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舒染澈陪席沈魚一起去晚市溜達，只是舒染澈看起來卻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一路上席沈魚忙著和舒染澈說笑，舒染澈卻並不似平日裏那麽愛笑，只是偶爾應和席沈魚一句。

心思敏感的席沈魚又怎麽會感覺不出舒染澈有心事，但她也沒有多說什麽，靜靜的跟在舒染澈身側，自言自語的說著話。

兩個人一路走著，竟然就走到了艷春樓門口。

只見艷春樓門前一群濃妝艷抹花枝招展的女人扭動著妖嬈的身子拿著絹帕招呼來往的男子。

“客官，來啊……”

“大爺，過來啊，奴家保證將大爺伺候的服服帖帖的……”

大多數來往的男子都被這些濃妝艷抹妖嬈動人的女人吸引了目光，不進去也要微微停駐腳步多看幾眼。

這時，一個身形單薄的小姑娘沖出了艷春樓，拼了命的往出跑，老鴇帶著幾個壯漢追了出去。

小姑娘在下樓梯的時候因為路滑一跤摔了下來，幾個壯漢立刻上前出手將用手撐著想要爬起來的小姑娘按在了地上。

老鴇拖著裙子快步走了過來，一把揪著小姑娘的頭發將小姑娘揪了起來。

“你這個小丫頭片子，竟然還想逃，你以為艷春樓是什麽地方，是你想逃就能逃得出去的嗎，當婊子還想著立貞節牌坊？”

小姑娘轉過頭冷凝著老鴇眼神堅毅，“我是不可能接客的。”

“不接客老娘買你回來幹什麽，老娘告訴你，這些年老娘見過的剛烈女子多著呢，最後還不是要乖乖聽話給老娘回去接客，你要是不聽話，老娘打死你！”

說完老鴇一腳將小姑娘踹到了地上，給那幾個壯漢使了個眼神，那幾個壯漢一起將小姑娘圍住，一頓拳打腳踢。

“別把臉打壞了，還要接客呢。”老鴇一邊冷眼旁觀指使幾個壯漢毆打小姑娘一邊說道。

小姑娘被幾個壯漢圍著發出微弱的呼救聲。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

很多經過艷春樓門前的人都停住了腳步看熱鬧，這其中也包括舒染澈和席沈魚。

席沈魚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雙手抓緊了舒染澈的手，眼中流露出恐懼不安。

看著那個從艷春樓掏出來的小姑娘被逮住一頓毒打，舒染澈仿佛看到了三年前席沈魚在這裏經歷過的事。

江逸晨說，老鴇逼席沈魚接客，席沈魚不肯，不知遭到過多少次的毆打。

耳邊傳來的依舊是小姑娘虛弱的呼救聲。

那呼救聲震得舒染澈振聾發聵，好像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眼前浮現出的好像就是當年席沈魚慘遭毒打的一幕幕。

當時的席沈魚心中該有多無助啊。

舒染澈也不自覺的握緊了席沈魚的手，感覺席沈魚的小手冰涼。

席沈魚也能感覺到舒染澈握著自己的手在劇烈的顫抖，眼中閃爍其詞。

“住手！”

隨著老鴇一聲喊，那幾個圍著小姑娘的壯漢閃到了一邊。

小姑娘趴在地上動也不動的蜷縮成一團。

老鴇上前幾步再度薅起了小姑娘的頭發，“怎麽樣，還想再逃嗎？”

被老鴇揪起來的小姑娘將口中的鮮血和著唾沫吐了老鴇一臉，被小姑娘吐了一臉血的老鴇氣急敗壞的用手抹了抹臉上的血，隨即一巴掌狠狠打在小姑娘的左臉，打得小姑娘嘴角淌血。

席沈魚抓緊了舒染澈的手晃了晃腦袋，“好可憐！”

聽到席沈魚無助的嘆息聲，舒染澈就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野獸一樣松開席沈魚的手沖上前去，一腳將想要繼續對小姑娘施暴的老鴇踢飛。

老鴇被舒染澈一腳踢出去老遠，大概是舒染澈使出的力氣太大，老鴇身子落在地上的時候，發出沈重的一聲巨響，隨即一口鮮血嘔了出來。

席沈魚難以置信的望向前方的舒染澈，沒想到舒染澈會做出這麽沖動的事，畢竟舒染澈從來就不是那種喜歡多管閑事的人，而且在艷春樓這種地方，這種事情太正常不過了，老鴇逼剛來不肯屈就的小姑娘接客，不接客就往死裏打，一直打到你屈服為止。

雖然她也十分同情那個小姑娘，可是她知道有些事情她是真的管不了。

小姑娘努力支撐著爬起來望著剛剛那個將老鴇一腳踹飛的男子。

舒染澈回身望著小姑娘，從腰間拿出一錠金子扔在了地上，沈聲說道：“你走吧。”

這個時候席沈魚緩緩走上前去將小姑娘扶了起來，看到小姑娘滿臉淚光嘴角也是鮮血，她也是心下一酸。

“你還好吧？”席沈魚小聲問道。

小姑娘虛弱的點了點頭，“還好。”

如今出手的是將軍府二公子，就算是挨了打，老鴇又哪敢多說一句。

只是剛從地上爬起來的老鴇望著小姑娘身邊的席沈魚，越看越覺得眼熟，眉心一緊指著席沈魚。

“你是……”

席沈魚見那個老鴇望著自己的眼神，也覺得這老鴇看起來有些面熟，只是她努力想卻還是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裏見過這個老鴇。

席沈魚皺眉望著那個老鴇，“你看著我做什麽？”

老鴇睜大眼睛瞪著席沈魚，“我記得你……你是那個……”

席沈魚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你認得我？”

舒染澈看到老鴇凝著席沈魚那驚詫的眼神，再想起這個地方是艷春樓，立刻拉過席沈魚的手，倉皇的穿過層層人群。

被舒染澈強行拉著走了好遠，已經氣喘噓噓有些走不動的席沈魚終於拖著舒染澈的手停住了腳步。

“不行了，我走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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