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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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膨脹,只需緩解,只是當她又看了眼地上的丫鬟,隨即立馬撇來了眼眸,只是吼了一聲‘滾’字後便收住了嘴。

丫鬟小臉顫了顫,她立馬抖動著腦袋便提著點心連滾帶爬地走出了八角亭外。

當看著那丫鬟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裏,蕭娘才收回了眼神,只是那眸光卻方才更加地憂郁與沈悶。

她知道自己發作了,而且這暴躁抑郁的癥狀卻在著一段時日裏發作的時間越來越頻繁,因而總是無意地傷害到了身邊的人,這是她自己萬萬不想的。

只是她自己也沒辦法。

她微微張開紅唇,想要再接納些新鮮的空氣,卻發現沒有一點作用。而慢慢的幾乎沒有一絲意識,蕭娘的手便從自己的發梢裏取出了一只簪子。

這是她常用的簪子,也是她常用來緩解癥狀的簪子。

蕭娘握著簪子的小手不住抖了抖,幾乎不感到任何痛疼感,當簪子的利端處慢慢地在自己的手臂上劃開一條小口子時,蕭娘卻感到了一種超脫疼痛的快感,那種麻木了暴躁抑郁的感覺簡直就是自己唯一僅剩的興奮劑。

細小的血珠緩緩地從手臂端出流下來,撕裂的小口附著在近來才愈合的傷口之上,只要低頭乍看之下,常人都會感到一陣恐怖。

可是蕭娘卻不以為意,她正正好是以此為樂,而就在簪子劃向手臂的第二道之際,卻突然一個強而有力的東西突然飛了過來,直接把蕭娘手中的簪子打落在了地上。

☆、愛恨糾結(結局篇)

蕭娘手一軟,連帶著腳步都顫了顫後退了幾步。

突覺後背一陣涼意,蕭娘才緩慢轉過身來,只要一擡眼望去便看見了那張既是陌生又是熟悉的面孔。

好似在哪見過,可到底還是想起不起來。

只是這時段嶺正正地站在了蕭娘的面前,墨黑的瞳孔望著蕭娘那只傷痕累累的手臂,當下便猩紅了一片。

原來自己不在的這一年,她究竟是這樣活下來的。

只是未等段嶺反應過來,蕭娘的愈發冰寒的眸子就直直地看向他,可是卻意外地發現自己的狂躁和抑郁竟然有一瞬得到了緩解。

她朝段嶺款款逼近一步,淡淡問道:“你是何人?為何在這裏?”

這般清冷的聲音在段嶺耳中依然就是一種折磨,他微微動了動口想告訴她,可是理智卻不能讓自己這麽做。

理智告訴自己她已經是當朝太子妃了,而自己又怎麽可以…….

“屬下連城,是太子殿下安插在保護太子妃身邊的一名侍衛。方才屬下見太子妃有危險,所以才擅作主張,還懇請太子妃饒恕。”

蕭娘聞言,臉色並沒有大多變化,反倒是更加地淡然,她凝眸看著那個男人,口中呢喃了這‘連城’幾遍後,突然道:“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

段嶺明顯臉色一楞,沒有再說話。

蕭娘只是瞧了他一眼後,便撇開了眼睛,冷冷道:“我不喜歡被人跟著,你給我好好記住。你退下吧!”

“你的手臂,屬下這就去找太醫。”沒有在意蕭娘的話語,此時段嶺整個心思都放在了蕭娘的受傷的手臂上。

“放肆!到底是誰給你這麽大的膽子敢忤逆我的命令。”蕭娘冷眸一橫,瞪向段嶺繼續道:“我的事用不著你來管。你現在馬上給我走。”

“………我是不會離開的。”

