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3

……

月色渾濁。

就在螢被藍染用不知名的幻術能力給操控之後，在藍染要把她滅口的千鈞一發之際，雲雀就前來救援了。

而本來處於熟睡狀態的他會註意到這裏的狀況，還得歸咎於螢剛才在戰鬥時釋出的氣息與藍染使用始解能力時的靈壓。

雲雀不知為何敏銳地感覺到，幾乎是直覺驅使，他很快就趕到了。

……雖然他不理解為何螢就像是傻了一般跪坐在地上。

想到這，穿著浴衣的雲雀又感覺不耐煩地把木刀擱在自己的肩膀之上，擰緊眉頭就不懷好意地質問藍染：“你對我的東西做了什麽？”

“……呵呵，看來最近潤林安的治安有待改善啊，居然會出現那麽多公然毆打隊長的市民。”而被雲雀剛才那一棍給打碎眼鏡的藍染捂著額門的傷口有些勉強地站穩腳步，又拿穩了手中的刀刃微笑：“但既然你來了也好，請問你能告訴我，你朋友手上佩戴著的指環到底是什麽東西？”

“我為什麽要回答你？”雖然沒想到藍染一來就cue到指環，雲雀的嘴角還是勾起了一個不可一世的笑容，在月色底下，他的眸光變得越發幽深——從剛才開始僅屬於藍染的獵食者眼神，此刻竟同時出現在雲雀的身上。

而螢還是相當無助地坐在地上，畢竟此刻她雖然是能勉強控制自己的手腳了，但她還是無法發出聲音或控制自己的整個軀幹讓自己成為雲雀的力量，她可必須告訴他啊——他面前的這個男人，手上那柄刀擁有絕對的催眠力量，能夠在一瞬間就把他的意識奪去！

對於沒有指環或個性力量的雲雀來說，他或許真的不是藍染的對手！

螢的眼神寫滿著急，而雲雀也似是註意到她的奇怪，又蹙起眉來打量藍染——

從螢此刻的狀態看來，不難推測的就是面前這個棕發的男人擁有控制別人的力量，只是，也因為他來晚了，他不知道藍染操控別人的媒介和方法是什麽。

這樣的話，他必須好好提防藍染的一切動作——恐怕，此刻他的目標也不能定在打倒藍染上，只要能夠成功把螢帶回去，就算是達成目標了。

雲雀微微低頭，黑黝黝的雙瞳直勾勾地盯著藍染的方向，未等後者從頭部受傷中緩和過來，又拔腿沖向藍染所在的方向，舉起手中的木刀就與他的刀刃懟上。

哐啷的刀刃相接聲在這夜裏不絕於耳，縱然雲雀從小到大也沒學習過劍術，只是以他與生俱來的戰鬥直覺，只要給他一個可靠一點的武器，他還是能戰鬥得有模有樣的。

兩個男人穿著的浴衣在激烈的戰鬥中揚起又飄落，而螢維持著端坐在地上的動作，在鏡花水月的效果快要被她全褪去之後，她又察覺到，雲雀貌似陷入了劣勢。

果然嗎？就算雲雀的戰鬥觸覺是怎樣的敏銳，要追上藍染的動作還是相當困難的。

瞬步、死神的鬼道攻擊、還有藍染對刀刃使用的熟悉程度。

重點還是，藍染不知道何時會使出的……

“碎裂吧，鏡花……”

斬魄刀的能力。

“不能看！少爺！”

思路未斷，藍染就已經準備對雲雀使用始解，而螢一時著急就成功突破控制大吼——畢竟她相當清楚那就是藍染打開潘多拉匣子的暗號，她拼盡全力地提醒雲雀，而雲雀正準備因螢的提醒收回視線，卻又見藍染在他躲閃的瞬間勾起一個妖冶的笑。

雲雀怔了怔，只見藍染已經以瞬步轉移到他的面前，鏡花水月那淺綠色的刀身在月下泛著光芒，雲雀的視線才留在刀刃上半秒，又忽而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陷入了一陣無盡的寒冷之中。

“……！”

一陣心悸的感覺叫雲雀不受控地跌坐在地上，感覺如墜冰窖。

“沒想到你居然會察覺到，那句話語就是我斬魄刀的始解語和催眠的契機啊——”

藍染嘴角緩緩勾起對那邊發出聲音的螢搭話：“只可惜，我的斬魄刀和別人的不一樣，我的始解語並不固定……而實際上，身為隊長級別的死神，本就可以在舍棄始解語的情況下使用斬魄刀的始解能力呢。”

“據說你是第一天來到屍魂界的魂魄？欺負了你，還真是抱歉了啊。”

沒佩戴著眼鏡的藍染對螢眉眼彎彎地笑著，而他漫不經心地把額前的劉海撥到腦後，與雲雀這個纏人的家夥纏鬥了那麽久，說實話，他試刀的計劃早已不安全了。

再這樣下去，難保會吸引來更多的死神或市民，他不能讓自己的計劃敗露。

他盯著雲雀的眸光幽深，藍染以優雅的動作稍微提起鏡花水月再把刀尖擱在雲雀的喉結上，薄唇輕啟：“那個小姑娘的指環或許還能引起我的一點興趣，但像你這樣的猴子，就沒有半點利用價值了呢。”

