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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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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吳勝男,好不容易發現自己被提到了,卻是個罪犯。

罪犯兩個字,簡直像兩把刀,把吳勝男插的遍體鱗傷。

她突然想不明白,她到底,為什麽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明明最開始,她是一個別人嘴裏誇的漂亮姑娘,善良姑娘。

為什麽後面,到別人嘴裏,她就成了醜八怪,毒蠍子。

吳勝男恍惚記起,在父母身邊的好日子,她突然就明白,她錯在了哪裏。

從最開始,她就不應該不顧父母的反對,下鄉當知青。

當初她以為,她能在農村擁有更廣袤的天地,現在看來,其實更是踏入了地獄。

不熟悉的環境,辛苦的勞作,農村人的惡言惡語,一步步的把她逼成了這個樣子。

吳勝男眼裏突然湧出淚花,後悔嗎?她後悔了,可現在,好像後悔,也沒用了。

隨後,錢建兵他們全部回到公社裏,錢紅越他們更是直接把吳勝男送去公社會議室,同時也有人通知了錢建軍。

至於錢建兵他們,則準備回家,原本他想送肖琳琳去他爹的衛生所看看,不過肖琳琳說自己沒事,回家喝點姜湯就好。

然後,錢建兵這才知道,肖琳琳是下鄉的知青,還住在自家家。

挺有緣分的!

攏了攏肩膀上的行李包,看見了自家房子,錢建兵突然加快了腳步。

後面,他甚至用跑的,可見有多急切。

錢寶珠她們遠遠的,就聽到錢建兵大喊,“娘,娘,我回來了,你的幺兒子回來了。”

錢奶奶當時在用米糠餵雞,聽見熟悉的聲音,她手裏的瓢,一下就哐當掉地上。

錢奶奶的眸子,更是瞬間就濕潤了,淚珠子嘩嘩嘩往下滾。

她回了身子,就見她兒子已經變的威武英氣,是個頂天立地的大男子漢了。

“我的兒呀!”錢奶奶哭著這麽哀嚎了一句。

錢建兵聽了,心裏酸澀極了,他唰的扔了自己的行李包,幾步就跑到錢奶奶面前,跪下,哽咽說:“娘,你的不孝兒子,回來了。”

“嗚……嗚嗚,”錢奶奶強壓著哭聲,手都顫抖了,忍不住不停的撫摸錢建兵的臉頰,看看他變了多少。

再次被娘熱乎乎的手掌包圍著,錢建兵突然就來了一句,“娘,我好想你。”

這一下,錢奶奶終於控制不住,抱著錢建軍的頭,崩潰大哭,“娘也想你啊!”

“嗚嗚嗚……哇哇哇……”

錢寶珠她們沒進大門,就聽到了奶奶和小叔的聲音,等進去了,別說,就連錢寶珠和肖琳琳,也被哭聲感染,鼻尖忍不住一酸。

不過,錢寶珠突然想到,小叔身上還是濕著的,奶奶咋不問一下呀?

想不明白,加上此時明顯是屬於奶奶和小叔的相聚時光,因此,錢寶珠和肖琳琳進去後,誰都沒說話。

只是,肖琳琳身體虛弱,身上也濕透了,錢寶珠擔心她受不了,幹脆趁奶奶他們不註意,送肖琳琳回房休息。

剛踏過門檻,錢寶珠突然就聽見,她奶奶的聲音變了。

“小烏龜王八蛋,沒良心的白眼狼,老娘養你這麽大,結果你居然一去就這麽多年不回,還要老娘求你回來,我簡直是白養了你這個兒子,我打死你。”

奶奶剛說完,錢寶珠就聽到了雞毛撣子打在肉上面的聲音。

她連忙回頭,就見她小叔也沒了剛才穩重可靠的樣子,而是咻的一下跳起來,摸著被打的手臂,呲牙咧嘴的問,“娘,你還真動手啊?”