這般熟悉的語調無法不讓蕭娘的看向段嶺的眸光顫了顫,不過也只是一小會罷了,下一瞬蕭娘便感到後腦勺處一陣暈眩,兩眼一黑,身子就軟軟地倒在了熟悉的懷抱裏。

段嶺雙手緊緊環抱住懷裏那軟軟卻出奇嬌小的身子,心下痛到了極點。

香玉閣裏,段嶺把蕭娘放在了床榻後,便從身上拿出了一瓶金瘡藥,再把蕭娘的衣袖往上捋了捋,不過低眉看了一眼,那橫橫豎豎的長長細細的傷痕立馬刻進了段嶺的眸底。

該死的,怎麽會傷這麽多。

她可知她身上的傷的每一寸肌膚幾乎就像是自己的心臟被刀刮了般。

段嶺不由吸了吸口氣,立馬給蕭娘的手臂傷口重新覆著了藥膏後,待全部處理完後,段嶺的眸子才重新落在了蕭娘的尖細的臉上。

已經一年不見了,沒想到她竟然瘦得這般厲害,大手有些顫微地撫摸在蕭娘的臉上,慢慢往下劃,入目的皆是蒼白一片。

段嶺的濃眉凝得很深很深,對著沈睡著的自己最心愛的女子,他現在的感覺就是又怨又恨,而更多是疼惜。

她怎麽可以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子,怎麽可以間接地來折磨他….

大手輕輕落在蕭娘的紅唇上,她的唇瓣也不像以往那般紅潤,反倒是帶著點點的慘白和幹裂。下一瞬段嶺的心似乎晃動了下,低下頭便在她的唇上輕輕印上了一吻。

看著蕭娘的眸光卻越發溫柔:“蕭娘,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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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娘醒過來後,已經到了入夜的時候了。

當感到自己冰涼的手掌心裏握著一團軟軟的肉球時,蕭娘才睜開了雙眼望著床榻邊上的那個小萌包。

蕭娘眉眼一彎,笑道:“念蕭,怎麽了?”

念蕭睜大的圓溜溜的大眼珠子,扯了扯蕭娘的手指,支吾道:“額娘,玩玩…玩。”

望著眼前的小人兒,雖然嘴裏不斷說著‘玩玩玩’,可那小嘴巴卻不住地在打哈欠。

蕭娘不禁低聲笑了笑,才喚了旁邊的丫鬟一聲,接著摸了摸念蕭的肉嘟嘟的小臉,說道:“等念蕭睡好了,醒了。額娘再陪念蕭玩好不好?”

念蕭的眼珠子巴眨巴眨了幾下,‘呵呵’地笑了幾聲後,就被丫鬟抱起來離開了玉芳閣去睡覺了。

而此時剛處理完政務的楚燁也尾隨前來,看著醒過來的蕭娘關切道:“蕭娘,聽聞你之前暈倒了,在你的身子感覺怎麽樣了?”

“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還勞煩太子殿下百忙中抽空前來,蕭娘實在是不該。”

“我兩之間就用不著說客套話了。”

蕭娘點點頭,並沒有再說話。

“蕭娘,你之前到底為什麽會暈倒了?發生了什麽事情?”

楚燁的話落,蕭娘明顯楞了楞,隨後又搖搖頭道:“就是突然昏倒了,並沒有發生什麽事情。只是蕭娘想問問如今太子身邊的助手可有連城這一人?”

楚燁雖不明蕭娘為何這般問,但還是回答道:“並沒有,怎麽了?”

蕭娘聽了,並沒有任何反應,倒是笑了笑道:“沒什麽。只是感覺到了那個人回來了。”

她從來就知曉自己愛他的深度已經到達了骨髓的深處,也從來都不相信他肯忍心把自己拋棄這個借口。即便他一切都變了,可是那深入骨髓的愛意,她卻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得到了。只是他的確是回來了,卻又為什麽要躲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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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裏的日子,蕭娘均沒見過那叫連城的侍衛。然而直到這日,蕭娘的病發作而趕走了所有人後,他卻出現了。

當下,秋風甚是涼,飄蕩過那一盆盆雛菊,淡雅的芳香即可撲鼻而來。

蕭娘淡然的眸光靜靜地看了他許久,突然坐下,自嘲道:“看來也只有我發病之際,連侍衛才會出現。”

段嶺深深地看著她,幾乎顧不上了自己的身份,沈聲問道:“你的病是什麽時候開啟的?”

蕭娘掃了他一眼,默了一會兒,才道:“大概一年前吧!在追隨著他前去塞外的時候。”

段嶺從不知曉她竟然會追出去,心下當即便是被重重地一擊。

“可是我還來不及見他,就被摔下馬了。然後我就在皇宮裏天天地等著他的消息,天天等,天天等,就這樣一年就過去了。”蕭娘望著眸底下的一株睡蓮,突然想到了什麽,不由笑道:“你知道嗎他在離開我之前,他還給我留了一封信,君心不相稱,他連撒謊都不會,就這麽隨便一張破紙以為就能糊弄掉我了嗎?”

