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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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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姿線條流暢,頭頂珊瑚,身穿點點花衣,這不是梅花鹿是啥!

圈圈趕的這頭梅花鹿,和它差不多高,但年紀應該不小了,頭上的鹿茸差不多有半米高,又粗又厚,要是換成錢爺爺在這裏,保準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而這頭梅花鹿,即使再驚慌失措,也一點都不想往山外跑,時時刻刻都想回去。

不過,每當梅花鹿回頭的時候,圈圈總會對它狂吼兩聲,又把梅花鹿嚇得繼續往外跑,不敢回去了。

錢寶珠早就知道圈圈聰明,聽的懂人話,智商起碼相當於五六歲的小孩,沒找到它如今居然這麽厲害了,連驅趕獵物都懂了。

但最重要的,還是圈圈沒事,看到它安安全全的,錢寶珠才放了心。

松了一口氣,等梅花鹿慢慢走近了,錢寶珠準備躲躲了,畢竟成年公梅花鹿的戰鬥力不俗,自己的小身板,可受不了它用犄角頂一下。

不過,錢寶珠四處看了看,這附近好像沒有什麽,能讓她躲的地方。

這就難辦了,錢寶珠蹙眉,還是先往樹後面走了,這樣梅花鹿來了,也有個躲的地方。

不過,錢寶珠沒想到的是,圈圈可比她設想中還要聰明。

這不,等終於到外圍後,錢寶珠親眼看見,圈圈在後面張著大口,一口咬上了梅花鹿的後腿。

“哢嚓”的響了一聲後,梅花鹿頓時哀鳴,同時跪了下去,圈圈這是把梅花鹿的腿咬斷了。

這還不算完,圈圈又依樣畫葫蘆,把梅花鹿的另一只後腿咬斷了。

得嘞!兩只後腿都使不上力,梅花鹿徹底沒了戰鬥力,只能躺在地上哀傷的叫喚。

錢寶珠這下忍不住站出來誇,“寶寶,你是最棒的。”

被誇獎了,圈圈興奮的不停甩尾巴,“汪汪,汪汪,”叫個不停。

不過它卻沒向平時一樣撲錢寶珠身上,而是守著梅花鹿一動不動,看樣子估計是怕梅花鹿跑了。

錢寶珠也怕到手的鹿飛了,就對圈圈說:“寶寶,你先守著鹿,我去叫小叔來,知道嗎?”

“汪汪,汪汪,”圈圈又叫了兩聲,盡管它不會說話,可看它甩的略微慢一點的尾巴,錢寶珠還是知道它明白了。

“那圈圈你乖乖的,晚上我烤兔子給你吃。”

這下,圈圈總算是高興了,它最喜歡的,就是烤熟的吃食了,特別是加上各種調料的最好。

不過錢寶珠擔心那些吃多了對圈圈的身體不好,因此很少做,多數都是加點油鹽用清水煮,還要加些蔬菜,圈圈討厭死了,卻一直被錢寶珠逼著吃。

如今突然能換口味,也難怪它高興。

怕夜長夢多,錢寶珠之後就抓緊時間回家了。

不過,錢寶珠回去時只看到她奶奶,沒看到她小叔。

氣喘籲籲的,錢寶珠彎著腰用手撐著膝蓋,都來不及歇,就道:“奶……奶,小叔……在哪裏?”

