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小可愛多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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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下過雨的天氣風有點涼, 空氣都是潮濕的，盡管太陽又爬了上來, 公園裏出來活動的人也有很多。
這種時候倆大老爺們排排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吃冰淇淋的畫面就有點引人註目了。
榮學勤舉著個冰淇淋表情怪異，徐九倒是動作很坦蕩，把包裝紙撕掉，啊嗚一口咬掉了半拉兒奶油。
也許是受他這豪放模樣感染，榮學勤過了一會兒也撕開了包裝紙, 按照上次徐九教給他的方法一口把上面帶巧克力和花生碎的奶油吃了。
冰淇淋太涼, 徐九含在嘴裏被刺激地直吸氣，但這一點都沒影響到他進食的速度。
等他將自己那支吃完，一擡頭只見榮學勤連半個冰淇淋都沒有消耗掉, 不由道：“榮哥你怎麽吃得這麽慢？像個大姑娘似的。”
……這場子是找回來了！
剛被人說像黃花大閨女的徐九心情瞬間舒暢了不少。
榮學勤被他氣笑了, 說：“上面的好吃, 下面的就不好吃了，我不愛吃。”
“不懂享受。”明明蛋卷才是精髓啊！底部還藏著一塊巧克力啊巧克力！
徐九說著, 從他榮哥手裏搶過那吃剩一半的冰淇淋，想都沒想地繼續吃了起來。
榮學勤：“……”眼睛都直了。
經常跟一群大老爺們混在一起, 大家互相吃彼此的東西，用對方餐具吃飯的時候都有, 榮學勤從沒覺得過怪異。
但這唇紅齒白的小青年一口把他吃剩一半的冰淇淋又咬掉一半, 榮學勤就覺得這感覺……怎麽太娘的這麽奇怪呢？
這人真有毒。
他選擇瞥開視線不去看他。
等徐九將所有冰淇淋都吃完, 鼓著腮幫子嚼最後的蛋皮的時候榮學勤才重新將目光落回到他身上。
他醞釀情緒說：“聽說頭兩天有個姓金的挺看好你？”
“啊, 你是說金森渺啊。”徐九就怕他不知道這一茬, 既然對方已經知道這事兒了, 對於他開展話題工作也方便了不少。
榮學勤點頭，過了好久才說：“不知道怎麽向你解釋，但我跟他有仇。”
“哦。”徐九本想趁這個時機亮明自己跟男主同仇敵愾的心情，但888建議他想走進男主的內心就最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一是他表現得太過淡然反而會引起榮學勤的疑惑，他榮哥從來都是個防備心很強的人。
二是如果榮學勤肯在這裏跟他交心的話，不僅可以讓與人分享痛楚的男主得到一時的解脫，也會讓他與男主之間的距離拉近一大截兒。
888說這是心理學，對此徐九還是願意相信的。
於是他故作迷茫道：“啊？為什麽？……我是指發生了什麽？”
榮學勤不說話了，只掏出一根煙兀自點上，夾在指尖狠狠地抽了一口。
徐九這才註意到男主的手指頭很長形狀很好，只不過常年幹粗活的緣故讓他的手傷口遍布，看起來有些粗糙，掩飾了它的美好。
那原本應該是一雙舞文弄墨的手。
可惜就變成了現在這樣兒。
任是誰也不會輕易釋懷吧。
徐九覺得那種事要發生在自個兒身上，他估計會比男主的情況還要嚴重，可能幹脆就同歸於盡了。
知道對方心裏不好受，榮學勤抽煙的時候徐九就在旁邊看著，也不催他。
後來被拐的煙癮都上來了，徐九眼巴巴地看著他榮哥，想要根煙抽。
榮學勤掏出煙遞給他，“上回不是跟你說了嗎，少抽點煙，這不是什麽好玩意兒。”
“哦。”徐九說。
跟上個世界的情況差不多，這具身體的煙癮也不大，是徐九來了以後百無聊賴地總想叼一根兒，慢慢又養出癮來了。
這也不能怪他，誰讓他榮哥一點都不配合完成任務呢。
徐九表面應著，手上動作卻極為流暢地給自己點上了煙。
“榮哥你還沒說是怎麽回事呢？”
“私仇。”榮學勤最終也沒跟他敞開心扉，“你就記著，是我兄弟的話就離他遠點。”
這麽說有點像小學生拉幫結夥一樣，但眼前的這個青年榮學勤真不知道該拿他怎麽辦，只能這麽叮囑。
“我是不想跟他走得太近。”徐九故作單純地眨眼，隨即湊到榮學勤面前說：“不過我感覺那金少爺看我的眼神兒不對，上次他走的時候還暗示我跟他走……”
“我艹！”徐九話還沒說完，那邊就已經響起了他榮哥的一聲暴喝。
榮學勤雖然是直男，但不代表他不懂基佬那些事。
他隱隱知道金森渺的愛好，也是因為這個才擔心得特意跑過來。