段嶺聽著,心中的呼吸突然一滯。

她為什麽不能夠傻一點呢?也許現在就不會這麽痛苦了。

蕭娘眸光有淚水的顫動,繼續說道:“後來我堅信的東西我終究是看到了眉目了,他原來是去了塞外征戰,可是這偏偏就好像上一世那樣去了就回不來了。你知道我是有多害怕要重演上一世的悲劇,我好不容易能有幸重新活過來,這一生一世就是為了他而活的,但是老天卻偏偏不肯。連侍衛,你說他會不會回來見我,會不會?”

段嶺聽著,胸口卻是痛得沈重。

蕭娘看了他一眼,隨後淡淡笑道:“看來你也不知道。”

“不管他在不在,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蕭娘身子顫了顫,突然朝段嶺的方向逼近了幾步,目光灼灼地看著他,道:“要我好好活著,那連侍衛你會永遠陪在我身邊嗎?”

蕭娘目光直直地射向他,直到瞧見他眸底裏的一絲猶豫之際,胸中的情緒突然又戲劇化地變化著,她轉過身來,猙獰地雙目道:“既然如此,你又有什麽資格說這樣的話,給我滾!”

☆、一把扯住(結局篇)

夜深了,弦月懸掛在雲層端上,透著陣陣陰狠的涼意。

楚燁剛剛才處理完所有事物便準備在回東宮的途中,卻遇到襲擊了。

三三兩兩的黑衣人騰空冒出來擋在了楚燁的面前,而此時楚燁並沒帶多少人,身邊就三四個太監罷了。

楚燁腳步一停,濃眉一蹙喊道:“是何人?”

黑衣人並沒有理睬,手拿著長劍下一秒就直奔著楚燁沖去。

太監瞧見了,自當是上前護駕,怎奈何黑衣人手段毒辣,不用多時那幾個太監便身首異處了,在場一片血腥味,甚是濃厚。

而就在楚燁打鬥中體力不支之際,一個熟悉的身影猛然出現在了自己面前,楚燁眸光顫了顫,“乒乒乓乓”一陣利器的相互碰撞聲,可還未等自己看清楚,楚燁身後的一大批侍衛接踵而來,而那個男子也似乎感知到了,便迅速扯了身,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而那幾個黑衣人也似乎意識了自己的處境越來越危險也並沒有過多逗留,也紛紛消失了。

“太子殿下,屬下救駕來遲,還請太子殿下恕罪。”

楚燁不由深吸了一口氣,可方才見到的那身影卻是與段嶺極為相同,可是段嶺在一年前已經…..

心下甚是沈重,楚燁擺擺手道:“此事嚴格徹查,盡快把刺客找回來。”

“是!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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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王爺府邸書房處,暗黃的燈光搖搖擺擺的,似乎下一瞬就要被撲滅了般。

“王爺,屬下辦事不利,還請王爺降罪。”

楚寒一臉氣惱地看了他們一眼,呵斥道:“一群飯桶,都給本王滾!”

楚寒話一落,先前還跪在地上的一行人紛紛均消失在了書房裏。

而此時,香檀正端著一杯上等龍井推開了雕花大門,款步走進來,看了眼一臉怒意的楚寒,低聲道了聲:“王爺,嘗一嘗上等龍井,這龍井是香兒替您摘的。”

可怎料香檀還未把話說完,“哐啷”一聲,白瓷杯被楚寒意猛力便掀翻到了地上,瞬間瓦片碎了一地,茶水也濺濕了一地。

香檀眸光顫了顫,可卻是表情淡淡。她什麽話都沒有說,便彎起膝蓋準備把地上的碎片給撿起來。

“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是段嶺!他可真是命大。”楚寒一臉戾氣地坐在藤椅上,看著桌面上的一封封來自碼頭的信件。

均是通告自己的貨物中途間被數幾個神秘人士給毀了,真是可氣又可恨!

楚寒的這一說,正在撿地上的碎片的香檀不由楞了楞。

段大人還活著。

而就在香檀站起來準備告退之際,楚寒看了眼她,眉眼微挑,隨後大手輕輕攬過香檀的細腰。

香檀還來不及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按坐在了楚寒的大腿上。

“香兒,本王還需要你幫本王一個忙。”

香檀朱唇顫了顫,眼睛才看向楚寒:“王爺請講。”

“本王想要歷史重演。”

幾乎楚寒的話落,香檀的脊髓便僵硬了下。

“要我再往蕭娘身上下毒一次,是嗎?”

