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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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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太小,門口太矮,祁正太高,進屋的時候結結實實撞到了頭,臉臭得很。

餘阿姨做好飯就撤了,飯桌上徒留祁正跟柏穎兩個人。

飯桌也是小的,兩人面對面,擡頭就幾乎可以看清對方臉上的情緒,祁正吃飯看起來漫不經心又慢條斯理,柏穎低著頭沒看他,胃口很淡,只是應了他的要求坐下,筷子落到青菜上的時候祁正的筷子也落下,壓著她的,柏穎沒拿穩,筷子嗒一聲落到桌上。

“今天回去了?”

柏穎撿起筷子,終於忍不住,“你為什麽讓喬雅到你公司上班?”

祁正眉頭好看的往上一勾,嘴角帶笑,“之前不是說想來嗎?小職位而已。”

“你到底想做什麽?”

“怎麽,不喜歡?”祁正放下筷子看著她,“那我明天就把人炒了。”

“……”

對面的人情緒低落,祁正起身將人帶著往沙發走,不過幾步的距離,電視開著,吱吱呀呀的娛樂新聞,兩人都沒在意,坐下後,祁正拉她進自己懷裏,柏穎身子僵硬內心裏抗拒,祁正感受到,有些不滿,把她摟著更緊一些。

“你想說什麽?”

身子傾斜,柏穎唯有揪著他身前的襯衫才能讓自己不至於倒下,手握緊,深吸口氣,不願再壓著,聲音卻是帶顫,“我不想你像對待犯人一樣的監視我!”

“……”

“我是人!不是罪犯!如果你是想報覆那你就幹幹脆脆的來!祁正,別來這些虛的!”

祁正眸色深沈,目光犀利,柏穎說完才覺後怕,松開他胸前的襯衫,撐著要起身,卻被他又拉回去。

“不喜歡明天就讓人撤了,這麽動氣幹什麽?”

祁正難得的好語氣,甚至帶了絲寵溺的意味,柏穎有些蒙,好像剛才說話的不是眼前這個男人一樣,不可置信的與他對視,“什……什麽?”

祁正放在她腰間的手輕輕一捏,在柏穎的躲閃中輕笑,“不喜歡就不跟,這有什麽?”

“你還在我手機裏裝了東西!”

祁正伸手拿過她的手機,三下五除二將後蓋打開,然後取出一個小小黑色的東西在柏穎面前晃了晃,最後當著她的面隨手扔進垃圾桶裏,“滿意了?”

柏穎回不過神來,就這麽簡單?

“你……”

“以後這種事就犯不著板著臉了吧?”

祁正的回應讓柏穎完全無法接招,她又摸不清祁正的心思了,他在想什麽他要做什麽,都和她揣測的不一樣,這個男人從始至終都不按常理出牌,在以為要觸發大戰的時候卻戛然而止!

短暫的沈默讓電視聲音橫插了進來,正是陳麗君跟沈默訂婚的消息。

大幅度的報道讓兩人的註意力都轉過去,祁正是一臉的從容淡定,柏穎盯著電視卻是有些驚住,她怎麽也想不到,陳麗君會跟沈默……

陳麗君訂婚,那祁正……

柏穎偏頭去看他,只見祁正依舊看著電視上的報道,臉上卻看不出情緒的變化,他,不難過?

“想不想去?”

“嗯?”

祁正擡手指了指電視,“這場豪華訂婚禮你想不想去?”

摸不清祁正的意思,柏穎臉色微微發白,搖頭,“不想。”

祁正將人攬住,頭擱在她頭頂上,“你不想去,那就陪我去吧。”

兩人挨得近,嗅得柏穎身上的味道,祁正眼裏起了異樣,低頭親了口她的臉,沒想到柏穎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祁正瞥見她手臂上豎起的根根寒毛,想起黃子軒說的給她點時間適應。

時間?