但本質是直男的他不相信事情會那麽巧合……
卻沒想到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徐九趁熱打鐵地說：“榮哥你說他會不會……我挺害怕的。”
“不會。”榮學勤聲音充滿了斬釘截鐵的狠厲，“在哥的地盤上，你放心他不敢。”
“要不我還是別在洗浴中心幹了吧，榮哥你給我在別地兒安排個活兒？”
榮學勤並不中他圈套：“你這張臉到哪兒都容易給哥惹事。”
說著，他在徐九的臉蛋上掐了一把。
……不愧是常年在浴池裏蒸著泡著的皮膚，這臉蛋兒可真他媽滑。
榮學勤感到更加憂慮了。
打擊報覆金家的事他勢在必得，為此他一路上變得越來越冷血冷漠，跟自己無關的事他都不會插手。
但這小子救過自己……榮學勤對自己說，要真讓他受了什麽傷害自己心裏肯定過意不去。
他煩躁地將煙頭吐掉：“金森渺沒膽兒，你待在洗浴中心老老實實做自己的事肯定不會出事，別招惹他就行。”
“榮哥……”徐九可憐巴巴地開腔，被榮學勤的後話擋了回去：“你跟著我才真會有危險，你信哥的不？”
這事兒榮學勤強調好幾遍了。
以前徐九覺得對方這是在敷衍他，但現在想想榮學勤都會特意來找他，應該不是嫌棄他太水不樂意帶他，於是徐九問：“榮哥你……是不是在做什麽不能說的事？要不然怎麽就不讓我跟？”
“你想什麽呢你。”榮學勤在他的腦門兒上拍了一下：“放心吧，哥幹的事都不違法。我就是想讓你有份正經職業，有點手藝，不像我們這群人這樣朝不保夕，踏踏實實的怎麽這麽難？”
徐九想說要說朝不保夕他搬磚的時候最朝不保夕，但他不想跟他犟這個，只相當有脾氣地來了一句：“既然這樣那你為啥不讓我跟？”
榮學勤又不說話了。
似乎是考慮了很久，他才說道：“現在沒事兒，不代表以後就沒事。”
徐九：“……”啥啥啥意思，“榮學勤這是啥意思？”
後面這話他問的是888。
從來不會分析人類深層情感的888一臉懵逼兼理直氣壯：【我怎麽知道？你覺得我會知道？】
得嘞，他又錯了。
徐九磕磕絆絆地說：“榮哥你不會是要一沖動就做啥錯事吧？”
就目前金家的勢力和榮學勤的地位比起來，他真懷疑他榮哥有一天會被仇恨逼上了一條不歸路。徐九說：“我覺得虧咱是不能吃，有仇就報那也是必須的，但是把自己搭進去就不值當了，榮哥你說呢？”
“嗤。”榮學勤一聲嗤笑，又伸出長長的手指在徐九頭上彈了一下，“你小屁孩懂什麽。”
徐九想，我懂得可他媽多了！
但在榮學勤眼裏他就是個什麽都沒經歷過的小孩，榮學勤不跟他亮底牌他也不能把自己知道的事就這麽透出去，那樣會引起男主的懷疑，於是就只能憋著。
不過徐九想了想，還是提醒他說：“榮哥你有沒有想過……”
算了。
他本來想問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可能不是榮學勤？——上次888告訴了他一個秘密，榮學勤和金森渺同一天生日不是巧合，而是天意的安排。
榮學勤和金森渺在剛出生的時候被人給抱反了。
也許命運就是這麽狗血，或者說這個虛擬的世界幹脆就是這麽惡趣味，但這是事實。
那時候就醫療衛生方面貧富差距還不是很大，這個小城的人都去同一家產院生孩子，然後不知怎麽，他倆就被人給抱反了。
所以榮學勤應該是金森渺，金森渺才應該是榮學勤。
金大福自以為可以橫行無忌，其實反而糟蹋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可這些話徐九無從說起，也拿不出證據。
因為按照他的身份，他連金大福是誰都不應該知曉。
……倒不是不可以把所有事情吐出、或者幹脆動用積分讓888做一些手腳揭露真相讓金大福追悔莫及，但猛地知道自己其實是仇人的兒子，對於榮學勤來說也許並不是好事。
尤其榮學勤是個孝順的孩子，他母親又剛過世不久，知道真相的他可能會更黑化了也說不定。
“有沒有想過什麽？”榮學勤等了他半天也不見他說話，就問了。
徐九說：“對了，金森渺來的時候我聽他們說什麽房地產地皮之類的……我不是很懂，榮哥你懂嗎？”
榮學勤就問:“他們說的是哪塊地皮？都怎麽說的？”
“好像是xx地產的一塊地。金森渺他們說房地產不景氣，都不想做。”徐九說。他不知道房地產景不景氣，但據888說按照國內的行情結合歷史的發展規律，這座城市的房地產很可能馬上就要進入起步階段。
“xx啊……”榮學勤點點頭，嗤笑了一聲:“我知道了。”
“啊？”徐九瞪大眼睛，榮學勤這意怎麽好像他對房地產還挺有研究？
【男主很有經濟頭腦，在很多賺錢的領域都有涉獵，之前我給你的資料不都說了嗎？】