楚寒笑笑,道:“本王的香兒果真是聰明過人,本王這次定要除掉段嶺跟楚燁,這樣以後的皇位就非我莫屬了,那麽燕京城的皇後之位也就是香兒你的,難道香兒你不想嗎?”

香檀清澈的眸光直直地看著楚寒,她自打楚寒把自己從乞丐處買回來之際便喜歡上了這個風度翩翩的王爺,沒想到自己的一喜歡就喜歡上了十幾年,可是盡管自己對他的一心一意,可是他貌似只把自己當成一個工具。

一開始她並不認為這樣有什麽不妥,她還擔心著萬一自己做得不好,他就不會喜歡自己了,可是她自從遇到了蕭娘開始,自從認知到了蕭娘與段嶺之間的情感後,香檀無端地心裏感到一陣悲涼。

“王爺,香兒在你心裏到底算什麽?”香檀看著他,小聲問道,還帶著一絲憐憫。

楚寒的大手輕輕撫摸著香檀的臉頰,笑道:“當然是本王的女人。”

香檀聽了,心底不由一陣笑意,太寒心了。

只是他在眾多女人中的之一罷了。

“好,我知道了該怎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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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的夜裏,晚風甚是涼意還透著陣陣寒意。

香玉閣裏,有兩個一大一小的身影透過月光倒影在了光滑的地面。

段嶺坐在床榻上,大手輕輕地扶著蕭娘的柔軟的長發,眸光似水地看著蕭娘入睡後恬靜的容顏。

在白日裏,他都不敢出現在她面前,也不能這樣靜距離地觸碰她。唯獨也只有入夜後,他才可放下了自己的所有偽裝去親近她。

只是若能在白日裏可堂而皇之地看著她,想必她也會叫他滾。

段嶺微微勾唇,摸著她的發絲的手轉而觸碰到她的臉上,她在夜裏睡得不好,常常被噩夢驚醒,只要一看到了蕭娘微微凝眉之際,自己就會馬上離開這裏。

可當下看著蕭娘微微凝眉,段嶺卻出了意外般不想去離開她半步,大手繼續轉到被褥上來,輕輕拍著,哄著她再靜靜入睡。

他記得在之前,蕭娘曾問過自己是否永遠陪在自己身邊,她就會好好活下去。

他其實很想回答她,可是他卻不能答應她。

他自打來到了燕京城裏,就清楚地知道了自己的身體狀況,那□□想必已經侵入到了五臟六腑裏了吧!

他會在不久後會死去,而又答應她什麽呢?他對她的愛原來一直都沒變過,哪怕是經歷了兩個輪回,他卻萬萬沒想過她竟會來找自己。

而自己卻是一次次地去推開她,傷害她。而直到後來就算兩個人在一起了,可是仍在被老天玩弄著。

他們之間到底應該如何走下去?

段嶺柔柔的眸光盯著蕭娘,不由呢喃道:“蕭娘,我到底該拿你怎麽辦才是好?”

只是這時段嶺的話一說完後,蕭娘卻在這時猝然睜開了雙眼。

段嶺想跑卻已經來不及了,只見蕭娘一把猛力地扯住了段嶺的衣袖,嬌小的身子差點從床榻上掉下來。

“你還要去哪裏?段嶺!”

☆、香消玉損(結局篇)

段嶺明顯身子一顫抖,腳步猝然地停了下來。

“太子妃,你認錯人了,屬下是連城並不是段嶺。”

蕭娘望著那一抹熟悉的背影,淚水終歸是慢慢地溢出了眼眶,她並沒有放開他的袖子,而是從床榻上走了下來。

“如果你不是段嶺,為何夜夜來我房裏看我入睡,如果你不是段嶺,為何會喚我蕭娘,如果你不是段嶺,為何我會對你有如此般的執念。”蕭娘說得很是激動,幾乎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用盡了自己全身力氣在述說著。

“….…..”段嶺並沒有說話,站在那兒,他只覺得心裏一片混亂。

“段嶺,你回答我的話,你說啊!”蕭娘滿心的悲涼和憤怒地全部吼出來,整整一年的不得相見,如今好不容易可以朝夕相對,可是他卻……..