你不是說想我想的心都碎了,想我想的望穿秋水,想我想的眼睛都快哭瞎了。

結果,錢建兵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娘,結果他終於回來了,就這麽對他。

他還以為,他回家後,他娘會對他噓寒問暖,把他當成命根子寵著。

但現在看來,完全是他想多了,誰會這麽對命根子啊?

“呸!”錢奶奶叉腰,不停的往錢建兵身上甩眼刀子,“小王八蛋,你難道還以為老娘是開玩笑的,出去浪了這麽多年不回家,今天不揍你一頓,老娘就不是你娘。”

說完,錢奶奶又追了上去,像攆雞攆狗一樣把錢建兵攆的滿院子亂竄。

當然,時不時的,錢建兵還會跑慢點挨點揍,好讓他娘消氣。

看到這個場景,錢寶珠不由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果然,她奶真不是一般人,一般人也不會猜到她的想法。

隨後,錢寶珠領著肖琳琳進屋子把門關上,問她,“琳琳姐,你準備穿哪套衣服?”

“那件厚點的棉襖吧!”肖琳琳感覺,此時自己非常冷,特別想把自己弄暖和了。

錢寶珠看肖琳琳已經凍的嘴唇發紫,也不耽擱了,連忙爬上肖琳琳的床,去最裏面的床架上,把肖琳琳裝衣服的木箱子打開,從層層疊疊,整整齊齊的衣服裏翻出肖琳琳說的那件。

肖琳琳趁著錢寶珠拿衣服的時候,也把衣服脫了,錢寶珠拿過來她就快速穿上了。

看她準備妥了,錢寶珠擔憂的道:“琳琳姐,你先睡著,我去找爺爺給你開服驅寒的藥。”

雖然如今宏揚公社有她爺爺,小小的感冒不會出事,但若能好好的,誰願意得風寒?又傷身又難受。

肖琳琳此時也不客套了,躺進被窩裏虛弱無力的說了句,“謝謝寶珠。”

錢寶珠嘿嘿笑了一下,“沒事,琳琳姐,我很快就回來,你先睡吧!”

說完,錢寶珠也不耽擱時間了,轉身就出門了。

外面,奶奶還沒打完小叔,錢寶珠原本想說一句她走了,但她又怕小叔知道她在,覺得丟了面子。

於是,錢寶珠幹脆悄咪咪走了。

反正,衛生所離她家並不遠,一來一回完全要不了多久。

錢寶珠像只候一樣,咻的一下就跑了,錢奶奶根本沒註意到。

她等打的差不多了,自己也累的氣喘籲籲了。

太累了,錢奶奶把頭上的汗擦了,四處環視,幹脆去屋檐下的板凳上坐著,歇一歇。

錢建兵看他娘氣性不太大,心裏一喜,梗著脖子,試探的說:“娘,我買了好東西給你,你要不要看看。”

錢奶奶啐了錢建兵一口,“老娘稀罕你的東西嗎?先滾去把你這身換了在說吧!”

如今還是春天,溫度並不高,雖然小兒子從前在大冬天洗澡也從沒感冒過,但過了這麽多年了,錢奶奶還是有點擔心他體質不如從前了。

只要娘肯好好說話,什麽都好說。

錢建兵立馬道,“我馬上就去。”

不過,看著家裏院中間的圍墻,以及其它緊閉的房屋,錢建兵犯了難。

家裏分家的時候他不在,如今那間房子住的誰他也不知道,他該去哪裏換?

看錢建兵抓耳撓腮,對他頗為了解的錢奶奶立馬猜到錢建兵愁什麽了。

想到小兒子一去這麽多年不回,錢奶奶的臉霎時就拉長了,雖然知道,當兵的人都這樣,可她還是不高興。

板著臉,錢奶奶不悅的看著錢建兵,突然出聲,“去我們屋子裏換。”

錢建兵:“沒變哈!”

錢奶奶點頭,話都不想和錢建兵說了。

然而,錢建兵卻苦著臉,因為他爹娘的房間,門就在他娘現在坐的不遠處,他這一去,該不會又被揍吧!

