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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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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三思跟張金元家在一條巷子裏, 一道回去的路上聊了聊。

“金元吶,我現在確定你讀書把腦殼讀傻了, 你就沒發現你往陳遇那湊的時候,隨哥的臉色有多臭?”

“朋友妻不可欺,”張金元舔小虎牙, “他追,我肯定不跟他搶。”

謝三思翻白眼,搶?你當隨哥是死的?

“隨哥那麽大的人了, 平時都不看身邊那些女孩子, 頭一回眼不瞎了,能看見一個,天天的盯著看,新鮮的不得了, 你還不允許他有個適應期?”

張金元前一秒表示理解,下一秒就憂心忡忡的嘆氣:“你知道我擔心什麽嗎?我擔心的是,我讓隨哥追, 隨哥磨蹭, 最後讓別人捷足先登了。”

“那他媽就完犢子了,曉得吧。”

謝三思扭扭眉毛:“不至於,畫室男生就那麽點,咱隨哥一騎絕塵,其他人, 包括我在內,都是蝦兵蟹將, 翻不了什麽大浪。”

張金元並沒有放心:“畫室以外呢?”

謝三思想說也不至於,話到嘴邊,想起來前不久陳遇媽媽偵查畫室的事情。

種種現象真的像是陳遇有喜歡的人,讓她媽媽逮著了證據。

反正肯定是出現了對她媽媽來說,很不合常理的東西。

謝三思的心裏頭咯噔一下。

陳遇從不請假,每天都來畫室,結識社會上人的可能性極低。

要是真有情況,比較大可能是學校裏的人。

“她三中的,跟咱們學校就隔兩條街。”謝三思說,“金元,你有空去打聽打聽。”

張金元撥鈴鐺拐彎:“三中進出要穿校服,我上哪兒弄去?”

謝三思語重心長:“學霸,你要認清自己的實力,別這麽謙虛。”

張金元:“……”

打探的結果是沒結果。張金元說陳遇是三中校花,敢追她的男生都是能叫的上名字的,各班風雲人物。

然而一個沒成,別說前男友,暧昧對象,她連關系好的異性朋友都沒有。

陳遇在學校的風評是太難追,一副不食人間煙火樣的冰美人,怎麽都捂不化,根本搞不定。

所以總的來說,沒結果,就是最好的結果。

謝三思的猜測沒成立,又有了別的憂慮,他端著飯碗蹲在張金元家門頭底下:“金元,你說陳遇那麽難追,隨哥會不會苦逼?”

張金元蹲他旁邊,跟他一起面朝巷子,思考了會,叭拉一口熱乎乎的飯菜。

“不好說。”

“什麽叫不好說,”謝三思不同意這個說法,“我偷偷觀察過,陳遇有時候看隨哥很專註,眼神裏有崇拜,就問隨哥畫畫的時候,只是她自己沒發現,他倆絕對有戲。”

張金元夾起雞腿,啃的滿嘴油:“說句不好聽的,要只是畫畫方面,那以後她碰見比隨哥畫畫更牛逼的,豈不是立馬轉移目標?”

謝三思噎著了,他絞盡腦汁憋出一句:“咱隨哥還有臉!”

張金元吐掉雞骨頭,拍拍哥們的肩膀:“我看得出來,你盡力了。”

謝三思:“……”

“情情愛愛的不是數學題,沒什麽公式能套,看隨哥吧,“張金元咧咧嘴,”看他的別扭勁什麽時候過去,什麽時候不裝逼了,到時候……”

話沒說完,被他媽喊回廚房盛飯。

謝三思心想,到時候集訓就結束了。

不止隨哥,金元一帆他們的事,謝三思也操心。

上輩子他應該是個老媽子。

謝三思操著心,他覺得那兩人一個好像還沒開竅,一個是實打實的嘴硬,真的不知道咋搞。

沒想到幾天後,江秋秋小朋友生日,陳遇也去了。

謝三思不知道江秋秋是怎麽把人喊來的,看隨哥的反應也絲毫不知情。

他難以置信,小朋友是悶聲幹大事的人。

氣氛難以形容。

江隨冷颼颼地瞥了眼妹妹。

江秋秋鼓著腮幫子,幹嘛呀,我請我的好朋友來陪我過生日,有什麽不對的嘛。

江隨喊了陳遇,下巴朝不遠處的荷花池點點:“到那邊去,說兩句。”

不等她說話,他就拽住她的手臂,強行往那邊拉。

陳遇掙脫開江隨的手。

“你還來勁了?”江隨克制著情緒,“那會在畫室,你交了畫提前走,我問你幹什麽去,你為什麽不說。”

陳遇看池子裏的大片荷葉:“我答應了你妹妹。”

江隨瞇眼:“這麽寵她?”