段嶺微微蹙眉,右手不經意間撫上了自己的腹部,那裏邊鉆心的疼痛讓他的額頭上不由地冒出了冷汗。

“太子妃,你真的認錯人了。”段嶺緊緊抿著唇,一字一句地否認道。

“……..”蕭娘臉色不由一楞,她萬萬想不到事到如今他還在否認些什麽。

下一瞬,蕭娘不由冷笑地走到他面前,眼光直直地看著他那張嶄新的面容,只覺得諷刺至極。

她一把握住了段嶺的脖頸,猛地把段嶺的臉拉向自己的面前。

既是他盡管面容陌生,可是她強行給他的痕跡卻還是清清楚楚地存在著的。

蕭娘怔怔地望著他薄唇上的那一道很深的咬痕,心恍若晃動了一下,微微仰頭便吻了上去。

唇上的一炙熱楞是把段嶺的思緒全部扯了回來,他大手一把扶住蕭娘的腰肢,想要把她推開,卻又不敢太用力而實際上又是不想這樣做。

然而直到唇上的一撕裂的疼痛和眼前閃過的一記黑影之時,段嶺才反應過來大手一用力,便把蕭娘狠力地推到了一邊。

蕭娘整個身子大幅度的晃動了一下,腳步不穩,柔軟的後背“砰“地一下就撞到了梳妝臺處,而下一瞬又是”哐啷“一聲重物砸碎地上的聲響刺入了在場的兩個人的耳邊。

蕭娘低下眸來才看到白玉戒指碎了。

段嶺也同樣看見了,心尖兒渾然被割了一刀般。

原本好好的一塊白玉戒指就這樣被砸碎成了好幾塊,就如同現在蕭娘的心一樣被撕裂成了好幾片。

蕭娘早已經不懂怎麽哭出來了,她看了地上幾秒,氣息才有了點平緩。

“看來我真的看錯人了,段嶺,從今天開始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天,我都不想再見到你。你走吧!”

段嶺此時此刻心如刀絞,卻又不能說。他呆呆地看著蕭娘許久,直到蕭娘再次昏倒後,段嶺才心慌意亂地把蕭娘緊緊摟進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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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蕭娘安頓好了後,段嶺便急急忙忙地去尋找那一抹偷窺的黑影。

只是那個人似乎也並不打算躲開自己,就在段嶺跑進了後山後,那個人才猛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段嶺乃是習武之人,盡管是在夜裏,可是眼力卻是很好。

他凝眸看了下,才發聲:“三王爺。”

而前頭的人也並不打算隱匿自己的身份,轉過身來看著段嶺,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想不到咱們燕京城堂堂太子妃竟然做出這等茍且之事,竟敢跟太子殿下的前侍衛在深夜裏幽會,這若是傳開了,哼! 這可不是一條人命解決的事情。”

“你以為你還有機會說出來嗎?”段嶺狠聲道。

“哼!那就看看你有沒有本事了。”楚寒說罷,便示意了下周圍的人馬,下一瞬,十個大內高手便紛紛舉刀沖向段嶺。

“乒乒乓乓”一陣廝打聲和慘叫聲在這後山中並不過於明顯。

段嶺自來身手極好,與大內高手廝殺了上百個回合體力卻依舊沒有漸弱,很快地大部分大內高手都被段嶺打趴後,段嶺腹部和後背也受了傷,可還是手拿著利劍一步一步地逼近楚寒。

楚寒想攻擊,可怎料自己身子一動便軟了下來,微微蹙眉,直到見到段嶺的利劍頂在了自己的胸膛後,突然發聲:“段嶺,你竟然敢…..”

“原本我是不打算這麽早就殺了你的,可是現在我卻不得不殺你。”段嶺此刻並不打算想太多,他只知道如若不除掉他,蕭娘就有危險。

“哼!你以為本王現在死了,你的蕭娘就完好無損嗎?本王告訴你本王早已命人在蕭娘的酒水裏下了毒,重演當年的歷史,段嶺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段嶺聽了,黑眸一瞪,握著利劍的手背上的青筋一下突兀了出來。

刀鋒用力一刺。

“啊!”突然一抹粉色的身影擋在了楚寒的面前。

是香檀。

段嶺手一顫,才停了下來。

“香檀,你…..”