講真,這點痛,對錢建兵真不算什麽,他之所以這麽反抗,這不是知道錢寶珠和肖琳琳都在他後面。

被打實在太丟他軍人的臉了,錢寶珠也就算了,人小什麽都不懂,肖琳琳卻是個大姑娘,還是個漂亮的大姑娘。

都說當兵三年,母豬塞貂蟬,錢建兵雖然沒那麽嚴重,但在漂亮的異性面前,他委實不想太丟面子,被肖琳琳嘲笑。

雖然剛才貌似已經沒臉了,但能挽回一點是一點,不是嘛!錢建兵摸著鼻子想。

只是,瞧著錢建兵像個木頭一樣站著,錢奶奶又來氣了,兇巴巴的問,“你杵著幹嘛?還要老娘請你嗎?”

得嘞,老娘的話可是聖旨,錢建兵可不敢反抗。

因此他還是硬著頭皮去了,卻一臉緊張,隨時準備逃跑。

錢奶奶看見兒子這慫樣,白眼不停的翻,她沒想到,這兒子出去幾年,膽子還不如從前了,也不知道在軍營裏怎麽混的。

原本不準備教訓人的錢奶奶,此刻看見錢建兵的慫樣,都又想打人了。

不過,她年紀大了,體力可不如從前了,剛才打了錢建兵一頓,此刻她腿都有點軟了。

為了自己好,錢奶奶還是不打了,饒了臭小子一回。

或許感覺不到親娘的殺氣了,錢建兵後面沒那麽緊張了,但路過錢奶奶身邊時還是下意識走快了點。

進去沒多久,錢建兵就又換了一身一模一樣的綠軍裝出來,錢奶奶這才問,“你剛才怎麽回事?咋衣服全濕了。”

錢建兵理著衣領子解釋,“是在河邊的時候,有兩個女知青鬧矛盾,一個把另一個推下了和,我去救人,哦,據寶珠說,另一個住咱們家。”

“這也太不是人了,”推人下河,這是要人命啊!太狠毒了。

錢奶奶氣得恨不得馬上錘兇手一頓,肖琳琳在她家住的這幾年,房租從來沒欠過,有點好吃的也會考慮他們。

結果,這麽好的一個姑娘,也有人害,真是喪良心。

錢奶奶剛想問是誰害的肖琳琳,突然想起了錢寶珠。

“對了,寶珠在哪裏?”

錢奶奶四處看了看,疑惑的說,“沒人啊!”

至於剛才,錢奶奶就顧著哭和打人了,根本沒註意到其他人。

錢建兵倒是比錢奶奶敏銳,撓頭道:“應該是在屋子裏吧!我剛才好像聽到了關門的聲音。”

“這不可能,要是在家,她肯定早出來了,”錢奶奶不信,幹脆起身去肖琳琳房間裏看看。

————————

錢寶珠從家裏出來,很快就跑到了衛生所。

“爺爺,爺爺,”還沒到,錢寶珠就喊上了。

錢爺爺此時正在用簸箕曬藥材,聽到錢寶珠的聲音,他轉過身子,看向大門,等看到錢寶珠,才笑著和藹可親的問,“寶珠怎麽來了?”

錢寶珠此時像個小雀兒一樣,嘰嘰喳喳的說:“爺爺,爺爺,你快開副治風寒的藥給我,剛才吳勝男把琳琳姐推下了河,雖然被小叔救回來了,但我還是怕她感冒了,就來幫他拿藥。”

錢寶珠說的很清楚,錢爺爺當即就沒了笑容,一臉不悅,“這個吳勝男,簡直是個事精,一天就她事多。”

至於錢寶珠說的小叔,錢爺爺根本沒反應過來她說的是誰,反正他們錢家族人,錢寶珠喊小叔的沒有十個也有八個,錢爺爺還以為她說的是其中一個。

錢寶珠也讚成她爺爺說的話,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把馬尾一甩一甩的,可愛極了。

孫女這麽可愛,錢爺爺舍不得她,就說:“寶珠你等著,爺爺把藥熬好了,你再提回去,正好我這裏有藥罐子。”