祁正忍著將人推起來,“不想做就進房去。”

話一落,柏穎緊了緊領口飛快的跑進臥室,留下起了欲念想法的祁正,冷冷的抽出煙點燃獨自冷靜。

祁正確實沒碰她,甚至在抽了煙之後拎著衣服直接回了別墅,他對柏穎說的原話是,“房子太小,腳都伸不直,明天搬回去。”

和半年前搬進祁正家一樣,她沒有什麽要帶的東西,小小行李箱裏裝的都是衣服,其他的東西能收起來的她都盡量收起,房租她依舊交了往後半年的。

三個月,說不定三個月之後她還能回來。

因為祁正,柏穎剛升職就莫名請了一個長假。所以正式到公司上班的時候,辦公室整體都炸了,特別是楊蓓蓓,吃著早餐,第一眼看到她,哇一聲直接扔了手裏的筷子,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上前將人死死摟住,連著好幾個“摸摸噠”蹦出來,對著柏穎的臉就是一頓吻。

過分的熱情讓柏穎有些無所適從,但看到楊蓓蓓那一臉激動的模樣又覺得心裏劃過一道久違的暖意,忍不住就笑了,真心的,笑了。

“親愛噠!你終於回來了!你不知道我們擔心死了!前幾天電話打不通,後來經理還不讓我們打了,微信你也不回!”

其他圍上來的同事一陣附和。

“那天那幫人直接就把你抱走了!說你暈倒!看著像綁架!”楊蓓蓓有些義憤填膺。

柏穎只得苦笑一下掩過去,“那天……是暈倒了,好在他們及時送去醫院。”

“還真是!?”楊蓓蓓瞪大了雙眼,圍著柏穎轉了圈,“暈倒那麽嚴重,沒事吧?”

“沒事了,這不好好的回來了?”

總經理進來,圍著的人一下噓聲散開,見到柏穎總經理臉上閃過一抹驚訝,繼而板著的臉一下綻放得像花一樣。

“小穎回來了?”

柏穎收了笑,點頭,“總經理,我回來銷假。”

“好好,處理一下,然後到我辦公室一趟。”

楊蓓蓓朝她眨眼,“不會挨懟吧?這幾天他像是到了更年期,每天不罵一次人就覺得日子沒法過!”

柏穎讓她小聲點,楊蓓蓓撇嘴,看了眼隔壁二組的辦公區,一臉的生無可戀,“柏穎,你要做好準備,我們不夠爭氣,你走的這段時間也沒簽到什麽好單子,總經理對我們一天擺臉色,開會都是懟我們。”

“之前那個單子呢?”柏穎沒失憶,在她被祁正發現前,剛簽了一個大單,她離開這麽久沒跟單,肯定是轉給其他人做。

說到這個楊蓓蓓就更氣了,拉著凳子移過去,“單子給二組了!人家全部邀功!我們是什麽沒撈著!你還要小心點宋訊佳,她可一直不滿你升職。”

宋訊佳是二組的人,比柏穎早到公司,這一次要是柏穎沒拿到那個單子,被提拔的人應該是她。

這種事情柏穎不是沒經歷過,已經看得很淡,沒有太多的驚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桌面,起身進了經理辦公室。

沒有楊蓓蓓口中說的責備,相反,對方臉上始終帶著笑,說的都是一些常規話,只是到了最後,臉上還是顯出些愧疚,“小穎啊,那天……”

柏穎忙的打斷,“那天沒什麽事,經理不用擔心,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小穎!”經理站起來叫住她,搓搓手,“你職位上去了,成績也要拿得出來,上個月你們小組的單子不多,這個月,加把勁!”

“我會的!”

“那個……易正那邊,隨便一個單子,哪怕是最小的,能拿到就已經算是大單了,小穎,努力努力!”

柏穎突然有些反感,但沒多說,直接推門出了辦公室,臉色不太好看,大家都以為她是因為離職太久被懟,宋訊佳還特意端著咖啡杯往她位置轉了轉,假意的安慰,柏穎忙著整理工作,只是淡淡回一句“謝謝關心”。

開會的時候,說到下半年的目標,經理列出好幾家可以拿下的公司項目,往後幾個都是以往有過合作的小蝦米公司,但是為首的卻是赫赫有名的易正!

