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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樹立官威(二更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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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泊仲上來,對著楚弦和吳德貴躬身行禮。

“見過縣丞大人,主簿大人。”夏泊仲禮數端正,不卑不亢,一看便是那種正氣尚存的人。

能在吳德貴把持的定海縣保持這一份正氣,已經是難能可貴。

而實際上,楚弦選擇夏泊仲,並非是胡亂選的,他知道,夏泊仲有資格來做文書官,而且也清楚,夏泊仲不是吳德貴的人。

在夢中一世,楚弦在定海縣當差,就是跟著夏泊仲,和對方亦師亦友,自然是了解這個人。

便如楚弦了解姜淵一樣。

這兩人,都是楚弦曾經在定海縣結交的好友,這一次楚弦故意施展手段,將原本的蔡文書官位弄掉,從一開始,就是為了扶持夏泊仲上位。

這一點無論做的明顯不明顯,吳德貴必然都會有所察覺。

但楚弦不怕。

還是那句話,楚弦對定海縣很了解,尤其是他看重的人,就像是夏泊仲,那是絕對不可能倒向吳德貴的。

可笑的是,估摸吳德貴都不知道,夏泊仲第一個想要除掉的貪官,就是他吳德貴。

此刻楚弦表現的就是根本不認識夏泊仲一般,直接公事公辦道:“你便是夏泊仲?”

後者點頭道:“回稟縣丞大人,在下便是夏泊仲。”

“好,從現在起,你便是定海縣文書官,正式的任命,我會通報上去,等到吏部覆批,便可官典留名,獲取官符,不過這可能需要幾日時間,你暫且行使文書官之權,切記人官守則,莫要忘記為官初心。”

楚弦的話很簡練,而那夏泊仲苦熬十幾年,此刻終於有了出頭之日,他雖然激動無比,但表面上卻是極為淡定,至少沒有得意忘形,也沒有因此失了理智。

便見他躬身道:“在下必盡職盡責,決不懈怠,不負大人期望。”

同樣是簡單一句話,表明了夏泊仲的態度。

楚弦沒有多說,讓夏泊仲坐在了原本那蔡文書的位置上,至於蔡文書,此刻面帶憤恨,卻也不敢多說,然後是被人帶了下去。

“文書官既有了人選,那就請縣丞大人繼續。”吳德貴這時候說了一句,言外之意,就是看楚弦還要做什麽。

楚弦知道吳德貴的想法,之前故意送來那麽多卷宗,就是要惡心自己,拖住自己,不過對方想不到楚弦有神海書庫,那點東西,當真是難不住楚弦。

既然你吳德貴想要用卷宗拖住我,那我便以堂審拖住你吳德貴。

楚弦都不用看卷宗,直接就道出第二件,第三件,第四件,等等等等需要決定的事項,而且條條框框,楚弦都記得清清楚楚,一開始吳德貴還不信邪,想要問住楚弦,但無論他怎麽問,楚弦都能對答如流。

“不對勁!”吳德貴暗道不妙。

這楚弦什麽情況,為何之前送去的那些卷中文書都記得如此清楚,難道對方真的都看過了?

不可能的。

吳德貴根本不信,因為換做是他自己,沒有個三五日,別說處理,就是看都看不完。

這一下在堂上,楚弦就掌握了主動。

治縣之事說完,就說其他事務,最後是審理還沒有結案的卷宗,涉及民事糾紛、傷人、命案,楚弦居然都是審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這一次升堂,從大早,一直過正午,到下午,最後入夜,居然是進行了一整天。

而且看楚弦的樣子,那是沒有丁點疲憊,還要繼續連夜審案。

因為是數月時間積累下來的,所以到現在,也只是處理了一半而已,結果是楚弦和戚成祥精神抖擻,吳德貴等人心裏是叫苦連天。

誰能想到,本來是想要惡心楚弦,拖累楚弦的計策,到最後居然惡心了自己,拖累了自己。

這時候吳德貴對出這個主意的蔡文書更是不喜,暗道此人當真是不堪大用,做了這麽多年的文書官,居然連一個仕途新人都鬥不過。

堂上,除了楚弦和戚成祥沒有絲毫疲憊,那個被楚弦提起來的新任文書官,夏泊仲也是神態嚴肅,沒有絲毫不耐煩。

接下來審的是一個殺人大案,原本是懸而未決,找不出犯案的兇徒,但楚弦這一審,卻是抽絲剝繭,先將有嫌疑的人一一傳到堂上問話。

在外人看來,就是簡單問詢,可問到被害之人的外甥時,楚弦只是問了三個問題,便一拍驚堂木,命人將對方拿下。

那人嚇的魂不附體,卻是口稱冤枉,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對方心裏有鬼,結果只是嚇唬了幾句,這人便痛哭流涕,招供殺死親舅舅的事實。

“神了!”