徐九一聽這又是要教育他的語氣了，於是連忙說道:“我知道了。”
【你不會真以為他就是普通的地痞吧？】
“都說我知道啦！”怎麽還沒完沒了了？
他自己沒有經濟頭腦所以那些相關資料他一個字兒都看不進去。誰能想到他一個搬磚的有一天還要跟人一起研究房地產？
他剛不過是想把自己知道的關於金森渺的事都告訴男主而已。
“不提這事兒了，”榮學勤看起來並不想多說，他用手指一指地：“你腳上傷好了嗎？”
“啊？哦……”徐九沒想到他還惦記著這事，之前太癢了他就去醫院瞅了一眼，這還是上一世養成的習慣，有什麽事兒都習慣了第一時間找大夫，尊重科學。
“沒事，就是有點感染，我擦了藥就好了。”
“胳膊也好了？”
“早就好了。”
“行吧。”榮學勤這時候站了起來，跟徐九來了一句：“別再受傷了。”
徐九還沒來得及覺得奇怪，順著他榮哥的目光望過去，就見遠處三山五岳正向他們這邊兒走了過去。
老遠就能聽見三胖子咋咋呼呼地說：“行啊你倆，跑公園兒來約會啊？”
大概是走近以後看見地上扔著的冰淇淋包裝紙，又繼續大驚小怪道：“還吃可愛多？哈哈哈老大，這小子太可愛了。”
徐九：“……”
榮學勤彎腰把徐九扔地上的包裝紙都撿了起來準備等會兒扔垃圾箱，表情十分淡定地問三山五岳：“怎麽？”
“城西那塊地朱爺讓咱們去看看。”五岳說。
“那走。”榮學勤說著擡腿就走，沒邁出兩步又吩咐道：“找人把他送回去。”
手指頭一指，儼然說的就是徐九。
“老大老大我去吧，隨後跟你們匯合。”三胖子自告奮勇。
“行，那你別欺負他。”榮學勤說。
“嘿，這小子這麽好玩兒，我哪兒能欺負他？”
於是榮學勤一行人走了，留下三山和徐九，三胖子說：“咱走吧，小可愛多。”
徐九：“……”
※
徐九不喜歡男主把他當小孩，但他的實際年齡比三山他們都小，他倒不介意被他們當小孩兒對待。
所以面對三山的調侃他也沒啥負面想法，坐在三胖子的車上他滿腦子都想著怎麽從對方口中套套話，打聽打聽榮學勤到底有什麽計劃。
可惜三胖子雖然平時口無遮攔的，但一涉及到正事兒這貨就岔開話題，總跟他打馬虎眼，磨嘰了一路都沒一句有用的。
徐九只好調換策略：“三哥，你說榮哥他怎麽就不讓我跟他身邊兒呢，他是不是嫌棄我？”
“別瞎想。”三胖子說：“當年這群跟著榮哥幹的哪個都不如你呢，榮哥不是那樣的人。”
“那為什麽……”
“你也要理解你榮哥。”三山說：“雖然現在日子還不錯，手底下都有幾個營生要做，但哪個不是操心的？而且我們還是幫朱爺做事的，自己說了都不算，還得幫朱爺打理他的產業，有事兒還得出面擺平，擺不平不行，沒自由有什麽意思？”
這倒是一條有用的信息。
之前888給他的資料裏就提到過榮學勤是幫告訴他真相的人做事才有了現在這樣的地位，朱爺是個頗有商業頭腦的商人，但因為當年本市資源幾乎都被金家壟斷，朱爺想虎口奪食就要有更多的人手。
他把成績的事兒告訴榮學勤多半是出於這個緣故。
而且聽三山的口氣好像那位朱爺對他們的限制頗多。要不是不爽達到了一定程度，三山也不會拿出來跟他說。
“這話我是信你才跟你說的，到了外面兒千萬別瞎說，要不人就該說咱們忘恩負義了。”
把這條信息悄悄記在心裏，徐九哼哈答應著。
他當然不會跑外面兒瞎說，他就不是那種好八卦大嘴巴的人。不過徐九好歹有點社會閱歷，聽三胖子的語氣他們大概未來是要跟朱爺撕破臉了，要不然他這麽滑的人是絕不會跟自己透露這些的。
徐九又問：“剛才榮哥說他跟金森渺有過節，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嘿小子，你怎麽這麽關心榮哥？”三胖子一邊開車一邊瞇著小眼睛去看徐九，眼中八卦的火焰就要燒出來了。
“因為我也討厭金森渺。”徐九想了想，加大了火候，“他之前看我的眼神兒就不對，還在我們洗浴中心辦了金卡，估計以後會經常來。”
“……這個王八羔子！你跟榮哥說了嗎？”
“我說啦，不過榮哥說在洗浴中心不招惹他就沒事。”
“嗯。”三胖子看起來十分同意榮學勤的觀點，“那你就放心吧。你們老板是榮哥的把兄弟，磕過頭的那種，在那地兒你放心。”
徐九：“……”
難道真的不是因為那店其實是榮學勤開的緣故？
聲老板貌似就是男主的一個小弟，平時都不來店裏，看起來比他榮哥還懶。
一路聊著把徐九送回了洗浴中心，三胖子說了句拜拜就扭頭去城西找榮學勤他們了。
小城的舊城區都是低矮的老舊建築，就算逼格已經很高的洗浴中心都老到外面墻皮掉漆，給人的感覺這裏的天空都是昏黃晦暗的，處處透著老氣，沒有什麽生機。
徐九不喜歡這樣的天空，他喜歡晴空萬裏湛藍如洗的那種天。