那怎麽對她親哥這個死樣?江隨控制不住地冒酸氣。

陳遇給了答案,自己也無奈:“你妹妹很乖,我對她沒轍。”

江隨:“……”

“乖個屁,那丫頭一肚子的小算盤,她想要你……”

女孩轉頭看過來。

江隨看著她的眼睛,不知怎的,沒說實話,撒了個謊:“要你做她好朋友。”

陳遇輕挑眉:“是嗎?”

江隨心虛,下意識避開她的視線,往池子裏看:“我操,荷花呢?怎麽全是葉子?”

陳遇看白癡一樣看他:“幾月份了都。”

江隨被嗆,太陽穴有點疼,他按了按:“芩園離畫室很遠,你怎麽過來的?騎車還是打車?”

陳遇坐到石欄桿上面:“公交。”

江隨頓時沈了嗓子:“多少站?”

陳遇說不清楚:“沒數。”

江隨算算家裏的司機在路上開了多久的車,二十分鐘有了,他的面色鐵青,沒好氣道:“你是不是傻,跟我說一聲,不就能一起來?”

下一秒就不著四六地問了一句,嗓音悶悶的:“媽的,公交上擠不擠?”

陳遇被他前後的態度搞懵:“啊?”

江隨的面色說變就變,火氣大得很:“啊什麽啊?你有沒有被人占便宜?”邊說邊投過去檢查的目光。

陳遇起身走了。

江隨跟上去:“公交車上多的是鹹豬手,小姑娘出門在外,多長個心眼,懂不懂?”

陳遇突然停下腳步,身子一轉。

江隨及時剎住車,見她冷著個臉,不自覺後退一步。

陳遇又繼續走。

江隨繼續跟在她後面,嘮嘮叨叨個不停。

“以後少坐公交,能不坐就不坐,近的騎自行車,遠的,你給我說聲,我勉為其難的讓司機送你……”

躲在小花園裏的江秋秋皺皺鼻子:“我哥好像大狗喔。”

謝三思很淡定,最近隨哥一直狗裏狗氣。

“待會一帆哥跟金元哥就來了,”江秋秋說,“我們去門口接他們吧,順便通個氣。”

謝三思嗯嗯,不解地詢問:“秋秋,往年你生日不都是會辦宴會嗎?今年怎麽不辦了?”

江秋秋的小臉非常嚴肅:“宴會哪年都能辦,唯獨今年不行,這次的主角不是我,是我哥跟我未來嫂嫂。”

謝三思抽抽嘴:“你爸沒意見?”

“我說我是為了我哥的幸福,我爸就沒意見啦。”

江秋秋小大人似的聳聳肩:“他巴不得有個人能管管我哥,最好打包帶走。”

謝三思:“……”

穿過小花園,謝三思又提出疑問:“那為什麽不直接去你家?”

“到時候讓陳遇去你哥房裏坐坐,看一下他生活的地方,接觸到一些個人隱私部分,那叫什麽歡迎你走進我的世界,多好的機會啊,千載難逢。”

江秋秋背著小手,搖頭晃腦:“不行的,要是去我家聚,姐姐就不會答應我了。”

謝三思虛心請教:“此話怎講?”

江秋秋嫌他笨:“因為女孩子是不會隨便去男孩子家的。”

謝三思不懂:“不是還有你在嗎?又不是你哥一個人。”

“那也不行,”江秋秋說,“就現在的形勢來看,姐姐去了我家,會很不自在,有顧慮,在外面就輕松多了啦。”

“本來我想去飯店的,但還是覺得沁園最合適,四合院,風景好,空氣好,最主要是敞亮,讓人感到自由舒適。”

謝三思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秋秋啊,”他拽小孩的辮子,“你這都是哪學來的?”

江秋秋一臉奇怪:“還要學嗎?”

謝三思被八歲的小孩虐到了,想吐血。

“我哥要給我做好吃的,姐姐肯定會給他打下手,那樣他們就有機會獨處啦,我們一定要在外面多逛一會,樓上可以打保齡球……”

江秋秋嘰嘰喳喳,她哥不爭氣,只能她爭氣點了:“小謝哥哥,快點快點。”

謝三思趕緊追上自己鬼點子一套一套的小戰友。

廚房裏

陳遇掃視一圈,面積很寬敞,空氣裏彌漫著誘人的香味,炒菜的食材之類都準備好了,就差最後的下鍋。

她看向站在垃圾簍邊給藕刮皮的少年:“你要做什麽?”

