明兒個開始便要去早朝了,該歇息了。”蘇培盛站在自家四爺身後,低聲說道。

“不急。”四阿哥輕輕擺了擺手,他想在這兒等著他家福晉出來,這個時辰也差不多了,天都黑了好久了。

蘇培盛聞言本想再說些什麽,最後只能在心中暗暗嘆息一聲,乖乖站在自家王爺身後候著了。

過了不一會,門從裏面推開了。

靳水月看著站在門口的四阿哥,先是一楞,隨即露出了笑容。

三天了,她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四阿哥知道,謎底解開了。

“已經弄清楚這是什麽了。”靳水月把玩著手裏的小瓷瓶,柔聲道:“這可是害人不淺,比鶴頂紅還可怕的東西。”

四阿哥聞言真想一把將這東西打飛出去,不過靳水月卻有先見之明,立即收到了懷裏。

“既然比鶴頂紅還可怕,還是丟了吧。”四阿哥低聲說道,眼中帶著一絲急色。

“這東西……咱們可以叫它罌粟。”靳水月眨了眨眼睛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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