所以也沒有多停留，擡步進了洗浴中心的後門。
整合了三胖子的話，徐九問888：“有沒有可能當年的事情另有內幕，是那個朱爺騙了榮學勤？”
【不會。】888回覆：【朱志坤說的都是真的。】
【而且這個世界的男主相當聰明，他是多方證實以後才跟朱志坤達成的協議。】
“他們當時達成的是什麽協議？”
【榮學勤幫朱志坤做事，朱志坤幫助榮學勤報仇。】
“……然後快十年過去了，榮學勤幫助朱爺在本市博得了一片天，但朱爺當年的承諾並沒有兌現？”
【是的。不過這種事情很難界定啦，金家多了個強大的競爭對手，生意數次被截斷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一種打擊報覆。】
“哦。”徐九懂了。
生意上的事他不懂，但料想榮學勤當年的狀況，除了投奔朱志坤以外應該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朱志坤雖然對他們多有壓榨，但說白了人就是個商人，本質上看的是利益，不會因為榮學勤就貿然跟金家作對，卻也沒有違背過當年的承諾。
榮學勤這麽講理的人一定明白這一點，他的心病不在朱志坤這裏，目標還是金家。
放棄了朱爺這一條線索，徐九覺得既然榮學勤不讓他插手，那他就私下再會會這金森渺吧。
【……你不會是要打進金家裝忠反吧？】
“有什麽問題？”
【色、色誘金森渺？】
“嘛，反正男主不喜歡我，金森渺喜歡。”徐九故意逗888：“只要目的能達到怎麽都成，色誘這事兒我又不是沒幹過。”
【……】
“哥就是逗你玩兒的。”見888都被他嚇得沈默了，徐九被逗笑。
不過他忽然想起上個世界他是個gay，心系任務也沒起過什麽旁的心思，但這一世不一樣了啊！
男主既是個直男，又不變態，只需要發展兄弟情就行了。
也就是說他可以在這個世界娶妻生子，反正他夜深人靜地時候用自己的右手試過了，這具身體的確是行的。
說娶妻生子還有點遙遠，徐九就是想體驗一下跟女人相處是什麽滋味兒。
888猛地蹦了出來：【派你來這個世界是為了完成任務的，不是為了享受的！】
【驕奢淫逸是最使不得的，會讓人迷失！宿主你趕緊給我清醒過來啊！】
徐九屏蔽了它的聲音，吹著口哨就上樓了。
他當然知道哪個輕哪個重，不會任自己迷失在這個世界當中。
剛才不過是念頭一起，他故意拿出來逗888的。
沒辦法，生活沒啥樂趣，任務沒啥進度，他很無聊的。
“什麽事兒這麽開心啊常哥？”有小服務員正好下樓跟他碰上，見常新東那張秀氣的臉上都笑得開起了花，不由得好奇問道。
徐九跟這群服務生們的關系都處的挺好，這會兒他笑瞇瞇地回答：“沒事兒。”
洗浴中心的人都知道剛才他被榮哥領出去了，估計是剛才榮哥又給了他什麽好處所以才樂成這樣。
服務員有心巴結，又跟他客套了兩句，倆人這才分道揚鑣。
“嘁，有什麽了不起的。”一樓大堂正好賈聖斌值班，跟他手底下做事、平時習慣巴結他的服務生見他臉色不好，連忙酸了吧唧地說道：“這麽蹦跶不也還得在這幹嗎？看他嘚瑟的。”
賈聖斌沒搭話，他知道常新東被榮哥帶出去後臉色就異常的差。
自從上次被榮哥看見他訓話常新東以後，榮哥包括他身邊的那些人就再沒理過他。
——雖說榮學勤是有一陣兒沒見了，但他手底下的小弟們也個個對他冷著張臉，人來洗澡了無論他多客氣說多少好話都不理他，這滋味可不好受。
“你們聽說了嗎，我聽說咱們老板要把這地方盤出去不幹了。”賈聖斌氣哄哄地回到經理休息室，就聽兩人在這竊竊私語。
小城市關系盤根錯節，洗浴中心也不是什麽正規單位，能做上經理的都是有點門路的。
賈聖斌無意間聽到這話也沒聲張，假意在自己衣櫃裏翻找東西，其實正悄悄豎起耳朵偷聽他們的話。
“不會吧？這麽大的店，這麽掙錢，就不幹了？”
“聽說再過段時間舊城區就要改造了，到時候環境不好洗浴中心的生意會變差。老板想趁著掙錢的時候賣個高價呢！”
“啊？那我們怎麽辦啊？”
“跟著新老板繼續在這靠唄。我也是聽我叔說的，說最有希望收購洗浴中心的就是金家了。”
“真的？就上回來一口氣存了一萬的金少爺？”
“是啊，聽說他就是來考察的！”
“那金少爺傻啊？他不知道這片兒要改造了？”
“嘿，金家多有錢啊？人不在乎短期盈不盈利，估計看得都是以後改造完的利益。唉你別往外瞎說，我叔不讓我告訴別人。”
“哥你放心，這我省得。”
這個時候裝作拿完東西的賈聖斌重新返回到走廊上。
剛才說話那人的叔叔是他們老板請來定期處理賬務的財務，他們老板有什麽事都會跟他商量。
所以消息八成不會有錯。