“成,”錢寶珠也不想家裏彌漫著中藥味,太難聞了。

“那你先去坐著,”至於錢爺爺自己,也回衛生所裏抓藥。

錢寶珠還真累了,她跟著爺爺進屋,找個椅子就往下坐。

不過,錢寶珠坐下後,手臂不小心碰到椅子背,然後她就“呲”了一聲。

“怎麽了?”錢爺爺聽到了,轉過頭來問。

錢寶珠把袖子往上挽,又道,“那個討厭的吳勝男,聽到我喊人救琳琳姐,她就跑來抓我,也不知道什麽毛病。”

錢爺爺一聽,就擔憂的追問,“寶珠你被抓到了。”

該死的吳勝男,一定是不安好心,幸好寶珠沒事。

不過,下一瞬間,錢爺爺就說不出話來了。

因為,他已經看到,錢寶珠的手臂上,有幾個烏黑的手指印。

錢寶珠肌膚雪白,看著比豆腐還嫩,因此,她手臂上的手指青印子,就顯得特別恐怖,活像要把錢寶珠的手折斷了一樣。

這一刻,錢爺爺發誓,他簡直怒到了極點,從來沒有這麽生氣過。

他氣急敗壞,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追問錢寶珠,“這是吳勝男幹的?”

錢寶珠點點頭,然後聽見“哢嚓”一聲響,就見她爺爺,把手裏的小秤桿,直接捏彎了。

錢寶珠:(°Δ°`)

錢寶珠嘴巴直接成了O字形,都合不攏了。

因為,她爺爺手裏的秤桿,可是鐵的,雖然只有爺爺的大拇指粗,那也是鐵的。

結果,爺爺就這麽輕易的扳彎了,這也……太太太太太厲害了吧!

錢寶珠從來沒有想到,她爺爺居然還是一個隱藏的大力水手,真人不露相,說的就是爺爺吧!

錢寶珠的表情不是一般的誇張,錢爺爺這才意識到,他嚇到錢寶珠了。

也不知道寶珠會不會怕自己?

心裏擔憂極了,錢爺爺臉上卻什麽都沒露,若無其事的把秤放回桌子上,又拿了一瓶他自制的藥酒,對錢寶珠說:“乖孫女,爺爺幫你揉揉,免得淤血散不了,好的慢。”

錢寶珠:……

錢寶珠遲疑不決,忐忑不安的說,“爺爺,算了吧!”她怕痛。

前世七八歲的時候,錢寶珠也曾今摔傷過,當然爸媽找的醫生,也是用藥酒幫她揉。

那種滋味,錢寶珠到現在都忘不了,都有心理陰影了。

不過,錢爺爺就是再疼錢寶珠,此時也不會由著她,錢爺爺最討厭的,就是有人忌諱就醫了。

所以最後,錢寶珠還是沒逃掉,被她爺爺強壓著揉了淤血。

講真,實在太痛了,錢寶珠直接痛哭了,也在心裏把吳勝男罵了個狗血淋頭。

錢爺爺也差不多,孫女哭的撕心裂肺,他也心疼死了,差點跟著哭了。

罪魁禍首也被錢爺爺翻來覆去的在心裏罵,對吳勝男不是一般的恨。

被爺爺摧殘一番之後,錢寶珠完全沒了形象,頭發上全是汗,看著像洗過似的,原本一雙晶瑩剔透的眸子也紅彤彤的了,簡直和兔子沒啥兩樣了。

孫女如此淒淒慘慘,錢爺爺心痛難當,可他也確實是為了寶珠好,希望寶珠心裏不要怪自己這個爺爺。

此刻,錢爺爺也深恨自己,身邊居然一點零食都沒有,不然此時要是有顆糖果,寶珠肯定能開心很多。

唉,錢爺爺嘆氣,臉上眉頭上皺的都能夾死蚊子了。

只是看錢錢寶珠攤在椅子上,明顯不想說話,錢爺爺也不打擾她了,轉而去煎肖琳琳的藥。

不過,錢爺爺沒想到的是,錢奶奶會突然殺了進來。

剛才問過肖琳琳之後,見錢寶珠一直不回家,錢奶奶擔心,就過來尋她。

然後,錢奶奶一進門,就看到錢寶珠可憐兮兮的躲在椅子上抽泣。

居然敢弄哭寶珠,錢奶奶心裏的火,一下就竄了上來,柳眉倒豎,兇狠的問錢寶珠,“寶珠,是欺負你了,告訴奶奶,奶奶幫你揍死她。”

