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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減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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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裏本沒有太陽,也沒有四季更替。

沈秋檀並不知道這裏的光線來源,而此刻天陰沈沈黑壓壓的像是要倒扣過來,她心裏打了個凸,覺得不好,立即就想跑出空間,然而她全身就像是定住了一般。

沈秋檀兩世以來還從未遇到過這樣恐怖的事情,她的行為完全被控制了,只有思維異常清醒。

不會是這個世界要崩塌了,拉她進來陪葬吧?可好好的,怎麽說塌就塌?

這十年來,雖說她沒有用空間攪風攪雨,可空間的存在確實也幫了不少忙,她已經習慣了空間的存在,若是忽然沒有了……

好吧,本來就是意外之財一般的存在,忽然之間沒有了也沒有辦法,但她擔心的是自己要跟著陪葬。

想想李琋和一雙兒女,沈秋檀急的雙眼赤紅,但無論她怎麽掙紮都無濟於事,她只能站在五色椒前一動不動。

“哢嚓,哢嚓!”

遠處傳來巨響,不像是雷聲,倒像是什麽龐然大物倒塌的聲音,沈秋檀凝目看去,可惜黑壓壓一片,視力十分有限。但很快她便知道那是什麽了,因為那哢嚓聲越來越近。

不遠處的高山轟然倒下,一座挨著一座,似乎山體和天空都融合在了黑暗裏,而五色椒的花朵上的光芒越來越耀眼,竟然迅速的結了果!

還沒有完全熟透,世界也還在崩塌,但天空已經漸漸恢覆了明亮。

沈秋檀看到原來看不到頭的空間已經縮小到了原來的二分之一不到,再看近處的五色椒,青色的果實,想必用不了多久就會完全成熟。

而她終於能動了,沈秋檀虛脫的倒在草地上,發現渾身上下已經濕透了。

搞半天是這五色椒作妖,用了大半個空間的能量讓自己再結一次果子?

她擦了擦頭上的汗,忽然一個激靈又坐了起來,自己在空間裏多久了,李琋該著急壞了吧?

而守在她床邊的李琋,驚奇的發現原來連呼吸都微乎其微的沈秋檀,竟然全身都在流汗,他一下子醒了,高聲喊崔恩過來,他現在有些後悔當初什麽亂七八糟的都學了都知道一點兒,但怎麽就是不通醫術呢?

結果崔恩還沒到,那邊沈秋檀就睜開了眼睛。

濕漉漉的眼睛對上焦急的人,李琋握住沈秋檀的手,半天沒說出來一句話。

沈秋檀輕聲道:“我沒事,以後再有這樣的事也不要慌。”

“你為何會……可是因為染香?”

沈秋檀搖頭,唇色有些發白:“不是的,你不想知道我當初是怎麽將糧食運到淮南的麽?我現在就從頭到尾給你講一講。”

跑來的崔恩被堵在了門外,夫妻兩個關著門說到天黑,直到外頭傳來胖胖的哭聲,兩人才有些如夢初醒。

沈秋檀將空間、木牌和變身的事情都告訴了李琋,李琋半天沒有說話,此刻看妻子已經接了女兒在哄,他順手將兒子抄了起來,說道:“如此,你我還真是天生一對。”

胖胖好幾天沒有看到娘,見了沈秋檀稀罕的不行,快一歲半的壯壯說話越來越流暢,李琋剛說完,他就跟著來了一句:“天生一對。”

看著兒子一本正經的小模樣,沈秋檀鬧了個大紅臉,李琋也尷尬的摸摸胡茬,這小子學東西也太快了。

而後的日子漸漸平穩起來。

沈秋檀的空間縮到了原來的一半,但是已經種出來的作物並沒有消失,沈秋檀和李琋趁著夜色將糧食轉移出來塞滿了倉庫,而後便是播種、插秧和栽樹。

等時間進入六月,沈秋檀帶著孩子們住進了準備好的木屋樂園。

現在她不得不感慨,有錢有人就是好,原來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今也不過隨口一提的話,李琋當真就撥出人手就地取材,涉及了一處類似“游樂場”的地方。

沈秋檀推著女兒蕩秋千,心想,以李琋慣孩子的程度似乎比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啊,將來孩子們到了進學的年紀,怕是要反天的。

會走路之後,壯壯眼看著瘦了下來,模樣更加像李琋,而胖胖雖然也好動,但不知為何還是胖胖呼呼的,本來就不像的姐弟看上去差別更大了,而且胖胖比壯壯還高半寸多。

沈秋檀小心的扶著女兒的後背,聽她咯咯咯笑聲清脆,不遠處的壯壯在玩滑梯,曹公公小心翼翼的守在一旁,連丫頭婆子們都靠了邊。

春天裏,他又生了一場病,沈秋檀看著曹公公佝僂的身形心底嘆氣,畢竟是年齡大了。

……

李琋拿出火折子將剛看完的密函點燃,白紙黑字很快化成了灰燼。

事情終於沿著他計劃的方向行駛,被激怒的昌壽對王太後發難了,霍晟的身世已經藏不住了,接下來,有趣的事情會越來越多。

“殿下,計劃提前會不會對我們不利?”從城中悄悄過來的律鬥問道。

李琋揚眉:“不會。”

計劃提前是因為昌壽動手傷他的孩子,他怒不可遏,所以才想讓昌壽也試試同樣的滋味,自己沒準備好,大長公主更沒準備好,而王恩恕看上去遠離朝堂,定國公霍準也唯唯諾諾,但他們在京中實力不容小覷。

昌壽即便再有手腕,再占著理也不一定能動得了王恩恕。

這樣才更有熱鬧好瞧。

見齊王篤定自信,律鬥不再多問,卻聽李琋問道:“魯王那邊有什麽動靜?”

……

魯王十分不好。

魯王妃沒保住胎,據說是因為之前流產傷的太厲害,後面再有孕也容易落胎,魯王這回倒是沒很渣,畢竟他如今還要靠著王太後和王家,所以即便對王蘊飛不滿也不會輕易露出來。

但他的脾氣越來越暴躁,常常動不動就發怒。

連原來身邊得寵的人也避之不及。

前段時間,霍家那個殘廢長子揭穿了霍晟的身世,雖然朝堂上還沒個論斷,但風言風語已經快把霍準和王太後淹死了。

霍祎畢竟是以下告上,背負著不忠不孝的名義,所以人早早被收押了,但這種消息想藏也藏不住,何況還有昌壽在後頭煽風點火,時不時的放出一些蛛絲馬跡,王太後恨得咬牙,卻不能把全天下的人都發落了。

魯王作為依附於王太後的親王,自然深受其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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