看到易正兩個字的時候,所有人都長大了嘴巴,不可思議的看著經理一個人在那興奮激昂的規劃著未來的發展宏圖,一臉懵逼。

易正什麽級別,自己公司是什麽級別?簡直就是大海跟沙子的區別!經理也真是說得出口!

最後總經理把易正這個超級大蛋糕扔給柏穎小組的時候,除了柏穎自己,其他人都是一臉的震驚樣。會後一組特別開了個小會,經理不在,幾個人都像是瘋了一樣的哀嚎。

楊蓓蓓趴在桌面上,“經理是腦子進水了吧!”

“是啊!也太不要臉了!”

“都別說了,出去工作吧,我去找經理一趟。”

柏穎進了經理室,總經理一臉的諂媚樣,話裏意思明顯,就是要柏穎從易正那裏拿回一個單子,柏穎冷著臉,最後實在聽不下去,起身的時候語氣淡淡,“經理,我來是工作,不是賣身,這個任務我不接,如果經理覺得我不合格的話,我可以辭職。”

一句話堵得對方又氣又窘,偏偏還真不敢直接開除!

下班來接人的不是周太湖,而是常在祁正身邊呆著的司機,見她過來,親自下來給她開車門。

祁正的車本就騷包耀眼,他那麽畢恭畢敬的更加惹人註目,柏穎四下望了望,飛快的坐進車裏,“快開車!”

“柏小姐,今天是直接回別墅了吧?”

柏穎點頭,“祁先生呢?”

“祁總臨時出差了,讓我接你的時候順道說一聲。”

出差?

隔了一會柏穎才回過神來,心底竟然閃過一陣雀躍,至少這兩天不用對著他小心翼翼。

“那你以後不用來接我,我自己回去。”

“柏小姐,祁總走之前特意交代了,一定要來接。”

祁正離開整整過了一個星期,一個星期中,他連一個電話一個消息都沒有。

很好,這種做法很祁正!

柏穎自然也沒有聯系他,趁著這段時間,他們小組分批去聯系了其他項目的公司,但投出去的文案都石沈大海,沒半點回應。

偏偏總經理開始陰陽怪調的找她談話,每次都是不歡而散。

柏穎一路上都堵著氣,回到祁正別墅,剛下車看到大門前臺階上就地蹲著的男人,柏穎的氣就生生的卡在喉間,最後直接憋得臉色通紅。

祁正!

沒有任何人跟她說他回來了!

祁正知道她回來,可就是連頭都沒擡,伸著手專心的逗著前面的……小t!

小t半趴在地上,吐著舌頭呼哧哧喘著,祁正手裏拿著一個球,往它面前蹭了蹭,小t一個撲上去壓著他的手就要開啃,又不敢真張口,只是做個撲的樣子,之後又嗷嗷的擡頭可憐巴巴的看著祁正,祁正嘴角勾了抹笑,將球隨手扔到花圃裏,小t汪汪兩聲往回跑著去撿球。

這一幕讓柏穎看得目瞪口呆,什麽時候,祁正竟然將小t都馴服了!

祁正起身,拍拍手,挺拔的身姿在餘霞的映襯下格外引人,擡頭看向柏穎的時候嘴角的笑瞬間隱去,揚了揚下巴,“楞著幹什麽,換衣服。”

“嗯?”柏穎跟上去,在他面前不自覺的拘束,“換什麽衣服?”

“要我給你換?”

柏穎噓聲,哦一聲,跑上樓。

祁正跟上去,柏穎正在挑衣服,她的衣服又素又古板,祁正依在房門看著她挑的動作默默註視,柏穎倍感壓力,最後選了自己最貴的一個套裝。

祁正嗤之以鼻,“你這是要去參加老年幹部聚會?”

柏穎拿衣服的手僵了僵,“祁先生,我們要去哪?”

祁正沒應,指了指床上的袋子,“穿那個。”

柏穎回頭,才發現床上放著的袋子。

溫婉大方的淑女裝,吊牌還未摘,柏穎忍不住翻了下,上面標的價格生生讓她收回了手。

“祁……啊!”