錢寶珠:囧~

奶奶,要是知道是爺爺,你要怎麽做?

錢奶奶很快就向錢寶珠證明了,在她的小乖乖面前,其他人都要讓不。

這不,錢寶珠沒回答,錢爺爺就說,“是我,只是……”

“只是個屁,”錢奶奶怒火沖天,根本不聽錢爺爺說完,立即開啟瘋狂懟人模式。

“你個老不死,老王八蛋,老龜孫子,居然連六歲的孫女你都要弄哭,簡直不是人,沒用的老東西,連看孫女你都看不好,你活著還有什麽用?簡直是浪費糧食和水,還比不上一只臭蟲有用。”

“你別太過分了,”不分青紅皂白就被罵了一頓,錢爺爺氣得臉紅脖子粗。

錢奶奶又對著錢爺爺啐了一下,“我呸,我就過分了,怎麽地,不管什麽理由,把孫女弄哭是你幹的,你也承認了,老娘罵你難道罵錯了。”

錢爺爺:淚目┐(-`)┌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啊!這老婆子怎麽這麽不講道理啊!

眼看奶奶還不罷休,還要罵爺爺,錢寶珠終於拉著她奶奶的衣袖,柔柔的說,“奶奶,不關爺爺的事,是我的手被吳勝男掐紫了,爺爺幫我揉了揉,太痛了,我才會哭的。”

“寶珠,你居然被吳勝男傷著了?”錢奶奶緊張死了,三兩不走到錢寶珠身邊,就聞到一股嗆鼻的藥味。

該死的,她太粗心了,居然都沒發現寶珠被人傷著了,剛剛還只知道罵人,簡直不配當奶奶。

“寶珠,我的乖孫女,哪裏受傷了,快讓奶奶看看,”錢奶奶眼淚都要掉了,她的寶珠,這麽大了,連塊皮都沒掉過,結果今天,居然被吳勝男那條毒蛇把手都掐紫了。

錢奶奶在心裏把吳勝男罵的狗血淋頭,恨不得她馬上下十八層地獄。

同時,見奶奶不罷休,錢寶珠只能又把袖子挽起來。

等看到錢寶珠受傷的手,錢奶奶霎時就掉淚了,嘴裏也義憤填膺罵了起來,“吳狗娘養的,我艹你媽的,連我這麽小的孫女都下這麽狠的手,你簡直枉為人。”

因為錢寶珠的手已經摸了藥了,錢奶奶也不碰了,只是她嘴裏一直翻來覆去的罵吳勝男,沒有一句好話。

錢寶珠懷疑,要是吳勝男此時在她們面前,她奶奶肯定會立馬撓花吳勝男的臉,打破她的頭。

接下來,仇恨值徹底被吳勝男拉走了,錢爺爺也終於不被罵了。

然後,錢寶珠就大開眼界了,因為她奶奶,一直罵到肖琳琳的藥熬好了,才意猶未盡的停了。

這可是一個多小時啊!簡直太厲害了。

雖然罵人的話不太好聽,但錢寶珠是真的大開眼界了。

害怕奶奶口渴,錢寶珠中途還給奶奶送水,免得她嗓子冒煙了。

不過,錢寶珠沒想到的是,這還不算完。

錢奶奶提著藥,將錢寶珠送回家後,讓錢建兵好好照顧錢寶珠,她自己則回了一趟房間,像是拿了什麽,才轉身出門。

錢寶珠當時還以為,她奶奶是有大事。

後來錢寶珠知道了,那事對奶奶來說,確實是大事。

——————————

讓錢建兵務必照顧好錢寶珠,不讓她掉一根頭發,錢奶奶才放心的出門了。

至於她要去哪裏?呵呵,這還不清楚嗎?當然是去找吳勝男算賬去。

這小賤人接二連三欺負她家,這才還欺負了她的寶珠,這是老虎不發威,把她當病貓捏?