香檀沒有說話,她只是低著眸看著刺入了自己腹部的利劍,然後擡起眼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摯愛到骨髓裏的容顏。

隨後她轉過頭看向一臉怔楞的段嶺,笑道:“段…段大人,你放心,我….我不會在對蕭娘下毒了,她….她沒事。”

香檀話落,腦袋才慢慢地轉過來看著自己穿過腹部的利劍已經刺入了他的腹中,看著嘴角已經慢慢溢出了鮮血的楚寒,不由深吸了幾口氣,吃力地說道:“阿….阿寒,對不起。都怪我,不過不要緊的,無論你去哪兒我就到哪兒,哪怕是死了,我也跟你。”

“香檀…你….”楚寒看著眼前的女子,無法想象她竟敢會背叛自己,他說完不由喉嚨一梗塞,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香檀小手撫摸著楚寒的臉龐,輕輕說道:“阿寒咱們來生不做帝王之家了好嗎?就做尋常百姓的人家那多好,咱們一家三口平平凡凡的,那該多幸福。”

楚寒微瞪著目光低眸看著香檀腹中不斷湧出的鮮血,一家三口,這….難道這流出來的鮮血是自己骨肉?

可奈何楚寒體內的毒已經遍布了全身了,他猙獰的雙眸緊緊地盯著香檀流血不止的腹部後便霎時斷了全部氣息。

而緊接著還有些微弱氣息的香檀才努力轉過頭來,看了段嶺一眼,繼而笑道:“段….段大人,你救過香檀一命,這都是香檀應該做的。只是……只是在最後的時刻…我還是….祝願你能跟蕭娘一起..一起好好地….相信我…相信老天一定…..一定會讓你們在一起的。”

氣罷,緊隨火光四起。

☆、真相大白(結局篇)

陰暗潮濕又逼仄的水牢忽然有沈悶聲音響起,繼而透進來一道光,卻很快消失不見,狹窄的空間重新回歸黑暗。有輕盈細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了過來,在這寂靜到死氣沈沈的水牢裏分外清晰。

水牢的中央,一根碩大卻腐朽的木柱上綁著一個男人,這個男人披頭散發,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爛不堪,一眼觸及的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的傷口,殷紅的鮮血溢出在傷口表面再慢慢地往下流。

蕭娘從未見過這樣子傷得體無完膚的段嶺,他身上的每一道傷痕在她看來就像剜著自己體內的那一塊心頭肉一樣。

疼得讓自己發麻。

一步一步地走過去,蕭娘不知是用了多大的努力和勇氣。

直到站在他的面前,蕭娘才止住了腳步,此時看著段嶺那張臉的明亮的眸子從所未有過的澄澈。

這個笨蛋。

他究竟是下了多大的狠心和決心才一次次地去隱瞞自己,欺騙自己,然後把自己狠狠地推開。

她原本在醒過來之際就已經發誓要放他離開,可是怎料到香檀竟然在自己的枕邊留了一份遺書。

這份遺書上,她看到的無外乎就是悲痛和震驚。

原來香檀正是那個幕後把自己和段嶺的姻緣牽引到了一起的人,自己的每一次遇險都是香檀所作為,而段嶺的每一次的來相救也無外乎是香檀的報信。

而也正是香檀也把自己和段嶺之間的緣分強行終止的人,那一年自己的中毒就是香檀所下的,難怪她一直對自己說對不起,難怪她這一年一直愧對自己,想求自己的諒解卻又不得說,那該是多麽的痛苦。

然而她最後說的事便是關於段嶺的。

蕭娘從沒想過上一年的歷史當此時再次重演後,主角竟然對上了段嶺。

這個笨蛋,饒是中毒了也當做若無其事的樣子。

那該讓那個最愛他的人來承擔多大的苦楚。

當所有思緒都清晰了後,內心的情感便會更加的澎湃,而對他的愛意就更加的深沈。

她避開了他的傷口,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臉龐。

段嶺還在昏厥狀態這倒讓自己的一顆心不那麽地緊張。

握著手心裏的金瘡藥,她一點點地在段嶺身上有傷口的地方輕輕地塗抹著,只是他的傷口實在太多了,越是塗抹到後面,眼眶裏淚水便是嘩啦啦地往下流,如崩壩的洪水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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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娘在段嶺準備轉醒的時候便離開了,回到了東宮。

楚燁一臉擔憂地望著她,道:“蕭娘,你當真要去大豐國?”