金森渺要成為新老板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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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時候倆大老爺們排排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吃冰淇淋的畫面就有點引人註目了。
榮學勤舉著個冰淇淋表情怪異，徐九倒是動作很坦蕩，把包裝紙撕掉，啊嗚一口咬掉了半拉兒奶油。
也許是受他這豪放模樣感染，榮學勤過了一會兒也撕開了包裝紙, 按照上次徐九教給他的方法一口把上面帶巧克力和花生碎的奶油吃了。
冰淇淋太涼, 徐九含在嘴裏被刺激地直吸氣，但這一點都沒影響到他進食的速度。
等他將自己那支吃完，一擡頭只見榮學勤連半個冰淇淋都沒有消耗掉, 不由道：“榮哥你怎麽吃得這麽慢？像個大姑娘似的。”
……這場子是找回來了！
剛被人說像黃花大閨女的徐九心情瞬間舒暢了不少。
榮學勤被他氣笑了, 說：“上面的好吃, 下面的就不好吃了，我不愛吃。”
“不懂享受。”明明蛋卷才是精髓啊！底部還藏著一塊巧克力啊巧克力！
徐九說著, 從他榮哥手裏搶過那吃剩一半的冰淇淋，想都沒想地繼續吃了起來。
榮學勤：“……”眼睛都直了。
經常跟一群大老爺們混在一起, 大家互相吃彼此的東西，用對方餐具吃飯的時候都有, 榮學勤從沒覺得過怪異。
但這唇紅齒白的小青年一口把他吃剩一半的冰淇淋又咬掉一半, 榮學勤就覺得這感覺……怎麽太娘的這麽奇怪呢？
這人真有毒。
他選擇瞥開視線不去看他。
等徐九將所有冰淇淋都吃完, 鼓著腮幫子嚼最後的蛋皮的時候榮學勤才重新將目光落回到他身上。
他醞釀情緒說：“聽說頭兩天有個姓金的挺看好你？”
“啊, 你是說金森渺啊。”徐九就怕他不知道這一茬, 既然對方已經知道這事兒了, 對於他開展話題工作也方便了不少。
榮學勤點頭，過了好久才說：“不知道怎麽向你解釋，但我跟他有仇。”
“哦。”徐九本想趁這個時機亮明自己跟男主同仇敵愾的心情，但888建議他想走進男主的內心就最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一是他表現得太過淡然反而會引起榮學勤的疑惑，他榮哥從來都是個防備心很強的人。
二是如果榮學勤肯在這裏跟他交心的話，不僅可以讓與人分享痛楚的男主得到一時的解脫，也會讓他與男主之間的距離拉近一大截兒。
888說這是心理學，對此徐九還是願意相信的。
於是他故作迷茫道：“啊？為什麽？……我是指發生了什麽？”
榮學勤不說話了，只掏出一根煙兀自點上，夾在指尖狠狠地抽了一口。
徐九這才註意到男主的手指頭很長形狀很好，只不過常年幹粗活的緣故讓他的手傷口遍布，看起來有些粗糙，掩飾了它的美好。
那原本應該是一雙舞文弄墨的手。
可惜就變成了現在這樣兒。
任是誰也不會輕易釋懷吧。
徐九覺得那種事要發生在自個兒身上，他估計會比男主的情況還要嚴重，可能幹脆就同歸於盡了。
知道對方心裏不好受，榮學勤抽煙的時候徐九就在旁邊看著，也不催他。
後來被拐的煙癮都上來了，徐九眼巴巴地看著他榮哥，想要根煙抽。
榮學勤掏出煙遞給他，“上回不是跟你說了嗎，少抽點煙，這不是什麽好玩意兒。”
“哦。”徐九說。
跟上個世界的情況差不多，這具身體的煙癮也不大，是徐九來了以後百無聊賴地總想叼一根兒，慢慢又養出癮來了。
這也不能怪他，誰讓他榮哥一點都不配合完成任務呢。
徐九表面應著，手上動作卻極為流暢地給自己點上了煙。
“榮哥你還沒說是怎麽回事呢？”
“私仇。”榮學勤最終也沒跟他敞開心扉，“你就記著，是我兄弟的話就離他遠點。”
這麽說有點像小學生拉幫結夥一樣，但眼前的這個青年榮學勤真不知道該拿他怎麽辦，只能這麽叮囑。
“我是不想跟他走得太近。”徐九故作單純地眨眼，隨即湊到榮學勤面前說：“不過我感覺那金少爺看我的眼神兒不對，上次他走的時候還暗示我跟他走……”
“我艹！”徐九話還沒說完，那邊就已經響起了他榮哥的一聲暴喝。
榮學勤雖然是直男，但不代表他不懂基佬那些事。
他隱隱知道金森渺的愛好，也是因為這個才擔心得特意跑過來。
但本質是直男的他不相信事情會那麽巧合……
卻沒想到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徐九趁熱打鐵地說：“榮哥你說他會不會……我挺害怕的。”
