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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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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敬承看向她搭在自己肩上忍不住顫抖的手指, 片刻,擡手覆過她的手背。

他的手掌和臉頰一樣冷,陸敏掌心微蜷, 仰頭說:“你可以抱著我。”

他的手臂滑落, 穿過她的手臂,攬住腰肢,低下頭,整個人頹唐地依靠著她。陸敏小小地趔趄了一下,努力站定,支撐他。

“餓不餓?我們去吃飯。”她問。

杭敬承沈默地靠在她頸側, 片刻後,輕聲問:“回家麽。”

“不是說去吃廣州菜嗎。去吧。我開車帶你。”

汽車車流在高樓大廈間移動。

發動機輕微嗡鳴。

陸敏目視前方車況。

杭敬承似乎有點累, 坐在副駕, 抱臂, 腦袋輕輕偏向一側,闔著眼睛。

陸敏想起半小時前。

她從洗手間出來, 杭敬承已不見蹤影, 準備回休息室, 發現杭維伊在貼在病房門口偷聽。

“噓——”他回頭, 豎起食指。

陸敏點頭, 靜默著進了隔壁房間。

不一會兒,杭維伊回來, 臉色很覆雜, 頻頻嘆息看向她,最後問她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

“上午出門了麽?”

杭敬承的聲音將她的思路打斷, 她看向內視鏡, 他竟勾唇, 笑意惺忪,就像平時跟她裏聊天的模樣。

“嗯。”她應著,“去了趟手機城,說內外屏都壞掉了,一起換的話要七百塊,我覺得還是換一部新的好了,今晚去網上看看。然後去菜市場轉了一圈。”

“冬天沒什麽好吃的青菜。”她有點苦惱。

杭敬承又笑,偏頭看她,“想吃什麽?”

“嗯......”陸敏真想起來,隨後搖頭,“算了,反季的東西太貴了。”

“咱們家還不至於吃不起。”杭敬承拿她無可奈何。

陸敏心下微動。

“省著點吧。萬一將來有用錢的時候呢。”

節儉這一信條打小刻在她骨子裏。

“能有什麽。”杭敬承喃喃,靠在椅背上看窗外。

“比如生病。萬一大病一場,可能要花很多錢。或者投資失敗,不是說有錢人寧可鋪張地吃喝玩樂,也不能玩投資麽。以後養孩子呢,也會花很多。”

浪漫只能做調劑,生活裏更多的是關於柴米油鹽的計算。

“陸老師說得對。”杭敬承拖著尾音,不正經的模樣。

陸老師說得對——

但我不會聽的。

陸敏相信他是這麽想的。

不過她的話只是闡述自己的生活理念,本來也沒打算要求他什麽。

“姑姑怎麽樣,以後還要過來嗎?”她試探性問。

杭敬承長吐了口氣,松開抱住的手臂,掌心隨意搭落。

“下周手術。之後再帶你來一趟吧,以後除了逢年過節,就不見了。”

“好。”陸敏說。

杭敬承問:“杭維伊都跟你說了?”

“嗯。”

其實她早就對他有過一些懷疑。

以他的脾氣秉性,相熟的兄弟不會太壞心,秦典就是例子。然而年長三歲本該圓滑的施鑫,卻那麽直白地勸他離婚,還‘不小心’叫她知道了。

明明家裏兩個孩子,弟弟卻叫wei yi。兩個人長相風格相差甚遠,關系親昵但是看起來沒太有共同的生活經歷。

杭維伊給了她答案。

“關於我哥的身世......”

“......其實哥他,不是爸媽的親生兒子......他親生父親是家裏司機,探親的時候跟他媽媽一起遭遇車禍,所以他不滿周歲就被我爸媽抱回來......”

“......我出生那年他十歲,因為姑姑家也沒孩子,所以他被送過去了......陳旭被找回來,姑父就想把他送回來......然後他很傷心,跑出去,出車禍了,休學一年......”

“......其實哥脾氣很好,從小知道自己身份,也跟家裏相處得很好......有些事他好像就是接受不了.......大人們讓他太傷心了吧......”