“寶珠你這是咋的啦?出什麽事了?”錢奶奶可從來沒看到錢寶珠這麽急過,擔心死了。

錢奶奶真想馬上跑到錢寶珠身邊,幫錢寶珠拍拍背,免得她喘的太厲害傷到身體

不過,錢奶奶現在在腌蘿蔔,手上全是辣椒和油鹽醬醋,洗了她又覺得太可惜了,所以暫時算是有心無力。

腌蘿蔔是蜀川省出了名的小菜,幾乎家家戶戶都會做,主要做法,就是將蘿蔔切成絲,用鹽水泡過後曬幹了。

之後,就需要將蘿蔔用大盆裝著,然後依次放入熟菜油,鹽巴,辣椒,花椒,醬油,橘皮等等。

最後,再放入陶罐裏密封半個月到一個月,腌蘿蔔就可以吃了。

腌蘿蔔是一道能保存半年以上的腌菜,而且味香鹹辣,嚼著嘎嘣脆,又脆又爽,錢寶珠他們這裏幾乎一年到頭都會做。

不過,也就是錢寶珠家,才舍得放熟菜油,如今多數人家,因為條件不好,基本就放點鹽和辣椒就成。

這樣的腌蘿蔔味道雖然會差很多,但只要能吃就成。

可以說,如今宏揚公社包括附近的社員們,一年到頭菜桌上都會有腌蘿蔔。

因為如今是大集體,集體的土地都要用來種糧食大豆棉花等各種作物,不可能會種菜,除非被上面安排還差不多。

至於老農民們自己的自留地,因為如今糧食普遍不夠吃,所以多數也是用來種糧食,只有邊邊角角不好的土地,才會用來種點菜。

如今春天還好,野外各種野菜多的挖不過來,沒菜吃的時候,隨便去挖點就夠了。

到了夏天,又可以吃南瓜葉,紅薯葉等等,土豆,還有嫩南瓜等等。

至於秋天,就是吃些酸菜,老南瓜,紅薯土豆芋頭,冬天則基本都是蘿蔔白菜。

但如今,家家戶戶為了節省油鹽,基本都是放的少少的,這也就導致了,這些菜有時味道還比不上腌蘿蔔。

這也就導致了,川蜀人民對腌蘿蔔是非常喜愛,三天不吃就想的慌。

嗯,說多了,話歸正題,還是山上的鹿重要。

這不,怕說大聲了被人聽見,錢寶珠小跑她奶奶的身邊,才湊到她耳朵旁把圈圈抓到鹿的事情說了。

鹿啊!錢奶奶霎時雙眼冒星星。

這種野味,不用說,價格都是非常高的,比如豬肉賣七毛,鹿肉起碼要翻倍。

抓到了鹿,那就是錢錢錢啊!錢奶奶簡直都要高興瘋了。

她馬上說,“你小叔在後院劈柴,寶珠你趕緊去叫她。”

“成,”錢寶珠應了一聲,又去把錢建兵叫過來。

錢建兵吃過鹿,知道鹿肉不僅鮮美還滋補,所以他也高興。

不過,想到如今的規矩,錢建兵突然說,“娘,反正鹿肉都是要上交的,要不我多喊幾個人去幫忙。”

顧不上手上的調理,錢奶奶當時就在錢建兵的額頭上用彎曲的手指敲了兩下,還差點落了一點辣椒進他眼睛裏。

就是錢建兵都差點遭罪了,錢奶奶還沒消氣。

她放低了聲音,大罵錢建兵,“老娘怎麽生了你這麽一個蠢蛋,我們家圈圈費盡了力,好不容易才逮到一頭鹿,你居然要上交?不說別的,你對得起圈圈嗎?”

錢建兵蹙眉,“可規矩就是如此。”

錢奶奶:“屁的規矩,要真這麽說,咱們吃的野菜,每年撿的菌子,砍的柴,不都是國家的。”

“咱們老農民又沒有工資錢糧票補貼,要是在山上真的撿到一草一木全部上交國家,那我們這些老農民,還能活的下去嗎?”

人都是自私的,所以即使規定了山上的一草一木都是國家的,可社員們去山上找各種吃的和柴火,只要不是太過分,大家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至於貴重的,像什麽野雞兔子包括如今的鹿,只要不被人發現,誰會傻到上交啊?