“不會。”榮學勤聲音充滿了斬釘截鐵的狠厲，“在哥的地盤上，你放心他不敢。”
“要不我還是別在洗浴中心幹了吧，榮哥你給我在別地兒安排個活兒？”
榮學勤並不中他圈套：“你這張臉到哪兒都容易給哥惹事。”
說著，他在徐九的臉蛋上掐了一把。
……不愧是常年在浴池裏蒸著泡著的皮膚，這臉蛋兒可真他媽滑。
榮學勤感到更加憂慮了。
打擊報覆金家的事他勢在必得，為此他一路上變得越來越冷血冷漠，跟自己無關的事他都不會插手。
但這小子救過自己……榮學勤對自己說，要真讓他受了什麽傷害自己心裏肯定過意不去。
他煩躁地將煙頭吐掉：“金森渺沒膽兒，你待在洗浴中心老老實實做自己的事肯定不會出事，別招惹他就行。”
“榮哥……”徐九可憐巴巴地開腔，被榮學勤的後話擋了回去：“你跟著我才真會有危險，你信哥的不？”
這事兒榮學勤強調好幾遍了。
以前徐九覺得對方這是在敷衍他，但現在想想榮學勤都會特意來找他，應該不是嫌棄他太水不樂意帶他，於是徐九問：“榮哥你……是不是在做什麽不能說的事？要不然怎麽就不讓我跟？”
“你想什麽呢你。”榮學勤在他的腦門兒上拍了一下：“放心吧，哥幹的事都不違法。我就是想讓你有份正經職業，有點手藝，不像我們這群人這樣朝不保夕，踏踏實實的怎麽這麽難？”
徐九想說要說朝不保夕他搬磚的時候最朝不保夕，但他不想跟他犟這個，只相當有脾氣地來了一句：“既然這樣那你為啥不讓我跟？”
榮學勤又不說話了。
似乎是考慮了很久，他才說道：“現在沒事兒，不代表以後就沒事。”
徐九：“……”啥啥啥意思，“榮學勤這是啥意思？”
後面這話他問的是888。
從來不會分析人類深層情感的888一臉懵逼兼理直氣壯：【我怎麽知道？你覺得我會知道？】
得嘞，他又錯了。
徐九磕磕絆絆地說：“榮哥你不會是要一沖動就做啥錯事吧？”
就目前金家的勢力和榮學勤的地位比起來，他真懷疑他榮哥有一天會被仇恨逼上了一條不歸路。徐九說：“我覺得虧咱是不能吃，有仇就報那也是必須的，但是把自己搭進去就不值當了，榮哥你說呢？”
“嗤。”榮學勤一聲嗤笑，又伸出長長的手指在徐九頭上彈了一下，“你小屁孩懂什麽。”
徐九想，我懂得可他媽多了！
但在榮學勤眼裏他就是個什麽都沒經歷過的小孩，榮學勤不跟他亮底牌他也不能把自己知道的事就這麽透出去，那樣會引起男主的懷疑，於是就只能憋著。
不過徐九想了想，還是提醒他說：“榮哥你有沒有想過……”
算了。
他本來想問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可能不是榮學勤？——上次888告訴了他一個秘密，榮學勤和金森渺同一天生日不是巧合，而是天意的安排。
榮學勤和金森渺在剛出生的時候被人給抱反了。
也許命運就是這麽狗血，或者說這個虛擬的世界幹脆就是這麽惡趣味，但這是事實。
那時候就醫療衛生方面貧富差距還不是很大，這個小城的人都去同一家產院生孩子，然後不知怎麽，他倆就被人給抱反了。
所以榮學勤應該是金森渺，金森渺才應該是榮學勤。
金大福自以為可以橫行無忌，其實反而糟蹋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可這些話徐九無從說起，也拿不出證據。
因為按照他的身份，他連金大福是誰都不應該知曉。
……倒不是不可以把所有事情吐出、或者幹脆動用積分讓888做一些手腳揭露真相讓金大福追悔莫及，但猛地知道自己其實是仇人的兒子，對於榮學勤來說也許並不是好事。
尤其榮學勤是個孝順的孩子，他母親又剛過世不久，知道真相的他可能會更黑化了也說不定。
“有沒有想過什麽？”榮學勤等了他半天也不見他說話，就問了。
徐九說：“對了，金森渺來的時候我聽他們說什麽房地產地皮之類的……我不是很懂，榮哥你懂嗎？”
榮學勤就問:“他們說的是哪塊地皮？都怎麽說的？”
“好像是xx地產的一塊地。金森渺他們說房地產不景氣，都不想做。”徐九說。他不知道房地產景不景氣，但據888說按照國內的行情結合歷史的發展規律，這座城市的房地產很可能馬上就要進入起步階段。
“xx啊……”榮學勤點點頭，嗤笑了一聲:“我知道了。”
“啊？”徐九瞪大眼睛，榮學勤這意怎麽好像他對房地產還挺有研究？
【男主很有經濟頭腦，在很多賺錢的領域都有涉獵，之前我給你的資料不都說了嗎？】
徐九一聽這又是要教育他的語氣了，於是連忙說道:“我知道了。”
【你不會真以為他就是普通的地痞吧？】
“都說我知道啦！”怎麽還沒完沒了了？