蕭娘沒有猶豫,“嗯”了一聲點點頭,說道:“我要把段嶺的解藥拿回來。我不能讓段嶺再次離開我。”

“你一個女子前往,甚是不安全。要不本宮也隨你一起前去。”

蕭娘搖搖頭,突然想到了大豐國的公主賽奴金,在香檀的遺書中她提起過段嶺在大豐國正是玉賽奴金生活過一年。

“不必了,我想我自己一個人去會顯得更有誠意,太子殿下你就留在燕京城替我好好看著段嶺那就足夠了。”蕭娘說著,眸光突然轉向了外邊,繼續道:“哪怕是要我一命換一命,我也願意。”

楚燁看了蕭娘許久,也終是無奈,也只能點點頭,道:“既然如此,就隨你吧!蕭娘你放心,段嶺暫且不會有事的,如今三哥剛剛逝世,父皇突然舊病覆發,如今朝政上的事務皆是由本宮管理,只要本宮不開聲,段嶺便會無事,你放心去吧。”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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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途一路的顛簸,烈陽下的烤曬並沒有阻斷蕭娘前去大豐國的意志,幾乎是馬不停蹄不用半日,蕭娘便趕到了大豐國。

落了馬,蕭娘徒步走在了細細軟軟的草地上,望著這兒的連綿的山巒、悠長的河水、一望無垠地草地,曾經的這裏擁有著自己與段嶺的一切美好的開始,而這次第二次來這裏,感覺依舊是沒有改變,還是如夢幻中的美好,仿佛時間都定格了般。

感受著來自草原上的涼風,蕭娘便能感受到了失憶時的段嶺在這裏奔馳野馬的感覺,看到了段嶺練武的樣子。

她在想如若段嶺一直在這麽美的地方活著,不來找自己,是不是就不會造成了現在的這種局勢了。

人活著就好,別的還求什麽呢?終歸是自己太過任性了。

而就在蕭娘想得入迷之際,前頭忽然走來了一個士兵。

“來者何人?”

“燕京楚王妃。”

……………………………………..

氈房的門簾被挑起,蕭娘往裏邊走了幾步,那坐在正端處的妙人兒就映入了自己的瞳孔裏。

賽奴金身著飄廖裙紗裹緊綢緞,顯出玲瓏剔透的誘人身姿。抹胸藍蝶外衣遮擋白皙肌膚。周旁藍色條紋,細看卻現暗暗藍光。晶瑩剔透的倒墜耳環垂下,搖曳。

這樣的裝束倒是跟自己見她的第一次大大不一樣.

“蕭娘參見公主。”

賽奴金凝眸往下看著蕭娘半會,突然道:“我原本以為是段嶺來親自找我拿解藥,沒想到是燕京楚王妃。”

“既然公主已經知道了,那我也不必多說了,我現在就是來向公主你拿解藥的。無論你要什麽條件,我都可以滿足你。”

賽奴金聞言,不由淡笑了下,親自斟了一口茶然後慢慢飲下,道:“楚王妃遠道而來,我們就先不談正事,本公主還有好幾場蹴鞠沒有參與,本公主就不奉陪了,楚王妃就隨著婢女們先去氈房休息,待本公主哪時候閑了,有心情了再跟楚王妃細談。”

這時賽奴金並沒有理會蕭娘,站了起來就離開了氈房。

而此刻出了氈房外的蕭娘腳步頓了頓,而旁邊的婢女見此恭敬道:“楚王妃,請隨我來。”

蕭娘目光顫了顫,毅然地搖搖頭:“不必了,我就在這裏等她。”

☆、取解藥(結局篇)

蕭娘一句等,便從午時等到了夜晚。

入夜,大豐國的水露氣很重,而且氣溫甚是低。蕭娘就這樣楞楞地站在原地,一動都不動一下。

氈房裏,賽奴金想到了什麽,突然站了起來,走了幾步,轉頭看向旁邊的婢女,問道:“楚王妃可回去了?”

婢女接過賽奴金手中的長衣,搖搖頭道:“回公主的話,楚王妃尚且還未回去,她從今日的午時站到如今。”

賽奴金聽了,眸光不由暗了暗,朝婢女擺擺手道:“本公主知道了,你先下去。”

“是,奴婢這就告退。”婢女福身後就退了出去。

而緊隨著婢女走後,賽奴汗便挑簾走了進來。

賽奴金眉光掃了一眼一臉凝重的皇兄,也他是為了什麽事情而來,便面容淡淡微問道:“皇兄,這麽晚了,您找皇妹有什麽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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