陸敏先前只知道他經歷過車禍,原以為是意外,現在看來,也許是他自己的選擇。

她忽就明白了為什麽他已經走到今天這一步,經濟獨立,有自己的社會地位,也不能跟杭家切割清楚。

牽絆一般人的是血緣親情,牽絆他的是十多年的撫育恩惠。

同樣是家裏出錢可以送出國,親生的孩子跟父母商量著自己想學什麽,就算不願意,也可以跟爸媽置氣,出去過十天半個月不接電話。

杭敬承不可以。

杭家真切地給過他良好的教育和優秀的出身,所以他應當,也必須心懷感激。

他的確心懷感激。

或許,每次開口叫爸媽時,他會感到不安嗎——

因為自己被給予太多,會感到惶恐,所以一定要好脾氣,圓滑地處理與每個人的關系,拼命提高自己的能力,滿足他們的期待。

然而還是要一次次被送走,送回。

他被給予的禮物太貴重了。所以自己也像禮物一樣周轉在兩個家庭之間。

也許在被抱著跨過門檻進入杭家的那一天,就註定會這樣。

十六歲的少年是這樣想的嗎。

恍惚著在馬路中央被疾馳的汽車撞開時,是這樣想的嗎。

無法掌握的人生,不如交還給命運。

陸敏看向內視鏡裏的人,曾經叫她小刺猬說她的刺全對著自己的人,原來早就經歷過無奈的自虐。

杭敬承說,低頭擺弄手機,“等會兒去趟商場,你手機打不通了,今兒把新的買了吧。”

陸敏還不知道這事,頓了頓,說好。

“那些事。知道就好了。”杭敬承說,“該早點告訴你的。一直不想提。”

“不過。”他頓了頓,囑咐道:“別擔心,我人格挺健全的。”

陸敏原想說沒關系,被他這麽一說,弄得有點懵。

“幹嘛這麽看著我。”杭敬承擺弄手機,笑著睨她一眼,“專心開車。”

打開手機銀行軟件,輸入轉賬金額600,000。

雖然身世背景殘缺,雖然人生經歷並不坦蕩。

但是敏敏,你不要怕我。

半下午,陸敏跟杭敬承去了那家粵菜館。

餐館的鮮蝦卷和紅米脆蝦腸都很好吃。因為這頓飯價格不便宜,最後剩了點臘腸煲仔飯,陸敏一起塞進嘴裏,吃了個肚兒滾圓。

碳水吃得太多,回家的路上就開始犯困,到家後幹脆關上窗簾睡大覺。

有風吹,窗簾錦面花紋輕微晃動,偶爾傾斜一縷陽光。窗外聲音微小,風聲也靜謐,另一側的人偶爾翻身,布料摩擦窸窸窣窣。

從地板蒸騰上來的暖氣溫熱暖燥,有時清風吹,她整個人陷在柔軟的棉被裏,肚子很飽,不需要上班,手頭也沒有要緊的工作。

格外心安。

呼吸聲漸漸平緩。

醒來時室內漆黑一片,不知道幾點。

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他懷裏,枕著他的胳膊,胳膊屈著窩在兩個人中間,向嬰孩一樣蜷縮身體,試探性甚至腿,膝蓋離開熱源,才曉得剛才也貼著。

體溫傳遞,原本蓋住全身的薄被現在只搭了點肚子。

“醒了?”杭敬承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帶著剛睡醒的懶怠。

陸敏深吸了一口氣,揉眼睛,“嗯。起床吧。”

“別動。”杭敬承伸手攬住她的腰,往自己身前勾了些距離,“不想起。抱一會兒。”

陸敏點點頭。

她睜著眼睛,但是看不清什麽,只聽到他平穩的呼吸聲。她腦袋還有點昏沈,整個人懶懶的不想動彈。

他身上很好聞。初春灰藍色微鹹海水味道,帶著薄荷的清新與煙草的沙啞。

安靜地躺了一會兒。

“現在天黑了嗎?”她輕輕問。

“嗯。”杭敬承觸到她毛衣翻卷後露出的腰際肌膚,下意識地用拇指打圈摩挲。他比她困倦,依舊閉著眼睛。良久,才補充,“也許。”

陸敏說:“據說午睡太久,醒來後很容易難過。”

“唔......你難過麽?”

