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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自己作死(又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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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一坨狗屎,聞上去臭,踩上去惡心,就是看一眼也不舒服,如果想要將這一坨狗屎除掉,也怕沾一手屎。

簡文德等人卻是不怕別人目光,他們等待禦史臺的審議結果。

一般來說,這種審議,一天時間肯定會出來結果,但是這一次,他們居然是等了兩天,都沒有結果傳回來。

這讓簡文德詫異的同時,也是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和以前,不一樣啊。

以前成不成,都會有消息回來,怎麽這一次這麽反常,禦史臺那邊,居然是丁點消息都沒有傳回來。

又等了半天,簡文德坐不住了,他要去找他的靠山,那位禦史言官,去問問情況。

半路上,簡文德就感覺自己的眼皮跳個不停。

那種感覺,就像是要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

對於自己這種直覺,簡文德是很相信的,曾經,他有好幾次都是預感成真。只不過他無論怎麽想,都覺得自己這一次做的是天衣無縫,怎麽可能出問題?

至於危險,那更不可能有。

自己只是指出了《自省論》中的問題,就算最終結果是自省論沒有問題,那自己也不會擔什麽責任。

應該是這樣。

簡文德沒有找到自己的靠山,詢問,才知道自己的靠山也去參加禦史臺關於《自省論》的審議,還沒回來。

“還沒回來?”

簡文德心中的不安更盛,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回去,好好捋一捋這件事情,是不是什麽地方,自己沒有想到,疏忽了?

結果半路上,他就看到了一個相熟的禦史,對方身邊還帶著幾名殺氣騰騰的軍衛,簡文德一樂,急忙上前問候。

結果那名禦史看到簡文德二話不說,直接命令身後的軍衛:“將這罪官簡文德抓起來。”

幾名軍衛立刻是上前,將簡文德圍了起來。

簡文德臉上的笑容僵硬住,傻眼了,等到被軍衛按住,他才急忙驚醒一般,大喊道:“薛大人,這,這是做什麽?為何抓我,我犯了什麽法?”

那位薛禦史一臉厭惡,冷聲道:“你犯了什麽法,自己心裏清楚,本官只是奉命抓人,你有什麽話,去禦史臺說吧,來人,撤了他的官符,上封法枷鎖。”

當下簡文德的官符被拿走,身上被上了枷鎖。

這都是法器,可以封住官員的官力,上了枷鎖之後,官員就連普通人都不如,那是任人拿捏。

簡文德此刻還有些不服,脖子挺的老直,仰著頭喊道:“我簡文德問心無愧,我何罪之有?就算是去了禦史臺,我也這麽說。”

薛禦史懶得與他說話,對於簡文德這一類言官,他早就看不慣了,成天就是思謀著害人,阿諛奉承,溜須拍馬,想著法子向上爬,別的官員只要說錯一句話,寫錯一個字,都有可能成為這種人攻擊的把柄。

這裏面甚至涉及到政敵之間的攻擊,像簡文德這一類無能之人,居然就成了一些官員對付政敵的刀。

就是因為有這些人存在,聖朝的官場有時候才會烏煙瘴氣。

只要心存正氣,都不會喜歡簡文德這種人。

而這一次,薛禦史知道,簡文德是要倒大黴了,不光是簡文德,這一次倒黴的言官怕是得有數十名。

即便是薛禦史也不太清楚具體情況,只知道第一點,簡文德攻擊《自省論》中所謂杜撰太宗聖祖言論的抨擊,根本不成立,因為已經有文聖院的文聖找出了這一句話的出處,那的確是太宗聖祖所說過的話,只不過記載下來的典籍很少,因為很罕見,所以簡文德他們沒有找到出處也屬正常。

這是第一點,至少說明,《自省論》沒問題,簡文德他們失算了。

而第二點就有趣了,在確定自省論沒問題後,本以為這件事就此作罷,卻沒想到,有其他禦史當場發難,開始列舉另外幾個禦史,包括簡文德這一類言官的罪狀。

這就像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一樣,那幾個主張抨擊《自省論》的禦史都懵了。

顯然,早有人對他們不滿意,只是借著《自省論》這一場風波出手罷了,最為諷刺的是,簡文德等人的罪名,居然和他們狀告楚弦的罪名是一樣的。

那就是杜撰太宗聖言,同時,破壞太宗等諸多先聖的形象。

有人列舉出簡文德等人這些年的言論著作,無一不是溜須拍馬,無一不是阿諛奉承,更是將太宗聖祖列為‘十全仙聖’。

意思,就是沒有缺點,全知全能的仙聖。

可這,偏偏和《自省論》中的論點背道相馳,就連太宗聖祖自己都說自己是有缺點的,不是任何決定都正確,所以才會自省,總結和改正,如此一來,簡文德等人的言論就站不住腳了。