錢奶奶真懷疑,她這個兒子,是不是當兵當傻了?還不如錢寶珠聰明。

被罵了一通,想著老娘說的也是道理,錢建兵就閉嘴不說話了。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隨即錢奶奶又催錢建兵,隨便去喊上他某個親哥哥,去山上把鹿殺了,再擡回來。

錢建兵還能去找誰?自然是最穩妥的錢建軍,不過錢建軍知道後,卻讓錢紅洪去。

沒法子,他如今要管這公社的社員,要是去久了,難免會被人懷疑。

再一個,即使準備得再妥當,大白天也容易被人發現,錢建軍就幹脆叫錢建兵他們最好在山上等到黑了才回來。

這樣的話,需要的時間不短,他就更不能去了。

而由於鹿全身都是寶,包括鹿血,因此,錢建兵他們準備的很充足,不僅帶了各種刀具,還帶著盆去裝鹿血。

就這樣,錢建兵和錢紅洪走了。

至於錢寶珠,她去了也沒用,錢奶奶擔心殺鹿太血腥嚇掉了她的魂,就把她留在了家裏。

就這麽,等到晚上,錢建兵和錢紅洪,摸黑回來了。

此時,錢寶珠家裏人多的,她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還有兩個哥哥都全回來了。

這不,大家都在家裏焦心等著,終於等到人回來,錢建勤什麽都顧不上,徑直就直奔裝肉的籮筐。

因為擔心鹿肉流血,今天錢建兵他們就帶了扁擔和籮筐去。

四個籮筐全部裝的滿滿當當的,表面上還蓋滿了樹葉子。

錢建勤迫不及待掀開了一個籮筐,就見到裏面的鹿茸色澤鮮艷帶著粉色,邊角上的血都還沒幹,明顯是剛殺的。

他忍不住讚,“這也太新鮮了。”

錢紅洪摳著臉上的紅疙瘩,高興的說,“那當然,小叔說新鮮鹿肉才好吃,我們就把鹿趕到林子裏,一直等到快黑了才殺了。”