前幾天,她已經大度的放過了吳勝男這個賤丫頭,結果她得寸進尺,這次居然還敢害她的寶珠。

錢奶奶可是從錢寶珠嘴裏問的很清楚,錢寶珠不懂,可錢奶奶卻聽明白了。

吳勝男當時為什麽想急著抓寶珠,很明顯,是為了瞞住她推人的事,而若是想徹底隱瞞,那就是抓住了,也沒用。

最幹脆最狠心的做法,是斬草除根。

而照吳勝男心狠手辣的程度,錢奶奶完全不覺得她這個猜測過分了。

畢竟她都敢殺肖琳琳,再加一個,肯定也毫無心裏負擔。

想到自己的寶貝孫女,差點就與自己天人永隔,錢奶奶怒火滔天,恨不得把吳勝男千刀萬剮。

所以,這麽輕易饒了她,這是不可能的。

今天不把吳勝男打成一團爛泥,她的姓倒過來寫。

錢奶奶像個fa射的炮/彈,勇往無前,很快就沖到了公社會議室。

此時,錢建軍和新支書程元平,主任張國威一起商量,該怎麽處置吳勝男。

錢建軍是個眼裏揉不得沙子的人,所以他第一個提議,要把吳勝男送去牢房。

不過,張國威卻不怎麽同意。

張國威苦口婆心的勸錢建軍,“大隊長,不是我想包庇吳勝男,而是你想過沒有,附近的十裏八社,從來沒有那個公社,發生過這麽惡劣的事,這要是報了上去,以後咱們公社,還不得被當成典型啊!”

“哼!”錢建軍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抱著雙手,不悅的看著張國威,“怕什麽,吳勝男又不是咱們公社的人,就是被當做典型,別人也不會說什麽。”

張國威攤手反問,“那要是其他公社的人問,為什麽他們公社沒出這種知青,就咱們公社出現了,是不是有什麽緣由?這可怎麽辦。”

錢建軍:???

錢建軍無語,“這種事那是要看運氣的,咱們公社倒黴的遇上了吳勝男,我能怎麽辦?”

他也很絕望,好不好?

“反正我不同意,”張國威死活不答應,他二閨女年紀到了,最近他正在與映山紅公社的大隊長接觸,準備把自家閨女和他兒子配對。

所以在這種緊要關頭,張國威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的。

要是把吳勝男押到公安局,導致公社的名聲不好,讓他閨女的婚事吹了,他肯定會後悔半輩子。

嘿!還說不通了,錢建軍幹脆看向程元平,看他要怎麽做。

不過,程元平就是個兩頭和稀泥的,誰也不想得罪,錢建軍一看他,他直接就縮著頭當鵪鶉。

錢建軍:……氣!!

“啊!嗚!……”

“我打死你丫的,叫你心毒,叫你心狠。”

會議室外的吳勝男突然大叫,再聽見自家老娘的聲音。

錢建軍立即暗道:壞了,這吳勝男是怎麽得罪自家娘了,娘你可得手下留情,別把人打壞了。

錢建軍腳底抹油,跑的飛快,出來就看見,他娘如今正扯著吳勝男的頭發,對她又掐又打。

而吳勝男,因為被捆了手腳,無法反抗,只能嗷嗷叫喚。

“娘,娘,你這是做什麽?有什麽好好說,別打人好不好?”