“不難過。因為你在這裏。”她回答後,聽見他輕笑了一聲,像懶散的呢喃。

“什麽時候放寒假?”杭敬承問。

她說:“一月初要上一個周的課,然後期末考試,考完就放寒假了。”

杭敬承用下頜輕輕蹭了蹭她的發頂,“那幾天在歷城有點工作,跟我一起去,好不好,嗯?”

陸敏思考片刻,答應他,“好,你要給我買票。”

“知道。”他懶洋洋搭腔,“包來回機票,食宿全免,陪你解悶兒。”

大手又從她毛衣底下鉆進去,慢悠悠朝上游移,惡意在渾圓側面按了按,手指輪廓陷進去。

陸敏警覺,怕任他鬧下去,沒時間做晚飯,推開他,拿新手機看了眼時間,果然已經六點多了。

她下床,用手指攏起長發,剝落手腕上的皮筋紮幾圈。

“起床吧,不然晚上該睡不著了。”

杭敬承破罐子破摔,“那今晚別睡了。”

陸敏微勾唇角,無奈地笑。

她挽起毛衣袖子,走去廚房,從櫥櫃裏取出一把米,淘了淘,放進電飯煲設定時間。

上午買的青菜還躺在餐桌上,她取了棵小白菜,將剩下的放進冰箱,從裏面拿出一塊豆腐,兩根火腿腸。

小白菜手撕就好,豆腐和火腿腸切片。起鍋後先煎豆腐片,兩面金黃後取出備用。再次熱油,蔥花和小米辣爆香,然後撈出,加白菜炒軟,加生抽老抽和耗油,最後淋鹽和水澱粉燜煮。

她中途去客廳抽紙巾擦手,杭敬承拎著外套路過,朝廚房看去。

她驚訝,“你還要出門?”

“嗯,公司有點事處理——什麽菜這麽香?”

“白菜豆腐煲,馬上出鍋。你可以晚點去嗎?”

杭敬承看了眼時間,點頭。

晚飯後,杭敬承匆匆出門去公司,陸敏回書房備課。

低頭盯電腦屏幕許久,眼睛有點酸,她起身活動肩膀和脊椎,瞥見放在一側的吉他。

杭敬承回來時陸敏還在書房,推門前就聽見動靜,推開門後發現她在放歌。

“你回來了。”等他走近,她才註意到身後來人,略驚奇,擡手按下空格暫停。

“你聽你的。”杭敬承擡頜示意她。

陸敏抿唇,按下播放鍵。

杭敬承拉開椅子,提褲腿坐下,胳膊隨意搭工作臺上,視線落她身上。

電腦停在音樂軟件界面,黑膠唱片轉動,播放列表長長一串歌名,陸敏剛才就趴在桌上,一只手捂著鼠標,另只手托腮,長發披肩。

她今天穿了件燕麥色薄毛衣,衣擺有點短,向前趴著就露出一截後腰。

“家裏有音響。”杭敬承說。

陸敏扭頭,“欸?”

他指向一側的書架,“唱片機和音響都在那,還有幾張黑膠。今兒就算了,太晚了。以後可以玩玩。”

“沒見你用過呢。”她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瞧見裏幾臺設備,原先不知道是音響,以為是擺件。唱片機她認識,大學好友池嬈喜歡,她見識過她的。

“張暮送的,他喜歡這些東西。”杭敬承說,擡手扯她椅子。

陸敏突然被晃了一下,雖然知道不會歪倒,還是嚇一跳,眼神嗔他,他也不惱,垂下眼睫,隨性將手搭在她腰後。

他身形比她高大一圈,這動作就像將她圈在懷裏。

陸敏背過手按住他作祟的手指,問:“張暮哥現在好點了嗎?”