但一天在山裏,老受罪了,山裏的蚊蟲多,如今錢建兵和錢紅洪的臉上,都不約而同有好幾個紅疙瘩。

兩人裸露在外面的手,也沒幸免於難。

至於只穿著草鞋的腳,那更不用說了,錢寶珠就見她紅洪哥的腳,直接被撓出了血。

不過,雖然在山上的日子難熬,但能白撿這麽一大頭鹿,就是再難熬點,錢紅洪和錢建兵都能忍。

“這起碼得一百多斤吧!”錢建勤左轉轉右轉轉,心裏既高興又覺得可惜。

高興,自然是因為鹿肉多了,至於可惜,也是因為鹿肉太多了。

如今的天氣,一頭鹿,明顯不能保存太久,而一頭鹿,就是天天吃,也要不少時間才能吃完。

但天天吃是不可能的,因為鹿肉是大補之物,少量吃那是對身體好,吃多了,補過頭了,那反而會傷了身體。

若是換成以前,吃不完不要緊,城裏人多的是人搶,還能換一大筆錢回來。

可惜,如今私人買賣那是投機倒把,是挖社會主義的墻角。

而投機倒把的懲罰力度也不同,老農民被抓到了,就是關幾天,收了東西,不算太厲害。

可要是像錢建勤他們這些有工作,那被抓到了,就會讓單位把人開除了。

自家又不是太缺錢花,和工作比起來,賣鹿肉的一點點錢算什麽,因此,錢建勤是不會因小失大,冒險的。

如此,這頭鹿也就必須自家吃了,錢家人多,親的幾個兄弟一家分一些,也能分掉不少。

但剩下的還是多,想到這麽一大頭鹿浪費了,錢建勤真是糾結萬分。

想到家裏見多識廣的,還是自家老爹,錢建勤就把木光看向他,準備向他討點主意。

不過,這一看,錢建勤簡直滿頭黑線。

因為,此時錢爺爺已經在所有人沒註意到的時候,摸到了最邊緣的一個木框上,把鹿茸拿起來了觀看了。

這頭鹿的鹿茸是真的很大,足足五個衩,起碼好幾斤,是錢爺爺見過的最大的鹿茸。

當然,其實他也就是托圈圈的福,才見到完完全全的鹿茸,以前他見到的,都是炮制好了,一片片的鹿茸。

鹿茸在名貴藥材中和人參齊名,可見其珍貴成度,又見到一種名貴藥材,錢爺爺興奮的不行,抱著鹿茸不停的把玩,眼中的癡迷,就像是看到了絕色美女一般。

而讓錢建勤黑線的地方,是他的大兒子,也站到了他爺爺旁邊,眼裏是和他爺爺毫無差別的癡迷。

家裏已經有一個老藥癡了,如今看來又要有一個小藥癡了。

但看到這種情況,錢建勤心裏是高興的,如今這世道,能橫著走的,除了工兵官,剩下的就是醫生了。

人就沒有不生病的,再厲害的人,生了病,在醫生面前也要低頭。

所以,兒子能學到老爺子的本事,未來前程無憂,當父母的,就是希望孩子過得好,只要孩子未來被人尊敬,不愁吃不愁穿,他們就能安心了。

不過,轉眼又看到興致勃勃圍著籮筐轉悠的小兒子,錢建勤又心塞了。

他都不明白了,明明都是一同被逼學的醫,大兒子就是越學越樂在其中,小兒子卻完全相反,如今別說繼續學了,以前學的也差不多全忘光了。

要是自個罵他,他還振振有詞,大言不慚的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他學醫不行,其他方面一定行,只是暫時還沒挖掘出來而已。”

當時錢建勤聽到這話,真是又氣又無語,他這兒子還真會給自個臉上貼金,啥話都好意思說,太不要臉了。

不過兒女都是債,小兒子實在對學醫沒興趣,錢建勤也不能逼著他。

就像他自己,當初不也不喜歡學醫,反而去學了廚。

以己度人,自己都做不到的事,錢建勤也不好逼著孩子了。

好在,自家兩個兒子,如今成績都不錯,錢建勤就盼望著他們能考上中專,以後也好分配工作。

有個工作,再給他們娶上媳婦,自己的任務,就算完成了,接下來就可以過含飴弄孫的生活了。

一不小心,錢建勤就有些想的遠了,還是錢建兵連喊了他幾聲,他才回過神來。

“六哥?六哥?”

錢建勤:“嗯,什麽事?”

錢建兵無語的看著他,“我說幾遍了,你咋都沒聽見,在想什麽?”

錢建勤當然不能把自己想的說出來,要是大家知道他想的這麽遠,肯定要笑話的。

因此,錢建勤只是含糊不清的回答,“不好意思,我就是走神了。”

錢建勤這麽誠懇,錢建兵反而不好意思再兇了,於是他又問了一遍,“六哥,我想知道,這些鹿肉你準備怎麽處理?”

錢建勤無語,“這頭鹿又不是我的,問我,這弄的我多不好意思。”

錢建兵:“六哥你還害羞啊!既然是你家狗逮到的,當然是你家的了。”

錢建勤猛的搖頭,“這鹿你們也廢了一大堆力,我可沒臉要。”

錢建勤幹脆看向錢爺爺,對他道:“爹,你是咱們家的大家長,要不你來分吧!”

錢爺爺也理解兒子的為難,於是他大手一揮,說:“成,交給我了,老婆子,你把家裏的秤拿出來,咱們先把肉稱稱。”

錢奶奶點頭:“成,我馬上去。”

錢爺爺又讓錢建兵把鹿血內臟全部拿開,然後,找了一根手臂粗的木棍,穿在籮筐上,等秤來了,就讓錢建勤和錢建兵擡著,他稱。

最後,四框鹿肉秤下來,總共一百二十斤。

錢爺爺想想就說,“從老二到老五,每家送五斤,至於紅洪家,幫忙受累了,拿二十斤,老七也是,剩下的就是咱們家的了,這個分配你們沒意見吧!”

錢建兵和錢紅洪都是老實人,當然沒意見,錢建兵甚至說:“爹,我拿這些幹啥,留給你們老兩口吃吧!”