還沒回身,不知何時已經進來的祁正直接將人重重壓在床上,眼神泛冷,“我走了多久?”

“一……一周……”

他湊得太近,柏穎連呼吸都屏住,目光微驚的看著他。

“這一周連個電話都不給,要是我死外面,估計你都不知道。”

語氣過於冷硬,柏穎有著楞住,他這是……不滿?

柏穎沒想到祁正帶她直接去的是祁家老宅,院子裏停了好幾輛車,價值不菲,難怪祁正今晚選了輛最騷包的車開出來,往那一停,屋子就有幾個小孩子探出頭來。

祁正面色從容,解開安全帶,偏頭看身邊女人,正看在眼前的這種老別墅發楞,安全帶也沒解。

“下車,發什麽呆。”

說罷伸手就要幫她解,柏穎捏著他的手腕,“這裏是祁家!”

祁正甩開她的手,俯身推開她那邊的車門,“是啊,今天大家子聚餐,廚子都是特意從外邊請來的,難得一嘗,你不想試試?”

祁家的家宴她怎麽能去!

柏穎搖頭,“祁先生,我不能去!”

祁正臉色收了收,依著車門看她,“怎麽,怕了?有我在,你還怕別人吃了你?”

祁正故意遲到,進去的時候人都已經齊全了,飯點已到,祁家枝繁葉茂,加了桌子,滿滿兩桌的人,也沒等他,祁老爺子已經率先動了筷子。看到祁正進來的時候原本還有些聲響的飯廳頓時安靜,看到他身後跟著的女人時,更是驚訝。

祁老爺子臉色一下就黑了,筷子重重一拍,“誰讓你回來的!”

祁正毫不在意,牽著柏穎上前,沒有他的位置,也不惱,直接用手拿起一塊烤羊排放進嘴裏嘗了嘗,瞇眼,“這不是家宴嗎,之前你老是催我回來,現在回來了你又不高興。”

祁老爺子被氣得把飯桌拍得啪啪響,“你這個逆子!你還有臉回來!我們祁家的臉都被你給敗光了!還有這是什麽女人!別一天帶不三不四的女人回來!”

“看您說的,我挑個女人還得您老滿意?這個我就覺得不錯,特意帶回來給你看看。”說罷將柏穎拉上前推在自己身邊,頭靠過來挨著她,言笑晏晏,“怎麽樣?是不是比剛跟哥哥退了婚的安家女兒強?我哥呢?怎麽,還沒回來?安家是靠不住了,讓他別去求了,求己吧!”

柏穎面色僵硬,一句話還沒的說,祁老爺子已經氣得快要冒煙,周圍人見勢不對,忙的上前去勸,老爺子剛烈,直接抓起面前的碗朝著祁正就扔過去,柏穎站在前頭,祁正眸色一暗,將人拉到身後,側身躲開,碗落在厚重的地毯上,發出悶悶的一聲響。

“你這個不孝子你給我滾!當初就不該讓你進祁家的門!”

祁正面色依舊帶著笑,語氣輕松得不像樣子,“是啊,要是當初不進祁家的門,我媽也不會死了,你說是不是?”

“逆子逆子!!”兩聲歇斯底裏的大罵,讓祁老爺子整個人癱坐到椅子上劇烈喘息,這是心臟病犯了!眾人忙的圍上去,連忙撥打了120。

祁正被排在眾人之外,冷眼看著,最後轉身牽著柏穎往外。

“真的要走?”

祁正臉上已經沒了笑,“你要留下吃棍子嗎?”

祁正車子開出去的時候救護車剛好進來,柏穎有些擔心,“要不要回去看看?出事怎麽辦?”

畢竟是家人!

但是祁正的語氣卻冷得讓人發寒,“不用。”

他臉上的冷淡讓柏穎都覺得寒心,“他是你爸爸。”

祁正扯開嘴冷笑,“那是你沒見過他冷血的時候。”

在祁家,沒人在乎他的生死,他生著,巴結,他死了,更好。

車子在祁正的沈默下一路開上高速,已經快要出市,祁正在下高速的路邊停下,旁邊的牌子赫然豎立警示此處危險不許停車。

“這裏不能停車!”