幾個衙役心裏暗道,這件懸案他們是知道的,一個月前發生的,當時吳大人主審,卻是找不出真兇,因而成為懸案,怎麽這位新來的縣丞大人就這麽簡單的一審,居然就查出真兇了?

這個真兇乃是被害之人的親外甥,更是第一個報案之人,居然是殺人真兇,這的確是讓人始料未及。

顯然,不光是這些衙役,其他人也都好奇,這位縣丞大人究竟是怎麽看出那人是真兇的?

這時候楚弦主動開口道:“此人雖是報案之人,卻反而是最值得懷疑,卷宗所述,他沈迷賭坊,甚至將自家房產田地賣掉用作賭資,債臺高築,入不敷出,可諸位現在看看他,衣著幹凈,腰間配玉,哪裏像是被人追債的樣子,想必是最近有橫財入手。橫財來源,偏門居多,再加上被害之人驗屍冊紀錄,於自家屋中,背後中刀斃命,家中財物失竊,而屋子房門窗戶完好,便說明兇徒是從房門進入,而且是被害之人開的門,背後中刀,說明被害之人並不提防兇徒,十有八九是親近之人,再看其族譜,縣中唯一的親人便是那兇徒,因此他嫌疑最大,只是沒想到他膽小如鼠,還沒用刑就已招供。”

堂上,吳德貴等人臉紅如棗,那是臊得慌,當初這案子是他審的,卻是認定為盜賊作案,並沒有懷疑被害之人的親外甥。

也是吳德貴根本懶得去查案,畢竟懸而未決的案子,並非只有這麽一個,再說,就算是有懸而未決的案子,那擔責的也是縣丞,當時吳德貴就知道他這縣丞怕是當不上了,所以就存了心思,無論誰來做這縣丞,只要不是他,就得處置這些未決懸案。

但現在被楚弦就這麽輕而易舉的破了命案,吳德貴自然覺得顏面無光,可這時候,他也沒法子說什麽,只能是陰著臉不說話。

他那一系的人,包括典史張中,也都是不吭聲。

堂上早已經掌燈,已經是戌時,夜色已深。

吳德貴等人看到楚弦還要繼續,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終於是有些撐不住了,換做是誰,堂上待這一整天也有些受不了。

想了想,吳德貴開口道:“縣丞大人勤政,讓人佩服,但現在時辰已經不早了,很多事情也不急於一時,剩下的案子,不如改日再審,咱們不累,下面的人也撐不住啊。”

他這麽一說,很多衙役和小吏都是一臉期盼,說實話,大早上的時候,他們當中不少人還真沒有將新來的縣丞當回事,但經過這一天,他們都服了。

不服不行。

不光是人家處置公務和審辦案件是利索無比,幾乎條條件件都能讓人心服口服,而且那種堂上的威嚴,在一天時間裏就徹底的建立了起來。

現在誰不怕這位新來的縣丞?

蔡文書那也是從九品的文書官,在縣裏也是一號人物,結果大早上就直接被罷了官,估摸還得吃官司,也不知道吳大人能不能保住他。

光是這手段,誰不怕?

再加上眾人是真的累了,乏了,心裏只盼著縣丞大人先到此為止,不然真有些扛不住了。

楚弦這時候卻是微微一笑,道:“既如此,那就退堂,明日繼續。”

說完起身,邁步離去。

眾人如蒙大赦,也都是活動腿腳,扭脖轉腰,吳德貴感覺自己腿都麻了,他雖有官典聖力加持,卻沒有修煉武道和仙道功法,坐這一整天,也是有些困乏。

但他知道,還有幾件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一個是蔡文書的事情。

對方被楚弦以賬目不明,偽造賬冊的名義革了官職,入監受審,這件事必須得先運作一番,至少要保證蔡文書的嘴不亂說。

對於這一點,吳德貴有自信。

蔡文書這罪名即便是坐實,但只要想法子將一些虧空補上,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況且這件事最多,就是讓蔡文書丟了官職,但只要人沒事,相信蔡文書還是很清楚什麽事該說,什麽事不該說,因為一旦說漏嘴,那就不是丟官那麽簡單了,丟命都是輕的。

還有一點,吳德貴要想法子將新任的文書官夏泊仲拉攏過來,這文書官極為重要,必須得是自己人來把持。

所以回去之後,吳德貴就吩咐手下,就說他擺下酒宴,請夏泊仲來赴宴,畢竟勞累一天,也都困了,餓了。

只是他的手下去了一會兒就折返回來,道:“那夏文書說夜色已深,心領好意,但酒宴就算了。”

“哼!”吳德貴一拍桌子,罵了一句:“這姓夏的還是那麽不知好歹!”

不過這一時半會兒,吳德貴也沒別的法子,只能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想法子給那夏泊仲潑一些臟水,將對方弄下來,又或者,直接對付楚弦,只要楚弦離開定海縣,區區一個夏泊仲,還不是想怎麽捏,就怎麽捏。

吳德貴這時候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舉杯望天,喃喃道:“不管你怎麽折騰,這定海縣,終究還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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