不過錢爺爺卻不要,“我們能吃的了多少,你留著讓你娘腌好,帶到部隊慢慢吃。”

錢建兵還想勸勸,不過被錢爺爺瞪了一眼,他就不敢說什麽了。

至於錢建勤也沒意見,他爹分配後,他家還能剩下六十斤鹿肉,他又吃不完,留著怕壞,還不如送出去做人情。

說好了,接下來,錢建勤就把鹿肉稱出來,讓錢紅洪拿著回家。

同時,他又連夜給幾個哥哥家送了肉,當然,錢建勤交待了他們,一定要保密。

知道事情的重要性,錢建民他們幾個沒有一個不答應的,甚至他們等錢建勤走後,還敲打家裏人,然她們務必閉緊嘴巴。

同時,對於鹿肉的保存,錢爺爺也不知道,錢建勤沒辦法,只能用大量的鹽把鹿肉腌上,等過幾天再把鹿肉熏幹,做煙熏鹿肉。

至於好不好吃,錢建勤也不管了,總比浪費的好。

第二天,錢建勤又早早的起來,撿了二十斤鹿肉出來,準備多給錢建雪送十斤,給老丈人家送十斤。

怕被民兵抓到,錢建勤還把肉全部用幹荷葉左一層右一層包嚴實了,最上面還用油紙包著。

這還沒完,錢建勤又拿了一件衣服裹外面,最後讓程向月放在肚子的位置。

這樣,民兵就是看到了,最多就以為程向月懷孕了,不會多想。

錢建勤如此謹慎,導致麻煩死了。

可他也不想的,誰叫最近縣裏的民兵,一天像是吃飽了撐的,逮著一個人都要查,隨便發現了點什麽都又批又鬥,弄的人心惶惶的。

更絕的是,他們居然還有人專門守著國營飯店,發現要是誰敢點個肉菜,就進去說人家奢侈,是地主思想,就把人抓走了。

講真,錢建勤當時知道後,心裏那是一萬個臥槽啊!

他們可是國營飯店,如今人民日子不好過,所以能來國營飯店的,不是家庭稍微好點的,就是想來吃點好的打牙祭。

結果,連頓肉都不準吃,他們還來國營飯店幹啥?

最近,國營飯店的客人寥寥無幾,錢建勤真懷疑,再這麽下去,發展到後面,他們國營飯店可以直接關門了。

一群吃飽沒事幹的家夥,就知道害人。

可誰叫民兵們人多勢眾,如今他們覺得自己是對的,其他人根本不敢惹。

錢建勤也怕被他們抓到把柄,只能小心小心再小心了。

又是新的一天,肖琳琳休息的差不多了,該去幹活了。

不過,如今肖琳琳做的,是比較輕松的打兔子草。

如今宏揚公社的兔子,已經變成了近千只,算是很大的規模了,兔子多了,衛生就必須搞好,不然容易得病。

還有兔子草,也要洗幹凈了,再擦幹水分,才能餵兔子。

這麽多事,張一枚和花枝光打掃衛生和餵兔子,已經忙的團團轉了,打兔草的活,只能交給別人了。

打兔子草雖然輕松點,可一天也要忙不少時間,工分還低,才六分,因此公社的社員都不願意做。

唯有肖琳琳,因為有家裏的補貼,一直不缺錢花,便接下了這個活。

不然,要是真的種地幾年,肖琳琳的花容月貌再想保持,那是不可能的,她可能早就和其他社員差不多了。

像當初和肖琳琳來的吳勝男陳菊,如今要是站在社員中,就沒人能看得出她們是城裏人。

當然,肖琳琳能得到這個工作,最主要的,還是她和錢家關系好,不然,後面來的女知青裏也有一兩個不差錢的,她們卻想頂替都沒辦法,因此暗地裏可看不慣肖琳琳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肖琳琳剛走到轉拐處,就聽到另一面傳來了一堆不堪入目的話。

“聽說,那天肖琳琳在河邊,被人那個了,還被一堆人看見了,做了這麽不要臉的事,她居然還好意思大搖大擺的出來,太不要臉了。”

“那個是哪個?”