如果只是阿諛奉承倒也罷了。

但偏偏,這些年簡文德他們借助這言論,陷害了很多官員,不少官員更是因此喪命。

這都是罪狀。

而且早就有禦史開始查簡文德等人的罪行,這不是一日之功,《自省論》,只是一個誘因,既將簡文德等人引了出來,又像是給了那些心有正氣,要查辦簡文德等人的官員吹響了沖鋒的號角。

也是簡文德等人這些年太過膨脹,自己作死,很多事情,看似沒有把柄,屁股擦的很幹凈,但如果深究,還是能挖掘出問題。

而且一旦被破開一個口子,那後面的問題會噴湧而出。

到了禦史臺,簡文德在諸多罪狀下,脖子也不敢挺了,整個人虛脫一般,癱軟在那裏,他知道自己完了。

只是他不明白,那個楚弦,又如何知道太宗聖祖那幾乎少為人知的言論,而且還寫入了《自省論》。

是故意為之嗎?

這個想法,不光是簡文德在想,其他人也在想,甚至有的官員沈思,大膽的猜測,這楚弦怕是早就在《自省論》裏挖了坑,就是等著簡文德這種人往裏鉆。

只是,楚弦為何要這麽做?

難道他一早就看出,簡文德他們會對自省論動手?

這一場風波立刻是傳遍了官場,自然,也就傳到了洞燭司,而洞燭司裏的人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一個個都是目瞪口呆。

馮沖聽到,楞了楞,然後說了一句,這才是他認識的楚弦。

命堂的莫乾聽到,哈哈大笑,說這棋,下得好,下得妙!

晏子季當時正在喝茶,聽到這消息之後,他茶水灑在身上都沒有察覺。

“他真的做到的!”

晏子季喃喃自語,他所說的,實際上是三年前,紀紋之父紀文和的文獄之案,別人不知道楚弦做了什麽,他知道,別人不知道楚弦在《自省論》中挖坑是為什麽,他同樣知道。

就是為了造勢。

既然太宗聖祖自己都說自己有缺點,那麽當年紀文和等人評論太宗過失,又何罪之有?

更何況,紀文和做了那麽多年的編撰官,品性不差,也有人願意為他說話,之前不敢,但現在,楚弦的《自省論》,等於是給了這些人一個強有力的支撐和靠山,那可是文聖院認可的傳世之作,誰敢質疑?

尤其是這一次,簡文德等一幹言官自己作死,被問罪,革官入獄,等於是給了天下人一個信號。

以前的文獄案,該是重新審視一番的時候了。

當然,不是說所有相關的案子都是冤枉的,都是有問題的,但肯定是有,紀文和的案子,就是其中之一。

如此一來,在有心人的推動下,紀文和等人當年的案子終於是平反,證明他們無錯,這罪責,不用問,還是簡文德他們要背。顯然,他們是落水狗,看不慣他們的人,都不會放過這些人,甚至簡文德他們昔日的朋友,都會在這種時候與其撇清關系,然後再狠狠踩上一腳。

楚弦得到的消息是,紀文和官覆原職,自然,之前連帶入罪的紀紋,也是恢覆官身,洞燭司的都統大人親自發話,將紀紋重新召入洞燭司,至於擔任什麽官職,楚弦就不知道了。

事情,終究是做成了。

倘若是在三年前,楚弦說要為紀文和他們翻案,要整治這一股歪風邪氣,那必然是沒人相信,說出來,除了給自己找麻煩之外,沒有別的好處。

但是經過三年的磨礪,三年的籌劃,三年的算計,這一件事,楚弦居然就做成了。

“至少,是還了紀紋的人情。”

楚弦這時候喃喃自語。

這些對於楚弦來說,都只是次要的,真正重要的是,楚弦用三年時間做了足夠的積累,有了兩部傳世之作,榮譽加身,以後就有了在仕途提升官位的資本和資格。

聖朝考察官員,有一套特有的體系,實際上就和做生意是一個道理,有多少本錢,做多大的生意,楚弦這三年沈寂,為的是什麽?說白了,為的就是積累本錢,好在一切順利,楚弦如願以償,除此之外,更是將原本只有兩色的九色道果種增加到了八色,距離圓滿只差一色。

一旦九色圓滿,到時候自己修為足夠,結出九色道果,到時候修為必然比沒有九色道果的,要厲害的多。

不過在此之前,楚弦還要低調行事,現在知道楚弦有九色道果種子的,除了洛妃之外,就是文聖院的六位文聖,人家文聖心胸豁達,已是道仙之體,自然瞧不上一個道果種子,但其他人,楚弦還得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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