“這幾天在外面散心呢,狀態還不錯。”

“那就好。”

陸敏跟著舒了一口氣。

未亡人的念念不忘是生死之間最沈痛的事,張暮如果慢慢調整自己,從過去中走出來,那最好了。

杭敬承盯著她繃緊的手指,眼底生出笑意,往別處看了看,註意到敞開的琴包和她手邊豎立的吉他,“怎麽突然開始練這個了?”

“啊......”陸敏抓了下頭發,“學校的元旦晚會,需要出個節目,我不太會跳舞,就報了個唱歌。欸你——”

手下的手指忽然抽走,杭敬承的手穿過她腋下,將她提起來,抱到自己腿上。

陸敏怕自己摔下去,扶著桌子,回神後已經側坐到他大腿上,驚悸未定,胸口起伏。

杭敬承一只手攬在她背後,垂眸,視線幽幽落在渾圓起伏處,“我以為你會排斥這件事。”

陸敏捂住,“這才幾點。”

“你管幾點。下午還欠我一次。”

“誰,誰下午欠你了。”

“算你沒欠。”杭敬承說,“這個點不睡覺,你想幹什麽?”

什麽叫算她沒欠。

這幅不跟你計較的語氣讓陸敏上火。

她是真覺得發現這人不害臊,什麽話什麽事都做的出來,而且精力旺盛,擅長惡作劇,就算沒時間做也得逗逗她。

音樂聲漸止,切下一首歌。

“盛開在冬天的水仙,你是否聞得到我的嬌艷。”*

溫柔女聲像從老式收音機裏傳出來的。

“剛才說到哪了?被你弄得全忘記了。”她說。

這是怪他的意思。

杭敬承倒不在乎,“你說你報名上臺,我說你竟然不排斥這件事。”

手掌覆上去,綿軟中尋找突起的手感。

“杭敬承。”陸敏對他無計可施,聲音跟著黏軟起來。

她發現他對這裏有種不可理喻的迷.戀。

不管什麽時候都想揉.捏幾下。

“你說你的。”杭敬承坦然催促。

陸敏今晚想跟他聊完這件事,努力保持理智,忽略任人搓扁捏圓的感覺,停頓兩秒,說:“其實,其實還是害怕。感覺自己一上臺就什麽都不記得了。也不敢面對臺下的觀眾。”

十一年前,她上臺前就開始緊張,手腳冰涼,上臺後有整整五秒鐘什麽都沒做,直到臺下開始騷動,才慌忙抱吉他坐下。

節目一塌糊塗。先是聲線發抖,再是忘記歌詞,最後連練了無數遍的指法都忘記了。

杭敬承另只手在她背後摸索一陣,捏住。

他記得那天,表演結束後她紅著臉,一句話都沒說。

練習時每天去的廢樓,此後她再也沒去過。

陸敏忽覺束縛松開,呼吸輕松許多,覺察不對勁,果然瞧見他唇邊笑意,薄毛衣下緣被推上來,沒什麽阻礙地握住,指.尖挑釁似的夾住粉色。燈都沒關,這場面沒法讓人正常說話,她將衣服扯下去,那只大掌卻沒出來,“從高中那回之後,大學,包括上班後,學校再叫表演節目,我再也沒有報過名了。杭敬承!”她顫顫。

燕麥色毛衣衣擺下露出一截勁瘦手臂,青筋突起,隨之微動,杭敬承瞧著她,“我說過怎麽求我。嗯?”

