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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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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珩拱手行了大禮,帶著淩厲決絕之色,道:“恕子珩不能從命,子珩定要查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為母親和哥哥,還有自己討回公道。”此言既出,廳中靜的仿佛連一根針掉落的聲音都能聽的見。

永安侯臉色發青,顫抖著唇,忿忿望著他,猛的癱坐在椅子上。王夫人忙起身扶住他,緊緊的咬著唇,轉過臉,憤恨的望著他。

“哎呀,今兒是什麽好日子,怎麽大家都在這呀!”一個手持折扇,舉止輕佻的錦衣男子邁了進來,他狹長的眼掃過眾人,目光聚到了葉子珩的臉上,笑道:“三弟,可是有人惹你生氣了不成?”

“桓兒,你來我身邊來!”王夫人厲聲道,葉桓轉頭瞥了一眼她,又見葉子珩不語,無趣的走到了一邊。

“你說下去吧!”葉子珩望向了地上跪著的中年男子。那人點了點頭,緩聲說道:“就是剛剛進來的這位公子,指示我去做事的。”

葉桓吃驚的望向那人,二丈摸不著頭腦,不知他又犯了何事。近來他可是規規矩矩的在屋中讀書,雖然讀的是小黃書,可也學到不少知識吶。

那人笑道:“貴人您多忘事,不記得我也是正常。二公子,你可記得三公子被拐賣一事?”

葉桓一聽,擡眼仔細的打量著那人,猛的想起來,當年正是他委托那人辦的差事,並派人暗中處置了他,可如今他怎麽會在這裏?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葉桓走近那人,居高臨下的望著他,“誰指示你來的,居然敢誣陷我!”

“自己做的事,自己自然是清楚的,用不著別人來誣陷。”葉子珩望著他,似笑非笑。

“發生事情的當天傍晚,二公子找我讓來,讓我在戌時送一個人到春香樓,當時我看到人是用麻袋裝著,就在途中偷偷解開看了,卻不料是三公子。”那人說道。

“你有什麽證據,可以說明我曾找過你?”葉桓挑了挑眉,見他不應,轉身向著永安侯拱手道:“父親,這事純屬無稽之談,定是有人想拿此事陷害於我。”

永安侯望著眾人,仍鐵青著臉。葉子珩怒極反笑,“我還會用如此恥辱之事,陷害於你?”

“侯爺,這世子之位一日不定,府中就不得安寧。”王夫人痛聲道。她這一句話可謂誅心,眾人紛紛色變,永安侯瞳孔收縮,滿臉怒色看向葉子珩。

此時他如墜冰窟,寒意一寸寸蔓延,直到心底。他向走了一步,仰著頭,大笑幾聲,喝道:“今日我定要查個明白,誰也休想阻撓我。”

王夫人面帶嘲諷之色,“不過狼子野心,想置我們母子死地罷了!”

王夫人的話剛剛說完,只見她身邊的丫鬟彩虹走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淚俱下,“我願為三公子作證。”

眾人吃驚的望著丫鬟彩虹,葉子珩疑惑,這根本不是他事先安排好的人,這是為何?

王夫人面色難看,袖中的手指深深的刺入手心,卻不知。“你這丫頭,胡說什麽,來人,快將她拖下去。”葉桓心慌意亂,口不擇言道。

彩虹重重的嗑了幾個響頭,開口道:“侯爺,我可以證明是王夫人所為,王夫人親自將拐賣三公子的事情,吩咐給二公子去辦的。另外,王夫人與那大夫因為這事立了字據,而那東西在我房間梳妝臺上的首飾盒裏,可以派人去取。”

永安侯沖旁邊的隨侍點了點,那人忙走了出去,王夫人站在一旁氣的發抖,當時先夫人去世,她為了上位,就收買了好多人。因為看她可憐,就特意將她留在身邊,不想居然是條毒蛇,捂不熱她的心,被她反咬一口。

不一會兒,那隨侍就回來,將一張泛黃的紙拿給侯爺看,他看著那紙,轉頭看著王氏喝到:“證據確鑿,王氏你還不認錯!”

王氏癱在地上,痛哭流涕,“侯爺,臣妾沒有做過,定是有人要害我,您要信我啊!”

