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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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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恨他們!

所以你說我精神有問題!

奢華的臥室,一男一女,一對夫妻。

一個坐在床尾,一個站在窗邊,沒有硝煙。

“我認為你確實有需要去看看心理醫生。”左則佑平靜道。

沈一一冷笑一聲:“但是你知道帶我去了也沒有用。”

“你恨他們!”

左則佑肯定,沈一一曾經不止一次地說她和他們不相幹,而他,信了;只是如今看來,又是一個謊言,她做的,可不像她說的那般風輕雲淡。

“他們不來招惹我,我和他們自然毫不相幹。”沈一一聳聳肩,嘲諷道:“不過他們既然找上我了,總不至於要我跟他們上演痛苦流涕的戲碼,老公,我又不是淚腺泛濫。”

左則佑從床上站起來,走到沈一一面前,很是平靜地問:“那你想玩到什麽時候?”

“等曾翊死了再說吧!”沈一一渾不在意地說。

“不是他做的,我相信,他沒必要說這個謊。”

左則佑拉過沈一一的手,細細摩挲,拉著她走到沙發前,坐下,道:“我說,這事,我來處理,結果,你又把我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沈一一別過頭,咬著嘴角不說話。

“俞衡入院,他這個年紀,禁不起多少折騰了。你可以不認,但是他想見你一面,你即便對他毫無祖孫之情,不去,在旁人眼裏,未免太過狠絕。”

沈一一轉過頭來,被左則佑握著的手也沒有抽出,淡淡一笑:“他們想要見我我就要去見他們,憑什麽?”

左則佑直視她的眼睛:“憑你的兒子們。”話落,擡手理了理沈一一耳邊的碎發,繼續道:“你想過沒有,俞衡是你母親的父親,你的嫡親外祖父,這是永遠無法改變的事實。

一個已經年邁體弱的老人,在他重病住院的時候想要見一見他的外孫女,你始終不現身,是不是太狠心了一點?有這麽一個狠絕的母親,寶寶他們會不會在背後被人非議,嚴重一點,萬一俞衡這次喪命,怎麽辦?”

左則佑將沈一一擁入懷中,溫柔地撫過她的臉頰,勸道:“就當是為了孩子,難道兒子們不值得你委屈一下自己?”

沈一一垂眸,最後閉上了眼睛,雙手狠狠握緊,良久,輕聲地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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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盛廷接到左則佑的電話,說是可以帶沈一一年初四的時候來探望祖父,微微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頭卻是愈加凝重。

將意思轉達一遍,看著祖父呆呆望著大門的樣子,俞盛廷心頭實在不忍,勸道:“爺爺,一一她現在要陪孩子們吃年夜飯沒法抽身,等過幾天就會來醫院了。您一天沒吃過東西了,吃點吧。”

俞菀吟和俞衡雙雙入院,俞家這個年夜飯,註定要在醫院過了。

“那孩子是不是說,你小姑,就是在大年三十的晚上過世的。”俞衡看向孫子,再也抑制不住的你滿臉的悲痛之色,不確定地問:“那是不是說,今天晚上,是妹妹的祭日?”

俞盛廷張張嘴,發現怎麽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最後勸慰幾句,似是逃離一般地走出了病房。

病房外的走廊裏,俞盛廷一拳打在刷白的墻面上,留下一道紅印,格外的醒目,以及,刺眼。

周亦楓一臉頹色的站在不遠處,這一切讓所有人始料未及措不及防,而他們要面對的,就是血淋淋的現實,甚至俞菀吟能不能找到一個另匹配的骨髓,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阿盛,別這樣,你小姑從小最疼愛你了,不會願意看著你這個樣子的。”

俞盛廷兩眼放空,一臉悲戚和沈重,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沙啞著嗓子問:“你有沒有聽清楚,今天,真的是,是我小姑姑的祭日?”

周亦楓別過頭,只覺得開不了口。

俞盛廷低下頭,低低的笑了,他對母親沒有印象了,他的記憶裏,就是他的小姑姑和他最親最好,誰也比不上……他找了許久的人,是不是曾經,他們就在這座城市裏擦肩而過?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俞盛廷哭了,低低的哭了,不哭,忍不住,哭大聲了,怕驚擾了那人的安息。

老天,何其殘忍!

今年的年夜飯,註定要與悲痛為伴!

左家,馨園裏,淘淘忍不住又一次看了一眼媽咪,又看看奶奶,然後小聲地對兄長說:“哥,我怎麽覺得媽咪和奶奶都怪怪的?”

寶寶點點頭:“我也這麽覺得。”然後問媽咪:“媽咪,我們還要去放煙火嗎?”