“嘻嘻,你還不知道嗎?據說她被人又摸又qin,全身上下都被看光了。”

“嘔,我的媽,這簡直和失了清白沒什麽兩樣了,是破鞋了,肖琳琳還好意思活著,不如再跳一次河算了。”

“有些人就有這麽厚的臉皮,簡直拿她沒辦法,只是,真不想說肖琳琳和咱們一樣是知青,太丟臉了。”

“呵呵!肖琳琳算什麽知青,簡直和哈巴狗一樣,一點骨氣都沒有,整天就知道抱錢家的大腿,這種人我都不屑和她來往。”

這兩個人還在繼續說,她們肖琳琳也認識,都是去年來的知青,一個叫趙紅,一個叫薛佳。

不過,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句話,真他媽太對了。

平時,趙紅和薛佳看見肖琳琳,都是左一聲姐右一聲姐姐的,肖琳琳完全沒想到,她們會在背後如此汙蔑自己。

聽聽她們說的話,還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知青,可她們的汙言碎語,卻比不識大字的農村婦女更惡心。

起碼農村的婦女們,人家要罵也是堂堂正正的罵,不會背後說人長短,做小人行徑。

肖琳琳真的是快要氣死了,她不明白,明明是救人的好事,為什麽薛佳和趙紅要說的這麽齷齪。

聽著薛佳和趙紅越說越過分,都發展到肖琳琳住在錢家,是給錢家幾個男人當暖床的話,肖琳琳終於忍不住了。

她直接走了出去,還大聲的“呵呵”冷笑兩聲。

突然見到肖琳琳,薛佳和趙紅都嚇了一大跳。

特別是想到自己剛才背後說人壞話,如今被抓個正著,這兩人就尷尬了。

肖琳琳看到了,心裏也冷笑,呵呵!如今知道尷尬了,她還以為這兩個人臉皮比城墻厚,都不知道什麽叫尷尬,沒有良心呢?

如此,三個人就這麽陷入了靜謐之中,趙紅和薛佳是不好意思說,肖琳琳則是不想說。

但就這麽一直僵持著,是不可能的,因此沒過一分鐘,肖琳琳就走了。

只是,她走過薛佳她們兩人之後,還是諷刺的說了一句,“我總聽人說,農村婦女嘴巴碎,一張嘴不管真假只管說,光憑一張嘴都頂過一堆毒藥,不過,現在我知道了,嘴毒的人,可不分城裏人農村人,只分人。”

懟了兩人之後,肖琳琳心情大好,霎時覺得天也藍了水也清了。

可同時,薛佳和趙紅的心情就不美妙了,兩人差點氣個半死。

薛佳更是直接大聲質問,“肖琳琳,你什麽意思?”

肖琳琳轉過身,看著薛佳揚起嘴角,“什麽意思你聽不明白嗎?還是你蠢的很,聽不懂。”

肖琳琳說話非常不客氣,反正這次她要和這兩個小人撕破臉了,既然如此,她還留什麽情面。

都說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肖琳琳一直謹記著這句話,所以她從來都不是好欺負的。

誰敢說她,正面剛才是她的做法,薛佳她們想讓自己和稀泥,裝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你才蠢,”薛佳反駁之後,氣的臉都青了。

趙紅此時也忍不住說:“肖琳琳,你別太過分了。”

肖琳琳:“比起你們來,我覺得我還好,人美心又善良,最起碼我是實話實說,不像你們……”

肖琳琳剩下的話,雖然沒說,可薛佳趙紅都聽明白了。

兩人差點氣吐血,感情,她肖琳琳是實話實說的好人,她們倆就是虛偽做作的壞人了?

欺人太甚,薛佳咬牙切齒,“難道我們說的不是實話嗎?你這麽激動,怕是被我們踩到痛腳了吧!”