江隨在跟藕較勁:“藕夾。”

陳遇聞言,聲音裏透著幾分質疑:“你會嗎?”

“把嗎字去……”

江隨正說著,藕兄調皮地滑出手,掉地上了,滾了幾圈不說,還砸爛了一大塊。

陳遇眼神覆雜:“我看嗎字還是不去了吧。”

江隨:“……”

那藕被江隨削的奇醜無比,他不知是跟誰發火,切藕的時候把砧板砍的咚咚咚響,聽的人心驚膽戰。

陳遇在一旁看著,沒出去。

到了陌生的地方,本能的想跟熟悉的人待在一起,那會有安全感。

“幫個忙。”江隨把兩片連在一起的藕放盤子裏,“肉餡還沒加調料,你幫我弄弄。”

陳遇手揣在外套口袋裏,不是很想拿出來。

江隨想也不想就蹦出兩個字:“祖宗。”

廚房有詭異的寂靜在蔓延。

陳遇的表情一言難盡:“你怎麽喊得出口?”

江隨這會面子掛不住了,耳根火燙,他繃著臉低吼:“快點兒好不好?”

陳遇來脾氣了:“那你求我。”

說完她的眼裏閃過一絲古怪,自己這是在做什麽?

毛病還能傳染?

陳遇欲要化解這個不該出現的小插曲,就聽見“嘭”地一聲響。

江隨將筷子往臺面上一丟,大步走近女孩,手撐著臺子邊沿,俯身靠過去,微微瞇著眼,似笑非笑的視線釘住她。

“小陳同學,我可是從來沒求過人,你確定要在我這裏做這麽個特殊的存在?”

陳遇被困在方寸之地,擡眼就是少年冷白的臉,深邃立體的眉眼,鼻息裏是他衣服上一貫有的熏香味,隨著她呼吸,全吸進了肺腑。

她怔了下。

這距離讓她不舒服,難以適應,呼吸跟心跳都起了變化,更是有種叫做危險的信號在她腦海炸開。

不要,她說。

江隨氣息一頓,笑起來:“那就好。”

隱隱有咬牙的意味。

廚房裏的溫度不知怎麽直線下降,速度可怕至極,猶如進了寒冬。

直到陳遇幫江隨和好肉餡,順帶著調了個面糊,那股子冷氣才有所消散。

江隨的餘光一直落在女孩身上。

做什麽都有條不紊,不徐不疾,年級不大,心態倒是很平和。

陳遇把頭轉了過去。

江隨若無其事地看向別處,腦子裏定格的是她垂眼攪拌面糊的畫面。

這他媽有一點兒賢惠啊,江隨喉頭動了動。

想到她說的不要,他垂了垂眼,操。

炸藕夾的時候,江隨過於沈迷裝逼,忘了給藕夾裹面糊。

陳遇提醒他了,他嘴硬:“我知道。”

末了還加一句:“你別說話,影響我發揮。”

陳遇壓根就不想開口,只是心疼那些藕跟肉餡,浪費了遭天譴,她看一眼油鍋:“火開大了,油要蹦。”

“沒事,蹦不了。”

江隨懶洋洋地說完,從容不迫地把藕夾放進去,油鍋裏仿佛被丟進來一個炸|彈,油花瞬間劈裏啪啦,蹦的到處都是。

一通兵荒馬亂。

陳遇在江隨的咒罵聲裏關火,開水龍頭,將他燙到的手推過去,開冰箱找冰袋。

“我操。”

江隨看自己紅起來的手背,臉發青:“我操了……”

陳遇拿著幾個冰袋過來,把水池的塞子塞上,等水放的差不多了,就把冰袋丟進去。

“好冰。”江隨想把手拿出來。

陳遇面無表情:“泡著。”

江隨直覺手指要凍僵了,那股冰涼還在不斷往他皮肉裏鉆,他打了個寒戰:“不用了吧。”

陳遇看他泡在水裏的手,蹙了蹙眉心,冷冰冰道:“隨便你。”

她剛走一步,腳就被一只黑色球鞋勾住了,耳邊是少年的嘆息聲,有那麽一兩分委屈。

“我都燙傷了,你還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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