安欣然原本想說,算了,不曾想沈一一率先說道:“要的,走吧,媽咪現在就帶你們去。”

“一一啊,”安欣然出聲,這樣的一個日子,實在是,實在是不合適。

沈一一溫柔一笑:“媽,無妨的,他們也一定想要外孫天天開心健康。”話落,一手抱著萌萌,另一只手牽著寶寶,開始往大門口走去。

左則佑寬慰道:“媽,這些年都過來了,一一心中有數,凡事有心就好,沒必要一定拘泥於形式。逝者已矣,您無需介懷,我先出去陪孩子放煙花,你要是願意,和爸一起出來,或者你們一起聊聊也好。”

安欣然點點頭,左則佑大跨步往門口走去。

絢爛奪目的夜色,玩心正濃的孩童。

萌萌已經從母親身上下來,跟著哥哥們在一起蹦蹦跳跳地樂開了花,一張笑臉亦是紅撲撲的,傭人們在一旁護著,沈一一靠在走廊的羅馬柱上靜靜地看著,左則佑放緩了腳步走過去。

沈一一問:“你說,我爸媽在天上看見了嗎?”

左則佑答:“看見了,知道他們有了三個活潑可愛的小外孫。”

“你陪孩子去玩吧,我在這看著就好。”

“好。”

左則佑輕輕走過去,帶著兒子們在別墅前的廣場上鬧成一團。

沈一一靜靜地靠在羅馬柱上,眼眶濕了,嘴角染上了笑意。

不遠處,安欣然站在門邊,靠在左騫的肩頭遠遠看著,眼中也有了笑意。

許久,孩童的稚嫩而歡快的笑聲縈繞在別墅的上空,許久,不散。

大年初二,安欣然回安家的時候,沈一一遇上了安敏之,不過幾日的功夫,彼此的心境已經全然不同。

安家的花園裏,沈一一垂眸不語,蘇媛和傅詩覓作為陪同吶吶不知該說些什麽,安敏之輕咳一聲,沈一一擡眼看去。

“一一,我,我不知道應該對你說些什麽才合適,但是,爺爺,你的兩位舅舅還有姑媽,都是真心心疼你的,還有奶奶,奶奶臨去之前,一直就說,想要見你們一面。”

沈一一點點頭。

安敏之舒了一口氣,勸道:“那,能不能和大姐去見見爺爺還有舅舅們,他們一直想見你。”

沈一一搖搖頭。

安敏之一頓,躊躇著問道:“能告訴大姐,是因為什麽嗎?你說出來,大姐一定會辦到的。”

沈一一笑笑,眉眼間平靜無波:“大姐,相見不如懷念,見了如何,不見又如何,沈奶奶去世那個晚上,我一個人坐在房間坐了一晚上,想了很多,聚散離合,生老病死,人生在世,誰也逃不過那個魔咒。

各安天命,各自安好,未嘗不是好事,大姐,我現在過得很好,孩子乖巧,婆母慈善,你不用為我操心。”

安敏之嘆了一口氣,心頭澀澀的。

大廳裏,安政之、安瑾之、沈容慎和左則佑坐在一起百無聊賴地玩牌,安瑾之嘆氣,往年這個時候,十有□□都是在外面,只是這一次,誰都沒那個玩樂的心情。

安瑾之看了一眼堂姐夫,又看了一眼表弟,勸道:“則佑,這個時候,你還是勸勸你老婆,這麽僵持著也沒有必要,是吧。”

左則佑瞥了他一眼,搖頭:“她心裏還沒過去這個坎,再說凡事都有一個過程,總得慢慢來,她人就在這,又走不掉的。非要去逼她,只會助長她的逆反心理,到最後越鬧越僵而已。”

安政之讚同:“我也覺得,阿慎你們鬧得有點急了,這人就在這,又不會長翅膀飛了。再說你們那天上門的日子也不對,初姨的祭日,俞家還有緣由,你們去,就不合適了。”

沈容慎嘆氣:“總不能知道了什麽表示都沒有,再說,老爺子心裏急,比誰都急。我那天從醫院回去把事情全部交代了一遍,爺爺面上沒什麽,就說第二天就要見到人。我退出書房後,爺爺一個人哭了許久,我和我爸、三叔、容恒就在外面陪著。”

左則佑似笑非笑地勾勾嘴角,看向沈容慎,笑道:“姐夫,問一個不太合時宜的問題,你別介意。這麽多年,就憑沈一一姓沈,就憑她和父母相像的臉龐,為什麽你們從來沒有懷疑過她的身份?”

安政之安瑾之一同看過去,沈容慎心裏一個咯噔,張張嘴卻是說不出話來。

左則佑一眼掃過,而後垂眸,嘴角有點苦味,有點嘲諷:“是不是你們覺得,她是一個情婦,打心底裏就沒有拿正眼瞧過她,你們覺得,”說著一頓,擡眼,直直地看著沈容慎:“她不配。”

安政之安瑾之各自別過頭,沈容慎吶吶的,不知該說些什麽。

“這話,是她自己說的。我曾經跟她提過和你們相認的事,她就是這麽一口回絕我的。”左則佑的面色很淡,眼底有些冷漠:“姐夫,你這樣的表情,是不是說,其實她的判斷很準。

這麽些年,無論你信不信,她已經寒心了,至於今後,隨緣吧,盡人事聽天命,大家各自安好,或許更好些,凡事,還是不要勉強的好。”

沈容慎別過頭,只覺得心頭一片苦澀。

作者有話要說: 兩口子在一起久了還是能互通的一些的有木有O__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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