此刻的藍染就連裝出來的憨厚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無情的棕色眼眸只明明白白地寫著他要處決雲雀的想法。

而螢被藍染的動作嚇著，深刻明白被鏡花水月的催眠技能命中之後是何種感覺的螢知道雲雀該是無法憑著自己掙脫的，那樣的話，任由藍染把刀刺下去的話……

她碧綠的瞳眸瞬間閃過決意——不能，她不能讓藍染傷害少爺一根頭發！

想到這，縱然身體還沒完全恢覆機能，螢的內心卻產生了一股強大的氣勢，她碧綠的雙瞳盯著右手上佩戴著的指環，又在心中命令——

怎麽，境界指環不是最擅長把她傳送來傳送去的嗎？

那現在就把她傳送到藍染的面前，讓她把最沈重的拳頭直接揍落在他偽善的臉龐上！

她不能讓他傷害少爺分毫！

境界指環，借她力量啊！

她的意志堅定，又用雙手勉強把自己從地上撐起來，而藍染望著少女以搖搖欲墜的姿態掙紮似的從地上爬起來，又輕蔑地笑了——畢竟他覺得，以她那個距離，絕對不可能趕到自己的身邊……什麽？！

就在藍染把視線定在螢的身上時，在其中一個眨眼的功夫，少女的身影就在他眼前消失了！

而取而代之，她居然忽地就從他的頭頂上出現！

少女揮舞著拳頭，又以一個他無法防守的速度將拳頭重重地揍落在他的臉上。

藍染只聽見嗡的一聲，他的眼前一黑，又直接被少女揍得後退了數步。

只是這還不是結束，那個安全落地的少女，在下一瞬間又消失了——

然後，她在奇怪的地方再一次出現，又把拳腳落在他的身上。

她消失又出現的速度甚至比他們死神擅長的瞬步還要快，就是藍染使用刀刃如何去抵擋，還是無法完全地擊中她。

“這到底是……什麽力量……！”

藍染咬牙切齒地抵擋著來自少女的拳頭，只是，因為境界指環的力量實在太過於強大，在很大程度上彌補了藍染與螢之間的機動力，很快，他就因為招架不住螢的爆發力而在意識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逃掉了。

而螢的一拳落空，又因為剎制不及地摔落在地上，身體滾出老遠。

還順道蹭了一臉的土灰。

……而螢趴在地上，眼神驚訝。

畢竟剛才，她真的成功操控境界指環的力量了。

她實在沒想到那居然是這樣的感覺，就在她使用境界指環作出那種戰鬥之後，冷靜下來，她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疼得她要哭。

只是，現在可不是她在地上打滾的時候。

“……少爺！”

螢顫抖著雙手雙腿用爬的接近雲雀的所在方向，他的身體還維持著僵硬地坐在地上，因為藍染已經離開了這個地方，螢也沒辦法幫助雲雀從被催眠的狀態中解除。

對，她能夠恢覆意識也只是因為她擁有境界指環的力量，能夠利用境界指環把藍染的能力排除出去，但若是雲雀無法佩戴境界指環的話……

螢打量著雲雀，只見他在月色底下合著眼簾，一張白皙俊朗的臉顯得比平常還要蒼白，而螢伸手拍著雲雀的臉頰，但就是她一遍又一遍地呼喚著他，他還是沒有要蘇醒過來的跡象。

……也不知道藍染什麽時候會回來。

螢蹙著眉頭，以藍染戰鬥時那個謹慎的風格，以及他那個“沒有利用價值就要殺掉”的言論，她頗為肯定，假若她和雲雀就停留在這個地方，藍染很快就會帶著對策回來把他們滅口。

只是……螢看了眼傷痕累累的自己。

剛才她雖然是成功領悟到境界指環的力量，但指環穿越空間的力量對她的身體來說負擔太重，她實在無法在沒經歷過任何鍛煉的情況下，以這個不穩定的力量作為迎戰藍染的武器。

而在這個世界，也沒有半個她能夠信任的人……

所以，她必須把雲雀和自己送回本來的世界才行。

螢想到這，又用期盼的眼神望了眼境界指環，之後又小心翼翼地把雲雀的身體扶起來抱在懷裏，再用著她剛才在體內調整境界指環力量的“直覺”，召喚出白火。

而這一次，經由螢自己的意志而出現的純白火焰與之前兩遍都不一樣——火焰並沒有一下子將兩個人吞噬，而是以一個緩慢的速度漸漸地將螢和雲雀吞進去，而那個溫暖的感覺逐漸盈滿雲雀和螢的全身，甚至，就連那個深陷催眠狀態的雲雀，也在火焰中逐漸恢覆了意識。

他在螢不察覺的情況下疲憊地半睜開眼眸，又將那個在月夜底下把他緊抱在懷裏的少女的表情收在眼底。

……她已經把剛才那個人解決了嗎？

雲雀半垂著眼簾感受著四周溫柔的純白火焰，而感覺自己沐浴在輕松之中的他，只感覺一陣取代冰涼催眠的安心感與睡衣襲來，他就那樣再次睡了過去。

而也幾乎是在雲雀再次睡著的瞬間，他們兩人，又再一次被傳送回去了——

回到他們本應該存在的，風紀財團的基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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