錢建軍想過去拉架,錢奶奶百忙之中看了他一眼,直接用兇狠要吃人的眼神瞪著他,“滾你丫的,別打擾老娘收拾人,不然連你一起打。”

錢建軍: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QAQ

錢建軍進退兩難,想拉吧!不敢,不拉吧!看她娘的兇狠勁,錢建軍真怕他娘把人打殘打死。

對錢奶奶的兇名,張國威和程元平也清楚,兩人也不敢上前,結果,這三個大男人,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錢奶奶打了個痛快。

錢奶奶把吳勝男打的只會哼哼了,自己的手都痛了,才準備不打了。

累死她了,一直彎腰打人,突然站直身體,錢奶奶只覺得天旋地轉,想暈。

連忙扶著額頭,錢奶奶都快站不穩了。

錢建軍這時可不敢站著看了,忙不疊的跑去扶著他娘。

“娘,娘,你沒事吧?”錢建軍擔心死了,他娘一激動就容易頭暈,錢建軍真怕她把身體氣垮了。

緩了過來,錢奶奶剛想罵錢建軍,笨死了,居然都不知道扶她坐著。

不過,看到支書和主任還在,想到這兩人一直和兒子不對付,錢奶奶還是勉強給錢建軍留點面子。

她喘著氣說:“先扶我坐下。”

“好嘞!娘。”

如願坐在錢建軍的辦公椅上,歇了一會兒,錢奶奶才看著錢建軍他們說:“你們別覺得我過分,實在是吳勝男太毒了,她差點把我家寶珠的手掐斷了,我家寶珠可是我的掌中寶,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壞了,我自己都舍不得動她一根手指,結果吳勝男居然欺負她,我能不氣嗎?不打死她都是我手下留情了。”

是你不敢打吧!張國威在心裏誹腹。

程元平也覺得錢奶奶的話好笑,當誰不知道啊!給她一百個膽子她都不敢打死人。

唯有錢建軍,不關心別的,而是問,“吳勝男為什麽要掐寶珠?”

錢奶奶朝著吳勝男的方向吐了口水,一臉不屑,把事情說清楚,順便把吳勝男的陰暗心思說了出來。

等她說完了,張國威不確定的問,“應該不會吧!”

錢奶奶冷笑,“呵呵,主任你的心倒是挺好,完全不明白人的心啊!要是黑了,那是什麽都做的出來。”

錢奶奶又挑眉斜眼看著張國威問,“或者,主任你說說,吳勝男抓我家寶珠要幹啥?”

“這……”這我怎麽知道?張國威被問住了,卡殼說出話來了。

錢奶奶也懶得和張國威理論了,休息好了,她起來拍拍手,帶著一臉笑意,“行了,我氣了出了,接下來就不管別的了,不過老大,這種惡毒女人,必須要送到了公安局去,不然她今天敢害寶珠,明天就敢害別人。”

最主要的是,這次錢家已經把吳勝男得罪死了,要是不把她弄走,說不定她什麽時候還會暗搓搓的害人。

都說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錢奶奶可不想以後提心吊膽過日子,所以吳勝男絕對不能留在宏揚公社了。

出門的時候,看到吳勝男還躺在床上起不來,錢奶奶又笑了,這還只是開始,後面還有吳勝男好受的。

敢欺負她孫女,不把吳勝男的皮弄掉一層,那她孫女的苦豈不是白受了。

吳勝男要怪,就怪她自己不長眼,非要傷她的乖孫女吧!

不得不說,錢奶奶的話,算是提醒了張國威。

真把吳勝男這個定時炸/彈留在公社,誰知道她以後還會不會害人。

這次運氣好,她害的人被救了,要是下次,被害的人運氣不好,那豈不是要死翹翹了。

張國威從小在公社長大,就是他最討厭的錢建軍,他都不想要他死,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

