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劍正好刺在葉嫣然的心口，如今只要葉嫣然略微一動都有可能立刻斷氣，就算是神醫在世也沒得救了。

葉嫣然伸手抓住璃晟睿的手，“你明知道我當年嫁給你是為了氣舒染墨，可你還是二話不說的娶了我，明知道我不愛你，這兩年你還是肆意寵著我，把我當成珍寶一般呵護著……只可惜，可惜我只有一顆心，如果我先遇見的是你，是不是結局又會不一樣……”

璃晟睿腦袋搖的像撥浪鼓，“嫣然，我不在乎，只要你在我身邊，只要你肯在我身邊讓我照顧你，不管你留在我身邊的目的為何，我都不在乎……我只想對你好！”

葉嫣然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個蒼白的苦笑，“你……對我很好，是我……是我做不到，辜負了你！”

誰讓她心裏早就愛上了舒染墨呢，動了情，就是一輩子。

舒染墨低頭望著就要死去的葉嫣然，目光觸及到他眼中真真切切的傷痕，所有的憎惡與厭惡忽然就輕了許多。

他是不會忘記這些年葉嫣然做過什麽事。

可是，當時為了讓葉雙卿離開自己，他也利用過她。

璃晟睿血淚縱橫，“嫣然，別說了，別說了……”

下一刻，葉嫣然擡眼望著冷眼看著這一切的舒染墨，一雙寫滿傷痛的眼睛裏熠熠如星，長睫一眨也不眨。

分離了這麽久，她也有很長時間沒有見過舒染墨了。

她依稀記得初見時那個明媚俊朗的少年，只一眼，那少年就那樣深深的鐫刻在了她的心房。

她曾是他的未婚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那種。

他也曾對她笑過。

只因他遲遲未娶她入門，她便設計了一出好戲。

也正是因為這一出好戲，賠上了她這一生。

葉嫣然望著舒染墨虛弱的擡起手，眼中淚光閃爍。

“染墨哥哥，我多麽希望……希望能回到從前，回到錯誤還沒有發生的時候……我做錯了一次，就要做更多的錯事來挽回我和你之間的關系……我好後悔……我真的好後悔……我愛過你，也恨過你……我恨你，是因為你利用我的感情……可是後來想想，那些都是老天給我的報應，都是報應……就算我成了太子妃，後來又成了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可因為不在你身邊……我沒有一日真正開心過……所以，染墨哥哥……我好想回到最初的時候，沒有陰謀算計……縱然我做錯了再多事情，可我對你的心……是真的……”

從始至終，舒染墨也只是冷眼望著在璃晟睿懷中的葉嫣然。

縱然她有再多不得已的理由，都無法彌補她所做的罪惡之事。

舒染墨也沒有回應葉嫣然，葉嫣然見舒染墨毫無反應，唇邊溢出一絲淒然的苦笑，“你終究還是不肯原諒我……”

璃晟睿伸手抓住了葉嫣然伸向舒染墨的手，“嫣然，嫣然啊，是我對不起你，說過要給你最好的生活，如今卻讓你因我受累……”

葉嫣然蒼白搖頭，“不，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其實我們很相似，都是那種可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想要的太多……可最後卻是什麽都沒能得到……下輩子，我們都不要再做這樣的人了……”

璃晟睿的聲音哽咽，“好，嫣然，我答應你，不管你說什麽我都答應你。”

“這輩子，我活得太辛苦了，我累了，真的累了……皇上，下輩子，希望我能先遇見的人是你……”

璃晟睿用力點了點頭，“好，下輩子我一定先出現在你面前！”

“好。”葉嫣然氣若游絲的說完這個好字，被璃晟睿握在手中的手無聲滑落，垂落在地面上。

一滴晶瑩的淚水順著她蒼白的臉頰落下，在火紅色夕陽的映照下反射出奇異的光彩，透明又淒絕。

璃晟睿的淚水，也滴落在葉嫣然的臉頰之上。

下一刻，他將葉嫣然還未僵硬還帶著餘溫的身體溫柔的平放在地上，撿起身側的一柄寶劍，隨後擡眼望向舒染墨。

璃晟睿眼中彌漫過疲憊微痛的表情，輕聲開口道：“舒染墨，我欠你的，我還給你！”

說完，璃晟睿就將劍一橫在脖頸處一抹。

寶劍落在地上的同時，鮮血也跟著噴濺出來。

璃晟睿的表情卻很淡然，稍微挪了挪身子和葉嫣然躺在了一起，用那只緊挨著葉嫣然的手抓住了葉嫣然的手。

鮮血不住的流淌著。

兩人的身下血流成河。

舒染墨和璃晟希望著這情景，看著璃晟睿在葉嫣然身側閉上了眼睛。

璃晟希往前幾步望著已經死去的璃晟睿和葉嫣然，精致英挺的面孔上掛著一抹疏離的冷笑。

“實在是便宜他們了，就算將他們挫骨揚灰也不足為過。”璃晟希黑玉一樣的眸子裏隱隱蕩著一絲冷光。

舒染墨琥珀色的眸裏有讓她看不透的隱忍和痛楚，還劍入鞘，隨後擡起頭望著血紅色的蒼穹。

心中默念道：奶奶、父親、母親、還有慘死的舒家幾百口，我終於為你們報仇了！

這一刻，仿佛身體裏的最後一絲力氣被抽幹，舒染墨的心臟處一陣絞痛，終於徑直倒在了地上。

看著那如同被鮮血染紅的蒼穹，舒染墨漸漸感覺自己的心跳越來越慢，耳邊好像回蕩著什麽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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