叫聲好聽的。

陸敏咬唇,眼底倒映的燈光微閃。

“我一直告訴自己是這只是因為沒有空,沒有精力。”她拼命扯著自己的衣擺,毛衣下面依然像藏了只貓,不斷聳動。

她搖頭,“其實是因為那次失敗一直像烏雲一樣籠罩著自己,雖然我騙自己已經結束了。”

杭敬承笑了一下,眼梢微勾,隨後恢覆正經神色。

“所以你今天克服了那個陰影。”

“很好,寶貝。”

他低頭啄了下她的唇。

陸敏一瞬間洩力,手指微頓,衣擺繃卷上來。

很奇怪的感覺,他一靠近就會這樣。

上一首再次結束,播放器自動切歌。中間是短暫的停頓。

陸敏聽到什麽掉落,回神,然後在地板一側看到自己的內衣和牛仔褲。

崩潰。

這人動作怎麽這麽利索。

“讓我把這幾首歌聽完可以不可以。”她弱弱地問。

杭敬承漆黑深邃的眼眸對著她。

“此刻心情就像狂風暴雨,

而我找不到躲避的崗亭,

等待彩虹告訴你的訊息,

所有足跡早就沒了蹤影。”*

音樂節奏鮮明,吉他弦聲輕快。

杭敬承握著肩膀讓她換了個方向,“你說。”

歌手輕聲哼唱,陸敏感覺自己聽不到了,只有心臟轟然跳動。

夜風吹過,窗外大簇水仙輕曳白色裙擺。

大約兩分鐘。

她睫毛輕顫,盯著他的黑色高領毛衣,喉結一半隱在領口下。

“我想說,之前好一段時間,我都沒有戀愛的想法。不是不想,只是覺得自己太糟糕......嗯,你的褲子太磨了。我,我應該到了最完美的階段,才能值得被愛。”杭敬承衣著整齊,穿了條深色西褲,布料有點粗糙,她跨坐他單腿,摩擦阻力明顯。他輕按她的後腰,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說。她扶著他的肩膀,輕咬牙根,繼續道:“那時候,我希望,希望自己長得漂亮,身材好......嗯啊......性格得體大方,家庭富裕和睦,這樣才,這樣呃,有資格選擇自己喜歡的人。總、總之,不那麽平平無奇,就好了。”

杭敬承思忖片刻,“好像很多人會這麽想。”手指摸索著擠過去,剝開軟瓣,撚了撚,“ 要是不這麽平凡就好了,要是再出挑一點就好了,要是再幸運一點就好了——可是沒有這樣的出身,沒有這具皮囊造就的現在經歷,你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你知道什麽是完美麽?被愛是完美,而不是完美才被愛。 ”她實在動不了,只有他握著她的腰律動。

歌詞裏唱,我本打算去流浪,把所有的回望都交給夕陽。風是空港雨是牧場,我陷入萬裏無雲的海洋。

啪嗒啪嗒,兩只女式拖鞋相繼掉落,腳背勾起又繃直,陸敏脫力,胳膊搭在他肩頭。

真的沒救了。

她大腦逐漸變得空白,可恥地期待他進來。

這人忙活著,抽空正經地跟她交心。

陸敏吸了吸鼻子,懸在空中的手掌攥緊。

“我知道。所以,所以剛開始,追求絕對的勢均力敵,匹配,對等。但是事實上不是那樣。”

她依然沒有搖身一變成了什麽大美人,也沒一日暴富的能力,性子還是那個性子,不愛交際,很多事比較犟,但她比以前強大許多。

她可以允許自己接受他了,以一個‘不完美’的姿態。

“杭、杭敬承,我想告訴你——嗚......”她緊緊攥住他肩膀衣料,杭敬承垂眸往下睨了一眼,她貼著的褲料被洇濕了,握著腰的手反而搖得更兇。她堅持繼續:“許多感情,發生得一點道理沒有,即便在你,最狼狽的時候。只要抓住,就好了,你不要難過.......唔嗯,咿——”

你是黎明地平線是我永恒的終點,

我想把時間揉成碎片捧在我手心。*

她的聲音先變成碎片溢出。

陸敏高高仰頭,脖頸線條繃緊,軟骨白膩透光。

杭敬承攥著,指痕凹陷下去,等腿上的熱源一滴滴落下去,木地板發出滴答聲。

他吻去她眼角淚花,“我不難過,寶貝。”

遠在世界盡頭的你站在我面前。*

你給的溫柔我全部都感受到。

怎麽會難過。

作者有話說:

噓——沒多少內容啦,下周正文完結。

*《愛似水仙》

*《一場微醺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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