“難道我不是實話實說嗎?你們這麽激動,是被我說中了另一面,羞惱了吧?”

對於薛佳和趙紅剛才說的事,肖琳琳沒回答,反而把薛佳的話原話奉還。

“你,你,你……”該死的肖琳琳,簡直太難纏了。

薛佳氣的說不出話來,趙紅也氣得發抖。

肖琳琳心裏得意,哼!論吵架,她可是受到錢奶奶熏陶三年的人,要是這樣都鬥不過這兩個小嫩草,那她豈不是白學了。

自己還忙的很,既然氣出了,肖琳琳也懶得和這兩個小人鬥嘴了,浪費時間。

肖琳琳轉身就走,趙紅氣不過,又說,“做了不要臉的事還這麽囂張,惡心下賤。”

這話真的太難聽了,肖琳琳驀地轉身,冷冷的看著趙紅,問她,“趙紅,你今天是吃多了豆子嗎?”

趙紅:???

“什麽意思?”趙紅蹙眉想不明白,咋又說上吃豆子了?沒頭沒尾的?

“哼!”肖琳琳冷哼,“你要不是豆子吃多了,咋會放一堆臭屁。”

肖琳琳說著還把鼻子捏著,“哎呀,不行了,太臭了,我受不了了,太惡心了,估計接下來的三天,我都會惡心的吃不下飯了。”

這下,趙紅總算是聽明白了。

肖琳琳罵人實在厲害,趙紅氣的“啊啊啊”崩潰大叫。

看趙紅發瘋,肖琳琳有點害怕她打自己,對面可是兩個人,自己這柔弱的小身板肯定打不過,肖琳琳便連忙溜了。

反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早晚還會卷土重來的,不用爭這一時長短。

肖琳琳溜的比兔子還快,趙紅就是想趁機揍她,也跑不過她。

這也就導致了,心裏的氣沒出,後面趙紅和薛佳三天兩頭說肖琳琳的壞話,徹底和她成了仇人。

——————

另一邊,因為昨晚有了大收貨,錢奶奶心裏高興,大早上的,她就拿著千層底,去公社的大壩上納鞋底,順便聽八卦。

公社的大壩,如今成了婆婆們的天堂,公社裏年老的,幹不動活的老人們,把家裏收拾好之後,就會聚在大壩上聊天。

她們聊的話題也多,東家長西家短,總有她們知道的。

如今又沒有什麽娛樂活動,所以來聽八卦,是錢奶奶最喜歡的事了,比聽說書還精彩。

不過,錢奶奶沒想到的是,平時她聽別人家的糗事,覺得好好聽,今天,她卻變成了別人議論的對象。

這不,錢奶奶露面,所有的人頓時噤聲,有的還心虛的很。

這情況不對啊?錢奶奶心裏霎時虛了,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家鹿肉被人發現了?

不過,越是緊張的時候,錢奶奶表面上就越鎮定。

她像沒事人似的,還是依著原計劃走到大壩上,找個地方坐著。

然後,她才莫名其妙的看著所有人問,“你們咋的啦?”

“哈哈!哈哈!”錢二奶最怕錢奶奶這個嫂子,她一問,錢二奶就打著哈哈說,“嫂子,沒什麽,沒什麽。”

都是幾十年的妯娌了,錢奶奶和錢二奶相處的時間,比自家爹娘還多。

所以,她可不是一般的了解錢二奶,錢二奶如今的表情,就是明明白白告訴她:沒事才怪了。

不過,錢二奶不說,可不代表別人不說。

這不,一向和錢奶奶不對付的程阿奶,就嘲笑的看著錢奶奶說,“錢老婆子,你居然還沒想到啊!我們是在說你家不地道呢!”