他自己沒有經濟頭腦所以那些相關資料他一個字兒都看不進去。誰能想到他一個搬磚的有一天還要跟人一起研究房地產？
他剛不過是想把自己知道的關於金森渺的事都告訴男主而已。
“不提這事兒了，”榮學勤看起來並不想多說，他用手指一指地：“你腳上傷好了嗎？”
“啊？哦……”徐九沒想到他還惦記著這事，之前太癢了他就去醫院瞅了一眼，這還是上一世養成的習慣，有什麽事兒都習慣了第一時間找大夫，尊重科學。
“沒事，就是有點感染，我擦了藥就好了。”
“胳膊也好了？”
“早就好了。”
“行吧。”榮學勤這時候站了起來，跟徐九來了一句：“別再受傷了。”
徐九還沒來得及覺得奇怪，順著他榮哥的目光望過去，就見遠處三山五岳正向他們這邊兒走了過去。
老遠就能聽見三胖子咋咋呼呼地說：“行啊你倆，跑公園兒來約會啊？”
大概是走近以後看見地上扔著的冰淇淋包裝紙，又繼續大驚小怪道：“還吃可愛多？哈哈哈老大，這小子太可愛了。”
徐九：“……”
榮學勤彎腰把徐九扔地上的包裝紙都撿了起來準備等會兒扔垃圾箱，表情十分淡定地問三山五岳：“怎麽？”
“城西那塊地朱爺讓咱們去看看。”五岳說。
“那走。”榮學勤說著擡腿就走，沒邁出兩步又吩咐道：“找人把他送回去。”
手指頭一指，儼然說的就是徐九。
“老大老大我去吧，隨後跟你們匯合。”三胖子自告奮勇。
“行，那你別欺負他。”榮學勤說。
“嘿，這小子這麽好玩兒，我哪兒能欺負他？”
於是榮學勤一行人走了，留下三山和徐九，三胖子說：“咱走吧，小可愛多。”
徐九：“……”
※
徐九不喜歡男主把他當小孩，但他的實際年齡比三山他們都小，他倒不介意被他們當小孩兒對待。
所以面對三山的調侃他也沒啥負面想法，坐在三胖子的車上他滿腦子都想著怎麽從對方口中套套話，打聽打聽榮學勤到底有什麽計劃。
可惜三胖子雖然平時口無遮攔的，但一涉及到正事兒這貨就岔開話題，總跟他打馬虎眼，磨嘰了一路都沒一句有用的。
徐九只好調換策略：“三哥，你說榮哥他怎麽就不讓我跟他身邊兒呢，他是不是嫌棄我？”
“別瞎想。”三胖子說：“當年這群跟著榮哥幹的哪個都不如你呢，榮哥不是那樣的人。”
“那為什麽……”
“你也要理解你榮哥。”三山說：“雖然現在日子還不錯，手底下都有幾個營生要做，但哪個不是操心的？而且我們還是幫朱爺做事的，自己說了都不算，還得幫朱爺打理他的產業，有事兒還得出面擺平，擺不平不行，沒自由有什麽意思？”
這倒是一條有用的信息。
之前888給他的資料裏就提到過榮學勤是幫告訴他真相的人做事才有了現在這樣的地位，朱爺是個頗有商業頭腦的商人，但因為當年本市資源幾乎都被金家壟斷，朱爺想虎口奪食就要有更多的人手。
他把成績的事兒告訴榮學勤多半是出於這個緣故。
而且聽三山的口氣好像那位朱爺對他們的限制頗多。要不是不爽達到了一定程度，三山也不會拿出來跟他說。
“這話我是信你才跟你說的，到了外面兒千萬別瞎說，要不人就該說咱們忘恩負義了。”
把這條信息悄悄記在心裏，徐九哼哈答應著。
他當然不會跑外面兒瞎說，他就不是那種好八卦大嘴巴的人。不過徐九好歹有點社會閱歷，聽三胖子的語氣他們大概未來是要跟朱爺撕破臉了，要不然他這麽滑的人是絕不會跟自己透露這些的。
徐九又問：“剛才榮哥說他跟金森渺有過節，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嘿小子，你怎麽這麽關心榮哥？”三胖子一邊開車一邊瞇著小眼睛去看徐九，眼中八卦的火焰就要燒出來了。
“因為我也討厭金森渺。”徐九想了想，加大了火候，“他之前看我的眼神兒就不對，還在我們洗浴中心辦了金卡，估計以後會經常來。”
“……這個王八羔子！你跟榮哥說了嗎？”
“我說啦，不過榮哥說在洗浴中心不招惹他就沒事。”
“嗯。”三胖子看起來十分同意榮學勤的觀點，“那你就放心吧。你們老板是榮哥的把兄弟，磕過頭的那種，在那地兒你放心。”
徐九：“……”
難道真的不是因為那店其實是榮學勤開的緣故？
聲老板貌似就是男主的一個小弟，平時都不來店裏，看起來比他榮哥還懶。
一路聊著把徐九送回了洗浴中心，三胖子說了句拜拜就扭頭去城西找榮學勤他們了。
小城的舊城區都是低矮的老舊建築，就算逼格已經很高的洗浴中心都老到外面墻皮掉漆，給人的感覺這裏的天空都是昏黃晦暗的，處處透著老氣，沒有什麽生機。
徐九不喜歡這樣的天空，他喜歡晴空萬裏湛藍如洗的那種天。
所以也沒有多停留，擡步進了洗浴中心的後門。
整合了三胖子的話，徐九問888：“有沒有可能當年的事情另有內幕，是那個朱爺騙了榮學勤？”
【不會。】888回覆：【朱志坤說的都是真的。】