所以等錢建軍再提議送吳勝男去公安局時,張國威終於不反對了。

說做就做,錢建軍他們可不想繼續留著吳勝男這個禍害,很快就架上了牛車,把吳勝男帶上,送去鎮上。

在這期間,吳勝男一直不言不語,眼珠子就直楞楞的盯著公社南方,哪裏,是今天知青幹活的方向。

可是,直到已經出了宏揚公社的邊界,吳勝男一直沒有看到她想等的人。

吳勝男眸子裏燃的那道名叫希望的火焰,此刻終於全部熄滅了。

她甚至好笑的想,吳勝男啊吳勝男,如今你可是罪犯,又怎麽能期望,那個人會冒著被她連累的風險,來看她。

只是,想到自己就為了這麽一個人發瘋,吳勝男突然覺得她好傻,好傻,簡直傻透了。

果然她媽說的對,男人的嘴,騙人的鬼,男人的愛,□□。

她媽千叮嚀萬囑咐她,不要對男人動心。

可是她卻沒聽她媽的話,最後害人害己,真活該。

就這樣,因為死了心,吳勝男這次即使到鎮上,也沒要死要活的鬧著反抗,而是乖乖認罪了。

只是,吳勝男今天,在丟人上面,那是更上一層樓。

才剛到鎮上,她就感覺肚子裏翻江倒海,要上大號。

可是,吳勝男都來不及說,就“撲通”放了一聲響屁,這還沒完,接下來吳勝男又不停的放了好幾個屁,還帶著水漬聲。

牛車上臭味彌漫,張國威和程元平差點被臭暈了,兩人惡心反胃,忙不疊坐到離吳勝男最遠的距離,才多多少少好一點。

錢建軍在前面駕著牛車,回頭看了一眼吳勝男的狀況,加上多多少少聞到的氣味,也被惡心到了。

不過,錢建軍回頭的瞬間,突然想到,吳勝男這模樣,怎麽好像是吃了他爹配的拉肚子藥似的。

錢爺爺配的這款拉肚子藥,其實用他的話說,是通腸潤氣的藥。

至於為什麽會有這種藥,也不是用來害人的,而是幫人的。

錢奶奶年輕時候吃了太多苦,導致如今經常消化不良,便秘拉不出來。

而每次他娘只要感覺難受的時候,吃一顆藥就好了,不過她娘的反應就和吳勝男如今的樣子差不多,錢建軍才會覺得像。

不過,轉瞬間,錢建軍又覺得自己純粹是胡思亂想,他娘吃的藥好好放在家裏,吳勝男怎麽可能會吃到?

所以吳勝男應該是拉肚子,沒有其它的原因。

同時,在牛車上的吳勝男,此時全身也是僵硬的,她自己臭著自己不說,關鍵的是,她還感覺褲子**的。

她這是……拉了!

吳勝男簡直要哭了,她長這麽大,拉肚子的次數沒超過一個巴掌,還是吃了臟東西或者冰涼的東西才會拉。

可是今天她什麽壞東西都沒吃,咋又突然拉了。

不過,吳勝男突然想到,錢奶奶進門打她時,是先在她嘴裏塞了把泥巴。

當時她被打的淒慘,也沒顧上把土吐了,多少還是吃了點。

所以,是泥巴不幹凈,才讓自己拉肚子??

吳勝男完全沒想到自己是被陰了,還怪自己的身體太差勁。

就這麽,吳勝男一路放屁拉肚子到公安局,在她周圍的路人就沒有不被臭到的,還是後面,公安局的餵她吃了藥,她才慢慢好了。

後面,吳勝男那條褲子,直接就扔了,她自己都不願意要。

不過,如今的年代,布料可是非常緊缺,基本上人人都不夠,因此即使吳勝男沒褲子穿,也沒人送條給她。

但讓吳勝男一直光著身子,也不行,最後,還是一位女警員想了辦法,去肥料站,找了一條裝肥料的肥料袋,幫吳勝男做了一條褲子。

別嫌肥料袋褲子醜,雖然它是塑料的,但在如今,塑料並不像後世那麽普及,隨處可見。

甚至可以說,如今的塑料袋,在人們眼裏是很珍貴的,因為如今只有肥料袋才是塑料做的,而夏國的肥料,基本都是從R本和O洲進口。

雖然每年都會進口幾十頓,可夏國這麽大,一個省一個縣一個鎮的分,等輪到公社時,根本不會有多少,一年十來包頂天了。

進口的東西,即使只是種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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