柏穎話沒說完,祁正已經推開車門下了車,往回走到下高速的大橋,橋下是一條河道寬闊的大江,江風強勁,涼意十足,讓跟著下車的柏穎感覺到一陣冷。

“來這裏做什麽?”

祁正又往回走了一段,最後在一截明顯新裝上的嶄新橋欄上停下,伸手握住,瞇眼望著漆黑夜裏的大江,面色難辨。

“三天前這裏發生過一場車禍。”他忽的開口。

柏穎發冷的抱著雙臂,疑惑的看著他,此時的祁正半融進夜色裏,大橋明晃的大路燈將他整個人籠罩在一片光暈中。

他面色收斂,眉頭微蹙,目光遠視水流有些急的江水,顯得落寞不已。

“要是當時我在車裏,死的人就是我了。”

柏穎渾身猛地一震,驚訝的看著他,車禍?什麽時候?三天前?他出差的時候?

“大貨車迎面相撞,小車直接被推著撞破橋欄掉進江裏。”

柏穎倒吸一口涼氣,聲音有些發顫,“祁……先生……”

“所以你看,我雖然跟他爭,但從來沒想過對他做什麽,可是,他卻想我死。”祁正語氣真的是淡淡,平添了幾分寂寥,說完緩緩回頭看著已經明顯震驚發楞的柏穎,伸手摸上她的臉,柏穎沒躲,擡頭看向他,祁正的眼裏平瀾無波,他的眼睛幽黑深邃,有蠱惑的魅力,和傳聞中,和想象中,一樣的好看。

“祁正。”

“所以,我不信任何人。”

祁正說罷,偏著頭將人箍進自己胸前,柏穎前面頂著嶄新的橋欄,面對水流湍湍的大江,身後祁正貼著她,雙手從她腰間穿過,下巴抵在她頭頂的上方,目光與她眺望的方向一致。

江風徐徐,祁正的語氣有些悶,“我給了死者家屬一大筆錢,但是再多的錢,都換不來他替我枉死的一條命”

“他跟了我很久……”隔了一會,祁正又緩緩吐出一句。

他情緒的低落從他的語氣中傳出,柏穎想到在山頂別墅的那一晚,三樓,祁正也是這麽個姿勢抱著她,腳下半足踏空,那時候她害怕恐懼膽怯,祁正壓著她往下跳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會死。

但是現在,柏穎心裏竟然沒有一點點的怯意,身後男人的擁護甚至讓她這一瞬間覺得他顯得有些落寞可憐。

“祁先生……節哀……”

祁正將人抱得更緊,眼被江風吹得幹涸瞇下,懷裏的女人體格嬌小,抱著卻格外舒服,祁正低頭吻在她頭頂的發上,“別說話。”

柏穎承著他的動作,默默的陪著他安靜下來,急駛而過的車在身後拉過一道道呼哧的聲音,帶起柏穎柔軟飄逸的裙擺。

在難得心平氣和的相處裏,兩人都暫時忘記了種種隔閡,祁正忘掉對她的猜疑,柏穎放下對他的懼怕,此時的祁正,對著江邊默默緬懷,柏穎陪著他,感受到他傳出的悲沈。

剛剛在祁家老宅裏平淡自若的談笑散懶與漫不經心,都是他忍抑著內心的悲憤所強裝出來的?

柏穎恍惚,那平時呢?平時高高在上霸道又強制的他,是不是也是一種偽裝?

越晚江上越涼,祁正摸到她□□在外一篇冰涼的手臂,終於動了身子,“走吧。”

語氣淡漠,似乎又恢覆了以往的神態,轉身走在前頭,柏穎撥開被風吹亂的發,看向大步慢走在前頭的男人,背影挺拔的身姿,孤單又傲氣。

後面人沒跟上,祁正回頭,見她還站在原處,蹙眉輕斥,“不想走?”

柏穎抿著唇搖頭,壓著飄起的裙擺跟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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