【而且這個世界的男主相當聰明，他是多方證實以後才跟朱志坤達成的協議。】
“他們當時達成的是什麽協議？”
【榮學勤幫朱志坤做事，朱志坤幫助榮學勤報仇。】
“……然後快十年過去了，榮學勤幫助朱爺在本市博得了一片天，但朱爺當年的承諾並沒有兌現？”
【是的。不過這種事情很難界定啦，金家多了個強大的競爭對手，生意數次被截斷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一種打擊報覆。】
“哦。”徐九懂了。
生意上的事他不懂，但料想榮學勤當年的狀況，除了投奔朱志坤以外應該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朱志坤雖然對他們多有壓榨，但說白了人就是個商人，本質上看的是利益，不會因為榮學勤就貿然跟金家作對，卻也沒有違背過當年的承諾。
榮學勤這麽講理的人一定明白這一點，他的心病不在朱志坤這裏，目標還是金家。
放棄了朱爺這一條線索，徐九覺得既然榮學勤不讓他插手，那他就私下再會會這金森渺吧。
【……你不會是要打進金家裝忠反吧？】
“有什麽問題？”
【色、色誘金森渺？】
“嘛，反正男主不喜歡我，金森渺喜歡。”徐九故意逗888：“只要目的能達到怎麽都成，色誘這事兒我又不是沒幹過。”
【……】
“哥就是逗你玩兒的。”見888都被他嚇得沈默了，徐九被逗笑。
不過他忽然想起上個世界他是個gay，心系任務也沒起過什麽旁的心思，但這一世不一樣了啊！
男主既是個直男，又不變態，只需要發展兄弟情就行了。
也就是說他可以在這個世界娶妻生子，反正他夜深人靜地時候用自己的右手試過了，這具身體的確是行的。
說娶妻生子還有點遙遠，徐九就是想體驗一下跟女人相處是什麽滋味兒。
888猛地蹦了出來：【派你來這個世界是為了完成任務的，不是為了享受的！】
【驕奢淫逸是最使不得的，會讓人迷失！宿主你趕緊給我清醒過來啊！】
徐九屏蔽了它的聲音，吹著口哨就上樓了。
他當然知道哪個輕哪個重，不會任自己迷失在這個世界當中。
剛才不過是念頭一起，他故意拿出來逗888的。
沒辦法，生活沒啥樂趣，任務沒啥進度，他很無聊的。
“什麽事兒這麽開心啊常哥？”有小服務員正好下樓跟他碰上，見常新東那張秀氣的臉上都笑得開起了花，不由得好奇問道。
徐九跟這群服務生們的關系都處的挺好，這會兒他笑瞇瞇地回答：“沒事兒。”
洗浴中心的人都知道剛才他被榮哥領出去了，估計是剛才榮哥又給了他什麽好處所以才樂成這樣。
服務員有心巴結，又跟他客套了兩句，倆人這才分道揚鑣。
“嘁，有什麽了不起的。”一樓大堂正好賈聖斌值班，跟他手底下做事、平時習慣巴結他的服務生見他臉色不好，連忙酸了吧唧地說道：“這麽蹦跶不也還得在這幹嗎？看他嘚瑟的。”
賈聖斌沒搭話，他知道常新東被榮哥帶出去後臉色就異常的差。
自從上次被榮哥看見他訓話常新東以後，榮哥包括他身邊的那些人就再沒理過他。
——雖說榮學勤是有一陣兒沒見了，但他手底下的小弟們也個個對他冷著張臉，人來洗澡了無論他多客氣說多少好話都不理他，這滋味可不好受。
“你們聽說了嗎，我聽說咱們老板要把這地方盤出去不幹了。”賈聖斌氣哄哄地回到經理休息室，就聽兩人在這竊竊私語。
小城市關系盤根錯節，洗浴中心也不是什麽正規單位，能做上經理的都是有點門路的。
賈聖斌無意間聽到這話也沒聲張，假意在自己衣櫃裏翻找東西，其實正悄悄豎起耳朵偷聽他們的話。
“不會吧？這麽大的店，這麽掙錢，就不幹了？”
“聽說再過段時間舊城區就要改造了，到時候環境不好洗浴中心的生意會變差。老板想趁著掙錢的時候賣個高價呢！”
“啊？那我們怎麽辦啊？”
“跟著新老板繼續在這靠唄。我也是聽我叔說的，說最有希望收購洗浴中心的就是金家了。”
“真的？就上回來一口氣存了一萬的金少爺？”
“是啊，聽說他就是來考察的！”
“那金少爺傻啊？他不知道這片兒要改造了？”
“嘿，金家多有錢啊？人不在乎短期盈不盈利，估計看得都是以後改造完的利益。唉你別往外瞎說，我叔不讓我告訴別人。”
“哥你放心，這我省得。”
這個時候裝作拿完東西的賈聖斌重新返回到走廊上。
剛才說話那人的叔叔是他們老板請來定期處理賬務的財務，他們老板有什麽事都會跟他商量。
所以消息八成不會有錯。
金森渺要成為新老板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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