這話簡直莫名其妙,錢奶奶不悅的問,“我家哪裏不地道了?程老太婆,你別亂汙蔑人,今天你要是不說清楚,別怪我對你好看。”

“說話客氣點,”程阿奶也不高興了,“你們家建兵前幾天,不是從河裏救了一個女知青嗎?當時有好些人都看見了,建兵對人家又親又摸,占了人家便宜。”

“結果如今都幾天了,你們家也不給個說法,就這麽晾著人家女知青,這做法地道了?要我看,是缺德。”

錢二奶此時也靠近了錢奶奶小聲和她說,“嫂子,這事我看你真的快點拿主意,不然,要是肖琳琳心生不滿,去告建兵耍流氓,他就慘了。”

錢奶奶都還是懵的,畢竟雖然已經過了三天,可她就知道老七救了肖琳琳,完全不知道他是怎麽做的。

不過,錢二奶的話,讓錢奶奶心中一凜,也確實提醒了她。

雖然肖琳琳不太會像錢二奶說的那麽做,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建兵可是自家前程最好的人,他絕對不能讓別人毀了他。

如此,錢奶奶丟下一句,“我什麽都不知道,回去問問,”就急急忙忙走了。

而程阿奶,聽到錢二奶的話,也恍然大悟。

明白過後,她更是想拍拍自己,咋這麽笨哦!

要是她早點知道,然後找人鼓動肖琳琳去告錢建兵,那錢建兵不就會被當流氓抓了,人也會坐牢。

錢奶奶平時在村裏為什麽這麽得意,就是她有幾個好兒子,要是把最好的一個廢了,她一定會傷心欲絕。

不過,現在明顯是晚了,讓錢奶奶知道了,她絕對不會再留下這個把柄,估計逼也會逼著錢建兵娶了肖琳琳。

唉!失算了,也知道的太晚了。

程阿奶心裏後悔不疊,連八卦也沒心情繼續說了,冷著臉也急匆匆回去了。

而大壩上沒了兩頭大老虎,其他婆婆們反而更自在了,聊的無比歡暢。

像是背後有狗攆似的,錢奶奶一路不管不顧,橫沖直撞狂奔回家。

不過,這一回家,錢奶奶就發現家裏飄著烤肉的香味。

她悄咪咪去竈房一看,好家夥,錢寶珠正弄了一個炭盆燒著碳,在烤雞,至於錢建兵和圈圈,就圍在錢寶珠旁邊,圈圈甚至流了一地哈利子。

錢奶奶:……

“雞哪裏來的?”錢奶奶插著腰,簡直要氣死了。

兩個敗家子,一整只雞就這麽烤了,是當家裏有金山還是銀山啊?

“奶,”錢寶珠沒想到她奶會突然回來,嚇得她手都訕訕的縮回來了。

至於他們為什麽會趁著她奶不在加餐,這不是錢寶珠昨天答應圈圈要烤兔子給它吃,可昨天太晚了,只能換今天。

而她奶從來就覺得一次吃太多肉浪費,不允許,錢寶珠才只能避著她。

至於錢奶奶的問題,錢建兵擡頭回答:“圈圈抓的,它昨天辛苦了,這是寶珠烤來犒勞它的。”

“這……”這錢奶奶還真不能阻止,畢竟圈圈昨天確實功勞大。

於是,錢奶奶的表情變柔和了,手也放了下來,溫和的說:“那你們慢慢吃。”

下一瞬間,錢奶奶又冷冰冰的看著錢建兵,“你給我出來。”

“什麽事啊?”錢建兵摸不著頭腦,但老娘有吩咐,不敢不從。

不過,出去之後聽到他娘的問話,錢建兵的臉頓時變成苦瓜臉。

“你今年已經三十了,告訴我,你準備什麽時候結婚?”

錢建兵:(ー_ー)!!這是什麽神發展,咋突然說到要結婚的事了?

錢建兵有些懷疑,他娘是出去被人刺激了。

這可就不好辦了,自己還沒準備結婚呀!

錢建兵又怕錢奶奶發火,只能小心翼翼的說,“娘,這結婚,不是說結就能結的,沒遇上對的人,我怎麽結?”

錢奶奶斜眼看著錢建兵:“這麽多年了,在軍營裏你就沒看上一個。”

錢建兵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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