葉桓也跪了下來,伸手拉著他的衣擺,聲音悲切:“娘親和我,一定是被人陷害的,爹爹,您不能輕信他們的片面之詞啊。”

永安侯低頭看了看兩人,透過眾人,深深的望了一眼廳中的葉子珩。

事情已敗露,墻倒眾人推,地上的小月開口道:“至於三公子拐賣的事,夫人曾吩咐我給公子的飯菜裏下了蒙汗藥。”

同服侍侯爺的花姨娘心裏快活,王氏壓了她這麽多年,也該揚眉吐氣了,她跪直了身子,“侯爺,其實世子的死也與王夫人有關,是她吩咐下人動了世子的湯藥。而我害怕王夫人尋仇,我又沒有和夫人一樣的娘家依靠,我……我只能忍著不言了。”

永安侯一聽,怒目相視,一個巴掌煽了過去,只聽“啪”的一聲,清脆的聲音在安靜的大廳響起,王夫人眼角含淚,用手捂著半邊臉,怔怔的望著他,“爹爹,你怎麽能……”旁邊的葉桓張了張嘴,面帶悲切懊悔之色,沒能說出下面話。

永安侯暗暗握了握顫抖著的雙手,厲聲道:“王氏暗害主母,毒殺世子,本應重刑處置。念其生有一子,就撤了她當家主母的職權,終生幽禁忘憂院,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得探望。”

“爹爹,娘親她是你最寵愛的人,她陪伴你多年,當時只是鬼迷心竅了,您就寬恕一二吧!”葉桓涕泗橫流,猛抓著他的衣擺死死不松手。

“來人,將王氏拖下去,”他冷臉望著葉桓,吼道:“小小年紀,做出這等殘忍無情之事,你還有什麽臉面為人求饒。來人,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後,面壁思過一年。”

葉桓心中一涼,手緩緩的松了開來,完了,全完了,以後的永安侯府徹底是葉子珩的天下了。

兩個壯漢健步走了過來,將他拉到門外,臨出門口,他看到葉子珩的眼,深沈冰冷,那寒氣仿佛遍布了他的四肢百骸,讓他無力還擊。

這只是痛苦的開始,我定會讓你們身不如死,葉子珩嘴角泛著冷笑,甩袖轉身離去。

漆黑的夜空,一黑衣人從一個屋頂躍到另一個屋頂,身形鬼魅,悄無聲息。

“那個……兇婆娘,你睡了嗎?”一個黑衣人站在門外搓著手瑟瑟發抖。聽到聲音,小武悄悄的起了身,趴到屏風上,望了望裏面床上睡死的葉嵐,轉身抄起墻角的木棍,往門口走去。

“外邊太冷了,那我進來了啊!”那人輕輕推開門,眼前恍惚閃過一個身影,當頭就是一棒,他忙扭了下身子,那一棒打偏,重重落在了他的背上。

“你這個登徒子的!”小武大罵,又是一棒,那人閃過身,呵斥,“你又是誰,怎麽會深夜在此?”

“我是這裏的主人……”小武話沒說完,那人急急打斷,“胡說八道,我才是這裏的主人,你是哪裏來的盜賊?”趁他不註意,那人忙伸手奪過了他手中的木棍,劈頭蓋臉的打了過來。

小武一見,忙抱頭鼠竄,大叫著:“清嵐,你快醒來,快幫我啊!”葉嵐睡的正香,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叫她,掙紮著醒了過來,就看到屏風後,一個黑影打著另一個黑影,不時苦叫連連。

她忙穿了鞋,跑了過去,大喊道:“都住手!”兩人轉過臉,望著她,葉嵐仔細一瞧,欣喜道:“貪吃貓,你怎麽這個時辰回來了!”

小武訝然,“清嵐,你們認識?”葉嵐忙擺了擺手,“都是自己人啊,別打了,讓我把燈點上。”

燈火已亮,三人坐在小方桌前,大眼瞪小眼,相互不言。小武的臉被打青了幾塊,疼的齜牙咧嘴,葉嵐正拿著門外結的冰敷著。顧依瀾面色白皙,朱唇微點,坐在椅子上,嘴抿成一條線。

“清嵐,你看他,把我打的。”小武揚著臉,斜睨著他,“一個大男人,還塗脂抹粉的。”葉嵐聽言,也擡眼打量著他,不由的笑出聲來。

顧依瀾低頭微抿了口茶,開口道:“清嵐,我累了。”她一聽,笑道:“今日就委屈你打地鋪了,回頭再去安張床。”忙起身去,從箱子裏抽出被褥,鋪在地上整理起來。

“可是我今日的背有些疼,”他說著,就將他後背的衣服輕輕撩了起來,只見雪白的肌膚上有道長長的淤青痕。葉嵐見狀,忙跑了過來,小臉靠近,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按了按那淤青,輕聲道:“怎麽弄傷的?”

感受到她指尖傳來的冰涼和酥癢,他稍稍紅了紅臉,然後用手指著小武,委屈道:“我一進門,他沒有問清緣由,就用棍打我。”說完還沖著他挑了挑眉。

小武氣的牙癢癢,謔的站起身,大喝道:“清嵐,你看他,把我的臉弄的,還敢惡人先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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